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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艾滋病人的画中人生 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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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1-10 15:0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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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艾滋病人的画中人生 zz
一位艾滋病人的画中人生
[南方周末师欣]

===医院里的“艺术作坊”


  11月1日上午8时,翟建斌一如既往地从家门口坐上公共汽车前往佑安医院。他住在北京市南郊大兴区。从家到佑安医院这条线路,如今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佑安医院,是个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北京市传染病医院。但对于翟建斌来说,却意味着生命的延续。


  翟建斌得的是艾滋病。


  每逢周一、周三、周四下午,还有周六全天,翟建斌都要去佑安医院报到,风雨无阻。这时候去医院,既非拿药,也非检查身体,而是握起画笔。如同他3岁小儿子经常在家拿着笔涂鸦一般,翟建斌,以及与他有着同样遭遇的人,在洁白的纸张上恣意涂抹,放松心情。


  十几平方米的教室,坐落在传染病房的二楼,这就是佑安医院著名的“爱心家园”。15套桌椅排成三列。“勇敢面对积极生活”、“我与你一样”、“别躲开,我们不是毒蛇”……四周墙壁上贴满类似的鼓励话语。还有感染者们的自画像和介绍:“来自北京,喜欢读书、旅游、时事、交流、愉快地生活。希望未来的生活更美好……”


  翟建斌写的是:“今天能和大家在一起我很高兴。希望我们今后的生活幸福,笑看人生。”


  走进教室,他照旧在遛墙边儿的桌椅处坐下。这天是星期六。每逢周六,来艺术作坊画画的感染者都是平日人数的一倍。


  翟建斌清楚地记得当初来医院取药,护士长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爱心家园”学画画。画画?对翟建斌来说,这实在太新奇了。他是河南驻马店汝南县人,在农村从来没有上过这种课。


  他平生第一次握起了画笔。那一次老师让他画记忆最深刻的东西。翟建斌想起了家乡的宿鸭湖。几个朋友骑上自行车,带着好吃的,在湖边钓鱼、玩耍。那是13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回不去了。特别是确诊后,翟建斌不想回家乡,“怕说闲话”。


  从10月11日开始上第一堂课起,翟建斌就从来没有缺席过。


===乌云,太阳,路


  这已是翟建斌第十几次来上课了。9点钟开始画画。这天来了10个人。除了佑安医院传染科徐莲芝主任,从内蒙古过来的实习医生邹岩,其余都是感染者。两位艺术家老师,一个是西班牙的何赛,一个来自厄瓜多尔的迪安娜。


  这也是翟建斌长这么大,第二“回合”和外国人打交道。5年前他初次到北京,和堂弟去长城玩,看到外国人,他俩鼓足勇气上前比划了半天,想和人家合个影。在翟建斌看来,外国人远比中国人开朗得多。“他们跟你交往,就像是认识了很长时间。彼此都非常熟悉,非常信任。”


  何赛把白纸、水彩笔、染料发到每张桌前。迪安娜出了第一道题目:假设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还没有汉字,请想象用象形图案或者动物、植物来表达你心目中所理解的“艾滋病”这三个字。


  翟建斌感觉每堂课老师出的题都很难,总会让他费劲地想半天。他那股认真的神情,仿佛每一笔点下去,都会成金一般。他思考了很久……以至于别人都画完了,他还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最终他把好几个“人”字摞在一起,“表示很多人正在遭受这个病的困扰,却不明白怎么回事”,重叠的“人”字旁边还画了一把匕首……


  这个“扰人”的疾病今年5月底开始袭击翟建斌。原本健壮的他,刚刚在一家小区找了份保安的差事,却突然间垮掉了:整个人持续低烧,喘气异常困难,就连走路都没有力气,需要别人搀扶。起初他一直以为是肺病,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报纸上常常刊登的艾滋病!


  9年前,翟建斌在家乡曾经卖过两次血。


  第一个主题,所有人都画得差不多了。迪安娜开始布置第二道题目:根据“艾滋病”这三个字,画出你现在心中所有的感受。


  翟建斌先画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太阳。这代表了他生病前的日子。


  他在郑州当过包工头,来北京后曾经批发蔬菜,开过小饭馆和杂货铺。有一个3岁的儿子,活泼可爱。翟建斌一心要为儿子在北京打拼出良好的基础,他也一直在努力着。


  他放下水彩笔,拿起毛笔,在墨盒里反复浸泡了一会儿。太阳下面便勾勒出层层叠叠的乌云。“这是确诊后的心情”。


  住院那段时间,他的体重急遽下降到50公斤,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发烧将近摄氏40度,皮肤搔痒,前胸到后背一圈都长满了亮晶晶的疱疹。翟建斌得知生病后很是悲观,总想着自己死后家人的日子该怎么办?“最担心孩子。农村家庭主要经济来源要靠男人”。


  画纸上的黑色让翟建斌有些透不过气。现在他一家三口和母亲挤在大杂院里的一间10平米的房子里,房费水电费一个月200元。为延续生命,他要吃药,国产药鸡尾酒疗法,一个月费用为500元。家里人吃饭生活费还要几百元。现在他和妻子都找了份临时工作,擦玻璃,每小时5元。上个月,两个人加起来的收入是500元。


  当初1万多元的住院费,是一位老乡和姐姐们凑的。翟建斌上个月的药费是三姐垫的,这个月则由大姐掏。家人的关怀让翟建斌感到安慰。翟建斌开始在乌云下面画很多弯弯曲曲的道路———“未来的生活路,还要走下去。”


  每天早晚吃药,可爱的儿子都会冲过来,坚持帮助爸爸把倒入温水的药物搅拌均匀。想到这儿,翟建斌把水彩笔蘸在彩碟里,来回染上厚厚的绿色,在弯曲的小路旁画了许多树木和草地。“现实虽然迷茫,但我还是要努力。”


===游戏,寻找笑容


  翟建斌风雨无阻地来画画,有两个动力:一是多结识些朋友。生病后,翟建斌在家里不能呆长时间,否则就会感到郁闷,总要找机会出来走走。“现在好多朋友不跟我联系了。而在这里,大家同病相怜。”二是通过多认识人,能帮忙找工作。“总是依靠老乡救济也不行。”


  爱心家园的艺术作坊恰恰给他以及像他这样的感染者提供了一个聚会散心的地方。


  两个主题都画完后,何赛让大家做游戏。这是翟建斌十几堂课上下来赶上的第二次做游戏。他喜欢这样。因为往常大家各自画画,聊天的时间非常少。“现在很多感染者都上班,不好过问别人的情况。他们做什么工作的我都不清楚。”但是翟建斌内心渴望能和大家心与心的交流更进一步。


  10个人分成两组做游戏。每个人都要轮流担当一次导演、摄影师、记者和采访对象。何赛首先教每个人如何使用摄像机和数码相机。翟建斌玩得很开心,其他感染者也是如此。医生、外国老师、感染者,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病房楼前的小花园里,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笑意,笑得前仰后合。


  翟建斌作为“记者”,问了实习医师邹岩两个最想问的问题——作为医生、志愿者来到我们这里,你抱着什么想法?你认为未来几年内,中国能否彻底控制艾滋的传播?


  艺术作坊给每位感染者都设了一个日记本,记录他们每次来这里的感受。今天,是翟建斌所有学画的日子里最开心的一天。他在日记本里这样写道:“今天很快乐。因为这个游戏很有意义。让我们互相加深了解,关系更进了一步。”


  艺术作坊会给每位学画画的人发60元钱,作为来这里的车马费,以示鼓励。每周六中午,大家都会到医院旁边的餐厅聚餐。这天,翟建斌点了盘椒盐百叶。吃饭的时候,每个人还是比较小心,刻意避免谈些敏感话题,只是简单说说今天的菜好吃与否。


  即便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信任也还是需要过程。


===“闯下一片天空”


  来艺术作坊,对翟建斌而言,是“挺严肃的事情”。他现在做小时工,如果赶上去艺术作坊的时间,有活儿,他会毫不犹豫地推掉。


  前几天下课后,翟建斌一边帮迪安娜收拾画笔,一边聊天。迪安娜告诉他,月底他们要在佑安医院办画展,展出这些感染者的画。翟建斌一句话在肚子里翻滚了几个来回,终于怯生生地问道:“如果你们人手忙不过来,我可以加入帮忙。”迪安娜当即应允,让翟建斌很兴奋。尽管他一再表示心里其实一点底儿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在其中做点什么。


  在这里,他还受到过表扬。迪安娜夸他企鹅画得很逼真。“去年中国科技馆免费参观企鹅,我带着儿子去。对了,儿子还有件小棉袄上面也有企鹅的图案。”而让他最得意的一幅画,是他画的人生中去过的5个快乐之地:代表家的土房子、郑州的二七纪念碑、北京天安门、上海东方明珠、泰山。


  翟建斌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一心希望学习平面设计。“我想在这里可能会对将来平面设计有所帮助,对吗?不是有个叫达芬奇的,每天画鸡蛋都能成为画家嘛!”


  翟建斌说他相信只要认真,总会有收获。就像在这里画画,也是如此。


  不过也有让他忧虑的。“好像这个学习班,也不是每个月都能办下去。我希望一直能学习下去。自己画得不好,也不可能有人买。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希望往好的方向发展。像我们这样的人,再没有这个地方,感觉生活圈子就更小了。”


  喜欢写字的翟建斌,最喜欢在旧报纸上反复地写“年代”两个字。“其实生活在现在这个年代挺幸运的,如果真这么走了,会很遗憾。我喜欢汽车,也想拥有。我还要给儿子闯下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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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1-11 21:3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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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不解,他们选择了坚强,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去仔细的深思一下自己对他们的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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