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很多人都已经不耐烦了。
这确实是一个冗长无聊的故事。
虽然不至于写60集， 但也前后跨了7,8年。
其实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最后结束。
不过我想我还是早点把它结掉吧。
好象虎头蛇尾也是我做事的特色之一。

不过不象前面一个同学说的， 没有一个人称心如意，
至少我没有不称心如意。 不过我自始至终只是一个看故事和讲
故事的人。所以也不能说他的话有大错。
不过别人是否如意，这是一个太难的问题，
我不想去研究。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讲故事吧。


霄走时曾说， 梨托他买一套杨绛作品集，
他没看到， 如果我看到了帮他买了，给他姐姐。
他还留下一堆书要他姐姐寄的。
我好奇的看了看， 不禁有点气恼，
"这几本泛函， 离散的教材都是我的，你借了没还，
还要带出去。 这本写在人生边上也是我的。"
他有点羞赧， "借了3,4年， 都习惯了。我想你也用不着了。”

没几天， 我就把杨绛作品集给他姐姐送去了。
然后给梨发了个mail,告诉她找霄要。 霄这个人比较懒，
等他寄大概比石头开花还有难。

又过了一年， 听说浩毕业了，
也转到梨那个城市去工作了， 恭喜他们终于团圆。

而两三个月后， 梨忽然来信说她和浩现在在一起，
但是很不和，大家都觉得对方不够体贴，不会照顾别人。
最后说了句， 年少时的爱慕要发展成为成熟的婚姻大概
是很难的。

我很吃惊， 他们可是大家眼中的神仙眷属啊。 怎么会这样。
后来听人说， 一般都会有这么个磨合期的。也许他们俩过一阵
就好了。

可是，过了一阵， 梨写信告诉我， 他们离婚了。
梨很沮丧。 我能做的也只是写信安慰她了。
她说霄也来过了， 安慰她，送来了我给她的那套杨绛，她在慢慢地看。
那个懒人， 才把书送去， 据说已经被他看得很旧了。

偶尔， 我会想念自己的那幅字， 不知道什么下场。
"花好月圆，鸾凤合鸣"。
那么多年的感情，却也没有白首偕老。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 我开始怀疑很多事情。

那年圣诞， 忽然有人打电话来，
是霄和梨，"我们回来了， 在上海， 有空见面吗？"
"行啊， 等我做完今天的实验。 大概2:30之后."
我们约在外滩陈毅像底下见。
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上海十大俗的见面地点之一。

我们先去逛了南京路， 梨好象真的有点老了。
特别疲惫， 她说她的心态都是中年人了。
霄好象比以前开朗了一些， 至少不像以前那么悒郁。

霄的姐姐和姐夫约好了请我们去吃火锅，
据说这两人在外头馋死了。
"是不是飞机上就狂流口水啊？"
"梨没上飞机就流了。"
呵， 霄居然敢这么开梨的玩笑了。
忘了，那天晚上都聊了些啥。

梨第二天就回去了，
霄还在上海住了几天。
他姐姐过了几天打电话到我们实验室，
她好象觉得梨对霄有点意思， 不是很高兴。
可是我想霄现在开朗多了， 这不好吗？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告诉姐姐的。
我很虚伪地说我没看出来。

没到旧历新年， 他们就返校了。
不过梨是从北京走的， 她又去北京看了些老师和同学。
霄从上海走的， 这样他姐姐和妈妈好象放心了不少。

夏天快来了。

霄写了封信来， 说人世间的事有时候很奇妙。
冬天他和梨回来时还是普通朋友， 但是现在
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梨。而且梨也接受了他。
他现在很开心。

我回信说， 大概6,7年前吧， 在T 大荒岛上，
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事情在经过种种曲折之后会有
今天这个局势。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 挺为他高兴的。


但是，他父母和姐姐都不知道这件事的。
每次回家， 遇到他妈妈， 她总抱怨霄还没有朋友。
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成家。 仔细算来， 他们今年都30了。
据霄的另一个朋友说， 他家里绝对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后来同学或朋友结婚，大家都开始包红包。
这样是最简单的。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完了。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把这个故事讲完。

时间太久， 很多事都开始忘记了，
能记得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从旁观者眼中看到的东西，
未必就是客观公正和全面的。

感谢有耐心看完的同学。 :)
去年冬天，一个无聊的，又不得不在实验室耗着的夜里
写下了上述文字。
在我试图记下那些旧事的时候，主管记忆的神也许在窃笑不已。

这个夏天，离开了我前半生中停留最长的一个城市，
和很多多年不见，又不知何时再见的人匆匆一晤之后，
我接着离开了那个国家。

在新大陆简单悠长的日子里，和旧日的朋友一一开始联系
重拾往事，发现我看到的流年碎影，和当初真实的生活，
颇有差距。

不过，生活就象罗生门，对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描述。
就象别人所描述的当年意气风发的我，其实也只是存在在某些人的记忆里。
在另一些人心中，则永远是沉默胆怯犹疑不决吧。


西风起时，流年暗中偷换，
据故事缘起已有十来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