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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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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

一卷 一章 旧世界未完结,新世界诞生了(1)


身后到底有几匹狼?他已经数不太清楚了。但是它们绿莹莹的眼睛是越来越近了。死亡岛上的人大约有五分之一是被狼吃掉的。还有五分之一是被岛上的其他居民杀死的。他带那些人逃出死亡岛军营的时候想过自己可能被人杀掉,他自己也动过杀人的念头,但是他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快动手。想来是自己一时疏忽了,自己是几个逃出来的人里最强的,却第一个死掉。而且是死在所谓的同伴的手里。这是一个不讲规则的地方。或者说,这里是一个太讲规则的地方,这个规则就是在活或者死之间做一个选择。显然,他的死,是别人的选择所产生的结果。
    他慢慢的抓住一蓬茂盛的植物,又一次的站了起来,手上被植物的利刺刺得鲜血直流。整个手掌就像是在水里刚提出来一样。但是,比起他腹部的伤,显然是小巫见大巫。那些人用得是死亡岛上最常用的杀人手法。刺中人的腹部,却故意不刺重要部位,导致伤者流血致死。或者,被岛上的野兽吃掉,再或者,被饿死。
    他走了几步,离目的地是渐渐的近了。视线更加模糊,脑袋轰然做响,脚下像是踩了棉花。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他的血迹。身后的狼是越来越近。似乎是断定了他没有抵抗能力。
    他的嘴角有一些冷笑。月光洒落下来,死亡岛浸没在飘渺的月光里。他隐约的看到不远处有火光,那是新的一批参加死亡之旅的人。又一次新的杀戮开始了。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了。就连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没有他的份了。他想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对方滚热的血液一下子喷到了他的脸上,眼睛里,甚至是嘴里。他没有感到害怕,只是觉得奇怪。他一直以为血液是粘稠的,可是,真正的接触的时候才知道,血比水也浓不了多少。
    他在死亡岛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存的机会了。至于和他一起逃出来的同伴,他想,他们的光芒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了。因为死亡岛上来了新人。死亡岛的历史,要被新人书写了。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新人,能不能打破死亡岛的规则。是生存,还是死亡,那是新人们的命运,他们是否会和自己一样……这些问题他都没有时间去考虑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的生死与他无关。旧世界未完结,新世界诞生了。
   身后悉悉簌簌的声音更加接近。似乎有什么要冲向他。他知道那是那些跟踪了他许久的狼。于是,他顿住了脚步。反正,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他看着那些沉睡在黑暗里的参加死亡之旅的人,忽然就想起一句话来“月亮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身后狼吼管里咆哮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扑向自己的风。带着腥臭的热气的尖牙在他毫不防御的情况下突的刺入他的颈。同时尖利的兽爪也刺进了他的皮肉。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就在狼扑到他身上的瞬间,他突然尽力的抓住它,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一跳,跳进了万丈悬崖。
    旧世界未完结,新世界诞生了。


[此贴子已经被YoU于2008-6-1 14:13:4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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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世界未完结,新世界诞生了2

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看不见光明。耳边尽是错错落落的呼吸声,还夹杂着野兽的嗷叫的声音,如果环顾一下四周,还可以看到不时的扫视过来的虎视耽耽的闪着荧光的肉食野兽的眼睛。大家好象都睡着了,紫陌却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躺了多久。
   她一向失眠,且有认床的毛病,参加死亡之旅的第一夜,睡不着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数羊,倒是很有耐心的听旁边的一个胖子说梦话。他说一句,她就记一句,准备第二天复述给他听,或者,什么也不说。她也很耐心的数着左边的阿姨在翻身时有几次踢到她。她在心里为她定了个上限,准备在她逾越之后,告诉她注意一些。
  紫陌现在真正的躺在旷野里。她与十几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躺在一片平整的岩石上。那块岩石白天接受太阳的照射暖烘烘的,刚躺上去时,热力温温柔柔的烘焙她受过伤的腰部,很舒服。可是一旦夜深露重寒气逼人,又变的分外的冷,使她的腰部酸痛不已。
  紫陌不知道旁边的那些人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总之在她听来是都睡着了。耳边还有不可琢磨的声音,似乎还有野兽凄厉的嘶叫,遥远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近的时候仿佛就响在自己的头顶。忽远忽近,像一双手不断的抚摩着她的心,她的耳朵,叫她无法入眠。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23:15,旧金山时间是早晨7:15。C所在的地方,朝阳绚丽,鸟雀争鸣。想必此时此刻,C正在清晨微凉湿润的空气里,一手握杯热牛奶,一手持张报纸在看;或许,他正在花园散步,时不时摆弄一下手边的鲜花野草,嘴角噙着永远温柔的微笑;再或许,他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的坐,如同她想他一样的想她。例如,想她在国内在干什么,有没有睡好觉,希望她别在睡前再喝茶,希望她的宠物没有惹她生气。紫陌心里想着C,眼睛熠熠生辉的看着手机的屏幕。
  是早晨啊,多美好的时光!在这么美好的时光中,C,你到底在干什么呢?你在想我吗?你说的要陪我一辈子,说无论何时只要我呼唤一声,你立刻会回到我身边,说要和我相互扶持走完我们的人生路,是真的吗?你现在好不好?你说你过的很好是真的吗?你有没有骗我,就像我骗你一样骗我?
     C,为什么你给我的总是一篇又一篇的E——MAIL?其实我现在最想要的,也只是听你亲口对我说一句:“我很好,傻丫头!”再多一点,也不过是握着你的手靠在你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靠着。C,就算如今交通资讯再发达,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个无法越过的太平洋。我不怪世界无情,我只恨自己无能。是我无能,所以没有办法飞到大洋彼岸,去看你,陪你,爱你,也让你看我,陪我,爱我。以前我以为这辈子遇见你真好,现在却觉得也许遇不见更好。你把我从孤单闭塞中拉出来,为我创建了一个草长莺飞流光溢彩的新世界。现在你不在了,我们的世界空了。以至于我几乎不敢独自呆在那里,而使它开始被荒草覆盖。也许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从没想过幸福会来,可是幸福从天而降,从没想过遭受不幸,不幸也从天而降。
  紫陌想到C,心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暖意。记忆里所有温暖美好的回忆,都开始在这个仲夏的夜里复苏,带着幸福的明黄色。她开始笑。笑着笑着,心里竟然又有了一些烦躁:毕竟C不在这里,毕竟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毕竟她必须放弃她以前所热爱的东西了。她得放弃一直以来追求的。她正是为了那些,才拒绝C一起去美国的要求。她从没想到,放弃一个居然会被迫放弃更多。
  紫陌从地上坐起来,夜色正浓,其他的人似乎也睡的分外香甜。几个值勤的人闻声过来,见她只是呆呆的坐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紫陌也不理会。径自把腕上那块明晃晃的手表摘下来奋力扔进了远处的草丛中,手机卡也叫她卸了下来,连同手机分别扔进附近的一个池塘和树林里。听见相继的轻微的扑通声,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现在,所有的路都被她自己断掉了。C,还有其他的人,亲人,朋友,同事,同学,都随着她手臂的轻轻一挥,被她丢弃在了另外一个世界。再没有人可以找到她了,再没有人能阻止她了。她的旅程,开始了。
  决定放弃,就放弃的彻底一些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8 0:40:3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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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陌重新躺好。想了想。把枕着的衣服围在腰上半趴在岩石上枕住了右臂,不一会又换成左臂。再过了一会,眼皮渐渐沉重起来。重的还有些痛。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拍了她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一双铁钳一般的利爪死死的扼住咽喉。她喘不过气也叫不出声,手脚挣扎了几下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甚至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直扑在她的脸上,听得到对方低声残酷的咆哮。她的大脑开始出现流离破碎的空白,夹杂在她本能的求生意识和极度恐惧以及不甘之间。一秒钟顿时长的像一个世纪。就在紫陌百般挣扎无济于事以为自己要死掉时,一切突然又都结束了。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涌进嘴里,放在她喉间的手也撤去了,呼吸通顺起来。她很快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还在思考在惊疑在害怕:刚刚发生的只是她身体不适出现的幻觉吗?
  紫陌是被人推醒的。她睁开眼,昨晚那个踢了她好多脚的阿姨正不满又带鄙视的看她:“年轻人不缺胳臂不缺腿,身强力壮却睡懒觉,不像话!”阿姨嘟囔着走到了一边。紫陌哭笑不得的看看自己:身强力壮?她到希望自己身强力壮。
  紫陌不紧不慢到水塘边洗漱,小小的化装镜里,她脖子上的紫红淤痕清晰可见。
  紫陌不动声色,继续慢条斯理的洗她的脸,不时的看看周围的人:早已有人先她不少到了那里。三三两两蹲在一起彼此交谈着,寻找自己的合伙人。她微笑着平和的看人家,换来的却是敌对猜忌的目光。这里没有人愿意被人研究,可是,每个人都时时刻刻的研究着别人。研究,揣测,衡量,寻找合适的合伙人,使自己不被杀死,使自己成功。
    紫陌忽然想起一句话,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子上去,但求平衡。但求平衡?在这里,要找到一个成心如意的合伙人,让实力能力在团队里达到平衡,谈何容易?这不仅要考虑到团队内部的实力分配,还要考虑和其他团队的竞争力。所有的人都知道,必须使自己处于强者的状态,要经受住其它团队的冲击和杀戮。一旦合作伙伴选择错误,无异于亲手给自己选了一口棺材。
    紫陌环视四周,大概的计算了一下目之所及的参加死亡之旅的人,咂了咂舌。她原以为有十几个人,却原来有几十个人,这些人大多都扎成了堆,她却仍是孤家寡人。按照死亡之旅的协定,最终走完全程拿到巨额奖金的最少一人最多五人,参加人员可以自由结组也可以自由行动。为了保护自己取得成功,大多数人当然的选择了与人结组。大概只有自己这样看上去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人,才没有人问津的吧。她好象要做一个孤魂野鬼了。紫陌想到这里习惯的微笑起来。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除了防备警戒就没有其他的了。大概是在怀疑她明明处于弱势,却一点不着急为自己找个团队保护自己却到处乱晃乱看有不良企图吧!呵呵。她并未想要对他们做什么的。
  紫陌一路走来,自己看别人,也觉得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是他们不肯出来,她也懒得去找,索性由他们看去。她径自洗脸梳头,整理完毕就从水的倒影看天上的云。目光闲闲的流转着,然后她注意到旁边一个年轻男人:他也还没结组,也是一个人在水塘边。英挺的眉毛,刀削斧劈的脸,薄薄紧闭的嘴唇。他还有一双很宽阔,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眼睛。总之,这个人很英俊,但是浑身都散发着超乎他英俊的孤傲冷硬,让人忍不住想踢他屁股,看他能酷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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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看着他,也有其他的人看着他,他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时间大概是早晨八九点钟,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空气还很清凉,树林里和水面上的白气都飘来飘去,无数的鸟比赛似的唱着。紫陌懒的再理会他,顺手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抓紧时间把玩,把它扔进水里轻拍水面送它离开。待它走到一臂远时
  又轻拍水面让它漂回来。紫陌玩的很认真很尽兴,心无旁骛,但是她很快玩腻了,于是托着腮帮子又开始专注的观察坐在水边的那个年轻人。刚刚匆匆一瞥她总觉得遗留了什么,现在细细观察,除了发现他睫毛很长更迷人了,实在没有什么新的重要讯息。
  紫陌很认真的看他。看着他捧水洗脸,又捧水洗他的头发。他头发很短,被水一湿粘成一簇一簇的,活象一只落汤鸡。他的皮肤是天然的麦色,体格健壮。远处有人喊吃饭,他从从容容的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活动着全身的骨骼,像一头睡醒的野兽。紫陌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比C要矮半头。他站起来,紫陌以为他要去吃饭,不料,他只是在水边做起了体操,体操做完又做俯卧撑。他不说话,他周围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紫陌看他,就像看一部优美无声的文艺电影。故事的背景是一片风景秀丽的安静山野,身边的人不算多也不嘈杂,和野外的山水树木花草飞鸟一样,装点着他安静的世界。但真相却是这为数不多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伸出腿绊他一绞甚至干脆给他一刀,好叫他无法到达目的地。
  紫陌看他看的出神的时候,另一个男人走过来和她说话。他来的突然,态度却很是自然。仿佛他本来就该来似的。他的年纪也很轻,眼睛是褐色的,体形削瘦。一张爱笑的有些狭长的脸,初看的时候有大孩子的调皮,也有年轻男子的血气方刚。可是认真的看他的眼神的时候,紫陌却觉得里面隐隐的满含着张狂,似乎总在窥探算计嘲笑什么。虽然他说起话来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惯与和人开玩笑的毛头小子。
  “喂——,你再看他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嗯?你没流口水啊,你是怪胎!每一个见了哑巴的女人都会流口水的。”他说,和紫陌说话的口气很热络,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紫陌冲他笑笑,让出一些地方和他一起坐在水边,手里还拍打着水面继续她刚才的游戏,“事实上我刚刚也失态了。”紫陌说,眼神又一次流转到了那个不说话的人身上,“我一直在看他不是吗?他长的很好看,很英俊,很酷,冷冷的,旁若无人,像是漫画里忧郁的王子,我喜欢。”末了,紫陌看看和
  她说话的人,又是眉眼弯弯的笑,海藻一般的头发随风飘扬,“你长的也很好看,有阳光的味道,我也喜欢。”

她说的很慢很温柔很肯定,和她说话的人面露惊讶的吐吐舌头,“哇——,你从昨天到刚刚一直都没说过话,一开口就要吓死人。你是不是只要喘气的就喜欢?”他看着紫陌,自信满满的样子,伸出手,准备和紫陌握,“我叫吴非,小姐的芳名呢?”
  紫陌说:“我叫紫陌,紫陌红尘拂面来的紫陌,意思
  是大路。”
  “原来是假名啊!”吴非不满,紫陌微笑着点点头,笑的很越来越随和。
  “你要叫大陆,我改叫台湾好了。”他兀自说着,和紫陌一起看那个不说话的人,又看周围三三两两已经结好组的人,最后看紫陌,眼睛突然精光乍现,“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一般!你结组了吗?”
  “没有,结不了也无所谓。”紫陌看着他微笑的回答,闲闲的揪下一把灌木的叶子,一点一点的撕碎它们,又随手把碎片扔到水面。
  “结不了可能比别人多好多意外!也许你会失足落水,或者不小心从山梁上掉下来摔断腿,再或许你的东西会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甚至你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你不怕吗?我想你参加死亡之旅时根本没有细读那些文件吧!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个人相当有意思。咱俩结组怎么样?我这个人最
  讲求实际,决不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你对我大可放心,不必怕我。”吴非说完笃定的看着紫陌,等紫陌的答案。
  紫陌认真的听,听完只是对着吴非抱歉一笑,没说什么,扔掉手里叶子的碎片拍干净手掌,掏出一个精致纤巧的小包,打开后对着镜子开始认真的往脸上扑粉。她在化装。然后,隐形粉底,腮红,眼影盒,睫毛刷,蜜色唇膏,还有吴非叫不上名字的许多东西轮番上阵,似乎很自得其乐的把自己的脸当成
  了调色板。片刻之后,一张精致玲珑的脸出现在吴非面前。紫陌明眸善睐,蛾眉淡扫,晶莹雪白的皮肤衬的她如仙人降世,娇媚高贵,纤尘不染。吴非认真耐心的等着,嘴角不时的泛起晓意,看紫陌化装的过程仿佛是看一场来自天界的神圣的仪式。吴非看着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神话两个字来。
  紫陌微笑着解开头发重新梳理,不紧不慢的和吴非说话。“你问我怕不怕,我怎么可能不怕。我怕死,怕受伤,怕疼,甚至怕被虫子咬。可再怕,我也要坦然面对。我并不是想和别人去争那些巨额的奖金。我只是想成功的把这条路走到头,从中找到一些,人生的道理。”
  紫陌说“人生的道理”时是分外认真的。吴非似乎觉得她很好笑,眼睛眨眨的看着她。紫陌仍说话,说的还是很认真,不理会吴非带着嘲笑的眼睛,“我知道大部分人都会或死,或伤,被迫留在半路。所以我更要找一个可以真正指导我帮助我的人。我还要很认真很仔细的化妆,让自己在这种随时都会丧
  命的地方,每一分钟都漂漂亮亮。”
  “这么说我不行了?”吴非的口气有些不悦。紫陌想都不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紫陌一定会满口答应的。毕竟,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他这样一个好的伙伴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就算是她不愿意,要拒绝,也应该和普通人一样,带着沉思的表情说:“你给我一些时间
  让我慎重的考虑一下好吗?”他的意思已经如此明确,要和她联手打败其他人走出这个死亡岛,她却拒绝的如此彻底。第一天就与人为敌,难道她不怕他以后与人联手合力对付她?


du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30 9:25:1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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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02 08: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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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又去看那个不说话的年轻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结束了早间运动。此刻正坐在一边就着矿泉水啃一块干面包。
  “这个人很危险,你最好别接近他。”吴非说,口气里不无警告。
    紫陌问“他是你朋友?”
    吴非笑的很奇怪,似乎紫陌说了一件让他很不解的事情。“参加死亡之旅的人有朋友吗?别傻了,你最多有同伴而已,一结束大家就会各奔东西。这个人受过很严重的伤害,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极度的痛苦和刻骨铭心的仇恨。不小心惹怒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要靠近他,太危险了。火力这么强大的碉堡,留给别人去攻好了。”
  紫陌笑笑,坐的太久腰有些疼,站起来来回回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吴非则继续坐着,一双眼睛带着剥离和探索的力量,紫陌纤细柔媚的体态运动的时候有轻云变幻的柔媚,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在舞蹈。吴非自觉看着紫陌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紫陌笑着问,吴非的眼神她当然明白,虽然明白,也只是再笑一次而已。
    吴非也笑,“因为我发现,其实你是个相当矛盾的人。极想死,又极怕死。我很期待接下来你会有的表现。我坚信,我们会合作的,而且会合作的很愉快。”顿了一顿,吴非又说,“而且,你非常天真善良,却又有妖媚深沉的本性。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别人,也会袖手旁观看着人家死。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她很近,外人看来极其暧昧,似乎吴非随时会亲吻紫陌。紫陌不动声色的退离吴非,长长的出了口气说了声“再见”,走自己的路去了。吴非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的!”。对向他投来嘲笑神色的人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吴非仔细检查自己的水和食物。确定没有被人动过才慢慢的吃。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紫陌。他昨天晚上明明看见有人要掐死紫陌,还看见有人救她,她脖子上的紫红色淤痕还清晰可见。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也有人帮助。可她却是撒谎自己没有结组,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吴非边吃边想时,有个很高挑的女人主动向他搭讪。她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半块面包,又分吃他的午餐肉,风情万种的紧贴着他。吴非向来不拒绝任何享受。有女人自送上门,他自然甘之如饴尽情享用。
  女人笑的很妖媚的趴在吴非肩上,吐气如丝.“结组了没?”她问,吴非笑而不答。女人的媚眼瞟向紫陌刚刚专注的看过的男人,冷冷哼了一声问:“是那个人强?还是你比较强?”吴非一听立刻明白,又是一个在那个人那里碰了钉子的人。他笑一笑:“这里藏龙卧虎,你怎么问这种问题?说不定随便一个人就比我们强。”
  他指指坐在不远处围坐在一起兴致高昂的四个人:他们一个是昨晚踢了紫陌好几脚的阿姨,一个是爱说梦话的胖子,一个是皮肤很黑看上去很淳朴的小伙子,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个约莫十八九岁,很娇柔很爱笑的女孩子。看到吴非的手指向他们,那个胖子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似乎要冲上,那个小伙子一把拉住了他,女孩子说了不知道什么话,他总算是随口吐了口唾沫,重新坐了下来。
    吴非对着女人笑笑,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你看看他们,谁都比我们强。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可以激发体内的潜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到这里的不是亡命徒就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他们四人合体一定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女人轻蔑的撇撇嘴:“他们被你卖了也会帮你数钱!”
    吴非笑,“小姐,我可不是人贩子。”
  女人又趴上他的背,“跟我一组有什么不好?她又不要你。”她冲紫陌弩努嘴。原来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吴非也不生气,还在笑,“结不结组又有什么关系。情况会变我们的关系自然也会随着变。这次死亡之旅可以遇见你,不愁没有好戏看。你放心大胆干你的,必要的时候我肯定会帮你,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从容,却也分外沉迷的吻着女人弧度优美的肩线。如果紫陌此时看见他,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吴非的眼睛里,竟然有一种叫同情的东西流露出来。
  女人忿忿的起身,看吴非的眼光有些恶毒。“你这个孬种!不识抬举!”
    吴非仍是笑,一个字也不分辨,径自点起一支烟。女人走了几步又回头,“我叫金薇宁,你可以叫我阿金。”她的样子很高傲,似乎让吴非叫她阿金是一种天大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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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05 09:2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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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啊。更新慢,请见谅。


 


 


四   小暖


吴非吞烟吐雾时,刚刚那个他瞟过一眼的十八九岁女孩子捧了一碗粥给他吃。“我是小暖,和麦天枢,义庆叔,何婶一组。”她也主动作着自我介绍,和吴非一起向后看对着她挤眉瞪眼的义庆叔,也就是那个要冲上来的胖子,和对着她露出鼓励眼神的小伙子麦天枢,以及一个一脸抱怨的黑黑干瘪的阿姨。想来她就是何婶。小暖回头又看着吴非,把粥放在了吴非的手里。小暖笑的很甜很暖,让人有春风拂面的舒适感。吴非说声谢谢一口气喝完粥,小暖面露喜色的“呀”了一声。


  “我就说你会喝嘛,刚刚义庆叔还叫我别送,省的浪费粮食,也省得碰一鼻子灰。说实话,我一开始还有真的有点不敢来。已经有好几个人当着我的面把粥泼了,怕我下毒,还骂我是笨蛋下三滥。”小暖说着说着又笑了,笑的格外惆怅,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吴非把碗还给小暖又从包里掏出一盒午餐肉给她。


   “我之所以敢喝,是因为我看到你刚刚也端给紫陌一碗——她喝了没出事。”吴非说,看看紫陌的方向。


    小暖讶然,他刚刚看过自己?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盒午餐肉送给你,算是我的回礼。别拒绝好吗?算我们交个朋友。我叫吴非。口天‘吴’,是非的‘非’,目前没有女朋友。”吴非说的很郑重,小暖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穿着淡黄色外套,脖子上一圈银白色丝巾,圆润小巧的耳垂上各有一颗珍珠耳钉,浑身上下散发着宁静娴雅的气质。


  “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吴非问。小暖“啊?”了一声,呆若木鸡。“我骗你的”吴非一笑。小暖也笑,又用三分不满七分疑惑的表情看着他问,“刚刚你为什么把那位小姐气走呢?”


  “我气走她了吗?好象是她自己要走的啊——,你不觉得她就像位战争女神吗?战斗是她的本性,压抑她制止她都是不人道的。我们要学会尊重别人的生活态度,你说对不对?”吴非答,一副郑重其实的表情。


  小暖扬头想想,“不对。明知她的鲁莽会让她遇到危险,却不提前制止她才是真正的不人道。人和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是群居动物,在一起如果总是相互猜忌相互伤害,就会很痛苦。人与人之间即使没有爱,也不应该用恨或者冷漠来维系。”


  吴非冷笑,“丫头你几岁啊,谁说我恨她故意疏远她了?我只是看着她走她自己选择的路而已.不要说这是伤害.就算真的是那又怎么样?你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你了吗?这里的人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没听说过?”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小暖说的极为肯定。吴非呆住了:今天是怎么了?连续不断有人对他宣称自己不是为钱而来。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要怎样过完一生才算是有意义的人生?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因为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才会有恒久不变的意义。我也想过我为什么活着而不去死。我为什么舍不得死,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又在等待什么?我的坚持又有多大的意义?这些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也总是没有答案……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领悟到了一点。虽然不是问题的答案,但毕竟也是我冥思苦想的结果:人活着是一个既成的事实,根本无须考虑。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勇敢的面对命运对我们的一个又一个考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我们必须为解决接踵而至的灾难坎坷付出大半生,而那些灾难坎坷绝大部分都是关于吃穿住行的。大部分因此人必须放弃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可是我们是为解决那些事情而生的吗?为什么我就得是那大部分人中的一个?”


  小暖说着陷入沉思,吴非懒洋洋的一笑,她到底也是普通人,到底是不甘心自己的社会阶层。有这样疑惑的人何止她一个?想跳到上面一层的人何止她一个?几乎每个人都想要摆脱自己的栉刳。所有的人都为此冲撞挣扎着,即使她比别人更深入的思考过生命,价值,可到最后,还是要回到别人已经出发的原点,也跳入这个旋涡,以期一飞冲天。


    “所以你才来这里,你想一夜暴富,你想改变自己命运的轨迹。”他接着小暖的话说,笃定的看着她。小暖有点焦急的拼命摇头:“不是不是的,我没想过要一夜暴富。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想让这个世界知道我的存在,想控制自己生命最后的轨迹,想在临死之前好好爱这个世界也让这个世界好好爱我一回!这有什么不对吗?”她越说越激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右手紧紧捂住胸口。那个叫麦天枢的远远的跑来,责备的看看吴非似乎要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手脚麻利的掏出小暖的药丸喂她吃下去,抱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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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6-07 07:2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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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前一阵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及时更新。


 


 


第五章 旅人第一次遇见死亡


吴非看看他们的背影,有些索然,也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忍不住的骂了句“他妈的!”不远处突然有人惊恐的叫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人,吴非也跟了过去。


    在一片芦苇之中,伏着一个已然昏迷的中年男人。他的头部被砸中出了很多血。很快的又有人惊叫着,发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被扔在另一处的草丛里。大家边看边摇头,小暖和麦天枢脸色惨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看着大家袖手旁观的样子,小暖和麦天枢默默的扶他起来给他包扎伤口。何婶在一旁怒气冲冲的尖叫着,指责他们浪费药品。小暖和麦天枢仍是默不做声,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过了一会,那个中年男人醒了,醒了却不能说话不能动,没能从石块的袭击中恢复过来。


  何婶看的直摇头,“要命要命喔!才第二天就有人出事,大家可得小心些喽!”何婶的一席话,有的人听的不以为然,有的人面色巨变。凶手可能就在人群当中。没有谁料到这么快就有人下黑手。他们各怀心意,没有人注意到吴非脸上的的表情。


  吴非认真又带着挑衅的看紫陌。她也混在人群当中看那个受伤的人,脸上有惋惜的味道。然后她远远走开,生怕弄脏衣服似的把一块石头吹吹擦擦好几遍,才坐下来整理她的背包。他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小纸片,露出惊讶的样子站起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他等她找了一会失望的坐下时,才笑的志得意满的走向她。


  紫陌看向他,很认真的说:“咱们一组吧!”


  “知道怕了?”吴非笑问。和她坐在一起。


  紫陌点点头,很坦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很怕,再也不想一个人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我想再找一个人加入我们,就是早晨我们看见的那个。”


  吴非讶然,“他?为什么是他?没别人了吗?”紫陌也讶然,“为什么不能是他?这里的人我看的最多的就是他,当然要和他一组。”言下之意,今早她看见谁最多便与谁结组。         


  吴非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很好,我同意。不过得由你去说。我从一开始就和他说话,他就是不理,什么反应也没有。”


     紫陌笑了,“天下还有吴非说不动的人?”


  “有啊!”吴非眨眨眼,“比如你。”


  “我?”紫陌笑的很狡猾,“我不是被你说动和你结组了吗?我这个人大多数时候很简单很好哄,可是固执的时候也是叫好多人都头疼的。”她施施然去找那个人。吴非闻着她留下的香水味,静默了一会,低低一叹,吐出一句:“了解上帝容易,了解女人很难。”


    了解女人难。他不明白紫陌的心思。但是她同意和他一组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尽管他努力的压制不许自己泄露半点兴奋的表情,可他知道,和紫陌再谈几句话,他一定忍不住的暴露自己的喜悦。他不能让紫陌觉得是自己在恳求她,更不能泄露自己对她的疑惑。而且他还没弄清楚那天晚上救紫陌的人到底是谁,给紫陌纸条的是谁,纸条的内容,以及紫陌还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是,他却明白无误的感觉到,因为紫陌同意和他结组,以及那个不说话人的加入,他的生命,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有暴风骤雨一般的变化。


  当紫陌和被他称做“哑巴”的男人并肩走来时,吴非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下。他知道紫陌有办法说动他,却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快。


  “你叫他阿举就可以了。”紫陌为他介绍。不等吴非说话,阿举眼皮微动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叫吴非。大家坐下谈。”


  “我们的行程只开了个小头。从今天起才算是真正的死亡之旅。我们要花二十五到三十五天的时间穿越三百公里,走出死亡岛。”阿举开门见山的说,见了吴非连基本的寒暄也没有,“基本上我们没有现成的路可以走。我们先顺流走三到四天,再翻过两座山,”阿举边说边拣起一段干枯的树枝画地形图,吴非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很快的适应,和紫陌都认认真真的听。


“翻过山就会到达死亡岛的军队驻地,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向他们借汽车。如果借不到汽车,穿越营区和流沙区间的地段需要三天。我们得花一天的时间在那里休整,积攒体力用一到两天的时间穿过流沙区,再用两天的时间通过沼泽区。最后到达死亡岛的出口。在那里和所有穿过死亡之旅的人分组决斗完,才算真正的结束。期间放弃或者受伤无法走完全程,就得成为死亡岛的永久居民,再也不能出去。”


  “除了自然环境的险恶,我们还要尽量避免其他人的袭击。可能有人向我们放冷枪,可能有人给我们下毒,还有人会对我们挑拨离间,阻止我们走完旅程。我们的敌人,不仅有同期参加死亡之旅的人,还有岛上的居民。一旦踏上死亡之旅,最好连自己的影子也不要相信。”阿举说的很平静,那两条干净利索的眉毛在叙说那些可怕的事情时皱都不皱一下。似乎他说“今天天气不错,风合日丽的”也会是相同的表情。


   吴非连连的点头,称赞阿举思维缜密,阿举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吴非索然的看着紫陌,紫陌也露出一副无可奈何和看笑话的表情。吴非终于叹口气,之后便是清点三个人的装备,药品,武器。一切解决完之后,吴非从包里掏出两把匕首给紫陌和阿举。阿举默不作声的接过走到旁边,显然是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紫陌笑眯眯的和吴非说话。


  吴非问,“你猜他在想什么?”


  “大概在想我吧!”紫陌笑的很调皮,手指飞快的饶着一大蓬粗粗的线,她在结绳子。


  “那可说不准,”吴非说,环视四周确定绑筏子的木材。有几组已经在动手扎筏子了,还有几组准备顺河道徒步走,还有人在激烈的争吵,也无非是你偷了我的木材钢丝绳子之类的事情,而且已经有了兵刃相向的痕迹。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愿意和我们一组?”吴非笑着追问。


  “我说‘我爱上你了,你和我走吧!’”紫陌笑着回答。吴非摇头,“我不信。”


  “你很直白啊!其实我说的是,‘喂!小子!你拽什么!”


  吴非还是摇头,“我还是不信。”


  紫陌又是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吴非,“干吗问的这么清楚,结果是你想要的不就可以了吗?”


  “那这个结果也是你想要的吗?”吴非问。紫陌想了想,不笑了,“不是的。我本来是想一个人的。可当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到处都有致命的危机时,孤独感会特别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会希望有一个接纳自己的群体,希望自己可以为这个群体做点什么以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有用。”


  “感慨还真多!”吴非评价,总算是得到了暂时的满意不再追问下去.


  他们谈的时候麦天枢过来商量要求两队暂时联合。吴非二话没说的同意了.等吴非争取完紫陌和阿举的意见,和麦天枢谈完并且送走他后,紫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拒绝的。你不是很看不起别人的吗?他们那样的人,居然入得了你的法眼。”


  “这一路上困难重重,我才不会傻到拒绝别人的帮助。我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采取一切措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只要我活着,就是最大的胜算。”吴非回答,注意到紫陌看他的眼光有赞赏的亮光闪过,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酝酿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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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真正的开始1
  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扎好筏子,比别人晚出发的多。筏子在湍急的水流里冲撞而下时,激起了雪一样的水花,扑到每个人的身上。紫陌被水冲的一个站不稳差点滑到水里。她的妆化的很细致,她的衣服也是精心搭配的。所有的一切她孩子一般执拗的护着,可最终一个也没护住。她脸上的妆全叫水打花了,衣服也叫水湿透了,发散着腥味,还粘着水里飘着的一些枯枝败叶。吴非看的出她的衣服都是上等的面料,本以为她会沮丧或发脾气,那知紫陌一屁股坐下来大笑特笑起来。
  何婶在一边大声嚷:“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干什么事情穿什么行头。谁跟你一样,描眉化眼的,不和人一样!”她嗓门很高,一连嚷了好几遍。小暖和义庆叔都劝她别惹事。
  筏子被水冲的乱晃了几下,何婶瘦小的身体也跟着晃晃,几乎摔倒,最后总算是俯身抓住一跟铁丝,话不但没有停止,嗓门反而更高了:“我就是这么个人怎么样?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凭什么叫老娘忍!看不惯老娘就得说!”
  紫陌看都没有看何婶,身体颠簸的厉害,却还在笑。水花扑到了她的脸上,嘴里,紫陌显出一副很新奇很好玩的样子,看着自己湿淋淋的样子。小暖问“紫陌姐姐很开心吗?”紫陌反问“我为什么很开心?”
  “因为你一直在笑啊。”小暖说。
  紫陌低下头,突然打了个喷嚏。阿举从包里拉出一件衣服扔到她头上。全体人忽然诧异的看向他们。为他们的默契感受到了威胁,而制造这种气氛的人,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做自己的事。阿举仍和麦天枢控制筏子的尾部。紫陌和小暖说话一副温柔亲切的样子,但是,一双手悄悄的痉挛似的紧紧揪住自己的腹部。
  “我刚刚在笑啊!呵呵——大概是我的习惯吧,我忘了还有其他表情可以摆。”紫陌回答,小暖不解的看着她,见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讪讪的退回去抓紧手边的东西,同时看着行李,防止它们因为过度的颠簸,掉落到湍急的水流里。风把脸刮的很疼,就连水打在身上,也像多了比平常二十倍的力量,小暖自觉的再这样颠簸几次,肚子里的内脏非得全被颠出来不可。
  筏子行到一处时,水底突然变的乱七八糟起来。他们的筏子像枕头一样被甩来甩去。人根本站不住,只得趴倒紧紧抓住绳子。吴非看到水面上漂出几跟离散的木头,伸手急躁的去推紫陌和小暖:“去船尾!我去船头!有谁想抢筏子你们就拿匕首刺拿木棒敲!绝对不能手软!绝对不能让他们上船!”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给紫陌。“拿着它!如果谁想靠近,什么也别说,先放一枪。”
  小暖听的白了脸,紫陌见状从她手里接过木棒,“你在这里呆好了别过去。我去!”她义无返顾的爬向船尾,阿举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些碎碎的亮光,似悲又喜。吴非见状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来不及多想,跌跌撞撞的滚到了船头。

果然不出吴非所料,有些人的筏子叫石头撞坏了,躲在石块后面伺机抢夺别人的。吴非首先和人扭在了一起。他把手枪木棒都给了紫陌,自己只拿了一把匕首,和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一有人袭击,筏子被他们东冲西图的争斗冲撞的更加剧烈的摇晃,速度却慢了很多。紫陌脸色异常的苍白,却镇静的异常,举着手枪来回巡视。然后她的目光和一个很矮很黑却异常健壮的人对上了。那个人满脸横肉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紫陌也不惊慌,待他在河心稍微站稳了一些,冲他友好温柔的笑笑,冷不丁对着他放了一枪。那个男人惊愕了一下第二枪又紧随而至。第一枪钻到了水里,可这一枪几乎擦到了他的太阳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嗷叫一声,也掏出手枪对着筏子一顿乱射。子弹胡乱的飞来,何婶吓的叫骂了一声就躲到了小暖的后面。义庆叔也找了一个大帆布袋子掩住自己的身体,手下还痉挛似的抓着一根棍子不放,好象抓住了棍子就抓住了自己的命一般。子弹打在垡子上,有的直直的钻进他们的旅行包再从另一侧钻了出来,有一个装米的袋子破了,洁白的颗粒水一样涌出来,滚到垡子上,掉进了水里。也许是筏子摇晃的太剧烈,也许是对方的手枪出了射程,他们居然没有人中枪。紫陌不躲不闪,举枪聚精会神的瞄准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并不再射,却有一股隐隐的宏大的气势,美丽平静的脸蛋似乎在说“你想打死我就尽管开枪,但是你一开枪,我绝对会先你一步一枪打死你。”紫陌瞄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瞄准她。两个人对决了一会,那个人也淌着湍急的水流靠近了他们一些。吴非已然把船头的危机解除了。他跌跌撞撞的滚到紫陌身边,猛然扑上去抓着她的双手冲那个人抠动了扳机。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一直在船尾的义庆叔松了一口气。“紫小姐,你不怕死,这船上可还有别人呢!”
  紫陌“哦!”了一声,很疲惫的慢慢摸索着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了很多层的塑料瓶,自言自语似的笑着说了一句:“还好没有湿。”掏出几颗药吃下去,然后对众人一笑“这是美容养颜排毒素!”
  天黑的时候他们总算找到一个地方停靠筏子。之前几次停靠都被先行到达的人穷凶极恶的赶走了,有一次差点和人动了刀子。吴非在争吵的人背后看到了阿金那张骄傲妖媚的脸,颇为愉快的和她打了招呼。
  他们生起了火,义庆叔和何婶相谈甚欢的坐在一起。其余人各怀心事独自呆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团闪亮的火光,在潮湿阴暗的灌木沼泽中,光线飘飘摇摇的,还可以听到有个男人用低沉带着控诉声调唱《无间道》:“不,我不愿意接受,我还没有接受,无止境的旅途,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他唱,紫陌居然为他打着拍子跟着轻轻唱:“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这一男一女,高低相和,在这个狼狈潮湿又疲惫的夜晚,把每个人心中的无奈,怨恨乃至疲惫绝望都唱了出来。紫陌自己唱的很尽兴,听到的人却因为她唱的好而愈加不开心。小暖那双极温柔极清澈的眼睛,此刻也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无奈与迷茫,连义庆叔和何婶的交谈都中断了。吴非看看阿举,他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从行船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除了时不时的抬头认真的看紫陌和自己一眼。
  吴非看看沮丧静默的人,扑哧一笑,“什么啊,一首歌而已。”麦天枢也在一边附和:“对啊,一首歌而已,我再给大家唱一首。包大家都笑开怀。小暖,别发呆,起来给我伴舞。"他硬拉起神情沮丧的小暖,逼她和他一起跳舞,边跳边唱:“我是一只小绵羊!嘿嘿!小绵羊!咩咩!小绵羊!我吃青草我啃树皮!我爱上了主人家的大花猫!大花猫!”
  他欢快的歌声小溪一样哗啦啦的流淌,冲走了刚刚的不快,紫陌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笨拙的舞步。风吹着水气,有点凉潮湿的树枝在火堆里哔哔叭叭响着,冒出青烟熏的人不得靠近。尽管如此,有人开心的唱歌,有温暖明亮的火,紫陌还是很满足很开心的。麦天枢还在和小暖嬉闹,“我给花猫扑蝴蝶,我给花猫找蜂蜜,我要的一点也不多,只要花猫高兴我就得到了世界!”他们的欢乐很有感染力,就连阿举也微笑着轻踏着地面为他们打拍子。义庆叔和何婶也重新哈哈大笑,一群人围着篝火非常热闹,宛若一个狂欢的派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8-25 21:23:3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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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所有人都在说笑的时候,阿举看了紫陌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阿举把紫陌带到一棵粗大枯黑的死树前说:“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就睡这儿吧。”紫陌说了声谢谢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树顶。树顶很宽阔,积了厚厚一层枝叶,闻起来有树木特有的温暖和香甜。紫陌很享受的躺好,看着天上乱糟糟的星星。
  阿举说:“早晨的时候你问我:‘如果不和我结组我会死的快一点,你忍心看我死吗?我死了,你会后悔吗?’我现在想到答案了。”
  紫陌“啊?”了一声,闭起眼睛细听周围疏疏落落远远近近的虫鸣,时不时也有野兽的呼号传过来。“你现在才想明白啊,我以为你想明白了才决定和我一组的。我那么说,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所有人我都不认识,只有对你稍稍熟悉一点。可你又那么冷淡,谁和你说话你也不理。”
  阿举莞尔,月光下他的笑容居然很亲切很包容,与他白天判若两人。只是,紫陌没有看到。阿举说,“答案是,我会后悔。"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想死。”
  “连你也这么说啊!如果我不死,你们会不会很失望?”紫陌忽然睁开眼睛问。
  “我希望你活下去。”阿举坚定的说,“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有多伤心有多绝望有多想死,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状况,说不定所有的困难在一个瞬间会灰飞湮灭。即使没有转机,到了想死的地步,,世界也不会更糟糕。所以一定要活下去。不给自己机会,也要给别人机会。一个人的存在,是会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的。我一定会保护你走出去,今后别再做这些放弃自己的举动了。”阿举的眼睛泛着光亮,似乎这一席话触动了他心里某处不愿被触碰的地方。他的神情很坚定很自信,像人生的审判官。不能审判自己却有力量审判别人人生的悲情的审判官。
  紫陌没有说谢谢,过了一会,她转移了话题。“阿举你喜欢看星星吗?”
  “不喜欢。”
  “为什么?你不觉得星星很美很神秘吗?就像眼睛一样。小的时候,我常常在想,星星是谁的眼睛呢?那么美的眼睛眨啊眨的,在想什么呢?”
  阿举“哦”了一声说,“我不喜欢它,它让我觉得孤独觉得冷。它让我想起死去的哥哥温暖的怀抱。我的家乡是个小山村,名字叫做布袋庄。”
  “布袋庄?”紫陌感兴趣的问。
  阿举点点头。“就是布袋庄。你想象不到那里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有的人一辈子挣的钱,也不够在外面买一条好一点的裤子。十岁那年,我和爸妈哥哥历经千辛万苦从庄里出来。本来想刨块好地种。可是,外面那里有地可以刨!我们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我和哥哥常常走啊走啊。从白天走到黑夜,顶着满天的星星。肚子饿的几乎想死掉。那时侯哥哥说:‘漫天的星星像芝麻。'我饿的快死了,却一粒芝麻也吃不上,自然讨厌死星星了。”
  紫陌很意外,不是意外他讨厌星星的原因,而是意外他居然说了这么多话向她解释。
  “我看你不仅是肚子饿的不行,眼睛里也冒芝麻了吧!”她不说眼冒金星,而是眼冒芝麻。“就是因为近在咫尺却吃不到所以更生气是不是?”她问。
  “是啊——!”阿举竟然很爽快的承认了,薄薄的嘴角翘起来,笑的很轻松很调皮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冷面王子也会和人开开小玩笑。
  紫陌心情大好,又问“那你爸爸妈妈呢?在忙着挣钱吗?”阿举沉默下来。好一会,紫陌才听见他的回答,低沉衰弱的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
  “他们当时在死亡之旅上,后来,哥哥也参加了。”

他们都参加了可是一个也没回来。既然他们没有回来就说明了旅程的危险和可怕无情。这些你比别人感触更深,为什么也要来呢?那么多的鲜血,还不够让你清楚明白吗?如此的暴利竟把人性逼的黯淡无光,蜷缩在灵魂的死角,任凭贪婪当主人。你们一家四口,真的要绝户在这个岛上?紫陌突然之间下了个决心:无论如何,她要保护阿举出去。阿举会不会保护她,她不在乎。她参加死亡之旅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钱。
  紫陌冲阿举笑笑,“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我得回去一趟。我们出来这么久,吴非会怀疑我们搞阴谋诡计。我不想让他碍我的事。”他把手枪给紫陌,“有了危险就放枪,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别在像白天那样了。”
  “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只要你呼唤一声,我立刻会回到你身边。”
  这个人,和C说的话何其的相似啊。现在是几点?旧金山是清晨了吗?紫陌静静的思考着,不断反思。“C,我凭着一时冲动加入死亡之旅,想以这种方式终结生命忘记你。现在看来,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一旦我告诉你真相,把你从美国拉回来。又怎么样呢。!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不愿意你看着我死。我这一生,前半辈子都生活在笼子里。最后这一段,我想要自由的飞一飞了。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笼子外面。那个让我窒息逼我圆滑使我身不由己的社会,我现在只想让它去见鬼。”紫陌此刻竟然很赞同何婶白天说过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凭什么叫老娘忍!”
  紫陌闭眼静静的躺着,听到阿举踩着树枝离开的声音,头脑里有无数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剧烈的冲撞。不成句的话语,模糊不清的画面,万马奔腾一般,掀的她大脑里尘土飞扬。原本以为累了一天可以睡个好觉,可是因为阿举的一句话,又失眠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紫陌清清楚楚的听见两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是义庆叔和何婶。
  义庆叔说“那个人走了,看来紫陌是睡着了,不知道他们俩一套搞的什么鬼。她晚饭一点没吃,倒是白天吃了几颗药,说不定在我们的食物里放了慢性毒药,单等我们陪她走完这一程药性发作甩下我们呢!你去搜她的身我搜她的包,小心一点别叫她发现。中途醒了你就打晕她,别让她看见你的脸就行。"
  “看到又怎样,老娘可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就说这个狐狸精就是鬼,话不多就会和人笑。不知道在动什么坏心眼。咬人的狗不叫,这种人毒着呢。"
  他们边说边搜,紫陌很配合的闭着眼,时不时也会呻吟两声表示好梦受到了骚扰。他们搜了一会,低头咕哝了几句什么,终于走了。紫陌起身翻看她的包。她的药和一瓶香水没有了。香水没有了不要紧,可药没有了肚子再疼的时候可就有她受的了。她开始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们一瓶药也不留,做的那么绝,就应该当即醒来抓他们个现形的。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踏上死亡之旅,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紫陌没奈何的躺下,沉沉的睡了。这一次她睡的很沉,真的什么也没感觉出来。早晨醒来时,她的小包挂在一根小树杈上。她记得昨天是抱着它睡的。打开一看,她的药连同她的香水又回到了她的小包里。包里还有一张小纸条:“昨天告诉你小心一点的!”紫陌一惊,又是相同的笔记。不同之处只在于昨天写的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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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在远处大声的喊她,紫陌整整头发走过去。一如昨天,她细心的洗漱又用心的化妆。旁边小暖看的很好奇,“紫陌姐打扮的这么漂亮究竟是给谁看呢?”
  紫陌笑,“女孩子每时每刻都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会遇见我们喜欢的男孩子。就算不为男孩子,也要尽情享受老天爷赋予我们的年轻。它给我们什么,我们就享受什么。它让我这么漂亮,我当然要发扬光大尽力展现喽!”紫陌笑吟吟的说着,轻松愉快的态度让小暖也笑了起来。
  她们说笑的时候,义庆叔在不远处惊叫了一声,吴非抄起手枪飞速的跳过几丛矮树跑了过去。紫陌和小暖赶过去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齐了。正在围着爬满乳白色蛆虫的一堆骸骨唏嘘不已,空气里都是腐烂的尸体甜腻的腥臭味。
  “有人的,也有野兽的。”麦天枢说,看看小暖变的苍白的脸,拍拍她的肩膀,“已经死去好几天了。不知道为什么和野兽死在一起。被吃的差不多了,不要看了。”麦天枢拉小暖走开,何婶早就跑到一边呕吐起来,义庆叔想走,可是看见紫陌一行人丝毫没有走开的意思,居然强忍着,也留了下来。
  “这个人是岛上的岛民。”吴非看着义庆叔说,紫陌和阿举早就一副心知肚明却不想废话的样子,他只好亲自解释。岂知一开口,阿举就走,紫陌说了一句:“我看看去。”也跟着阿举走。一会吴非听见紫陌和麦天枢说话的声音,大意是要给那个人找个最后安身立命的场所。
  义庆叔顶着恶臭,一句“你怎么知道”还没有问完,吴非已经拿一跟木棍拨拉着骸骨残留的衣物给他看了。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显然是刚死去没有几天,可是从衣物的质地看,又显然是穿过很久,破旧到快要腐烂的。参加死亡之旅的新人衣服不会破旧到一碰就要碎掉的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衣服是岛上的人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我听说死亡岛纪律严明,所有岛民不许擅自离开军队营地的。违反的人,杀无赦。”
  吴非说杀无赦的时候,义庆叔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吴非看着他,笑的成竹在胸,“义庆叔,我们结组就是要相互信任的,如果我们互相猜忌,不用岛上的人动手,不用其他团队的人动手,也不用老天爷不让我们走下去,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毁掉了。”
  “岛上的人……”义庆叔有些茫然的看着吴非,似乎没有想到岛上的人会对自己下手似的,又好象是被被迫留在岛上的艰苦生活吓住了。
  “对。岛民是一定会对付我们的。要不昨天晚上的歌,你以为是什么人唱的?参加死亡之旅的人是不会唱这样的歌破坏自己的信心的,只有岛上的人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瓦解我们的意志。他们昨天晚上没有拿刀子和枪对付我们。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所以,今后的路,我们一定要更加的团结,首先要保证彼此的安全。”吴非看着义庆叔娓娓的说着,嘴角含着真诚的笑。
  “对,对,对,安全,安全最重要……”义庆叔嗫嚅着,吴非的笑虽然真诚,可他却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一种压迫,或者说是被人抓住把柄的窘迫。虽然他确信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义庆叔这么表态就是肯定我说的话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和你绕弯子,”吴非看着义庆叔,嘴角的笑突然消失的没了踪影,义庆叔看到的是一张平静的脸,没有生气,没有胁迫,没有焦急,看的他更加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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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2008-1-25 22:50:43



         


  
发言:枫叶红了1

- 第:54 楼  

-发布日期: 2008-1-26  

-发布时间: 19:27:23  
   


   
  回复:死亡之旅(连载)  


  看来想不到的东西才是最恐惧的,义庆叔看来内心深处正是顾忌这一点,而不是吴非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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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庆叔,把你和何婶昨天晚上从紫陌那里拿走的东西,交给我。”吴非看着已经慌乱的义庆叔,低低的吐出这句话。义庆叔的脸色越加的苍白。“东西……东西已经被人,偷走了啊……”
  “东西,被人偷走了……”吴非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遥远的看过去麦天枢和阿举正在把那个人的骸骨收拾到一个深坑里,填土。小暖和紫陌在一边不言不语的帮忙。
  看那个人死的位置和状态,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除非他是从上面那个极高的悬崖上掉落下来的。否则,现场不会留不下一点人和野兽搏斗的痕迹。那么,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岛民,为什么会孤身出现?是袭击他们的时候遇到了野兽吗?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受人指使的?除了死去的这个,还有几个?他们的武器装备大致的情况是什么?这个岛上还有多少野兽?还有,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人窥探,却总找不出那双窥探自己的眼睛。
  还有,是谁又一次偷走了紫陌的东西?一瓶香水和一瓶药,那,紫陌吃的,究竟是什么药?那个人和紫陌究竟是什么关系?紫陌和昨天晚上唱《无间道》的人是什么关系?刚才他随口对义庆叔扯了几句,现在却开始有点相信自己了。似乎那个人真的不是单纯唱歌似的。吴非点起一支烟,迷着眼抽了几口,头脑竭力平静下来,认真的思索:紫陌和阿举到底是什么关系?以阿举的冷漠,为什么肯花时间去埋葬一个腐臭的残破不堪的躯体?
  上一次杀紫陌和帮助紫陌的人还没有搞明白,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那两个人和又一次偷走紫陌东西的人有什么关系。吴非晃了晃脑袋,干脆不再想。他昨天晚上一直忙着盯人。先是盯何婶和义庆叔,盯完了他们又盯阿举,盯来盯去的,才发现大家都睡的死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而已。
  管他呢!吴非把剩下一大截的烟熄灭,打算留做以后再吸。他本来带了不少烟,可是基本上全被水弄湿了。只要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明显的威胁,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好了,吴非长长的吐了口气,暗自下定了决心,顺便把自己的命当作赌注押了出去。然后他又暗暗的笑自己太草木皆兵。只要可以结组走下去,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至少,他相信自己是有自保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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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筏在激流中奔腾了六天。这六天里平静的出奇。没有人袭击,他们内部也没有任何的矛盾。他们好象落在了旅途的最后方。总是可以看到前面的人留下的痕迹。有篝火的灰烬,也有方便食品的垃圾,还有搏斗过的痕迹。紫陌和阿举还是很平静。但是何婶已经明显的沉不住气,不停的抱怨走的太慢,明里暗里讽刺吴非一组人拖了他们的后腿。
  走完水路后他们决定各走各的。临行前小暖笑眯眯的和吴非他们告别。轮到阿举时,他一如既往没什么反应。义庆叔皱皱眉头,呵斥小暖,“叫你别理他你不听,又碰钉子了吧。”他挑衅的看看阿举,阿举还是没什么反应。何婶“哼”了一声骂道:“死木头烂了嘴的!”和小暖麦天枢一起走了。
  吴非看看阿举,一副很敬佩的样子。“他们骂你你居然不生气,你有选择性耳聋吗?为什么就是不和我们说话?你和紫陌怎么交流的?紫陌,你们是用手语交流的吗?”
  紫陌笑而不答,跟在早已大步走开的阿举身后。吴非哇哇乱叫的也跟了上去。他东西背的不少,脚步却一点也不慢,在进入树林的前一刻,他脚底突然打滑,结结实实的跌了一交,似乎很不好意思,怕被人看到他乌龟翻盖的窘态似的,四处迅速的扫了一眼,大笑着,连说了几句:“不妙”和“有意思”
  那是一片似乎从来也没有人进入过的杂树林。老树新树错综复杂。估计连只山羊都过不去。而且前几天还下过雨。厚厚的树叶下蓄积了不少水。踩上去忽上忽下开始还很享受。吴非走了一会环顾着四周脸色就变了。阿举找来棍子要他们边走边探。他们已经有几次踏进了没腰的烂泥塘。再不小心说不定下一次就淹到脖子了。地面上到处都是叶子,实在分不出那里可以走那里不可以走。
  紫陌昂贵的呢料猎装给裹上了层泥浆,吴非看着直说她败家。她也不反驳,喘着气问“你拿钱不是为了花吗?花钱嘛就是要花的高兴。只要高兴了花多少钱都值。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钱来的。你要钱不是为了使自己高兴。”
  吴非说:“我当然是为钱而来的。这个世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别人能挣这个钱,我又不比他们少什么当然也能挣。”
  紫陌问:“那你作好我们旅行的计划了吗?”
  吴非似乎觉得她问的很好笑,“做计划?这种地方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我能作什么计划?我只要走好眼前每一步就好了。”他说着突然用力的“啪”的一巴掌打在紫陌脖子上,紫陌低低的叫了一声,摇晃了几下,差点给他打倒。阿举“霍”的转身,手按在匕首上,一副随时拔刀相向的样子。吴非不慌不忙的从紫陌的脖子上捏下一只硕大的蚂蝗,看也不看阿举,嘴里连啧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到底不知道是在替谁惋惜。

蚂蝗已经吸饱了血,给吴非一巴掌拍死,血溅的到处都是。“瞧瞧这玩意有多大!还是围条围巾比较安全。注意绑好裤腿。把靴子再绑紧一些。这些丑八怪厉害着呢!”吴非拉紫陌起来,终于笑着看着阿举说了一句话。阿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匕首收了起来。
  阿举默默的走在前面,吴非对着紫陌笑笑,意思是:“瞧这个人!”紫陌也笑,开口要说话,忽然听到前面异样的声音,吴非叫了一声不好,越过紫陌急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把要赶上去的紫陌也拉住了。
  原来是阿举不小心陷进了一个烂泥塘里,身上的东西束缚着他,拖着他陷的更深,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的声音。吴非看看周围,眉头紧皱又马上舒展开来,笑骂了句:“我操,能扔的你尽量扔了啊!”同时抽出背包里的绳子,紫陌已经找来了根结实的棍子。吴非熟练的绑紧,扔到了阿举身边。
  泥水已经淹没到了阿举的胸口,吴非看的出他已经有些呼吸不畅,可他依然是一副安静的样子,连呼救都不曾有一声。尽力摆脱掉身上的背包后,就一脸镇静的接受吴非和紫陌的救援。吴非心里一边骂他,一面佩服他,心里有些烦躁,手里的枪似乎随时要射出子弹,脸上却止不住的笑着,鼓励着紫陌,和紫陌用尽全力把他拉了出来。
  趁阿举换衣服休息的时候,紫陌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烂烂软软的泥,来到吴非身边,偏着头调皮笑问:“救了半天人,连句感谢的话也没听到,心里骂人了吧?”
  吴非把嘴巴里叼的烟重新熄灭,他看看紫陌,心里冷笑着说了一句:“你倒是会替他擦屁股。”。脸上却是委屈的苦笑不得的表情,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句:“你知道我的辛苦就好了。”
  “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过来啊。吴非确实很辛苦呢。救人的时候,手里的枪随时会发射子弹,你怎么会不辛苦呢?”紫陌轻声说着。回头看了阿举一眼,正好和阿举投向自己的目光相接,低低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吴非。吴非本来是笑着的,被紫陌卒不及防的说中心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就像是一盘卡住了的录音带,要多奇异有多奇异。凭他再自以为聪明如许掩藏的天衣无缝,似乎总是逃不过紫陌淡淡扫来的一个眼神,和一个看起来温柔亲切明净如水的笑魇。
  “所以呢?你想和我说什么?”吴非的手,移动到手枪上。
  紫陌看着吴非的动作,没有招呼阿举帮忙的意思。脸上的笑容褪去了。看吴非的眼神一片平和。“其实,我是想问,吴非不想问我一些问题吗?”她慢慢的坐到一棵缠绕着碧绿纠结的蔓生植物的枯树上,也示意吴非坐下。吴非却始终不肯坐,偏着身子站着,一面看着阿举的举动,一面看着紫陌。阿举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看他的表情也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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