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对着收音机学唱旧的歌
我问妈妈为什么伤心像快乐
妈妈笑着说她也不懂得
我想出去走一走哦妈妈点点头
天冷你就回来别在风中徘徊
哦妈妈眼里有明白还有一丝无奈
天冷我想回家童年已经不在
昨天的雨点撒下来那滋味叫作爱
呜~别在风中徘徊呜~天冷就回来
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和薇在北大东门外的某个小咖啡馆里,那是个无风却有点阴的下午,就像薇当时的心情,谁让她的男朋友对她总是那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呢,有时没有把握的事情或者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能勾起人的占有欲和战斗力,生活本来就是一种争夺和占有,不是吗?原始社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并没有在社会的进化中有所改变,只是争夺和占有的实体有了些许的变化。薇说,她很喜欢陈洁仪的声音,带点哀怨带点叛逆的歌声,很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欲罢不能的那种心情。我心不在焉的搅拌着面前的那杯咖啡,对于爱情,我虽说不能算是个彻底的绝缘体,但是初恋留给我的伤疤,已经让我不再有勇气去相信爱情。这两年里,我任性的放纵着自己的感情,不断的变换着我身边的男性朋友,却从不向别人承认,谁是我的男朋友,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男朋友来给我新的伤疤,一个就够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治疗和愈合它了。
忽然有个男生朝我们的桌子走来,我瞟了一眼,我不认识他,也没想认识他。
“嗨, 森,你也在这?”
“薇,好久不见啊。”
“安,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森,也在北大,艺术系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把这个艺术系的男生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他似乎不怎么符合搞艺术的风格,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浅蓝的牛仔裤,没有飘逸的长发,没有耳丁,身上也没有那些啰里啰唆丁丁当当的项链啦,手镯拉,眼神里非但没有艺术家常有的叛逆和不屑,反倒流露出几丝的腼腆和羞涩,这么一个干净的男生,居然是搞艺术的,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我觉得他更像是学管理的。
“嗨,你好。”他很有礼貌的和我打了个招呼,“你好。”我也没有怠慢,中国人不就是讲究这种一来一去的礼尚往来吗?不过对于这种入世不深的小男生,我向来没有多余的兴趣。
他和薇随便扯了几句便走了。我看看窗外的天色,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于是就和薇说,我们也走吧,好像快下雨了。谁知这雨来的比我们结帐的速度还快,等我们跑下楼的时候,房檐上的雨水已经开始成串成串的往下挂了。薇说她爸说好去学校接她,现在看来回不去,于是就给她爸打电话,让她爸直接来咖啡馆门口接她。这没良心的家伙,有事的时候经常这样,我在心里嘀咕道。“安,我让我爸先把你送回学校吧。”
她还算有点义气,不过我说还是算了吧,要从西门绕个大圈子才能进校园,到宿舍还要兜几个圈,太麻烦了,等等,说不定雨就停了。等了一刻多钟,那雨似乎正下到兴头上,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兆头,薇爸的车倒是已经到了,她又问了我一遍,要不要送我,我说,没事,你先走吧。“那我先走了,Bye。”车子一发动,溅起一大片黑色的水花,谁让这条小巷太脏了呢,薇和她爸的车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了雨幕中。
一个人站在咖啡馆的门口看雨,心头蓦然有一种好久不曾出现的伤感,大脑中居然浮现出和他分手的那个下午,也是个雨天,也是在一个小巷里,他什么都不说,可是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和眼里,分手两个字是我说的,但是是他作出的选择,不是吗?说完那两个字,我没有去看他的表情,我想他心里一定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也许是这段感情让他觉得太累了,其实我也累了,分手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背着他往前走去,我知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路,永远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前进,永远不会相遇,地球是圆的,可生活只是一个平面。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有点冷,有点疼,我哭了,任泪水和雨水放肆的从我脸颊流过,这样的场面不是电影里常见的吗?原来生活也是可以这么的戏剧化。这两年当中,有许多个雨天,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在这个雨天想到他,想到这段我唯一认真过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