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小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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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女班长
我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个规律,就是男生往往会喜欢女班长。这可以从他们总是厚着脸皮向女班长借作业抄这一点上得到验证。譬如我班上的男体育委员。其实他成绩很好,只是他几乎从来不做作业,抄了女班长三年作业,最后他还是考进交通大学了。
那时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谁不那么以为呢?那时候,女班长每天早晨一进教室,男体育委员就嬉皮笑脸的大声招呼:快!快!作业拿来我抄!女班长总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然后一边把作业拿出来一边催:快点抄!别让张先生看见了!
张先生乃我们的班主任也,张先生为人道德完美却言行可笑。要是大话西游这部电影在我们高中时就放映了,那“唐僧”的绰号铁定是他的了。
那时候就连张先生都私下以为女班长和体育委员是天生一对。高考前,张先生有一次语出惊人:把你们送进大学,我就再也不管你们了!然后他指着女班长和体育委员说:我们班级有十来个同学大约笃定可以进交大和复旦的,比如你们两个,你们觉的怎么样?我觉的你们都考交大比较好——他这么一说,算是肯定了这对早恋份子的合法地位了。
他们究竟有没有早恋过呢?也许他们彼此有过一点点朦胧的好感,只是世上没有一个女班长能够一辈子扮演被人借作业给别人抄的施与者的角色,也没有一个男生会始终甘于嬉皮笑脸的扮演接受者的角色吧。
女班长却连本科都没考上,后来进了一所大专,这是当年我们班高考的两大意外之一。不过她还是很用功,后来专科升了本科。再往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体育委员的下落应该绝对不会差吧?我进大学的第二年,听人说他在联系出国,就心里一阵轻蔑。我那时候脑子象抽了风似的,愤世嫉俗的可以。对一心想出国的人,我是一律鄙视有加的。
二.
传奇中的美女
世上有几大愚蠢的偏见,其中“丑男比较老实”是其一,“美女一定无脑”便是其二。我亲眼所见的又丑又花的男人不下百个,又美又聪颖的女孩也不下百个。也不用拿社会上的例子和名人明星来说事儿了,就在我的大学里就能挑出以上我所说的百位花心丑男和百位聪颖美女了。
我考大学的那年,大学还不象现在这样招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私立大学。应该说,那时考进大本的女孩基本上不能算苯的了。当然我除外。碰巧,我们大学的女生几乎都挺好看。当然我还是除外。与此同时,我们大学的男生都很难看,而且得意洋洋的摆出一付“不要来追求我,大爷我烦着哪”的臭屁样子。当然这帮家伙后来都被我灭了。
谁让我们是文科学院呢。
我们刚进大学就迎头一通打击——军训两周。任你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统统塞进军衣军裤在太阳下暴晒三天、再在泥堆里面摸爬滚打三天再说,碰上一心要在城市大小姐们面前耍威风的大兵哥哥,成天威吓我们“你们笑个屁啊,再笑我一脚踹死你们”,在这种威吓下苟延残喘的过活,只需要两周时间就能把美女们打回原形了。
军训结束后,大二的师姐们来探望我们。个个裙裾飘飘,暗香浮动。那时我们那个自卑啊。
我还记得其中最美的那位师姐,我校的传奇美女,连名字都美的象是金庸给她取的,非常典型的上海女孩子的尖尖瓜子脸配白皮肤,我想如果给她取绰号的话,“尖尖”是最适合她的了——尖尖的鼻子,尖尖的纤细的手指和小下巴,尖尖的突出的锁骨。加上个子高而且身形瘦,爱穿紫色连衣裙和半跟凉鞋,一头披肩长发永远干净柔顺,随时准备飘飘欲仙离尘而去的仙女样子。
难得的是她还非常文静优美,是我认为所见过最典型的上海美女。她成绩非常好,年年拿奖学金,还给我们做过一次英语演讲。典型的上海美女总是有一个从前在洋行办事的外公或外婆,她就是。毕业时她没去当时热门的五大会计事物所,进了个外资银行。这才是美女该去的地方。五大是给有着牲口一般使不完的劲儿的男人婆准备的。
听说她后来嫁给一个祖籍上海的香港同事。这也是典型上海美女干的事儿。
传奇美女二号的传奇在于:很多人没见过她或者对她没有印象,但是总能在人生的不同时期再次听到她的名字。我和她没有交情,对她印象很模糊。其实她是和我同一个中学的,但是不同班级。她成绩非常好,长的也很漂亮,是黑里俏,一双眼睛极其有神。她的一个要好的女朋友,在大学里和我是好朋友,从她口里,知道她的好多事情,晓得她是个不安分的美少女,虽然成绩好,但是总有社会上的流氓追她追到中学来。后来她被保送进上海最好的大学。大学期间我又在网络上听到她的名字,还是绯闻,令男生们前仆后继心甘情愿再所不惜的。最希奇的是她令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好朋友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同学得知我和她是一个中学的,就托我打听。碰巧我遇到了她从前的班主任,才晓得原来这位美女自小家庭不幸。可是这一点,竟然连她的最要好的女朋友都不知道。虽然我也明白,友情并不建立在互相赠送自己的隐私的基础上,但是,至少在女孩子的友谊里,我们确实是默认这条规则的。
出国以后,又一次从一陌生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看来她的仰慕者真是遍及整个地球了。
你可能忘记教过你的老师的名字,也可能忘记本班级同学的名字,但是有趣的是,这些和你的生活全然无关痛痒的美女,你却知道并记住她的名字。这只能引证一个被引证了无数次的真理:世界是属于美女的。如果世界不是属于美女的,至少也是属于为美女而生存、奋斗、服务、效劳的那群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