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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千妖百鬼系列:《缥缈·天咫卷》 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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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千妖百鬼系列:《缥缈·天咫卷》 白玉京


第一章 鸵鸟
  春风吹面,杏花落满头。
  元曜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走在初春的长安城中。最近,长安掀起了一股赏鸟的风潮,他要去平康坊为一位当红的歌妓送她买下的会唱歌的红点颏(1)。


  平康坊又称“平康里”,位于长安最繁华热闹的东北部,当时的歌舞艺妓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酒楼、旗亭、戏场 、青楼、赌坊遍布。
  元曜来到一家名叫“温柔乡”的乐坊,为歌妓送了红点颏,账目交接清楚之后,就准备回去。他走到庭院时,一个贩卖仙鹤的老翁牵着一串仙鹤来到“温柔乡”中,打算售卖。
  老鸨见仙鹤很精神,有心想买来装点庭院,就和老翁商量价钱。一些正在排练歌舞的艺妓听见有仙鹤,纷纷跑来庭院看热闹。
  元曜被堵住了,一时间走不出“温柔乡”。他从来没见过活的仙鹤,也不急着回去,就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仙鹤一共有五只,一只接一只地用绳子绑着脚,连成一串。它们大约一米来高,体态颀长而优美,气质高洁如仙。它们的喉、颊、颈都是暗褐色,身披白如霜雪的丰盈羽毛,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翅羽上。


  仙鹤们用灵动水润的眼睛不安地望着周围,长长的喙嘴里发出“嗝啊——嗝啊——”的声音。
  不过,最后一只鸟与前四只不同,它的体型比仙鹤大一些,体态肥笨滑稽,乱糟糟的羽毛是棕色的。它长着一颗圆呼呼的小脑袋,脖子长而无毛,脚掌上有二趾。
  老鸨嫌老翁要价太高,摇着花团扇道:“四只仙鹤,你要五十两银子,未免太贵了。前天,对街的‘长相思’买了一对天竺的孔雀,才花了十两银子。”
  老翁笑道:“花里胡哨的孔雀哪里比得上高洁的仙鹤?达官贵人们爱的就是一个高雅的品味,您买了仙鹤,保证生意兴隆。老朽这也不是四只仙鹤,是五只,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了。”
  老鸨瞄了一眼仙鹤,蚕眉微蹙,“哪里有五只?!明明是四只。”
  老翁笑道:“老朽虽然不识字,但还是识数的,这一条绳子上明明串着五只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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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撇嘴,道:“一条绳子上串着五只鸟没错,但最后那一只又丑又笨的怪鸟我可不承认它是仙鹤。”
  老翁回头看了看第五只鸟,迷惑地道:“它不是仙鹤吗?”
  老鸨以为老翁用怪鸟冒充仙鹤诈钱,讽刺道:“它如果是仙鹤,那您老就是神仙了。”
  众人哄堂大笑。
  人群中,一个西域的厨子笑道:“老头子,那是鸵鸟(2)。把鸵鸟冒充仙鹤来卖,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把我们全都当瞎子?”


  鸵鸟被众人嘲笑,倏地把头埋进了翅膀里,似乎有些伤心。
  老翁再向鸵鸟望去,不由得一愣,仿佛幻梦骤醒,他嚎道:“又是这妖怪!它总是把自己当仙鹤。老朽捕捉仙鹤时,它三番四次地混入仙鹤中。老朽卖仙鹤时,它又用障眼法迷惑老朽,混入仙鹤中被卖,每次都被人识破,害老朽丢脸,妨碍老朽的生意!”
  老翁生气之下,拿手里的藤条去抽打鸵鸟。鸵鸟急忙躲避,但老翁气势汹汹,紧追不饶。鸵鸟行动笨拙,躲避不及,挨了好几下。
  藤条狠狠地抽打在鸵鸟身上,它无力地扇动翅膀,发出几声哀鸣。
  众人看见老翁抽打鸵鸟,觉得很滑稽,都哈哈大笑。


  元曜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拦在老翁和鸵鸟之间,“请老伯不要再打它了!”
  老翁怒道:“它是老朽的鸟,老朽爱怎么打就怎么打。老朽先打死它,再把它卖去酒楼做菜肴。”
  鸵鸟眼泪汪汪,十分恐惧,它又将头埋进了翅膀里,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元曜于心不忍,对老翁道:“您出一个价钱,小生把它买下了。”
  老翁见元曜这么说,眼珠一转,狮子大开口,“十两银子。虽然它丑笨了一些,但也不是常见的鸟类,况且个头很大,必须这个价钱才卖。”
  元曜怀中揣着刚才送红点颏时,歌妓付的三十两银子。他取了十两给老翁,买下了鸵鸟。众人都觉得元曜太傻,花十两银子买一只大笨鸟,议论纷纷。


  元曜牵着受伤的鸵鸟离开了“温柔乡”,垂头丧气地走出平康坊。他有些苦恼,擅自取用了十两银子,回去了怎么跟白姬交代?!
  在一个三岔路口,元曜解开了拴鸵鸟的绳子,放鸵鸟离开:“请自去吧。以后,不要再冒充仙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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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元曜就走了。
  鸵鸟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小书生离去的背影。一会儿之后,鸵鸟突然抬脚,飞奔向元曜,跟在他身后。


  元曜发现鸵鸟跟着它,驱赶了几次,都赶不走它,只好把它带回了缥缈阁。
  缥缈阁。
  一只黑猫懒洋洋地坐在柜台边上,它一边吃香鱼干,一边喝着青瓷杯中的罗浮春,十分舒服和惬意。
  元曜带着鸵鸟走进缥缈阁时,离奴大叫道:“喵——书呆子,你买一只骆驼回来干什么?!缥缈阁可没有多余的地方养坐骑。”
  鸵鸟垂下了头,十分羞涩。


  元曜道:“不是骆驼,是鸵鸟。它是鸟。”
  见离奴大白天就喝酒,元曜忍不住道:“最近,你的酒瘾越来越大了。大白天的,要是喝醉了,还怎么干活?你不干活,小生也得陪着你被白姬扣工钱。”
  离奴有些喝醉了,脸颊上浮起两团酡红色,“嘿嘿,书呆子你勤快一些,替爷把活儿都干了,不就不会被主人扣工钱了吗?厨房还有一些柴没有劈,书呆子快去劈柴。”
  元曜很生气,“小生已经替你去平康坊送了红点颏,今天不会再帮你干别的活儿了,横竖我们两个都不要领工钱。”
  “书呆子真斤斤计较。你去年生病的那几天,你的活儿全都是爷在替你干不说,还要一天两次地替你煎药。爷一句牢骚都没有,从日出忙到日落,任劳任怨。”


  元曜没法反驳,只好道:“唔。可是,离奴老弟你又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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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瘾也是一种病呀。”青瓷杯空了,黑猫伸出爪子去拿酒坛。
  很意外的,它摸了一个空。
  黑猫回头,发现酒坛被移了位,鸵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把小脑袋埋在酒坛里,咕噜咕噜地喝酒。
  黑猫大怒,纵身而起,去抓鸵鸟:“哪里来的大笨鸟,居然敢偷喝爷的酒?!”
  鸵鸟大惊,拔腿而逃。酒坛被鸵鸟的嘴一撞,将它的头盖住了。鸵鸟顶着酒坛飞跑,眼前乌漆抹黑,它跌跌撞撞地往后院去了。
  离奴、元曜急忙去追鸵鸟。
  注释:(1)红点颏:一种食虫性观赏鸟类,又名“红颏”、“点颏”、“红喉歌鸲”、“红脖”、“野鸲”。它与蓝喉歌鸲、蓝歌鸲称为歌鸲三姐妹,是我国名贵的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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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中。
  春草茂盛,碧绿如茵。
  白姬穿着一袭水云纹纯白罗裙,挽月光色鲛绡披帛。她梳着半翻髻,发髻上插着一支镶嵌青色水玉的金步摇。她拿着一把小花锄,在草丛中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鸵鸟头顶酒坛,没头没脑地朝白姬奔去,从背后将她撞翻在地,从她的背上、头上踩过。然后,它一头撞在了古井边的绯桃树上。
  “砰——”酒坛碎裂,鸵鸟也轰然倒地,它两脚朝天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元曜、离奴站在廊檐下,看着这一切事情猝不及防地发生,一个吃惊地捂住了嘴,一个伸爪捂住了眼。
  白姬趴在草地上,半晌没有动弹。
  元曜、离奴对望一眼,急忙跑去一动也不动的白姬身边。
  元曜把白姬扶起来,发现她脸色煞白,浑身冰冷。


  离奴伸爪探了探白姬的鼻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好像,没有呼吸了。”
  元曜闻言,急忙伸手去探白姬的鼻息,果然没有呼吸了。可能,是被鸵鸟踩死了。
  元曜的眼泪哗啦一声流下,他伤心地道:“白姬,你活了一万年都没死,今天怎么竟被一只鸵鸟踩死了?!”
  离奴也很伤心,它眼泪婆娑地走向古井边,准备投井殉主,“主人去了,离奴也不想活了。”
  元曜急忙去拦黑猫,“离奴老弟,请不要乱来。至少,先把白姬的丧事办了,再说别的。”
  黑猫流泪,“也好。把主人的后事交给书呆子料理,爷也不放心。”
  元曜擦泪, “小生先去买一口棺材回来?”
  “不用买棺材了,主人是天龙,应当海葬。我们把主人的尸体抬去东海,放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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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曜发愁:“东海与长安之间千里迢迢,怎么抬得去?只怕还没走到东海,白姬的尸体就已经先腐坏了。”
  离奴想了想,道:“不如先把主人的尸体烧成灰,然后把骨灰带去?”


  “好主意。”元曜道。
  离奴、元曜一边哭泣,一边去厨房搬柴火,堆在白姬身边,准备把她烧成灰。
  元曜去查看昏死在桃树下的鸵鸟,发现它只是晕厥,微微放心。
  离奴道:“把那只大笨鸟也烧了吧。”
  元曜道:“它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有死呢。”


  黑猫咧齿道:“它踩死了主人,应当给主人陪葬。”
  元曜道:“它也不是故意的。说到底,都是离奴老弟你喝酒惹的祸。”
  黑猫哭道:“所以,离奴决定陪主人一起死。”
  元曜流泪。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白姬,他就觉得非常伤心,仿佛心都碎了。
  元曜、离奴在白姬的身边堆了足够的柴火,拿来了火石。他们正准备点火时,白姬倏地坐起身来,她伸手捂住了脸,浑身抽搐。


  “白姬……诈尸了?!”元曜大惊,火石掉在了地上。
  黑猫一跃而起,伸爪狠狠拍向小书生的后脑勺,“笨蛋!什么诈尸?是主人复活了!!”
  元曜抱住头,嘀咕:“诈尸和复活有什么区别……”
  黑猫走向白姬,流泪:“主人,您活过来太好了……”
  元曜见白姬捂住脸发抖,有些担心,“白姬,你的头没事吧?要不要小生去请一个大夫来?”
  白姬放下手,用凌厉如电的双目扫向黑猫和小书生。
  黑猫和小书生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觉得白姬不大对劲。
  “主人,您没事吧?”


  “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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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姬倏地伸出双手,左手抓住小书生的衣领,右手掐住黑猫的脖子,将他们拎了起来,口中发出男子的声音:“猫妖,书生,那条狡诈的龙妖在哪里?快叫它出来,本国师有性命攸关的急事!!”
  仔细一听,白姬口中发出的声音是光臧的。
  光臧是大唐的国师,住在大明宫中的大角观里。他是李淳风的弟子,精通玄门奥义,深得武后器重,也被长安城中的千妖百鬼所敬畏。不过,光臧太过醉心于长生之术,爱炼丹胜过捉鬼伏妖。因为吃了许多不明丹药,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掉光了,还常常被白姬以假的长生药骗走银子。


  白姬上次捉弄了光臧之后,怕他来寻仇,在缥缈阁布下结界,让他永远找不到缥缈阁。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白姬竟然变成了光臧。或者说,被光臧附身了?!
  “那条龙妖在哪里?它在哪里?!!”白姬以光臧的声音吼道。
  “呃……”
  “唔……”
  元曜和离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姬一边使劲地摇晃元曜和离奴,一边以粗犷的声音道:“快叫龙妖出来,这飞魂之术太消耗体力,本国师撑不了多久了!”
  “主人……出门了……”黑猫昏头转向地答道。
  白姬吼道:“它去哪里了?!”
  “大概……是一个叫西天的地方……”元曜昏头转向地答道。
  白姬松开手,离奴、元曜双双摔在地上。
  白姬喃喃道:“那龙妖居然去西天了……等它回来了,你们告诉它,本国师被困在白玉京,受尽了折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请它去白玉京救救本国师……你们一定要告诉它……本国师认识的人中,只有它能救本国师了……”


  白姬光洁的脸庞上流下了悲伤的泪水,元曜和离奴觉得这应该是光臧在哭泣。
  没有征兆的,白姬突然两眼翻白,抽搐了几下,无力地倒在草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元曜和离奴才敢凑过去查看。
  白姬脸色煞白,浑身冰冷,仍然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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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曜和离奴又哭泣着将白姬放在柴火中,准备把她烧成灰。


  元曜一边哭,一边问道:“离奴老弟,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离奴一边哭,一边摇头:“不知道。”
  元曜哭道:“白玉京是哪里?”
  离奴哭道:“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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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曜哭道:“如果小生没听错的话,光臧国师似乎被困在白玉京,正在求救。”
  离奴哭道:“主人都死了,谁还管牛鼻子,让他给主人陪葬吧。”
  元曜正要点火,白姬又倏地坐起身来,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虚空。
  元曜大惊:“光臧国师又来了?!”


  离奴急忙匍匐在地上,哭着解释:“国师大人,您听岔了,离奴刚才没有说让您给主人陪葬……”
  白姬回过头,用迷惑的眼神望着离奴和元曜,“离奴,轩之,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我的身边堆了这么多柴火?”
  元曜、离奴见白姬活过来了,十分高兴,破涕为笑。
  “太好了!白姬,你活过来了!”
  “太好了!主人没有死!”


  “怎么回事?我的后脑勺怎么这么痛……”白姬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发现肿起了一个小包。
  元曜和离奴七嘴八舌地把白姬被鸵鸟撞倒,并被踩了后脑勺,以及她昏死时被光臧附身来求救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姬望向湛蓝的天空,“白玉京……”
  “白玉京是什么地方?”元曜好奇地问道。
  白姬道:“道家有六界,三十六重天,白玉京在第五界的玉清天之中。”


  小书生呆呆地望着天空,听不懂白姬在说什么。不过,他大约明白了,白玉京应该是一处很远的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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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姬,光臧国师刚才在求救……你会去白玉京救他吗?”
  “不去。”白姬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
  “道士和非人是天敌,光臧和我也是敌人。他被困在白玉京回不来,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白姬笑眯眯地道。
  想起光臧求助时的无奈和悲伤,元曜觉得于心不忍,道:“光臧国师来恳求你的帮助,说明他信任你,并没有把你当敌人。”
  “可是,我把他当做敌人呀。”白姬笑道。


  “呃。”元曜被噎住了。看来,光臧国师得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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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红樱
  白姬站起身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空空的双手,又摸了摸衣袖,然后弯腰在草地中找东西,“糟了!红樱之珠不见了!!离奴,轩之,快帮我找一找。”
  “什么红樱之珠?”元曜迷惑。
  白姬趴在地上,在草丛中仔细地翻找,“一种仙界植物的果实。模样像一颗珊瑚珠,约莫小拇指大小。”


  元曜、离奴开始跪在草地上翻找。
  三人伏在地上,在木柴和草丛中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红樱之珠。
  元曜忍不住问道:“这红樱之珠是什么东西?”
  白姬道:“有一位客人家的白兔走丢了,捎信来缥缈阁托我帮她寻找。那兔子最喜欢吃红樱之珠。我嫌四处奔波寻找太麻烦了,打算在缥缈阁中种上红樱之珠,然后守‘珠’待兔。”
  这条龙妖太懒了!元曜在心中道。
  “红樱之珠是仙界的植物,在人间的土地上不一定能够长出。我用花锄在草地上画了一个符阵,以保证红樱之珠能够长出。”白姬向符阵望去,因为她还没画完符阵就被鸵鸟踩晕,元曜、离奴又来来去去地搬柴火,符阵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


  白姬叹了一口气,“唉!符阵也打乱了……轩之,你继续找红樱之珠。离奴,你把这一地的柴火收拾一下。”
  “好。”元曜应道。
  “是,主人。”黑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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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生继续趴在草丛中找红樱之珠。


  离奴一趟又一趟地把木柴搬回了厨房。
  白姬走到绯桃树下,围着昏死的鸵鸟走了一圈,红唇挑起了一抹诡笑。
  离奴问道:“主人,要把这只冲撞您的大笨鸟烤熟了吃吗?”
  元曜赶紧道:“它不是故意的。白姬,请不要吃它。”
  白姬笑道:“我一向宽容大度,怎么会和一只鸵鸟记仇?它既然是轩之买下的鸟,等它醒了,就养在缥缈阁里吧。”


  元曜很高兴,“太好了。小生还担心白姬你嫌它丑笨,会责怪小生花十两银子买下它。”
  “啊,轩之不提,我还忘了,那十两银子,我会从轩之的工钱里扣。”白姬笑眯眯地道。
  元曜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元曜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红樱之珠,白姬说他办事不力,又扣了他十天的工钱。元曜心中悲苦,但又没法反驳,只能拉长了苦瓜脸继续找红。
  晚上,鸵鸟醒了。它睁着大眼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十分迷茫。


  元曜喂鸵鸟吃草,它不吃。
  离奴喂鸵鸟吃香鱼干,它也不吃。
  白姬给鸵鸟倒了一杯酒,它很高兴地喝了。
  离奴气呼呼地道:“书呆子居然买了一只酒鬼鸟回来了?!”
  元曜挠头,“唔,它好像真的很喜欢喝酒。”
  鸵鸟喝了几杯酒之后,醉了。它开始在月光下学仙鹤一样展翅跳舞,口中发出“嗝啊——嗝啊”的声音。它笨重的身躯跳起舞来十分滑稽,声音更可笑。
  离奴捧腹大笑,“这只大笨鸟不会以为自己是仙鹤吧?”
  元曜有些窘,朝鸵鸟喊道:“不要再把自己当仙鹤了,会被嘲笑的。”


  白姬看见鸵鸟学仙鹤跳舞,居然没有笑。她取了一只笛子,横在唇边,吹起了一首空灵而婉转的曲子,为鸵鸟助兴。鸵鸟听见白姬的笛声,十分高兴,更加沉醉于自己的舞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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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奴变成一只小黑猫,跑到草地上,和鸵鸟一起跳舞。
  元曜提了一盏莲灯,继续在院子里寻找红樱之珠。白姬答应他,如果他找到红樱之珠,就不扣他的工钱了。
  一些夜游的妖怪听见白姬的笛声,也纷纷来到缥缈阁的后院,加入了跳舞的行列。不一会儿,草地上群妖乱舞。


  一只皮鼓化成的器物妖把鼓槌递给元曜,让他敲自己。元曜不敢拒绝,只好接过鼓槌,和着白姬的笛声敲皮鼓。
  白姬见元曜敲皮鼓,笛声忽然一转,吹起了一首活泼欢快的曲子。元曜配合白姬的旋律敲鼓,“咚——咚咚——咚——咚咚咚——”
  月光下,庭院中,千妖百鬼嘻嘻哈哈,舞动得更欢乐了。鸵鸟十分高兴,它仰头望着夜空,圆润而明亮的眼眸中倒映了两轮明月。
  白姬让离奴拿出美酒,招待千妖百鬼。缥缈阁中举行了一场妖宴,妖怪们玩得很尽兴,圆月西沉时才散去。
  深夜,白姬、离奴都去睡了,元曜还想继续寻找红樱之珠。但是,敲了许久的皮鼓,他的手臂很酸痛,不方便提灯笼,于是不得不明天再继续找,也去睡下了。


  鸵鸟睡在元曜的被子上,把头靠在元曜的脖子边,小声地打着呼噜。元曜撵了它几次,让它去后院睡,但它总会在元曜睡着时再跑来,睡在元曜的被子上,元曜也就随它去了。
  第二天,元曜在晨光中醒来,鸵鸟还在呼呼大睡。元曜打着呵欠穿上外衣,去后院的井水边梳洗。他刚走到回廊,就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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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草中,一夜之间长满了某种藤蔓植物,青翠而柔嫩的叶子中结了一串又一串的红樱之珠。红珠碧叶覆盖了大半个后院,色泽鲜艳的红珠子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看上去美丽而诱人。
  元曜张大了嘴,心中思忖,这下子找到了满院子的红樱之珠,不知道白姬会不会给他涨工钱?!
  离奴起床之后,也看见了满院子的红樱之珠,十分惊讶。它摘了一串红樱之珠,放进嘴里尝了尝,转惊讶为高兴,“吃着和樱桃差不多。今晚,爷来做一盘樱桃鱼。”


  元曜冷汗,“这不是樱桃……而且,还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离奴道:“兔子都能吃,怎么会有毒?书呆子放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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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曜还是不敢吃。
  日上三竿时,白姬起床了,她看见满院子的红樱之珠,有些惊讶:“欸?居然长出来了?看来,昨天的红樱之珠是掉进土里了。还好,符阵没有完全失效……”
  元曜苦着脸道:“白姬,这红樱之珠是不是长得太茂盛了?小生早上看见时,它们才长了半个院子,现在已经扩散到整个院子了。”


  白姬采了一串红樱之珠,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笑道:“生命力旺盛是一件好事。我倒没有料到它的长势这么好。这下子,不仅可以引来白兔,我们也可以尽情地吃了。”
  离奴道:“主人,离奴打算采一些红樱之珠,做成红樱之鱼。”
  白姬笑道:“红樱之珠的口感有些酸,再采一些做蜜饯吧。用马老太君送的镜花蜜腌渍,一定很美味。”
  黑猫挠头,“离奴不会做蜜饯。”
  白姬笑道:“胡十三郎很会做蜜饯,它去年送来的青梅和杏脯都很好吃。去请胡十三郎来做吧。”


  “离奴讨厌那只臭红狐狸!离奴去请它,它一定会摆臭架子,嘲弄离奴,离奴会很没面子。”离奴很不高兴,它和胡十三郎一向不和,是死对头。每次一见面,它们就会打起来。
  白姬掩唇笑道:“红樱之珠腌渍成蜜饯之后再做鱼脍,想必一定很美味哟。”
  离奴闻言,口水哗啦,妥协了,“主人的蜜饯比离奴的面子更重要。如果那只臭狐狸对爷狂妄无礼,等蜜饯做好了,爷再收拾它。”
  白姬拍了拍黑猫的头,笑道:“十三郎来了就是客人,你不许故意欺负它。”
  “主人,它还没来,你就胳膊肘朝外拐,离奴太伤心了。”黑猫垂头道。


  元曜忍不住道:“是离奴老弟你太霸道了。十三郎还没来,你就想着收拾它了。”
  “闭嘴。”黑猫骂道。
  元曜不敢反驳。
  离奴出门去翠华山找胡十三郎了。
  最近平康坊有无头鬼作祟,白姬穿上男装,扮成“龙公子”,带着几张咒符坑银子去了。小书生留在缥缈阁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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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缥缈阁的生意十分冷清,元曜坐在柜台后一边喝茶,一边读《论语》。
  鸵鸟在后院玩累了,跑来找小书生讨酒喝。小书生怕它喝醉了发酒疯,只给它喝茶。鸵鸟很不高兴,用嘴啄小书生。
  元曜没有办法,只好给它倒了一杯罗浮春,鸵鸟心满意足地喝了酒,又跑去后院学仙鹤跳舞。
  元曜不经意间抬头时,发现一道金色的人影在缥缈阁外走来走去。
  缥缈阁虽然位于西市,但并不是真正存在于西市中。天上琅嬛地,人间缥缈乡,缥缈阁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但有缘之人可以从真实的世界走进缥缈阁,无缘之人看不见缥缈阁。
  从真实的世界来看,缥缈阁外应该是一条幽僻的死巷,不是大街,不会有行人。那么,门外的金色人影是谁?


  如果是有缘之人,他为何不进缥缈阁?
  如果是无缘之人,他为何在死巷外徘徊?
  元曜心中好奇,放下书本,走到大门边。他向外望去,看见了一名金衣青年。金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看上去不像是大唐人。他的面容刚毅俊朗,身材魁梧精壮,穿着一身窄袖胡服,一头蓬松如炸开的卷发,左耳上穿着一大一小两个圆形金环。
  在阳光下看去,金衣青年的眼眸呈淡金色,和妖化的白姬的眸色一样。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神情也很焦虑,似乎有烦忧的心事。他在缥缈阁外走过来,走过去,仿佛看不见缥缈阁的大门,也看不见站在门边观察他的元曜。
  凭着直觉,元曜感觉金衣青年应该是非人。他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又见他神色焦虑,就开口道:“这位兄台,看样子好像有忧心之事?”
  元曜一开口,仿佛某种屏障在一瞬间轰然坍塌。金衣青年一下子看见了缥缈阁,看见了元曜,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找到缥缈阁了!”
  金衣青年的声音有些耳熟,元曜感觉以前似乎听见过。他仔细看了看金衣青年,十分陌生,并不认识,疑心自己听错了,“兄台在找缥缈阁?”
  金衣青年点头,他走到大门边,却似乎有某种忌惮,停住了步伐,没有走进去。他试探着问道:“我能进去吗?”
  元曜笑道:“当然可以。缥缈阁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欢迎八方之客。”
  金衣青年道:“你能伸出手吗?不然,我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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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衣青年抓住元曜的手,迈步走进缥缈阁。这一步看似平常,但他却仿佛从一个世界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走进缥缈阁之后,金衣青年明显舒了一口气,他朝元曜笑道:“谢谢姑父。我终于进来了。”
  听见这一声“姑父”,元曜如梦初醒,也瞬间忆起了金衣青年的声音,他张大了嘴,“你是……”
  金衣青年倏地化成了一只鬃毛飞扬的金色狻猊,它雷声道:“姑父,我是狮火。你忘了我吗?”


  狻猊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元曜两耳发聩,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元曜大窘,“不要乱叫!小生不是你的姑父。”
  狻猊是白姬的九个侄子之一,它是光臧的灵兽,一向和光臧寸步不离。
  白姬在缥缈阁外布下结界,阻止光臧进入,狻猊也被法术阻隔,看不见缥缈阁,进不来缥缈阁。元曜在缥缈阁内搭话,才打破了结界,元曜伸出手,狻猊才能走进来。
  狻猊没有将小书生的辩驳听进去,它焦急地道:“姑父,姑姑在哪里?我有急事找她。”
  元曜道:“小生不是你姑父!白姬去平康坊买咒符去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来说,吃晚饭前就会回来。。”
  狻猊径自走向里间,坐在青玉案边,“我在这里等姑姑回来。”
  “也好,小生去给你沏一杯茶。”元曜道。
  狻猊将头搁在青玉案上,眼珠滴溜溜地注视着元曜,“我不喝茶。如果可以,请姑父给我燃一炉香。”
  狻猊爱好静坐,喜欢香炉中溢出的烟雾,只要眼前有一炉香,它可以静坐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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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不是你姑父!!”元曜吼道。他取了一些紫檀香,放入一尊镂空的三足博山炉中,然后点燃紫檀香,盖上山峰状的炉盖,将香炉放在了青玉案上。
  狻猊陶醉地望着从香炉中喷出的一缕缕白烟,神色安静而满足,似乎连焦虑也暂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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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曜来到后院,发现红樱之珠长势惊人,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它们不仅铺满了整个院落,还蔓延到回廊中了。鸵鸟躺在院子里,全身埋在苍绿色的藤蔓中,只留一颗圆呼呼的头颅在外面。
  元曜暗自心惊,有些担心红樱之珠继续蔓延,长到屋子里去。
  刚过申时,白姬就回来了。


  白姬刚走进里间,狻猊急忙从香烟中回过神来,道:“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白姬看见狻猊,微微吃惊,“小吼,你怎么进来了?”
  狻猊道:“是书生让我进来的。”
  白姬白了小书生一眼,元曜赶紧给倒了一杯茶。
  白姬在狻猊对面坐下,“你来缥缈阁有什么事?”


  狻猊忧愁地道:“我是为了国师而来。半个月前,东皇太一祭那一天,云中君邀请国师去天上玩,国师就去了。一去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白姬喝了一口茶,笑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虽然过了半个月,但国师在天上也许才喝了一杯茶而已。”
  狻猊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国师一定是在白玉京遇见麻烦了。最近,我常常做梦,梦见国师在白玉京受苦,无法回来。我的梦一向有预知性,不会弄错。”
  白姬笑道:“想必是国师要成仙了。成仙之前,总得受点儿苦,才能脱去凡胎,位列仙班。”
  狻猊不相信,俯首恳求白姬:“国师一定是遇见麻烦了。姑姑,请您带我去白玉京寻找国师。”


  白姬道:“三十六重天,可不是能够随意来去的地方。”
  狻猊垂下了头,“您一定有办法去。”
  白姬道:“天路杳渺,不知祸福,这一去前路艰险,我和光臧没有因果,没有必要为他冒风险。”
  狻猊的头垂得更低了,“求姑姑带我去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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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光臧昨天附在白姬身上来求救的光景,元曜心中涌起一阵不忍心,他对白姬道:“昨天,光臧国师也算是来到缥缈阁了。今天,狮火也走进了缥缈阁,他们都算是缥缈阁的客人,你既然有办法,就不能袖手旁观。”
  “什么?!国师昨天来缥缈阁了?!”狻猊震惊。
  元曜道:“没错。国师是来求救的。正如你的梦境,他被困在白玉京了。”
  狻猊哀嚎:“可怜的国师,命苦的国师,我早就劝他不要去天上了,他却不听我的话。”
  狻猊哭嚎不止,元曜对白姬道:“白姬,你就帮帮狮火吧,它是你的侄子呀。”


  白姬抚额,“好吧。我去白玉京。”
  白姬答应得这么干脆,倒让元曜有些意外,白姬何时变得这么听从他的劝说?
  白姬叹了一口气,解答了小书生的疑惑,“如果我袖手旁观,轩之一定会拉长了苦瓜脸,天天唠叨这件事。与其如此,不如去白玉京算了,即使我也像光臧国师一样回不来了,也强过听轩之在耳边唠叨抱怨。”
  “你这是什么话!”元曜生气地道。
  白姬对狻猊道:“我可以去白玉京寻找光臧,但是一物换一物,这是缥缈阁的规矩,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狻猊想了想,道:“我攒了几包烟雾很浓的香,一直没舍得用,可以送给姑姑。”
  “我不喜欢烟雾太浓的香。”白姬道。
  狻猊想了想,又道:“国师偷偷地在大角观的八卦楼下埋了他最珍贵的宝物。他以为谁都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您将国师救回来,我就把他埋下的最珍贵的宝物悄悄地挖出来送给您。”
  贪财的白龙双目一亮,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狻猊道。它想,挖国师的宝物是为了救国师,国师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白姬对狻猊道:“你先回大角观等我的消息。”
  “好。一切就拜托姑姑了。”狻猊行了一礼,诚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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