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scar故事】
有时候,我们比死还孤寂的活着。

张移走的那天给了我如上的短信。看到的时候距离发送时间正好两小时另十四分种。这让我想到了情人节,2·14。距离现在已经八个月差两天。

我叫霍展,25岁,在上海浦东的一个公司负责管理整个产品销售部门。每天都要处理很多的事情,虽然很多可以交给外面的那群女孩做。其实这个群有具体的数字----6。六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每天象鲜花一样来往,也象蜜蜂。好在和我隔着一道玻璃,什么都听不见。有时候我会看着她们嘴巴一张一闭的说话,像是哑巴,或者我是聋子。这样说虽然有些残忍,我却一直以为做一个外在不完美的人比正常人要容易快乐的多。

我喜欢沉默,也喜欢思考。

立秋的那天我独自去过离公司不算远的一座小山。在山顶上,太阳正热,影子无迹可寻。我给张移发条短信:很热,你真该穿条裙子。虽然我知道她这会正睡在床上象死猪一样,起床以后还会套上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牛仔裤和白色T桖。可我真想看到她穿裙子的样子,还有想让她感受我的感受。

张移说:霍,你不帅,一点都不帅!
她总喜欢叫我一个字。
我回答着:但你却很漂亮。
我是真心的说着想说的话。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女孩并不是因为美丽妖艳才漂亮,象我成天面对的那些女孩。像彩色包装纸裹着的水果糖。真正的漂亮是属于单纯且干净的面孔的,无论穿着什么,都叫人心里凉凉的,如同在夏天常吃的绿豆冰。当然,张移是这样的女孩。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的。

一个下雨的晚上。
霍,我们出去走走。
嗯。电影院?
不,就你楼下的这条路上。
噢?!
张移孩子气的拉着我的胳膊,脚步颠簸。我担心她摔倒,她却说在跳舞,一个人跳舞。嘴巴里唱着蔡琴的老歌。我只记得一首----《三年》。她一直喜欢蔡琴,她说那是个高傲的女性,经历过悲伤,经历过风雨以后还一个人唱着淡淡忧伤的歌。我不懂的只是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个陈旧的偶像。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之间人类的区别调查中,有这么一条。八十年代的人知道蔡琴的不多,而七十年代的年轻人大半喜欢这女人。张移生在一九八三年,身份证上这样写着。
她拽着我的胳膊,要我和她一起跳舞。差点,只差那么一点她的手就要滑掉。
我把她抱进怀里。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
雨就打在我们的身上,大点的打。

张移辞了那家设计公司的工作。她说那老板每次看她的眼神很叫人恶心,而部门经理又总说她穿着怪异。搞设计的人连衣服怎么穿都不知道那证明她真该改行。张移知道这话是说她的。可她依旧不会改变,T桖+牛仔裤,永恒的装扮。

她去了pub唱歌。她说自己就像喝着了海水的鱼。
她喜欢这种和着夜色上演的角色。
她是只夜猫。她说这话的时候总顽皮的用两只手在嘴巴两边画着。那是小猫的胡须。
我会在睡醒一场觉的时候去接她下班。常常是凌晨一两点。
离pub最近的拐弯处的路灯昏黄,后来再也没有亮起来。有时候我会想是哪家小孩用弹弓打破了它。那是叫我感觉温暖的东西,能映出童年的一些记忆。
有时候我就站在黑暗里,有时候我会抽上一根烟。算是焦虑。
张移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不等一根烟燃尽。

终于有一天,我等不到她的出现。
抽完了整包烟的我烦躁不安。狠狠的用脚踢上路灯的根基。
然后蹲下。睁大着眼睛蹲着。
头脑中是张移的模样。白T桖+灰色牛仔裤,或者是黑色的。
天亮的时候我被清洁工叫醒,狼狈的离开。
洗澡,换上西装领带,依旧神采奕奕的上班,像聋子一样看着玻璃外面的哑吧们一张一闭的嘴巴。
下班打电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稍后,再稍后,最后一直重复的重拨。答案一致。

我找不到张移了。
是她丢了我,还是我丢了她。我不知道。
有时候我就想我也许该去她唱歌的pub坐坐,过后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我那也是徒然。
那里的女孩也许很多,却没有我要找的。
白T桖+灰色牛仔裤,或者是黑色。上面站立着一个纯真又干净的脸庞。

有时候,我们比死还孤寂的活着。
看着这句话我才知道。
很多时候我都没走进她心里,在外面徘徊,找不到入口。
而现在,我已迷失了方向。
对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