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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s 16 & 17
周小山惯会玩弄人心,他能精准掐住每个人的弱点,且不惜用自己做武器。面对莫莉的诘问,他气势汹汹反击责难,打感情牌刺探查叔的信息量,把危及任务的罪名扣在妹妹头上;面对秦医生的竞争,他耀武扬威,用佳宁对他的听从直戳情敌不自信的软肋;而面对佳宁,周小山把自己摆在卑微的弱势,以下克上。
天台上的交锋是一场高手对决,周小山先扬后抑,让情绪随着辩白累积、爆发。解释默克实验室的经历,他以愤怒为刃攻击佳宁的合理怀疑,强烈的情绪搅乱对方的理性判断,同时掩盖自己任何可能露出破绽的微表情,让佳宁无迹可寻。他抓住她曾遭歧视、被开除的痛脚,用相似的经历控诉她的不知共情,抛出两道杀手锏:我是受害者,你在二次伤害我。面对强势反击的佳宁没有轻易折服,她穷追不舍,把话题引回小山可疑的背景上。
及此,他选择让熔岩冷却。
“我可以解释,但我会失去你。”风暴过后的寂静才更显苍凉,方才咄咄逼人的上风者忽然丢盔卸甲,不战而降,谁会不错愕?分明将被“失去”折磨的人是佳宁,他却再次把自己摆在受伤地位,仿佛是他被抛弃。
最具说服性的谎言必掺杂真相。身上的刀疤不假,过去的苦难不假,假的是时间、原委和隐瞒的动机;蒙混而过的是经不起推敲的细枝末节。周小山踏入阴暗的审讯室,站在锈迹斑驳的刑具间,让佳宁不禁联想它们用在他身上的光景,仿佛皮鞭的另一端握在她的手里。他转过头,面色苍白、眼尾殷红,美得惊心动魄。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些黑暗,是你这样的人体会不到的。周小山动情了,因为这句话既是预谋,亦是肺腑之言。他眼神幽怨又疏离,竖起一道无形的墙,把佳宁挡在门外。她太聪明,若任她保持理性则免不了进一步的怀疑和追问,再高明的谎言都有破绽。说服她困难,让她动情就容易得多。周小山不要佳宁相信,他要她放弃深究。
“这个路口,我们各走各的吧。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说过要她失去就必要兑现,小山要佳宁明白他言出必行,犯忌就要承担后果。这句妄自菲薄的话他之后也说过,彼时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段,但第一次出口却多少糅合真情。他不是没想过就此放开佳宁,趁她沦陷不深,借此天赐良机抽身。所以他眼中蓄满泪水,转身在无人处依旧悲怆。
空旷的广场上,俯拍的镜头下,一人站在原地,一人决然离去。他如一阵风,轻飘飘退出她的世界,留下千钧懊悔压在佳宁心头。
佳宁已经很理性。怀疑男友就动用人脉去调查他,实验数据有异就调监控、查访负责人。她没有因为嫌疑人是自己的情人就动摇,反而更加刨根究底。天台上对峙,她逻辑清晰思维缜密,不曾被小山声东击西。在这场交锋之末,哪怕接受了解释,她仍然谨慎地修改了密钥。可惜她的对手是周小山,在感情上她不可避免地跌入他编织的内疚里,只能展开积极的自我攻略。
欲擒故纵是周小山的拿手好戏,也是他对付佳宁的惯用伎俩。嘴上说着“配不上”,却为她留下一地引向浪漫的面包渣。这场险些暴露的惊险让小山清醒意识到先前的放纵有多愚蠢,他压抑下爱意,专心利用、任务为先。他信自己会成功,届时再收拾与佳宁的残局。在情趣酒店里装睡是周小山的体贴,他不屑趁人之危,也并不想把佳宁逼到角落,戏已做足,鱼可以收网了。望向佳宁熟睡的模样,他终于不再掩藏脸上的悲伤。
翌日清晨,当佳宁问,我们算不算和好时,小山的笑容有一瞬凝滞。不论如何抉择,他都暂别了这场旖旎的南柯梦。他垂下眼,说出不着调的话,把佳宁再次拉进他的深渊。
和好之初,愧疚之余,周小山把佳宁困在玄关的墙和自己的怀抱间却什么都没做。他拉她打游戏,故意输给她,他问,你打算怎么惩罚我?然后倒进沙发让她压在身上,搂住她后脑亲吻。展示过强势之后,小山再次退到弱势的位置,将主权还给佳宁,因为这才是她的舒适区。如此进退有度,强大却甘愿臣服的男人,如何不让佳宁神魂颠倒?
周小山迎风站在天台上,鼓励莫莉享受普通人的快乐。因为等他成功了,她就不必再回头。
剧看到三分之一,我已对主线团队悦服。除却极富文艺感的色调和运镜,暗藏深意的道具和服化,导演还十分擅长利用演员的先天条件。罗云熙的眼睛明亮多情,极会说话,加上富有混血感的高鼻梁和眉骨,非常适合特写。心事被莫莉洞察时,镜头两次聚焦到他脸上。第一次他被骤然盘问措手不及,睫毛翕动漏出一丝慌张,微微皱眉流露心底的盘算。第二次,莫莉咬定他反常时,他头皮发紧,眼神里是被戳中痛处的脆弱。
美人计的精髓在于“美”。周小山的美貌是他蛊惑人心的武器,罗云熙的美貌则是导演惊艳观众的利器。小山的身份要求他降低存在感,所以云熙的美常被远镜头锁在风景中,成为环境的一部分,只在必要时拿出来大杀四方。就如昨晚让无数人睡不着觉的狱中回眸,通风扇把背后的光切割成断续的明暗,抚摸他扬起的下巴,他红着眼睛呢喃,骄傲和自卑写在同一张脸上,没人能不心疼。导演精准地把握何时禁锢他隐于人群,何时释放他令万物失色。@罗云熙L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