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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转世》,言情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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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转世》,言情版传奇。
言情小说的笔法改变了原小说的精髓, 是一个好看的传奇故事。

一份奇怪的寻人启事
由于家住得离学校近,所以我很幸运的能隔几天就回家喝“阿妈靓汤”。
我己经22岁了,由于妈妈是医生的关系,很不幸的我也进了医学院就读。
不是说读医的不好,就是实在太辛苦了,对花样年华的少女来说是一种摧残吧!
今日是我定期的“省亲”日,5点一到,我就马上从医院里逃回家里。
一回到家里就听到老爸和老妈子在讨论着。
“你说登这寻人启示的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呢!这寻人启示无头无尾的,难怪登了几年都寻不到要寻的人啦!”老爸坐在摇摇椅上,边看着报纸边叨唠着。
“这人也算有恒心了,寻了几年还不放弃。你说那被寻的女孩是他什么人呢?失散的妻子?难忙的初恋情人?”老妈子的浪漫情结又来了。

我也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过仅限于娱乐新闻!所以从不知道有一份登了几年的寻人启示。不过听了老妈子的话,我也不自觉的好奇起来了。
接过老爸手中的报纸。一看,这寻人启示的确奇怪得极点。严格来讲,这根本不能算是寻人启示,因为按它的内容根本没可能寻得到要找的人!
那份寻人启示在报纸上占了很大的位置,但内容却很简单。
“寻人

寻一今年22岁的女生,长烫发的,样子清纯。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接着就是联系电话与酬谢之类的。

酬金也很是惊人,不过我相信没什么人可以拿到。因为22岁长烫发,样子清纯的女生有几千万。他到底要寻哪一个啊?
“真的很奇怪,最后几句词是什么意思呢?是暗号?”我也不禁问道。那句词我很熟,因为是我最喜欢的<<长相思>>中的精华。

“登寻人启示的人一定很富有,他在境内所有报纸杂志上连续登了3年以上的寻人启事了.所费不菲啊!”老爸在概叹着。
“小奈,说起来你最近两个月也符合他要寻的人的条件啊。”妈妈打趣到。“你不是也刚烫了发吗?”
我接过妈妈手上的汤,没好气的答:“看相的说我没横财命啊,老妈。”

就这样一家人边讨论边食饭。对这份奇怪的寻人启示很快就忘了。因为这一天,我压根儿无想过这寻人启示会与自己有关!


传家之宝--残旧的梳妆镜

老爸是间川菜馆的老板兼大厨,不过年纪大了,菜馆的厨房就交给自己的徒弟。他也乐得清闲,偶尔跑回四川探奶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那本就是我那固执的奶奶与一面残旧的梳妆镜。
奶奶是一个很温婉的人,记忆中她面上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但她也有固执的一面,就是怎样也不肯离开四川,更正确来讲来说,她是不肯离开金沙江边的老屋!
她总是说那儿有着她年青的故事,有着爷爷的一切,有着当年金沙江边的英雄事迹。
老屋很是简陋,爷爷的墓就在老屋的后山。妈妈说奶奶一定是很爱爷爷,所以宁愿守在爷爷墓边一辈子,也不愿享儿孙福。

说起爷爷,老爸总是说爷爷是川菜之王。只要吃过他所做的川菜的人,再吃其它人做的川菜,都会觉得那是垃圾。
不过我总觉得那是老爸的夸张啦,毕竟恋父情结的大有人在,老爸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爷爷去得很早,大概在爸爸17岁时就去世。
所以我从没见过爷爷,当时那偏僻的地方还没流行拍照,当然也没相片留下来。

但据老爸所说,爷爷去世时很安祥,甚至有点期盼的表情。他手里握着一面残旧的梳妆镜,喃喃地说着:“我老了,你还是一样漂亮吗?!”
他这句话是对着镜子说的,不像说给奶奶听。老爸当时也很不明白,而奶奶只是一面望着镜子,一面流着泪,一声也不哼。
后来这面残旧的梳妆镜就成了我家的传家之宝,奶奶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还说等他百年之后就交给老爸保存。

妈妈在听了之后作了很多的猜测,说这镜子很可能属于爷爷的初恋情人,而爷爷对她到死都念念不忘。可是好象又说不通,因为奶奶好像也视它为宝,如果它是爷爷所爱女人所有的,奶奶没有可能不妒忌的,毕竟都是女人嘛!

所以这面传家之宝对于家里人来说像个谜!(当然奶奶除外,因为她显然知道它的来历,只是无论老爸怎样追问,奶奶只是叹气与流泪,只字不提).

说起来,我也有差不多11年没有见过奶奶了。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常要上冲刺班,竞赛班之类的。上医学院后就更忙了。
而奶奶又寸步都不肯离开金沙江边的老屋!


算命先生的话

我住在医学院的宿舍里,与我同房的是一个同班的女生,她叫小妮。我们感情很好,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逛街。

最近流行烫发,我也跑去弄了个“陶烫”,效果很不错。人家说女大18变,看回我小时候的相片,别说18变了,我想72变也有了。

今晚我又与小妮逛街,不过小妮说要去旧城买点假古董做新居装饰。所以跟往常不一样, 我们去了旧城的市集。这里有很多地摊摆买怀旧小饰物,也有很多算命先生摆档。
我一向不太相信这种算命先生,并不是我不相信有算命这回事,而是觉得要是他们真是准的话,就用不在这儿摆档过活,应该大富大贵才对。
偏偏有个算命先生突然叫住行色匆匆的我。(人的命运就是那么奇妙,我怎么也没想过他的一句话对我一生的影响会那么深!)

“姑娘相格清奇,可否留步让我看清楚点。”一位面容普通的中年算命先生叫住我。
我本不想理睬他,但是小妮说,听听他乱吹什么也好,反正我们怎么也不给钱就不会做冤大头了。
所以我就不情不愿地在他的档前坐下,那算命先生定神的望了我很久,他像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的看。然后叫我伸出掌来。

可是越看,他的表情就越奇怪了。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有点像在看怪物,又有点像在看很神奇的东西。
“小姑娘,相信我,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你的一生必有奇遇,奇到你永远无法想象。”
“先生,你也请相信我。无论你对我说什么,说我将来会做皇妃也好,做总统也好。我也不会上当给钱的。”我压根儿不相信这种江湖术士的话。
因为他很可能对每个人都说“他是他见过最什么什么的人”。
人嘛,总是要搛钱开饭的!

那先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你的名字与生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反正他没开口向我要钱,听他吹吹也无防。
“宁奈,1982,2,8”
他的表情更复杂了,像是不相信似的。“你姓宁?”
“有问题吗?”我语气很不好的回了他一句。我的姓是偏了点,但不至于有问题吧!!!

“你不应该姓宁的,你不应该姓宁的。”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过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这不应该是你本来的姓,也许是你的上一代改姓了。”
“你没听过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吗?我上一代怎会改姓啊?”我当他是白痴般看待。这人根本在胡说八道嘛。
但小妮却对他的话有点相信,“那照先生说,她应该姓什么啊?”小妮用胖胖的手指着我道。

那算命的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天要她现在姓宁,那她现在就姓宁吧,反正姓什么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己。你,还是你!”他望定我,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小妮最关心姻缘了,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那她的姻缘如何?”

那算命的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收档!
我与小妮都觉得很奇怪,哪有算命的这样做生意的嘛?!

当他收好他的物品后,才望定我说:“天机不可泄漏,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姑娘,我只可以赠你一句话----置诸死地而后生!”
接着他就转身离开了,边走还边说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置诸死地而后生。。。。。”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江湖骗子,最起码他从头到尾都没要收我的钱!
那么他的话可信吗?!
之后我回去问了老爸,我姓什么。老爸像看白痴般的看着我说,“当然是姓宁啦。你爷,你爸都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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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份奇怪的寻人启示

奶奶身体抱恙,毕竟年纪大了,什么毛病也会出来。虽然老爸在四川请了个私家看护照顾她,但还是不放心,因为听说今次病得不轻啊!
所以他前天早上就飞往四川。妈妈说等她请到假,安排好一切也会飞过去,也叫我有心理准备,如果奶奶病危,我也要请假去四川一趟。
我心里很担心奶奶,因为小时候奶奶就很疼我。一般老人家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奶奶却没有,不仅仅没有,她还像特别喜欢女娃!


今天一回到医院,就被所有熟人行注目礼!
“不妥”我心里警铃大作。回到科室,小妮马上很阿沙力的问我:“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啊?”
我摇摇头,最近家里发生那样子的事,我哪里还有那么好闲情啊!
她马上给我递上一份报纸,我一看,整个人都呆了。


又是一份寻人启示,但这份寻人启示对于我来说比上一份更奇怪了。
这份寻人启事很简单,开头是一张素描像。那像里的女生跟我9成相像,就只是打扮有点不同。
像里的“我”把曲发很巧究的束在一旁,穿的衣服有点像民初装。耳上带了一对很精致的珍珠耳环,颈上也是一珍珠颈链。表情很温柔,眼神很深情!

我想那1成的不像就在于那柔情的表情吧。怪不得每个人都对我行注目礼了,我心里也很纳闷是谁登的寻人启示。
再看清楚那启示,我更大吃一惊了!原来素描像的旁边还有两句词!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又是<<长相思>>的词。这令我想起那一份登了好几年的寻人启示。
启示上留的联系电话,与上一份的是不同的。那表示不是同一个人登!那么是谁要寻这个像极我的女子呢?
“你不打这个电话去问一下吗?说不定是某位在路上对你一见钟情的痴情男在找你呢?”小妮很认真的说。

“要是真的话,那我就更不与他联系了。”我拍拍她说。“我想不是我吧,只是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生而己。你看像里的女生的打扮与表情都跟我很不一样啊!”
不过我心里总觉得这寻人启示与我有关,也觉得前后两份奇怪的寻人启示很有关联。这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这又令我想起奶奶了,因为我第一次听<<长相思>>,就是小时候坐在奶奶身过,听她自言自语般的念着。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奶奶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念那么深的词。不过耳濡目染之下,我对这首词也有了很特别的感情。还为了这首词特别地去学打“同心结”(“同心结”是中国结的一种,是情人离别时,女方编给男方作纪念与思念的。)

“也对,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有那么深情的眼神,就算是你那次初恋时也没有。我想,如果你当时要是用像里那女子的柔情眼神望你男友一眼的话,他铁定不会变心,为你死也愿意!”小妮又用她浪漫的脑袋在胡思乱想了。“唉,要爱得多深的女子,才会有这种眼神呢?!我想现在的社会里找不到那种生死相许的深情了!”
“嗯”我随口应了她一句,不置否认。我的确对那个所谓的初恋情人用情不深,最起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里从没有过这种柔情。

我悄悄的把那份报纸收好,准备下班后见一见那个登寻人启示的人 。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然不会相信小妮所说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只是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奇到令我突然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话-------置诸死地而后生!!


医院实习工作很繁重,我很快就把那些奇怪的事置诸脑后,专心工作了,我实习的是精神科。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长途电话!我直觉不妙,可能是奶奶出事了。
果然听到电话那边老爸哽咽的声音:“你奶奶中风了,你快过来一趟。快!你奶奶。。。她看了你的近照后就。。。。她说就算快死。。。她也要在死前。。。。。见一见你。”
(老爸这趟去四川时特意用数码相机拍了张全家福,说要给奶奶看我长大成人的样子。)


奶奶一向有高血压,她会中风这点我不奇怪。但怎么会与看了我的近照有关呢?我心里乱到极点了。
马上订了最快飞成都的机票,并向主任请了假,我立即就冲向机场。


就在冲出医院大门之时,可能是心太急的关系吧,撞上了一个男人。我们对望了一眼,我只觉得这男的长很挺不错的,像某个日本明星----伊崎右典。
但那个男的看见我时,惊呼了一声。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有10几秒之久!
他眼里有着惊喜(像寻到宝的人一样),渐渐又转为迷惘。像是为我不认得他而迷惘!


“你认得我吗?”他自己也有点犹豫的问。
“不,我们不相识吧?!”
“是的,我们是不相识,事实上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是认得你。”他有点苦恼的道,“我以为你会认识我,最起码你会认得我,像我认得你一样。”
这时我只觉得天真的很公平,它让你拥有一样东西,就会让你失去一样东西作为补偿。
就像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帅,天让他拥有令人羡慕的外表。但就精神就有问题了。。。。
“先生,你来医院看病的吗?看精神科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对我有所感应?!”他很惊喜的问。
“不,我只觉得你精神有问题而己,而且我赶时间,请让路。”我很不客气的说。
本来我不是那么没气质的,但奶奶的病真的令我很担心!现在的我,说话也顾上礼仪了。

他没有任何让路的动作,只是以一种又迷惘又失望的眼神用力的看着我!像是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找寻我身上某样东西一样。
“不是你,不是你。。。。。,眼神不对,你眼里没有她的那种深情!”
我也顾不得他了,只是怀着奇怪的心情赶向机场。
在候机室里,我思绪一直很乱,最近身边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但他们却没有一个点可以串起来。

两份奇怪寻人启示,
我不应姓宁,
置诸死地而后生,
奶奶看到我的近照后中风,
迷惘的男人。。。。。。。。

关键应在我吧,但我有什么特别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之极的女学生,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铃铃。。”手机又响起了,是小妮打来的。
“阿奈,你知道吗?那个登寻人启示的人来医院了,他说见到你了!”
“啊?”我也不禁大吃一惊,不会那么巧吧。“是不是长得像伊崎右典的?”(小妮是哈日一族,当然知道伊崎右典是难!)
“对啊,你知道他来看什么病吗?他的病很怪啊!”
就在这时候机场大堂通知要登机了。“小妮,我要上机了,回来再说吧。”
“但和你有关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小妮很卖力的问。
我当然想知道啦,但飞机上不能用无线电啊!!
而且飞机不等人的,只好让我的好奇心等等吧。
所以我不顾小妮的大叫声而挂电话了,登上飞往成都的飞机!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华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只见老爸老妈担忧地守在ICU外!
在我到了的第3天,奶奶终于醒过来了,但手脚都不能动!

“快,你奶奶中风前说死都要见你一面的,你快进去吧。”
在重重“包装”后(无菌衣),我心情沉重的走进ICU.

奶奶半睁着眼看着我,眼神很是奇特。满是不信,又满是惊喜,但也带点哀伤。
眼睛真是人的灵魂之窗,它能在同一时间内表达好多东西,就像前几天那个迷惘的男人的眼睛一样!
“原来是这样子的。。。。。,唉,我终于明白了。。”奶奶有气无力的吟着。
“奶奶,你想跟我说什么吗?我是小奈啊!!”

“金沙江。。。”一滴一滴的泪水从她眼角滑下来。
“你见过,一堆堆。。。黄澄澄的金子吗?”她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着。
那是不好的兆头,我在医院里见多了,那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啊!!!
“奶奶,”我希望能叫回她的生存意志。

“金子来。。。金子来啊。。。”她现出了一个像是笑的表情,“那是你的一切啊,小奈,不,是蝶舞小姐。”
“我真的怎么也没想道,会是你啊。。。。。我当时也不明白小姐的话。。。幸好,在临死前,我终于明白了,小姐说你不属于我们这儿的。。。”
“奶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啊?”我有点歇欺底里了。原来在心里最悲伤的时候,眼泪是流不出来的,就像我现在一样!

“知道为何我改你的名字叫奈吗?”奶奶无奈的说着。“因为你爷爷原来姓巫的,巫奈,无奈啊!”
我陶地一震,那算命先生所言非虚,我果然不姓宁!
“是无奈啊,小奈,有太长的故事,可惜我剩下太少的时间了。”她又叹了一口气,“镜子呢,镜子己后就交给你了。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更没有你,天意啊!!”
我不住的点头,表示我会保管好镜子。

好一阵子的沉默。奶奶的眼晴像是快要闭上了。
“去一趟。。。。金沙江。。。。,小奈,独自去,那里。。。。有你的。。。一切。。,金子来。。金子来。。”
“蝶舞小姐。。。”奶奶的意识开始不清了,“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
奶奶还没有背完那首词就去世了!

之后的日子很乱,爸妈在悲伤中忙于料理奶奶的身后事。
我只身按着奶奶的遗愿,自己租了部车开往金沙江。


真讽刺,我在奶奶死后才知她的全名叫宁倩儿。不过奶奶临终前告诉我,爷爷本不姓宁,是姓巫的。是特意改姓宁。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不过我相信奶奶本身很可能也不姓宁。那么他们为何都要改姓呢?是逃避仇家吗?
我并没有将我家不姓宁的事告诉老爸与老妈,就如那算命先生所说的,既然天要我们现在姓宁了,就让它继续下去吧。反正姓名也只是个代号而己!

但听老爸说,爷爷只是个四川内的普通厨子,就是做的川菜特好吃!
他们一家原来住在现在的稻城一带(在四川西南部,很是偏僻)后来在爷爷临终前两年迁到金沙江边。
爷爷奶奶两老对那儿像有一份特别的感情。

我的脑子很乱,奶奶中风的原因显然与我有关,为什么她说金沙江边有我的一切?
她不停念的“金子来”是什么意思呢?
“蝶舞小姐”是谁?她有着什么样的无奈?

就在我的思绪不宁时,路前有个急弯,我赶紧煞车,但来不及了,车子的一半己在悬崖外,车子摇摇欲坠!
眼看就要堕下山崖下了,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想爬回崖上,不过我的身手显然不够灵敏!
“啊”,在快要到崖上之际,我跌落崖边了,幸好捉住从崖边横向外长出的树干。
“救命……救命……"我大声的呼喊着,希望有人经过来发现我。因为纤瘦的我快支持不住了!

过了很久(其实只不过几分钟,但对于我来讲己很久了,因为我手又酸,又绝望了),我这时心知这次很可能要死!
突然我想起算命的说过的一句话“置诸死地而后生”!
他既然能说出我家不姓宁,可能真的有点道行。那么他这句话会应现吗?
所谓病急乱投医,显然就是我现在这样子了,反正我的手也挂不了多久,可能1分钟后都会因为挂不住而堕落崖下。不如放手吧,说不定真的会置诸死地而后生呢?!
把心一横,我放开了双手。身子就急速的往下堕,脑子空白。。。。。。。。。


我是被一声凄厉的胡茄声惊醒的。
头好痛,一时之间还搞不清为何自己会在这儿,忘记了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是失忆,因为我知自己是谁.
身子周围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当我正想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厮杀的声音。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躲在芦苇里偷望外面的情况。

只见在一块大石上,有好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在互相厮杀,那是真的厮杀!
他们个个都是用刀的,就像电视上的那样。但那刀子显然很锋利,在月夜下闪着淡蓝色的光!
他们的厮杀比电视上的残忍多了!刀子一过,有的人身体裂开,碰手断手,碰腿断腿!
横扫过来,绝不令人怀疑可以把人一下子断为两截,直劈下去,也一定可以把头颅剖成两半。
血染红了那块大石,直往河里流去,直到河水也染成血色。这就是所谓的血流成河吧!
大石上生还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地上人体的残肢却越来越多!

这血腥的场面令我很想吐,但我不敢出声,因为谁能保证我被人发现之后会否也变成残肢啊!
我不知道原来现今的四川内还有这种视人命如草的地方!

又是一声凄厉的胡茄声,一看,原来大石上只剩下两个还生还的人了!
大石旁站着10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吹胡茄的人,他看上去有50几岁了,神情很庄严,像是个决斗的公证者。
另外的9个人,每3个为一组的站着,神情都很紧张!

大石上的两个黑衣人分开两边站着,手上的刀都染满了血。
“外帮.”面向着我的那个黑衣人说着。他看上去有30岁以上,面上有饱经沙场的松容。
“哥老会。”背对着我的那个黑衣人报着。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他的声音很沉很冷,身形很修长。

大石旁的3组人,有一组神情很沮丧的转身离开。另外两组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我想那两组人铁定一组是外帮的,另一组是哥老会的人吧。
老者这时又吹了一声胡茄,示意决斗继续。
大石上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望着对方不动,就这样僵住了很久!
突然,两人的身子都向对方冲去,他们的的动作很快,刀来刀往。
在他们的厮杀中,我看清了那个属于哥老会的黑衣人的样子,很是年青,可能只有20岁多点,样子不算俊,却给人很刚毅的感觉,眼里的杀气很重,很重!
他用的刀子比对方的大一点,刀子泛着银光,跟他本人一样,充满了杀气!

“哗”,鲜血横飞,那个属于外帮的黑衣人双腿被斜向砍断了!
决斗胜负己分,大石旁属于外帮的那组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也不看他们那断了腿的同伴就转身离开了。
另一组人则大是兴奋,大呼,“最好的金子来。。。。最好的金子来!”

大石上的两人神情各异,胜了的年青人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眼里的杀气褪了一点,换上了胜利的傲气。
而那中年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与自己身体分了家的双腿。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对着转身离开的外帮人大喊,“带我走,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曾是外帮最好的金子来啊!!最好的金子来,请带我走。。。”
他的喊声很绝望,因为那3个外帮的人显然没有回头带他走的意思,一个断了双腿的人 ,对他们来说而没任何利用价值了吧!我不禁为他悲哀。

又是一声茄声,那老者宣布:“金沙江以后3年的淘金权归哥老会所有。”
接着那些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有那断腿人哀伤的抱着那鲜血淋淋的双腿。
我忍不住走向他,基于医生的本能,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见到我的时候显得很惊讶,我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将身上的外套撕成带,帮他的双腿压迫止血。不多久就包好了,我不确定他能否因此而活过来,不过我很佩服他的忍耐力,这般的剧痛下,竟然还没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有点力气了,“小姑娘,你带我走吧,我有很多很多的金子,有300多斤。相信我,我曾是最好的金子来。如果你带我走,我会把金子分一半给你。”
我对他说的金子没什么兴趣,不是因为我品德特别高尚,而是在自己也搞不清的环境下,钱真的很次要,找到出路回家才是最重要!

“我不要你的金子,不过你要告诉我怎样回成都。”
我的话使他愣了一下,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你过来扶我,我带路.快过来扶我,小姑娘。”他双眼闪烁不定的哀求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男的像是诱拐我似的!
但我还是慢慢的再次走向他,因为我真的很想回家,特别是在看到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后!

谁知道就在我快接近他之际,他手里的刀突然向我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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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心可以险恶成这个样子,我救了他,他竟然还想杀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铛”的一声,有人从我身后帮我挡了那足可致命的一刀。
我在还处在发呆的情况下,己被人拎了起来,拖离那黑心的断腿人。
“你是谁?外帮的人?怎么会在这儿?”
救我的是那个胜利者---那个最好的金子来问着!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什么叫金子来,但我只好这样称呼他。)
他的表情很冷厉,像是在审问着囚犯一样。
我还心有余悸,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他。
“你是怎样进来的?为什么要救他?”他一脸好奇的说着,“凭你一个女子是不可能进得来的!”
我指着江边的芦苇,“我是从那里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那儿。”
“我见他很惨,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所以就去救他,我不知道他会杀我的!”我不知道那金子来会否相信我的话。
因为只要是一个稍为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有人是人来自芦苇的!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没有再问话,就拖着我离开江边,任凭那断腿人在我们身后大嚎。
这时候的我己不再同情他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自己的处境啊!
“可以送我回成都吗?”我小声的问着。
“你来自成都?”他终于回头打量着我,从头到脚很认真的打量,“你不像是来这儿当土娼的女子。”
“土娼?”我失声的大叫道,“我不是土娼啊,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对我怎么样?”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我还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身当妓女呢?!
我知道什么是土娼,以前听老爸说过。是在民初战乱时,在工地里的廉价妓女,她们甚至没有选择是否接客的权利,任人糟蹋,与二战时的慰安妇很相似。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拖着我向着前方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我被拖到了一个很大的平原里,那儿早己聚了很多人 ,有男有女的,个个都在欢呼。
男的都很粗犷,像现在的建筑民工。女的都穿得很俗,大红大绿的,脸上还化了很浓的妆,花姿朝展的样子。
那金子来把我扔到那堆女人之中,然后就走向最前端。
那儿早有13个人站着台上,他所走到之处都有人向他欢呼“最好的金子来…………”!

身边一个女的道:“君姐,这次你一定会飞上枝头,不用再当土娼了。”
另一个女的很媚的笑了一声,“成你贵言。”
我回头看那个“君姐”,哗,果然是个大美女,样子出色之极,且还带着致命的性感。
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打扮得很俗气,而且眼晴很不纯(眼是灵魂之窗,心邪则眼不纯,这是老爸教我的。)
“请问,这儿是哪啊?还有,什么是金子来啊?”我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那两个女人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我。

“你是刚从成都来的?”那君姐哼着气问我。
我点头算是回答,因为我对她的态度很不满,但寄人篱下,不便发作。

“还算有几分姿色,应能搛到几个钱回乡。样子还挺纯的,你还是处女吧?”她答出所问的说着。
“谁都知道来这金沙江的人都是为了黄澄澄的金子,这儿有3个大帮,分别是鹰煞帮,外帮,与我们哥老会。3个帮都想得到这儿的淘金权,于是规定每3年决斗一次,胜出的那方将得到未来3年这儿的淘金权。”说到这儿,她的神情特地兴奋起来。
“而这次胜出的就是我们哥老会,因为我们有最好的金子来--张拾来。金子来就是每帮派出去负责决斗的杀手。每帮派20个,每次决斗60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胜出生还。而这一次胜出的是拾来哥。”

我知道她口中的“张拾来”就是救我的那个金子来。
“他们会同伴相残吗?”我不禁问道,因为刚才我所见到的那60个黑衣人根本分不清敌我,见人就杀。
“哈哈,”她很不屑的说“哪儿会有同伴?!只要被选为金子来的人,他们之间都不准有任何来往,只能各自苦练,力求在决斗中胜出!”
“很残忍!!”我不禁低叹到。怪不得那张拾来的眼里杀气那么重,表情那么冷!

“我叫宁芷君,我们算是老乡吧,我都是从成都来的。我在这儿打滚了好几年了,算是有点人面。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啦.是呢,你怎么称呼啊?”
这时候我发现这个叫君姐的还有点江湖儿女的豪气,不像刚开始那样的讨厌了。
“君姐何止有人面啊,君姐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女人,龙头与拾来哥都是他的常客呢!这一次拾来哥挑战利品铁定是挑你啦!”另外一女人讨好的道。

“战利品?”我疑惑的问道。
“这是习俗,胜利归来的金子来可以从帮中挑出任何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做他的战利品,那女人以后就只属于他一个人所有。谁都知道胜出的金子来将得到很多金子,当他的女人当然也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君姐,你以后要多照顾我们啊!到底都是姐妹多年嘛。”
“放心,我不会那么没义气的。以后有好吃的我一定会有分给你们!”君姐豪气干云的许诺着。

“请问,我以后会成为。。。。。”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对着一群土娼说“土娼”这个字眼好像很不敬。
“土娼吗?”君姐很不以为然的问道。“当然,不然你来金沙江干嘛?你的样子挺讨男人喜欢的,很多男人就喜欢你这种清纯的调调!”
“我不是来当土娼的,请问怎么可以出去,我要回成都啊!!”
“出不去的,这儿所有路口都有人把守,防止有人偷金外逃。偷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君姐的话彻底地寒了我的心。
“电话呢?”我突然想起救星,只要打电话找到老爸老妈,他们定能救我出去。
“不是吧,电话?你以为这儿是大帅府啊?!怎么会有哪东西?”

大帅府?这不是中国战乱时候的军阀吗?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儿不对劲了,他们的衣着,习俗都不像现代人。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啊?”我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
老天,千万不要让我像那些老套的小说那样穿梭时空回到古代。看小说一回事,要是自己回去就不好玩了,特别是一去到那里就可能要当土娼呢!
“民国二十一年.”我的希望被彻底打破了。天啊!我真的回到古代啊!
虽然不算很远古,但这个时代的人命很不值钱,这是谁都知道的一点。我很可能随时都会这全没命呢!!

在我与君姐谈话的时候,台上的人己说了很多话,都是些庆祝之类的话。
这时台上一个30 岁上下很有气概的男子站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杯向场上所有人敬酒。
“这就是我们的龙头,”君姐知道我是初来的什么也不懂,向我解释道。我想龙头应就是这儿的老大吧。
这个老大算是挺年青,长得也不错。可能从我们现在代人的审美观,身材好的男子只要样子不是太可怕都叫做好看了吧。不过龙头的身上真的很有霸气。
“今次拾来为我们挣得了金沙江的掏金权,大家再敬他一杯。”龙头又道。
“拾来,”他转头微笑着向那金子来道:“是时候挑选你的战利品了”
张拾来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们这边的女人堆走来。

这时我的心里很不争气,我真的很希望他会挑上我。
虽然心知这可能性不太,因为论漂亮与性感,我怎么也及不上君姐!更何况君姐与他早有“奸情”,他们是老相好啊!
但是,如果他不挑上我的话,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自尽,要么在这儿当土娼。我知道我会选前者!
我想就算他是个SM爱好者也好,什么也好,当一个人的女人 ,总比当这儿成千上万的民工的女人 好吧!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只能用力地瞪着他,我看到的是死神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他来到我们跟前,周围的女人 都用最媚的眼神与姿态吸引他,
我不知我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应该是视死如归吧!!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怪异,也可能是其它原因,他也很专注的瞪着我,像是想看穿我心里想什么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十几秒吧。他牵起我的手,拖着我走向台上,场内一阵哗然!

“怎么会这样?”,
“这女娃是谁啊,从来没见过的。”
“这女的不及蛇腰君漂亮啊,难道她的床上功夫比蛇腰君还好”
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有。

连我自己也不禁小声的问了句:“怎么会是我?”
原来美梦成真的感觉是茫然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接着做了些什么,我己记不太清楚了,好像跟张拾来在台上对饮了杯酒,就像新人饮交杯酒那样!
我唯一最深印象的是张拾来的眼睛,与君姐怨恨的眼神!

就在这样的茫然中,我进了张拾来的房。。。。。。。。。。。。


在茫然之中我进了他的房子里。我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我知道作为他的战利品我要做什么。
可是我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从一进房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只是坐在桌边很专注的抹着他的刀子,一遍又一遍的。

看着刀锋上的光芒,我脑子终于清醒点了。
我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里,我穿越了半个多世纪。
我是个读过很多书的人,知道穿越时空不是不可能的事。基本上时空同空间地域一样都是可以自由算梭的,只是人类现今的科学还没发达到发现穿越时空的方法而己。
而我在崖边放手那一刹那就刚刚好穿越了时空之门,这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那句“置诸死地而后生”吗?

现在的我在这民初的时空里,在现代的父母亲找不着我会否很担心呢?
我还能回去吗?小说里不都是写着从那里来就从那里回去的吗?
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首要的任务就是保住我这条小命啊!

“我不属于这里的,”我挑明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但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请相信我!”
“我知道,”他头也不抬起来的应了一句。“没有奸细会笨到去救一个冷血的金子来的!”
金子来都很冷血吗?我心里纳闷着,但他救了我啊,他不也是一个金子来吗?
“为什么会是我?”从刚才到现在,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
虽然很庆幸能成为他的战利品而免于成为土娼,但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挑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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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抹刀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这是他进房后第一次正眼看我!
“需要原因吗?”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答着,仿佛我问了个很无聊的问题一样。
“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 ?”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我可以换的。”
“不,”我以最大的音量坚决的否认。
开什么玩笑,能成为他的战利品对于现在这处境的我来说比中六合彩还幸运呢!
我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怕他真的会换人呢!
或者他说得对,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什么原因的!

又是一阵静默,他完成了抹刀的工程了,站起来走向浴盆。
“过来,”这句话显然是对我说的,因为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但我不知他要我过去干什么,鸳鸯戏水吗?我可不喜欢这玩儿!!!
我又惊又怕的走过去,
“脱衣,”他说话很简练。
但我这时的脸都红透了。我还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脱个精光呢!!
我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他像是看出我的窘态,突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他笑起来跟其他大男孩没什么分别,毕竟他也只是个20 岁左右的男人而己,令人完全无法想到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金子来!

“我是叫你帮我脱衣服,”他脸上还带着微笑,但不像刚才笑得那样放肆了,“你没有服侍过男人洗澡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冷酷了,他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我带点窘态的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捉弄表示不满。不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静静的替他脱去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衣服上有很多血迹,泛着很重的血腥味,令我想起他刚才那场九死一生的决斗。

虽然我是读医的,对于男人的裸体早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看到他的裸体时还是会脸红!

这个就是我的男人!他很修长,比我高出一个头有多。
我只有1.58,他应有1.78以上吧!
他是个习武的人,肌肉很结实,特别是两条手臂。他的手指很修长,有点像钢琴家的手。
“看清楚了吗?”他有点戏虐的道。
“嗯,”我蹲下来准备为他擦背。
“别在我身后,我不习惯有人在我的身后!”
这是什么习惯?!是作为一个从小培养成的金子来的习惯吗?怕有人从背后偷袭?
我不禁为他悲哀,他过去与将来的日子都要活在这种小心翼翼的日子里。
我蹲在他的侧面伸着手为他擦背。

“你几岁了?”
“25”
“你看起来像个20 岁的大男孩!”
我发现他并不冷酷,只是很少言!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就没什么朋友可以交谈的原因吧,所以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但只要你跟他说话,他还是会有回应的,虽然他的回应通常都很简练。
“你呢?”
“22了,”
“像17岁!”
“你这是对我的赞美吗?”我轻笑着问。
“不是.”

我觉得这样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感觉还真不错。他不出声的时候屋子里充满压迫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手气质吧!!
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回复了一个大男孩的本性。
“你的名字?”
“巫奈”
“无奈?”他侧着点想了想,“这名字很不好,”
“是啊,”我无奈的笑了笑,“但很适合我,我现在就是很无奈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样!”
“我!你未来的生活就是我。”他带点傲气的说着。

我觉得这时他的神情像极了刚买到合适玩具的小男孩。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总不能告诉他我要的是回到属于我的年代吧。

“你的名字很怪,张拾来。”
他低下头,想了想:“这名字也很适合我,我本来就是被人捡回来的!”

我停了动作定眼的望着他,“拾来?”
“嗯,我是个弃婴,被人扔在金沙江边的芦苇丛里,是张堂主将我捡回来并教我武功的!”
“所以你叫张拾来?”我不知道捡他回来的张堂主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念过多少书,不然不会就这么随便的改了他这个名字。
而且那个张堂主也铁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把一个好好的孩子训练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金子来呢!!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他审问我的时候,在听到我说是从芦苇里来的,就将我拖了回来,是“同病相怜”吧!
那么他选我做他的战利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选上我是因为我也来自芦苇丛的吗?”我尽量用很不在乎的口吻问。

“不是,”他突然转过头来望定我的眼晴,“是因为我们都不是为金子而活的人。”




“我们都不是为金子活的人,”我喃喃的念着他的话,“那是为什么而活?”
“为生存。”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武夫,但显然我错了,这个男人的心思比很多人还细密,最起码他能从我眼里看穿我的心思!

正在我发呆之际,他突然从浴盆里站起来,“你也很脏,该你洗了。”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裸体。
不多久,他就命人重新往浴盆里注满了热水,然后从墙角的大栊里拿出一小块金子就往外跑,不知道出去干什么!?
我也乐得自在,如果他不出去,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在他面前脱衣洗澡呢。
我身上穿的紫色毛衣与白色牛仔裤早己被江边的泥弄得很脏了!

泡在热水里真的很舒服,现在应是深秋时分了吧。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我因为太惊讶,忘了觉得冷,屋子里有火炉也很暖和。
突然门被打开,进来的当然是张拾来,他手里拿着一套雪白色的棉衣,与几樽不知道是什么来的东西。
他毫无顾忌的向我走来,(幸好我的身体都浸在水里,不然就给他看光了!!)

“我这儿从来没有女人住过,这是从生婆那儿换来的女人家净身用品。”他放下那几樽东西。
我明白了,那些就等于我们现代的洗发水与沐浴露吧。
“你原来穿的衣服很怪,不适合在这儿穿,就穿这套。”他指着桌上的白棉衣。“你以后想要什么就从栊里拿些金子去生婆里换吧。”
“嗯”,我点头示意明白,他说完就脱衣上床睡了。

这个男人其实并不难相处,可以说还挺懂得照顾人的,虽然他对我的态度不算很关切,但最少也不算坏。
且从现在看来,他好像并没有要“强暴”我的意思。
虽然用“强暴”这个字眼好像不太恰当,毕竟是我自己自愿做他的女人的。但对于我来说,非自愿的跟一个没感情的男人做爱,那跟被强暴没什么分别。
我不是那种小说里为跟一个陌生的救命恩人上床而觉得浪漫的人。特别是跟一个几个小时之前把人砍成一段段的杀手!

穿上他为我准备的衣服,走到床前。
该上床跟他一起睡吗?我犹豫着。突然发现他睁开了眼睛,天啊!原来他还没有睡着的。
那么我刚才穿衣前的身体不就被他都看光光了!这男的,有时我真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
“你不睡吗?怎么还不上床?”
我硬着头皮走上床去。他真是一个怪人,真的不喜欢有人在他的背后,所以在床上的他还是背贴着墙睡。
我在他身边躺下,他掬起我一束头发闻了闻,“你的头发是曲的,天生的吗?”
我僵硬的摇着头,实在是不习惯男人这样亲妮的触碰,就算是跟我的初恋男友,我们也只限于拖手逛街而己!
“我烫过的,”我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烫发。
“很适合你!”他说着索性把整个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吗?”我怯怯的问:“当然,你可以不答应。”
“说吧。”
“我们可以不行房吗?”我闭着眼,不敢看他的眼晴,因为怕他发怒!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他选上了我当他的女人,但我不要跟他行房,那他挑我来干嘛?!难道真的白养我吗?
他还是在玩弄着我的头发,“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发怒,像是好奇。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啊,”我鼓足勇气直视着他。“你要发泄的话,君姐比起我来说会是个更好的对象!”
“什么是爱情?”他很谜惑的问着,没有半点讥讽的意味!
“就是嘛,就是一对男女时时刻刻都想念着对方,可以为对方而死吧。”我含糊的回答着。

“那我没有爱过任何人, ”他坦言的答道。“我想我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当一个金子来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他快死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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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我所说的标准,我也没有爱过任何人。
“人一定要有爱情的吗?“他望着床顶自言自语的问。
“最起码我是,我希望能跟我爱的男人在一起。”
“我明白了。你的要求,我接受!”

我一瞬不瞬的瞪着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希望我反悔吗?”他突然有点玩皮的道。
他真的是那个在大石上双眼充满杀气的金子来吗?放下刀的他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当然不是啦!”我红着脸咕唠着,“我们勾手指作契约!”
“不需要.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跟他作了那个契约之后,我松了口气,可以跟他轻松的聊天了。
“为什么你会答应我那么无理的要求?”
“本来我就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那我除了能服侍你洗澡穿衣与跟你聊天之外,好象没有什么作用了。”
“那就足够了,我需要人陪我聊天。”
“你没有朋友吗?”我突然好奇,他怎么那么需要人陪他聊天。
“慢慢你就会明白的。”他不打算回答。
之后他就没有再出过声,应该是睡着了吧。
今晚的大厮杀中,他应该消耗了很多体力,在只有1/60生存机会的决斗中,他真的应该是身心俱疲了。。。。。。

我一夜未成眠,在掉进这个时代之前,那些寻人启示,奶奶的逝世都深深的困扰着我。
但来到这儿之后,这些事似乎离我好遥远了。
这儿的每个人都是为着黄金而活着,也许例外的只有我与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下,人命很不值钱。这儿会有几个好人呢?我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怎样才能回去?

在临近天亮的时候,窗外飘下了雪。
迁往南部那城市之后,我己经有十几年没见过雪了。
我穿上棉衣,走到室外,漫天雪花的景象真的好美啊!
我不禁在雪花中翩翩起舞!

不知跳了多久,在一个转身之时,我骇然发现他己站在门边!
“你跳舞很好看,像一只蝴蝶在起舞!”
“有那么夸张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轻笑。
“嗯,你本来的名字不好,我以后就叫你蝶舞吧。”他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我像是没有说不的权利。
突然我想起奶奶临终前叫的蝶舞小姐,难道就是我?我就是蝶舞!
那么奶奶知道我来过这年代吗?她也在这儿吗?我顿时呆了。

他把我的静默当成答应。

在梳妆之后,他带着我去到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里面己坐了13个人,那个龙头就坐在最中间。
其余12个人分开两边对称坐着。
“你今日要拜见各位堂主与龙头大哥,你见人就行礼就行了。”在拖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声音沉沉的,令我脑子有点混顿了。。。。。。。。

“呵呵,拾来昨晚怎样?还以为你在温柔乡里起不来了呢?”首先传来的是龙头豪迈的声音。
“还好。”
我低头学着电视里古代的人行礼。
“比蛇腰君怎样?”不知是哪一个堂主问着。
“各有千秋!”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头搁得更低了。
不是因为害羞,在医院里,那些男医生经常都会说有色的笑话,我早就习惯了。
我是因为心虚啊!!我与张拾来昨晚根本什么也没有做过。

“说真的,昨天我还以为你会挑蛇腰君呢!她的样子标志床上又够野,你不是也常找她吗?”
“她也是各位堂主的心头好,拾来不敢独占。”
“呵呵,拾来越来越有我们这群老人家的心啊!张堂主,你把他教得不错呢!”
“哪里,哪里。”应话的应该就是把张拾来捡回来的那个张堂主吧。
我不禁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他样子挺慈祥的,50岁上下,但很硬朗,应该也是个习武的人。
他也微笑着回望着我,眼睛有点像鹰!

“这女娃样子挺纯的,不过好生面口,是哪儿来的?”
“刚从成都来的。”张拾来面不改容的胡扯着。
“哦?是个闺女?好小子,给你捡到件干净的。昨晚开苞了?”
“嗯.”他不置可否的应着。
“回去叫生婆弄点东西给她补补身吧。”那张堂主像个父亲那样对张拾来吩咐着,“还有,她以后是我们哥老会最好金子来的女人,不能太寒酸。你拿些金给冯老头溶了,打些金器给她装装身吧。”
“我会的。”

“女娃,你叫什么名字啊?”是龙头在问着。
其实龙头自己也不老,是个30岁左右的俊男。给他叫我女娃感觉怪怪的,我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
“蝶舞,”我轻声的答着。
“好名字,出尘脱俗的很衬你,”
“谢谢。”
“好了,蝶舞,你先回房用早饭吧,我们与拾来还有事商量。”
“是,”我如获特赦的转身离开。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习惯这种严肃的场面,不过从今早那种排场知道,我以后在这儿的身分应该很特殊,起码是获得这儿“最高领导层”的认可的。


在回到“家”门前,(我想张拾来的房子现在应算是我的家了吧。)骇然发现君姐站在那儿,来者不善!
我抢了她的位置,她昨晚那怨恨的眼神我还记忆犹新呢!
她显然是知道张拾来不在,我落单了,来找乍的。

“君姐。”我还是向她打招呼,虽然有点心虚。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拾来哥为什么会挑上你,就因为你的身子干净吗?!”她有点自嘲的冷笑了一下,“原来男人都是这样子的,都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尽可夫的娼妓,要发泄时就找我们,用完就一脚把我们踢开,我们命贱嘛!!”

“君姐,别这样说,拾来他不是这意思。最起码他选上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哪是因为什么?你才有几分姿色,身材就不堪入目了。”
我自己知道我不及她漂亮,但她这样摆明的说还是挺伤人的,我也没什么好语气了。

“请问你来金沙江是为了什么呢?”我很不客气的问。
“当然是为了金子啦,这儿哪一个不是啊?白痴!”
“那么你希望成为拾来的女人的原因是什么?你爱他吗?”
“这儿那有人谈情说爱的,别告诉我你爱他,当然是为了他的金子。”
“我不爱他,但我不是为了金子而来金沙江的,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不再理睬她,我绕过她开门进屋里去,她显然忌于我现在的身分,不敢对我动手动脚。
“你给我听住,小狐狸精,你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放下狠话就走了。
不过我相信她只是一时之气骂骂而己,毕竟碍于张拾来的面子,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且她只是贪财,从昨晚看来,她心地并不算坏。最起码我的直觉是这样认为。

一名黑黑实实的小伙子端了早饭进来,他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看上去刚20出头左右。
“刚才君姐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她只是一时之气而己。”他搔着脑瓜道。
"她是剪刀嘴豆腐心,心肠挺热的。”他一个劲的为君姐说好话,不难看出他对君姐的好感。
“我知道。”不知怎的,我对这名小伙子也很有好感,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叫常福,是这儿的厨子。也是拾来的好友。你是。。。?”
“你叫我蝶舞吧。”
他很健谈,我与他聊了很久,问了他很多关于这儿的事,他也绘声绘色的回答了,好像能跟我谈话是种荣幸似的,应该是因为他很崇拜张拾来的关系吧!

哥老会在这儿最大的是龙头,他是前年由总坛调过来的,旗下分位12个堂口。每个堂口都分管不同的职能,有的管淘金夫;有的管土娼;有的负责把守这儿所有出入关口;有的管内务;有的负责训练金子来;有的负责把金子运回总坛。

12个堂口按地支来排列,子字堂在12个堂中的地位最高。那个张堂主就是子字堂的堂主,地位紧次于龙头。但是因为他在这儿的时间很久,建立了很大的势力。
而张拾来的地位很特殊,他是张堂主捡回来的,算是他的养子吧。再加上他的一手快刀,所以就算他没有什么具体的职位,在这儿还是很受尊重的。经过昨晚的一战,他为哥老会争得了金沙江的淘金权,成为最好的金子来,地位就更加今非昔比了,连龙头也敬他3分。

在金沙江边只要分为几类人,最多的就是淘金夫,他们都是怀着淘金美梦自愿征集来的,只是他们每天辛辛苦苦淘回来的金大部分都会被堂口收走。
但还是有不少人想方设法私自藏起一些金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带着这些金子逃出去。但据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逃出去过。

而女的大部分是自愿来当土娼的,淘夫嫖娼是要付金子的,但这些金子也不是全落在娼妓的手里,大部分都会被堂口收走。
而金子来就是从小训练成抢地盆,保护金子的冷血杀手。
另外一些年老色衰的女人就是洗衣工,或者厨房工。
而他自己就是由上一任龙头带过来的,因为堂主们都很欣赏他做的川菜,所以他就一直留在这儿了。

其实金沙江一带是很不安全的,因为山上的黑彝人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不时会来偷袭抢金。另外山外的一些土匪与军阀都对金子虎视耽耽。
所以各堂主都把自己的妻儿放在总坛那边,他们有“需要”时就找土娼,而君姐就是这儿最红的土娼。拾来一向都是找她的。
常福说到这儿的时候,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其实这个我昨晚就知道了。而且张拾来都是个成年的男人了,他总要找女人吧。
再加上我虽然不讨厌他,甚至渐渐对他产生依赖感,但我并不爱他,所以根本不会吃味!

他不停地跟我说,拾来是个真正的汉子。描述着他的事迹。我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听着。
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说,张拾来的英雄事迹都太血腥了,也是犯法的,且是犯杀人罪啊!

“拾来的那把刀很有名堂的,叫碎雪。因为他的刀法造诣很高,有本事把细小的雪花劈成两半,所以叫碎雪。那把碎雪刀比寻常的刀要重,刀锋特别利。是龙头前年来的时候带过来说要送给这儿最好的刀手的,当然是拾来最后得到了。听说是出自名匠之手呢!”

常福一说起碎雪就大是兴奋,“从来没有人从拾来手上的碎雪下活命的,拾来是我见过最好的刀手。”
还有一个,我心里想起那个断腿的人,他就在碎雪之下活了下来。当然我没有对常福说。

我们聊了很久,最后他说要回去准备午饭,所以离去了。常福煮的川菜味道还真的是一流啊!虽然都是些很普通的材料,但他做得色香味俱全。怪不得堂主们不舍得他离开了!


今天的我有点像初归的新媳妇,来访的的人一个接一个。
常福走后,生婆就端着当归红枣煮阿胶过来。
“蝶舞小姐,落红后就好好的补补身的啊!”我看着那碗大补药,开始担心自己饮了后会流鼻血了。

生婆其实并不很老,50岁左右吧,一看就知是精明的生意人。听常福讲,生婆做是帮这里的女人张罗衣服与烟脂水粉,偶尔也帮她们打胎或接生的,算半个大夫吧。
“小姐果然长得出尘脱俗,怪不得能雀屏中选,拾来铁定爱惨你啦。”她不停地讲着恭维的说话。
不过千穿万千,唯独马屁不穿。所以虽然知道她在刻意讨好,还是不觉得太讨厌。

我从木栊里拿出一块金来,叫她按我身上穿的衣服款式做多几件不同颜色的。不过都是淡粉色系列的,我不想把自己打扮得跟其它土娼一样大红大花。也让她按张拾来的尺寸做几件御寒的大衣。
生婆一见那块金子就两眼发光,马上接过金子出去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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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栊里真的有很多的黄澄澄金子,最少也有上百斤吧。但张拾来并不上锁,任我取来用。
他说得无错,他并不为着金子而活。

“见过常福了吗?”张拾来一进来就问。
“见过了,我们聊了很久,他是个很可爱的人。”
“嗯,要是说,这儿谁不会害我的话,那么就只有常福一个了吧。”他的语气有点落寞。
“还有我。”我督定的说。
他望定我,不置可否。我也直视他表明我刚才那话的真实性。

“你要点金器装饰吗?”
“不要”,在我们的时代带黄金耳环颈链那是很老土的事啊!!!所以我脱口而出的拒绝了。
但一时间还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也对,黄金并不适合你。”
幸好他也有此认为。
我们没再谈这话题,相对着用膳。


他早上一般很早就起来练刀,我常常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他舞着碎雪。
然后一起用早饭,我们渐渐地熟了,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他的脾性。虽然在外人面前他是个严肃冷酷的金子来,但私底下,面对着我的他还是一个大男孩,只是比较很少言与少笑。
我偶尔会跟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是个冷面笑匠,总会在无声无色中捉弄我作反击。
而我的“工作”就只是帮他穿衣宽衣,服侍他洗澡。

服侍他洗澡是件很艰难的任务,他总会弄到我全身都湿透。我们常在屋子里“水战”。
我洗澡的时候,他会到屋外去舞刀。他一直谨守我们的契约,他只会拥着我睡,从未对我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

他常会夜里出去,我知他是去了君姐那儿,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不能碰我,去找君姐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从没在她那儿留宿,总在半夜回来,然后像平常一样拥着我入睡。
也许我是个习惯性动物吧。当我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之后,每当他去找君姐的晚上,我就会失眠。直至他回来为止。我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我自己似乎己经控制不了!
在他出去工作的时候,我会周围打听下这里是否有个叫“宁倩儿”的女子,我希望能在这年代找到年轻的奶奶,但结果总是失望!

他喜欢穿我为他张罗的大衣,他也会带着我到江边散步当回报.我喜欢坐在江边的大石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山与天空,而他总是静静的坐在我身边抹着他的碎雪。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事实上,我觉得这种生活也挺幸福的,除了他去找君姐时我会觉得落寞外,其它时候都很和平的相处着。而我们也刻意逃避他出外夜渡这个话题。

君姐对我的敌意明显的减少了,可能因为知道我“失宠”的关系吧,再加上拾来给她的夜渡费很阔卓。她只会在见到我时偶尔嘲笑我“不能满足拾来”而己,我也赖得跟她解释我与张拾来的关系,就随她去吧。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与张拾来的关系,更正确来说,是我自己开始搞不清我对他的感觉。我们是好朋友吗?那是肯定的,我们无话不谈,偶尔也会开玩笑般地打闹着。
但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己吗?好像又不止,最起码我开始依恋他的拥抱,我会为他等门,我会介意君姐的嘲讽。
但我真的不愿,也不敢多想,因为我是不属于这里的,我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东西留恋,更不能恋上这儿的人,特别是个朝不保夕的杀人工具。

不知不觉己进入深冬了。天,又下起了雪。今晚拾来回来得特别晚,我知道今日是“信驴儿”回来了。
(“信驴儿”就是来回于总坛与江边报信联系的人,他们也会帮这里的人从城里运点日用品过来)
门被推开了,是拾来回来。我习惯性地帮他解下大衣,“你猜我给你带回什么东西?”
“雪花膏?”他常会托信驴儿进城里买些高级的雪花膏给我。
“你坐下。”
“干嘛?”我不明所以。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串珍珠项链帮我带上,
“还有耳环与手链,珍珠比较适合你。”
我摸着颈上的链子,喜出望外的望着他,“为什么送我?”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他答得很直接,但他的这句话令我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那你爱这个女人吗?我真的好想问。
但我始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没有作声。因为我记得他说过,他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当一个金子来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他快要死的时候。
也许是我望着他的眼神太炽热,他的表情也怪怪的,有点别扭。
他没有再在屋子里逗留,拿起碎雪走出了屋外。

我带上那精致的珍珠手链与耳环,把曲发束在一边。他说得没错,珍珠真的很衬我!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其实也挺漂亮的,但他呢?他也这样认为吗?
我走出屋外,舞着刀的他停了下来,
“很漂亮”,他淡淡的说着。“跟你跳舞的时候一样漂亮。”

“谢谢”,我突然玩皮的一笑,走过去牵着他的手,“我们一起跳舞。”
“我不会,”
“我知道,我教你。”我不容他拒绝,拿下他手中的碎雪。把他的双手搁在我的腰上,也主动的扭着他的颈。
他显然很别扭,但还是由得我牵着他。
“很简单,跟着我就行。”
我教的是最简单的“慢四”,他是个习武的人,步法很快就记熟了。
但是他显然把舞步当作武功来练,跳起来硬硬的,很是滑稽!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跳错了吗?”他一面无辜的望着我,
“没有啊,”我还是没止住笑意。“只是你的身子太硬,跳起来像只僵尸。”
他也笑了,“我都说我不会跳的啦,是你硬拉着我跳而己”
“你放软点就行,我又不是你的敌人,你不用那么紧张。”

他慢慢的放软身子,我们在雪夜中相互依靠着起舞。
我忍不住轻轻的唱起我很喜欢的曲子来。
Crucify my love
If my love is blind
Crucify my love
If it sets me free
Never know Never trust
That love should see a color
Crucify my love
If it should be that way


Swing the heartache
Feel it inside out
When the wind cries
I'll say good-bye
Tried to learn Tried to find
To reach out for eternity
Where's the answer
Is this forever。
这是X-Japan的名曲Crucify my love<<压抑我的爱>>,我一遍又一遍的唱着。
我知道他听不明白英文,我也不想他听明白歌词的内容,因为那太直白我对他的感情了。
他悄悄的收紧了搁在我腰上的手,我也把面埋在他怀里,雪花轻轻的飘在我们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停了下来,
“你唱得很好听,可惜我听不懂”,他望着我,眼神很炽热。头慢慢的低下来,他的面孔变得越来越大了。
在他的唇快贴上我的时候,他陶地停了下来,四目相接的两人就这样呆了好几秒。他的眼里闪着挣扎,最后只在我的发顶上吻了一下,就放开了我,拿起碎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发生什么问题了吗?为什么不吻我?难道他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契约?我怔怔的想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突然觉得快要窒息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睡,之后的两天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他在躲我,心好痛。。。。
我只能怔怔的坐在躺在床上,怀念着他拥我入睡的温暖感觉,现在才发现原来没有了他在身边,四川冬天是那么的冷,冷到心坎里去了。


我好累,但却无法入睡。
心好痛,但却哭不出来。
只是在不停的想着他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躲我。
以前每天都能见到他,己经把他的出现当成理所当然了,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他突然不再出现,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渴望见到他。
我是爱他的,我己经无法再忽略这种爱的感觉了,但他呢?

Crucify my love
If my love is blind
Crucify my love
If it sets me free
。。。。。。。。
(如果我的爱是盲目的话,
那么压抑我的爱吧。
如果能得到解脱的话,
那么快点压抑我的爱吧。)
Swing the heartache
Feel it inside out
。。。。。。。。。
(想摆脱那心痛,
但却偏偏痛彻心菲)

我想起那晚我们在雪地中起舞时所唱的歌,
现在真的最适合我不过了。


“蝶舞小姐,你不能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了,你看你,几天下来憔悴得不成人形了,你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别一声不哼的。”每天负责送饭来的六婶心痛的说着。
“是不是你们小俩口吵架了?”

“如果可以吵的话就好了,”我两眼空洞的望着床顶。
“原来真的闹别扭,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拾来了,以前他再忙也回来陪你吃饭的啊。”六婶摇头说着。
“其实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大家开心见诚说清楚就行啦。整天闷在心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唉。你们年青人就是想不通。”
六婶的话像个炮弹一样轰醒了如坠梦中的我!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也受不了!
就算他讨厌我也好,怎么样也好,说清楚总比自己在瞎猜好。

“六婶,谢谢你。”我起床向外走,我要去找他。
“那你又不吃饭啊?”
“我吃不下。”我不管六婶的叹息声,冲了出去。

这几天他应该在君姐那儿吧,第一次,我对君姐产生了忌意。我想只要是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得擅忌吧!
君姐住的是间破旧的木屋,(这儿的土娼与淘金夫都住得很简陋,只有身分比较高的人住得好一点,像我与拾来的屋子在这儿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我站在门前,好几次想敲门但最后手还是不争气的放下了。
我很怕,怕门开了后见到的是拾来与君姐恩爱的镜头。现在的我己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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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陶地开了,开门的竟是常福!
我们都吃了一惊,
“君姐,君姐她病了,所以,所以,我拿点参汤来给她补补身子。”常福脸红口吃的解释道。
在这段日来,我跟常福也渐渐的熟络起来,我发现他对君姐特别的好,他虽然穷,但他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君姐,只可惜眼里只有金子的君姐对他的好视而不见。
“君姐她病得重吗?”君姐病了,那么拾来还会在这里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随便问着。
“病了好几天,就是打完胎后没有调理好身子,积下了病根。你找君姐有事吗?”
“没什么了,你替我问候她吧。”
“蝶舞小姐”,在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常福叫住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着,“你与拾来这几天怎么了?”
“你见过他?”
“嗯,事实上这几天他都窝在我那儿,一声不哼的喝着闷酒,怪可怕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肯回答。只不过这几天我都忙于照顾君姐,所以就没有去找你问清楚。”
“蝶舞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我一直低着头,不让常福看见我眼眶里正在打转的泪水。

“你这几天也不好受吧,我听六婶说,你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东西下过肚子。你与拾来其实在互相折磨啊,这又何苦呢?”
“互相折磨?”我苦笑了一下,“是他在折磨我吧!”
“他这几天都简直不成人形,失了魂似的,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子,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只是他不哼声而己,我敢肯定,他比你更加痛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停的摇头,谁知摇下了一串又一串的泪珠!!

“铛铛....................”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铜锣声,接着整个寨都沸腾起来了,
“不好了,”常福大惊失色的大叫着,“黑彝人又来偷袭了。”
他迅速的把门关上,“蝶舞小姐,你快回屋子里把门锁上,无论怎么样也别出来,那黑彝人最是凶猛。”
我知道住在山上的黑彝人偶尔就会来偷金子,他们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很令那帮堂主们头痛。
“常福,拾来呢?他会去护金吗?”
“那当然,护金是金子来的职责啊!你放心吧,拾来的刀法那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今晚有喝酒吗?”要是平常的他,我倒不会太担心。但如果他喝了酒的话,那么实在是太危险了!!
特别是在我亲眼看过金子来们的残忍决斗之后。那根本就是混战,一个分了神就会头身分家的啊!!!!

“他,他今晚好像喝了不少。。”常福也发现事态严重,声音有点抖了。
“蝶舞小姐,你要去哪啊?不能四处乱走啊,那很危险的啊!”常福拉住正要往外冲的我。
“金库,拾来他一定在金库那儿。”积压多日了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常福,我要见他。现在的我,真的好想见到他。”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任性,但在有可能失去最爱的人的时候,试问有那个女人还可以理智呢?!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你不能去那儿,那些黑彝人见人就杀的,”常福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君姐的屋子里走。把我拖了进去,然后不理我的哭闹把门从外反锁起来。
“蝶舞小姐,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出事的。如果我没保护好你,拾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常福,求求你开门,求求你。。。。,”
我一直的哭,直至哭到累了,跪在大门后。而常福则一直的守在门外。。。。。。

“真是个笨女人,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的。”躺在床上的君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己醒过来了,“要是我是你的话,就马上回去收起金子然后躲起来。”
“拾来他有危险,”我的泪己经哭干了,只能呆呆的说着现在心里最关心的事。
“那又怎么样?”君姐轻蔑的笑声现在听起来真的很令人气愤。“金子来哪一天是没有危险的?作为他的女人早就应该有心理准备。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他死了,你就可以拥有他的全部的金子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金子。”我狠狠的瞪着躺在床上的她。
“那是为了什么?爱情吗?哈哈,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
“那门外一直守着你的常福呢?他不也是为了爱吗?”
屋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黑暗中的我看不见君姐现在的表情。

“那是他自找的,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他这么做。”君姐像事不关己般淡淡的说着。
“那如果有一天,这个蠢男人突然消失了,甚至死了,他不再每天送饭给你,不再在你病时照顾你,
你也能这般无所谓吗?你真的一点也不会为他伤心吗?你知道吗?他现在就站在你的门前守护着你啊!!”
屋子内又是一阵寂静,君姐没有再搭话。
“多谢你,蝶舞小姐。”门外的常福感动的说着。

铜锣声一直的响着,一下一下的,像是死亡的乐章。。。。。。
终于在半夜时分,锣声停了。
“常福,是不是那些黑彝人己经走了?你快放我出去啊。”
门终于开了,我迫不及待的往金库那边冲去,常福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第一次,我深切的体会到“尸横遍野”这个词的含义,浓浓的血腥味仿佛充斥了整个寨。
龙头与几位堂主正满身血迹的守在金库门外,但却不见了拾来的踪影!!
我己经顾不得脏了,在那些死尸残肢间的空隙中勉强走出条路来,冲了过去。
“龙头大哥,拾来呢?”
“女娃,你怎么来这儿了?”
“拾来呢?他在哪儿啊?”我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一向都很尊敬龙头,但这一刻的我己顾不上尊卑了。
“不知道,刚才真的很混乱,我们都自顾不遐了,真的没有留意到他。”
“生还的人应该都在这里的了,”张堂主叹了口气说着。

“他是最好的金子来,不可能死的。。。”我自欺欺人般的说着离开了。
我不想再留在那血腥的现场,怕在那儿发现了拾来的尸体。
靠着仅余的本能,我冲向属于我们的屋子。
他前几天还送我珍珠饰物,还搂着我在雪夜里起舞,不可能现在就不见了,不可能的。。。。

突然被一个人堵住了前路,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己被紧紧的抱住,很熟悉的怀抱!
是拾来,我不会认错的,是这几天晚上我不断怀念的怀抱。
他抱得很用力,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我揉进他体内一样。
我也用力的回抱着他,只有这样子才能更清晰的感受他就在我身边,他还生存着。。。。。。

“你跑到哪儿了?”他的话里夹杂着浓浓的怒气,“像这样混乱的情况你应该留在屋子里的。我回到屋子里见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去找你!”我坚定的答着,混着浓浓的鼻音。
搂着我的手收得更紧了,他的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证明刚才的他经历了一像激战。
“我在金库那儿找不到你,以为你。。。。”我说不下去了,代之的是泪水。“你不能死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唇陶地被堵住了,他的吻很热炽,热得烧熔了我刚才快要冻却的心。
所有女性矜持都被抛诸脑后了,我承受着他激狂的吻。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爱得到了回应,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行动己代表了一切。
他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他一样多,可能更多,这就足够了。

良久,他离开了我的唇。
“爱上我,你会很痛苦的。”他眼神深遂的望着我。粗糙的手指磨梭我的面,替我抹去泪水。
“再痛也值得!”

他拖着我往屋子里走,门被关上了,我被困在他与门板之间。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他还是不放心的问着。
我怕他又像上次那样抛下我走掉,没有回答,只是主动的吻上了他,以行动证明我的决心。
他先是一怔,接着狂野的回吻着我,比刚才更激狂,隐隐透着情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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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太久的爱一旦爆发了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像一只刚被释放的困兽,而我就是他的猎物。。。
激吻,爱抚,结合,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着。
初次的结合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疼痛,但比起几个小时前以为失去他的那种心痛,这种肉体上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为了所爱的人,再痛也值得!!
可能是受现代色情文化泛滥的影响吧,以前一直以为做爱这事就是男女生理需要的发泄,
现在才知道,当真正相爱的两人灵肉结合的刹那,是一种心理需要的发泄。
性应该就是爱到极至而化作的本能行动吧。
他从背后紧紧的拥着我,就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揉着我的曲发。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满足的偎着他,献身给他我并不后悔,他是个值得我去爱的人。
“你很傻,”他叹着气,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爱上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那你呢?爱上我,你有后悔吗?”
“有,”听到他的话,我身子陶地僵了。“可惜己经太迟了,我躲了几天,可是那只让我更加想你。”
“为什么要躲呢?”听到他的解释,我才如释重负。“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因为不想伤害你,”
“我既然选择了去爱就不怕受伤害,”我转身直视着他,“我说过,为了爱你再痛也值得。”
我的表白换来了他的深吻,这次的吻很温柔,充满怜惜。

“那天你为什么会去而复返?如果你没有回去,我就死在哪个断腿人的刀下了。”
“跟你的目的一样。”
“救他?为什么?”
“他曾是最好的金子来,”他边吻着我的发际边答着,“我想知道残废了的金子来还能怎样的活下去,他的现在也许就是我的将来。”
听到这里,我觉得很心酸,“为什么甘心成为他们的杀人工具?”
“我没有选择,”
对啊,是张堂主捡了他回来,训练他成为金子来,是他为拾来选择了人生的路。
“你这20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我心痛的抚着他刚毅的脸庞叹道。
“每天想着明天怎样才能活下来的生活。”听到他的回答,我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现在有了你,那20多年的痛苦,我觉得值得。”他目不转晴的看着我,我觉得我的心跳快要停了。。。。。


“你从不好奇我是从哪儿来的吗?”
“嗯,你想对我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如果说,我不属于你们这儿,根本不属于这年代的,你相信吗?”我小声的问着。
他有点茫然的望着我,显然不明白我的话。
“如果说,我是生长于几十年后的人,只是不小心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年代,你相信吗?”

他合上眼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突然拥紧了我,“信。但那不重要,就算你不属于这年代,但你是属于我的,那就足够了。”

黑彝人那晚的突袭对我们的损失很大,虽然金子没有被盗走,但却死了不少的人。
也有不少屋子被烧了,人们开始忙于重建。

我们的生活像以前一样的过着,所不同的,就是他没有再去找君姐,每晚都会留在我身边。
日子过得平凡但幸福!幸福到我忘了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

我的月事迟了,虽然没有呕吐等早孕症状,但我是半个医生,从自己的生理改变看来,当然知道那是怀孕的现象。
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避孕措施,而我一直很想拥有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所以我根本没想过避孕。

“我想我是怀孩子了,”坐在江边的大石上,我依偎着他,幸福的说着。
他身子抖了一下,抹刀的动作也停了。
“这孩子,不能生下来。”
“为什么?”我震惊得弹了起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我,“他。。。不能存在。”语气里充满痛苦的无奈。
“今晚我会叫生婆帮你把他打掉。”他说完后就离开了,由始至终没有望过我一眼。留下我怔怔的呆在原地。
他不是也爱我吗?为什么不让我生他的孩子?


一碗红花归尾热腾腾的放在棹上,我的心冻到极点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为什么?”我尽量坚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他颓然地道。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是你的孩子, 你真的忍心吗?”
“我不能让他承受我受过的苦。”他失控的道。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失控,第一次是在黑彝人偷袭那晚,他找不着我的时候。

我知道他心里也很苦恼,但孩子己经在我的肚子里,是我与他爱情的结晶与证明,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要我打掉他,我真的很不忍。
这就是母性吧!以前在妇产科见到那些孕妇痛得半死的都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还私下取笑过她们盲目。现在当自己真真切切的怀上孩子了,才感受到那种为所爱的人怀孕的幸福感,那是一种能战胜任何痛楚的幸福感!

对望了很久,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他的决心,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我可以体谅他的苦心,但无法原谅他的绝情!

无语的看着他,我拿起那碗药,一口将它喝尽,
“现在,你满意了吗?”我苦笑着问,不经意流出的眼泪充满了对他的控诉。

“我早就说过,爱上我你会很痛苦的。”他拿起碎雪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外。
我的心在这刻冷了。。。。。。。。。


早春的夜里很冷,我的心更冷。
他一直一直的舞着刀,直到舞累了倒在门外,不知是否不敢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我肚里即将流掉的孩子,
他就这样默默的坐在门外,没有进来。。。。

泪从刚才就没有停过,我也依在门边坐下,为那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哀悼,是谁曾经唱过一首歌说“水瓶座最爱是流泪的”?
真的被他说中了,从发现爱上他的那时开始,我的眼泪流得比我以前22年加起来的还多。
爱上他真的好痛,但痛并快乐着,所以我不后悔!

“对不起,”隔着门,他轻轻的说着。
“有些事我真的无能为力,这儿比你想像中的复杂,”
“如果让他生出来是受苦的,我宁愿他不出现,一切都是为你们好,相信我,蝶舞,我爱你,我也爱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亲口说爱我,他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这句“我爱你”大概就代表了他最大的爱意了吧!
他也爱那孩子,可能爱得不比我少,只是男的都比较理智,什么事都先从实际角度去考虑!!

心慢慢的软化了,但泪流得更凶!
女人就是这样子的不争气,特别是陷于恋爱中的女人!只要所爱的男人说几句动人的话,做几件感人的事,再坚硬的防备都会卸下。

我没有回应,只是打开门望着这个此刻我又爱又恨的男人。
他一把的抱着我,任我的泪水沾湿他的胸膛。
一滴,两滴 ,我感到有水滴到我的勃子上,是他的泪水!
他也哭了,这个刚毅的男人也哭了!无声无色的哭着!
对于我来说,这个男人的泪水能动摇高山雪岭!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见到他的泪水,再坚强的防备也放下了。。。。。。

第二天,在一阵绞痛之下,我“见红”了,那还没成形的孩子就化成一滩血水从我体内流出来。
几天来,他不断命生婆守在我身边,送来不少补药让我调养身子。

我刚流产过,自然不能再跟他行房。但他还是每晚的留在我身边,轻抚着我,让我入睡。
不知道曾听谁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跟女人上床,那可能是为性。但如果他愿意陪她睡觉,那绝对是因为爱。”
我想他应该很爱我吧!!

自从上次黑彝人偷袭之后,龙头就决定要提前把大部分金子先运回总坛,以免这儿再受袭击。
但运金的过程也很凶险,既要防沿途的土匪盗劫,也要防军阀的强抢。
他们这阵子都在计划着运金的路线,以及挑选人手,拾来自然也在入选之列。
这次是龙头亲自运送,大部分武功好的人都跟随去了。只留下年纪较大的张堂主坐守这儿。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还是在江边的大石上,我们相互依偎着看残阳。
“要去多久?”虽然早就知道这次分离是无可避免的,但还是为这次的分离觉得伤心。
热恋中的男女一分钟都不想离开对方,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大概3个月,如果还有命回来的话。”
“很危险?!”我叹了口气,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的分离,在这时代里我只有他一个“亲人”,现在的我己经不可能再失去他了。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运金的消息早就走漏了,沿途应该早就有人布下了陷阱等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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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答应我。”我捉紧他的手,紧得快把十只手指都陷入他的肉里去。
“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回来见你。”
“你要记得你的承诺!”他点头代表应诺。

“蝶舞,如果3个月后我都还没有回来,你就去常福那儿躲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张堂主。知道吗?”他的语气很严肃,让我觉得事态严重。
“为什么?”
“别问。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我明白了。”他有他的用意,虽然我不明白,但会照他的意思去做,因为我知道他所安排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我轻轻的吟着。

不知怎的,这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常听奶奶念的<<长相思>>。觉得这首词是专为现在的我俩而写的。
“谁知离别情?”他也跟着念。
我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了块布下来,熟练的编起两个中国结。
“知道什么是同心结吗?”
他摇了摇头。
“是古代丈夫出远门时,妻子为他亲手编的结。相方各一个,喻意同心相连。”
说完,我把己编好的其中一个同心结递给他。
“同心相连,”他凝视着手中简单的同心结,然后郑重的把它收好。

夜里他己最大的热情拥有了我,像要把分别的思念也一次灌入我体内一样。
然后我们无言的对视着对方。夜里很凉,但他的额头却冒出了汗水 。
这次离去他一定会遇上很多艰难险阻吧,我真的很想跟他一起分担 ,可惜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远方默默的陪伴着。

心好难,握住他的手不想放开。
这一刻我心里低喊着黎明不要来,真的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着。
但时间还是分分秒秒的流逝着,他终究还是在清晨时分离开了。。。。。。


以前从不发现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自从拾来离开后,我才知道相思为何物!!
每天我都会到江边的大石上,握着那同心结看夕阳,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仿佛时间倒退到他离开的那一天。
你现在还好吗?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不知不觉,又发呆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这己经不知是第几次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要走你自己走。”从不远处的芦苇丛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女人喊声。
是君姐的声音!!我不会认错的。
人总有好奇心的,我也一样,而且还特别的旺盛!所以马上悄悄的躲到大石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有很多金子,你看,有30多斤啊!”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又怎样?这儿所有出路都有人守着,我们逃不出去的。有钱却没有命去享受,那又有何用?!”
“不会的,大部分的人都随龙头运金去了,现在是这里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只要我们攀过这座山就能出去了,你想想只要能出去。我们就是富翁了。”

“我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人,你又带着30多斤的金子,这山那么险,我们怎能攀得过去!我还不想死呢?”
“阿君,我真的好爱你的,我不想再看着你在这儿做妓女了,你说过只要我有很多的金子,你就跟我的。”
“但我没有说过跟你去送死啊!”
“你说话不算话了?”那男的显然被惹怒了。“我为你每天辛辛苦苦的藏金,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跟你相宿相飞。”
“哼,”君姐冷笑了一下,“别说得你有多爱我似的,不是因为你要挟着我,我会免费做了你半年的生意吗?”
“既然大家都说白了,那你就非跟我走不可。要是你不走,我将那件事说出去,到时候你也只是死路一条!”那男的语调瞬间冷到极点。
一时之间四周静了下来。

“就算我们能攀过这座山,那山后的黑彝人呢?别说30多斤的金子,就算是3斤就足以让我们死无全尸了。”过了很久,对话才继续着。
“只要还有一丝的机会,我们都要试试。我受够在这儿淘金的日子了,我要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享受享受!就算是失败了,最多我们死在一起!”
“你是非走不可?”
“正确来说是我们非走不可,你一定要跟我一起走。”
又是一阵的沉默。四周静到了极点,静到令人感到害怕。

“好,那我跟你走。”
“真的,太好了,趁现在入黑,我们快点走吧。”
不久,两个人影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是个男人,那男的我从没见过,只见他身上挂着一个重重的包袱,走起来有点笨重。
跟在他后面的果然是君姐,君姐走得很慢,很慢。只见她悄悄的从衣内掏出一样东西来。
在黑夜中闪着光芒的,是匕首!!

她突然疾步冲向那男的,从他身后狠狠的往心脏的位置刺了一刀。
我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口。我没想过君姐竟然会杀人!!
“啊。。。。”一声凄历的叫声,那男的惊讶的望着刺杀他的人,他的眼晴瞪得快要掉下来了。
“你。。。你竟然。。。。”,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断气了。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是刚才的叫声惊动了其它人了吗??
又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常福!!
“君姐,你。。。。,”
“我没得选择,我不想死。”君姐的声音也在发抖。“你会帮我吧?!”
“这该怎么办啊?”
“你快帮我把他的尸化给埋起来吧,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尸体啊。”
接着他们俩拖着尸体向我这边走来。不好了,只要再走近一点他们一定发现我的。
“你怎么也会在这儿的?”君姐问着。
“我。。我刚才去找你,见你被一个男的拖了出来,就跟来看看。”
“找我干嘛?”君姐没好气的问着。

“是你?”这时常福发现了我。
君姐显然也吓了一惊,直直的瞪了我好久。
“你来了多久了?”
“我一直都在,”
“你全看到了?”君姐眼里突然露出凶光。。。。

突然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这次来了不少人。应该是被刚才的声音惊动的。
“有人死了,”带头的大喊着。
“谁杀的?”他指着我们3个人问。
“我,”常福马上答到。
那人有点怀疑的望着我们,可能是常福平时给人的感觉很和气,不像会杀人,他的“自首”也很令人生疑。
我和君姐都呆住了。君姐不敢相信的望着常福,眼神里充满疑问。
我也被常福的举动吓了一跳,我知道他一向对君姐很好,但没有想过他会义无反顾的为她顶替了杀人 的罪名。

“把常福拿下,”那人指挥着后面的人。
“你们也一起跟我们去见张堂主吧。”他指着我和君姐说。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之下,我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常福不时望向我,眼里充满哀求。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我不要说出事实,就让他替君姐顶罪。
既然当事人都选择了那么做了,我岂有告密之理!!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君姐还是处于呆呆的状态之中,茫然的望着常福的背影。。。。。

来到子字堂的堂口里,张堂主坐在中间,堂内很静,每个人都等着他问话。
“常福杀人了?!”他也像是不太相信。“死的是谁啊?”
“是李贵财。”
“常福,你为什么要杀他?”堂主直直望着常福问道。
“我发现他想偷金逃走,所以。。。所以。。。,”常福也一时说不上话。他显然是个老实人,不太会说谎!
“所以你就杀了他?”堂主的神情更疑惑了,他望向我与君姐,“你们又怎么会在哪儿?”
“我每天都会在那儿看夕阳,”我首先答话。
堂主皱了下眉没有说话,望向君姐。
刚才还发狠杀人的君姐这时竟然还在发愣!她望向常福,像是求救。

“堂主,其实是我与芷君在那儿。。.。在那儿幽会,刚好被碰上偷走的贵财,然后。。。然后我们就纠缠起来,我错手杀了他。”常福马上为君姐解围。
张堂主还是静默,像在想常福的话的真实性。
“蝶舞,是这样子吗?”他望着我,眼晴像会看穿人的心思,令人觉得害怕。
“嗯,是这样子。”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隔了好一阵子,他才宣判到,“李贵财偷金逃走,死有余辜。但是常福杀人也得按帮规受罚。”
“常福,你插了他一刀,那你就自插一刀吧。”他面无表情的道。
我松了口气,刚才还担心常福要杀人填命呢?!幸好只是自插一刀,应该不会要命的。

很快有人送上了一把刀来,那是一把大刀,不是匕首。被一把那么大的刀插一下可不是说玩的。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我想喊不公平,那男人被刺的是匕首不是刀啊!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分根本没有过问帮内事务的权力,只能干替常福担心。
常福显然不想这事再拖下去了,想也不想就拿起刀往自己身上插去。
在他插的那一刹那,我隐约看到了君姐眼里的泪光。。。。。

幸好常福插的是右胸,不近心脏。人们马上叫了大夫来(看来常福在这的人缘真的很不错。)
我跟大夫说自己是大夫的女儿,也略懂点医术,要求一起照顾常福,也被应允了。
君姐这时候却不知道去哪儿。。。。。。。


常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他伤及右肺叶,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手尾”好长。
我发现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西医,但在这没有先进仪器与西药的时代里,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的中医科是“低空飞过”的,把脉的水平仅限于诊出最简单的肾亏而己!!!
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当个护士,帮他止血包扎。

我心里很是纳闷,常福也太傻了吧,居然为君姐顶这杀人的罪名。
说句实话,现在我对君姐真的厌恶到极点,以前以为她只是个贪财无知的小女人而己。
但想不到她居然狠到会杀人,想起她刚才发现我时对我目露凶光的样子,还真令人心寒。
最可恨的是常福为她自插一刀后,她居然不知所踪,对常福不闻不问。

越想越气,见常福一时三刻是铁定醒不来的,我决定去找她。
其实自己也不知找她干嘛,可能是基于抱不平的心态吧,想骂骂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不过我也知道,如果她真是个无情冷血的人,我骂两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冲到她的木屋前,发现屋子里漆黑一遍,她不在吧。真是白走一趟了。
正要离开之际,隐约听到一丝抽泣的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是君姐在哭吗??难道刚才我不是眼花,在常福自插一刀的一刹那,她眼里真的有泪水。她为常福哭了!!

轻轻推了下门,发现门并没有锁,我用力把它推开。
君姐坐在棹子前,对着镜子,屋内太暗了,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很空洞,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
说句实话,这情景还挺恐怖的,一个美女面无表情的在黑夜里对着镜子流泪,这通常是在恐怖电影里出现的镜头啊!
我心里不禁发毛,刚才的怒气也被杀去一大半了。
“你来干嘛?”君姐还是那冷硬的语气。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的问题,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准备来骂她的吧。
更何况见到她哭了,不知怎的,心里也总是酸酸的。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像君姐这种人也会有伤心哭泣的时候吧!!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常福?他可是为了你而受伤的啊!”
“我去看有用吗?我又不是神仙,”
“但你总不能不闻不问吧。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吗?”

她没有回答我,甚至转头不再看我。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你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吗?”她淡淡的道。这是个不像问句的问句。
“你这个女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还能有什么企图啊!!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疑心重的女人了!”我一口气的骂了出来,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做泼妇的潜质。
以前在学校为了保持气质,从来都没试过那么大声的骂过人。现在发现原来把心里的想法一次过大声发泄出来更感觉真的很不错。

“你没有资格骂我。”出乎我意料之外,君姐没有发怒,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
“资格?哼,我想只要还是个人就有资格骂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她冷笑了,笑得很凄厉,“好人?你还相信世上有好人吗!我就说嘛,你是个没尝过苦的人,你根本没有资格骂我。”

她突然站起来,走向我,“你试过只为偷了个馒头就被毒打得半死吗?试过为了半碗剩饭而陪一个70多岁的老头睡觉吗?你没有试过吧!”
“你的命好,一从成都来到这里就被拾来挑上了,每日衣食无休的。不用像我们一样人尽可夫,还要对人欢笑背人愁。我在男人堆里打滚了那么多年,男人那有一个是真心的啊,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他们对你有企图。当他们达到目的后还不是一脚打你踢开!”

我被她的话彻底震撼了,从来不知道一向硬朗到有点霸道的君姐有那么痛苦的经历,有那么凄然的一面。
也许她的贪心自私是环境造成的吧。这样的乱世,也可扭曲很多人的灵魂啊!

“至少还有一个吧,”我的语气不再强硬了,相反不自觉的充满了同情,“常福呢?他从来没有对你要求过什么吧。他只是一直默默的对你好。”
一说到常福,君姐的神情有些落寞。
“他真是个大蠢蛋。”接着她冲了出去。

我有点茫然的回到常福的屋子里,脑里还在想着君姐刚才的话,
也许我真的很幸运,生长在和平的年代,衣食无休的,每天还高喊什么自由人权。
没有经历过他们那种乱世,真的无法体会到他们的辛酸。

常福因为年青力壮,复完得快。当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他己经醒过来了。
“不好意思,要你照顾我了。”他还是对我很有礼。
“这没什么。常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放心问吧。”他虽然仍很虚弱,但还是很爽朗,难怪这儿的人都那么喜欢他。
“你为什么对君姐那么好,她只是个。。。。”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否应在常福面前数落君姐的缺点。
“你想说,她只是自私的妓女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她不值得你为她牺牲生命。”

常福叹了口气,“她本来是个很好的女子,在我心目中就像个天使。“他像在回忆往事。
“你们以前认识?”因为现在的君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天使,虽然很美,但眼里充满俗气,离天使也太远了吧!!
“应该不算吧。因为她以经不认得我了。”常福的神情很是黯然。
“我还小的时候是个四处飘泊的乞丐。有次在街上冻得快死的时候,是一个小姑娘善心同情我,把我带回她家里当厨房杂工的,她是当时成都一个最有权势将军的二女儿。”
“啊,”我不禁失声的叫了起来,“是君姐?!”
难怪她身上总有一股霸气,原来是将门之后,家族遗传吧!
“嗯,”常福点头道。“她是宁将军的二千金。她从小就长得很漂亮,常穿着白色的洋裙,像个天使。她虽然有点娇气,但对我们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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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她怎么会沦落到这儿当妓女了?”
“叛变。宁将军是个好军人,他很会打仗。但他不是个好政客,他不会勾心斗角,更忘了要提防人心险恶。他最信任的副官勾结另一军阀发动叛变,杀死了宁将军。那年我14岁,二小姐才16岁。”
他口中的二小姐自然就是指君姐。
“那次的叛乱,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平日和善的副官突然从后开枪把宁将军给杀了。接着还冲进来把宁将军的家眷赶尽杀绝。少帅与夫人也被他杀了。”少帅应就是指君姐的哥哥吧。原来君姐经历过这样的背叛,怪不得她不相信世上有好人。
“那君姐呢?她怎么能逃出来的?”

“那时她正在学校里,可能是后来收到消息逃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很混乱,那副官好像也曾拼命的追杀过二小姐,但寻不着。我们这群下人后来都解散了。”
“后来我有在成都城里找过她,但找不到。想不到两年后竟然在这儿又碰上她了。当时我也很吃惊,想不到她竟然来到这儿当了。。。”常福说到这儿不禁叹了口气“当了妓女,她长大了,长得更漂亮了。而我也长大了,样子也变了,她,她己经不认得我了。”
男生青春期发育很迅猛,可以在1,2年内“面目全非”的。再加上他只是当年将军府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人,君姐忘了他也不奇怪。

“你没有跟她提起过你是谁吗?她对你的名字也一点印象也没有?”
“常福不是我的原名。我本名叫巫阿福,后来龙头说我的名字不吉祥,所以叫我常福,说这样会好有彩头。后来大家都叫我常福了,就以为那是我的名字。至于二小姐,我看得出,她不想提起那段伤心的过去,所以我一直没再提起过。”
“你姓巫?”我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她现在的样子不是她的本性,她本性很善良的。”常福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
“别跟我提善良两个字了,当年那个将军千金早就死了。”门突然被推开,君姐走了进来。。。。


我转头望着她,君姐刚才脸上的泪痕不见了,换上平时那张冷硬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听了常福叙述有关君姐的过去,我对她的遭遇很同情,不再有刚才的怒意了。

“别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看着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在金沙江边的人 ,哪一个不是带着一个辛酸的故事的!?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己。你同情心泛滥的话就去同情他们好了。”
君姐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太友善,但可能刚被常福的话“洗脑”了,我对她那种有点“欠揍”的话语也免疫了。
觉得君姐就像一只刺猬,用混身的刺把自己武装起来,避免再受伤害。
这时我才发现了,君姐应该是个受过教育的人,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也一针见血。只是以前她一开口就说起金子,反而令我忽略了这点。

她说得没错,在这样的乱世里,有的人为争权夺利而勾心斗角,造成了很多无辜的牺牲品。君姐就是其中之一!
大部分的人为了生存,为了金钱,尔愚我诈的,造成了多少的人间悲剧啊。
乱世里十万个人带着十万个辛酸的故事!

“你好点了吗?”君姐显然很少说这种关心的话,她对常福的问候说得怪别扭的。
“我这种粗人粗生粗养的,没什么大碍。”常福很受宠若惊。
“刚才你为什么要为我顶罪,我不会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活着。二小姐,当年你也救过我,我永世都不会忘记的。”
“别再叫我二小姐了,我说过,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将军千金早就死了。”

“二。。,君姐,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找了你很久。”
君姐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
“是九叔赶来学校通知我陈副官发动兵变,杀了阿爹的。他收留了我,我后来一直躲在他那儿。”
“原来是九叔,真想不到。怪不得陈副官搜了好久也找不到你了,九叔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后来我才从常福口中得知,那个九叔是当年宁将军家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老花王。

“哈哈,有情有义?!”君姐笑得很凄凉,笑着笑着,眼角里流出了泪水来。“这世上没有真正好人。一开始他还对我客客气气的,但后来知道爹的旧势力全被忏灭,连哥哥也被杀后,我们宁家恢复没望了。你知道他怎样对我吗?”
君姐出的谜题一点也不好猜,因为一听就知道那九叔铁定不是个真正有情有义的人,他之所以救君姐,是想有朝一日宁家恢复时,好去邀功而己,典型的小人心态!当他知道君姐己没有价值之后,对君姐一定很差。

“怎样了?”常福的想法显然跟我一样,所以语气里充满了怜惜。
“他强奸了我!!还威迫我出去接客帮他搛钱。”说到这儿,君姐的泪流得更凶了,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脆弱的一面。“如果我不按他的话去做,他就去陈副官处告发我。”
“我要生存,我要报仇,我不能死。只能在他那儿过着不是人过的生活。我每天都想着怎样才能报仇,在那狗养的陈副官还没死之前,我是不能死的。”
“后来呢?你报到仇了吗?”我像是个听故事的人,迫不及待的问着。
这真是个故事啊,只不过是个很悲很悲的故事!

“我一生人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手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不多久,他就被自己的副手背叛了,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那个时代的军阀接替很频密,我在历史书上隐约看过,但书上没有写到其中有那么多的背叛与阴谋。

“那你之后怎么样了?”
“我杀了那个不是人的九叔,就像杀李贵财一样,一刀刺穿他的心脏。”君姐说到这儿时还目露凶光,她心里的恨应该很深吧。
“之后就逃了出来,流落街头过着半偷半乞的生活。常因为偷东西被发现而被打得半死。”
我听到这儿,眼晴不自觉的湿了,一个大将军的女儿在短时间内遭此巨变,又遇人不熟,吃尽了苦头。换了是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

“九叔,该死。”常福过了很久才愤恨的道。
“李贵财他要挟我,也该死!这世上本来就没几个好人。后来我一路流浪着,常饿得半死。每个女人都知道当妓女的人是最贱的,我也不想当啊,但我能吗?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既然要当就去最多金子的地方当。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

“那个九叔是该死,但那个李贵财罪不至死吧。”我小心的问着。
“他迫我跟他一起偷金私逃,你知道偷金私逃要是被发现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摇头望向常福。
“是把他所偷的金溶了,灌入他的口里。”常福的答案吓了我一跳。以前听人说黑社会的“家法”,什么砍手指的,以为己经够残忍的了。现在才知道,跟这时代的帮规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拿什么要挟你,那危及到你的性命令你非杀他不可吗?”
“哼,要是我告诉你了,你用它来要挟我,那我怎么办?!我才没那么笨!!!”君姐果然是只刺猬,处处以刺伤人来保护自己。也许是他遇的坏人太多了吧,令她对人处处防范!

“常福,就算是我以前救过你,现在你也救了我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以后不用再对我那么好了。”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救过我,”常福的语气很平静,反倒是君姐的表情很惊讶。
“那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企图?”又来了,君姐还真是“死性不改”,我心中不禁低叹一句。

“因为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那个厨房杂工就喜欢那个观音大使般的小姐。”常福闭上眼,缓缓的道。这句话应该在他心里藏了很久了吧,他说起来很自然,仿佛早己在心中练习了很多遍。
“我不是大使,”君姐反射性地转开了头,像被针扎到似的,“现在的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妓。”
“在我心目中,你仍然是那个善良的小姐,”

“你喜欢的是以前的宁芷君,现在的宁芷君自私,残忍,贪婪,而且己经脏到不能再脏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啊!”君姐越说越激动,泪水己涌出来了。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君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最起码她还知道她的缺点。)
“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理由的吗?”常福直视着她,语气无比坚定,“我只想对你好,就是这样而己。”
“我一直相信,在你这里的深处,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圣洁。”常福指着自己的心脏说着。“你只是怕再受伤害,选择把它藏起来而己。我一直都这样以为的。”
常福越说越虚弱,可能激动的情绪影响了他的伤处。

君姐只是含着泪,望着渐渐再次陷入昏迷的他。
“我刚才去。。。找你,是想送你。。。。这镜。。。,我知道你爱照镜子。。”常福指着枕边的一面小梳妆镜,断断续续的说着。
君姐拿起那镜子,挡住自己哭得不能自己的面。

我一看那镜子,整个人愣住了。好熟悉的镜子啊。。。。!!
跟我家的传家之宝好像,这种镜子在这年代应该很普通吧,但是刚才听到常福说他原来姓巫,太多的巧合了。。。。。
这面镜子,应该就是我家的那面吧!
想不到在这儿,我会重遇我的传家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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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是个厨子,常福也是,而且他也姓巫。
虽然我爷爷的名字叫“宁振华”,与“常福”两个字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既然连姓都可以改了,名字也是后来才改的一点也不奇怪。那么这常福会不会很可能就是我爷爷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他要改名换姓的呢?
就算不是,那他应该也是爷爷的故人吧!!

一时之间我的思绪还真的是乱到了极点,脑里只有“荒缪”两个字。虽然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奶奶可能在这时代里遇上这里的我,而且我还在四处寻找她。
但是当突然之间说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自己还没见过的爷爷,真是没有办法接受。
(常福这时只有20出头,且看起来很憨直,一直在我眼里就是个小伙子。其实君姐也只有22岁而己,与我同龄。不过她在这儿的“资历”高,所以大家都尊称她君姐。)
如果说,常福真是我爷爷的话,那君姐呢?君姐姓“宁”,而且是常福心爱的人,那她是我的奶奶吗?
她就是我每天寻找的“宁倩儿”?!
虽然我见过奶奶,但是老人家个个都差不多样子的,皱纹都盖往了大半张脸了,根本没法辨出她年青时的样子!!

我需要静一下,真的需要冷静一下,所以我无声无色的退了出屋外。
屋内的常福有君姐照顾,我不担心。
可能潜意识里己经把君姐等同宁倩儿吧,所以相信她一定把常福照顾好的。何况,从刚才的情况看,君姐本性并不坏,常福对她有情有义,她或多或少也会有点感动吧!


“在想什么?想拾来哥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君姐也出来了,站在我的身后。
“在想这面镜子。”我摇了摇头,指着她紧握在手里的镜子说。
“有什么好想,不就是面镜子嘛,顶多就是比我原来的那面漂亮一点而己。”
“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你不觉得它很有特别的意义吗?最起码它间接的救了你,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你了。”
“也许吧。”君姐注视着手中的镜子,不过我相信她眼里看到的不是镜子,是常福坚决的表情吧!!
“君姐,如果说,有一天你要死了,你还会惦记着这面镜子吗?会把它传给你的后代作记念吗?”我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情形。
“你说什么傻话啊。”君姐笑了起来。“像我这种女人,还会有什么后代的。我现在是见一天活一天,趁现在还没有年老色衰之前多搛几个钱,将来老了不用再挨饿。”
“但它有着常福对你的一片真心在里面,你没想过不要再过这种日子,快快乐乐的跟常福在一起吗?”
君姐仰望着星空很久,这儿的天空是很美很美。
但刚被提起那不愿回首的过去的君姐,她的心情应该是很沉重吧!

“那早就己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回不了头了。”
“君姐。。。”看着她那自怜的神情,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你啊,不知道该说你是单纯好还是蠢好,听了人家几句话就哭了,”君姐又回复她平时的冷言冷语了。不过现在的我听起来倒觉得还挺有亲切感的。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也别常往常福这儿跑了。你是拾来的女人,现在拾来出门了,你常往另一个男人的屋里钻,会被人说闲话的。”
“那常福谁来照顾啊?”我这话当然是为君姐设陷阱的,我也知道她一定会跳下陷阱里去。
“我啊,他是为我受伤的,我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吧。况且像我这种女人又没有什么名节可言。天天在这儿睡也不怕。”

“你真好。”她果然跳进去了,我一时间心情就转好。
“我好?!哼,你忘了刚才我才杀了个人吗?而且你知道吗,刚才发现你在的时候,我有想过把你也杀了。你竟然还说我人好?!”君姐说到这儿,我也不禁全身一震,原来她发现我的时候,眼里的凶光真是因为起杀机了,还真的有点可怕。
“怎样?害怕了吧。丫头,别太容易相信别人。”君姐看到我那呆呆的表情,冷笑着道。
“不,”我摇了摇头,“因为我跟常福一样,始终相信你心灵深处某个地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圣洁的。”
君姐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眼里像是开始冒出水气。
留下她,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这天夜里,我梦到了奶奶与父母。。。。。。。。。。

常福因为伤及大片肺叶而做成气胸,而且伤口感染化脓了,所以要休养好一阵子。这段日子,君姐都陪在他的身边照顾着。
而我则尽量少去找常福。不是因为名节的关系,是因为想起拾来离开前一天跟我说过,如果他3个月后还回不来的话,就要我去常福那里躲起来。如果我常去探望常福,人人都知道我与他交情好的话,那还叫什么“躲”,一定马上叫人找到了。

不知是否因为这阵子换了个厨子的关系,最近总是食不下东西.(被“拉壮丁”顶替常福工作的人烧的菜跟常福的真是差远了,这阵子很多人私下埋怨张堂主对常福的刑罚太重了呢。),
身体也有点弱,所以这阵子都躲在屋内。
拾来离开2个多月了,思念的日子过得还真慢,怪不得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以前觉得那些无病呻吟的情诗,现在我却觉得是金句,句句说到心坎里去了!!!

“蝶舞小姐,你每天闷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的,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个圈了。放心吧,拾来很快就回来的了,今日天气好,出去走走吧。最近来了个说故事的人,专门说拾来的刀法如何如何利害了呢,说得可精彩啦!不如去听听啊。”送饭进来的六婶建议道。
对啊,拾来离开这段日子,除了偶尔挂心常福与君姐外,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总担心他有什么意外,活得行尸走肉似的。出去走走也好,见不到他,听听有关他的事解解相思之苦吧。

在寨的一个小角落里,聚了十来个人,听到一把声音在说着碎雪是如何的锋利,拾来的刀法是何等的利害。
我也钻了进人群里,是那个断腿人!
真想不到说故事的竟然是那个断腿人,他还没有死!
他的腿现在是齐膝而断的,跟当初受伤时有点不同。
决斗时拾来的刀是斜向把他的小腿砍断的,显然是后来有人帮他做了“截肢手术”救了他。
(那个年代医学还很落后,所谓的“截肢手术”就是把膝下的部分切去,再用烧红的铁把断面的组织烙死,不让它再出血。虽然能保住了命,但那种痛楚还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啊!最起码我只要想起也打了个寒颤!)

不过一想,由他来说拾来的刀法与碎雪还真是最合适不过,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碎雪下活命的人啊!
我也站在人群之中听着他绘班绘色的描述着,直到后来大伙扔下几个钱后散开去了,他才发现仍然站在原地的我。
他见到我时也大是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当时为什么要杀我?”我首先说话打破了沉默,这是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的问题,我当时去救他,他却要杀我!
他有点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为什么?我不明白。”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当时没有向我要求过任何好处。你与我非亲非故,突然跑出来救我,当时的我。。。”他激动得有点说不下去了。“当时的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大企图的,想谋取我的金子,然后再杀我,所以。。。。。。”
我不禁苦笑了,原来差点招来杀身之祸的,竟然是我没有向他提出任何交换条件就第一时间去救他。这是什么道理啊!
“救人一定需要交换条件的吗?!”我有点冷嘲的问。
“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去做这种事的,最起码金沙江边没有。我当时真的是这样以为的。”
很可怜的一个人,我心里不禁叹道,不是因为他的断腿,是为了那被完全扭曲了的心态!
“那现在呢?你还是那样认为吗?”

“不知道,也许不是吧,最起码还有一个人不是。”
“谁?”我很好奇是谁能改变他那扭曲的心态。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露出了一面迷惘的神情。“连我也不知道救我的是谁 ,可笑吧。只知道有个人命人救了我,然后送了我回外帮的地盆,但他从来没有现过身,也没有向我要过什么报酬。”
是拾来!一定是他!我心里第一时间想到。拾来那天折回大石那儿也是为了救活这个断腿人,他说想看看一个曾经最好的金子来断了腿以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你还能出得起什么报酬吗?”我不是故意奚落他,现在的他靠在敌帮的地盆上说故事挣口饭,还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得出来当报酬吗?!

“是啊!”他也自嘲的说,“我的确己经一无所有了,我败了回去,他们把我的金子都瓜分了,连我的女人也。。。。。,那儿根本容不下一个败了阵的金子来了。”
“你的女人怎样了?”他曾经是最好的金子来,他当然也有他的“战利品”了。那么他的“战利品”怎样了?
“她。。。,最后自杀了。她受不了那种日夜的折磨,自杀了。。。”他说到这儿,很是愤恨。
“折磨?什么折磨?”我心里一寒,虽然我大概己猜到是什么,一个女人受的折磨还有什么?!特别是在一个满是欲求不满男人的地方!
“金子来的女人,谁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那种没日没夜的折磨,她,她没法撑下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拾来说,如果他3个月后还没回来的话就要我躲起来,他怕的是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遭到这断腿人的女人的相同遭遇。。。。!!!!
这儿真的比我想像中的复杂多了,复杂到令人毛骨悚然!

“也许现在的日子比以前更好,”他幽幽的说着,“以前虽然很风光,可是每天担心着自己的性命,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啊!而现在,最起码晚上能睡个安稳的觉。”
我以无心再听他的概叹,转身离开了。
“谁不想尝尝金子来的女人是什么味道。。。”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着。就算我不是什么美女,只要拾来有个什么万一的话,我也逃不掉那命运!很残酷的现实啊!

那天之后,我的心情更坏,身体也更差了,除了吃不下饭外,也开始有点头晕作呕。
突然想起,自从拾来离开后,我的月事就没有来过了,只是我的心思都放在担心拾来上,没有在意过这点,现在的种种迹迹象都在表明一个事实---我又怀上了!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就是他离开那一夜?!一击即中怀上了。
离上次打胎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又再次怀上了,身体当然弱下来!

现在该怎么做啊?上次拾来坚决要我打掉那孩子,那么我现在也应该把这个孩子打掉吗?
我真的做不到啊!!我想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像我这样,不忍把自己的骨肉打掉!!
心里真的六神无主,日子又一日一日的过去了,快3个月了,拾来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如果是以前,我想只要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跟随他而去,反正活着可能受到更大的污辱。
但现在肚子里怀上了他的孩子了,如果,如果他真的有意外,我想为他留下这孩子,毕竟这是他留给我最可贵的东西。。。。。

我幽幽的摸着勃子上的珍珠项链,这是拾来送我的定情物。(我自己私下一直是那样以为的,因为就是那雪夜里我看清了自己对他的心。)
明天就是3个月之期了,他,该不会遇上什么问题吧。
“蝶舞小姐,开门啊!”正在我对着窗口发怔的时候,门外传来常福拍门的声音。
经过个多月的休养,常福己经康复过来了。
我马上去开门(虽然还不肯定他就是我的爷爷,但我心里对他己很是尊敬了。)
“蝶舞小姐,拾来临走时向我交待过,要是他3个月还没有回来的话,就要你去我那儿躲起来,你快收拾点东西吧。”
“常福,你说拾来这次会不会有危险啊?”我空洞的问着。
“这个。。。。,拾来肯定没有跟你说了。以前运金都是大概100多人去,但只有30左左的人能活着回着回来。因为途中想抢金的人很多,也很凶猛。。。。,所以,所以。。。”
“所以很危险对吧。”我接上他说不出口的话。
“你别太担心,拾来的刀法最好了,连龙头都不是他的对手,能伤他的人没有几个,他一定能回来的。只是可能路上有什么事延误了。他要你躲在我这儿也是以防万一。”常福一个劲的安慰着我,不过从他的眼里,我看出了“担心”两个字。
从金沙江到总坛路途并不是很远,3个月己是把受袭担误的时间也算上的了。

我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为了他,就算东躲西藏,我也要活下去。我暗暗在心里对自己发着誓。
接着我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趁着大伙都忙着,没有人注意之时,躲进了常福的小木屋里。。。。。


常福的小木屋与柴房是相连的,平时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进去那儿。
他就在那儿好不容易清出一张床位的地方,铺上被铺,再用一些木柴当在前面,所以就算出人柴房的人只要不搬开那大堆柴,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这时我真发现常福的细心。
“常福,你知道拾来要我躲起来的原因吧。”
他点了点头,“我想是不想你让人欺负吧。放心,拾来与我有过命的交情,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我当然相信他,没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爷爷吧!
“过命的交情?”
“嗯,记得我跟前任龙头进来这儿那年在谷口就遇上了偷袭,是刚好经过那儿的拾来把我们救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常福很是激动,“只不过,他要我与龙头都别跟其他人提起。”
怪不得平时常福对拾来那么的尊敬,原来还有那么一段往事。但为什么拾来不让他们提起呢?救了龙头应是很大的一件功劳啊!我发现拾来做的事很多时候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像藏着什么秘密。

“我怀上孩子了,”我平淡的说着。此刻的我,既然选择了为了孩子坚强的活下去,就不能再表现得脆弱了。
“啊?”他显然大吃一惊,“拾来他离开时知道吗?”
“没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边摇着头边说。现在拾来不在我身边,常福是我唯一可以倚靠的人了。这么重要的事我只能找他商量。
“这孩子不能生下来,”他脱口而出的说着。“不对,不对。”突然他又改口了。
“拾来这次他可能会回不。。。”他像个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的孩子似的住了口,偷望我。
“拾来他这次可能,可能回不来了,”我的神情显然比他想像中要沉着冷静,他放着胆说下去。“总要给他留点后。但绝不能让人知道拾来还有后代的存在。”

又是不能存在的孩子!上次拾来要我打掉孩子时我其实也不是太明白其中的原委,拾来只是一个劲的说着他不想孩子生下来受苦。
“为什么?”我是因为是金子来的战利品,人人希望尝尝,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迫不得己不能被人发现.难道金子来的孩子也让人看不顺眼,要除之而后快吗?拾来的人缘有差到这样的程度吗?我在这儿这么久了,这儿好像所有的人都对他很尊敬。

“唉,拾来是十年,不,是百年才出现一个的好刀手啊!你想要是让张堂主发现他的孩子,孩子会怎样?一定会被训练成金子来!虽然我不是金子来,不能切身体会到他们的痛苦,不过记得拾来有天饮醉时说过,他来生宁愿做个跛的,盲的,都不愿再成为金子来。”
他说到这儿时,眼眶也有点湿了,像是在回忆他与拾来对饮谈心时的快乐日子。
“所以那孩子只能偷偷的生下来,绝不能让人发现,我看看以后有什么办法把你们一起送出去,我想要是拾来在的话,他也一定会像我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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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的痛苦,他说过那20几年的生活,就是要想着明天怎样才能活下来的生活。我也不要我的孩子过这种生活,(那根本不是人过的生活,稍缺乏点意志的人,都会精神分裂或自杀!)我现在能体会当初拾来要迫我打掉孩子时的苦心,换了我是他,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就如常福所说的,拾来可能真的回不来了,总要给他留点后吧。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把各自陷入沉思的两人吓醒。
“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吧。”常福满是戒备的说着。他马上把一堆柴搬过来挡往我的藏身处。才冲出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是君姐气急败坏的责骂声。
我马上松了口气,如果真是有人来搜屋的话,常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我交出去的了,到时可能他有性命之危!(说来可笑,我己认定他就是我的爷爷,照理说他是不可能那么早有生命危险的,但是我闯入这个看过去的年代,我不知道那己成过去的历史会否因我而改变!)

“阿君,是你啊。”常福也松了口气。从他对君姐的称呼来看,经过这两个月左右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应有了“质的变化”了,起码常福己可以亲妮的称呼君姐为阿君了。
“你有无见过蝶舞那丫头,我去她的屋子里找不着她,江边大石那儿也不见人影,怕她出事了。”

奇怪!这几个月来,君姐都无主动找过我,怎么不迟不早,今晚找我找得那么急?还怕我出事了。
“她,她,会不会去散步了。”糟了,我忘了常福撒谎的功力是“一级差”的。君姐跟他这两个月来几乎日日在一起,对于常福她比我还要熟识,连我也听得出的烂谎言,当然瞒不过精明的她!

“你知道她在哪?对吧。”君姐开始了审问。
屋内一片寂静,常福不答话。明摆着他知道我在哪,但死也不肯讲。
“你说话啊,”君姐压低声在痛骂,“这可是人命攸关的事。现在看来,拾来哥这次铁定回不来了。那丫头要时被人找着了的话,她死定了。”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更寒了。我与常福都是猜拾来“很可能”有危险,君姐却很肯定的说着,他铁定回不来了。

“为什么说拾来铁定回不来?”常福也急了。
“你细声点行不行?!”君姐边说边拉着常福往里面的柴房走来。
“他可能成为陪葬品了!”她也很是概叹,看来她对拾来还是有点情谊的。
“什么意思?阿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常福问了我心中这刻最想问的问题。
“你别管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安全的。”君姐避重就轻的答着。“当务之急是把那丫头藏到任何人都找不着的地方。你快说她在哪了!”
看来君姐还是挺关心我的,最起码她还是想保住我这条小命。
常福又是沉默,他真的说到做到,就算是对着他深爱的女人,他还是不肯说出我的藏身处。

我忍不住从柴与柴之间的缝隙偷望出去,只见君姐狠狠的瞪着他,态度很明显,常福不说的话,说明信不过她,那以后也别想跟她有来往了。而常福只是为难的低着头。
君姐信得过吗?我心里也在犹豫着,她会不会是其它人派来抽我出来的?!还是真想帮我的?!君姐知道了什么秘密?她为什么那么肯定拾来回不来,成为陪葬品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只有我首先信任她,她才会告诉我吧!我决定用两条性命赌一赌。虽然我的运气一向很“背”,现在也只能祈求天佑好人了。

“我在这儿,”我用细得仅屋内的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蝶舞小姐,”常福吓了一跳。“你怎么能自曝藏身之处呢?那很危险的。”
“放心,我信得过君姐。”
“连丫头都信得过我,想不到你竟然怀疑我?!”君姐狠狠的瞪了常福一眼,他肯定逃不过君姐的“秋后算帐”。
她边说边轻轻的动手搬那木柴,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来。
“他也只是忠人之事而己,你不要怪他。”我为他求情道。
“你真的信得过我?”柴己被搬开,君姐眼晴直直的勾着我问。
“你无必要害我,且我说过我跟常福一样,始终相信你的心。。。。”我偿试动之以情,肥皂剧里这招通常很有效!希望编剧别骗我。。。
“得了,得了,别再说下去了,”君姐像很怕听我们这种“温情”的话,马上打断我的话。“别说得我那么好,救你只是希望从你身上拿些好处,拾来哥那儿不是有很多金子吗?我只想分点。”
我知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不过听了她这句话反而让我安心了,如果从她口中说些大义凛然的话,我才觉得很可能是阴谋呢!!

“君姐,你刚才说拾来可能成为了陪葬品是什么意思?求求你告诉我吧。”
她捌开了头,不敢对视我哀求的眼神。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又是这句话,拾来也说过,怎么这儿的人都喜欢打这种哑谜!
我陶地跪了下来,“君姐,我求你了。我真的想知道答案,如果拾来真的成了陪葬品,我要知道推他下坟墓的是谁!”
君姐还是沉默着。
“君姐,我与孩子一起求你了。我想拾来他也想知道,我们俩同心相连。你就当告诉拾来吧。让他就算是死了都死得明明白白。”我紧握着挂在腰间的同心结。
我知道君姐的弱点是受软不受硬,只能动之以情。
我坚定的望着她,她看看我的小腹,又看看我手上的同心结,再望定我的眼晴。
我以为她会说出秘密,谁知道她只说了一句令我与常福都愣在当场的话。
“拾来哥,他,早就知道推他下坟的是谁,他这趟是明摆着去送死的,他是最无辜的陪葬品。”


“是谁?”我与常福几乎是同时的问。
“你怀上孩子了?”君姐答非所问。
“3个月,”我还是以哀求的眼神望着她,希望她能软化。
“打掉吧,他会累死你的。”
“己不可能了,如果拾来真的成了陪葬品的话,那就算我死,也要把他生下来。”紧握着同心结的手几乎握得出血了。
“你的脑袋清醒点吧。就算你死,他也活不成。你想想,你一个大人躲在这里固然是安全,不会有什么人找到。但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他会哭啊!常福的柴房里传出孩子的哭声,任谁都会怀疑!”

对啊!我真的是湖涂了,只要一有小孩的哭声,我的藏身处就会被发现,他就算不被杀死,也被抓去被训练成金子来。两者要我选的话,我真的宁愿亲手杀了他,总比有一天,他像那天大石上那死去的58个金子来那样被砍得肢离破碎!!
“如果连拾来的孩子也保不住的话,那除了为他报仇,我活着也无什么意思。这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生活,我不要!”
手心己渗出血来了,不是不感到痛,只是那种肉体上的痛楚能让我更清醒。此刻的我,最需要就是清醒的理智来压抑那快灭顶的心痛。

“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你想想,那人连拾来,龙头也能送上西天的。你凭什么去报仇?
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你还是把孩子打掉,然后在这儿躲上大半年的,等事情淡了,再想办法混出去吧,只要有金子就好办事。”
“我己亲手杀死过一个自己的孩子了,这次,我再也下不了手。我会怀着他等拾来回来。他说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都会回来见我的。”
“那如果他回不来呢?”
“在临盆前,我会带着他一起去找拾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的表情无比坚决。
君姐摇着头,眼里己带着泪水,“我就知你是个蠢女人,只是没有想过你会蠢得无药可救。真是与拾来哥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我苦笑着。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与一个民初山区的金子来是天生一对。换了是以前,我一定会大笑着说是荒缪,可是现在听到“天生一对”这四个字时只感到一丝甜意。我与他跨越了大半个世纪都能成为一对,真是天意。
君姐与常福都叹着气离开了。(当然是在帮我安排好食物与搬好掩饰的木柴后。)

我无语的躺在那“床铺”上,回想拾来离开那夜不眠的看着我,像要那我的样子印入脑子里似的,回想他在大石上交待的一切。他为我安排好了后路----躲在常福这儿。他真的是作好了送死的打算的!
你也说过同心相连的啊!如果是真的话,你感受我现今在等着你回来吗?你一定要回来.。。。。
压抑了很久的泪水此刻才涌出,我双手掩紧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日子又是一日一日的过去,两个月又过去了。我的肚子己渐渐大起来,君姐每两三天就跑来看我一次,带点从生婆那儿换来的补品。
关于龙头遇袭身亡,护金的人全军覆没的传言在寨里开始四处流传。幸好还有德高望重的张堂主主持着大局,周边的帮派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淘金夫也如常进行着他们的工作。
但我的突然失踪在寨里也引起很大的反应,大伙都在猜测我可能跳进金沙江里殉情了。
我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绝望,像在倒计时,到我临盆那天就"Game over"。

“丫头,昨晚又哭过吗?眼晴都肿得像鸡蛋似的,你这样何苦呢?”君姐如常的来探我。
“君姐,求你一件事行吗?”
“讲啦。”她没好气的说着,她最受不了我哀求的眼神。
“在我临死前,告诉我谁是害拾来的人,行吗?”
她突然呆了一下,没想过我会旧事重提。
想了很久,她终于点头了。“别怪我狠心,如果现在告诉你,你可能会比死更惨。”

“阿君,快出来啊。他们。。。。他们回来了。。”常福边冲进来边上气下接下气的嚷着。
“他们?”我与君姐都不敢置信的对望了一眼。
“说清楚点。”君姐首先大喊。
“拾来,龙头,他们回来了。”常福大是兴奋,手舞走蹈的喊着。
我几乎是跳了起来,不顾他们的大喊,冲了出去。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的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刻,我只想第一时间见到拾来,亲眼确定他是否回来了。然后抱着他,不让他再离开。
哀莫大于心死,这几个月来过着的那种心都死了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顶着个肚子,我跑得不快,且寨里的人见我突然现身都大是惊讶,纷纷围着我问候。可能大伙知道龙头他们安然回来的消息都大是兴奋,我不好意思也无力推开他们,只能无助的被他们包围着。
“蝶舞小姐,这几个月你去哪了?我们可担心死了。。。”
“唉哟,肚子看来都4,5个月啦。。。。。”
我的耳在他们的轰炸中翁翁作响,根本听不进他们虚情的问候。

人群突然被挤出一条路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闪进我的眼里,是我魂牵梦的那个人!!!
他真的还活着,我抖着手去摸他瘦了的脸庞。在还未碰到他之前,我还是怕自己在作梦,我需要实体的感觉来让我死了的心重新活过来。
泪水己沾湿了整张脸,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他也望着我,眼里充满渴望与思念,伸手抓住我抚在他脸上的手,一把抱着我。
第一次!这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哭出声来,能放纵自己的情感,大声的在他的怀里哭着。。。

“孩子!”原本抱着我的他发现了我突起的肚子,稍稍放开我,眼里交杂着惊喜与担忧。
我点点头,“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带着他到黄泉路上找你,问你为何不守当初的承诺。”
他又紧紧的把我抱住,“我没有忘记,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回来。”
围观的人好像有的在欢呼,有的在鼓掌,我都分不清了。因为这一刻,在他与天空之间,我只看见了他。。。。。


“安全回来了,真好。”一把苍劲的声音把我每分开,是张堂主!
“嗯”,拾来几乎是反射性的把我拉到他身后,用他的身体挡住我。
“金子安然送回总坛了吗?”
“是的。”拾来公式性的答着。不知是因为尊敬抑或其它,拾来向来对张堂主都很有礼,有礼得几乎生疏,完全不像养父子的关系。
“听说这次受袭伤亡很惨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还不太清楚,龙头正在查。”
“嗯,”张堂主盯着我们,心里不知想什么。“蝶舞,你突然失踪了好几个月,去哪了?大伙都在担心你。”
糟了,我最怕就是回答张堂主的问题了。他的眼晴像鹰一样利,像能看穿人心思似的,比测谎机还利害!

不能不回话啊!只能随便找个理由了,
“身体不太好,躲起来休养了。”这个可不是谎言,我的确因为怀孕而身体不适。只不过目的不同而己。
“病了?”
“蝶舞小姐怀孩子了啊!”不知是那个围观的人答着。
张堂主眼晴陶地一亮,紧紧的盯着我,“怀孩子了?!”
糟了,我太得意忘形了,不应该现身的,现在所有人都知我怀了拾来的孩子,特别是张堂主,我想起常福说过,张堂主定会把拾来的孩子捉去训练成金子来。
我身子一震,面色也变了。拾来也反握着我的手,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相信也不比我好多少,因为他握着我的手心正在冒汗!

“怀孩子是件好事,拾来的好刀法需要人继承。”
拾来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这正是我们最怕发生的事啊!
我与拾来还是沉默着不回话,只是低着头。
张堂主也觉得没趣了,转了个话题,“龙头呢?”
“在他屋子里。”
“那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我去找他。”我当场松了一口气,我还正在担心张堂主死心不熄的问我这几个月究竟躲哪了!
“可能不太方便。”
“嗯?”拾来的回答显然令他很惊讶。“为什么?”
“他正跟纪柔在一起。”
“纪柔?!她是谁?”
“龙头的女人。”
“龙头的女人?”张堂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像在思考着什么,不再问话了。我与拾来也乘机“逃”掉。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也许就是这种感觉,我觉得我与拾来现在比以前更心意相通了,最起码在逃走时很默契,也许那就是同心相连吧!
回到了我们都久别的屋子里,两个多月无人住了,里面全封尘了。但还是让我们感到很温暖,毕竟这是我们的“家”,里面有很多我们的回忆!
很快就有人帮我们打扫干净,这就是做金子来的唯一好处,有人侍候着。

“孩子5个月了吧。”他眼神很复杂,看不清思绪。
我低头抚着微突的肚子,“跟你离开的日子一样。”
“己不可能再打掉了,”他神情复杂。“那对你有危险”
“对不起。”我为自己的冲动道歉,我知道现在后果很严重。
“是我不好,”他轻轻的拥着我,就像以往一样,把头埋在我的发里。“因为是我,才令你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样高高兴兴的当人娘亲。”

“我明白你的难处,真的。”我转头望着他,这才发现他眼晴很疲累,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原因吧。
“当初,我以为你回不来了,自私的想留着一个你的孩子陪着我,好让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所以没有将他打掉。现在,现在可能会令他一生痛苦。”
“属于我的孩子。”他也轻抚着我的肚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当父亲。”
“金子来不都是男的吗?只要生出来的是个女娃。。。”我突然想到这点,惊喜的望着他,我们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但愿如此。”他没有我那么乐观。可能当金子来压力太沉重了,只要还有一半的可能性,他还是担心自己的恶梦在孩子身上延续。

“你怎么迟了那么久?你知道吗?我真的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想起那再个月等待的日子,到现在我还是觉恐惧。
“有点意外。”拾来又把头埋进我发里,不再直视我的眼晴。
意外?!据君姐所言,他能活着回来才是个意外吧!!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在隐瞒着什么。但我向来是不过问他帮务事的,且只要他不想回答,那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来,所以我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累了吧,我服侍你洗澡。”这一刻我才体会到,原来平时服侍他洗澡也是一种幸福。
“你的身体?”
“不打紧的,肚里的孩子像我一样乖。”
“我也希望孩子像你。”他终于展现了笑容,虽然还是带点抑郁。

我熟识的替他脱衣,一个很残旧的同心结从他的衣服里掉了下来,是我送他的那个,只是跟着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几个月路,变得残旧不堪了。
“这结你一直带在身上?”感动的泪水己流了出来。
“他是我的护身符,提醒我怎无论如何也要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你。”
我扑进他怀里,“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真的不想再与你分开了。”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没有回话。
过了很久,他才道,“蝶舞,等孩子生下来,不论是男女,你们都必需离开。”
“为什么?”我不敢置信他要我离开。
“为了你们还能生存。”
“如果是个男娃就送他走,不让他被训练成金子来。但如果是个女娃的话,我们都要留在你的身边。”
“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那己成为我的弱点。”
我身子一僵,我以成为他的弱点?!那么是否我的存在有一天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如果我与他两个只能活一个,那我要他活着!这就是当初我自己所说的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放弃生命吧!此刻我真的愿意那么做!

“不在你身边,日夜担心你的安危,那种生活对于我来说,简直生不如死。你可以送孩子离开,但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我己经为你放弃了属于我的世界,我的家人。就算为你再放弃我的生命,我都无所谓。”我坚定的望着他,表明我的心意也是不会改变的。
灼热的唇封住了我的,久违了的感觉重新温暖我的心,我也紧紧的抱住他,我需要那种实体的感觉来帮我排除那种失去他的恐惧。
火苗一起即停不下来,直至辽原为止!我们都激狂着,但他还是保留着一丝温柔,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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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赶路的疲累令他沉沉睡去,我望着他刚毅的脸,摸着他身上多长出的一道刀疤,这趟运金他应该经历了很多生死关头吧!
他从来都不跟我提这些,但从今天围观的人口中我知道,这趟运金一百多人去,却只有6个人活着回来,且还包括了那个龙头的女人!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披上披风走出屋外,我需要好好思考以后的路。
不知不觉己是入秋时分了,四川的秋夜很凉!
天上是一轮残月,离中秋还有半个月,幸好,他还是回来了,人月两团圆的小小梦想还是实现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我幽幽的对天吟着。
“今宵剩把银钩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一把很温柔的女声从我身后响起,接了我的诗。
我大吃一惊,在这儿念过书的女子不多,君姐是其中一个,但君姐不会有那么好的兴致陪我吟诗。
且这把女声比君姐的温柔多了!

我回头一看,是个大美女!
跟君姐那种艳丽的美不同,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婉约之美,在月光之下显得更动人。
她也望着我,但她并没有我的惊讶。眼中带着一种幽怨的眸光。
这女子我从来未见过,相信也不是这儿的娼妓,娼妓没有她那种典雅的气质!那她是谁?
我突然想起今天龙头不是带回了个女子吗?难道她就是龙头的女人?!

我思索了很久,记得拾来提过龙头的女人好像叫“纪柔”。
“你是纪柔?”我试探式的问着。
她没有惊讶,只淡淡的点头,抬头幽幽的望着天空,“下弦之月特别的美。”
“嗯”我也点头应着,其实我也不明什么是下弦之月,只是不想扫她的兴。
“你就是同心结的主人?”她突然转头望着我。
“啊?”她说话实在太跳跃式了,我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变成单音了。“是的。”
“张拾来他每天都拿着那同心结看,你们很幸运!”她低声的叹着,像是很羡慕。
我们幸运?!我正在为我们将来的路烦恼呢!孩子以后怎办!?
“为什么这么说?”我实在不明白。
“长相思。不是吗?”她的眼神更幽怨了,“他很爱你,你也爱他。”
“那龙头呢?你们不是一样吗?”我虽然与龙头接触不多,但他决不是那种强抢民女之人,纪柔跟他回来,做他的女人,一定是自愿的!
“不一样,我们只是一场交易,一场不道德的交易。”
纪柔说话的语调总是淡淡的,柔柔的。真是人如其名,但她说出的话总会让人吓一跳!
“不道德的交易?”我不是八卦,要问人隐私,只是纪柔的话实在让人太好奇了!
她只是低头苦笑了一下,笑得带点自嘲。“用我的身子来换一条人命。”
我更加吃惊了,那是什么意思?难道龙头用她家人的性命要胁她?要胁纪柔做他女人?!
纪柔的确有这种魅力,她看起来就是那种让男人见到就想将她据为己有的柔弱女子,但龙头真的会那么卑劣吗?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不想问她是如何被要胁的,那对一个女人来说很残忍。
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仰望着天空,慢慢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咽,欲笑还颦,最断人肠。”她自怜的说着。“现在的我,己跟妓女没有什么分别了。”
“你恨龙头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恨,我是自愿的。”
“龙头对你好吗?”
她眼晴有点迷惘的望着我,不答话。

“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半夜在这里乱跑是很危险的吗?”是龙头焦急的声音。
虽然纪柔没有回答,但从龙头说话的语气我己看出端倪。他发现枕边人不见了,马上紧张得四处寻找,应该很喜欢纪柔吧。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纪柔低着头答着。
“蝶舞女娃也在!”龙头这才发现了我,“听说你怀孩子了,就更不应该夜半到处乱跑。”
“我知道了,”我一向对龙头都很尊敬,虽然我不是“乱”跑,我是“想清想楚”发现这儿景色最美才跑来这儿的,但还是乖巧的应着。

“蝶舞?”纪柔望着我问。
“是的”,我习惯性的微笑着伸出手,想与她握手交朋友。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懂洋人礼节?”
我也吓一跳,在我的世界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这偏远的山区,在这样的年代却是很不可思议之事。
“算是吧。”我含糊的混过去。
她也伸手与我的交握,“纪柔,很高兴认识你。”很标准的洋人礼节,纪柔应是“见过世面”的人吧!
一旁的龙头看得有点不明所以,他索性拉着纪柔就走,“女娃,有空就去陪陪纪柔吧,她初来这儿,什么也不懂,你教教她。”
我也正有此意,因为在这儿我的朋友不多,就只有君姐与常福。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没空陪我,拾来也常忙帮务。
直觉告诉我,纪柔会是个不错的朋友,特别的是她也像懂得很多,包括学识很好,出口成章,也懂洋人礼节。跟她一起应很有乐趣。

认识了纪柔这个朋友,刚才阴霾的心情扫去了不少。
我走回屋子里,拾来还是躺在床上。我窝回他温暖的怀里。
“又去江边看月亮了?”原来他是醒着的!
我想抬头望他,去被他拥得更紧,“你与孩子一定要离开,必要时,我带着你们闯出去。”

我吓了一跳,在这儿这么久了,我知道擅闯出去等于叛帮,是要被追杀的。哥老会势力庞大,我们就算能逃出去,以后都要过着提心吊胆的逃亡生活!
“拾来!”我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关于这次运金的事,如果我直接问了是谁送他去陪葬,有可能牵连到君姐!
“我己成为你的负累了。人家说红颜祸水,真的应现了。”我叹着气。
“你。。。,值得。”他吻了吻我的发顶。“你一直都在为我付出着,我知道的。”
我把脸贴紧他灼热的胸膛,手抚着他背上的刀疤。“你又受伤了!这次任务死了那么多人,遇到很多偷袭?”
“是遇到点意外。”他还是这句。遇到偷袭己是意料之内的事了,那么他所说的意外是什么?!
“人心无厌足!”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之后又陷入沉默。


“回来的只有6个人,除了你与龙头,纪柔,两个龙头的死卫,还有谁?”
“纪柔的丫环。”
“我刚才在外面遇到纪柔了,”
“嗯,”他轻抚着我的背,“没有她的出现,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我全身一愣!是什么意思?!纪柔救了他们?!
怎么可能,纪柔看起来那么柔弱。。。。。。。。。。


“纪柔救了你们?”我有点不可置信。
“不,是天救了我们。”
“拾来,”我望定他的眼晴,“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知道你们这趟运金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不然不会死那么多人?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抚着我背的手陶地停了,又是以沉默作为回答,但是他的眼里闪着为难。
“拾来,告诉我好吗?我要知道。”我的态度很强硬,摆明非要有个答案不可。

“途中遇到意外,是意外的意外。”他叹了一口气。
意外的意外?!他们运金会遇袭己经是意料之内的事,他们在出发之前也做好了一切的防范了,那么意料之外的意外是什么呢?!
“意外的意外?”我疑惑的望着他。
“我们在归途中遇袭了。”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苦恼,像是最不想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陶地明白了,归途的他们并没有金子同行,按常理不是抢金子之人的目标,所以一般不会遇袭的。他们也没有太大的防范。
那么他们却遇袭了,目标显然不是金子,那是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君姐所说的话,拾来是陪葬品,那目标很可能就是龙头了!!!!!
答案似乎己经呼之欲出,那人的目标是龙头没错。那人是谁?张堂主?

他是最有嫌疑的人,听常福说过,他在这儿的势力最大,但他却要受控于龙头。篡位的把戏在中国历史上是“长盛不衰”的。
那么君姐受要胁的事很可能就是知道了张堂主要在这次运金途中谋害龙头,难怪她要非杀了那个要胁她的人不可,因为以张堂主在这儿的势了,要是让他知道君姐发现了他的阴谋,君姐铁定没命!!

“那为什么如果没遇上纪柔,你们就回不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表情很沉重。“因为龙头与纪柔有点私事要折回头,我们3人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跟着折回去,另外一批人首先回来,却在谷口遇袭了。”
那3人应就是指拾来与另外两个龙头的死卫吧。
谷口的确是个偷袭的“好地方”!!谷口不单地势险,且是在我们哥老会的势力范围,没有人会提防!
但这么一来,再笨的人也知道偷袭的是帮内的人!!!更何况是精明的龙头!
那么拾来知道吗?君姐说过他早就知道是谁推他下坟墓的。很可能他也早识穿张堂主有篡位之心,所以跟在龙头身边保护他!
他对龙头的忠心救了自己一命!!


张堂主是拾来的养父,对他有活命与养育之恩,如果真是张堂主要篡位的话,拾来在对哥老会的“忠”与对他的孝“义”之间真的是左右为难!!
“拾来,如果有一天我与你之间,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选谁?”
“你。”他没有丝犹豫的回答。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回答,我可以为他死,我相信他跟我也一样。

“那如果是张堂主呢?我与他之间两个只能活一个,你又会选谁?”我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问,只是随着直觉问着。
他稍稍的放开我,疑惑的望着我。他知道我明白了很多,只是没有说破。
“我不知道,真的。”他黯然的答着。“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天.”
“你会为他做任何事吗?”
他的眼神显得很迷惘,沉思了很久。“我只想尽快报恩。”
这答案算是什么?“报恩”会包括为他做一些不忠不义之事吗?!我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背叛哥老会是他最不想做的事。

“拾来,听着。”我相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道。“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你的负累了,要胁你做一些不忠不义之事时,那么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我这话像触到他心深处的要害,他一把抱紧我,“你不会死的,就算要死,那个都是我,我绝不会让你死。”
我被他的话感动了,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的话等于誓言,用他的生命保护我。
我满意的窝在他怀里,有他的一句承诺,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拾来,我重遇那个断腿人了,他现在正在我们这儿靠说古行乞度日。”
“外帮果然再也容不下他了,”拾来也很是感概,“他曾是纵横近10年的最好金子来。”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他突然问道。
“嗯,我们聊了很久。是你救了他,然后送他回去的吧?”
他点了点头,“他有跟你说他女人的下场吗?”
“自尽了,受不了折磨自尽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怕让我知道这儿的险恶。“我早就知道了,拾来。”
他深深的拥着我,“对不起,跟着我是件危险的事。”
“我不后悔,因为你,值得!!”我也反抱他温暖的背。
我们就这样的相拥着,直到累了,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拾来己经离开了,这次运金死了很多金子来,对哥老会元气大伤,拾来一定有很多事处理。
用过早饭,我想起了纪柔,昨晚拾来说过是因为纪柔与龙头的私事要折回头,所以他们几个才能侥幸的活着回来。但我当时忘了问清楚是什么私事,难道就是指那宗“不道德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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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闲着没事干,去串串门也不错!
敲过龙头屋子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孩,她应该就是纪柔的丫环吧,样子长得很素净,一副乖巧的样子。
“我找纪柔,”我微笑着对她说。
她也很热情,马上让路让我进门。
“小姐她还未起床,你进去坐坐,我拿糕点给你用吧。你等等。”

真是个勤快更丫环,我心里想着。反正我现在正在怀孕,是奉旨暴食的好时机,我也没有拒绝。
现在己经是早上9点多了,这年代的人不是都很早起床吗?怎么纪柔还没起来,我心里纳闷着。
很快,那女孩就端上几碟小糕点上来。那不是四川的小食,像是江浙一带的特色食品。
“你们是江浙人?”
“是啊,我做的特色糕点可不错的呢?!连龙头也赞呵,你赏赏吧。“她听到我认出她的籍贯很是高兴。

我赏了一口,果然不错。与四川的糕点很不同。她的手艺与常福的比真的各有特色呢!
“真好吃!”我赞叹着。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遇上那么好的厨子,打好关系很重要,方便以后过来串门蹭饭。
“我叫倩儿。你就是蝶舞小姐吧。”
“啊?你叫倩儿?!”我手里的糕点吓得快要掉下了。
“是啊,大家都这样叫的。”倩儿一派天真无邪的答着。

她叫倩儿,难道她就是我奶奶?!这阵子我心里己默认了君姐就是我的奶奶宁倩儿了,这样突然又跑出一个倩儿来,还真把我吓一跳了。。。。。。。。。。。。。。。


我定定的望着她,心里真的惊讶到极点!!
她也发现了我的异常,“蝶舞小姐,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我的糕点有问题了?”
“没有,没有,”我赶忙应着,当然不能跟她说实话,要是我告诉她,我很可能就是她几十年后的孙女儿,她可能会吓晕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转个话题掩饰我的不安。

“我猜的,”她很是高兴的说着,“昨晚小姐半夜跑出去了,龙头把我也叫醒四周去找她,回来时就听到他们说起你的名字。小姐刚来这儿,没有朋友。我想今早会来找她的只有你了。”
我发现倩儿与常福在某些方面都很相似,他们对人没有心机,很健谈,且入厨手艺一流!
我怔怔的想着,他们与君姐的事,倩儿没有发现我的出神,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昨晚我可担心死了,小姐竟然自己跑出去。龙头说这儿很危险的呢!回来时,龙头还用很重的语气跟小姐说以后都不准了,然后像是很怒的把小姐拉进房里,还不准我跟进去呢!这是我第一次见龙头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小姐说话呢?看他那时的样子,我还怕他会打小姐啊!幸好。。。。。。。”
“倩儿,别乱说话,你下去准备些花茶来吧。”纪柔不知何时己站在厅外,面红很像快要着火了。
我当然明白龙头昨晚为什么不让倩儿跟进房里,但倩儿还小,不懂男女之事,还是口没遮拦的说着,令刚出来的纪柔很不好意思。

我会意的微笑了一下,“她很可爱,”
“就是少不更事,常乱说话。”纪柔也没有真的发怒,淡淡的说着。
我们都一时沉默,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探听为何他们6个会折回去的,但拾来说过是因为纪柔与龙头的私事,直接开口问的话像很八卦,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像是这儿的村妇,懂洋人的礼节,你在大城里来的?”还是纪柔首先问话。
“成都算不算大城啊?”我不太懂那个时代那里才算大城。
纪柔疑惑的望着我,没再说话。我想那时候的成都还不算大城吧,最起码还不算被洋化了的大城。
“你呢?你从大城里来的?上海?”江浙那边最出名的大城就是上海了。
纪柔点了点,“我在上海念大学。”
我就猜她是个才女,果然中了。那时候的大学生应很了不起的了。

“那怎会跟龙头来这儿了?”我小心的问着,生怕刺中她的痛处,
但是结果纪柔还是面色变了,且变得很快。我果然还是刺中她的伤口了!!
“来找人,”她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着,眼晴望出窗外,很是空洞。“找一个不该找的人。”
“那找着了吗?”虽然明知那应该是纪柔伤心的过去,但我还是问了。
人家说不开心的事对人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的。纪柔在这儿还没有什么朋友,我就做那个听她诉苦的人吧。(当然好奇心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找着了。”她苦笑了一下。
“是龙头?”
“不是,”她奇怪的望着我,“怎会是他?!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他,就算是现在,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龙头的名字,每个人都是这么叫着,我也跟着称呼他龙头。不过其实名字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是真的叫蝶舞啊!

“那你怎会跟龙头回来的?”
纪柔沉思了一会,几次想开口,还是没有说话,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跟他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跟他回来做他的女人,他帮我报复。”她说“报复”两个字时神情很平静,但她的眼里却闪着浓浓的恨意与伤痛。
是怎样的一件事,怎样的一个人,会令柔情似水样的纪柔要不惜出卖自己来报复呢?!

"你说过是一宗不道德的交易,”我考虑了一下,觉得纪柔看来像个很有教养的人,应会原谅我的直接,于是直接问了出来,“用你的身子换一条人命。”
“没错,”她的表情很坚决,“他帮我杀一个人,”
我很是吃惊,从没想过像纪柔这样的女子会有那么恨一个人恨到非杀他不可的程度。
也许人们说得对,外表越是柔弱的女生,一旦恨起一个人来,比一般人更甚,纪柔应就是个典型。

她望着我的表神,自嘲的笑说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女人,对吧?!”
她可怕吗?人是个视觉动物,我也不能免俗,可能因为她外表的原故吧。怎么也跟可怕两个字扯不上联系!
想想,我恨过一个人恨到想他死吗?
恨过!!!
如果拾来这次真的成了龙头的陪葬品,我一样会恨张堂主,恨到想尽一切方法去杀了他。
就算像纪柔那样出卖自己的身子也在所不惜。(只可惜我不是美女,可能遇不上会跟我做不道德交易的人)

“不可怕,每个人都有恨人的极利与自由。”
记得心理学老师告诉过我们,每个人心深处都藏着一个伤口,纪柔的伤口应比普通人的还深吧!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她微笑了一下,“你懂得权利与自由。”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将心比心,因为我也恨过人,恨到想杀了他。”
“你很明理,”
“那算是个倾诉的好对象吗?”我狡滑的笑了一下。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过身子向窗外,开始回忆她那伤痛的过去,缓缓的诉说着属于她的故事。。。。。。。。。。。。。。。


我家住杭州,是个商人的女儿。父亲是个卖日货的,家境应算很好吧。
我自小便天资聪敏,所以十八岁时,父亲就送我去上海念大学,倩儿就是那时跟去照顾我的。

我知道你不是来自成都的,你的口音不像,你的思想很进步,应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许亦念过大学吧。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大学生都很追求自由与国家尊严,我也一样。
大学里有很多爱国组织,很多像我们这样的爱国学生都加入了。
就是在那时,在那里,我遇上了改变我一生的一个男人。他叫方鹏,是那个组织的学生领袖。

他的爱国演讲常赢得全校人的喝彩,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我也被他的演讲深深的迷住了!
也许因为他的才华,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很俊吧,虽然是个穷学生,但还是得到很多学校女生的欢心。

我应该是个美女吧,纪柔说到这里时,很是感概,眼里还有含着悲哀。
(这时我真的很不明白,多少人宁愿花钱在自己脸上开几刀,都想那自己变成美女,而眼前这个美人却觉得自己的美丽当成悲哀!!!)

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也很快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主动接近我。
我们常在湖边谈论着国家大事,谈论着应如何建设国家,很快就成为了学校重的金童玉女。
他文采很好,虽然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但他还是会每天写一封情书给我,诉说他的情意以及他对我们那分爱的誓。
他说他即使有一天会为国捐躯,脑海里最后一分影像都是我!
当时的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很快,那一年梦一般的生活对于我来说真的过得很快,他就毕业了。他说他要去四川投靠一位司令,用生命在战场上报效国家.
但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如果不死的话!为了那一夜的分别,我流了一个月的泪水。
(女人果然是水造的,我不禁想着,纪柔应爱得很真,很深吧!)

他初时还会每一个月给我一封信,告诉我他的近况。
约半年后,他说他的才华得到司令的赏识,在军队里的职位也升得很快,我很为他高兴与娇傲!
但就在那时开始,他的书信就越来越少了,直至音信全无。
(后来我知道那所谓的司令,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军阀,在当时的中国,少说也有100多个吧!)
我真的很担心他,很想去找他,但一次又一次的被父亲阻止了。
那时起,国内的反日情绪高涨,父亲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还常受爱国学生的袭击,他的身体亦因此而垮了,我不得不留在他身边。

说句实话,也许是受方鹏激进思想的影响吧,我也觉得父亲卖日货是个卖国分子,所以对于当时的家道中落,我没多大感觉,觉得是应该。可笑吧!
纪柔用没有一点笑意的笑脸望着我,还真令我心里一紧,我想她现在一定是很后悔吧!

我们每天过着过街老鼠的生活,终于有一天,家,被烧了!钱,全没了!
就连父亲,我唯一的亲人,世上最痛爱我的人,也受不了打击,病死了!
(纪柔说的话气很淡,很淡!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但从她空洞的眼里,我还是看出了那种家破人亡的伤感。)

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我一夜间变成几乎一穷二白的孤儿,以前那些交好的亲友,都对我们不闻不问,甚至避而不见,只有倩儿还留在我身边。
当时我觉得特别的孤单,我想,幸好我还有方鹏,还有一个爱我的男人!
我变买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凑了点路费,来成都找方鹏,找那个我唯一还可以依靠的男人。
我是个娇生惯养的人,那一路上的辛酸真的好几次令我想放弃,只有想起方鹏,想起我们的山盟海誓,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你听过红颜薄命这句说话吗?
(纪柔突然望定我,问道。我正听得入神,还未反应得过来,她就继续说下去了。)
我以前从不相信这句话,但在我到了成都的那一刻,我真的相信了。
我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
要是我没有来的话,最起码心里还存有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但是,成都,这个伤心地,令我唯一的梦也破碎了!

纪柔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来,面上没有一点伤痛欲绝的表情,反而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恨意,令我心里一寒。
原来柔弱的女生眼里透出的恨意可以这么的强烈!
是什么事令纪柔的美梦碎了?!
方鹏死了吗?我第一反应就这样的想着。但纪柔的表情令我一时间不敢问出口。

“experience pearls!”我不禁概叹了。像纪柔这样的女子,要经历那么多残酷的打击,天还真会折磨人啊!!
“饱经风霜的珍珠?!”纪柔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我己不是珍珠了。我的心己不再像珍珠般晶莹,从跟他作交易的那刻起,我的心己变黑了。”
我这才想起纪柔是在上海念过大学的,当时的上海有很多外国的租界,纪柔的英文水评可能不比我差呢!!!
纪柔又提起那场不道德的交易了,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要龙头杀的是谁?”


我的心真的好奇到极点了,瞪着眼等待着答案。
“方鹏。”
“啊!”我吓得几乎整个人跳起来了,他们不是恋人吗?!不是爱得生死相许的吗?怎么情人突然成了仇人了?
“他背叛了爱情,也背叛了自己的良心。”
“还真是很彻底的背叛。”我明白了,那方鹏铁定是变心了。但因为情变而杀人,好像有点狠!
“现在,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女人了,”纪柔再次苦笑的说道,“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我很可怕。”
我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太虚假的答案骗不了敏感的她。

“那杀了他后,你的恨,少点了吗?”
“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没有答案。不过,就在我亲手把他杀了的那晚,我有了再生存下去的勇气。”
“你亲手杀了他??”我心里真的打了十万个问号?不是纪柔要龙头杀了方鹏的吗?
“是我亲手杀的。就在下刀的那一刹那,真的很有快感。真的,原来杀一个自己恨的人,是那么的痛快的一件事!可是之后的每一晚,我都会夜半惊醒,我梦见自己变成丑陋的魔鬼。我想我现在的心,应该是黑色的吧!”
难怪那夜我会在夜半的江边碰见她,又是惊醒了的吧!

“方鹏见异思迁了?”
纪柔缓缓的摇摇头,“见异思迁?我现在一直在问自己,他有真的爱过我吗?”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全部告诉我吗?也许旁观者清,我能给你答案。”
“也许你真的能给我答案。”纪柔的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希骥。

她慢慢的再继续她的故事,只是语气不再那么像刚才那么平淡了。。。。。。

我与倩儿终于来到了成都,凭着他以前寄我的信,我知道了他投靠的是一个当地的军阀。
那军阀在当地还算挺有名的,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儿。
我向当地的人打听方鹏,原来他己是那军阀的左右手了。

走到他的大宅前,我真的百感交杂。
以前他是个穷学生,学费都是靠奖学金,而生活费都是靠四处打工勉强维持。
而我就是个富家女,起居生活都有人照顾。
我们在一起买书用餐时都是我出费的。
他那时就说,总有一天他会出人投地的,要统领千军,要靠自己的能力让我们住上大宅,要让我们中国内的每个穷人都吃得饱!

我想他现在己算是小有成就了,他真的统领了不止千军,也住上大宅,他当年的心愿己实现了一半了。
我相信凭他的能力,终有一定能够挽救国难,真的让每个中国人都吃得饱!

我向门卫报上我的名字,要求见方鹏。但被百般刁难,连进屋的机会也没有。
我这才意识到我己不是从前那个衣着光鲜,走到那儿都受人尊重的富家小姐了,那时我的样子真的不比乞丐好多少。
没有办法,我与倩儿只好守在他家的门口等着他出门。

“你那天见着他了吗?”我像个听故事的小孩,心急想知道主角的命运。
“见着了,可惜,相见真如不见。”

从早上等到晚上,终于等到大门开了,一辆军车从里面开出来。我一见就发现里面坐着的是方鹏!
他样子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意气风发了!
以前的他像只困兽,空有满腔抱负,却没有伸展才华之处。
现在的他真的如鱼得水了,他真的是属于政治场的!

我马上跟上去,追着车子大喊着他的名字。
车终于停了下来,我想,我终于找着他了,我们终于重逢了。
“纪柔?”他有点不敢相信的望着我。
那一刹那,我真的高兴得哭了。经历了那么多艰难,我终于见着他!!
我冲上去抱着他,“方鹏,我很挂念你!为什么不再给我写信了,可知道我担心吗?”
但是女人的感觉是特敏感的,他没有回抱我,只是任由我抱着,不吭一声,那种感觉真的很冰冷!很冰冷!

“方鹏?”我疑惑的问着。
他只是轻轻的推开我,“纪柔,我还有点急事,你住在哪儿,告诉我。等我处理完要事后去找你。”
我的心陶地沉了,因为他那平板的语气!
难道他见到我时没有一丝的兴奋吗?!
他一点也不挂念我吗?

在我说完我下脚地址之时,他一刻也不多留,立即上车而去,留下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发呆。
他从头到尾也没有望过我的眼晴!只是左顾右盼,他真的是那个从前眼里充满炽热之情的方鹏吗?!
这种被彻底忽略的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特别是被与自己海誓山盟的人彻底的忽略!

“小姐,怎么他丞像不太欢迎我们似的?”倩儿不解的问着。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以前只要一见着小姐就开兴得不得了,说话滔滔不绝的。刚才连问候也没有一句,他连我们为什么来找他也没问呢!最可气的就是连门也没让我们进!”

我越听心里越烦,因为倩儿完全说出了我的心事来!
“也许他真的很忙吧,他己经今非惜比了,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处理。总不能像以前那样整天埋首于儿女私情吧。”我自我安慰的对倩儿说着。“我们就回去等他吧,他待会一定来的。”
与其说是自我安慰,倒不如说是自欺欺人,因为他刚才的话里没有一点热诚,更像是一个随便的敷衍!
他,变了!


我一直在等他来,可以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我没有再去等他,因为不想再受多一次那种冷淡的对待!不想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他一定会来的,我在心里对自己喊着。
他答应过我的事永远不会反悔!这是他以前对我说过的话,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

他终于还是来了,不过是两日之后!
“听说那边抵制日货了,伯父还好吗?”他进门后坐下很久才客套的问着。
从他进门那刻开始,他还是没有望过我的眼晴,只是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死了。”我也淡淡的答着,那一刻我的心也快死了。
他进门的第一句问话竟然不是问我为什么来找他,不是问我的近况,更没有问我为什么变得那么落泊潦倒!

“嗯,我也听说做日货的商人都破产了。死的死,逃的逃。”他像是谈论着毫不关己的事一样。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变了,方鹏,你完全的变了。”我盯着他说着,心在滴血。
“那你以后打算怎样?”他没有理会我的说话,只是又是客套的问着。
我还能怎样?!我也想自己,现在这样子,我还能告诉他我是来投靠他的吗?

“你还爱我吗?”我轻轻的问着,我心里早己有了答案,只是还是希望有奇迹的出现,就算不是奇迹,他说句谎言随便的骗骗我也好。
他捌过了头,“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我是个以卫国为己任的军官将领,而你却是卖国商人的女儿。”
这不是真话!绝不是真正的原因!
我跟他在一起了,这一点我还是辨别清楚的!
况且我是否一个日货商人的女儿,在这儿根本没有人知道。对他的政治前途没有一点的影响!
他的理由根本不合理!
况且就算他的理由合理,要是他真爱我的话,也绝不会介意这点!

“我今天来见你,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跟人说我们交往过。这儿有点钱,你回杭州吧。我对你以算仁至义尽的了。”
我直直的看着棹上的十几个大洋,喃喃的问道:“我要的是爱,你还能给我什么?!”
他只是定了定身子,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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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梦破碎了那一刹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说到这儿,纪柔又一次停了下来,回头问我。
“应该是心像被撕裂那般的痛吧!”那方鹏真的是现代陈世美,狠狠的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竟然还能说是“仁至义尽”!!这刻,连我这个听众也想说一句“该死”!!!
“不是,”她摇着头,“是没有感觉。”
“啊!”我奇怪的看着她。
“真的是没有一点感觉,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甚至觉得想笑,我遇上了一个跟方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可是听到纪柔的话,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的心在为她痛!

我没有离开四川,在那之后的几日我都是混混顿顿的过着,一滴眼泪也没有,心也没有一点“痛”的感觉,只是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那个曾说“过就算是死,死前一刻脑里都是我的影像”的男人会在突然变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残酷!
是喜欢上别的女生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眼闭。我要知道原因!我要去问清楚他!!!!

我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到他大宅的门前,拍着门栅,像个疯婆一样。
“我要见方鹏,我要见他。”我对拉着我的门卫大声的喊着。
远处大宅的阳台上,我见他站在那儿,只是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一点要门卫放我进去的意思。
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执拗,见不着他,不问清楚答案,我绝不会离开!就算被嘲笑也无所谓!
我就坐在门口的旁边,等着他出门,除非他不出门,否则我一定能见着他!
虽然倩儿劝了我很久,但还是没有用,我一定要知道这男人变心的理由!她只能默默的陪着我等。

他好像故意避着我,就算开车出门也把车开得很快,我根本追不上!!
“方鹏,你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只要你能给我说清楚,说清楚你突然变心的原因,我就永远都不会再烦你!!”我在门外,对着宅内大喊。
“方鹏,只要说清楚,我只要真实的原因!我要知道答案!”
我不停的喊着,直至喊到喉也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一名警卫半拉半推把我拖了进门,拖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方鹏坐背对着我坐着!
“你们退下,关上门吧。”他命令到。
“是,”那两个警卫应声之后就退了出去。

“你很想见我吗?!”他讥讽的说着。“原以为你纪柔有多么的清高,还不是见到我功成利就了就死缠不放!”
这一刻我的心开始痛了,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我不是要死缠着你不放,只要你诚实的答我几个问题,我就马上离开。”我掘强的说着。
“哼,还有什么好问的。就算给你知道真相又怎样?!”他起身转过来望着我,眼神很冷酷,很残忍!“有些东西不说破的话,大家也好过点。我那天不是说了好话叫你离开了吗?你却不听,硬要来这儿自取其辱!好,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我一定会答你。不过这之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你变心了?”我只是怔怔的问着。“是因为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吗?”
“你们女人的头脑还真的很简单,只会净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老实告诉你吧,不是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是有了很多的女人。”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没有意义?!你说我们的爱情没有义意?!”
“爱情算得了什么!我告诉你,男人的所谓情爱,所有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得到女人身体的一种手段!当然你不同,因为你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而且还带着大量家财!”
原来我以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浸在水中镜子所倒映出来的幻象,被完全扭曲了的事实!!!


“那你爱过我吗?”
“爱过!第一次见你时,我真以为是仙女下凡。特别是知道你家里很富有后,我简直觉得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美丽的金库!那时后,我真的很爱你,很希望得到你,得到你的身体。”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上海,来这儿投军?你要是留在那儿,不是可以人财两得了吗?”
“当时你父亲根本就嫌弃只是我是个穷学生,如果我不干出点成就来,他根本不会把你给我,更不会把他的家产给我!留在那儿没有用处。况且我是个男人,除了金钱外,我还要尊严与权力。”

“那现在呢?”
“纪柔,你是很漂亮,那也是我当初看上你的最主要原因。但四川里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以我现在的地位,不愁没有女人。况且你家己破产了,你对我再无任何价值。你认为我还会爱你吗?”

“对你来说,爱情算什么?往上爬的垫脚石?”
“你可以这么说,”
“肮脏!”

“肮脏?!我老实告诉你吧,更脏的事我也做过了。记得当年跟你同班的何文宇吗?”
“何文宇?”他当年突然失踪了,我心里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
“不是失踪了,是死了,我杀的。”他竟然还能带点自豪的说着。“他也想追求你,而你当时跟他也很谈得来。”
果然是这样,我心里一寒,这男人很可怕,一个伪君子比一个真小人更可怕!!!
“所以,所以你就杀了他?”
“凡是阻碍我的人都得死!我杀的人岂止他一个,我能爬上今时今日的位置,不知杀了多少人了。”
我当时心里真的很恨,很恨。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会傻傻的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还连累了一个朋友被害。

“那你以前的那些爱国言论。。。。”
“你们都喜欢听嘛,不是吗?!上台说几句大家都喜欢听的话就可以得到掌声与喝彩,还受像你这样的女生青莱,何乐而不为!”他嘲弄的笑到,“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是你们这种不愁衣食的学生才会追求的。我追求的绝对的权力,只有拥有权力的人才会得到金钱与尊重。我讨厌种因为穷而遭人白眼的日子。而你的出现就时时刻刻提醒我那段日子的存在,所以我讨厌再见到你。不杀你己够仁至义尽的了。”
“伪君子!”
“伪君子又如何,你当初不是也很喜欢吗?!”他冷冷的笑着。

我终于明白他刚才说“有些东西不说破对大家都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当知道所有所有的真相时,那种被彻底背叛与欺骗的恨意像要焚心!
就在这一刹那,我有了一刀剖开他的心,看看那儿是否黑色的冲动。。。。。。。。。。。。

“金钱与权力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我悻悻然的问着。
“是很吸引,当你没有的时候会想尽方法去拥有。当你拥有过之后,你就会放不了手,会想拥有更多。”
“想尽方法?包括利用我的感情?”
“不能算是利用,当时的你,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本身都很有吸引力。只是当你试过那种呼风唤雨,一句话就能决定成千上万人性命的感觉后,就会发现,女人,算不了什么!”他兴奋的说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特别是你这种故作清高的女人,就更无趣!”

“在你心目中,人命算是什么?”
“别人的性命算什么,我不知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
“何文宇,很无辜。要是没有我的出现,他就不会被你杀了。”
“也许吧,那你就回去慢慢自责好了,恕不奉陪。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吧。”
"你当年是怎样杀死何文宇的?”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
“忘记了,不是一刀刺入他心脏就是割开他的喉。我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一刀下去必死。”
听到这儿,我真的不想再听下去,越听下去我会越恨我自己!!
原来在那么美好的外表下可以藏着那么丑恶的心!人,真是最可怕的动物!!

“人心不古,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在我们那里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不同的是,他们套上更漂亮的外衣来掩饰他们的肮脏而己。”听到这儿,我也不禁概叹道。
“可是就因为我的无知,害了一条人命。”纪柔很是自责的道。
我想她的良心一定因此而整辈子都不安。情伤或者可以因为时间而冲淡,但良心的不安却是与日俱增的!
“那你是怎样遇上龙头的?”为了避免她继续伤感,我只好赶忙换个话题。
“天意吧。”纪柔茫然的答着。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之际,电话响起了。
“你们马上赶去木城,给我把哥老会的金子抢回来,有了这批金子,我们就有足够的财力去吞并云南一带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方鹏兴奋的对着电话大喊。
我苦笑,令他兴奋的事,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吧!
突然间,我有了破坏他的“好事”的想法,这种想法到后来还越来越强烈!
我没有能力杀了他,只好让他也不好过,我想是报复他的一种方式吧!!!

倩儿一直在门口等着我,她很担心。
想不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不是我以前日夜思念的人,反而是那个日日在我身边但我却偏偏忽略了的人。
我要她自己离开四川回杭州,别跟着我了。
因为这趟去木城可能有危险,我不想她再为我受苦了。
可是她坚决要跟着我,到最后我也被她的执拗打败了。

我们第2天就起程往木城镇,我很是心急,一定要赶在金子被抢之前通知哥老会的人,有人要来偷袭抢金。
只不过我们两个弱女子,身体不比男的,总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个多月才到木城。
我不知方鹏把金子抢到手了没有,哥老会的人在哪。只好在木城住下,守株待兔。
在那些日子里,每晚我都梦到自己拿着刀子,一刀插进方鹏的心里。
我觉得很可怕,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恶梦而疯掉!
也许这就是天意安排吧,有一天我与倩儿在街上问起哥老会的事时,结果让我碰上他,龙头。

我向一名途人打听关于哥老会的事时,突然有一个男人主动走过来。
“我知道哥老会的人在哪,你找他们有事吗?”他含着笑意,有点好奇的问我。
“你真的知道哥老会的人在哪?”
“当然,”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不过我要知道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我有急事要通知他们。”
“哦,”他很放肆的打量着我,眼神带点霸气。
(还真是龙头的作风,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点霸气,我不禁想着。)

我被他轻挑的举动惹火了,于是绕过他就要走。
谁知他竟然当众把我抱起就走,可能是因为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样子很凶悍的同伙吧。就算我怎么呼喊还是没有人管,只有倩儿可怜的跟在后面。

到达他们落脚的地方,我才知道他们真是哥老会的人。
而这男人是那群人的首领,他们都叫他龙头。
“我就是哥老会的人,你有什么急事?”他还是很放肆的打量着我,令我觉得心寒。
我知道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光打量一个女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占有。

“有人要抢你们的金子,你们小心点。就这样,我要走了。”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男人的目光。
他没有惊讶与慌张,只是大笑。
“是谁要你来通知我们的?”
“没有人,我自己要来。”听了我的回答,他更好奇。
“为了什么?”
“没为什么,只是不想金子落人其它人手里,就这么简单。”
“己太迟了,”
“怎么?你们的金子己被抢了?”我当时真以为方鹏己得手了。
“你还真的挺关心我们,”他还是笑着,只是眼里含着十足的戏谑。
“金子早以安全运回总坛了,你的通知也迟太多了吧。”过了一会儿,他止住了笑意才说着。
“你们没有受军队的袭击?”
“有,还用了很卑鄙的手段。死了很多弟兄。”他的神色突然一暗,“你怎么知道的?”
一定是方鹏做的,他心机那么重,为了那批金子,一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幸亏没得手,不然真的让他这样的人吞并云南一带,当了西南边的土皇帝,不知有多少人受难。
我没有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想再提起那晚的事,那是我一生都无法磨灭的污点!


“留下来当我的女人,如何?” 在我转身要离开之时,他突然道。
这个男人与方鹏很不同,方鹏会用尽一切手段来讨好我,然后一步步的实现他的野心;
而他却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企图。。。。。
不过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突然想起方鹏的话。
“男人所谓的情爱与甜言都是为了占有一个女人的手段吗?”我望着他问。
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清他的样子,他其实有很俊,不同于方鹏的书卷气,他的样子很豪迈。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想把她据为己有,有错吗?”
“据为己有的方式包括不择手段吗?”
“必要时,会!”
果然男人都一样,只是他比较坦白!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会用强的来?”
“我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你愿意为止。”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讨厌这男人,起码他并不虚伪!
但要现在的我去爱上令一个男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有喜欢的人?”他的话令我一愣,不禁又想起方鹏,想起那每晚困绕我的恶梦,那个一刀插入他心脏的恶梦!

“你真的想得到我?”
“是的。而且一定会。”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你要金子?”
“不,我要一条人命。”
“什么人?”他没有犹豫。
“方鹏,李司令军队的参谋。”
“为什么要杀他。”他很好奇。
“报仇,他杀了我一个朋友。”
“成交。”
“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吧,”
“我要亲手把刀插入他心脏。”
我知道这一刻起,我的灵魂早以肮脏,也许肮脏得跟方鹏没有分别了。。。。。。

“伪君子,该死!”听到这儿,我不禁说到。像方鹏这样的男人不死的话,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他也是被生活扭曲了心态的人吧,就像那个断腿人一样。只是断腿人比他好,他是真小人 ,方鹏是那种只会用暗的伪君子!!
纪柔带点自嘲的看着我,“我想我也不比他好多少,有的时候,我也很虚伪!”
我不明白纪柔的话,讶异的望着她。
“在跟龙头做交易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是要为何文宇报仇,所以要杀方鹏。但是,在我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我只是为自己被背叛的爱情报复。我,又何尝不是虚伪!!”

她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曾经虚伪过。那我还有资格骂人家伪君子吗?!
“至少我们没有去伤害过人吧。跟他很不同,”我安慰道。
“是吗?但我杀了人,我伤害过人,即使那个是坏人,我还是用一个虚伪的理由把他给杀了。”
我一时语塞,在感情上,同为女人,我觉得纪柔没做错,方鹏是该死的!
但理智上,也觉得纪柔的话有道理。对与错,有时真的很难分得清!
也许纪柔就是被这种罪恶感折磨,所以常半夜惊醒吧!


“之后呢?为何会迟了近两个月才回来?”我真的很好奇,以龙头的身手就算去杀方鹏,应该也不用那么久!
“他,受伤了。”纪柔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很迷惘。。。。
“他?龙头?”我也吃了一惊,因为听常福讲过,在这儿,龙头的身手只是紧次于拾来而己。
且有那两个死卫保护着!
她点了点头,叹道:“他中枪了。”

“交易达成后,我们就折回头,他让两名护卫跟着去保护我与倩儿。”
拾来呢?我心中不禁问道。
可能因为我的眼中闪着的疑问太明显了,纪柔很聪明的答道:“他是后来偷偷的尾随而来保护龙头的。”
我明白他的心意,他怕张堂主在龙头势单力弱时下毒手。
“张拾来还怕我是别人派来害龙头的呢?”纪柔苦笑道。
我也开玩笑的道:“美人计的确是奸人常用的计嘛。你的确可疑!”

“也许吧,真悲哀!令我遇上方鹏的是因为这张脸,令我遇上他的也是因为这张脸。女人,难道真的除了外表,就一无可取吗?”
“不,我就不是美女,拾来却选了我,他说因为我们都是不为金子而活的人。”
以龙头的地位与外表,在他身边打转的美女应不少,但他却只挑上了纪柔。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龙头不像只在平外表那么肤浅的男人,也许是因为纪柔的美丽让他留意到她,但让他决定留她在身边的决不是因为美丽!

“你有问过龙头,他为什么选上你吗?”
“我问过他。”纪柔神情一暗,“我问他,像我心肠那么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留我在身边。”
“他怎么回答?”我很好奇像龙头这样的男人会给出一个多么出人意表的答案!
“他说,直到你半夜里不再惊醒流泪的时候就会知道。”纪柔很迷惑的回忆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直到现在你还在半夜里惊醒流泪。”虽然我也不太明白龙头的意思,但我觉得,只要纪柔还是一直放不下那心结,她就无法接受一分新的感情。“你还一直停留在被伤害的那个地方,不肯走出来。”

她身子一愣,叹道:“真是旁观者清。我当时还以为,只要把那夜夜折磨我的梦境实现了,我的心就不会痛了。可是,每当夜深的时候,那些往事还是历历在目,把我的心割得好痛,好痛。”
“一份新的感情是治疗感情创伤的最好良药。”这是我们那时代里的名言。
“我,还值得人去爱吗?我以经变得那么的肮脏了。”
“龙头也杀过不少人,你觉得他肮脏吗?”
显然纪柔又被我的问题吓着了,她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难道真的对他一点也无动于衷吗?”从她刚才提起龙头受伤时的眼神波动看来,我相信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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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对我很用心,真的很用心。
纪柔又开始陷进回忆中,幽幽的诉说着。。。。。。
我们回到方鹏所在的城里,他不顾护卫的反对,坚持要一个人闯入参谋府活捉方鹏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件很冒险的事,因为方鹏用很卑劣的手段去抢金,害死了不少哥老会的金子来,他怕哥老会的报复,所以动用军队保护自己。(真是典型的奸险小人,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己是太迟了,他的手,己中枪了。
我不知他是怎样闯进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可以在那么枪口中活捉方鹏回来的,他从来都没提起过。只是他受伤回来时,是张拾来跟着他回来的。(拾来一直暗中保护着龙头!)
他的手留着很多的血,但还是紧抽着方鹏,把他扔到我面前。
这时候的方鹏真的很像一条狗,我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样的爱上这个人的!

他见到我时大吃一惊,然后就拉着我的裙摆求我向龙头求情,千万别杀他。
你知道吗?在这一刻,我的心里真的有股锥心更痛,因为我看到自己深爱过的男人是那么的无情与怯懦!
这个男人不能再活在世上,他一天还在的话,我的恶梦就不会停止,这是我当时心里唯一想到的。
所以我接过龙头手中的刀,直指向他的心脏!!
但我真的下不了手,不是不恨了,只是我从未杀过人。虽然这样的场境在我的梦里己重复过无数次,但到真正的一刻时还是会发抖。

“你确定你要他死?”龙头望定我问道。
我很坚定的点着头。
他,走过来扶着我持刀的双手,在我闭上目之际,那刀就刺进方鹏的心里!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真的无比的痛快!第一次,我感到在这男人怀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以后的每个晚上,每当我哭时,他都会把我按到他怀里,直到我感到不再心痛再次睡着。

因为他的伤不轻,所以我们在当地停留了不少日子,那是拾来的主意,他说不能让龙头带着伤回来。
不过为了我们,拾来也受尽相思之苦。他每天都会拿出那同心结来看好几遍。

听到这儿,我心里不禁一阵甜意,不枉我的苦苦等待。
“龙头,他为什么非要坚持自己独闯不可?他明知那样是很危险的。”
“那晚帮他包扎伤口时,我也这样子问过。他,太傻了。。。。。”
“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女人,与你的交易,我一定要一个人完成不可。”门口传来的是龙头的声音。
我吓了一下,没想过龙头会在这时突然出现。(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啊!)
龙头的话令纪柔身子为之一震,接着低下了头,不敢与龙头灼热的目光对视。

“只可惜我的心早以死了。怪只能怪这世上太多的有情人,却又太少的有心人。。。。。。”


“只怪世上太多有情人,太少有心人?”我心中不禁默念。
纪柔这句话指的究竟是她与龙头还是指当年他与方鹏呢?!

“你的心还在痛,证明还未死。你是个有心人,终有一天,我会把你变成有情人。”
突然眼泪从纪柔的眼里涌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流泪!眼里同时伴有凄清,真是一种梨花带雨之感!

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太阳牌电灯胆“,严重的破坏他们之间的那种柔情气氛,在龙头还没出声赶人之前,我自动的离开屋子。
听完纪柔的故事,心里真的感概万千。
我想起了一句说话,有爱就有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纪柔当初一定是用情极深,但却被深深的背叛了,所以恨才会那么深!
纪柔外表虽然柔柔弱弱的,但在家破人亡与爱情受创后还能坚强的生存下去,她的坚强己令我为之佩服!
真是越柔弱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越刚强的心!
(这算不算是符合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原理,我心里不禁想着,也许爱因斯坦知道我这样运用他的理论可能会被气疯吧!)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我就来到江边的大石旁,讶异的发现君姐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面梳妆镜!
“我刚从纪柔那里出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自从那次匿藏事件后,我早以当君姐是知心朋友了。
“龙头的女人!”她望着天叹到。
“看来我又少了一个大客了。”她开玩笑和的说着,但笑意中失了平日的豪爽!像怀着心事!
这儿的土娼都是被堂口管控的,她们没有选择“转工”的自由。而君姐虽然与常福关系密切,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继续做土娼。
“你有常福。”
“我与他是不可能,他会有更好的女生与他般配!”
我想到了倩儿,我是个来自几十年后的人,我当然知道君姐最后没有跟常福在一起,不然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了!
常福,君姐与倩儿的问题我在碰到倩儿那刹那也有想过,只是后来被纪柔的故事分散了注意力,没再细心想下去。

“他,从来没有,没有在我那儿嫖宿过。”
“啊!”
怎么可能,他不是很爱很爱君姐吗?他该不会是有暗病吧!
更不可能,我不是他的子孙吗?!
“他说,他不想糟蹋我。”君姐很讽刺的说着,“可是像我这样的女人还可以配得上糟蹋两个字吗?”
“证明他真的很爱你,与他人真的很好。”
“我知道,所以我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许今天厨房里的那个丫头,跟他更配吧。”
“丫头?”我突然想起倩儿。她今天跑去厨房跟常福聊天了,怪不得那花茶泡了那久还没泡出来了!
“纪柔的丫环,他们好像很聊得来。”君姐迷惘的说着。“我今天去找他的时候见到时,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是时候放手了。”
“君姐!”听到她的话,我也觉得很难过,她的一生都那么坎坷,只有常福带给她温暖,可是,我却知道了常福最终还是离她而去!
“不用可怜我,我早就说过我与他不可能的了。”她故作轻松的说着。
“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君姐的想法。
“因为他太好了。换了你是我,你能带着那么多污点若无其事的跟他在一起吗?”
不能!我心底里喊到。
每个人在他最爱的人面前是最自卑的,最在意自己的短处,而君姐她一生藏着的“污点”太多了!同样的那自卑感应更甚吧!

“不能,是吧。”君姐见我没出声,她自己答了。“也许我可以不在意其它人怎样想我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但我不能不在意常福的想法。”
“他不在意的。”这一点我可以绝对的肯定。
“但我在意,特别是在他身边出现其它女人时,我更觉得自己脏!我不能带着这种自卑的感觉跟他过一辈子,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我能想像那种每天自惭形秽的日子有多难受!
“我总不能抓着他一辈子吧。我爱他,真的。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应及早放手,放他自由让他找属于他的幸福,对吧。”
这是我第一次跟君姐说那么有哲理的话,可惜这话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听着心里很难受!

“说实话,我真的有怨过天。为什么要我成为那么肮脏的女人!当我己认命了,心里早以不敢有期望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我意外的遇上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常福呢?他怎样想的,你有问过他吗?”
“他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阵子的事,而跟他在一起的话,我会痛一辈子!”

“你听过蝴蝶的故事吗?”沉默了很久,我突然想起奶奶小时候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
“说吧。”君姐只是低着头望着那面梳妆镜!
“有一条毛毛虫,它长得很丑很丑,人人都歧视它,但心地很善良。有一次,它跟朋友经过大失所望个蜘蛛网的时候,为了救朋友,甘心的被网网往。网丝越来越多,它被困在一个踊内,它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结果,一觉睡醒后发现踊破了,当他破踊而出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你这是骗小孩的故事。”
“是啊,我奶奶从小就这样骗我,但我相信了。相信只要心地善良的话,长大后就变漂亮了。虽然没变漂亮,但能遇上拾来与你们,我己觉得我变成蝴蝶了。”
“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变蝴蝶吗?”君姐叹了口气说,“我做错了那什么事,也杀过人,心早己不善良了。也许下辈子吧!”
“你心地很善良,至少我是这样觉得。”
“那是因为你蠢,丫头。”她很感激的望着我道。


沉默了很久,我突然想起归途遇袭的事。
“君姐,张堂主要杀龙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没有惊讶,她淡淡的说着。“我当日无意中偷听到他商量杀龙头。”
“而你也因此被要胁了?”
“李贵财,当时刚好跟在我后面,之后他就用这事不断的要胁我。”
完全在我意料之内,君姐被要胁之事果然是因为知道张堂主要篡位。
“龙头他知道吗?”
“现在一定知道,只是张堂主在这儿的势力根深蒂固,就算要除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那不等于放个随时被引爆的炸弹在身边吗?”
“随时被引爆的炸弹?形容得好贴切。”君姐奇怪的望着我。“居然知道炸弹,丫头,你懂的还不少呢!你怎会来这儿当土娼的?”


君姐的问题使我一愣,她是我在这儿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很想告诉她我的真实来历,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惜我不能!我不能告诉她我是常福与倩儿的后代!
虽然她像是若无其事的,但我知道她心里的痛!
“我念过书,这次是从南方来这儿寻亲的,最后不知怎样的来到这儿了。”我不想说谎,但又不能告诉她全部事实,只能说出带有“误导”成分的部分事实吧。
“又是被骗来的,这年头兵荒马乱,孤女都像你这样傻傻的被骗来这儿,不过没你幸运,你遇上了拾来哥。”
我抚了抚肚子,“福与祸往往一线之间,现在我,拾来及孩子的将来都不知是福是祸。”
只要一想到张堂主与龙头间的冲突,拾来被挟在中间,我的心就沉了一下,有着说不出的不祥之兆!
“他是个能分辨是非的人,当年他就暗地里救了前任龙头与常福。只要他别那么愚孝,你们就会是福!”
常福也曾提起过这事,现在看来,拾来不是刚好经过那儿的。
他很可能早就得知张堂主刺杀前任龙头的阴谋,专程去救他们的。

“他既然能救了两任龙头,证明他还没到愚孝的程度。”
“这都是他背着他义父暗地里做的,但他不能正面违抗张堂主,你明白吗?”君姐语重心详地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张堂主要他杀了龙头,他会照做?”
他会吗?我心里一寒!
“不会。但他也绝不会让龙头把张堂主给除了,因为他要报养育之恩。”
“救一个坏人等于杀几个好人。”不知是否来了这个年代太久了,我对人命也不像以前那么执着了。
也许为了自己生存而不择手段,包括杀人是这里的生存之道吧!
我既然来到这儿,不能改变只能适应!


“拾来想过送走你与孩子吗?”
我点点头,“但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所以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后只把他送走。”
“你明知道现在这儿危机四伏,还留在这儿不是送死吗?脑袋怎么还是这样不开窍!”君姐轻斥道。
“因为就算是死,我也想跟他死在一起。”我微笑着说着。人总要一死,如果真的能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那也是种幸福。
只是心里的不祥感越来越甚,我甚至怕连这样的小小幸福也达不到!

君姐又望着那面梳妆镜,沉默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但平静得让人有点害怕,像背后有什么暗涌在蠢蠢欲动着!
金子来归途被袭之事,经龙头的“调查”后归咎于黑彝人的报复。
但是我们心底里都明白那绝不是黑彝人的所为,他们只是“求财”,不是“为气”的。不会浪费力气去偷袭没有金子同行的金子来。

我与拾来之间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张堂主,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至少还能维持这种表面的宁静!
他还是每天早起练刀,每餐回来陪我用饭,每天陪我去江边看夕阳。。。。。。。。。。
这种日子很幸福,是一种平凡的幸福。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因为一旦守诺生下来,我们三人的命运将会如何,我们心里也没底!
守诺是我们将要出生孩子的名字,是我改的。他是因为他父亲谨守当日的承诺,安然回来了才能出生的,所以改名张守诺。
(幸好我提早给孩子改定了名字,不然要是让张堂主改的话,说不定会叫张生来呢!!)

在上元夜的“家宴”上,我与纪柔都以“家眷”的身份列值在内。
说起来也可笑,因为我与她都是无名无分的做了人家的女人,根本算不上家眷。
那天晚上,纪柔一直低着头默默的跟在龙头身边,看不出心思。
而龙头如张堂主之间相处得出奇的融洽,一点也不像有任何嫌隙。
但这种情境看在我们知情的人眼里,只觉更恐怖。有点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感!

要说有什么不平静的,大概就只有君姐与常福之间。
君姐刻意的疏远令常福无所适从,他有来找过我,但我理解君姐的心情,同时也私心的希望常福与倩儿之间会开花结果。
(毕竟血浓于水,总不能教疏自己爷爷扔下自己奶奶去追另外一个女人吧,即使那个女人是我的好友!)
倩儿与常福之间也果真的越来越熟络,可能因为大家有共同的兴趣---烹调,性情也相近---他们都是那样的纯真善良。
什么也不知情的倩儿很明显对常福颇有好感,那副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任谁都看得明白。
这更激起君姐离开常福的决心,虽然常福不只一次的跑去解释他与倩儿只是兄妹之情,但还是被君姐拒之门外!
君姐像是要麻醉自己似的,不但疏远常福,连我也不见。只是日夜的“接客”,看得我很是心酸!
而常福的心情就更不用说了!

我以喜欢倩儿的手艺为由,常会缠着她做点心给我。因为我实在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那种奶奶的感觉,亲人的感觉。
虽然常福也是我亲人,但我从未见过爷爷,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感情上自然及不上把我带大的奶奶!
但是我心里一直纳闷着,倩儿做点心的手艺那么好,为什么小时候从未见过奶奶做点心呢??

倩儿常来我这儿走动,但纪柔却常躲起来,像是满怀心事的样子!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不知不觉怀孕己10个月了,在一个早春的夜里,守诺出生了!
是个男孩,这令我与拾来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
一直逃避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掉,因为张堂主一看到是个男孩就两眼发光!
恶梦就要来临了,孩子非走不可!

念书时还想着自己最小也要二十七,八岁才会当妈妈,想不到二十三岁还不到就提前实现了,庆幸的是孩子是与自己深爱的男人的结晶!
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个相互深爱的人很不容易,而穿越了半个多世纪而找到的就更不容易!
这孩子得来不易啊!我边抱着他边想着。
终于体会到那种骨肉相连的感受,望着他真的很满足,连生产时那种像跨过生死的痛楚也忘得一干二净!

一阵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开门后惊讶的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久未露面的纪柔!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茫然的望着我与孩子。
过了很久,她才吐出了一句话:“他,他要送我离开这儿。”
我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龙头很喜欢纪柔这点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他突然要送走纪柔?!
眼泪从纪柔的眼里滑下,她带点梗咽的说道:“他最近的举动很不寻常,我想,是我害了他。”
“你害了他?”这话什么意思?我惊恐的望着满脸歉疚的纪柔!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也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纪柔进门后马上把门反锁着,像是要说什么秘密。
“龙头,他最近都在拼命的练刀,真的很拼命!但,但是他手上的伤好象一直没痊愈,总有点力不从心,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焦急。”过了一会儿,她像定了下来才开口道。
“他的伤?捉方鹏时的枪伤?”
纪柔点点头,“这事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我陶地明白为什么龙头回来后一直没对张堂主有所行动,原来是因为他的伤一直没好!
实力大减,只好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那现在他要送走纪柔,是否表示他要与张堂主决一死战!
“龙头有提过为何要送你走吗?”
“他没说,他从来都不跟我提帮里的事,总是笑面的对着我,但我明白他的处境,也看得出他心里的忧,”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送我走是为我好,他总是为我着想。”她叹了口气,眼里闪着无奈,“我也知道我非走不可,因为我己是她的负累了。”
我们都一阵沉默,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我正为守诺离开的事而苦恼,如果他能跟着纪柔离开,那就真的大好了!

“我知道是我害了他,如果他没去捉方鹏,就不会受伤!现在的他有生命危险,是吗?”她迫切的望着我,“我知道不是有生命危险的话,他绝不会送走我的。”
“这不能怪你,是龙头自愿的。相信他也没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她突然低下头,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如果可以重选的话,我宁愿方鹏不死,他没有受伤。如果他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纪柔的话有点耐人寻味!

“纪柔,你现在夜半时分还会被恶梦惊醒吗?”我迫视着她问道。
“没有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没有了。”她先是吓了一惊,想了一下,迷惘的答着。“我也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为什么我的恶梦会停止了!”
看来龙头的努力没白费,只是纪柔像只惊弓之鸟,不敢再敞开心扉坦然接受一分真情!

“你想明白当初龙头的话了吗?”
“没有,”她还是很迷惘。
我摇了摇头,其实纪柔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却那么湖涂呢!
我也赖得说破,有些东西别人提点的话就失去意思,一定要当事人亲自体味!特别是感情!

“龙头什么时候送你走,他要送你去哪?”我还是先摆平自己的问题再说吧!
“具体没说,大约这几天吧。他说只要安排好一切就命两个护卫送我走,送我回上海。”
“纪柔,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她点了点头,疑惑的望着我。
“把守诺一起带走吧。求求你!”
“那你呢?”她奇怪的望着我,“你不离开?”
“我己经离不开了,”我认命的说着,“我的心己留在这里了,走到哪里也是枉然!我宁愿跟他同生共死,也不宁愿再分开了。”
她听到我的话时,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全身一颤!
“你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你爱张拾来吗?”
“嗯,我很爱他,很爱很爱!这句话我从来没跟拾来说过,但相信他明白我的心意!因为我也感受他同样灼热的爱。”
纪柔突然苦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真爱!没有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只有生死与共的决心!”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能体会得到我的心情。”
她又低下头,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也许我己经体会到了。只是我真的非走不可!”

我不是太明白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非走不可。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解决她的感情问题,而是我儿子的性命!
“纪柔,你听着,你带着守诺别回上海了。那儿不安全,很快就被日本人占领。你们往南走吧!最好离开中国!”
我终于体会到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唯一的好处了,就是“未卜先知”。我不想儿子受那种水深火热的亡国奴之苦!
她更疑惑的望着我,想问什么但又不敢问。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问我为何会知道未来的事,我也不打算瞒她。既然她能对我推心置腹,我也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属于这儿吗?我的确不属于这儿,我不属于这年代。我来自70多年之后。。。。。。。。。”接着我把无意中从现代掉入这年代的事告诉她,当然略去了常福与倩儿的事!
她一边听着,眼晴越瞪越大,像快要掉下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事只跟你与拾来提起过。我不知道你否会相信与接受,但那是事实!”
她沉思了很久,才叹道:“我相信你,只是真的太奇妙了!”
“世界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有些人穿越了时穿也能相遇,就像我与拾来。”
“那会有人隔世相逢吗?”纪柔突然问了个出人意表的问题。
这个我没试过,不敢肯定的回答,但既然连穿越时空也能发生的话,我想隔世相逢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点了点头,“也许会吧。”
“那就好,”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又陷入深思!

“那我应该去哪儿?”过了很久她才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我不想儿子受到任何的苦难。但纵观近代史,二战期间几乎整个亚洲都陷入灾难之中。特别是中国!就算二战结束后,还有那场文化大革命!
“去南洋吧。马六甲,星洲一带。”记忆中那边受害较浅。其实我想说的是新加坡,只是当时新加坡应还没建国吧!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但眼里全是空洞!
看着她的样子,我知道她又在担心龙头,“放心吧。你要相信龙头,我想只要他一旦完成他要做的事,他一定会去找你的。”
“如果他来不了呢?”纪柔凄然的问着,“我的心一直很不安,有种不祥之感。”
这种感觉我也有!一种很不祥之感。
可能是前段时间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得令人不安!总觉得现在有点山雨欲来之感!


“纪柔,你现在就把守诺抱走。通知龙头后就去常福那儿躲起来吧。”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很不安,女人的直觉吧!像是很快就有事发生似的.
她也发现我的神色凝重,“要发生了?这么快!”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她把守诺抱起,突然“哗,哗”的一声,守诺哭起来了!
我心陶地一沉!我忘了他还是个婴孩,会哭闹的!虽然他很乘,很少哭,但只要在关键时候一哭,就可能令他与纪柔都完了!
纪柔也望着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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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的想以前在儿科时学过的知识,只可惜没有一样能让小孩不哭的!
“蝶舞,你要他活着吗?”纪柔突然目光炯炯的望着我,我知她心里己有定案!
我点点头,我要他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着!
“必要时,我会把他毒哑。”纪柔淡淡的说着。她这个人,说的话越狠,表情越平静!
“毒哑?”我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但作为一个母亲,有谁能那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毒哑的!!!
“你意下如何?”她还是没有表情的问着。
“如果非不得己,你就下手吧!”我没有勇气望着守诺,低着头回答。
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没有能力亲自照顾他,还可能让他成哑巴!

“我明白你的痛,但就算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会这样做,而且还会亲自下手。因为我跟你一样,宁愿一辈子良心不安也要他活着。”她抚着守诺,定定的望着他。
我点头算是答应。
“那我现在就抱他走,也命倩儿去买毒药。放心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绝不会行这步棋的!”
接着她抱起己“归于平静”的守诺,往门外走。

在将要开门离开之际,她突然停了下来。
“蝶舞,可以告诉我,你当时编同心结时的心情吗?”她背着我,看不清表情!
“离愁渐远渐无穷。”我淡淡的吟着,这是吟给守诺听的,可惜他听不懂!
“离愁渐远渐无穷?”她也跟着吟,“真的会分离越远思念越甚吗?!”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直得她与守诺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是拾来回来。
“我己将守诺交给纪柔,趁龙头送她离开时,一并把守诺带走.”
没有回应,只是一阵沉默。
“今晚义父找过我,要我刺杀龙头。”




“什么?”我的直觉果然很准,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你答应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他望着碎雪,点着头。
我的心一寒,一直以来我都把这儿的人归类了,拾来与龙头是“好人”,而张堂主是“坏人”。
现在要拾来去杀龙头不等于同类相残吗?!
“当时的情况,我不点头答应的话,绝不能活着走出屋子。”
幸亏我及时掩住了嘴巴,别让那惊呼声发出来!
那张堂主不就是迫人家上贼船吗?!不答应就杀人灭口,以免走漏风声!
“什么时候行动?”
“3天后。”
“太快了,”我忍不住替纪柔与龙头担心起来。
“拾来,你真的要杀龙头吗?”
“不会。”他很平静的答着,这问题他应早就想过了,答案也早就有了,“但就算我不动手,还有其它金子来。如果是以前的龙头,他应还能应付,但现在。。。。。。”
“我知道,他的手被枪伤后,一直没好。”
他疑惑的望着我,“这事连义父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纪柔。”
我想就是因为张堂主不知道龙头武功己大减了,怕其它金子来不是他的对手,才会拖拾来上贼船的吧!
“幸好龙头也有所警觉了,”他叹口气走到了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现在守诺也算是安全了,我最担心的人是你。”
“傻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微笑着反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如果大后天我回不来了呢?”
“我还是会跟在你身边,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掏出腰间的同心结,“你忘了同心相连了吗?”
他也握着那同心结,定定的望着我的眼晴,眼里闪着不舍,“再念一次那首诗给我听。”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我的眼泪己快忍不往,梗咽的念着。
“再念一次,我怕我日后忘了。”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眼泪己滑下,我真的再也念不下去了。


他一把抱着我,抱得很紧很紧,“听着,就算我们今生不能再见了。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以这首诗为记认。”
我死命的抱紧他的背,“我们说好不分离的,就算上黄泉路也要一起。”
我了解拾来,大后天他铁定不会帮张堂主杀龙头,那么他只能帮龙头杀那群金子来了。
他,又要经历一场生死之战,很可能,真的很可能回不来了!

“听着,蝶舞,听我说。”我拼命的摇着头令他无所适从。“听我说,你现在一定要去常福那儿躲起来,不然义父会用你来要挟我的。”
他的话终于令我平静下来,我无奈的道,“我终于还是成为你的负累了!”
他没有回应,只是轻抚着我的头发。
“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但是你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跟上次一样。”
他叹口气,还是没有答话。
我们都静默的紧拥着,因为知道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的相拥,格外的珍惜!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我,只是用眼晴把我从头的再打量一次,很认真的打量着。象要把我的样子刻划进脑海里,“你变美了!很美很美,像珍珠一样。”
我勉强挤出个微笑,希望让他看到我最美的一面,但我心知现在又哭又笑的我一定是丑死了!

他拖着我,打开门正要住屋外走去,突然两把冰冷的刀架在我的们勃子上!!!
“张堂主有命,为确保蝶夫人安全,暂时让她去安全的地方小避一下。”其中一个金子来冷冷的说着。
我们对望了一下,可能刚才拾来的回答有犹豫,让张堂主看出他有异心,所以先下手为强,捉我要挟他!!
拾来握着碎雪的手蠢蠢欲动,但碍于我也被抓了,一直不能有所动作!
不知怎的,这时我的心境反而很平静,没有惊讶!象是要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拾来,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你的负累了,要挟你做一些不忠不义之事时,你就亲手把我杀了。”
他望着我,样子很为难,眼里闪着挣扎,过了很久才道,“我记得,但做不到。”

他最后还是颓然的放下了碎雪,看着我被那两个金子来带走。。。。。。。。。。

我被带到一间屋子内,里面坐着一个人,是张堂主!
“孩子呢?”他问着那两个金子来。
“找不着,我们去到的时候己不在了。”

“你把他藏哪儿了?”他迫视着我问道。
对这个面善心恶的人我己极度反感,大不了就一死吧!
所以我索性不理他,采取消极不抵抗政策。
“哈哈,果然是拾来的女人,有骨气!”他拍拍我的肩道,“反正我也不急,一个也别想逃出去!”
我全身一颤,他知道纪柔要逃了?!
“你就放心在这住一天吧,明天等拾来完成任务后,你们就可以团圆了。”
“明天??”我大吃一惊,“不是说3天后吗?”

他得意的望着我,“你没听过先下手为强吗?”
我当然听过,现在还领教着呢!
他铁定是信不过拾来,怕他会向龙头报信,所以把动手日子提前了!!!
那拾来明天该怎么办?真的要杀龙头吗?!


辗转反侧的过了一晚,我真的很恨自己!
恨自己最终要害拾来被迫成为这个野心家的杀人工具,成为一个不忠不义之人!
我有想过自杀,但是现在自杀似乎己来不及了,因为就算现在我死了,张堂主也铁定不会告诉拾来!
我无论是生是死都一样成为他要挟拾来的人质!

天一亮,就有两个金子来进来,把我押出去。一路走着崎岖的山路,最后在一个山崖上停下来。
下面就是金沙江!成千上万的淘金夫正在忙碌的“工作”着。。。。。。。
清晨的金沙江风景很美很美,只可惜现在的我,一点欣赏风景的心情也没有了!
他们要押我来这儿究竟干嘛呢??

太阳越来越猛了,淘金夫也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突然发现山下有几个黑点正向我这边移动着,越来越近。拾来在里面!
“拾来”当我正想大喊,身后的金子来己马上来捂住我的嘴,我只能徒劳的挣扎着。
山下走过来共有九个人,龙头在最前,身后跟着3个守卫。
拾来与张堂主紧跟其后,另外有3个金子来跟在张堂主的身后。

我明白了,张堂主要拾来在这儿“解决”掉龙头!!!
那他派人押我来这儿的目的呢?!决不是要我看风景与晒日光浴吧!
只见拾来越行越慢,步履蹒跚的。但握着碎雪的手却非常有力,象只随时发狂的狮子!
这时张堂主也发现他的不对劲,轻轻的拍拍他,然后向我的方向指过来。
拾来为难的看着被扣押着的我,四目相对的两人,心中都叹着无奈!
我很想对他说些话,要他别受要挟,可惜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卑鄙”我心中暗骂着,那老奸鬼是押我来要挟拾来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杀龙头,我就马上被杀!!
拾来愤恨的望着张堂主,握着碎雪的手青筋也现了!
张堂主面无表情的向前边龙头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拾来动手!
龙头一直走在前面,没留意到他身后的异常!
就这样张堂主一边催,拾来一边的拖着。他们又沿着金沙江走了一段路。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应该是来视察江里的含金情况的。

终于张堂主不耐烦了,他示意我身边的金子来把我推在悬崖的边上,就只差一步的距离,我就会掉下去了。
拾来紧张的望着我这边,额上的汗如豆大般往下滑,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愤怒!!
就在那一刹那,只见拾来提起碎雪像支箭般往前冲!直指龙头身边的护卫!
龙头惊讶的闪身避开,他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我不要见到他们俩相残 !!我不要!
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这刻不存在就好了!
如果我死了,拾来就不会再受威胁了!
生死的抉择,就在这千均一发的一秒下作出了。我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松了口气!

山下拾来己与3个护卫打起来,碎雪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光芒,可惜那光芒中带着太浓的杀气,森寒得吓人!
很快,真的很快,己有两个护卫倒下了,龙头也提起刀冲向拾来。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俩会两败俱伤的!
“啊……”我用尽全身的挣脱那两名金子来,大喊一声,直往山崖冲去!
在往下坠的那一刹那,我见到拾来与龙头都停手了,望着我这边。
“不要……………………”是拾来惊恐的呼叫声!
这是我第3次见到他失控,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我心里苦笑着。

别再被张堂主利用了,我心中高呼着!
要记得我们的承诺,生生世世都来找我,以诗为记认!

失重的感觉得难受,很难受,令人无法再思考了,意识也模糊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着地的,只感到痛!
会感到痛,我应该还没死吧!
但很累,很想睡…………
“有人受伤了,快叫救箱车,快!”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最后的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当我醒来时,躲在医院的病床上。
不对劲!怎么会有病床?怎么会有医院?还有心电监测机?
在那个年代待得太久的我,对现在的一切反而有点陌生了!!

现代的一切?我回来了?难道真如算命先生之言---置诸死地而后生!
那拾来呢?他怎样了?
在我的“自杀”后,他还会杀龙头吗?
记得刚进入那有年代时,我常想念着现代的一切,如今回来了,却又想念那儿的一切,特别是人!
我想回去!我要知道拾来怎样了。

“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喊医生来。”一位温柔的护士说道。
“一切正常,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昏迷了一天而己。”医生边检查边道。“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蝶。。。”我突然想起了这是现代了!我己不再是金沙江边的蝶舞了,只是平凡更宁奈!
“宁奈。"突然想起我己掉进那个年两年了,那在这个年代里,我的人生空白了多久呢?
”医生,今年是会元2001年吗?”
医生紧张的望着我,马上吩咐一旁的护士道:“call 神经内科的医生汇诊,病人可能有脑器质性损害了。“
我暗自好笑,果然把我当成“傻“的了。
“别紧张,我也是读医的,我没事。我只想问今年是什么年了?”
“2003年啊!”那医生还是将信将疑的望着我。

2003年了,我掉进那年己差不多两年了。
以前看小说,不都是那儿的几年只是现代的几天甚到几秒吗?
果然是小说,骗人的!
原来时间还是同步进行着的!
那么我的父母呢?他们是否还一直的寻找着我,还是己经当我死了?

“医生,麻烦你借部手机给我一用行吗?”
他还是很担心的样子,不过最后始终把手机借给我了。
幸好家里的电话号码我还记得。
接电话的是妈妈,久违了的妈妈声音!
“妈,是我啊,小奈啊!”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恐怖的惊呼声,“鬼啊…………………………“

果然是己经当我死掉了!
电话那边传来亡音,胆小的老妈子铁定以为是“死亡来电”而把电话挂掉了!
我只好再打,几次断断续续的通话之后,我才能把我还生存的事实告诉她.
一天后,爸妈才从家里赶来四川。

“你担心死我们了,你知道吗?你租的车子失事坠入谷底了,但又找不着你。我们以为……,我们还以为你被谷底的狼吃了!”老妈子一来到就像机关枪一样说着了!
但是很温暖的声音啊!
老家的感觉!
其实我自己也有一个家,只是它遗留在半个多世纪以前!!!!
想到这儿,我心一沉,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我想家啊!!我想这个现代的老家,更想金沙江边的小家!

“小奈!你有听我在问你吗?这两年你去哪儿了?”
老妈的问话将我的“魂”拉了回来。
糟了,我该告诉她我穿越了时空,见着了年轻时的爷爷奶奶吗?
不能!她肯定跟那医生一样,当我是头被撞傻了!!
那只能说慌了!最老套的情节吧!
“那时候,我掉下崖下被人救了,可是失忆了。所以没能回来,前两天又掉崖,结果恢复记忆了。”

老妈子与老爸都瞪着眼望着我,一动不动的。
我明白,那是因为我的“故事”实在太烂了,很难让人相信!
但一个再烂的谎言,被说上一百遍后,人们都会信以为真的。
所以只要我坚持这个烂理由,日久了他们应该也会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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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想出院了。”我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了,马上转话题。
“也好,我们回家吧。”
“不!妈,我先不回家。我要留在四川!”我坚决的答着。
“你留在里干嘛?”
当然是回金沙江边找拾来啦!我心里想着,就算是隔了半个世纪了,我还是要去那儿找找看。
也许能让我遇上他!即使是他己变老了,我还是想见他!很想很想!
就算遇不上,我也可以向当地人打听他们的事迹,我要知道在我坠崖之后,拾来他们怎么了!

“妈,你就让我留在这儿吧。”我没有回答,只是苦苦的哀求着。。。。。
最后他们还是同意了,妈要回去上班,留下老爸陪我。
幸好,老爸对金沙江边也有一分说不出的情结,所以他很快就同意我们回那儿的祖屋住下。
接着的日子,我都在四周打听那个淘金年代的事。
只可惜,大部分人都一无所知,有老一辈的最多就知道当年有哥老会的存在!

江边的大石还在,只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看那同样孤单的残阳,如血色一般的余辉!
“拾来”我抱紧自己怀念着他温暖的拥抱,低声的喊着。
“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生生世世都会找到对方,以诗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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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之后,我还是是无奈的跟着老爸离开四川,回到属于我的城市,我的家!
我知道在我失踪的两年里,爸妈一定过得很糟糕!
他们每天的想念着我,每天的伤心!
但在那两年里,我想念他们的时间却少之又少,我真的不孝!

因为我失踪之前学业还没完成。
老妈在之后的日子里都忙于帮我复学之事。
我只好在家里”休养“并重新熟习现代的一切,因为”空白“了两年的时间己使我快成了”原始人“了。

打开报纸,映入眼内的还是那分奇怪的寻人启事!
内容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只是要寻的那女子的年龄变大两岁了。。。。。
“寻一今年24岁的女生,长烫发的,样子清纯。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君泪盈,妾泪盈。。。。。。。”我叹了口气,究竟还有多少女子像我一样思念着分离的情人!
突然一阵门铃响起,按铃的是小妮,我以前的新密战友!
重逢的喜悦使我们紧的相拥,她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的可爱!
“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找上门来。”
“对不起,回来后一直没去找你。”自四川回来后我一直窝在家里,心里只惦记着上网找有关当年金沙江的资料。竟然忘了找老朋友,还真有点“重色轻友”!
“说什么傻话呢,你没事就好。”

我招呼她坐下,我们都谈论着分开后各自的一切,当然我还是说着那很烂的失忆谎言!
“你知道吗?我们曾经打电话去找这分寻人启事的主人呢!”小妮看着棹上的报纸调皮的说着。
“你们找到他要寻的女子了?”我也很好奇,毕竟这分登了多年的寻人启事己是城中的谜团了!
“没有,我们只是好奇是什么人那么痴情,寻一个女子寻了那么多年了,还不死心!”
“结果呢?你们见着他了吗?”
“没有,”小妮扁扁嘴说着,“那人可利害呢!竟然设了专门的秘书负责接听这条寻人热线。最气人的竟然还要人回答一个问题,要是答对了,他才肯见人呢!”

看着她鼓气的样子,我也觉得好笑,她自己去“瞎搞和”还要气人不肯见人!
“是什么问题啊?不会是问你现今的国家主席是谁吧!”我轻笑着问,我知她是个时事白痴,故意捉弄她。
“要是真是这个问题就好了,只要问问人还是会有答案的。”她还是鼓起腮,很“愤慨”的样子,“他的问题奇怪得很,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人见着他了。”
“什么问题啊?”
“他问,什么什么会的最好的金子来是谁?奇怪的问题!什么叫金子来嘛!”
我的笑容在那一刹那僵住了,金子来!
我一直上网查了很久,还是一点关于金子来的资料也找不着!
现在竟然有人提起,无论那人是谁,他要寻的女子是谁 。他,一定是当年金沙江边的人!
“哥老会最好的金子来是谁?”我呆呆的问着,心中的惊讶真的到了极点!
“对了,就是哥老会。多奇怪的名字!小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像我一样打过这电话吗?!”小妮兴奋的问着。

可是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这电话我当然没有打过,但现在就一定要打!
因为我要知道当年金沙江的一切,拾来的一切,还有我的儿子!
只是当答案很可能就在眼前之际,我却感到害怕了,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个坏消息。。。。。。。。。


我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电话,拨着报纸上的号码。
接听的是一把年轻女子的声音:“你好,请问哥老会最好的金子来是谁?”
“张拾来!”我想也不想的答了。
电话那边传来抽气声,显然她也很惊讶竟然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请小姐你留下你的地址与电话,我们董事长马上会登门拜访。”她的态度也马上由公式化变成很敬重!
我按她的说话留下了家里的地址与电话号码,虽然很好奇她口中的董事长是何人,但她似乎也不太清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应该是当年的故人没错!但他为什么要用这个问题为引呢?
他认识拾来!那报纸上寻了几年的女子难道就是我?!
是谁在寻找着我?拾来?!
是他在寻找着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发现得真的太迟了,我们又磋砣了好几年了!
想到这儿,我的胸口像要窒息一样,不能呼吸了!身子也不停的抖!
一旁的小妮明显的感到有异常,只能紧握着我的手。
虽然很担心,但她还是不敢问我为什么知道答案。

屋里静得连钟的“滴答,滴答”声也清楚可闻,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在等着“故人”的到来,楼下终于传来急速的刹车声!
在门铃还没响起之时,我以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对老年男女,约60多岁。
那男的看起来还很健朗,脸庞上有种很刚毅的感觉,很熟识的感觉!他应该就是那董事长吧!
那女的看起来很高贵,虽然岁月己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位出色的美人!

我惊讶的望着他们,原以为来的一定是“故人”,但眼前的男女我都不认识!
他们望着我的眼神很古怪,有点激动,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可以进来吗?”是那女的开口问着,很婉约,很有气质,令我想起纪柔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挡在门口是多么的无礼!
马上让开身子,他们两进来后坐下。
由于太好奇,我连招呼之道也忘了,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们!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还是那女的开口问着,那男的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没有作声。
我点点头,“问吧!”
“请问哥老会最锋利的刀是什么?”
“碎雪!”对于她的问题我一点惊讶也没有了,我知道她只想确定我是否当年金沙江边的蝶舞!
那男的眼里闪着奇怪的光彩,但还是不作声,只是紧紧的握着一本残旧的笔记本。

“蝶舞?”还是那女的问着。
我平静的望着她,点头应着,心里很好奇她是谁?那男的又是谁?他为何一直不哼声。
反倒是身旁的小妮身子一震!
“蝶舞?”小妮奇怪的望着我,“像在哪儿听过!”
我不知小妮为何惊讶,但应该与我无关吧,毕竟她与当年的事一点关系也扯不上,而蝶舞这名字也很普通!
所以我也无遐顾及她的惊讶,而她也很快回复常态,不再打断我与那对男女的对话。

“你好,”她很恭敬的点头打招呼,“我叫纪思龙。”
姓纪的?难道是纪柔的后代!难怪总觉得她身上有纪柔的影子!
她叫思龙,不用问也知道是龙头与纪柔的女儿了!
那她身边一声不哼的男人呢?
突然有种古怪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我的脑袋-----他是守诺?!
那他一声不哼的原因是什么?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哑了?
眼泪不争气的滑下,无声的哭着,定定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我们对望着,他的眼里也泛着泪光!
“守诺?”我轻轻的问着,
他点着头,还是没有声音。
我望向思龙,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守诺哥哥自小就哑了,但他能听得懂。”
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了,我紧抽着胸口的衣服。
守诺他终于还是被毒哑了!

一双厚实的手握着我的,是守诺!
他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将我拥着。。。。。。。
他真的很像拾来,一样的刚毅,一样温暖的怀抱!
也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吧,他身上有种亲人的感觉,虽然不像自己儿子,因为他是个己界高龄的人了,而我却还是个20多岁的女子!
但那种亲人的感觉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不知多久,我才止住了泪水,理智也回来了。
“拾来呢?”我望向思龙。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的心冻结了,刚才还以为找到守诺了,拾来的情况或多或少也能知道。
但思龙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那龙头与纪柔呢?”
这时思龙也梗咽了,“我从来没见过家父。家母在好几年前己去世了。”
纪柔死了!几年前死的,那她当年最终还是带着守诺逃出来了!
思龙呢?难道当年纪柔逃亡时己怀身孕?!
难怪她当时总是说着她非走不可了,原来是为了肚中的思龙!

“你们怎么会登寻人启事找我?”太多的谜团困绕着我了,我必需一个一个的解开!
思龙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望向守诺身边的笔记本。
这时守诺把笔记本递给我,示意我自己看。
那是一本己很旧很旧的笔记本了,纸色己发黄了,但保存得还很好。
“那是家母的日记,我们在她去世的几年后在她的遗物中发现的。”
“纪柔的日记?”我轻抚着这本珍贵的日记,它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记载着当年金沙江边事迹的“文献”了!
“你能看到这本日记,我想她在天之灵应会很高兴的。”思龙笑中带泪的说着。
我也迫不及待的打开阅读着。。。。。。。。。。。。。。。。。。。

我一口气把全部看完,当我再合上那本日记时,发现自己脸上己泪迹斑驳!
日记是纪柔逃出金沙江后才写的,断断续续,但却清清楚楚的记录着那早己被时间淹没的过去!

能遇上龙头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与不幸!
在木城里命运的邂逅赔上了我一生思念!

我与他的交易在方鹏死的那一夜成交了,我把自己交给了他,没有后悔,也没有屈辱。
那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既然我的心己死,那么这躯壳是干净还是肮脏对于我来说己没有意义。
当时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所以那一夜里,我抛开了所有的矜持,只想发泄!
把杀方鹏那一刹那在心底泛滥的快感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
在这一夜,我重新觉得自己还是个人,是个有尊严的人,我还想继续的生存下去!
我不知这分生存下去的勇气是来于方鹏的死还是身旁躺着的这个男人。

当晚他受伤了,手上中了枪,但还是一样的激狂!
他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心里很清楚。
他没有方鹏的甜言蜜语,只是默默的为我做着所有的事,他的爱都藏在沉默背后!

方鹏死后,我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方鹏那晚伤我的每一字每一句还是夜夜侵袭我的梦!
同时杀人的那种罪恶感还是缠绕着我的心,令我觉得自己灵魂很肮脏!
午夜里,我总会被愤恨与不安两种交缠的情感打扰着,每每醒来独自流泪。
他,总会在这时候拥紧我,把他的勇气传给我,帮我驱走那恼人的情绪,给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能否认,我需要他!他是我坚持生存下去的最大支持,就像我在遇溺时遇上的浮木。
只是,我爱他吗?
不可能!我的心应该在方鹏伤我的那晚就死了,我还怎么可能爱人!?

像我这样肮脏,心肠这么恶毒的女人还值得他爱吗?
不值得!但他却爱着我,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从遇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且一直到现在,那种爱的感受不旦从没停息过,还越来越强烈!
我问他,为何会爱上像我这般的女子。
他的回答是,当我夜里不再惊醒流泪的时候就会明白!

金沙江是个很美的地方,美得令人很快忘掉肮脏的过去。
不知不觉间,连夜夜缠绕我的恶梦也离开了。
取而待之的是为他的心跳!
他的眼眶里总是藏着柔情,我,己失去了抵抗本领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谁又真的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呢?!
在几经挣扎后,我还是只得任由自己的心陷下去。

在这儿,我认识了一个很奇特的朋友---蝶舞,她是这儿最好金子来的女人。
同时也是个来自公元2001年的人,她穿越了近70年,爱上了张拾来这个不同世界不同年代的男子,
令人难以置信的遭遇!但我却相信了,因为她眼里的真诚!

她爱得很勇敢,也爱得很深。
每次看见她腰间的同心结时,我都能感受到她对这分爱的执着。
可是我自己呢?心虽然以陷下去了,但我害怕着受伤。
方鹏给我的伤口己经够深了,我的心己不能再承受任何的伤害。
只要有爱就会有伤害,或多或少。也许只有选择不爱,才能不再受伤吧!
只是,真的可以任由人去选择爱与不爱吗?!

他手上的枪伤一直没有完全痊愈,每回他练刀时都可以看见他的力不从心!
可是他还是拼命的练着,很拼命的练着,像要面临生死难关。
虽然他从来都不跟我提起这儿的事,但我还是看出在美丽的金沙江里藏着丑恶的人心!
也许更正确的说,是在黄澄澄的金子里藏着真正肮脏的灵魂!
张堂主有篡位之心!他是知道的。
作为这儿的龙头,为了守护属于帮里的金子,他必需与张堂主对决!
但是手上的伤成了他最大的隐患!

看着他假装开心的笑脸,我的心更悲!
如果不是为了杀方鹏,他就不会受伤了,现在的他生死在于一线!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方鹏不死,也不想他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真是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

金沙江边的春夜还是很冷,但听到他要将我送走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更冷!
我知道他与张堂主正面对决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我更知道他对于这场生死之战一点把握也没有,否则他不会送我离开!
看着他沉郁的脸庞,我突然涌起了和他生死与共的冲动!
这种冲动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对方鹏也没有!
那我对他是怀着什么样的一份感情?是一份前所未有的深情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可惜当时的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当他最后一次凝望我,问我是否爱他的时候,我沉默了。
他失望的神情至今我还历历在目,因为那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

有时候选择生存比选择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
几经衡量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生存。为了爱,为了肚里的小生命-------一个属于我也属于他的小生命,我可以生存!
因为即使要用一生的思念做代价,我也要我们的骨肉活下来!

在听过蝶舞奇异的经历后,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奇迹.
如果天真的能赐我一个奇迹的话,我希望能与他隔世相逢!
而等待再世为人的他来与我相逢成了我日后能坚持活下去的最大精神支柱!
一直相信这希望能够实现,因为我每天都诚心向天祈求着,我相信我的真诚终有一天能感动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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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美好的东西都往往在失去之后才发现它的美丽!
就像与他相处的日子,我在失去之后才发现,那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那种日子己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带着守诺躲进常福屋子里的第二天,传来了龙头暴弊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即使曾作好了生离死别的心理准备,但在真正面对的那一刻,我还是崩溃了!
不敢相信十几个时辰前还拥着我缱绻深吻的他真的永远的离开了!
在这一刻,我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心,也许我对他的爱早以深得无法量度,只是自己不自知!
锥心的痛猛烈的袭来,痛得无法呼吸!
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他这事实!

突然我想起了<<长相思>>的词,那像是为此刻我的心情而写的!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己平!”
在之后的几日里,我都一边喃喃的念着这首词,一边编着同心结。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以我的生命做代价换他一秒的复活,让我亲口告诉他,我是爱他的!让我亲手把这同心结交给他,别让他失望的踏上孤单的黄泉路!

我是在君姐的掌掴中清醒过来的,当我从完全崩溃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时,只见一旁的倩儿含着泪帮我编着同心结,常福忧心的抱着守诺。。。。。。。。。。。。。。
我突然记起肚里的孩子,为了他我必需坚强!
但失去龙头的痛却永远的藏在我心底里,流不出来,只能随着时间而发酵!

几日的时间而发金沙江边里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
龙头的位置易主了!由张堂主接任。
张拾来突然失踪,蝶舞被张堂主迫得堕崖了,但却找不着尸体!
而最重要的是,张堂主四处找守诺与张拾来的下落!
君姐以为我与张拾来一定躲在这儿,所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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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失望的是,张拾来不在这儿,真的不知所踪了!
而我则处于深切的悲痛之中,不愿清醒过来。
多亏她的一巴掌,令我回复理智。
不能让张堂主找到我,不能让他找到守诺!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反应。
望着熟睡中的守诺,我知道这时一定不能心软,要生存必需付出代价!
在他们的惊讶之中,我平静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灌他饮了下去!

蝶舞,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我无法不这样做!原谅我吧!
如果能逃得出去,我将会尽我所能,把最好的给他作为补偿!
我一定会的,相信我!我心中默默的发着誓。


可笑的是,处心积累篡位的张堂主,他虽然成功了,可是日子过得并不快乐。
他是拥有了无法估量的金子了,但由于摄于张拾来碎雪的威力,他时刻把自己反锁在一个特制的铁笼里才感到安全。
那是一种囚犯般的生活,甚至连囚犯也不如,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之后的一个月,日子过得并不平静,因为张拾来一直没有出现,也找不着尸体,张堂主有如惊弓之鸟,时刻害怕着他回来为蝶舞报仇,所以开始对整个寨挨家挨户的搜查!
我们并不安全,迟早有一天他的人还是会搜到这儿来的!
到时候不单是我,倩儿与守诺,就连常福都脱不了干系,必死无疑!
我己经连累了龙头,真的不想再连累其它人了,特别是常福与倩儿,还有君姐!

我知道要硬闯出谷口,成功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因为谷口里有金子来的把守。
但我还有更好选择吗?没有!
在这儿坐以待弊,只会使更多人陪葬!
所以我决定了带着守诺试试夜半偷闯出谷口,龙头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就在作出决定的那晚,趁着大伙熟睡之时,我抱起守诺往屋外走去。
正要开门出去之时,一只手把我给拉了回来,是君姐!她眼里含着责备!

"你不想活了?!”
“我想活,很想活!但不能要常福他们陪葬!”
君姐听后神情一黯,沉默了。后来我知道那是为了常福!
“你就那么想活下去?”她叹气了,“在这肮脏的世上活下去并不是件快乐的事。”
“为了肚里的孩子,为了对蝶舞的承诺,为了龙头的爱,我必需活下去。”
她全身一颤,望着我,像要在我面上寻找什么!
“为了孩子,你真的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不,”我苦笑着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龙头,为了让他的血脉能延续下去,即使是牺牲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们在朦胧的月色下沉默了很久。。。。。。。。。。。。
“我明白了,你与那丫头一样,都是一个蠢蛋。”她无奈的摇着头。“因为怕被偷袭,这儿的夜半时分守卫很森严的。在傍晚开饭时的守卫才是最松懈。”
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怔的望着她。
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像在做出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明天傍晚,我跟你一起闯出去。”留下这句话,她就回屋子里了。

君姐在这儿待了很久,对这儿的一切都很清楚。我相信她的话,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君姐出外换了很多东西回来,然后在屋子的一角里默默的准备着。她在做土制炸弹!
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她娇傲的笑了一下,“我父亲是个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这是他教我的,他说这是求生的技能。”
想不到君姐是个将军的女儿!难怪她的骨子里都露出一身傲气!


傍晚时分到了,常福如常的忙于为寨里的人做饭。
倩儿却一直守在我身旁,我觉得我这辈子己害她受了很多苦了,这次硬闯是九死一生的,不能把她也拖去送死。
“倩儿,我突然很想再吃你做的故乡点心,你去做几盆上来好吗?”我尽量以最平静的表情说着。
幸好倩儿一向单纯,没有发现我支开她的企图,马上下去准备糕点。

君姐从衣服里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故作轻松的说着:“这可能是遗言吧。”
虽然只看过那信一遍,但里面的内容我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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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君亲启:

你的真情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这辈子背负着太多的污点了,抹不去,放不下。

我不能在别人指指点点下自卑的跟你过一辈子,请原谅我自私的选择了放手。

我的一生看见了太多的背叛,对这个肮脏的世界己感到厌倦了。

活着真的很累,我很想就此沉沉的睡去。

记得蝶舞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有一条很丑的毛毛虫为了救朋友而被网困在里面,然后成蛹,沉睡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我很想自己能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能与你双宿双飞!但这辈子的我,无论身子与心灵都太肮脏了,没有办法再变成蝴蝶了。现在的我只能选择成蛹,祈求上苍能让我下辈子化蝶,再有缘与你相聚!

别为我难过,因为决定为你们的生存而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的那一刹那,是我心里最快乐的一刻!

你知道最爱一个人时,你会为他做什么吗?

不是殉情,而是为他坚强的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很好。

这道理我是从纪柔身上明白到的,也希望你能了解。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跟倩儿幸福的活下去吧!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这面梳妆镜是我这辈子收过最珍贵的礼物,实在太珍贵了,我不想让它跟着我化为灰烬,所以交还给你。

也许今天你无法看得明这封信,但日后你找到识字的人把信的内容念给你听后,如果你能理解我的心意,就把它烧了,让它带个信给身处另一个世界的我。

切记,勿忘!

宁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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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土制炸弹是为了与谷口的金子来同归于尽!!!
“君姐,”我激动的望着她。
“你要生存,我要成蛹,我们各得其所,没什么好伤心的。”她不舍的摸了那梳妆镜一下,叹着气道。
“是时候出发了,走吧。”说完她就拿起那些炸弹,带着我与守诺在黑暗的寨道里穿梭着。
她对这儿的地形很熟,我们很顺利的避过寨区里的较松懈的守卫来到谷口边。
远远看去谷口也只是有两名金子来把守着,可是手无搏鸡之力的两个女人和一个不满一周岁的小孩,要正跟他们正面对上,是不可能有胜算!

这一夜的这一刻,是我毕生难忘的一刻,因为她改写了我,思龙与守诺三个人的命运。。。。。。。
她的表情很坚毅,有点像上战场前的战士!
我从没有想过在这儿的娼妓里有着这样一个刚毅的女子!
“你与守诺留在这儿,躲起来别出去,待爆炸声过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就马上冲出谷外往南走,这儿有些金子,你拿着日后用吧。”说着她从衣服里掏出几块金子塞到我手里。
我流着泪跪了下来,我知道就算我叩多少个头,都无法偿还她对我们的恩德!
“别感激我,我只是为自己下辈子积福。也算是为蝶舞那丫头做点什么吧。”她拖起我,轻抚着守诺的头。

接着,她缓缓的向谷口的金子来走去。。。。。。。。。。。。。。。。。。。。

我只能闭上眼晴,躲在大石旁。因为实在没有勇气看着君姐化为灰烬。
就像她所预期的,不多久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以及那两名金子来的惨叫声!
我按着君姐的话冲出谷口后一直的往南走。。。。。。。。。。。。。。。。。。。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乱世中求存是件艰难的事,无可否认,君姐给我的几块金子是我们的救命草!
记得蝶舞说过中国接下去的几十年都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带着守诺与思龙漂洋过海的去到了南洋,并在那儿生了根。

由于懂中文与英文,我在那儿当起了翻译,日子过得还不错。
最令我欣慰的是守诺,失语的缺陷并没有使他自卑与消沉,相反的,他比普通人更发愤。
也许是因为他的体里流着蝶舞与张拾来的血液吧!
他很聪明,十几岁就靠着我仅剩下的一块金子创业,事业也蒸蒸日上。
他也很照顾思龙,什么事也不用我操心。我想我是世上最幸福的母亲!

只可惜我同时也是世上最不幸的女人,龙头最后那夜失望的表情还是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
悔不当初的心痛每每令我痛彻心菲!
多年的思考,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爱上了就放不下。就像我对你!
这就是你当年话里的含义吗?!
为什么我要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到!

在守诺与思龙长大成人后,我心中再无牵挂了,能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每天向天诚心祈求。
祈求我们能隔世再相逢,如果我们再能相遇的话,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的离去!
祈求君姐能成蛹化蝶,下辈子能再与常福相逢!
祈求张拾来能逢凶化吉,为你与蝶舞报仇。
祈求蝶舞没有死去,让她重回属于她的年代!
祈求常福与倩儿能逃出金沙江幸福的活着。


岁月不饶人,近70年的时间己将当年的纪柔变成了一个百病丛生的老妇人了。
我自知不久于人世,所以在将死之前再次踏上金沙江的土地上。
每走过你曾停留的角落,感受你的气息,我那失落的心就快要不能活了!
金沙江的星空依然灿烂,但是没有了你的陪伴,我的心也只能随着月色在江水里漂流着,找不到停靠点!

我是一朵风中飘摇的野花,是因为你的爱才能勇敢的盛放。
现在这花就要凋谢了,我不害怕。
只希望野风能将我凋零的花瓣葬于你曾驻留的每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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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风葬。。”看到日记的最后几行时,我早以哭得不能自己了,“纪柔,她。。。。”
“我们把她的骨灰撒在金沙江边的土地上。”思龙梗咽着回答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出来的问题,“这是她的临终前吩咐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能让自己的思绪平伏下来,“你们就是凭着这本日记,决定在这个年代寻找我的?”
“是守诺哥哥决定的,他说你一定还生存着,他能感觉到!”思龙叹气说。
这时身边的守诺向思龙打了几个手势,思龙点头表示明白后道:“他说,你即使什么都忘记了,都不会忘记你与拾来叔叔的定情之诗,这首诗也是守诺这个名字的源头。”
我回头望着身边的守诺,他眼里的坚持让我动容!

“对不起,守诺,是我的无能才会让你变哑的。我错过了很多东西,错过了你的成长过程。”
他以含笑的望着我,向思龙做了几个手语。
“我能明白当时你的处境,很佩服你的选择。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我很娇傲!”思龙缓缓的翻译道。
他的话只让我的泪流得更猛!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亲爱的人。”守诺继续“说着”。
我紧握着他的手,感受那种亲人的感觉!
虽然一切都匪夷所思得有点不真实,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那拾来呢?你们有找寻过他吗?”
“找过,但当年的事早己归于尘土,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的心一紧,拾来他究竟在哪儿了,是生是死?!

我跟他们俩聊了很久,问起他们的逃出金沙江后的一切一切。
我跟守诺的关系很微妙,我们是母子,但相处的时候,他却更像个长者,他还是很敬重我。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不在乎他们的关系如何,辈份如何,只在于他们的心意如何!

送走守诺与思龙后,我想到了很多。
纪柔将守诺教得很好,真的很好。他从我还没跌入那年代起就开始寻找着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能有这么和一个儿子,我真的很幸运!
君姐的身体虽然在炸弹中灰飞烟灭了,但她一定还永永远远的留在爷爷的心中!
而且在爷爷的心里,她一定是世上最美丽的蝴蝶!
终于明白到为何爷爷与奶奶要改姓“宁”。他们一定是当年走出金沙江后,为了避世而要改名换姓。
而君姐舍身救了他们,为了感恩,我家索性跟君姐姓“宁”。
想到这儿,我很为自己的姓而娇傲!

这时突然发现一旁的小妮在发着呆,像在脑子里苦苦搜索着什么!
我知道她刚才在一边旁观着一切,定能猜到事情的大概,所以我干脆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一次给她听。
她是X档案的忠实fans,很能接受不可思意的事。
在听到我的故事后,她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更苦恼的沉思着!
“小奈,你们刚才的故事某些情节像在哪儿听过,但我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过了很久,她才道。
什么,小妮听过?她在哪儿听讲过?当年的“故人”?
难道是拾来?!他还生存着吗?


“你快想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想出来!”我的心一下急起来了。
小妮又呆呆的想着。
“啊,我想起来了,”她突然高呼。“是那个帅哥!小奈,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去四川的那一天,报纸上不是登一份很奇怪的寻人启事。”
小妮一提,我马上就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碰上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后来小妮还打电话告诉我那男的与我有关!
“我记得,怎么啦?是他告诉你这故事的吗?他从哪儿听来的?”
“你别心急,从头听我说起行吗?”小妮见我情绪异常的激动,马上安抚着我。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只记得那天他来看精神科的何教授,由于是个帅哥我就主动申请做何教授的助手,顺便多看他几眼。他的样子好像很兴奋,又好像有点失落迷惘,总之我都说不清楚了。
你知道他一开口说的话是什么吗?”小妮兴奋的望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跟她玩猜谜游戏,只想快点知道有关任何拾来的消息!
“他说,我今天登了一份寻人启事,寻自己的梦中情人,结果刚在医院门口就碰上她了!”
他说的那个女是我,没错!但我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梦中情人了?!

“我一想就想到他说得是你啦,所以就马上打电话给你。谁知被你挂了电话!”小妮扁扁嘴说着。
“对不起,”马上道歉是最聪明的方法,因为我现在没闲情跟她拌嘴,只想听她讲下去。
“算了,我也不是来算帐的。那男的病可奇怪了,他说他从小就经常发着同一个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泪眼汪汪的对着他念着一首诗。”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以平!”我不加思索就答了。
突然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但说不出个具体来,只觉得这男的对于寻找拾来很重要!
“对,就是这诗!他说每次发完这个梦,心里就想刀割一样的痛。象是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忘什么。这梦随着年纪的长大,越发频密,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过生活,最少他不能爱上除了梦中这个女子外的其它女生,每天活在自己的梦境世界里。很困绕呢!所以他决定登寻人启事把这个女生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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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去看精神科的目的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奇怪的念头越来越盛了!!
“做催眠!”
“催眠?”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不是登启事寻人了吗?还去做催眠干嘛呢?!
“他说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他要把它找出来!”
“那何教授怎么说?”
“何教授说那男子的病的确很奇怪,值得研究。他的脑子里可能存在某些理应被封锁的记忆片段逃了出来。而那记忆片段实在太强烈了,无法再被压制回去,于是成了困绕他的梦境。”
强烈的记忆片段?他脑子里强烈得无法压制的记忆里有我!
而且还有我们作为生生世世相认的记号的诗!
那除了是拾来外,不可能再有谁了!!!


“那男的被催眠后说了些什么?”我迫切的问!
小妮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当时我太累了,只听了个开头就被何教授给同时“催眠”了。其中有提到蝶舞这个名字。”
不是吧!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睡着了?!我心急得像火烧了一样,有点想揍人的冲动呢!!!

“你别急,我忘记了不要紧,你可以去找一下何教授啊。”小妮一看势头不对,马上亡羊补牢!“做催眠的时候不都有做录音存档的吗?说不定何教授那里还有当年的录音带!”
“希望他一定要保留着,不然的话,我只能把何教授也催眠了,要他复述当日的情况!”
我当然是在说气话,因为我的催眠功力仅限于上课时催眠自己而己!


急急忙忙的找到何教授,可是他总说基于病人的隐私权,不肯把录音带交给我!
这时候我想起了守诺,只要是人的社会都会有钱好办事!
只不过以往是金子,现在是钞票而己!
看来人性在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改变,只是用懂华丽的言语掩饰着!
于是托守诺不论用什么途径都要给我把那录音带拿到手!

一天后,那一盒录音带终于到我手上。
拿起它的时候,我的手都发抖了。
里面极可能藏着拾来的一切记忆啊!包括我与他的,更包括他后来失踪后的一切一切!

录音带里前面一大段是何教授的的催眠诱导语,果然是稍为正常的人听了都会睡着,我真的错怪小妮了!
录音机里传来一把年轻的男声,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被催眠后看到的片段:

我看到她了,在一大堆人群之中。她的眼晴很清澈,没有一点俗气,就像一颗珍珠般明亮!
我不想这颗珍珠被任何人沾污,包括我自己,只想把它好好的珍藏起来。
我慢慢的走近她,她很害怕,但眼里闪着熊熊的生存的欲望!
这一刻我决定了,她就是我要的女人,一个与我心灵契合的女人。

我很喜欢定定的望着她,看她说话的样,害羞的样子,还有她跳舞的样子。
她跳舞的时候很美,真的很美,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叫蝶舞!

是那个下大雪的夜晚,我们相拥着在雪地里起舞。她很娇小,我有股把她揉进体内的冲动!
她望着我,很深情的望着我,我很想吻她,但却不能,因为我怕自己沾污了她!
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心好痛,好痛。。。。。。。。。。。。

是那块大石,江边的大石。她偎在我怀里,编着两个同心结,一个交给我,然后轻轻的吟着那首诗!
就是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那首诗,她念得很深情,很深情。。。。。。。。。。。。。。

我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很温柔的抱着。
是我与她的孩子!他的样子很精灵,很像蝶舞。。。。。。。。。

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晴像鹰一样迫视着我。
他说他是我义父,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要我去帮他刺杀一个叫龙头的人。

我看见了,我看见那个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境象了!
是蝶舞,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那诗:“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己平!”
我们还约定了,生生世世都会找到对方,以此诗为记认。。。。。。。。。。。。。。。。。。

是在江边上,我看见自己拿着刀杀人!一个人,两个人,他们在我的面前倒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蝶舞的声音,是从那边的山崖上传来的。
接着,她就从崖上掉下来了!
不要啊……,蝶舞不要死啊!
心好痛!痛得不能跳动了。。。。。。。。。。。。

手好痛,是后面有人偷袭了,我本能的避开,但血还是如泉般涌出来!
我发了狠般提起刀战斗着,龙头也一样。
我们都分别被两个人围攻了,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中了一刀,又一刀,全身是血的倒下了!
“纪柔……………………”他在断气时还喃喃的念着。。。。。。。。

我在有人那般高的芦苇丛里死命的奔着,不能被他们抓到,绝对不能!
因为我要报仇,为龙头,为蝶舞………………

我躲在一间很破的屋子里,对面是一个断了双腿的人。
他表情很平静,像个与世无争的和尚。
我记得我曾经与他对战过,是我把它的腿切断的!
但他眼里一点愤恨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可怜的望着我!
我在屋子里拼命的练着刀,手上的伤使我的刀法无法再练到以前的境界,但我还是在拼命的练着。。。。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到那中年男人了,那个自称是我义父的男人!
他很惶恐的样子,并像个囚犯一样把自己与一箱又一箱的金子关在一个大铁笼里。
我把一袋鸡血洒在他屋子的外边,并在墙上刻了只蝴蝶。。。。。。。。。。。。


我看到一个山谷口,前面是一大群人与很多箱金子,那中年男人也在里面,他受不了那心惊胆颤的生活,准备逃走了!
不能让他离开!我要他死!
我提起刀朝他冲去,但有好多人走过来围攻我!越来越多,我中刀了,快招架不住。。。。。。。

我一刀把箱子斩开,黄澄澄的金子不断从箱子里滚出来,围攻的人一下子散开了,他们都去抢金子!
我提起刀朝那中年男人走去,惊恐的他从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正要朝着我开枪!
我没有避开,加速往前冲,在身子中枪的那一刹那,我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我也倒下了,没有痛楚,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接着是一阵的静默,然后是教授的声音,他正在让那男子醒过来!

“你以前每次发完那怪梦后都会做什么?”
“画她的像。”那男的淡淡的道,“只有这样才会使我胀得发痛的胸口得到一点缓冲。然后拼命的想着她,想着她的眼睛,想她如珍珠般的泪水。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我己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这一次呢?你做完这催眠之后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悔恨!因为我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承诺。”
“那只是一些记忆片段,你那么肯定那一切是真实的?”
“肯定,因为我的心,至今仍在为她而痛.。。。。。。。。。。”


录音带在这儿停了,但我的眼泪却在这刻涌出来!
拾来他最终还是逃不出金沙江!与张堂主同归于尽。。。。。。。。。
当年金沙江的恩恩怨怨终于还是归于尘土,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剩下的只有我们之间的那段真情与承诺!

拾来,他真的谨守了当年的承诺,生生世世都会来找我!
他的确来过了,虽然躯壳换了,但心没有变。他,仍然是深爱着我的拾来!
只是当时的我与他失之交臂!悔恨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我把这消息告诉守诺,我们一起寻找这个男人,这个有着拾来灵魂的男人!
但他,却像空气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失落的走在旧城的小路里,突然看见了那位算命先生。那位能预知我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算命先生!
他微笑的望着我,“我早知道你会来,”
我勉强笑了一下,“多谢你的指点,让我能置诸死地而后生。”
谁知他竟然摇摇头,失望的说:“原来你还不明白,真正的置诸死地而后生不是指你。”

不是指我?那是指谁啊?难道是拾来?!
我惊讶的望着他,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里!

突然,我陶地明白了!
我一直以为指的是我自己,指我每次都能在放弃生存时而穿越时空存活下来。
但现在我明白了,他指的不仅仅是我。
真正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是拾来以及我们的真情!

张拾来是死了,但他的灵魂在转世后仍保留在另一个躯体里!
凭借催眠,他记起了前世的一切,包括我们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拾来他,等于是复生了!

“先生,既然你知道他能置诸死地而后生,那么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求求你告诉我!”
他合上眼,语带玄机的说着:“从哪里来,从哪儿去。。。。。。。。。。”
从哪里来?
拾来他当然是从金沙江来!
对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想到,回复了前生记忆的“拾来”,铁定会去金沙江!
特别是因为明天就是我的生辰,拾来不可能会忘记的。。。。。。。。。。。。。。。。


*********************************************************************************

我坐在江边的大石上,从日出等到日落!
金沙江里夕阳西下的境色还是一样的醉人,没有随年年月月而变迁!
今天是我的生辰,拾来,你还记得吗?望着夕阳,我怔怔的叹着气。

“你终于来了,蝶舞!”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但熟悉的呼唤!
转身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张陌生的面容,但眼里藏着酿了半个多世纪的深情!
眼泪又滑下来,这,己不知是我第几次为他动心,为他流泪了!
我缓缓的走近他,轻抚那张脸庞,心痛的问着:“回复了前世的记忆,痛苦吗?”
“痛苦,”他反握着我的手,紧紧的。“但里面有你,再痛也值得!”
“前生所欠你的深情,我会用这一辈子来偿还给你。”是拾来那种督定的语气!

没有言语了,我只是像以往一样把头轻轻的埋在他的怀里。虽然躯壳变了,但那熟悉的感觉没有变。
他仍是金沙江边的张拾来,我还是他的蝶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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