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午饭,裴琰正躺于榻上小憩,安澄入阁,躬身行到裴琰身前,低声道:“相爷,‘恨天堂’那里,有回信了。”
裴琰并不睁眼:“说。”
“总共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左堂主一句话。他说:花钱买江姑娘一命的,手上沾着上万条人命。”
裴琰坐起,与安澄对望一眼,缓缓道:“看来是他无疑了。”
“是,相爷。姚定邦容貌俊美,身手高强,素来为薄公所宠。他自夫人寿宴那日起便失踪,至今未见露面,当年借与桓国作战名义,他纵容手下洗劫了数个州县,死伤上万,后来若不是薄公替他压下了这事,只怕罪责难逃。这种种线索,都表明他极有可能就是那星月教主。”
裴琰端起榻旁茶盏,慢慢饮着,面色有些凝重,沉吟道:“若真是姚定邦,可有些棘手。”
“也不知薄公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薄公就是知道,只怕也是顺手推舟。他巴不得西北烽火燃起,好从中渔利。”
“若薄公知道真相,咱们要动姚定邦,可有些麻烦。”
裴琰站起身,在室内走了数个来回,停在窗前,望向院中。
薄薄的冬阳洒遍整个院落,江慈正坐于银杏树下,低头剥着瓜子,她每剥一粒,便将瓜子弹向空中,然后仰头张嘴去接,若是接住,便喜笑颜开,偶尔未接住,也会乐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