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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萨的味道-Dzongsar Jamyang Khyentse Rinpoche 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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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5 19:1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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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安住当下呢?而且,事实上根本没有「当下」这个东西,它完全是假的。首先,从究竟上来说,佛教徒不相信时间;「当下」是时间,所以它也不存在。其实我会说,「夕阳禅定」还比较好,至少它给你一点忧伤的感觉,你可能还能晒一身黑亮的皮肤。所以,禅定的训练必须有一个好的、完整的道路。


 


要成为合格的创造福德的机器,禅定的训练必须与第一个训练───智慧的训练───不相冲突。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我们往往被禅修的种种仪式转移了注意力,以为那比了解智慧重要。我们喜欢那些规矩,比如身体坐直,至少这是我们可以感知到。这里顺带一提一些佛教典型的禅修。


 


在众多禅定的方法里,有两个是「止」和「观」,相信你们已经听说过上千万遍,所以我用几句话作个概要的解释。基本上,「止」是个诡计,而「观」是生意。为了要做生意,你需要这些诡计;因此「止」和「观」都是必要的。


 


寂天大师刚出现在我脑海里,所以我想我得提一下我想到了什么。根据那些伟大的大乘导师们,佛陀好比是个医生,我们如同生病的人,我们有情绪烦恼的疾病。当你生了一般的疾病时,比如头痛,就只有你受苦;可是当你有情绪烦恼的疾病时,不只你受苦,你同时让别人也受苦。这其实是摘自寂天所说的话。


 


对于一般的疾病,我们有许多药物可用。当我到药房买药,光是治疗头痛的药就有很多,治疗情绪烦恼的药却极为稀少;事实上,只有佛陀才有。也许这话说得有点太过分。许多灵性修道,比如印度教,也讨论能去除这个情绪之病的药方。许多修道提到像是「爱你的邻居」等方式,但只有佛陀提到去除情绪烦恼的因,也就是去除我执。这就是为什么它如此的稀有。只有佛的教法能对治这种病,禅定的训练是佛所开的药方。


 


我最近才了解到,从佛教的观点严格来看,当今人们所谓的「禅定」,多数根本不算是「三摩地」。大部分人以为,身体打直、缓慢呼吸、不要移动,这就是禅定;那不一定是禅定,那只是身体坐直。


对于禅定,一个比较严谨的藏文用语是「酿札」。「酿」的意思是平等,「札」是不打扰、不碰触、顺其自然。我对


 


《道德经》十分推崇,它开头短短几句就说了许多关于顺其自然的道理。一切事物皆平等,没有所谓的好、坏、对、错、左、右,没有这些;一切事物皆平等,所以顺其自然。不管你是坐直、倒立、躺下、在吊床上摇摆,或在墨西哥度假胜地啜饮龙舌兰酒,只要你可以做「酿札」───平等、顺其自然,你就是真正在修禅定。



 


三、 戒律的训练


 


最后是第三个戒律的训练,这点很重要。如同三摩地的训练,戒律的训练也必须与智慧有关。如果你的戒律与智慧无关,不论你做什么───像绕行多次,用绳索将你的身体完全捆绑起来───都不是我们这里所谈的戒律。


 


我们讨论的是福德,所以我讲的是积聚福德的方法,戒律和智慧不相冲突,这点很重要。弥勒菩萨说,一个持戒的人心里想:「噢,我的戒律持守得很好。我凌晨四点钟起床,不吃鸵鸟肉,我不杀蟑螂反而收养他们……」如果你以此为傲,你守的戒律与智慧无关,这种戒律会使你变得像清教徒似的严肃而拘谨。


 


如果你变得严肃拘谨,你会有两种「情结」。当你走在纽约苏活区,你会有优越情结,例如你看到妓-/女,你产生优越感,因而瞧不起她们。当你在路上看到耆那教的僧侣,你会产生自卑情结。自卑感不是谦卑,它基本上像是愤怒,你会努力在耆那教僧侣的身上挑毛病。


 


我们佛教徒常常做这种事,也许不该说我们,实际上是我常常做这种事。我觉得耆那教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它没能在这世界上兴盛起来。当我看见耆那教的出家人,我立即的反应是:「他们没有智慧,他们没有空性和明觉。」而不是去欣赏他们琐碎而狂热式的坚守非暴力原则。


 


狂热式的非暴力,你们听过这种说法吗?旧金山有耆那教的中心吗?你们应该上网查查。听说美国东岸有他们的中心,加州的这些比基尼可能对耆那教的僧侣来说多得难以招架。



 


发誓受戒


 


我们再回来谈「戒律」。任何事都可以当作是戒律。通常的建议是你自己规范自己,而不是别人强迫你,不过你可以选择去要求某个人给你戒律。你知道这称为什么吗?这就叫作「誓言」。


 


誓言可以是任何事。它可以是个很可悲的誓言,像新年愿望之类的;也可以是吃完很大一份意大利面之后,立即产生的罪恶感:「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吃意大利面了。」但是到了明天,你又吃了,然后你产生更多的罪恶感───一种「充满罪恶感的誓言」。


 


持有某种戒律来发展三摩地禅定,并进而发展智慧,这是必要的。假使这个戒律的训练还能利益他人,那更好,在大乘佛教里尤其如此。


 


我要跟你们说,不要瞧不起微小的行为。也许我们没有能力发一个像是「不杀鸵鸟」的誓言,但你有力量发誓,刷牙时把水龙头关上而不浪费水───你可以发这种誓言。


 


问题是,我们许多人认为这个誓言那么微不足道。「我们不要发那种誓言,我们要试着发些比较大的誓言,比如不要有性行为。」那样的誓言就很难了!就算只是每个星期三不要有性行为都很难,有时你会忘记。


 


不过老实告诉各位,我发现,连刷牙时关上水龙头都并不容易。我们许多人会认为这样的小事和灵修的道路无关。关掉水龙头?这有何灵性可言?其实这个戒律算不算是灵修,完全在于你的动机,端看你多有创意。


 


如果你是菩萨,曾经受过菩萨戒,并且发过誓,每一次刷牙的时候都要关掉水龙头,这个行为就会利益众生。这不只能


帮助他们证悟,也有益于生态环境,还能帮助人类。


 


受戒或发誓是一个积聚福德资粮的好方式。比如说,现在,你我没有到处杀=人。我们这样没有杀-人已经过了多少年?我们没去杀人其实只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个胆量,没有时间,没有力气,也没有理由去杀-人。


 


杀人要花很多时间,如果你杀-人,就得花大量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之前、之后、和中间的过程。可是我们这样有累积福德吗?没有。我们没有累积杀-人的恶业,也没有累积不杀-人的善业;我们只是懒惰。


 


佛教积聚福德的方法非常巧妙,一个简单的行为就可以积聚大量的福德。假设你一开始就发誓不杀-人,一旦发了誓,即使你在睡觉,因为你在睡觉时没有杀任何人,所以你分分秒秒都在累积福德。这是真的!所以如果你想要累积福德资粮,就得发誓。



 


其它积聚福德的方式


 


其它积聚福德的方式包括:做大礼拜,以粉碎傲慢;做供养,以对治悭吝;发露忏悔不端的行为,以摧毁我执藏匿或筑巢之处;随喜他人善行,以对抗嫉妒;为了对抗错误的知见,我们做两件事───请上师转--轮或开示,以及请上师住世;然后回向福德。所以这应该回复了先前的问题:「积聚福德资粮是否太自私?」答案是否定的,自私的「我」因为智慧已经消失了。


 


我要以两段话作结论。佛法的道路有两项挑战,第一个是,有关实相的科学和哲学在智识上非常难理解;第二个是,真正的相信───不是哲学讨论的实相,而是实相本身───是如此简单,简单到让我们难以信任。


 


你们会有这两项挑战,第一个挑战很容易,你可以阅读书籍,问有关佛法的问题,只要你能这样做,你就会有进步。第二个挑战很困难,这个挑战在于「简单」。你不能阅读书籍,没有人能教你,你越问就越糊涂;解决之道在于「福德」。当你具足福德,甚至听到婴儿的哭闹声,你会去想「噢,这就是了。」这整个世界也许会认为你是个白痴,但谁在乎呢?所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是对证悟一个相当好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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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5 19:1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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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萨钦哲仁波切:直探根源-(不存在的)自我


 


所有这些不同的情绪及其结果,都来自于错误的理解,而这个误解来自一个源头,也就是所有无明的根源----执着于自我。



自我只是另一个误解。当我们看着自己的身体(色)、感受(受)、想法(想)、行为(行)和意识(识)的时候,我们通常制造出一种自我的概念。



人们受制约,把这种概念视为恒常而且真实的。举起手来,我们认为我就是这个形体。我们认为我拥有这个形体,这是我的身体。我们认为,形体就是我,我很高。我们指着自己的胸膛,认为我住在这个形体之中。我们对于感受、觉知和行为也会这么想。我有感受、我是我的觉知......但是悉达多了悟到,不论是在身体里或外,都找不到一个独立存在的实体,足以被称为自我。如同火圈的视觉错幻一般,自我也是虚幻的。它是谬误的;基本上错误,而究竟上不存在。但是如同我们被火圈所迷惑一般,我们也全都被自我所迷惑了,执着于谬误的自我,是无明的荒谬行为。它不断地制造更多的无明,导致了各种痛苦和失望。



当悉达多发现没有自我,他也发现没有根本存在的邪恶,而只有无明。他特别地深思无明如何创造出“自我”的标准,将它附着于完全没有根基的和合现象上,加以重要性,然后拼命地去保护它。他发现,这个无明直接导致痛苦和伤害。



无明单纯的就是不了解事实,或对事实了解不正确,或认识得不完整。所有这些形式的无明,都导致误解和误判,高估和低估。假设你正在寻找一个朋友,忽然看到他在远方的田野中。一走近,却发现你误把一个稻草人当做是他了。你一定会感到失望。这并非有个恶作剧的稻草人或你的朋友试图偷偷摸摸误导你,而是你自己的无明背叛了你。任何源自无明所做的行为,都是冒险。我们在不了解或不完全了解的情况下行动,就不会有信心。我们根本的不安全感因此而生起。创造出所有这些有名或无名、已知或未知的各种情绪。



我们自以为可以爬到阶梯的顶端,或自以为搭乘的飞机即将顺利起飞而且会平安抵达,唯一理由是我们在享受着无明的喜乐。但是这不会长久,因为无明的喜乐只不过是不断高估对自己有利的可能性,以及低估障碍自己而已。当然,因缘会和合,事情会如愿发生,但是我们却把这种成功视为理所当然。我们把它当做证据,认为事情就该如此,认为我们的假设是有根据的。然而,这样的假设只不过是喂养误解的食物。每一次我们做出一个假设----举例来说,我们认为了解自己的配偶----我们就会象打开伤口一般地暴露自己。任何时刻,可能会推翻我们假设的无数个状况之一会突然出现,在那上面洒盐,使我们退缩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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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5 19: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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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上师找到你!--宗萨钦哲仁波切


 


问———
如果我们都可以有自己的修行方式,我们怎样衡量我们是否进步了呢?比如传统的念佛、持咒,别人会告诉你念到多少,会有什么现象,然后你就进步了。但是,如果你学艺术,画画是你的一个修行方式,那怎样才会知道是否进步了呢?


 


仁波切—
不管你是用传统的方法或现代的方法修行,要判断或度量你是否进步,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我可以给你一些忠告,不论你做什么——是非常传统的佛教修持,或是现代的方法,比如说以绘画来禅定,以烹饪来禅定——只要这个道对你的自我是个坏消息,这就是好事。只要是对你的自我是个好消息,那就不妙了。不过,即使这一点也很难判断。
问———
世界上有很多宗教,每个宗教都有各自所信仰的神。情况会不会是像这样:在上天有一个大神存在,在佛教里面他是佛,在道教里面他是天尊,在伊斯兰教里面他为真主,在基督教里面称他为上帝。在不同的角度观察上天的时候,得出不同的结论。
仁波切—
佛在《金刚经》后面说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他同时也问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耶?」你认为怎么样,我是否有说法呢?他还说:如果有任何人觉得我有说法,他们就错了。佛教徒,特别是大乘佛教徒,他们喜欢谈内在佛胜于谈存在外面某处的佛。而且我也认为,佛教是唯一,也许耆那教也是一样,相信一个人一旦成佛,就不再是佛教徒了。
因为根据佛所说,最终阻碍你证悟成佛的,就是佛教。
问———
如果希望修持密宗,如何去找我们的上师并且知道这是我们的根本上师?
仁波切—
念《金刚经》,让上师找到你,而不是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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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5 19:2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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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萨仁波切:能够很单纯的爱,是一种精神艺术


 


《心理月刊》:您想通过您的著作,向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发出什么声音?您认为,您的著作在中国获得如此大的认同,您感到意外吗?您觉得是什么地方打动了他们?您害怕产生误会吗?


仁波切:我比较害怕我是否错误地解释了佛陀的教法。我期望能够利益很多人,可是如果我真的帮助到别人,我觉得很高兴。中国一直有一种思想的传统----虽然中国人非常实际,在儒家、孔子的影响下非常实际,可中国又一直有这种传统,就是去思维这种无法思维的东西。就像你读《庄子》,他提到的这条鱼,非常非常大,然后突然变成大鹏鸟飞起来,像这种无法思维的东西,我觉得是非常具有价值的。我不是说哪个好哪个坏,东方的价值观和西方的价值观是不同的。最近有人预测明年就是世界的末日,所以常有人问我觉得怎么样。这是十方西方的思想,因为西方的思想就会说最早如何开始,最终怎么结束。然而亚洲人,像中国人、印度人并不这样思考,这是亚洲的价值。所以我并不会讶异这本书触动了一些人的心灵,因为从物质主义的角度来看,我的书是最没有用的一本书,它甚至连一个迷人动人的故事都没有。从这个物质主义的观点来说,这是一本非常令人沮丧的书,因为讲到无常啊等等。可是从我们的内在,深入地去碰触这些价值是很重要的。


《心理月刊》:我想加一个问题,所以您觉得中国人并没有感觉到世界末日将要到来?


仁波切:我觉得中国人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心理月刊》:呵呵,谢谢,有人说,非常喜欢阅读您的书,每次看都觉得很有收获,可是阅读所获得的力量,似乎很快就在复杂的生活、艰难的人性面前消失了,自己的心态和行为似乎也回到原点,您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仁波切:这一点就是佛教跟西方哲学,例如尼采或者笛卡尔不同的地方。佛教真的有一条道路可以去走,它不仅是去读的东西,读完了说,好吧,抽根烟,抽根雪茄,喝杯茶或者喝杯酒就结束了。如果真的一个人有兴趣的话,他除了研讨以外,应该去追随一条有纪律的道路去走,因为我们所读到的,听到或者看到的比起我们亲身去实践所谓的“修行”的大概多一千万亿倍。


《心理月刊》:一定要成为佛教或者一定要成为基督徒跟随着一个上师我们才能够修行吗?我们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来修行吗?


仁波切:事实上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事实上这些什么教徒的标签,有时候反而制造一些没有必要的问题。


《心理月刊》:您相信“善”的力量吗?


仁波切:是的。如果有人对我友善,我会非常开心。


《心理月刊》:当我们学着换位思考、以至于对他人的愚蠢行为可以不再动怒、可以理解时,似乎一种过于软弱的、不再有原则坚守自我的怀疑在内心生长。特别是有时候,在别人眼里,自己会成一个太好说话、太好欺侮的状态。您认为这是怎么回事?佛教总是讲慈悲,对于普通人而言,您如何让他们相信慈悲的真正具有力量的?


仁波切:我用一个问题来回答---我们怎么知道这是软弱的?我们所谓的弱点常常反而是我们唯一的强处,或者有时侯正好相反,我们认为我们很强的地方反而变成我们的弱点,所以我们怎么知道呢?


《心理月刊》:上次江西水灾,中央台一个很有名的女记者为当地官员讲了句话,是说他当时的立场也有他的为难处,比如说他对下游居民的安置。她因此遭受了非常巨大的民意反应,觉得她滥用善意。现在就会是这样:你在微博上如果对大家都有的愤怒,特别是愤怒的对象,说句公正的话,就可能会显得站在“恶”的一面……

仁波切:我唯一的回答就是“欢迎来到2010年“。这是我几乎每天都会经历的事情。加上网络的消息非常迅速,所以以前写封信还可以思考,现在没有时间做思考,速度非常快。从这里面,我们也可以学到一些东西。我们可以学习用不一样的方法来沟通,我们可以学习用不一样的方法来提供我们的慈悲的关怀,甚至不说任何话,这个也是一种。

《心理月刊》:但是说,特别是去表达一个相对公正的声音,虽然是逆流而动,也是一种善和勇敢吧,在现在的这样的一个社会。


仁波切:当然,可是现在这个速度,波浪的速度很快,早上是对的,晚上可能就是错的。


《心理月刊》:所以宁可慢一点,哪怕在沉默中想一想。


仁波切:是的。

《心理月刊》:只是在现在的社会过于浮躁。每个成功人士都认为,只有多说话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才能更出名,所以每个人都觉得应该这样去做。


仁波切:这就是精神的价值可以彰显它的重要性的时候了,佛教的观点。我曾经在峨眉山的台阶上走过听说古时候是皇帝建造来献给菩萨的,从物质的观点来看,供养菩萨台阶是很荒谬的,又那么长,或者像四川的大佛,这都是爱的产品,因为它都没有什么用,但是就是喜欢去做这个事情。我想当时一定没有记者跟在旁边,然后报道啊拍照啊,说这种故事啊,谁是建筑师或艺术家啊,像这样的价值是现在,特别是中国乃至全世界都需要的,就是能够很单纯地爱,就是去把它做出来,完全没有这些记者在旁边报道,这是一种精神艺术。现在有很多现代艺术是完全没什么用的,可是这个无用是蛮好的。


《心理月刊》:现在很多艺术家都拼命想挤到那个想要有用有价值的行列里去。


仁波切:变成一种装饰,没什么用。


《心理月刊》:财富成了目前中国社会全体的狂热,您会如何看待这一现实?很多选择成为佛教徒的人,是为了保佑自己现世的富贵,他们供奉大量钱财也不过是为了换取自己的财富积累更多。您会对他们说什么?


仁波切:不只是中国,到处大家都是想要有财富,政府、家长或是个人差不多是时侯去重新定义什么叫作“财富”了,财富应该是让人快乐的东西,但是现在它并不完全真正能实现这种快乐,所以必然是有些地方搞错了、不对了。现在一个国家的富不富裕是用国民生产总值来定义的,就是看生产了多少。因此,任何不能有获益收入的东西在这个观念下就不考虑这种工作是有价值的东西。其实我们应该要付钱给怀孕给9个月的妇女。同时,周休两天如果能够再多加一天,比如说礼拜三,说不定还直接能够影响到国家对于健康保险的预算,因为人们可能会开心一点,也就会健康一点,这是很疯狂的想法,可能需要重新来定义,从佛教的观点,什么叫财富?是觉得我已经足够了,知足了。


《心理月刊》:那么当国家并不这样去指导的时侯,可能一个比较次一级的想法就是,这些有钱人选择跟随佛教的修行道路其实也能够帮到他们去拥有一种跟财富比较好的关系是吗?就是对个体自身而言。


仁波切:如果很多个人都开始这样考虑的话,一定就会有影响,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草根性的。有一个广大的见解,如果我们真的开始有这样的价值观的的话,我们对儿童故事书的写法也会发生变化,现在写的都是在讲些贪婪的东西。比如说,我们认为比较富裕的定义就是,以前我没有这张桌子,现在我有了这一张桌子,所以我变的比较富裕。可是如果我们告诉小孩,现在有张桌子,事实上是某处的森林少了一些树木,这个观念就不一样了,我们不是变得比较富裕,而事实上从某个角度来看变得比较穷,少了木头。苏格拉底曾经讲过,国家的计划要有驾驭的计划才行。


《心理月刊》:您用IPAD或者IPHONE吗?用得最多的功能是什么?


仁波切:很不幸的是,我两个都用,如果没有了它们中任何一个,我甚至都不会走路了。


《心理月刊》:对高科技的发展,您个人是一种积极,欢迎的态度,还是有所保留?


仁波切:我完全没有保留,我对机器不太会用,所以我有点害怕。现在我已经用网络在开示,所以我不需要旅行那么多。我也可以学习。


《心理月刊》:家庭是组成社会最小的单位。但家所承担的功能也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它的原有功能在消解,但人们对待家的情感诉求反而因压力太大而变得更强烈起来。于是,家反而衍变成矛盾,愤怒最密集的地方。如何解决这样的期待与失落之间的矛盾,如何把和谐重新带回家?


仁波切: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困难的问题,我对这个问题有点悲观。比如说以前我们没有电视,所以家人可以一起吃饭,现在是自己看自己的,一家人有5台电视,这种疏离是现代的问题,自己都不晓得会不会变好,这是人心的一种复杂性。“这是我的领域,你不要进来“。但是我们会因此变得孤独,因为你不来了,以前大家都没地方去,所以大家总坐在一起。我对这一点非常悲观。作为一个佛教徒,我可以跟你说:佛陀说应该把家庭看成旅馆,随时有人入住了,随时也可能有人会离开。如果我们都能够记得这样的状态,可能会让我们更亲密一点,。下次你跟家人说”再见“,晚上见”的时候你可能自己心理这样,可是不要说出来,自己这样想“也许这就是了,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再看到他”。我自己就这样试过,真的很有用。我的经验是这会让我们更珍惜别人,比较能够宽恕别人,因为真的是很难得的,时间也很短。


《心理月刊》:从这个角度上说,作为一个佛教徒,您对爱是有信心的?


仁波切:作为一个佛教徒,当然爱跟慈悲,您说的是哪一种爱?


《心理月刊》:平常人的爱。


仁波切:我是个很感伤的人,月亮在巨蟹座,所以我很忧郁的。我喜欢听悲伤的歌曲,对悲伤的故事很认同,所以你可以说一般人类的爱的元素,在我身上都完全具有。


《心理月刊》:所以您也会对爱情失望?


仁波切:我有很多很多上师。我以前在伦敦念书时候,有个女朋友是波兰人,我应该把她视为上师,因为她非常开放,她和我在一起时,还有许多别的男朋友,事实上让我会觉得很嫉妒、很没有安全感。这是一个好的教诲,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被拒绝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需要学习的一个教训。


《心理月刊》:谢谢您和我们分享您的故事,最后一个问题,在一个不讲诚信的环境中,我们如何要求自己做一个诚实的人呢?


仁波切:通常当你有极大的自私的时侯,人们就会不相信你,认为你不诚信,即使我们是一个非常非常自私的人,我们也应该在某些时侯做些完全无私的行为,比如说给一个乞丐一些东西,但是完全不要等待他要和你说“谢谢”。常常这样做的话,就会有些东西会发生改变,因为这些都是内在的人的品质,内在的品质要比外在的品质来得重要很多。这些品质就会发展出来,你就会变得让别人觉得你是诚信的。


《心理月刊》:我的问题是在目前整个环境里,食品不安全、药物不安全、数字也是假的。我们如何要求自己做一个诚实的人呢?


仁波切:我会和你讲一个答案。我最近变成了庄子迷。这就是庄子这种人很重要的时侯。因为大家都太实际了,大家都觉得,只要我不被逮到,做什么都可以,金钱就是上帝,拥有变得比存在更重要。


《心理月刊》:所以“无用”就意味着危险?


仁波切:是的,但是必须改变这种想法,这是有希望的,当我授课的时候,有很多人来听课,我不是在炫耀自己,我的课与金钱完全无关,只和无常有关,但是一直有人愿意来听我的课。


《心理月刊》:您给他们带去心灵的安定。


仁波切:那很好。


《心理月刊》:现在这点非常重要?


仁波切:那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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