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帖回复
查看:3222|回复:27
When you buy via links in posts, huaren.us may earn a commission
Advertisement

[ZZ]异 路

头像
0操作1 #
头像
1 #
0
07-03-30 15:16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不感兴趣
[ZZ]异 路

原贴在这里 http://www15.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16&idArticle=592486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异 路
  
  
  第一卷 楔子
  
  
  君自垂千古,吾犹恋一生。
  存亡虽异路,贞白本相成。
  --题记 摘自商景兰《悼亡》
  
  
  
  楔子
  光绪三十二年,某夜,寂静。
  一座塔,不高,却精美威严。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朱红色的丹青,醒目的写着"圣火重地,禁止擅入"八个大字。
  塔内中央,有一个几米深的大池,里面火舌缠绕。跳动的火光,投射在墙壁上,如群魔乱舞。
  池边,坐着一个男子。他大约四十岁年纪,锦衣华服,头戴宝石,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浑身透着一股王者的威严。而细看他的眉宇间,却笼罩着无比的阴云,悲伤、愤恨,却又苍凉,似西楚霸王,临四面楚歌。
  他怀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只披着一件白色的轻纱罗裙,酥胸半露,肌肤似雪,粉黛娥眉,这是一个绝世佳人。只可惜,腹部,却已被鲜血染红。她早已断气。
  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从一边的香案上取下两个被供奉着的锦盒,一个放到女子怀里,扶起她早已没有生机的手臂,挽住盒子,另一个自己用左手挽在腰里。右手,轻轻将那女子一托,便将她抱起。看着她,柔情似水。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继而闯过来数十个人,拿着刀剑,满身煞气。见到这男子,却又有几分顾忌,脚步在门口犹豫着,不敢上前。
  从这数人身后,缓步走来一个沉稳老练的红衣男子,看大家对火池边的华服之人如此忌惮,不禁眉头一皱,上前几步,神态戒备道:"你已走投无路。"
  火池边,那男子原本望着美人的双眼,望向了红衣男子,温情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如两把尖刀,要嗜血才痛快。
  "你这个奸险小人!"他的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万事皆以能者居之。圣女,是你亲手所杀,如今这局面,也是你一手造成,你怨不得谁。"红衣男子冷冷的道,此刻,他注意到那两个锦盒,神色一凛。
  "哼。"那华服男子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枉我将你视为心腹。不错,我怨不得谁,哈哈哈--"他突然仰天长笑,眼角,却滚出两行热泪。然后,又望了望怀中的女子,诡异的微笑了一下,突然纵身一跃,跳入火炉。
  

  "把圣物留下!"红衣人大骇,急步上前,哪里来得及。
  红光冲天。那火焰中,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两个着火的人影。
  "啊,血!血!"突然,一个人惊声尖叫起来。那满池的火光,突然变成了血一样的赤红!如血舌一般,朝着围在火池边的众人卷来。
  "啊--"大家惊叫着散开,混乱一片。红衣男子退到墙角,掩不住满脸惊恐之色。
  一个人跑得慢了两步,被血舌卷住,颓然倒地。那血色的火焰,却似要将他凌迟处死一般,一点点地吞噬他的皮肤,转眼,一个血人就出现在大家面前。"救我--"他还在挣扎着,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他的痛苦表情。没有人敢向前,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血舌一点点吞噬掉他的皮肤,然后是肌肉、尸骨。最后,地面上除了一大滩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几个人的腿哆嗦起来,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往外扑,鬼哭狼嚎一片。
  红衣男子也退到了门外,看到众人这幅丑态,不禁皱眉,将脸上的惊恐之色掩饰住,对着一个趴在地上不停喘气的男人,沉声道:"你!明天出去找几个工匠,把圣火灭了!把这圣火池填了!把这圣火塔也给我拆了!"
  "是!是!"那人唯唯诺诺。旁边有人小声嘀咕:"我们本是圣火教,怎么能灭圣火呢?不是没活路了么?"
  红衣男子耳目聪颖,闻得,厉声道:"谁说没有圣火就没有圣火教?谁再妖言惑众我以教规处置!"
  那人一吓,连忙闭嘴。几个人上前,把塔门关死。
  血舌,又蹿回了池内,恢复了火焰的色彩。

头像
0操作2 #
头像
2 #
0
07-03-30 15:16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卷、神秘黑影
   1、洗手间的干尸(一)
  狭小的办公室里,沉闷异常,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不动。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满桌资料,身后的座位上,端坐着老板张东。他肥头大耳,刺猬头,挺着啤酒肚。我总觉得如果他把西服脱了,换上白大褂,戴顶高帽子,整个儿就一厨师。
  旁边座位上是同事苏绾绾。她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长得小巧玲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更是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一样。此刻她正低着头看资料,黑黑的长直发遮住了脸。
  若非工资还算过得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这样一家只有三四个人的小公司工作的。除去一个兼职的会计,每天只有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黝黝的汉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荣立医院的老总李保龙,却见他穿着T-恤、短裤,大改往日西装笔挺的派头。
  "哟,李总,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张东立刻抖擞精神,站起来打招呼,"您这是去哪儿度假刚回来呀?"
  "度假?妈的!还度假?我是避难回来!前两天医院里出了个医疗事故,病人家属差点把我扛了去抵命!我能不跑么?" 李保龙大大咧咧的坐在张东对面。
  我们公司买断了H市所有电视频道的医疗广告时段,像荣立医院这样的民营医院,是我们最大的客户群。而在我们市投资办医院的,大多是福建来的生意人,大大咧咧,看起来颇有点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苏绾绾给李保龙递了杯茶水。
  李保龙贼溜溜的眼睛扫过苏绾绾秀气的脸庞,又落在张东身上:"我说张总,这回你可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您这话怎么说?"张东像一只闻到猎物的狐狸,竖起了耳朵。
  "这次的医疗事故,篓子可算捅大了。您得把您手上那几个黄金时段给我,不然谁还来我们医院看病啊!"
  张东这才明白了李保龙的来意,他嘿嘿一笑:"哟,那几个时段?我已经和滨城医院谈的差不多了呢,您这插一脚……"
  

  我不屑,那几个虽然是黄金时段,但是价格很贵,销路并不好。张东这是睁眼说瞎话,八成是看李保龙来的急促,想宰他一把。
  李保龙却也不是容易上当的主儿。
  他看了看手表,道:"哟,五点了,快下班了!走!今天我请您和您这边儿两位小姐吃饭,咱哥俩儿好好聊聊。"
  我和苏绾绾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头。我们最讨厌这种无聊的饭局。
  "走吧,走吧。"李保龙殷勤的起身相邀。张东满脸笑容的站起身,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不敢多言,只能收拾一下东西,跟着去。
  
  又是"林记烧鹅仔"!这里几乎是每次饭局的首选。大厅的装修还算上点档次,看上去体面,菜价也不贵,请客的和做客的,都吃的情愿。
  三杯酒下肚,张东和李保龙的脸上都泛起了红光,勾肩搭背起来,大侃山海经。
  我和苏绾绾已经见多了这种架势,闷声不响,只是低头吃菜。
  "这样吧!一千五!咱凑个整,怎么样?"一番胡侃之后,李保龙终于引上了正题。
  张东只微笑,不语。
  那几个时间段的报价是一千八,其实销路最差的时候连八百都卖过。如今这一千五的价,张东是赚狠了。
  李保龙看到张东的表情,心里也有了数。他酒足饭饱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张东的肩膀,说去趟洗手间。
  果然,他前脚一走,张东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哥们儿有意思!"
  张东是地道的北京人,说起话来京味儿十足,"哎,我说,那个谁……"说着他点点我,我最讨厌他说这句话,很不尊重人的感觉,"如果今儿个谈成了,明儿个你去荣立医院把他们的广告带拿回来。"
  "嗯。"我乖乖领命,暗地里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那李保龙,却好像掉在茅厕里了。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张东坐不住了。
  "别是喝醉了……"绾绾疑惑的说。
  "我又不是没跟他喝过!就半瓶酒,能掰得倒他?"张东圆滚滚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去看看去。"说着就挺着啤酒肚往洗手间走去。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
  绾绾也看看表,朝我眨眨眼睛:"好累,真想回家。"
  听说她有一个很帅的同居男友,只是还没有眼福见到,一定是非常抢眼的帅哥靓女组合。
  我冲她点头笑:"我也想。"我怀念的只是家里舒服的浴室和大床。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男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这声音在平静的餐厅听来,无疑像一个炸弹,所有人都停止了动筷,恐惧的四处张望。
  直到一口气转不过来,叫声才停止。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如此歇斯底里的狂叫?
  餐厅里的服务员和保安首先闻声冲入。
  "那边,好像是洗手间……"绾绾指了指他们冲入的地方。
  我和她颤颤的互望一眼,张东?
  冲过去之后,却见张东满脸煞白的被保安架了出来。
  虽然我们在背地里咒骂过他多少次,但好歹他还是我们的老总。我们凑上前去,扶住他。
  张东的眼珠子瞪得死白死白,转动到我们身上,出人意料的说了一句:"李保龙--丫……丫死了!"
  我和绾绾倒吸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2、洗手间的干尸(二)
  李保龙真的死了,还死的很惨。
  他倒在厕所的格子间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照理说,伤口这会儿应该汩汩出血。可是,除了衣服上一点点血迹,伤口竟然已经干竭了。而李保龙整个人,成了一具惨白的干尸,仿佛皮下油脂在瞬间被人给抽光了,干瘪瘪的,连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皱成了褶子。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布满恐惧和惊悚,睁得圆滚滚的,在已经干瘪的脸上,显得比例特大。
  警察已经在男洗手间门口拉起了警戒线,餐厅的食客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每张餐桌上依然摆满了美食,但此刻,没有人能够咽得下去了。
  一个警察给我们录了口供。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满下巴青胡渣的魁梧男子走了过来。
  "你是张东?"他锋利的目光扫过我们,落在张东脸上。
  张东点头。
  "您好,我是刑警队长司徒翰,请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我们会随时找你协助调查。"他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却又不失威严,精光闪烁的目光上方,两道浓眉,更是为这张线条坚硬的脸庞增加了几分慑人气魄。
  张东的脸拉长了:"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杀人?"
  "不是这个意思……"
  "你丫也不用脑袋瓜子想想!我有那本事把丫整成干尸?"张东的火爆脾气噌的冒了上来。自己成了嫌疑犯,便连恐惧都忘记了。
  司徒翰却不理他,任他在那儿骂着,转过脸看我,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到家,我怎么都不能入睡,闭上眼,就是李保龙那干瘪的尸体。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短短的半个小时,李保龙如何就变成了一具干尸?不,也许不是半个小时,我们只是在半个小时后发现他的尸体,也许他刚进去的几分钟内就已经死去了。凶手是如何做到的?普通人完全没有这个能力。难道是什么变态的科学实验?这种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周围的空气在我的混乱思维中慢慢凝固,我第一次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感到害怕。
  我租的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房型,当初看这个房子装修得不错,收拾得也干净,就租了下来。由于工资支付房租还绰绰有余,所以也没想到跟别人合租,我喜欢清静。
  而现在,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恐怖的滋味。
  尤其是在关灯睡觉后,陷入的黑暗和诡异的宁静。
  我索性爬起来,开了灯,打开电脑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合租信息。我想,我还是需要一个伙伴的。
  

  3、医院接班人
  第二天上班,张东的精神明显不好。
  我和绾绾也不多嘴,我们向来只管恪守己份。
  这时候,传来一阵有礼貌的敲门声。
  我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50来岁的精瘦男人。
  "请问张总在吗?"
  我点头,侧身让他进去。
  "张总您好,我是荣立医院的雷涛,现在我接替了李保龙的职务。"
  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接班人,我真佩服荣立医院的办事效率。转看张东,他显然想到了昨天没有谈完的大订单,稍许来了点精神。
  雷涛不像李保龙那样粗鲁,斯斯文文却直奔主题,对于李保龙谈下的价格,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签下了合同,然后打开了提包,里面居然是大把的现金。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雷厉风行的成交场面,感觉像毒贩交易。
  "黎洛儿!"
  我还发着呆,却听得张东叫我,连忙应了一声。
  "你现在跟雷总回医院拿广告带。"张东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很明显,是人民币的缘故。
  
  到底是老板。一下楼,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宝马,蓝白相间的标志分外惹眼。
  雷涛很绅士的为我打开门。
  车子里异常的干净,保养得很不错。
  架着车,他和我攀谈起来:"张总给你多少工资?"
  居然一开口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我只笑不答。
  "像黎小姐这样的人才,呆在这里会不会委屈了?不如来我们医院发展。"他好像是开玩笑,又好像是认真的。
  "您别开玩笑了。"我含糊的应付着。
  这个雷涛,想什么呢?
  
  拿完带子出来,我在医院居然看见了司徒翰,那个刑警队长。
  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
  "我来拿广告带,你知道的,荣立是我们的客户。"我笑笑。
  他胡子拉渣的脸也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点头道:"我来查案,回去吗?我现在也走了,送你?"
  我点头,省得挤公交,何乐而不为。
  "张东……他今天如何?"开着车,司徒翰问我。
  我点点头说:"嗯,还好啊,就是精神不太好。"
  他笑笑,然后望了望我说:"你经常要来荣立办事吗?"
  他的眼神如昨日一样锋利,也许这是警察的特性。
  我依然点头:"嗯,工作需要。"
  他皱眉,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以后还是少往荣立跑。"
  我疑惑的看他,他却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前方开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荣立医院和案件有什么牵连?我忽然想起李保龙曾经说起的医疗事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开了。
  
  回到家,打开网站,还没有人对我的合租信息留言,也没有人给我电话。我郁闷的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也许,我需要转转运。
  其实我又如何知道,这一切厄运,才刚刚开始。
  
  4、黑影乍现
  上班的时候,司徒翰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三个都去公安局一趟。
  张东的脸拉得老长。显然,他又觉得司徒翰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了。
  而到了公安局,司徒翰的目标竟然是我。
  "这是事发当天餐厅的监控录像,我想你们应该看看。"司徒翰指着电视屏幕说。
  影像在电视屏幕上浮现出来。虽然清晰度不是特别高,但是人还是能够辨别的。那摄像头应该位于餐厅的东南角,正好拍到我们一桌的情况。
  我看到我们四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到了那桌,开始点菜,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从摄像头能够拍到我开始,我的背上,一直有一个黑影!那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影子!它匍匐在我的背上,似一个不成形的人影。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汗涔涔滑落。
  张东和苏绾绾都惊恐的睁大眼睛,转头望我。张东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避去。
  我下意识的抖动双肩,仿佛感觉针芒在背。
  司徒翰扶住了我的肩膀,他手掌的温热传入我的身体,让我冷静了一点。
  我看看他,他瞥瞥电视屏幕,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整个席间,那团黑影一直匍匐在我背上,直到李保龙起身去洗手间,那黑影一闪而没,这才不见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东终于忍不住惊恐的叫了起来。
  司徒翰摇头,锐利的目光直逼张东:"正要问你们,那天你们可曾看到什么?"
  张东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坐在她对面,她背上什么都没有!见鬼了!见鬼了!"张东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就是鬼魅一般。
  绾绾和我关系好,倒不惧怕我,拉住了我的手,无言的安慰。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完全摸不着状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毛得慌。
  "为什么不找个数码相机,现在再看一下?万一……"张东突然叫道。
  我像一只受惊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司徒翰摇头:"这个会谈室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有异常,同事早就通知我了。黎小姐,当天就餐那段时间,你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我摇头。
  "这不摆明就是被鬼缠上了吗?"张东一张肥脸煞白,嘀咕,"看来丫的死和这玩意儿有关。"
  司徒翰瞥张东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然后扭头看我:"我们会让专家分析一下这盒录像带,我是不相信那些无稽的鬼神之谈的。黎小姐,你最近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麻木的伸手接过。李保龙的死真的和这黑影有关?那我会不会也变成李保龙那样的干尸?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惶恐度日。
  洗脸、换衣服的时候,我都会担心从镜子里看到什么东西趴在背上。其实,我也知道那录影带拍到的东西,并不能凭空被肉眼看到。有时候,我甚至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当然,只抓到一团空气。
  几天来,我不敢看镜子,不敢在晚上去洗手间。
  漆黑的夜,对我来说,已经和那黑色阴影一样让我窒息。我只敢仰睡,因为当我侧睡时,我就会觉得我背后的床上,还有一个人。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它的冰冷的气息,但是,当我警觉地转过身去,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每天,我都不停的翻看我的合租信息。可是,难道这年头的网民都看过了鬼故事《绿草儿》,不敢找陌生的女孩租房子?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对我的信息感兴趣?我需要有另外一个人,在我的房子里制造一些声响,让我感受一点生机。
  
  
  
  5、奇怪的房客
  周末。
  "黎小姐?"打开门,一个高高的个子竖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线条坚毅,一双深邃的眼睛,让我想起司徒翰的锋利眼神。他穿着一件非常洒脱的米色休闲衬衫,袖子挽着,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如果不是他的表情有点冷漠的话,一定会是个很迷人的帅哥。
  "你是?"我疑惑的问。
  "我是来租房的!"他的声音也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舒服。
  没有打电话预约,没有网上留言,就这么直接闯过来了?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见我愣着,居然径直走了进来,把背上的行李放下,冷峻的目光扫了一下房子,便问:"哪个是我的房间?"
  我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牛的求租者。
  "我在网上附带写了些要求,你看到了吗?"我问。
  他的嘴角有一丝轻蔑的笑:"看到了,大学本科,我是硕士毕业。还有什么整洁干净之类的,那种小儿科的要求,别来跟我提。"
  我无语。
  这个人明显不符合我的期待。
  "这是这个月的房租。"他扔了五百块钱在桌上,"我叫罗子辰,刚从加拿大回国。我不偷不抢,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你绝对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而且,我不会住很久的,当我要成立的公司选好地址,我就会搬走。"
  我郁闷,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

  "晚上请你吃饭。"收拾完行李,罗子辰靠在我的门框上,语气平淡。
  我抬头。
  "吃完饭,带我四处走走,我想熟悉一下环境。"
  我苦笑,这是命令,还是邀请?
  吃完晚饭,我们沿着楼下的小道散步。
  这里位于城郊,车辆不多,皎洁的月光从道路两边的茂密的树枝中透出斑驳的影子,别人看来应该是少有的安宁。而我,这样的黑夜,却又让我想起了那诡异的黑影。而且期盼许久的合租伙伴,又是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心情,更加阴郁。
  罗子辰不是个健谈的人,长时间的沉默让我觉得压抑。
  "你打算成立什么公司?"我没话找话。
  "我父亲的公司在加拿大,我是回来替他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分公司。"他毫无表情却很礼貌的回答我。
  "我说……你可以去住公寓,那里条件要好得多。"得知他是富商之子,我旁敲侧击的唆使他离开我的房子。
  "没必要。"他简洁的说三个字,却让我气结。
  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就是一些零星的摊贩,或叫卖着一些盗版光碟,或烤着羊肉串吆喝,或在地上摆个地摊,兜售着一些小玩意。
  忽然,一个人叫我:"小姑娘,要不要看看面相?"我扭头,一个摆地摊算命的,正一脸讶然的看着我。我摇摇头,继续走。
  那人却继续在身后说道:"你印堂发黑,近日有灾祸,要小心啊!"
  我脸色一沉,回头。
  那人六十来岁的年纪,寸头,皮肤黑黑的,似乎经历不少风雨,却一脸严肃,丝毫没有江湖术士的奸诈神色。
  罗子辰敏感的觉察出我的异常,眼神蔑然的看着我,道:"这种街头骗子,你不会也相信吧?"
  我低头,皱眉不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30 15:16:37编辑过]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3 #
头像
3 #
0
07-03-30 15:17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6、又见黑影
  自从看了那盘录像带,张东就让我和绾绾换了位置。也许是我的背正对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今天,张东出去见客户了。
  办公室里面只有我和绾绾两个人,少有的自由。
  "那个刑警队长后来打电话给你了吗?"绾绾关心的询问,她并没有因为那盒录像带而对我有所芥蒂。
  我摇头。
  她水润的大眼睛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她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有没有……数码相机?"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对于"数码相机"这四个字,我已经异常敏感。
  "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顾忌你什么!"绾绾涨红了脸,连忙解释,"我是说,如果你没有数码相机,我借给你。这样,好歹你时刻都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安全。你看,我把相机都带来了。"
  她急急的翻包,果然拿出一个相机。
  我叹口气,认命。
  也许这是个办法,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对着自己的后背举起相机。
  
  下班回到家,罗子辰正好刚洗完澡出来,穿着背心,却依然一副刚从冰箱里爬出来的表情。
  家里有个大男人,还真是不太方便,我看着共用的浴室想。
  扭头看他的背影,他倒悠然自得。然而他的背部,却有几道疤痕,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虽然早已愈合,可是看起来依然很狰狞。他只是一个回国开公司的生意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接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他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对着被蒸气模糊的镜子,我又想起了包里的相机。
  回到房间,我迟疑着,终于打开了手提包。
  这是一个最新款的SONY相机,对于它的品质我深信不疑,它一定能给我最清晰真实的图像。
  我的手略微有点发抖,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心跳得平缓一点,然后颤颤的对着背部举起了相机,咬咬牙,按下了快门。
  放下相机,我的手指犹豫的停在浏览键上。
  如果真的有东西,那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既然已经拍了,豁出去吧!我用力按了下去。
  那一抹白色,我认得,是我肩膀的衣服。
  然而上面,有一抹诡异的黑影!淡淡的,几乎比录像带里看到的还要虚无缥缈!可是,我却能够很快的分辨出那是一个不成形的人影!它那没有五官的脸,正仰对着镜头!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立马冒了出来,相机从我的手心坠了下去。"啊--"我大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拼命的甩我的身体,想把那诡异的黑影甩下来。
  然而我根本看不见它!如何摆脱?
  我似乎能感觉到它正对我张牙舞爪的讥笑。
  顿时,天旋地转,血往上涌,眼前一黑,我就这么直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7、命案迭起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洁白,身在医院。
  窗外阳光明媚,也许我已经昏睡了一夜,或者更久。
  守着我的,不是绾绾,也不是我那个超酷的房客,居然是司徒翰。
  看到我醒来,他紧皱的眉头有一点松开。
  可是,我却立刻想到昏倒的缘由,几乎又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叫道:"我背上!那个黑影!它又回来了!"
  司徒翰连忙把我压在病床上,说道:"别害怕,我看过,它已经不在了。"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坦荡清澈的眼神,我相信了他,暂且安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苏绾绾通知我的,送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送我来医院的男人?可是罗子辰?他居然知道绾绾是我的朋友?
  可又一想,我本就没什么朋友,手机里的几个号码也是屈指可数。
   "送我来的……那个人呢?"
  "走了。"司徒翰皱皱眉头,说,"昨晚苏绾绾赶过来,我看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就替了她。我说……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需不需要……通知一下你的父母?"
  我愣了一下,继而幽幽一笑:"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车祸死了。"
  司徒翰神情一凛:"对不起……"
  "没关系。"我摇头。
  "那次的录像带……分析结果出来了吗?"我试探的问,其实我一直关心着这个结果。
  "分析过了,但不知道那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是后期制作上去的。"
  和我预想的一样。我叹了口气,摇头:"哎,我没事,你不用守着我。"
  司徒翰略微松开的眉头,闻言又皱了起来,道:"我不放心,还是守着你吧。"
  他满脸的胡渣还是没有刮,神情有些疲惫,锋利的目光中,似乎隐藏了什么,他可是这样守了我一夜?
  我心中有点不安的感觉,问:"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他眉头动了动,我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他缓缓说道,听得我浑身透凉。
  他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死者就住在你家楼下,一楼。"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猛烈敲击了一下。
  "是个四十三岁的家庭主妇,遇害时还在做晚饭,炉火一直开着,差点造成火灾。当丈夫和儿子回来时……"他看了我一眼,顿了下。
  我的心陡然一紧,道:"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他摇了摇头:"很惨。她丈夫走进厨房,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只有肌肉、没有皮肤的尸体……就报了警。后来,在主卧房的镜子下面,我们发现了她的皮肤……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平摊在地上,除了头顶上一个缺口,其他一点也没有损坏,只是有点干皱了。她是全身器官衰竭而死,应该已经被抽干了才被剥皮。尸体肌肉上的血也干竭了。"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异常沉重,显然,连他都觉得这起案件太过凶残了。
  我更是完全呆住了。被剥了皮的干尸是什么样?脑海中忽然映出剥了皮的田鸡,又浮现出人体标本上的肌肉组织,我不敢再想下去。
  "幸亏孩子当时在客厅,没有看到这些惨状,不然……"
  我骇然。不要说孩子,换作是我,也许当场就疯掉了。
  "可有什么线索?"我知道这句话不该问,可仍然忍不住。
  "你觉得……什么能让一个人在半小时之内变成干尸?"他反问,"或者又有什么人,能如此娴熟的剥下一整张人皮?"
  我无语,却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背上那神秘的黑影。第一个死者在和我一起吃饭时遇害,第二个死者住在我家楼下,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却都和我间接有关。所有血腥、诡异的事件,似乎都已经和我脱不了干系。
  "你背上的黑影很蹊跷。"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你要小心,如果需要,我会向上头申请24小时保护你。"
  我苦笑:"如果真的到24小时保护的地步,我估计也没救了。"
  他看着我,眼神无奈,却充满关切。
  

  8、不堪回首
  在医院躺了两天,出院的时候给张东打了个电话,好歹要补个病假。
  "没事没事!你尽管休息!最近你情况特殊,条件允许的话,就来上班,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来没有关系!我会给你算假期的。"张东在电话另外一头嚷嚷,在他眼中,现在的我也许是洪水猛兽。
  然而我必须得上班。我还要靠这份工资生活,我得自食其力。
  经过一楼,低低的哀乐声隐约可闻。
  门庭奚落,并没有多少人来悼念死者。也许,这种凶死,让太多的人望而却步。
  隔着那道冰冷的铁门,我仿佛看到那户人家大厅里摆着死者的遗照,冷清的黑白幡左右悬挂。如果,那家丈夫和孤儿知道这一切都可能与我有关,他们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把我撕成碎片?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罗子辰正带着耳机坐在房间的小躺椅上听歌。
  他仿佛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对于周遭的事情漠不关心。也许这样的人开公司,才能用那冷漠的外表树立威信?
  不过,是他送自己去医院的,怎么着也得道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他摘下耳机,淡淡地说。我忽然感觉一丝窘迫,当时我在房间的那种反应,对于不知情的他来说,无异于一个疯子。
  我退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有余悸的环视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个黑影,它可还躲在这里,伺机而动呢?我想起了从我手中直坠落地的相机,它依然躺在地上。我捡起,打开,居然还没有坏,那张诡异的照片又一次展现在眼前,针扎一样刺激着我的心脏。
  可要透过相机再检查一下自己和房间呢?我深呼吸,放弃了这个念头,关掉相机。
  如果注定我逃不掉的话,我也不想如此直接的面对,逃避?也许是我自欺欺人,却是唯一能让我稍微平静点的办法。
  我坐到床边,打开了我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上面,我那早亡的父母笑颜灿烂,我还是个婴儿,坐在父母的腿上,不知世事,傻呆呆的望着镜头,肥嘟嘟的,可爱得很。这是我唯一藏下来的一张全家福。
  之所以说"藏",是因为其他的照片,甚至我父母的遗物,都被我那些所谓的亲戚烧毁了。在他们眼中,我是扫把星,霉气冲天的扫把星。妈妈怀上我的时候,奶奶离奇的落河淹死。我十岁的时候,父母又遭遇车祸,翻入了山沟。那些三姑六婆,便开始如同瘟神一样的看我,说我是扫把星下凡,每十年,就要犯一次冲,害死几条人命。他们把所有和我有关的事物,都当了我父母的陪葬品,不让我的晦气蔓延。只有我的大伯和伯母,他们不管这些流言蜚语,毫不犹豫的收养了我,却为此遭到所有亲朋的孤立。
  想起了大伯和伯母,我的心又被针扎一下,痛楚袭来,我不愿再想。
  现在发生在我周遭的这些人命,幽灵一样纠缠着我的黑影,他们真的和我有联系吗?我今年刚刚二十四岁,还不满十年犯冲之期啊!我突然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什么时候,我真把自己当成扫把星看待了?

  9、他怎会知情?
  第二天上班,我看到公司的大门上,贴了几道不知名的符,黄色的纸,招摇得要命。敢情张东真的拿我当鬼来忌讳了。
  我懒得和他一般见识,直跨进门。
  张东也许是为自己的做法感到心虚,不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洛儿,刚才张东漏口风给我,如果你再出事儿,他就要……"
  "炒我鱿鱼?"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我并不想失去这个饭碗,可是,眼下我连命都不保,似乎也不用担心这个。
  绾绾担心地看着我:"洛儿,我现在真的后悔借你相机了。"
  我摇头:"不怨你的,我既然拿了相机,就准备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拍就看到了,呵。"我苦笑。
  "幸亏有你那个房客在,及时送你去医院,要不然……"
  "他打电话给你,怎么说?"对于罗子辰,我莫名的好奇。
  "没什么啊,就说你又看到那个黑影了,已经被他送到了医院。"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绾绾睁大眼睛想了想,点头:"一字不差。"
  我看着她:"绾绾--我并没有告诉他,有关黑影的事情。"
  
  对于罗子辰的知情,也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了相机里的照片。
  可是对于他口中的"又"字,我却百般疑问。
  "又看见黑影",他怎么知道我曾经见过?他又怎么知道这个黑影曾经出现过?他究竟是什么人?在我见到黑影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入住我家,充当起房客的角色。他的来历,真如他所讲那么简单?
  想来想去,疑团重重。
  到家,我敲开了罗子辰的房门。
  "你看过我的相机?"我不想过分的挑明。
  他毫无表情的点头:"是!"难道他不害怕吗?怎么对于那个诡异的黑影,那么坦然地接受?
  "其实你不用住在这里,说不定……赔掉了性命!"本来是想问他的来历,可是话到口中居然全变了味。
  他原先看我的目光转向别处,慢悠悠的说道:"就是想说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目前,我还没打算搬走。"说完,他走进房,戴上耳机。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想获得的信息依然是零。我呆愣在原地,感觉糟糕透顶。

  第三卷 阴魂不散
  10、医院惊魂(一)
  荣立医院。
  我拿着一张发票,打听着雷涛的办公室。
  其实,一张小小的发票,本不用我跑这一趟。但我明白,张东不想看见我。当他懒得找个借口自己外出,便开始想法子支走我。
  当时和雷涛一起来拿广告带时,只是去宣传部拿,并没有去他的办公室。如今当我打听起来,每个人居然都透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
  一个人如此,两个人如此,当我最后向一个年龄相仿的护士打听时,我终于忍不住询问了一下。
  那个护士迟疑了一下,看看左右没人,轻声说:"雷总从来不允许别人去他的办公室的。"
  我愣。
  "他也是学医出生。他……他有洁癖。"
  我恍然。
  有洁癖的医生很多。我曾经租住的一个地方,隔壁就住着一个有洁癖的女医生。她家里门窗几乎从不打开,屋子里永远有一股酒精的味道。而且,极少让别人进门,连自己和家人穿的外套,进门都必须脱掉。
  我想起那斯斯文文,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雷涛,又想起他光洁的宝马车,总算明白了过来。没什么,我只是来送发票的,顶多不进他的办公室,把发票递给他走人就是。
  他的办公室位于顶楼走廊的尽头。我出了电梯,看到这一层明显人烟稀少,为数不多的几间办公室也是大门紧闭。
  我沿着走廊走到头,终于看到了总经理室的牌子,门口摆放着一块一尘不染的方地毯。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踩上去,站在一边叩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雷涛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打开了门。
  大门旁边,果真放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西服。
  已快立夏,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开衫,里面就是吊带了。我可不想进门脱外衣。
  "雷总您好,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发票。"我把发票递上,简单的打个招呼,就想走。
  "黎小姐难得来一趟,进来坐一会儿吧!"雷涛的脸上满是笑容,热情相邀。
  我的心一紧,却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迈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倒也没有唐突的要我脱掉外套。
  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味道,却不是酒精味。一尘不染的地板,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的倒影。三张真皮沙发,一张茶几,一张办公桌,同样擦得噌亮。
  

  雷涛非常绅士的请我坐在沙发上,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不敢喝。这种情况,我本能的保持高度警惕。这个办公室实在太偏了,顶楼走廊的尽头,仅此一间办公室,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呼救也没人能听见。
  雷涛居然又提出让我来跳槽到荣立来。
  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雷总,您就不怕我真的跳过来了,我们张总跟您翻脸?"我半开玩笑的回绝。
  他却很认真的摇头:"不用告诉张总,你依然在你们天旗广告公司工作,工资照拿,另外我再付给你双倍的薪水,等于你可以拿现在薪水的三倍,如何?"
  我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要把你们公司和每个医院的成交价告诉我,就OK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算什么?商业间谍?
  这种民营医院,完全不像市立医院那样被人信赖。他们只有通过不停的宣传、促销来吸引病人。而电视广告,毫无疑问是宣传面最广的方法。这个雷涛,真是精明。如果我答应他,那么他就可以用最实惠的价格来购买广告时间段,甚至挤掉其他竞争对手的广告,成为这项宣传最大的受益者。
  "黎小姐,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哦。"雷涛精瘦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露出狡猾的光芒。
  虽然我对张东也很厌恶,但这种出卖道德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做。
  我站起身,告辞。
  "如果你还是不满意,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雷涛送我出门。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只需要支付我四位数的报酬,而我却可以替他们省下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费用。
  "对不起,雷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付多少钱,我都不会做。"我回头,再一次明确的回绝他。
  眼角,却扫到他的书橱后面放着一排透明的玻璃罐。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这个角度,我根本无法看到,玻璃罐里面盛满了溶液,泡着一些不规则的物体。
  我本能的看了一眼,顿时头皮一炸,浑身暴寒。
  "我会等你改变主意。"他笑,关上门。
  

头像
0操作4 #
头像
4 #
0
07-03-30 15:18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11、医院惊魂(二)
  我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些东西,根本死都不会进门。我也终于想明白了房间里是什么味道,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过道里还是没有人。我连忙加紧脚步,奔向电梯。
  突然,楼道口的拐角里,伸出来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大惊,来不及躲开,慌乱的挣扎。可是,那臂膀力量大得惊人,硬是把我连拖带拽的抱到楼梯间去了。他想干什么?
  "嘘--"他把我放下来,扭过我的身子面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张熟悉的脸庞。"司徒翰?"我差点叫起来,"怎么是你?"
  "该我问你才是,我不是让你别来荣立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才想起司徒翰曾经的警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把他当初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雷涛,他变态……"此刻我的脑海里都是那些玻璃罐,浑身发抖。
  "他对你做了什么?"司徒翰扶住我的肩膀,着急的问。
  "他倒是没对我怎么样。但是,我看到……他的办公室里……"
  "什么?"司徒翰的眼睛紧盯着我。
   "玻璃器皿,里面的溶液应该是福尔马林,泡着的……应该是人被分解的肢体。"我深呼吸一下,说完,几乎要呕出来。那第一个瓶里泡着的,是半截手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司徒翰一惊:"肢体?分尸?"
  我点头。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难怪他从来不让别人去他的办公室,连院长都不例外。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放你进去?他故意给你看这些?那些玻璃器皿,放在哪里?"
  "那些东西藏在他的书橱后面。我是来给他送发票的。我本不想进去,他却要我进去坐坐……出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那个……也不知道他发觉了没有。"我有些慌乱。
  "那究竟是什么人的尸体?难道,他还牵扯其他的凶案?"司徒翰低声自问,思索着。
  "你是说,前两起凶案,和他有关?"
  司徒翰摇头:"我们只查出他可能和李保龙的死有关,但是还没有证据。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我们的工作车就停在院门外,已经监视他四天。这个走廊里都装有我们的监控器。只是他的办公室我们没办法进入,又不能惊动院方打草惊蛇,所以,还没在他的办公室放置监控器。今天突然看到你进了他的办公室,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搜查呢?虽然这是医院,可有谁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一些被分解的肢体?只要搜到那些玻璃器皿,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没那么简单,万一他说这是医院的人体标本呢?万一他把玻璃器皿转移地方了呢?黎洛儿,我们办案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你不懂。"
  我长出一口气,不说话。
  他握住我肩膀的手臂突然用力:"不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单独和他接触了。如果因为工作躲不掉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他表情很紧张,我连忙点头。
  "你身后那个黑影已经让我不知如何保护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给我出难题。"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东西。
  我诧异,心里还在为刚才玻璃器皿的一幕怦怦直跳,只得轻巧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回到公司,刚跨出电梯,就听见了张东沉闷的声音。
  他又在门外打电话。
  我们公司有个幕后老板,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张东,只不过是那个老板从北京请来的经理,负责公司运转。而全部的投资,都是来源于那个老板。他是我们公司百分之百的股东。
  客户们对于这个神秘的老板有众多猜测,可是都只是捕风捉影。因为除了张东之外,没有人见过或者联系过他,包括我和绾绾。
  此刻,张东低沉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他恭敬的表情来看,对方是那个老板无疑。
  我没作声,从他身后绕进了办公室。
  绾绾正在做订单,看到我回来,刚想开口说话,门被推开了。以为是张东打完了电话,却不是,走进来的是公司的兼职会计林娜,她一头染黄的波浪卷,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打扮得很妖媚,听说还没有结婚。每个月底,她都要过来做帐。
  绾绾大概想和我聊天,此刻怏怏的闭嘴,对着我做了个无声的鬼脸。我看看满桌子的文件,脑子里却还是那些玻璃器皿,根本无法再集中心思工作。


  12、神秘的算命人
  终于熬到下班。回到家,罗子辰正悠闲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看到我,他站了起来,边听着手机,边走进房间关上门。
  我忽然想起他说要开公司,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上班的时候,他也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但我始终坚信,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时刻保持警惕。
  放下包,我看到茶几上,有一副眼镜,很轻巧的镜架,可镜片却出奇的厚,似乎度数很深。我曾经看到罗子辰在家晃悠的时候带着它。可是罗子辰大多数时间并不戴眼镜,也看不出近视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把眼镜拿起来,架到自己鼻梁上。
  顿时,心里咯噔一沉。这并不是一副普通的近视眼镜!它的两片镜片,和相机镜头非常相似!我戴着它,就像透过数码相机看东西一样!
  我仿佛沉进了冰窖里。这个罗子辰,他究竟在干什么?他大摇大摆的戴着这样的特制眼镜在家里闲逛,可是完全把那黑影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忽然发现这个每天都近在咫尺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可怕的秘密。
  这时候,他的房间里传来脚步声。
  我连忙摘下眼镜,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调整了一下表情。
  罗子辰打开房门,看看我,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拿起茶几上一叠报纸,顺手取走眼镜,回到房间。
  我不露痕迹的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凉。
  墙壁上的卡通挂钟嘀嗒嘀嗒的响着,房间里诡异的宁静,让我透不过气来。
  深呼吸一下,我试图从一堆乱麻中理出头绪,李保龙的干尸,我背上的黑影,一楼女人的惨死,雷涛的玻璃器皿,罗子辰的神秘,有些事情看起来毫不搭界,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头越来越疼,我望了望罗子辰紧闭的房门,站起身来走出家门。
  

  夜幕已经降临,林荫小道上行人匆匆,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期盼,盼望自己是他们当中平凡的一个,没有遇到这些蹊跷恐怖的怪事。
  这时,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能不能帮助我?我心中一动,沿着路寻找起来。
  一个地摊,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果然还在!
  我迟疑了一下,他倒看见了我:"小姑娘,你找我?"
  我点点头,走到摊前。
  天色已经很黑,摊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应急灯。他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一阵,摇头:"小姑娘,几天不见,你眉宇间的黑气已然加深,恐怕最近过的越来越不太平了吧?"
  我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狐疑的点头,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看他听得眉头紧锁,不停的用手捻着下巴,忍不住问 :"可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那天你肯听我老头子几句话,说不定还有点用。现在……"他迟疑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了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又开始怀疑起来:"你可是要钱?多少钱?"
  他一乐,沧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只是摇头,倒也不对我的无礼生气。
  "那你……"
  "你现在已经被那东西缠上了,要脱身恐怕有点难。我得好好想想。"他正色道。
  "那就是没法子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现在没想出办法,总不能骗你。"
  "出家人?"我一愣。
  老头子一拍自己的寸头:"哎哟,我忘了,我已经不是出家人了,我还俗了。"
  我更糊涂。
  "现在的和尚哪里还讲究什么清修?吃肉喝酒,勾心斗角。我看和凡人也没什么差别,就还俗了,摆个摊子算算命,混口饭吃。日子过的简直比当和尚的时候还要清静些。"
  我一头雾水,这是个还俗的和尚?管他是什么人呢,能救我就行:"那你想得出办法来吗?"
  "小丫头,你给我点时间,过两天再来找我。"
  我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问道:"你看我……可是什么扫把星?"
  他一愣:"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说?依我看,你的面相确实有点奇怪。不过,绝对不是什么扫把星。"
  我心一宽。
  "还有,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你尽量多跟他在一起。"
  罗子辰?我吃惊,我躲他还来不及:"为什么啊?"
  "干吗这么吃惊?他不是你朋友吗?"老头子眼睛一瞪。
  "我……我和他不熟啊……"
  "哦……"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那天,我能感觉他身上有股杀气!"
  杀气?那还要我和他在一起?
  "他把你挨在身边,而杀气冲外……他是在保护你!"
  什么?我一阵眩晕,怎么回事?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反?
  "依我的观察,他不像是有灵异修为的人。但是那股杀气……他应该精通武学。而且又那么护着你……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
  我陷入云里雾里之中,难道对于罗子辰,我完全搞错了?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走了,不摆摊了,回去好好替你想想办法。"
  "老人家,你如何称呼?"
  他一愣,挠挠头:"这个……你还真为难我了,当和尚的时候,他们叫我凡空,还俗了,别人都叫我……算命的!"
  我一乐:"那你自己总有名字啊。"
  他呵呵一笑:"什么名字,都是个虚影。就像无论穿着袈裟,还是穿着现在这身行头,只要四大皆空,就是个和尚。你就叫我凡空好了。"
  说完,他把摊子一裹,悠然远去。
  大智若愚,我忽然想起这四个字,也许真是所谓大隐隐于市也。可是,我又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他。
 
  13、办公室遇险(一)
  "黎洛儿?这两天还好吗?"
  接到司徒翰的电话,我的心又是一提:"又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是想……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吃晚饭?"
  "呃?……好吧。"我松一口气。
  "好的,下班我来接你。"
  下班,我走出写字楼。司徒翰的吉普车停在路边。他靠在车门上,看到我出来了,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瞪大了眼睛--他把满脸的胡渣都给刮干净了,说不出的清爽和干练。
  他有些难为情的摸摸下巴:"我……把它们给剃了……是不是看上去年轻些?其实我也就刚满三十岁。"他开着玩笑。
  他选了一家西餐厅,位于闹市区,厅堂里布置得非常有情调,昏暗的黄色灯光,每个餐桌间都有淡黄色的布幔隔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温柔的流淌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我有些不自在,这样的氛围,似乎是情侣的专利。
  "忙了整整三天,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晚上了。"司徒翰笑着说,一直深沉的脸色柔和了点。
  "……案子可有进展?"
  他摇头。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有一些……那种东西作怪?"我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我,想了想说:"虽然这些事情都很邪门儿,但是……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些东西!"
  "可是……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他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道:"黎洛儿,别想这些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只要安安全全的给我呆着,就行了。"
  他关切地望着我,眼神中,又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泽。我垂下目光,避开他的眼神。
  是不是需要把罗子辰和算命人的事告诉他呢?我迟疑着,最终还是没讲,低头吃我的牛排。
  手机在这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一条短消息。
  我打开,居然是林娜发来的:"洛儿,请速回公司。"我皱眉,公司里有事儿吗?这个林娜,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哪次不是连名带性的称呼我,这次这么套近乎,可有什么图谋?
  "有事儿?"司徒翰盯着我,问。
  我点点头:"公司的会计让我回去一趟。"
  "我送你。"他起身,"外面也不早了,我送你过去。你忙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我愣:"这……不太好吧?"如果加班晚点,那他得等多长时间?
  "我今晚有时间,难得做一趟你的司机,赏个脸吧。"他温柔的眼神看我,半开着玩笑。
  我的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他出门。
  

  14、办公室遇险(二)
  到公司楼下已经九点多。写字楼大门紧闭,玻璃边门虚掩着,一个保安在里面打着瞌睡。
  司徒翰皱眉,带着点命令的语气,道:"我陪你上去。"
  我看看里面这幅光景,没有拒绝。
  一听见脚步声,打瞌睡的保安立刻醒了,睡眼惺忪的望了我们几眼,拿出签名本上给我们签了个名字,就让我们上去了。
  清洁工和物业都早已下班,走廊里黑灯瞎火的。我们就着大厅里的余光,上了电梯。电梯里的多媒体电视也关闭了。角落里惨白的灯光照在我们身上,电梯后面一块大大的玻璃,映出我们的身影。顶上的通风口不停的吹着冷气,吹得我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点蹊跷。我们公司向来工作比较清闲,很少加班。这个林娜,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呢?
  电梯终于停在了25楼,一出电梯,又是一片黑暗。我向来怕黑,不由自主地往司徒翰那里挪了挪。他觉察出我的紧张,一只大手揽住我,领着我朝办公室走去。
  我忐忑的跟紧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公司,怎么会知道办公室在哪里?我心一提,恐怕,他也曾暗中监视和调查过我们吧。
  从办公室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果然还有人在。
  我松了口气,敲门。
  映入眼帘的是林娜一张超级不自然的脸,毫无表情,连平日的那股傲慢都没有。
  我的目光掠过她,看向她身后,没有人,就她一个在加班?
  "林会计,找我有什么事情?"进了门,我看到她的办公桌上并没有任何资料,光秃秃的,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听到林娜的回话,我扭过头,却发现林娜伫立在门后,一双怪异的死鱼眼正瞪着跟我一起进来的司徒翰。
  "我是洛儿的朋友,叫司徒翰。"他的语气依然轻松。
  但是,我能感觉到此刻的司徒翰,跟与我共进晚餐的司徒翰,已经完全不同。
  他全神贯注的表情告诉我,此刻的他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我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肃杀之气。
  我心神一凛,悄悄的退到司徒翰身后。"林娜?"我再次试探一言不发的林娜。
  林娜机械的转过冷冰冰的脸,又望向了我。
  我被她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开始后悔来公司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司徒翰冷静地说,抓起我的胳膊,就护着我向外走。
  "等等!"林娜终于开口了。可是……她的声音很奇怪,很含糊,又很空洞,似乎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林娜。
  我的心一沉。
  "洛儿,来,这边坐。"她坐上了沙发。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在笑,可是我看她的脸,却始终没有表情,说话时连嘴唇都不怎么动。所谓皮笑肉不笑,也不是这副表情。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司徒翰,他紧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不就是个林娜么,还能把我吃了?!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坐在沙发上:"林娜,到底有什么事儿?"
  "咯咯。"她再笑,我再看她那脸,还是无甚表情,也许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化妆品堆砌了满脸,就是这副模样?
  "来,洛儿,坐过来一点。"她那声音依然甜腻,却始终怪怪的。
  我心中好生厌恶,却又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又是好奇又是忐忑,稍微朝她挪了挪。
  司徒翰一言不发,锋利的眼神紧盯着林娜。
  "妹妹这皮肤就是生的好,"她说着,一只手竟然抚上了我的后颈,轻轻的抚摸着,那冰凉的指尖在我的皮肤上滑过,让我一个激灵,"又白又滑,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她着了什么魔?我被她摸得仿佛后颈爬满了粘虫,忍不住甩甩脖子说:"林娜,你到底在干什么!"
  林娜突然话锋一转,冷笑一声,道:"我在干什么?我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猛然加大了力度。
  我大惊失色,一下子透不过气来。
  旁边的司徒翰一直紧紧地盯着林娜,不容她造次,挺身出来,一只手有力的扭过林娜掐着我脖子的手腕,另一只大手一挥,把我拉起来,撂到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沉着脸,锐利的目光警惕的盯着林娜的脸。
  "你们已经踏进了我的鬼门关,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林娜一双泛白的眼珠翻了一翻,怪异的叫道。
  我却猛然一颤,难怪……我会觉得她的眼神那样怪异,那是因为……她眼睛的瞳孔已然放大!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猛然拽住司徒翰的胳膊,连忙道:"我们快走!"
  司徒翰显然也发现了,着急的回过头对我说:"不好,你先走,出去快报警!"
  "咯咯,"林娜又是一阵怪笑,"你们当我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语音刚落,她的手腕居然轻巧的从司徒翰的钳制中滑落,一个翻身把门关上,靠在门上扭着身躯道:"好不容易把你骗来了,哪有放你走的道理。"
  我的手心冷汗直冒,却又想不出办法,只能死死的盯着她。
  "乖乖的过来受死,免得受苦。"她杀机毕露。这个林娜,虽然和我相处不深,却何时如此凶残?
  "洛儿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夺她的命不可?"司徒翰还算冷静,道。
  "深仇大恨?怎么?非要有深仇大恨才能杀人吗?她死了,对我有好处,不就行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在菜场讨价还价一样。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深呼吸一下,掩在司徒翰的高大的身躯后面,悄悄的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刚想按下"1",林娜突然一个闪身,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我的手,力道居然奇大,我顿时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
  "别做梦了!今天你们休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快告诉我,钥匙在哪里?说出来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她毫无血色的脸对着我,披头散发,狰狞异常。
  "钥匙?什么钥匙?"我摸不着头脑,一边拼命的拽我的胳膊,一边着急地喊道。
  司徒翰扑身过来,用手肘狠狠的撞向林娜的手臂。她手臂一松,闪开。我连忙退后,唯恐再被林娜捉了去。
  再看司徒翰和林娜,已经缠斗在一起。
  司徒翰是警察,拳脚自然厉害,可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林娜居然也不甘示弱。我彻底迷糊了,林娜什么时候会的功夫?
  如若不是她动作有点僵硬,兴许司徒翰还不是她的对手。
  林娜一边和司徒翰缠斗,一边不时地看我,我知道她是惟恐我逃脱。而她的分心给了司徒翰机会。他一个抬腿,奋力的向林娜的心脏部位踢去。林娜却听见声响,下腰,躲过司徒翰的凌厉攻势,反而就势向他的腿横扫过去。司徒翰纵身跃开,双目紧盯着林娜,继续游斗,沉着的寻找她的下一个破绽。
  

头像
0操作5 #
头像
5 #
0
07-03-30 15:18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15、办公室遇险(三)
  办公室地方狭小,桌椅被撞得横七竖八的倒下,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在一边看得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蓦然想起了刚才掉下去的手机,连忙在一地狼藉里搜寻。
  而此刻,两人相斗的形势却有了转机。司徒翰瞅准林娜一个动作僵硬的当口,双手猛然出击,奋力将她一推,林娜的身子飞出去好远,撞到墙上,又砸了下来。
  "快走!"司徒翰拉住我的手,打开门飞身而出。我顾不得再找手机,急急的跟着他跑出去,感觉自己两腿直发软。
  司徒翰拉着我直奔电梯。我们这栋写字楼是环形设计,我们飞快的奔走了一圈,突然惊恐的发现,电梯没有了?
  "在这里!"我对着一堵白墙,惨白着脸叫道:"我发誓!本来它就在这里!"司徒翰不死心,拽着我,又转了几圈,可是,除了其他紧闭的办公室门,就是白白的墙壁,无论转多少次,依然如故。
  恐惧占满我整个胸腔,我强抑住颤抖,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经过一番打斗,司徒翰衣着狼狈,他喘着粗气,轮廓分明的脸上汗珠不停滚落,双手扶住我的头,道:"别担心,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情形不对,就已经偷偷拨了警队的电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我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胸腔不停的起伏,挣扎着抬起头对他说:"鬼打墙,你听说过吗?鬼打墙!"
  司徒翰这个时候没有再否认我的鬼怪之说,他只是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努力不让我感到恐惧。
  "看不出来,这男人对你倒还有情有义。"不知什么时候,林娜突然站在我们身后。我惊恐的叫了一声,和司徒翰连连后退。
  "不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这会儿为你出生入死,过一会儿没准他就能杀了你,你信么?哼。"她凄惨的笑,刚才的打斗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可是,却不见有血滴下来,只是那伤口的皮肉翻翘着,异常的恶心。
  司徒翰把我护到了身后,一双鹰目紧盯林娜,惟恐她有所动作。
  突然,她语气又变得凌厉:"把钥匙给我!你真以为这个臭男人能保护得了你吗?"
  钥匙,为什么总跟我要钥匙?她到底要什么钥匙?
  一直处在恐惧中的我突然爆发了,如果她真这么厉害,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我噌的从司徒翰的身后蹦了出来,掏出一把钥匙,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瞄准她的头丢了过去:"钥匙!你要什么钥匙!我全给你!家门钥匙,办公室钥匙,我的日记钥匙!应有尽有!你全拿去!"
  林娜明显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措手不及,被我一大把钥匙丢了个正着,顿时捂住了脸。
  司徒翰猛然打开了手边的走道灯的开关,一阵刺眼的光亮。林娜那怪异的身躯清晰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你根本不是林娜!"我死死的瞪着她。
  林娜虽然高傲,却是尤物,每天辗转于不同的男人身边,乐此不疲,又何曾会说出如此贬低男人的话来,更不可能会这样精湛的武功,也没有理由要夺我的性命。
  "不错,我只不过借她这副臭皮囊,引你们进来。"她放下捂着头颅的手,对我丢过去的一大把钥匙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说道。
  "那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么?"她探前一步,苍白的脸对着我,额头上被我砸出一个大伤口,却依然无血渗出。
  我忽然后悔了。
  而林娜的身体,此刻却起了变化。
  她那张怪异的脸,突然打起了褶子,我惊恐的望去,才发现原来她的头顶裂了一条缝,紧接着,她的整个皮肤,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从头到脚,顺着身体慢慢的滑落下来,就像一层服帖柔滑的丝绸,顺着身体滑落一样。
  然而,在皮肤的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声音依然在我们眼前。
  我望望眼前的一团空气,又瞥了一眼地上林娜那张完整的人皮。然后望向了旁边的司徒翰,他跟我一样,脸色煞白。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警局还会大费周章的查这几个案子吗?
  

  16、办公室遇险(四)
  "我倒是很想知道。"身后居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跳,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听声音,这很像--我猛地回头,果然是他!
  他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那副特制的眼镜!镜片后面,闪烁着他锐利的目光,正盯在我前面某一个地方。
  我忽然想起算命老人的话来,我可是有救了?
  "萧风狂,独只血梅,心意阑,几缕幽香。"罗子辰突然没头没脑的轻声吟起诗来。
  然而这简单的诗词,却好像给了那女子极大的震撼,空气中传来她惊讶的声音:"你……你是谁?"
  罗子辰轻蔑的笑:"我问你是谁,你怎么又问起我是谁了呢?梅幽幽?"
  那女人一听,更是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她恨恨的道:"你究竟是谁?"
  罗子辰突然一个侧身,像是避过了什么东西。
  "你看得见我?"那个女人惊讶极了。
  罗子辰不露声色,嘴角轻蔑的一笑,在这种时刻,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你也别太高估自己。"
  那鬼沉吟,不说话。
  我暗暗为罗子辰捏把汗。他能避开那女鬼的攻击,完全是靠那副眼镜,而不是凭什么道行。此刻,他孤注一掷的,可是心理战?
  然而,就是这样的僵持,让那女鬼终于有所忌惮。
  她沉寂了半响,然后愤愤的道:"好,今日看在你的面上,我放了他们。不过你记着,这黎洛儿的小命我是要定了!待我查清楚你的身份,再看看你是不是也需要陪葬!"
  我凝神屏气,竖着耳朵继续听着动静。罗子辰却一把将我拉到他旁边:"没事了,她走了。"
  我呆呆愣了好久,然后长吐一口气,一身虚汗,几乎想瘫坐在地上。
  罗子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的诗又是什么意思?梅幽幽?可是那女人的名字?她为什么要我性命?又究竟要什么钥匙呢?我心里问号迭起,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一下子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地上林娜那张狰狞的人皮,纸一般的五官,对着我们。
  我一阵心寒,撇过头去,不敢再看。
  司徒翰看着罗子辰拉我的手臂,似乎很是介意,却又隐忍不发。他锐利的目光,望向罗子辰。罗子辰淡淡的抬眼,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
  "你是什么人?"司徒翰问。是的,他们应该见过,我昏倒进医院的时候。
  罗子辰懒洋洋的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空气似乎在两个人的剑拔弩张中凝固。

  我把罗子辰岔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子辰瞥了我一眼:"我跟踪你。"
  我倒没想到他如此老实的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你们上来的时候……"
  "那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算命老人的话,他真是来保护我的吗?那为什么刚才我在办公室陷入危险他也不现身?
  他斜着眼看我,轻轻哼了一声:"我只是想让这位警察英雄知道,他要对付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司徒翰皱皱眉。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我得走了。"罗子辰站直身子,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别跟警察提起我。"
  我怔怔的看着他,转念一想,如此怪诞的事情,说出来警察多半也是不相信,似乎也没有必要牵扯罗子辰。
  司徒翰却意味深长的看着罗子辰,道:"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罗子辰耸耸肩膀:"无所谓,顶多浪费我一点时间而已。"
  说完,他把手插在裤兜里,稳步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又回头望望司徒翰。他浓眉紧锁,坚毅的脸上有一点疲惫。我居然有点揪心,他,一个本来毫无关系的警察,却被我连累成这样。
  "我不会提起他的。"司徒翰见我盯着他,以为我在担心罗子辰,道。
  "嗯?"
  他长出一口气,似乎经历了一番思索:"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我们警方的预料。我相信,队里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来捉鬼的。也许,这回我们得靠自己。"他深邃的眼睛望向我,我深吸一口气。
  "你身上可有什么护身符?"
  我不晓得他问这个干吗,连忙说:"有!"然后抬起手,手腕上的佛珠,从小我就戴着。
  "你就说最后关头,鬼忌讳你的护身符,走了。"
  我狐疑,这样行吗?
  司徒翰扶助我的肩膀,满脸凝重:"洛儿,我……是个警察,我了解他们!现在,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了。
  
 
  
  
  17、办公室遇险(五)
  
  公安局,重案侦缉组,灯火通明,不少警员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而此刻却是半夜十二点三十分。在现场被简单问话之后,我又被带到当初司徒翰给我们看录像带的那间会谈室,看样子是要做一个详细的笔录。司徒翰则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一个警员领着一个年级略大,精瘦干练的老警察进来,说:"这是我们林副局。"
  局长亲自出马?我心里有点吃惊,却不动声色,点头打了个招呼。
  年轻警员坐到一边,拿出纸笔,准备做记录。
  林副局坐到了我对面,让我详细讲讲夜里发生的事情。这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我按照和司徒翰的约定,前面实说,后面编造了一个护身符的谎言,为了加强真实性,我把钥匙的细节说了出来,毕竟,我的钥匙和手机都落在现场了,忘了捡回。
  "我们可以看看你的护身符吗?"待我讲完,林副局问,他显然是不太相信。
  我把佛珠摘下来递给他。
  他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看,又还给我。这东西我从小就戴着了,他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接着他又问我:"你真的不知道那女人问你要什么钥匙?"
  我摇头:"不知道。"
  接着,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我作答自如。
  他们两个人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着我说:"黎小姐,你可以回去了。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打电话给你。"
  年轻的警察送我出门,看着他对我戒备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对我的话并不相信,真的是应了司徒翰刚才和我说的话。
  司徒翰,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望了望那个年轻警察,很想打听一下,可我也知道这不大合适,忍住没有作声。
  

  打车,回家,由于钥匙丢在现场了,我只能按门铃,罗子辰来开门,看他精神矍铄的样子,好像回来之后也没有睡觉。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什么,回头就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虽然我有满肚子疑问,却也没办法问,索性不再去想,回房躺下。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警察对司徒翰的问话,也应该结束了吧?
  我爬起来,翻出司徒翰的名片,跑到客厅,用座机给他拨去电话。
  "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传来了司徒翰的声音:"喂?"
  听那声音,略有些沙哑和疲倦,我又是一股歉意涌上心头:"司徒翰,是我。"
  "怎么样?我的同事没有为难你吧?"他急促的问。
  "没有,没有,我已经回家了。"我连忙摇头,"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刚到家。"他松一口气。
  "司徒翰……事情……怎么样?"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他终于开口:"洛儿,有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
  我的心一沉。
  "我的同事……看了大楼的监控录像,林娜上楼之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上去,所以……现在我们两个人,是重点怀疑对象!"
  "什么?"我愣住了,搞了半天,自己成了杀人嫌疑犯?还有,监控录像居然没有拍到罗子辰?他是如何做到的?
  "洛儿,最近,你除了要小心那个黑影,注意安全之外……还要注意……我的同事,他们可能会监视你。"
  我忽然觉得事情不太妙,我被监视,那么司徒翰呢?他本身就是警察,此刻他的处境……
  "司徒翰,那么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被停职了。"他居然毫不避讳的直言,"这样也好,至少我有足够的时间自己来查这件事。"
  我无语。
  "洛儿,你不用替我担心。不早了,早些睡觉,要洗清我们的嫌疑,我们还有很艰苦的工作要做。"他的语音深沉,却又不失希望。
  "嗯。"我点头,与其对被我连累的他满怀歉疚,不如努力的寻找真相,还我们清白。
  挂掉电话,进房间,无意中瞥了罗子沉的房间一眼,房门居然是虚掩的。
 18、重逢
  一夜无眠,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终于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看表,七点半,我想了想,决定先去公司看看。
  到了公司楼下,我吓了一大跳。写字楼大门被警戒线拦住了。所有在写字楼里面上班的人统统被拦在外面,有西装革履的老板,有穿着工作服的员工,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打电话的打电话,议论的议论,密密麻麻的压了几百个人。
  按理说,绾绾和张东这会儿也应该到了。可是这么多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他们。扫视了人群一圈,发现旁边有个记者正在现场播报,就竖起耳朵听,大概意思是说该写字楼25楼发生命案,走廊里发现人皮,厕所里发现无皮尸体,另有两名巡楼的保安失踪,目前警方正全面封锁该楼,对每层每户进行地毯式搜查。
  还有两个保安失踪?我一阵叹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洛儿!洛儿!"似乎有谁在叫我。我连忙抬头,人海中寻找,--居然是绾绾。
  后面跟着张东,一张肥脸涨得和猪肝一样。
  我深呼吸一下,准备他开口炒我鱿鱼。
  "新办公室在20楼,大楼解封那天我会通知你上班,这两天休息!"
  "厄?"我愣,不开除我?
  "有什么问题?"他虽然不开除我,但看他的表情,却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没有……"我摇头。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绾绾。
  "一大早过来,大厦就通知我们出事了,说我们的办公室不能再用了,给我们安排了新办公室,让我们过两天,警察检查完了就搬过去。张东当时脸就青了,立马就想给你打电话,看他的意思应该是要开除你。可是,他后来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一直沉着脸,"绾绾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会儿他怎么就不开除你了。"
  "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他拐到边上去接的,这里太吵了,我听不见。"
  我百思不得其解。
  "别管他了,说说你呢?我刚听别人议论,吓死人了!你没事吧?"绾绾着急的上下打量我,"刚才张东一直在旁边,我也不好给你打电话,急死我了。"
  "我没事。"我有点担心的看着她,"绾绾,出事的是林娜,你知道吗?我真担心我会连累你。"
  绾绾拽住我的手:"别这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人说是闹鬼,是真的吗?是不是和那个黑影有关?"
  她的声音柔和、满是关心,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简单的说:"是的,她杀了林娜,然后装成林娜的样子想杀我,但是被我逃脱了。"也许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吧。
  "黎小姐,黎小姐!"突然有人喊我,我回头,居然是雷涛。一见到他,我就想起了他办公室摆放的那些物什,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黎小姐!你们这里出什么事儿了? 怎么……这个场面?"雷涛狐疑的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看来他在人群中找到我们也废了不少力气。
  "嗯,大楼里面出了点事,我们要过两天才上班。"我警惕的看着他。
  "啊?那我下个月的订单还怎么下?"虽然是抱怨,但他依然彬彬有礼,伪装的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曾经要我替他做商业间谍的样子。
  "这我也不知道,你去找我们张总。"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嘴上却说:"好,我再给他电话。"然后对身后两个人说:"我们走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两个,看起来像是他的助手。
  扫了一眼,我的目光立刻被他旁边的一个面庞吸引了。
  不可否认,那也是一张帅气的脸庞,然而,和罗子辰的不同,这张脸上写满了戾气和叛逆。那种目光,也不同于司徒翰的锋利,那是一种冰冷的刀芒,锐利嶙峋。
  然而,我却在这张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和我神似的面庞。
  黎勇,是他,我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会遇到他。几年不见,他是如何度过的?
  "黎小姐,苏小姐,那我先走了。再见!"雷涛礼貌的告辞,我回过神来,打了个招呼,却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黎勇离去的背影。
  四年前的往事,又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他一定也认出我了,一定是,曾经这么憎恨的人,他怎么会忘记呢?
  "洛儿!"绾绾摇我,"你看什么呢?心神恍惚的?"
  "厄?……没什么……绾绾,我先回去了,昨晚没睡好,我……回去休息一下。"
  "噢,好的。那再见了,路上小心。"绾绾不放心的看我。
  我点点头。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6 #
头像
6 #
0
07-03-30 15:18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19、失踪的保安(一)
  我没有回家,我在楼下的马路上游荡,寻找那个神秘的算命人--凡空。
  然而,他似乎只有晚上才出来摆摊,我转了几圈,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走到河边的护栏前,坐下,深呼吸,也许我需要理一下头绪,本来就已经陷入混乱的我,居然又遇到黎勇,更加心乱如麻。
  "你这个害人精!把爸爸妈妈还给我!"四年前,黎勇才刚刚成年,也许对是非的认识还处在边缘。在墓地,他那张满是稚气的脸布满了悲痛和仇恨,歇斯底里的撞向我,握紧的拳头青筋爆裂。被别人拉住后,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至今都记得他临走的眼神,仇恨、嗜血,那是一种铭刻,要把我--他认定的仇人的样子,牢刻在心中,然后……伺机报仇。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等我很久了吗?"谁在和我说话?
  我诧异的回头,却看见罗子辰冷漠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容,悠闲的站在身后。
  等他?谁等他了?他又在搞什么鬼?
  他却轻轻的走过来,坐下,不动声色的轻声说:"别回头,后面有两个家伙跟踪你。"
  我提了一口气,脖子顿时僵硬起来。霎时间记起司徒翰说的话,可是警察在监视我?
  "可能是警察。你不该出现,说不定会连累你。"我瞥了他一眼,低声说。
  "我迟早都要走进他们的视线。"他淡淡地回答,似乎对这个并不关心。
  我抬头看他的侧脸,帅气,挺拔,黑色的眼睛宛若两块深邃的宝石,望着河面,若有所思。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有没有想过怎么样洗清你们的嫌疑?"
  我心一紧,他怎么知道我的处境?
  "我们得先摆脱后面两个小子。"
  他起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出乎意料的轻轻揽住我的腰,我诧异,"最近,我以你的同居男友身份出现会方便一些。"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温不火的说。
  真是一个大胆又有效的建议。
  我们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别人看来,也许是一对温馨的情侣。
  可是我却有一点紧张,跟踪我的,还不能确定是警察,如果真的是警察,那我摆脱他们,可就真地变成了畏罪潜逃?
  罗子辰却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陪我散步而已。
  走了一段,他低头说:"看到前面那个弄堂没有?我们慢慢走过去,然后迅速转进去,记住,动作要快!"

  弄堂另一头是和这条林河路平行的一条街道,就算我们迅速窜进去,也逃不了吧?我不理解。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你照我说得做,就行了。"
  我皱眉,这个罗子辰,总是有太多让我无法理解的地方,每次和他在一起,我就变成任他摆布的地步。
  到了弄堂口,他揽着我慢慢拐弯走进去,然后突然一拉我的手,就拽着我飞奔起来。弄堂里的木门、杂货堆,小楼梯,全在我旁边跳晃,我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跟踪的人是否追上来,就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拽着狂奔。
  罗子辰拽着我的手心火热,用力,可我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他发觉了,连忙慢下来,却依然牢牢的握紧我,不让我跟丢。
  跑完了这条弄堂,出去还有一条大街,我们得这样逃到什么时候?
  出乎我意料的是,弄堂口居然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上车!"罗子辰的声音急促,打开车门一把将我塞进车里,然后自己跳上来,关上车门。司机立刻踩油门飞驰而去。动作连贯得像事先排演过一样,几秒钟时间,我们就飞驰出去几米远,因为刚才的剧烈奔跑,我还急促的喘着气,趴在后座上回头,弄堂里追出两个穿着T-恤的青年人,左顾右盼,焦急而茫然的样子。
  我松一口气,回头,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司机。
  好一个时尚又漂亮的美女!头发烫着很细小的卷,蓬蓬的,像个洋娃娃,戴着副大大的咖啡色墨镜,遮去了半边脸,一件绿色的紧身T-恤,裹住火辣的身材。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司机?她又是什么人?罗子辰的朋友?
  我回过头,盯着罗子辰。
  他并不理我,跑了这么久,居然都不喘气,静静的看着窗外,说:"Jessica,在'心意吧'放我们下来。"
  "OK!"美女司机点头应允。
  "心意吧"是我们市里一个小有名气的茶吧,环境幽雅,很多情侣约会、甚至一些商业会谈都喜欢选在那里。
  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下了车,Jessica又将车驶走。罗子辰领着我入内,看样子他经常来这里。里面布置果然高档,水榭楼阁,小溪木桥,美轮美奂。他带着我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这才在最里面的一个包厢坐下,点了两杯茶。
  藤编的桌椅和轻柔的音乐,让我稍许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当然,我还没有忘记他刚才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鬼是怎么进入和离开你们写字楼的?"罗子辰也开门见山。
  我沉吟,出事之后我一直思维混乱,这点我果然还没有想过,不过,另外一点我也很想弄清楚:"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怎么进入和离开的?"我也开门见山。
  录像带竟然没有拍到他,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
  "这你不需要知道。"他回答的倒也干脆。
  我气,不说话,开始想罗子辰说的问题。在我们公司那一层的洗手间里,发现了林娜没有皮肤的尸体。也就是说,林娜是在公司遭遇毒手。
  而大楼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听说拍下什么异常的黑影。那么黑影进出可能都作了伪装。也许经历了被我用数码相机看穿的那次,它也有所忌惮?
  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失踪的保安,心头一触。
  "想到了?"罗子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罗子辰把他的手机递给我,皱皱眉:"你的呢?"
  "昨晚丢案发现场了。"
  我掏出司徒翰的名片,拨了过去:"司徒翰吗?我是黎洛儿,你的同事找到那两个失踪的保安了吗?"
  "似乎是没有找到。"司徒翰语音平静,倒没有为我突如其来的电话惊讶。
  "我猜……我大概知道其中一个保安在哪里了。"
  电话那头突然微笑起来:"洛儿,我也想到了,现在我正在去你们写字楼的路上。"
  "什么?"我倒惊讶了,看来司徒翰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觑。
  "你看过录像带了吗?在我们上楼之后,是不是有一个失踪保安下楼?"
  "我可没看过录像带,洛儿,我们现在是嫌疑犯。不过……我暗中托人查过,我们上去后,确实有一个保安下楼,而监控录像里,除了那个保安,也没有任何可疑的黑影。"
  不错!就是这样!我兴奋起来:"司徒翰,我过来,和你一起找。"
  那头传来司徒翰乐观的声音:"好的!"


  20、失踪的保安(二)
  司徒翰站在我们公司楼下等我,大楼关闭了,这里显得有点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和车辆。罗子辰送我过来,然后就走了,他似乎不乐意和司徒翰打交道。
  "嗨!"我打了个招呼,由于想出了头绪,我有了点精神。
  他的脸上也露出乐观的笑意:"好,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分析一下经过。"
  "嗯!"
  "我很乐意先听听你的想法。"司徒翰两手交叠在胸前,明亮的眼睛看我。
  我浅浅一笑:"我的想法很简单。那个黑影得知摄像机镜头能让他现形,只能伪装之后进入和离开,而最好的伪装对象,就是自由进出的保安。首先,她在大楼外谋害一名保安,然后装成他进入大楼,在楼上杀了林娜,伪装林娜等我们到来。当她离开的时候,她又故计重失,谋害了另一个保安,伪装成他的样子跑出了大楼。本来她是可以利用第一个保安的皮肤出逃的,但是现在失踪了两个人,证明她没有这么做。"
  司徒翰颔首:"不错。"
  "那么现在,在写字楼里面的,除了林娜的皮肤和尸体,应该还有第一名保安的皮肤,和第二名保安的尸体,而第一名保安的尸体和第二名保安的皮肤,应该是在大楼外!"
  "和我的推断一样,但是,我的同事在楼里面搜索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除林娜之外的皮肤和尸体。这一点我有疑惑。"
  "但是他们一定没有搜索过写字楼以外的区域,我们可以从大楼附近找寻试试!"
  "嗯,我也是为这个而来。"
  "那还等什么?我们动身吧,司徒翰。"
  "叫我司徒就可以了。"司徒翰唇角上钩,笑得柔和。
  不知不觉,我们的关系竟已经近了很多。
  大楼出来,一侧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另外一侧是绿地,我们决定由那片绿地开始搜寻。那一排整齐的草坪后面,就是一些杂乱长着的小树,围成了林子,平时很少有人进入。
  "司徒,监控录像里……真的没有拍到罗子辰?"我一边向林子走去,四处观望着,一边和他讲话。
  "没有!"司徒很肯定的回答。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想不通,也许司徒解答这个问题会专业一点。
  "大厦的摄像系统并没有做过手脚的痕迹。那么他想做到这点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从25楼上飞下去,一个是知道你们写字楼所有摄像头的位置,全部避开,当然,前提还必须是你们大楼安置的摄像头有盲点。"
  我瞠目结舌,这两个能称之为办法?恐怕没有人能做到。
  

  "今天有人跟踪你吗?"
  我立刻想到刚才逃脱的一幕,连连点头:"有,两个穿汗衫的青年人。"
  司徒翰皱眉:"是不是一个刺猬头,一个很高,很瘦。"
  我回想了一下,点头。
  "小刘和小张,看来他们真的对你监控了。你甩掉他们了?"
  "嗯,罗子辰帮我的。"
  司徒看了看我,显然有些惊讶,思索了一会儿,才说:"罗子辰……到底是什么人?他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对我提起。看他的样子并不想和我说什么,所以……我也没问。"我看了看司徒担心的样子,又补充说:"没事,他对我没有恶意。"
  "这我知道。"司徒点头,"有恶意的话也不会救你了。不过他这个人太神秘了,我有点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了,"他对我的关心,总勾起我对他的愧疚,"我担心你才对,因为我,害得你被停职……"
  司徒突然停住了脚步,意味深长的望着我,说:"洛儿,其实,队里现在不信任的,只是我的口供,他们认为我在撒谎,但是,凭他们对我的了解,并不认为我是凶手。所以,我的停职,只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和他们认为我在撒谎而对我进行的惩罚,你不用担心我。但你就不一样了。在你身上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无一不是他们想调查清楚的。你才是他们的目标!"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倒没有心惊胆战,反而一块石头落地,这么说,司徒的境地还没有那么惨?难怪他还可以打听到那么多内部消息。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我嗅了嗅,令人作呕。
  司徒突然脸色一变:"洛儿,我想,我们找对地方了!"
  我反应过来,一阵鸡皮疙瘩。这是尸体腐烂的气味!在哪里呢?
  草地上,似乎多了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虫子,怪恶心的,都往一个地方爬。
  "洛儿!"司徒突然看到了什么,正色扶住我的肩膀,语气紧张:"别回头!"他把我按在原地,又摆正我的头。
  我几乎要血液倒流。难怪看到那么多虫子往我身后那块地爬……
  "真的是……"我的脑海里映出身后那副惨状,声音都有点颤抖。
  "嗯,我给队里打个电话。咱们站远点,不要破坏现场。"他拉着我往远处走。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其中包括跟踪我的那两个小伙子。司徒翰把发现经过跟他们说了一下,那群人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看我,又看看司徒翰。
  警察包围了这片小树林,开始搜查是否还有其他线索。我录完了口供,司徒翰送我回家。他还是处在停职阶段,自然也不让他留在现场。
  "在楼外发现尸体,对洗清我们的嫌疑很有利。因为监控录像显示,我们上去后直到警察到达,都没有下楼。"
  我点头:"不过,即使可以证明那两个保安的死与我们与关,这些证据依然不能够证明林娜的死也和我们无关。"
  "不用担心,杀人需要动机。你没有杀人动机,现在的证据除了能证明我们在案发现场,其他什么都不能证明,没有杀人凶器,不知道剥皮方法,还定不了我们的罪。"

  21、解析
  司徒送我到楼下,看看天色已黑,我又想起那个算命老人来,就没有下车,让司徒开车沿着林河路慢慢溜一圈,顺便把遇到这个老人的经过大体上和他讲了一下。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对司徒,已经比当初更加信赖。
  "听你这么说,这个老人倒是有点意思。"他笑道,也对着马路两边四处张望起来,看样子很想会会这个老人。
  "在那里!我看到了!"河栏下一个角落,老人一盏昏黄的灯光,正在和摊前一个人说着什么。我打开吉普车门,跳了下去。
  司徒连忙把车停在路边,也跟了上来。
  老人也看到了我,一双苍老的眼睛朝我眯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继续给那人解说着。
  我和司徒远远站在一边立着。司徒一双明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老人。
  解说完,那人走了,留下几个硬币。我们走过去一看,三块钱。
  "老人家,你收的费用可比市场价低了好多啊。"我对这个老人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好感,熟稔的打趣。
  "那是因为我的需求也比别人低了很多。"他脸上的皱纹笑开。
  司徒也在一边低声笑了起来。
  "他是我朋友,叫司徒翰。"我跟老人介绍。
  老人眯起眼睛,对着司徒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然后点头沉吟道:"嗯!你骨骼正方,眉宽眼阔,而眼珠又行秀藏神、黑白分明,不错!不错!你头顶一方正气,有你陪着这丫头,倒也让我安心!"
  司徒被他这么一说,倒不自在起来,连忙微笑着说:"老人家,你好眼力,我是个警察。"
  "噢!难怪!"凡空摸摸下巴,"不过你也不用得意。依我看,你也被这丫头连累的不轻,如果不是你们命大,前两天的劫数你们定然逃不过!"
  我心神一凛,他怎么知道我们曾经逃过劫难?
  司徒也戒备起来:"你如何知道我们逃得一命?"
  老人却洒脱的笑起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人的劫数,自有上天注定,但逃得过逃不过,却也得看各自的造化。"转而又看向我,说,"你这个丫头,命中注定的又何止那一场小劫数?来日方长,你的小命,现在还悬着呢。"
  他一番话,说得我们云里雾里。
  "那老人家,你倒是替我想出办法没有?"
  "这个不急着说,你先跟我说说这段日子,又发生了些什么?我虽知道你们有难,倒也不是神,算不出具体的事情。"
  我看了司徒一眼,心想,就豁出去吧,反正我们遇到的东西也邪门。于是就蹲下来,把来龙去脉都大概讲了一下。
  "这个孽障,倒是蛮横的紧!"凡空听完,一皱眉头,道。
  "她真的画皮装人?"沉思了一会儿,他又正色问我们。
  我和司徒对望一眼,点头。
  "一百年了,她的功力倒是退了?"凡空自言自语。
  我靠他近,这几句话,我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嘀咕,怎么回事?什么一百年?他也和罗子辰一样,认得这鬼?
 
  我靠他近,这几句话,我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嘀咕,怎么回事?什么一百年?他也和罗子辰一样,认得这鬼?
  "这鬼要上人身,最简单的一种办法,就是直接入身,也就是人常说的鬼上身,但是这种办法,非常消耗鬼的元气。你说的这鬼,她显然还未成形,不敢直接上人身,只能使些剥皮的下三滥的招数,来装成人形。命案中那些干尸,也很明显就是被她吸了元气!"他倒不说这鬼的来历,却开始跟我们解释起这些命案来。
  "那她吃人吗?那些保安的尸体,怎么平白就没了?"
  凡空摇头:"这吃人的恶鬼,是少之又少,一般的吸元气就足够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还有一具尸体,一副人皮在大楼内,那很有可能是被那孽障使了障眼法,你们只需像看她一样,透过摄像头去找,一定能找到。找到之后,你们只要用血滴一下,就能把那障眼法给破了。"
  凡空这是越说越玄了,我不由得又看了司徒一眼,就看到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想他一个警察,听这些倒也确实难为他了。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找到救你的办法吗?我告诉你这两天我在干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
  "我搬家了!"
  我晕:"你搬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搬到你楼下了,一楼,刚死了人的那户人家!那房租,可真便宜!"
  我再晕!
  "也难怪,这户人家横遭这样的凶死,除了我这个死老头子,还有谁敢住那个房子!丫头,我现在就住你楼下,我天天给你候着,就算逮不着那个鬼,晚上好歹也能保你周全。"
  "就只能这么候着吗?没有其他办法?"
  "这孽畜不出现,我也找不着她。就算见着了她……"他沉吟。
  "嗯?"
  "就算见着了她,如若真像你说的这般虚弱,那还好办,如若已经成形,恐怕连我也不是对手。"
  我心一凉,就究竟是个什么鬼?怎么这般厉害?
  凡空想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丫头,你也不要太担心,如果治不了她,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是不会由着她横行霸道的。"
  
  作别老人,我看司徒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怎么,不相信他说的话?"
  司徒摇头:"要相信也不难,只要看能不能用他说的方法,找到失踪的保安。不过,你们写字楼那么大,要端着相机挨个儿找,似乎不大现实……"
  我沉吟,蓦然就想起一样东西来:"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司徒瞪大眼睛,我只笑,不说话。他摇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头像
0操作7 #
头像
7 #
0
07-03-30 15:19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四卷、再入险境
  22、 夜探写字楼(一)
  回到家,茶几上放着一个手机盒,打开,里面是一只崭新的女式手机,银色小巧的机身,很是漂亮。
  "送你。"我抬头,罗子辰斜靠在房门上,眼睛却看着门框,说。
  我一愣,看了看掌中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曾经和他说过,我的手机落在案发现场了。"这……不行,多少钱,我付钱。"
  罗子辰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走进了房间。
  一下子,我心里倒不知是个啥滋味,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手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罗子辰又从房间出来,去浴室洗澡,我这才醒悟过来,我还有件事情没做。
  浴室里传出水流声,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窜入了罗子辰的房间。
  第一次作贼,我的心怦怦直跳,不停的竖着耳朵听浴室的动静。
  他把眼镜放在哪里了呢?
  床头柜,没有。枕头边,没有 。橱柜的抽屉,没有。小心翼翼的到处翻找,却一无所获。
  我站起来,重新扫视一下他的房间,搜寻没有找过的死角,这才发现电视柜的格子里面塞着一摞报纸,眼镜正压在上面。
  我一阵暗喜,连忙走了过去。
  "有什么可以帮忙?"罗子辰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在旁边响起,扭头,见他裹着一条浴巾,古铜色的上身赤裸着,一只胳膊搭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找这个?"他走过来,掏出眼镜,说。
  "借来用一下。"反正被逮个正着,我索性厚着脸皮,直接跟他要。
  "干什么用?"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保安的事情告诉他。
  对我知晓这副眼镜的秘密,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依然无甚表情的问:"怎么,打算偷我的眼镜,一个人去找?"
  当然不是,我当然会告诉司徒,和他一起去。我心里想着,却不说话。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他把眼镜拿好,作了个"请出"的手势,"我换件衣服。"
  无可奈何,我撇着嘴巴走出房门。每次和他过招,都是失败而归。
  
  出门的时候,罗子辰顺手把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递给我。
  我看看他,伸手接过,打开,他居然连SIM卡都一起买了。
  下楼,我原以为他会打车,没想到他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别克走去,掏出钥匙,开门。这甚至都不是Jessiac开的那辆车。
  我皱眉。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已经是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他驾着车,不看我。
  到了公司楼下,写字楼依然被封锁着。
  他把车停好,就带着我绕到了后门,果真是熟门熟路。只见他轻巧的跃上二楼窗台,然后伸出手对我说:"来,我拉你上来。"
  一楼和二楼是连体的大厅,所以二楼窗台并不高。我学着他的样,爬上一楼窗台,然后把手伸给他。
  我的身体立刻腾空而起,转眼,我已经被他拉了上来。我狐疑的看着他,他扭身,开始撬窗,他拉我上来怎么会那么迅速?就好像我轻得和空气一样。
  窗子被他三下五除二的捣鼓了一下,悄然打开。我惊讶,他倒是很有做贼的天赋。
  他轻轻跳下,居然没有一点声音。我也努力轻轻的从窗台跳下,但还是有一声低低的闷响。
  这是一个宴会厅,看样子闲置已久。他把门打开,外面,居然正对着消防楼梯!
  我忽然明白他是怎么避开摄像头的了,原来就如此简单!
  房间里自然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消防通道也没有,他选择的这条路径,不会在监控录像里面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这才是2楼,而他是怎么上25楼的?难道……就是顺着消防楼梯爬上去?
  "看什么看?上去啊!"他把宴会厅的门窗关好,对正对着消防楼梯发呆的我说。
  "爬上去?"我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他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的笑,斜眼看我。
  不能被他看扁了!我想了想,咬咬牙就开始往上爬。我们是决定从顶楼29层开始一层一层往下搜的,那么说,一下子……就得爬29层。
  消防楼梯造的很陡,而且狭窄,我一鼓作气爬上了10楼,腿就开始发软了,却又不想被罗子辰笑话,就擦擦汗,咬着牙坚持。还有19层……想到这个,我就头晕。
  罗子辰一直戴着眼镜,估计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包括消防通道。奇怪,他爬了10层,居然一点不喘气。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突然快步走到我前面,背对着我,说:"上来!"
  "嗯?"
  "上来,听到没有!"他拍拍自己的背。
  什么?他背我?我的嘴巴立刻张大。
  "就算这会儿不背你上去,待会儿也得背你下来。"他斜着眼看我,一副鄙视的模样。可是我的心里,却居然有一点暖意。他只是外表冷漠,实际上,他心肠还不错,是不是?
  "上不上来?"他瞪我。
  "噢!"我也不再客气,立刻七手八脚的爬到他宽阔的背上。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练习过负重跑之类的项目!从他轻盈的脚步看来,他的背上有没有我,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顷刻之间,又一个十层过去,剩下九层了。
  他的背很宽,我很舒服的趴在上面,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让人背。不知道小时候爸爸有没有背过我,他离去的时候我才十岁,虽然已经懂事,记忆却有点模糊。
  突然,罗子辰停住了脚步,我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大大的"29"的牌子挂在墙上,连忙红着脸从他背上蹦了下来。
  "开始吧。"他看看表,低声说,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铁丝出来,对于他的开门技术,我不再怀疑,他不去做贼,真是浪费了。
  我们一间间的搜,当然,主要是靠他的眼镜看,我只能替他拿着手电筒,四处扫视。
  处在大楼设计圆心处的电梯,是有摄像头监控的,但是只有一个摄像头,罗子辰用一面镜子小心的探明摄像头的方向,就带我从它后面绕过去。
  29楼没有任何异常,我们下楼,搜寻28楼。
  

  23、夜谈写字楼(二)
  由于被封锁的原因,大楼里没有公司上班,相信楼下守门的保安,也不敢轻易上楼。所以,除了小心的避开那些摄像头,我们倒也搜寻得大胆。只是,这毫无人气的黑暗环境,让我有点窒息,却又不得不壮着胆子,紧步跟着罗子辰。他却像是黑暗中的一只猎豹,敏捷而灵动,和平时慢悠悠的作风判若两人。
  没有什么异常,很快我们就向着出事地点--25楼走去。
  "等等。"楼梯刚下了几节,罗子辰突然把我拦住。
  我不解的抬头看他。
  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手电筒,灭了,低声说:"25楼有人。"
  我竖起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他怎么感觉到的?
  黑咕隆咚的消防通道里,不时有阴森森的风穿过,一阵凉意,我不由得搓了搓手臂,低声问:"怎么办?"
  "下去看看,轻点,跟好我。"罗子辰难得这么正色与我讲话。我点点头,配合的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到了楼梯口,我们没有走出,罗子辰又把镜子拿出来,伸到外面照了照四周。
  "在你们办公室里。"他的声音低得我差点都听不见。
  我闻言一阵鸡皮疙瘩,是谁?不会又是那个女鬼吧?
  罗子辰的身体灵活的像一只猫,毫无生息的钻了出去,似乎是想去看看动静,可刚走两步,又打住,折回来,拉住了我的手:"跟我一起去,小心点,别出声。"
  我一阵欣慰,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片黑暗中。
  我们猫着腰,贴着墙壁走,我终于听到了一点响动,似乎有人在我们办公室翻找着什么。
  又走近一点,看到办公室的窗子里透出一点暗暗的手电筒光线,就着那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差点失声叫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嘴。
  罗子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他!黎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找什么呢?办公室本来就因为昨晚的打斗搞得一片狼藉,他带着手套和鞋套,在满地的文件中小心的翻找着,还一个个的搜查我们的抽屉,甚至想办法撬张东位置旁的保险箱,但显然他不是此中高手,捣鼓了半天并没有成功,又对着满屋狼藉发起呆来。
  我皱眉,他应该不是为和我的私人恩怨来的。出现在办公室,有可能是公事。我又想起了雷涛,黎勇是雷涛的助手……会不会是雷涛得知我们大楼被封锁,特地派黎勇来窃取我们公司的内部资料呢?
  我悄然对罗子辰招招手,两个人退到了楼梯间。
  "要不我们别惊动他,先到楼下去找?"我低声说,如果他真的是想偷取我们公司的订单资料,我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拒绝雷涛的提议,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做出卖道德的事情,可现在,一切与我无关,让那张东吃吃苦头,有何不可。
  "不!"罗子辰摇头。
  我看着他。
  他却语出惊人:"我找到其中一张人皮了。"
  什么?我心猛然一提:"在哪里?"
  罗子辰表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平摊在你们办公室的沙发上。"
  沙发上?我的喉咙哽住了……昨晚,我还和假林娜一起坐在沙发上……我鸡皮疙瘩暴起,全身冰凉,我……我拿一张人皮当沙发垫了?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夹杂着恶心,一下子,我又想哭,又想吐。
  忽然,我转念一想,拽住了罗子辰的衣襟,压低声音说:"昨晚,你不是也在吗?怎么没看见?"
  罗子辰闪亮的目光瞥了一下我的手,语气平淡:"昨天我没靠近你办公室。"
  我瞪着他。
  "你那个警官老站在门口,我可不想被他发现。"
  我叹气,撒手:"那现在怎么办?"
  "等他走。"罗子辰轻轻坐在楼梯上,又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腔调。
  我也不再说话。楼梯狭窄,我无法和罗子辰并排而坐,就爬上几级,坐到了他后面。

头像
0操作8 #
头像
8 #
0
07-03-30 15:20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24、夜谈写字楼(三)
  楼道里,阴风更盛。这楼梯虽说上下很长,可楼顶和底楼的通道窗户却都是关死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风。想想那张人皮还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摊着,某个角落里说不定还有一具无皮尸体对着我,心中更是一阵阵渗寒,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在黑暗中四处环视,心想那凡空大师,还真是没有骗人。
  "哗--哗--"突然,楼梯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罗子辰也迅速起身,贴着墙壁。
  声音越来越近了,应该就在拐角的楼梯上,向我们靠近!
  顾不得会被黎勇发现,罗子辰和我都退出了消防楼道,眼睛紧紧盯着拐角处。
  "哗--哗--"声音僵硬,机械,不一会儿,一个奇怪的扫地妇人,在黑暗中出现,她佝偻着背,背对着我们。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警惕的瞪着她,看那衣着,到有几分像是清洁工。但是我立刻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大楼被封闭了,怎么可能有清洁工呢!
  "哎,这么高的楼,我这个糟老婆子要扫到什么时候啊!"她居然嘀咕起来,声音沙哑而阴森,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小姑娘,要不你来陪我一起扫?"突然,她扭过头来,直盯着我。
  看不清脸,只看到花白而凌乱的头发,从她头上垂下,上面不知道粘着一些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恶心。
  我骇然,往后退一步。罗子辰不声不响的摘下了眼睛,放进衣兜,一脸戒备。
  "小姑娘,过来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她的声音,苍老,憔悴,令人心碎,似乎真的被那繁重的苦活儿压得透不过气来。
  "洛儿!"罗子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沉声喝我。
  我醒悟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向着这个老妇人迈出了几步,吓了一跳,连忙退回,一身冷汗。
  "咯吱--"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黎勇闪出,满脸惊愕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心里乱七八糟,这该怎么办?
  "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不该出现在我办公室的人是他,但他年轻而倔强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羞愧,倒反过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犀利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还认得我,并且那仇恨,有增无减。
  然而,我此刻最担心的,却不是怎么面对他。我偏头,又向楼梯看去。
  空荡荡的楼梯!那个老妇人呢?我打了个冷战,看那扫帚,好端端的停靠在墙角,就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
  我再看黎勇,大惊!那扫地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黎勇的肩头!就着黎勇的手电筒那昏暗的光线,我看清了她的脸,满脸皱纹,目光浑浊而阴邪,再看黎勇的目光,却也变得和那妇人一样!
  "怎么,看到我,像看见鬼一样?怕我向你索命?"黎勇似乎对肩头的鬼魅毫无察觉,手电筒的照射下,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和肩头那妇人诡异的脸庞,同样的阴邪无比。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是呆呆得看着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罗子辰也站在一旁,不说话。
  "哑巴了?"黎勇脸上溢着诡异的绿光,"我会找你的,但不是现在,你尽管等着。"他狠狠地说,转身,似乎是想离开了。
  突然,他肩头那妇人阴森森的鬼爪向前一伸,指了指我,然后用力握了个拳头。
  黎勇突然脸色一变,浑身僵硬,有若僵尸一般,就向我直冲过来。

  "闪开!"罗子辰一把推开我,迎上黎勇。
  那妇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在黎勇肩头两手不停的指挥着,黎勇完全按照她的手势舞动。幸好罗子辰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黎勇使来的每一招,他都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甚至都不用挪动身形。
  "哼!"那妇人恼羞成怒,突然从黎勇肩头飘下来,轻轻将黎勇一推。黎勇沉重的身躯,立刻"砰"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没用的小子,还得我自己动手!"妇人诡异的目光,始终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一般。我心中发毛,这应该不是昨天那个女鬼吧?那个女鬼不是还没有成形吗?我究竟哪里招惹她们了?
  正胡思乱想着,那老妇人又伸出枯槁的鬼爪,手心向我,顿时,一股阴冷而强大的气流汹涌而来,将我向那女鬼拽去。
  "啊--"我失声尖叫起来,两只手本能的在空气中乱抓。
  罗子辰连忙拽住我的手,可枉他力气再大,都拉不住我。但他却死不松手,不由得跟着我,往那女鬼的手心一点一点挪着步子。
  幸好,旁边就是楼梯,他的脚顺势一勾,抵住了墙角,总算稳住了身形,却依然无法将我从那气流中拉出来。
  我看着他紧皱着眉头,手臂青筋暴起,知他也撑不了多久,心急如焚。
  突然,那妇人一声尖叫,气流霎时间消失。我和罗子辰还在拼命往后拽,此刻力道一失,两人顿时跌倒在地。
  那妇人嗷嗷乱叫,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脑门上,居然被贴了一道黄色的纸符!
  "孽障,休想在这里草菅人命!"一声严厉的喝斥,中气十足。黑暗中,凡空老头穿了一件土黄色的褂子,正气浩然,自前方拐角走出。
  我心头一喜,有救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25、夜谈写字楼(四)
  那老妇人在符咒的作用下,扭成了一团,突然,她一蜷身,静了几秒后,又猛然施展身形,四肢张开,浑身爆发出一种淡绿色的光芒。面门上的纸符,突然被一团绿色的鬼火,烧成了灰烬。
  而她的模样,却从七老八十,变成了六十岁左右,皮肤僵硬而苍白,面部像一层冰。那空洞的眼睛,泛着惨白的眼珠,一会儿看看我和罗子辰,一会儿看看凡空。
  我不敢轻举妄动,向凡空望去,他的脸上略略透出一点惊愕,见我在望他,就朝我使眼色,意思让我快跑。
  此时我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又看看罗子辰,他也正看着我,朝我略略点一下头,然后突然将我拦腰抱了起来,闪动身形,迅速钻入消防楼梯,向下跑去……不,他的速度,根本不能用"跑"来形容。等我被他的举动反应过来,他早已经跃下了两层,他几乎是飞下去的,只用脚尖轻轻点地。我在他怀里傻傻的愣着,难怪他刚才背我上楼不废吹灰之力,这是什么?传说中的轻功?
  风驰电掣,本来高高的楼梯,他瞬间就能跃下,转弯,再跃下,我几乎都被转得头晕。
  突然,罗子辰嘎然止步。全身的肌肉,似乎也都紧绷起来。我看着他错愕的神色,慢慢的,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这层楼梯的尽头,悄无声息的飘着一个影子,正是刚才那老妇!阴风阵阵,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双惨白的眼珠,自头发后面,死死的盯着我们。
  而楼道上的牌子,赫然写着的是13层!我的心一抖,头皮发麻。
  罗子辰开始后退,猛然一个转身,又迅速向上跃去,身体几乎腾空而起,三五级台阶一步。
  "咚咚咚!"到20层的时候,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凡空紧步追了上来。
  他一见到我们,就将我们往后面一拽。我回头,才发现那妇人始终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阴气逼人,我们根本就不曾甩掉过她!
  罗子辰把我放到地上,和凡空在前面站成一排。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就算他身手再好,也不能与鬼魅抗衡啊!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凡空身上了。
  凡空慢慢蹲下马步,手缓缓舞动起来,似乎在胸前凝聚一个无形的气囊,蓄势待发。
  而那女鬼,也缓缓将两只枯槁的鬼爪放到胸前,顿时,手中出现一团绿幽幽的气雾。
  "密嘛喇释阿什!出--"凡空低声念出一串咒语,猛然将双手一推,胸脯一挺,似乎是把那无形的气囊推了出去。那女鬼也怪叫一声,将手中绿色的气团推出。我看不见凡空的气团,只得盯着女鬼那团绿色的气体,只见那绿色气体到半途突然停下,颤颤巍巍,然后砰然破灭,发出一连串奇怪恐怖的鬼叫声,无数条绿色的丝状气体钻入四面八方,消失。
  "孽障!居然懂得驱鬼卖命!我本想劝服你去投胎,如此看来,非得收服你不可!"凡空一脸严肃,沉声喝到。
  
  "这是我和那小女娃儿的恩怨,你这死老头子,不要多管闲事。"女鬼冰冷的开口。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女鬼是谁?又如何跟我有恩怨?
  "阿弥驼佛!"凡空仿佛忘了自己已经还俗了,突然颂了一声佛号,声如洪钟,似乎气聚丹田,震得我耳膜嗡嗡的响。
  那女鬼似乎更是忌惮,双手抱头,捂住了耳朵。一声佛号过去,她像是恼羞成怒,双臂张开,顿时,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她本来脚就不沾地,这回,更是慢慢漂浮到半空中。渗人的冷风,将我们笼罩在她下方。
  那枯草一样的头发,在她骇人的脸上飘扬。"一起受死吧!"她狠毒的说,然后双手五指一张,从那灰色的长长的指甲里,又飞出无数绿色的气丝,向我们缠来。
  凡空临危不乱,从褂中取出一串长长的佛珠,低声念了一段经文,然后双手合十,将佛珠向女鬼一掷,又大声颂了一句佛号:"阿弥驼佛!"
  绿色气丝还未碰到我们的身体,就顺着那佛珠所到之处尽数散去。而佛珠,最终稳稳当当的套在女鬼脖子上。
  "啊--"一声怪叫,女鬼突然就消失在空中,佛珠"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凡空上前几步,捡起佛珠,擦了擦上面沾到的灰尘。
  "她……死了?"话一出口,我又觉得不太妥当,她本来就是个鬼,又如何死。
  而凡空却摇头:"没有,被她逃了。"
  他脸色沉重,道:"没想到,连这么个小鬼都如此厉害。我的降鬼符居然收服不了她,只逼得她现出原形。幸好梵音颂灵术大搓她的元气,只可惜,还是被她跑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呢?我不认识她!"我的心脏跳得厉害,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丫头,这些都是你的劫数,是祸躲不过。"凡空摇头。
  "如果我推断不错,她以前只是一个毫无法力的幽魂野鬼。最厉害的法术,也就是入梦和上身而已。但是现在……她身上却有非常大的鬼气!远比这栋刚死了人的大楼所具有的寒气大得多!她一定是吸收了某样东西的怨气,才会变得如此强大。"
  我骇然,罗子辰一直静静地在旁边,不说话,我看了一眼他,突然想起来楼上还有个黎勇不省人事。
  我连忙提醒他们,转身就往25楼跑。
  "丫头,乘电梯--电梯快!"凡空突然喊。
  我和罗子辰一愣:"不行,有监控摄像头!"
  凡空突然笑起来,一本正经的时候,他显得那么严肃,而此刻一笑,却又换了个人似的,神气得紧:"你们两个小傻瓜,上来的时候看都不看正门,就直接到后门爬窗户去了。"
  我和罗子辰互相看看。
  "害得我也跟你们爬了回窗户!但是我个糟老头子怎么爬得动29楼啊!就去看看电梯,顺便去监控室看看啦!什么保安,一个人都没有,大门锁着,监控室里电脑也都关着!这大楼被封锁了,里面根本没留人!"
  我张大了嘴巴,这么说,我这29楼白爬了?不是,我只爬了10楼,也就是说……罗子辰白背我爬了19层?
  我斜眼偷看罗子辰,他也正看着我,我连忙避开眼神,脸烫得厉害。

 

  26、夜谈写字楼(五)
  再也不用顾及什么摄像头了,我们大摇大摆的坐电梯到了25楼,黎勇却已经醒了,正揉着后脑勺坐在地上,一见到我们,立刻站了起来:"你们把我打晕了?"他还是那火爆的脾气,两道剑眉一拧,冲着我问。
  显然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却也不好解释。
  "妖女!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迟早要你还我爸妈的命来!"他的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恶毒的说。
  一提到他的爸妈,我心中一揪,眼泪差点滚出来。
  "少惺惺作态!妖女!恶女!歹毒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是扫把星,还要到我家来害人!"
  "够了!"罗子辰突然打断黎勇的话,"骂女人?你算什么东西?"罗子辰语气虽然冰冷,却被我闻出了火药味。我看他皱着眉头慢慢向黎勇走去,怕他动手,连忙拦在他前面:"罗子辰,他是我堂弟,我们只是一点误会。"
  "呸!"黎勇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胸膛起伏着,"谁是你弟?!你等着,以后我会找你算账!"说着,他倔强的扭头下楼。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叹气。
  "丫头,就是他说你扫把星?"凡空站在后面,问。
  我一阵怅然:"不止他,还有我所有的亲戚。"
  "你家里,可是出过什么事故?"
  "我……出生那年,奶奶突然落水死了。十岁的时候,我爸妈又遇到了车祸。家里亲戚就开始避讳我了……只有我大伯肯收留我,还待我很好。可是……四年前,家里突然发生火灾!我大伯和大伯母……全都葬身火海,我和堂弟都在寄宿学校上学,躲过了一劫。"
  凡空沉吟:"黎勇就是你堂弟?"
  "嗯,四年前,他只有十七岁,性子又烈,受那些亲戚影响,他认定是我害了他爸妈。他品行并不坏,只是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也许年少气盛,沾了些坏习性。"
  "都是相差十年……"
  我心中一紧:"老人家,你也认为我……"
  "不!"凡空很坚定的否决我的思想,"你绝不是扫把星,我告诉过你。人的劫数自有上天注定,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家里的事故,是劫数,也是巧合。"
  我叹气,狐疑,却又无可奈何。
  "别聊家常了,沙发上还有一张人皮。"罗子辰倒是冷静,大惊大险后,还不忘此行的目的。
  凡空看看沙发,走了进去,咬了一口手指,一滴鲜血,向沙发上滴去。
  血滴的地方,俨然变了颜色,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沙发上有一样东西,在慢慢的现形。我可不愿意再面对一张人皮,连忙转过了身子,不敢再看。
  "天就快亮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另外一具尸体。"罗子辰的声音。
  天空已经隐隐约约泛起了鱼肚白,时间不多了。天亮后,也许警察又会进来搜查。为了抓紧时间,罗子辰只能用眼镜大体看一遍,没办法再搜查得很仔细。
  而凡空只对鬼气敏感,对寻找一具没有鬼魅的尸体,倒也没什么办法。
  终于把整座大楼大概搜索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此刻,天已经差不多全亮了。
  
  27、探访老屋(一)
  回到家,我给司徒拨去了电话。不知何时起,我已经对他如此信赖。
  听完我的叙述,司徒沉思了一会儿。
  "没有找到的那具尸体,我会想办法去找。不过,你的处境……还真是让我担心。"
  我无语。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
  "你说那女鬼,六十岁左右的年纪?那么她会不会是和你的家人有什么瓜葛?"
  我愣,难道是和我父母有恩怨?可是他们离世那么早,我根本记不得。
  "从我查案的角度讲,也许你应该去寻找一下你父母的遗物,或者调查一下他们的朋友和邻居,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皱眉,遗物?父母的东西基本都被亲戚烧毁了,哪还有什么遗物?朋友和邻居……我突然想起曾经住过的老屋来!爸妈出事前,我们一直住在爷爷奶奶的老屋里。事故发生后,我才随大伯离开,而那老屋地方偏僻,又年久失修,一直空在那里。曾经听大伯说,那些亲戚是想等房子拆迁后分笔安居款。我也许应该去老屋找找,说不定会有⑾帧?br>  
  挂了司徒的电话,我小眯了一会儿。折腾了一夜,累得厉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门铃声吵醒了我,醒来,已经下午一点。
  打开门,居然是绾绾。
  "休息的好吗?我不放心,来看看你。"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分外的娇悄,"看你睡眼惺忪的,睡了个大懒觉吧?"
  我倒不方便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只能点头承认。
  "下午还打算睡觉吗?不睡觉的话我陪你出去散散心?我一个人也无聊。"
  "你男朋友呢?"
  "他呀?"绾绾红着脸,"上班去了,哪有空陪我。"
  我又想起老屋的事情来。
  "不如……你陪我去老家一趟吧!"
  "嗯?"
  "噢……据说那里要拆迁了,我想看看我爸妈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
  "好啊,没问题。"
  我梳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顺便把绾绾借我的数码相机还给了她。我想还是不要用它的好。
  从这里去老屋坐公车要一个半小时,为了避免入夜又引发危险,我必须早去早回。
  瞥了一眼罗子辰的房门,紧闭,也许还在睡觉?
  下楼,却意外的发现罗子辰和那个美女Jessica站在车旁,似乎在争执着什么。罗子辰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棉布上衣,下面穿这一条泛白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是清爽。Jessica还是带着那副墨镜,涂着亮亮的唇彩,上身穿一件蓝色的小抹胸,下身也是一条牛仔裤,看衣服和身形,都和罗子辰很登对,她到底和罗子辰是什么关系?也许……是他的女朋友?
  我想装作没看见,绕开。结果Jessica倒看见我了,冲罗子辰说了几句。罗子辰回头,看见我,信步走来。
  "怎么?要出去?"虽然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但是经过昨晚的惊心动魄,我倒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冷漠?似乎不够礼貌。热情?他却依然那么冷冰冰的。
  "嗯,洛儿说要去老家收拾点东西。"绾绾见我不说话,替我回答。在医院,她应该也见过罗子辰。
  罗子辰看着我,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送你们去。"
  "不用了,坐公车就可以。"我想拒绝。
  他看看我,不说话,转身,向Jessica走去。Jessica似乎还在说什么,但是罗子辰只对她说了几个字,然后冲我们招手。
  无奈的上车,罗子辰开车,Jessica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和绾绾坐在后面,大家都不说话。
  这时,Jessica的手机响起来了。听了一会儿,她让对方等一下,然后,凑到罗子辰旁边低语。罗子辰居然把她的手机接过,听起电话来。
  "是的,就照我昨天说的方法做。"说完,挂机,把手机还给Jessica。
  是他建立公司的事情吗?难道Jessica是他的助手?可是看他们刚才争执的样子,又不太像。我从后面看罗子辰开车的侧面,冷漠的外表又不失睿智和从容,似乎一切事情,都是他手中的方向盘,尽在掌握。

头像
0操作9 #
头像
9 #
0
07-03-30 15:20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28、探访老屋(二)
  青石路,两边的房屋已经破旧得不行,有的窗户和木门用木板和铁丝捆着,有的墙上则裸露着青色的砖块。偶尔几间有阁楼的房子,半开的窗户也是摇摇欲坠,吱嘎作响,仿佛大风一吹,就会整个掉下来。十岁以前的记忆,朦朦胧胧的出现在眼前,自从爸妈出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就是这里了,不过汽车开不进去,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我拉了一下绾绾,下车。
  "Jessica,你留在车里,等我们出来。"罗子辰也下了车,对Jessica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好的。"我分明看到Jessica脸上的不情愿,但是她居然迅速把这种情绪掩藏起来,顺口答道。一副大大的墨镜,极好的遮掩了她的表情。
  一行三人,顺着窄窄的巷子,往里深入。巷子破旧的围墙上,写着一个朱红色的大大的"拆"字,倒是应了我随口对绾绾撒的谎。
  这里是郊区,房子又破旧,本来就没什么人居住。如今要拆迁,更是搬得一个不剩。一路走来,看不到一个人影。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我还是摸索着找到了老家。木头大门上挂着一把锁,两边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抬头,阁楼上的窗户紧闭着,透出一股荒凉的沧桑。
  "我……我没钥匙。"我跟罗子辰说,有些尴尬。早就料到亲戚会将房子上锁了,我是带了一些工具准备自己撬门的,但是有他在,我好像也不用班门弄斧。
  罗子辰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上前。
  "咔嚓!"铁锁应声而开。
  "哇,你很厉害啊!"绾绾吃惊的看着罗子辰。
  罗子辰却看看我,淡淡一笑。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捂住鼻子,进屋。
  屋子里还是老式的砖头地,常年的踩踏,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黑泥。
  "以前都是住得这样的房子吗?"屋内有几件不成套的家具,绾绾拨弄着一根绑在裂开橱门上的铁丝,问。
  据说她家条件很好,当然不曾见过这样的房屋。
  "小时候住在这里,似乎也没感觉多么糟糕。"我笑笑,离开这里十年有余,什么都释然了。
  罗子辰深邃的目光看着我,我猜,他一定了解我来这里的目的。
  "绾绾,你也帮我找找,有什么东西就通知我。"
  "好的!"绾绾笑着,目光四处张望起来。
  这间老屋,是属于爷爷的。爸妈结婚没多久,爷爷就生病离开了人世。妈妈怀上我后,奶奶又离开了。这个老屋就剩下了爸妈两个人。除了大伯外,另外三个叔叔姑姑已经对这栋老房虎视眈眈。爸妈出事后,该烧的烧了,不该烧的也被他们烧了。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估计也早就被搬走了。房屋里,现在空无一物。
  我们在外屋和里屋仔细找了几遍,我尤其注意是否有照片之类的东西,可是一无所获。除了一些发霉发臭的被褥、和一些破破烂烂的杂货,什么都没有留下。
  "洛儿!洛儿!"绾绾突然在阁楼叫起来。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我和正站在外屋的罗子辰对视一眼,连忙上楼。
 
  "洛儿!这边有暗格哎!"绾绾指着阁楼的一面朝南的墙壁,兴奋的说,"你知道吗?"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乍看,一面很普通的白色石灰的墙壁,可是细看,却有一圈不易察觉的细缝,似乎是一个可以打开的格子,轻轻敲两下,空声。
  "不知道,我倒从来没注意过。"这阁楼向来只堆放杂物,印象中家人很少上来。
  "你说里面有什么呢?"绾绾对她的发现激动不已。
  我笑:"能有什么呢,我家又不富裕,难不成还有金块?你倒厉害,怎么找到的?"
  绾绾一脸兴奋:"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上面,空声!然后就留意到这些缝隙了。打开看看啊!如果里面有宝贝,你可得请我吃饭!"
  我笑,仔细看了看那块格子。
  究竟是谁做的暗格呢?我爸爸?爷爷?里面,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罗子辰也凑了过来,研究起来。
  开关在哪里呢?我把两边的杂物搬开,露出一面墙壁。年代已久,白色的石灰墙壁已经不再洁净,斑斑点点,只是这片石灰倒是涂的很结实,没有剥落。我伸手摸了摸暗格附近的墙壁,武侠电影看过不少,通常按钮都能摸出来。
  果然被我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我兴奋的望去,发现那居然是一块白色的塑料泡沫。割成一个圆柱形,堵在一个小小的墙洞里,看上去,和墙面没什么区别。而这块墙壁,以前一直用箱子挡着。
  我连忙把泡沫挖了出来。墙洞里,露出了一个黑色的按钮。
  我看看绾绾和罗子辰。绾绾紧张的看着我,罗子辰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按钮。
  我轻轻的按下,暗格门立刻弹了开来。
  然而我立刻又失望了。见方的暗格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哎,还以为被我发现宝藏了呢!"绾绾叹口气,开玩笑。
  罗子辰却仔细的盯着暗格。里面,上下左右都铺着木板,红润光泽,木质细腻,还有一股清香。这似乎是桃木,我曾经见过一些庙观里的桃木剑、桃木如意等等,就是这等质地。据说,桃木可以驱魔避邪、消灾解难。暗格底部,有一个圆圈状的凹痕,似乎是长期放着什么圆圈样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又是谁把它移走了呢?
  罗子辰还在出神的想着什么,我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对我家暗格这么有兴趣?我站起来,打开了阁楼上的小窗子。阳光,立刻照射进来。
  老弄堂都很窄,前后房子距离很近。对面阁楼上的小窗似乎没有关好,被风吹开了。窗子正对着一个梳妆台,看上去布满灰尘。梳妆台上的大镜子勉强还能照出点影子,只是被吹得灰蒙蒙的。
  我无意识的看着那面镜子。突然,镜子里出现一个人影,似乎是一个女人,正对着镜子梳头。而梳妆台前面,并没有坐任何人。我惊恐的看看四周,我和绾绾与镜子相隔太远,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影子。
  然而镜子太模糊,看不清那女人的模样。就看到那黑色的头发,披散了满脸,缓缓的梳了几下,她的脑袋突然如一个撑爆了的气球,炸了开来,一些东西溅出,看不清,可是脑浆和血液?
  "啊!"我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怎么了?"绾绾站在我旁边,也被我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镜子里哪有人影?
  "刚才……你……你可曾看到对面有人?"
  "哪有啊?"绾绾狐疑的四处看看。
  罗子辰闻言也站了起来,环视一下。
  "对面……好像有点古怪。"我惊魂不定的咽了一口口水,指着对面的屋子说。
  "走,看看去。"罗子辰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说。
  "什么?"绾绾愣住了,"这……不太好吧?私闯民宅?"
  罗子辰小心的把暗格关好,塑料泡沫还塞到原来的地方,转身就往楼下跑。经历了这么多,我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拉住绾绾向罗子辰追去:"走,我们也去看看。"
  "啊?天哪,晕死我了!"绾绾一头雾水,显然搞不清状况。
  

  29、探访老屋(三)
  对面的房屋只跟我们相隔一条一米多宽的窄巷,但是,对着我们家大门的,却是一扇后门。门上一把铁锁,早已经锈死了。罗子辰拿起来端详了半天,估摸是无法打开,绕到了前面那条巷子,找到了前门。
  依然是一个荒芜的小巷,几乎每家每户的门都紧闭着,落着锁,门口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有人踩踏。
  前门上一把锁也是锈迹斑斑。罗子辰捣鼓了半天,总算把锁弄开了。
  打开门,是一个跟我老家房子差不多的布局。房屋里一些老旧的家具,也布满灰尘和蛛网,摆放的倒是很整齐。底楼门窗紧闭,除了一股霉味之外,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我嗅了嗅,这味道似曾相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似乎没被动过,锅碗瓢盆,杂货摆设,样样齐全。一个房间的橱里面放着一些旧衣服,男式的,偏小,似乎是个少年穿的。
  另一个房间则摆满了木架,上面空无一物,这是做什么用的?书橱?可是怎么没有一本书籍呢?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阁楼,有些犹豫。不明所以的绾绾却已经先一步爬了上去。我咬咬牙,也爬上楼梯。
  通往阁楼的木梯也早已老旧,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我紧紧抓着扶手,深怕它断掉。
  "呀!"先一步上楼的绾绾轻轻的叫了一声。我连忙爬上去,也是一愣。
  阁楼边上摆着一张单人木床,旁边还有个衣柜,起居用品一应俱全,显然,以前有人住在这里。
  阁楼通常都是摆放杂货和充当隔热层用的,又矮又闷热,一般没有家庭把它当作房间用。尤其,楼下还空着个房间呢。这户人家,也真怪。
  我有些紧张的打开橱门,里面是一些女人的旧衣物,很老的款式,看花纹,以前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中年妇女。也许,和那个男孩子是母子俩。
  "这个房间,会不会也有暗格啊?"难怪绾绾会爬上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哭笑不得,怎么会都有暗格呢?这个丫头,寻宝影片看多了吧。
  房屋里的怪味始终冲得我鼻子难受。我走到阁楼那扇坏了的窗户边上,把头伸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对面正是我家老屋,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这个角度,从我家阁楼,到一楼饭厅,居然全都一目了然!
  我转过身,心怦怦跳,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也许,这里真的有问题。
  刚才出现奇怪影像的梳妆台正对着我,里面映出我朦胧的身影,看得我一阵发毛,连忙走了开去。

  而此刻,一直在角落里搜索的绾绾突然有了发现:"哎,洛儿!快来看,这里有张照片!"她努力的擦拭照片上的灰尘,似乎是刚从床脚边捡到。
  我连忙跑过去,拿起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了,泛黄,照片中是一个中年妇女,旁边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两个人姿势呆板,笑得僵硬,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的照相馆拍的。
  这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母子吧。我端详着照片,小时候,似乎没有看见过他们。可是那中年女人的脸,却又莫名其妙的熟悉。她的头发都拢在后面,看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非常朴素,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空洞,笑得也不自然。这张脸,真的似乎见过!如果……把她的头发披散下来……
  "啊--"我惊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照片,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后退几步。
  "怎么了?"绾绾捡起照片,惊讶的看着我。
  我哆嗦着看着四周,这间本来就散发着诡异的房子,此刻更是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阴嗖嗖的,直钻我的脖子。照片上那女人的鬼魂,似乎就藏在哪个角落的阴影里,冷冷的看着我。
  罗子辰应声急急得跑上楼来,看看我,又看看绾绾手中的照片,脸色一沉,朝我走来。
  "走,我们回去。"罗子辰架着我,往楼下走。
  我却已经麻木了,头脑嗡嗡的炸开,怎么会这样?她就住在我家对面?难道真和司徒说的一样,她和我的家人有恩怨?她住在那里有多久?
  一团乱麻。
  等我清醒过来,发现已经在车上了。Jessica在开车,绾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着头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罗子辰坐在我旁边,用他有力的臂膀扶着我。
  "我……没事儿。"我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被罗子辰扶住的胳膊。罗子辰把手松开。
  "你怎么了?吓死我了。看你的脸色!那么白!"绾绾不明白的看着我,手中还拽着刚才那张照片。
  一看到照片,我心中又是一阵发毛。
  刚做了几下深呼吸,调整一下心跳的节奏,罗子辰的胳膊又环了过来。"没事儿,我会照顾她的。"他替我回答着绾绾,声音,居然很温柔。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一脸从容。
  绾绾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似乎明白了,暧昧的看了我一眼,道:"噢--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笑着转头向前。
  我闹了个大红脸,本能的看了Jessica一眼,她毫无表情。
  "照片你收好吧。"绾绾把照片递给罗子辰,看来是他让绾绾把照片带走的。
  天色已经傍晚,我们先绕到绾绾楼下,把她送了回去,然后驶到了我的住处。
  "Jessica,你也回去吧。"罗子辰下车,想替我打开车门。此刻我已经从恐惧中缓过劲来了,倒没有那么虚弱,自己打开门走了下来。
  "子辰,陪我吃顿晚饭,好吗?"Jessica也下了车。她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双迷人的月牙眼,很漂亮,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瞳似乎要溢出水来。
  有助手这么称呼自己老板的吗?
  "那我先上去了,再见。"我努力对着他们挤出一个微笑,上楼。
  罗子辰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
  "Jessica,我还有事情……抱歉,不能陪你。"
  "嗯?……那好吧,没有关系。"Jessica的脸上露出无辜又失落的表情,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那我回去了。"她背对着罗子辰,怏怏的往她开来的灰色轿车走去。
  我看着都有点不忍心,看起来她很在乎罗子辰呢。
  没想到,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居然斜着眼瞪了我一下!那完全是另外一种神色,嫉妒、示威。

头像
0操作10 #
头像
10 #
0
07-03-30 15:21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30、现形(一)
  我以为罗子辰拒绝Jessica是想和我谈谈阁楼的发现,然而,一回到家,他就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看样子并不打算和我说什么。
  我静静的坐到旁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垂下的眼睑,我知道他眼睑后的眼珠深邃而有光泽,也知道此刻他的大脑在不停的运转。可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开始想下午发生的事情。照片上的女人,她一定是死了,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她真的和我家有着恩怨?她隐居在我家对面多少年?她真的在阁楼上窥视我们吗?照片上那个孩子,是她的儿子吗?现在他又在哪里?还活着吗?
  无数的问题席卷而来,我该从里面哪一个问题作为突破口查下去呢?又该怎么查呢?我又想起了司徒翰,对于这两个问题,他应该是专家。也许,我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下午的发现。
  我站起来,向电话机走去。而此时,由远而近的急促的警笛声吓了我一大跳。
  罗子辰也立刻睁开了眼睛,两道眸子射出精湛的光芒。他果然不是在睡觉。
  我从窗口向下眺望,夜幕中,一排闪烁的警灯分外耀眼,数了一下,大概有大小十来辆警车,还夹杂着救护车,绝对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走,我们下去看看。"罗子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也向下眺望。不远处的一栋楼下围了不少人,估计就是那里出事。
  我们急匆匆的跑了下去,一路上,不少路人都听见了警笛声,也都蜂拥而去,想看热闹。
  我们在人群中挤着,终于接近了那栋楼。
  不过,那栋楼的2号楼梯口已经被封住了,几个警察在门口维持秩序,不让围观群众和记者进入。
  封锁线旁,有几个穿着睡衣、拖鞋的居民,不停的朝上张望,议论着什么。
  我心头一动,拉了拉罗子辰的衣角,示意他跟我走。
  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那几个居民身边。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住在2号楼梯口。
  "吓死人了,出这种事儿,你说这儿以后我们还怎么呆啊!"
  "太晦气了!是不是这里不大干净啊?"
  "幸亏林子两口子把这间房租出去了,不然死的不就是他们了?"
  "这个小伙子也怪可怜的,据说还是个什么经理呢,学历高,工作又好,居然就这么……"
  "刚才进去的那个女警察都吐了,好像死的听吓人的。"
  "可不是?!老田可是当过兵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吓得屁滚尿流的。"
  我竖着耳朵听,想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个头绪来。可是他们似乎也没有看到案发现场,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对现场的猜测,使他们看上去更加不安和恐惧。一切,似乎正在慢慢应验我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过头,竟然是司徒翰,他穿着便装,满下巴的青胡渣又长了出来。看他站立的方向,倒像是刚从楼上下来。
  "你……?"
  "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警局人手不够用,提前复我的职了。"
  "真的?"我一阵开心,可还是有点疑问:"他们不再怀疑我们了吗?"
  "我写了份检讨报告,他们对我还是信任的,不过……对你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消除。"
  我点头,只要他不被我连累,我被怀疑倒无所谓。
  "这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司徒脸色阴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子辰,道:"又有一个人……变成了干尸。"
  虽然我已经作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但是依然如遭了一记闷棍。
  "死的是什么人?"罗子辰开口。
  "是一个贸易公司的经理,独自租了上面这间302房居住。和以前的案例一样,他全身的器官在瞬间衰竭,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干尸,不过尸体完整,没有被剥皮。洛儿,这里和你的住处很近,我想……她一直在你附近。"司徒的眉宇间隐藏不住的担忧。
  我深呼吸一下,点头。我得坚强,不然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我的脑袋迅速的运转着,分析道:"说不定……她剥皮只是为了伪装成人的样子来杀我,我家一楼那个女人,被她吸干了之后才剥的皮,所以她发现皮肤干皱得根本不能用。然后,是林娜,她有了经验,先剥皮,再吸食元气。这次,她只吸食了元气,却没有剥皮。也许是伪装林娜失败后,她放弃了这种画皮的方法。"
  "不错,也不晓得她又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她吸了这么多元气,手段只会更强,洛儿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我点头,尽管心里完全没谱。
  警察不停的在旁边忙碌,进进出出,他们可知道自己在走弯路吗?再多的调查,也揪不出凶手来。旁边,司徒背着手,也眉头紧皱着,也许,他在思考和我一样的问题。
  "你说下午要回一趟老家的,查出什么没有?"
  "嗯?这个……一言难尽,你现在还是去工作吧,我以后和你说。"
  司徒突然转过来,看着我:"工作?他们忙着勘查案发现场,排查死者身边的人物,而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无用功!我们知道谁是凶手,知道凶手的动机,此刻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
  31、现形(二)
  楼梯口聚集了太多的人,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沿着小路深入,走进小区花园。这里显得很寂静,没有人影。夜空多云,月亮也时不时被遮挡住光芒。一盏路灯似乎是坏了,灯泡一明一暗,勉强照亮着周围。
  司徒听了我的叙述,在路灯下来回踱着步子思考,手指摸着下巴。
  罗子辰靠在路灯杆上,一言不发。
  "照片能给我看看吗?"司徒突然走向罗子辰。
  罗子辰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把照片拿了出来。
  "我到局里去查查她的资料,这张照片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可以吗?"司徒看了看照片,有礼貌的征求罗子辰的意见。
  罗子辰点头。
  "司徒,这个女人,和那个黑影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呢?不然她们为什么都如此记恨我?"
  "也有可能,我这就回去查那女人的资料,看看有什么眉目。"
  "我看未必。"罗子辰突然开口。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罗子辰看着我,却又住了口。看着他独自思索的样子,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在隐瞒些什么?
  "洛儿,你早些回去吧。我这就到局里去查资料。"司徒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头,转身就往家里跑,也不理会罗子辰跟上来没有。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对罗子辰的无动于衷很是窝火,也不明白自己如何那么大的火气。
  
  穿过花园,就是小区的弄堂,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人命的缘故,一些家庭早早的就关紧门窗,拉上窗帘,处处透着一丝紧张和恐惧。我走出不远,就有点后悔了。夜晚的凉风直钻我的脖子,我回头望望,罗子辰并没有追上来,又不好意思回去,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出了这个小区,沿着马路走100米左右,就能到我居住的小区了。
  小路两边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得我起鸡皮疙瘩。我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四下扫视了一番,没有岔路,只能迎上,偷眼望去,发现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松了口气,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小姐,请问你,哪条路能走出这个小区?我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悉。"那个女孩子迎了上来,急急的问,她的声音很好听,宛若空谷黄莺。
  我看看她,有点怀疑,想这个小区虽然很大,但是也不至于找不到出口吧。
  "不好意思,我向来没有方向感。"女孩子看起来很是着急。
  靠近了,我才看清她的脸。果然如同她的声音一样清丽。两条弯弯的眉毛,眼睛又圆又大,而且上翘,不知是不是所谓的丹凤眼?鼻子不大,却坚挺。两片嘴唇很薄,薄就谈不上性感,却非常古典。
  "听说前面发生了凶杀案,我一个人好害怕,这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她的声音抖抖的。
  我一下子同情心泛滥,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的悲惨境遇,何尝不想有个人陪伴着自己?
  "好的,你别急,我也要出去,你跟着我吧。"
  "真的?谢谢你!"女孩子很高兴。
  我微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女孩子很开心的跟在我旁边。她不再说话,我也不说话,连四周的居民家里,都听不见人的说话声和以前常听见的电视机的声音。偶尔发出的"沙沙"声,仅来自风吹树木的摩擦。
  光线奇怪的越来越暗,路灯的光芒似乎也睡着了,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这个小区我来过几次,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扇大门的,可走了这么久,怎么还在这条路上?向前望去,能见度以内的地方,依然是死沉沉的楼房,没有大门的影子。
  路灯实在是太暗了,根本不能照亮每个角落。可是,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子却让我感觉非常明亮,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她身上并没有什么耀眼的光芒。
  我突然有了警惕,偷偷的瞥了她两眼,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她没有影子! 路灯仿佛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周围的地上皎洁一片,就像……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仿佛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顿时昏头转向,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可是怎么逃?就这么撒开脚丫子跑吗?
  "小姐,我……落了点东西,回去拿一下。你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我并不是个撒谎高手。说这话的时候,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嗓音,却还是忍不住一丝颤抖。
  "咯咯--"那个女孩子突然笑了,飘到了我的面前--我死盯着地面,确定她的两条腿没有着地,"这么着急就想走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啊--"我抱住头,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一路飞奔,看到巷子就钻,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只想尽快甩掉她。
  所有的路灯似乎都坏了,发出一明一暗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把我的周围照得更加阴森恐怖。
  "我会一直陪伴着你,除非你告诉我,钥匙在哪里。"钥匙!又是钥匙?难道,她就是那个黑影?女孩诡异的声音,似乎就在我左右,可是我边跑边回头,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
  "洛儿!"我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一看,是罗子辰,慌乱中我又往回跑了?
  "出什么事儿了?"
  "一个……女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拍着胸脯,大口的喘着气,不停的打量四周,她的声音也消失了,仿佛我做了个噩梦一般。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11 #
头像
11 #
0
07-03-30 15:22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32、往事
  我没有回家,罗子辰陪着我,直接叩开了凡空的大门。他也没去摆摊,一个人不知道在家里捣鼓什么东西。
  我们进了屋,他才开灯。房子里的装修和一些家具是以前那户人家留下的。凡空自己倒没有什么东西,家里显得很朴素整齐。
  凡空一看我,就把我刘海一撂,看了看我的额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又跑哪里去了?又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你不要命了?"
  "隔壁小区又发现干尸了,刚才那么吵,你都没听见?"
  "啊?我刚才打坐,什么都没听见,说说怎么回事?"
  我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小区那个女孩时,罗子辰和凡空都睁大了眼睛。
  "难道……她成形了?"凡空喃喃的说,"她什么样子?"
  "嗯……很漂亮,声音很好听,眼睛很大,嘴唇很薄,看起来,很古典,像古装电视里面那种典型的美人胚子。"
  "没错了,没错了,就是她。她成形了?"凡空的声音有点抖,手用力的握成一个拳头。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轻声问:"你认识她吗?"
  凡空从激动中缓过来,看了我一眼,说:"认识她?我怎么会认识她?"我心一沉。
  他又接着道:"我和她根本不生在一个年代,我怎么会认识她呢!"
  "什么?"
  "哎,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丫头。"凡空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
  我和罗子辰对看一眼,知他有话要说,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口。
  
  时光荏苒,半个世纪,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林山竹叶寺,守门的僧人送走了最后一批香客,就把寺门关上。天色已黑,众僧都陆续走进各自的僧房休息。寺内安静,平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深夜,大家却被守夜僧的呼喊声惊醒。
  "来人哪!寺里遭贼啦!"
  他大声的呼喊如同一个闷雷打在众人心头。
  "哪里?"住持了善大师已经八十二岁高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听到了呼喊,依然颤巍巍的赶来。他的首席弟子明智也刚刚赶到现场,一见师傅,连忙扶住了他苍老的身躯。
  "是宝雄殿!"守夜僧看见住持,连忙跑过来,指着旁边一座佛殿,"我巡夜经过这里的时候,就看见门开着,再进去一看,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
  "师傅,听说最近外面不太平,很多人家少了些祖传的明清时的宝贝,听说是一些文物贩子干的,偷了转手倒卖。"明智和尚老实厚道,负责寺里的日常事务,经常下山添置杂货,所以略知一二。
  "难道他们也到寺里来偷东西?师兄他们已经进去查看了,看少了什么。"巡夜僧满脸焦急。大家盯着宝雄殿看,都没注意到了善已经变了脸色。
  "住持,奇怪了,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什么都没丢。这宝雄殿出了一个镀金的大佛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兴许是那贼人没有得手。"殿里面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和尚,急匆匆的道。
  "让里面的人都出来,明智,你跟我进来。"了善脸色苍白,在明智的搀扶下往宝雄殿走去。
  众人都领命退出。
  了善一进门,就匆忙走到宝雄殿最南边,打开了佛像后面一个长方形的桃木箱,里面空空如也。
  "没了,果然没了!"了善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只差一年,就功德圆满啊!"说着,他突然捂住胸口,急火攻心,瘫软下来。
  "师傅!"明智连忙去扶他。
  了善大师跌坐在地上,惨然的摇了摇头:"明智,我已经油尽灯枯。趁最后一口气,我有事情要交待你,你给我仔细听着,这关系到天下苍生!"
  明智见了善神色凝重,连忙忍住悲伤,哽咽着点头说:"是,师傅您说。"
  "这箱子里,放着两样物什。四十八年前,这两样物什被冤魂附体。为师受人之托,为这两条冤魂超度,只待满了七七四十九年,冤魂便会安然投胎,不再作乱。否则,他们附身邪物满百年之期,必将重生,荼毒天下。由于宝雄殿处寺庙最南边,所以为师一直把这两件物什存于在这里,受人香火,可惜!可惜!不知是哪家小贼,居然偷了去,殊不知,这样会闯下弥天大祸!"
  明智一向老实稳重,此刻更是凝神仔细听,唯恐漏了一个字。
  了善的脸色越来越白,气若游丝:"还差一年……就差一年啊!明智,五十二年后,世间必有一男一女两条冤魂作孽,那女子卒于十八岁,生前貌美如花,那男子卒于四十一岁,生前是一代豪杰。你一定要及时阻止这场祸乱,收服这两条冤魂……否则,不晓得他们会害死多少性命!"
  "师傅,我知道了,但是我怎么寻找那两条冤魂呢?那两件物什,究竟是什么?"明智大概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却毫无头绪。
  了善摇头:"那……只能看你的造化了……"说罢,他似乎了却了心事,安详的闭上双眼,圆寂了。
  从此,作为首席弟子的明智,接任了竹叶寺住持。
  对于师傅临终前说的话,他始终放在心头,不敢懈怠。但是想想还有五十二年这么长久,自己此刻已经年介三十,到时已经八十高龄,如何降伏那两条冤魂?
  盘算了一下,他开始在弟子中寻找年轻人选,自幼在寺里长大、年方十岁的孤儿凡空,成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凡空颇具慧根,又机灵可爱。明智将一些基本的降鬼法术陆陆续续教给了他。但是,此举却引起了其他弟子的不满,说师傅对一个排行老幺的弟子如此偏爱,难道是将来想传位于他?这是何道理?
  明智不理会这些谣言,坚持调教凡空。在凡空长大后,明智更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并且叮嘱他,如若他在62岁之前死去,一定要在死前将此秘密流传下来,否则前功尽弃。
  明智在八十岁的时候,由于年老体迈,无病而逝。
  住持之位依然传给了大弟子凡尘,谣言不攻自破。
  凡空已经五十八岁了,见师兄弟对自己皆有成见,为了表明自己绝无争斗之心,他索性还俗。而冤魂的百年之期也只差四年了,他在茫茫人海中一边寻找孽障踪迹,一边休养生息,准备大战。

  凡空一口气说完,才拿起茶杯,又喝一口水。
  我已经沉浸在他所讲的故事里了。五十多年前,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总像一本故事书,有着无穷无尽的传奇。
  "那么,我遇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你要寻找的吗?"
  "不错,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找到了。因为你眉宇间的那团浑气,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所能发出的。"
  "可是……这些典故都和我没有关系啊,她为什么都要杀我呢?"
  凡空摇头。
  我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她既然已经成形,必然会展开行动,刚才的表现,她或许是不急着杀你,她一定有所目的。"
  "钥匙!她一直跟我要钥匙!"我蹦了起来。可是,到底是什么钥匙呢?我曾经把随身携带的一大把钥匙都扔给她,她根本不屑一顾。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徒来的电话。
  "洛儿!我查到了。那个女人名叫赵爱华,1926年出生,1992年死于车祸。生前是H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一直未婚,照片上那个孩子是她在孤儿院领养的,有合法的领养手续,孩子叫赵林,生父母双亡,不过资料上显示,那个孩子后来改了名字。这里比较有意思,你可知道那孩子现在叫什么?"
  我心一提,司徒既然这么问我,这表示我一定认识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雷涛!没想到,转来转去,居然又转到了他的身上。"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居然是他?我突然想起了那诡异老屋的奇怪味道,恍然大悟,那不就是我在雷涛的办公室闻到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吗?
  "洛儿,事情好像有点眉目了。现在,我们得从赵爱华这个人着手去查。明天一早,我来接你,我们去趟第二医院。行吗?"
  "好的。"
  "雷涛那边,我们都不要透露风声,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却平静不下来,这趟老屋之行似乎很有收获,事情开始有了眉目。雷涛,难道他接近我不止是为了让我做他的商业间谍,还另有目的?但是,他们母子和凡空口中那个美丽的女鬼,又有什么关联呢?

  33、调查
  第二人民医院,医生、护士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病人不少,作为老资格的市立医院,他们没有民办医院那样华丽的大堂和病房,却凭借良好的医德拥有市民的信赖。
  "请问,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吗?"来到外科,司徒径直走到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医生面前,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然后掏出了照片。
  老医生头发花白,眯着老光眼看了一下:"这不是赵爱华么?认识认识!"
  "老同志,我们有些事情想和您聊一下,能耽误你一会儿吗?"司徒的声音谦逊而有礼貌。
  "哦,好。"老医生连忙跟旁边几个医生交待了一下,就把我们带到这层楼面一个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面放着两张简单的木头沙发,表面已经有些磨损了,却擦得很干净,朴素而整洁。角落里,放着一台立式饮水机。
  老医生要给我们倒水,司徒连忙拦了一下:"老同志,不用麻烦了,我们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
  老医生扶了扶眼镜,坐下,道:"好,好,您说。"
  "你以前和赵爱华在一个科室工作吗?"
  "对。"
  "据你了解,赵爱华平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嗯……这个……"老医生似乎有些迟疑,"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在调查她?"
  司徒笑笑,为了消除老医生的疑虑,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办一个案子,涉及的一些往事可能和她有点关联,您尽管照实说就行。"
  老医生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好。在我印象中,她这个人不太合群,比较孤立,不爱与人讲话。但是她的医术很不错,是个好医生。"
  我有点失望,就这么多吗?
  "还有呢?您再回忆回忆。"司徒显然也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老医生又想了会儿,道:"也差不多就这样了,我们虽然在一个办公室,但是说话非常少。哦,对了,她还有洁癖,她的桌子和她用的茶杯都要每天消毒,不许别人碰。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家也不去招惹她。"
  "你们可知道她生前有没有和别人结怨?"
  "应该……没有吧。大家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的。关系虽然一般,但是也没听说过她和谁起冲突。"
  "她一直未婚,你们知道原因吗?"
  "她怎么会跟我们说这个呢!不过,我们估摸着,兴许是她脾气古怪,所以找不到对象吧。"
  "那对于她领养的孩子,你们有印象吗?他们母子关系如何?"
  "那孩子小时候到医院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我才刚分配到医院,还不太熟悉环境,印象不深。不过我记得他们母子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很热络,因为当时觉得很奇怪,母子两个关系怎么那么冷淡,后来别人告诉我说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所以我有点印象。"
  "既然关系一般,那赵爱华为什么要领养他呢?"我有些奇怪,忍不住插嘴。
  "赵爱华这个人比较高傲,医院里分配的跟着她的实习生她都不爱答理,也许是想自己调教个孩子传衣钵。"
  我想起了雷涛,他的洁癖,他的学医出生,不错,一切都对上号了。
  34、受伤
  谢过了老医生,我们从医院出来。
  我提醒司徒:"我在老屋里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也许,那老屋里也曾经摆放过什么。"
  司徒皱眉。
  "还有,一个房间摆满了木架子,看样子不像书架。不知道以前是用来摆放什么的。当时我看着也没怀疑,但是现在知道了屋子的主人,倒是觉得可疑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人影一闪。
  "有人跟踪我们。"司徒突然说。
  我吃惊。
  "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没想到他一直跟到现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跟踪警察?这也太玄了吧?
  司徒向黑影闪现的地方走去,我连忙跟上。
  

  34、受伤
  谢过了老医生,我们从医院出来。
  我提醒司徒:"我在老屋里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也许,那老屋里也曾经摆放过什么。"
  司徒皱眉。
  "还有,一个房间摆满了木架子,看样子不像书架。不知道以前是用来摆放什么的。当时我看着也没怀疑,但是现在知道了屋子的主人,倒是觉得可疑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人影一闪。
  "有人跟踪我们。"司徒突然说。
  我吃惊。
  "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没想到他一直跟到现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跟踪警察?这也太玄了吧?
  司徒向黑影闪现的地方走去,我连忙跟上。
  那人做贼心虚,转身就跑,司徒和我也快步追了上去。
  看他的背影,似乎有点熟悉,他惊恐的转过头望了一眼我们,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居然是黎勇!
  他在干什么?跟踪我为了报仇?还是雷涛派他来监视我们?
  "站住!"司徒此刻尽现警察本色,跑得飞快。我拼命的追,还是差了一大截。
  黎勇跑的也不慢,此刻已经从医院跑到了外面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给司徒的追截带来了难度。
  我掉得越来越远,猛一瞥头看到边上有条岔道,就不假思索的跑了过去,追是肯定追不上了,配合司徒包抄吧。
  出了岔道,我穿过马路,果然看到黎勇也正穿越马路朝自己奔来,连忙抖擞精神,准备守株待兔。
  黎勇显然没有发现我,他的全部注意力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司徒身上。越来越近了,我上前几步,打算出其不意的扭住他。
  而此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辆面包车没有注意到横穿马路的黎勇,飞驰而来,黎勇却也没有注意到这辆汽车,还在回头看司徒。
  危急之下,我几乎不曾思考,本能的跨了几步上去,猛地把黎勇往路边一拽,一边自己也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躲,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面包车急促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一股剧痛,在我的左边身体弥漫开来。
  由于就在医院门口,担架很快就到达现场把我抬走。此刻我已经分清疼痛是来源于我的左臂,汗珠层层滑落,我咬着嘴唇,看着伤处,不知道骨折了没有。
  黎勇仿佛是懵住了,愣愣的看着我,直到司徒一把揪住他,他也没反抗。
  司徒把黎勇和自己铐在了一起。
  "司徒,不要为难他,他是我堂弟。"我冷汗直冒,忍着痛说。
  黎勇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别的神色。
  司徒显然也很吃惊,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拽着黎勇跟着我的担架跑。
  我被送进了急救室,刚才与我们谈话的那名老医生急步赶来,一看是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快又回来了,而且是被抬进来的。
  "能听到我说话嘛?"他上来为我检查身体。
  忍着剧痛,我点点头。
  "能讲话吗?"
  "能!"我说。
  "好,神志清醒,下面替她检查伤处。"老医生转过头,对旁边的护士说。
  当老医生的手按到我的左臂时,又是一阵剧痛。于是他立刻把我送去拍X光片。
  "不幸中的大幸!没有骨折,只是骨裂!我现在给你打石膏,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能自然愈合。"刚才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位老医生姓张。
  "谢谢你。"
  张医生笑笑:"没什么,你留院观察一晚上,没有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好好休息吧。"

头像
0操作12 #
头像
12 #
0
07-03-30 15:22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35、转机
  打完石膏,左臂被纱布挂在脖子上,只露出已经麻木的左手,顿时,整个胳膊就动弹不得。吃了两粒止痛片后,手臂渐渐没有那么疼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司徒在我的病房里审问黎勇。潜意识里,就算黎勇对我如何有成见,我都不想看到他被逮进警局,否则,我更觉得对不起大伯和伯母。
  "为什么跟踪我们?"司徒也省去了审讯的繁琐步骤,单刀直入的问。
  黎勇锐利的目光看看我们,嘴唇动了动,就是不说话。
  司徒有点火,我难得看到他发脾气。
  "如果不是看在洛儿的份上,我早带你去警局了!你还是配合一点!"
  黎勇还是不说话。
  "请你配合一点!"司徒站了起来,大声的重复,"你看看洛儿为了救你都变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刚才你就被汽车撞飞了!"
  "司徒……"我怕司徒控制不了情绪,低低的叫了一声。
  司徒转头看看我,胸膛起伏着,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不起,我……你伤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只是骨裂,不算很严重的,你们都不要太担心。"
  "是……雷涛让我来的。"黎勇突然开口了。
  司徒连忙趁热打铁的问:"他为什么让你跟踪我们?"
  "不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的。他就让我监视洛儿的行踪,有情况随时向他报告。"黎勇俊朗的脸上有一丝疲倦,看得我心疼,他只有21岁,稚气未脱的脸却看似经历了很多沧桑。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颤抖着,问了一个和案情无关的问题。
  黎勇看我的目光比起以前来柔和了许多,我一阵欣慰。
  "我一边打工一边自修电大,三年前,偶然遇到了雷涛,他看中了我,让我做他的助手。"
  "助手?主要是些什么工作?跟踪?"司徒皱眉。
  "也不是,以前的工作还比较正常,帮他处理一些业务、跑跑腿什么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洛儿的?"
  "今天刚刚开始。"黎勇看了司徒一眼,似乎是说我刚跟踪就被你发现了。
  "上次在办公室里遇到你是怎么回事?"我问。
  "是雷涛让我趁乱去偷你们的内部资料。"
  司徒沉吟。
  我叹了一口气,道:"司徒,让他回去吧?他也没有犯下什么严重的罪行,别抓他,好吗?"
  司徒睿智的目光看看我,没有说话,却把手铐打开了。
  黎勇揉了揉手腕,看看我,有点迟疑。
  "雷涛这个人很危险,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帮他做坏事。"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什么,只能善意的提醒。
  黎勇犹豫着走到门边,突然回头,道:"你好好休息。"
  一阵暖流进入我的心底,他不再那样憎恨我了,是吗?

 
  36、新线索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迷糊中觉得病房里的人似乎多了一点。
  睁开眼,发现罗子辰和凡空都来了。
  "小丫头片子,这种时候出这种事儿,不是添乱吗?"凡空一见我醒,忙不迭的跑过来数落我,脸上却满是关心。
  我心头一热,好久没有感受到亲情了,仿佛把他当成了未曾谋面就去世的爷爷。
  "你们怎么来了?司徒,你通知他们了?"我转头问司徒。
  司徒摇头。
  凡空指指罗子辰:"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
  这个罗子辰,消息怎么如此灵通?
  这时,我才发现罗子辰和司徒的神色不太对,为什么他们两人见面,总是那么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
  "笃笃!"敲门声,司徒去开门,进来的是张医生。
  他和司徒打了个招呼,又扫了大家一眼,就走向我:"感觉如何?"
  "刚睡了一觉,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疼。"
  "嗯,正常。你明天出院后,回家好好静养,不要碰触伤处,两个星期后来拆石膏,问题应该不大……对了,警察同志,刚才我还想起来一些东西……"他看看司徒,不知道说话是否方便。
  "没关系,你说吧。"司徒道。
  "我想起来,我们医院以前的老院长韩美玲和赵爱华是同学,她们两个人平时关系还不错,如果你们要深入了解,可以去找找韩美玲。"
  "好,太谢谢您了,她现在在哪里?"
  "她退休了。现在是荣立医院的荣誉院长。"
  "荣誉院长?"
  "对,这些民办医院,就喜欢搞什么'荣誉'不'荣誉'的,还不是为了请几个专家,撑撑门面?她都快80岁的人了,哪有精力继续工作呢?"张医生摇头,显然对这种做法不予苟同。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司徒微笑。
  "嗯,那我走了,黎小姐,你好好休息。"
  "嗯。"我点头,继而望向司徒。
  司徒默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休息,我去拜访一下这个韩美玲,有了消息尽快通知你。"
  我点点头。
  "洛儿麻烦你们照顾了。"他又对罗子辰和凡空说。
  罗子辰不说话。
  凡空爽朗的挥挥大手,道:"去吧,去吧。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
  司徒走了没多久,凡空就说要去给我买粥吃,也不等我同意,就跑了出去,只留下我和罗子辰在房间干坐着。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奇怪,以前在家里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没这么别扭啊。
  罗子辰走近,看着我的手臂,问:"疼吗?"
  "有一点。"不知怎的,我的脸居然有点发烫。
  "他是怎么保护你的!"他说得很轻,很淡,似乎毫不经意,可我却听出了责备的意味。难怪他刚才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埋怨司徒保护不周。
  "事发突然,不是司徒的错。"
  "你就知道护着他。"他的声音依然冷冷的,似乎对我的袒护非常不满。
  我有点束手无措。
  这时,手机铃声及时解救了我的窘迫,是绾绾。
  "洛儿,张东让我通知你,明天开始正常上班。"
  "啊?我……我有点事儿,你帮我跟张东请两个星期的假。"
  "怎么回事?"绾绾紧张起来。
  "被汽车擦了一下,手臂有点骨裂,休息两个礼拜就好,你别担心。"
  "什么?"那边绾绾一定是张大了嘴巴,"你怎么搞的?老是出事?天哪,你一定要转转运。"
  我苦笑:"嗯,我也同意你的说法。"
  "你在哪个医院?我来看你。"
  "明天我就出院回家了,到时候再说吧,我没事。"
  "那……好吧。"
  挂了电话,罗子辰若有所思的问我:"张东这个人……什么来历?"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睛,他又想到了什么?
  "北京人,以前一直在北京从事广告业。"
  "确实都在北京?"
  "应该没错。"
  "谁聘请他来的?"
  "我们公司的幕后大股东啊,我们都没见过。你在想什么?"
  罗子辰摇摇头,思考。

  37、梦魔
  吃了凡空买回来的粥,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司徒的电话。
  "洛儿,与韩美玲的谈话,可比和张医生的谈话收获大多了。"
  "噢?说来听听。"我惺忪的睡眼立刻睁开。
  "据韩美玲所说,赵爱华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男人,而且爱得很深,但是那个男人最终没有选择她。从此以后她对其他男人就再也看不上了。"
  "是哪个男人?"
  "不知道,赵爱华一直没有跟韩美玲透露那个男人的身份。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据说,赵爱华医术虽然精湛,但是她对医术的研究已经接近变态,喜欢收集一些畸形生物标本,放在家中观摩研究。民间所收集的毕竟有限,后来她就去偷医院的标本,被韩美玲察觉了。但是念在老同学的情分上,韩美玲没有揭发她。"
  畸形生物标本,泡着福尔马林的玻璃器皿,我忽然把这些联系起来。
  "司徒,我想我知道她家里那些类似于书架的东西是用来摆什么的了。"
  "不错,当时我听了韩美玲的话,也就想到了。据韩美玲说,赵爱华这个人有些神经质,她的思维方式有异于常人。"
  不错,哪个正常人会在家里放几排泡着畸形生物标本的玻璃罐?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突然又有些同情起雷涛来,他从小跟着这样一个母亲耳濡目染,性情怎么能不怪异呢。
  "那雷涛办公室的那些玻璃器皿呢?"
  "我打算晚上去一趟雷涛办公室,偷一些残肢的碎末,查一下DNA。"
  "这样做很冒险……"
  "我知道,不过没有办法,虽然我们早就怀疑他和赵保龙的死有关,但是一直没有证据,这样是申请不到搜查令的,只能兵行险着。"
  "那你要小心。"
  "嗯,天色已经黑了,你也要小心,最好不要让凡空离开身边。"
  "恩。我知道了。"
 
  罗子辰借来了两张躺椅,据说医院本来是只允许留一个人陪夜的,但是小护士一看到帅气的罗子辰,就稀里糊涂忘记院规了。这是凡空当笑话告诉我的。
  夜渐渐深了,罗子辰和凡空都躺在躺椅上打盹儿,我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倒没了睡意。
  窗外,树叶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射在玻璃上,像西方电影里死神的镰刀,在阴暗中张牙舞爪。
  突然,窗台上突然伸出了一双手,手指纤长,皮肤白皙,指甲尖而苍白,两只手在窗玻璃上舞动着,像一种不知名的舞蹈,看着看着,我的思维,几乎进入了混沌状态。
  猛然,我清醒过来,难道是她?她又来了?我一个激灵,死死的朝窗口望去,没有什么手,只有镰刀般的树叶投影。
  总不是我眼花吧?我下床,去卫生间,这间单人病房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罗子辰和凡空倒像是睡着了,躺着没动。
  我走进去,打开水龙头,打算用冷水洗脸清醒一下,幸亏受伤的是左手,右手还完好无损,我总算能行动自如。
  然而,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却奇怪的扭曲起来,我愣愣的看着,那水柱中,赫然出现了一双手的形状,水从那双无形的手上飞溅开来,洒了我一身。
  那冰凉的水滴从衣服、到皮肤,直透入我的心扉。
  我抬头,面前的镜子中,浮现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庞。
  "告诉我,钥匙在哪里?"她的微笑是迷人的,而对于我来说,却无比恐怖。
  我大叫起来,想赶紧出去叫醒罗子辰和凡空,他们怎么睡得这么沉?然而,我的腿仿佛被定住了,就是迈不开步子。
  "钥匙在哪里?"她又问,声音柔软和温和,仿佛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我发现,她成形以后,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急躁,不再蛮横的来攻击我,可是她明白此刻我们已经对付不了她了?
  "你到底要什么钥匙?"我颤抖着问。
  镜子中,她的脸又朝我靠近了一点,尽管回头我背后依然空空如也。
  "你父亲留给你的钥匙,别说你不知道。"
  我的脖子后面冰凉,那可是她的气息?
  "没有,他突发车祸死的,根本没有遗物。"
  "是吗?你最好想想清楚再说。"她抬起苍白的手,向我伸来。
  "不要--不要--"
  突然,我的额头一阵火热,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凡空一只手掌贴在我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
  见我醒来,他放下手,一脸严肃:"这个孽障,估计看我在这里,便省得和我杠,直接入你梦寻你的晦气去了,她倒是狡猾!"
  我还没缓过神来,大口喘着气,急促的说道:"她还是跟我要钥匙,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把钥匙!"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被罗子辰死死的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一下子有点窘迫。
  "刚才你乱动得厉害,怕你碰到了伤处。"凡空解释。罗子辰缓缓放手。
  我垂下眼帘,却看到身上的衣物,居然都湿了,恐惧在我心中弥散开来。

头像
0操作13 #
头像
13 #
0
07-03-30 15:22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五卷、死里逃生
  38、佛珠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凡空和罗子辰就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司徒也来了电话,说昨晚一切顺利。
  一到我家,凡空就忙活开了。首先是盯着家里的凳子、桌子、椅子、沙发看了半天,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门、洗手间、房门。
  我躺在床上休息,见他研究得入神,也不去打扰他。
  罗子辰到楼下去了一趟,上来的时候拿着牛奶、鸡蛋和蛋糕。
  "吃点,然后睡觉,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他把东西放到我床头,平淡地说。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感动,看看他,又看看依然在客厅琢磨着什么的凡空,再想想为自己忙碌的司徒,感到自己似乎不那么孤独。
  "吃,愣什么。"罗子辰看着我,道。
  我连忙去拿,艰难的去撕开牛奶和蛋糕的包装。
  罗子辰看着,一言不发的替我撕开包装,放到我面前。然后,又拿出一个鸡蛋,剥了起来,最后,仔细的剔除上面的蛋壳渣,也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男人味的大手认真的做这些细致的工作,心中居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荡漾开来。
  吃完,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你父亲留给你的钥匙,别说你不知道。"女鬼的话始终在我耳边回绕。到底是什么钥匙呢?我想得头痛。
  罗子辰站在我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我望着他的背影。他是知道那个女鬼来历的,我一直坚信,他甚至知道那女鬼的名字。可是,他为什么不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
  我向来不愿去打探人家不愿提及的隐私,可是这次,事关我的生命,我该不该问?
  我胡思乱想着。突然,心中灵光一现。
  佛珠,它从小就呆在我的手上,算不算父亲给我的遗物呢?我急急的把佛珠摘下来,仔细查看。这看起来是一串很普通的佛珠,一共十八颗珠子,每颗珠子上刻着一副罗汉图,一共十八罗汉。
  "怎么了?"罗子辰发现了我的奇怪举动。
  我连忙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遍,大厅里的凡空也听到了,围了过来。
  "这是一串桃木佛珠,看起来很普通。我们寺里这种东西有很多。"凡空研究了一下,说。
  是啊,怎么看它也不像钥匙啊,难道我想错了?
  

  "这上面刻的十八罗汉图,许多佛珠上也都有刻。据《法经记》记载,庆友尊者在涅磐前,将住世十六位大阿罗汉的名号告知众生,嘱托十六罗汉常住世间,不入涅磐,受世人供养并为世人种福田。现在人们口中的十八罗汉,是十六罗汉再加上降龙、伏虎两位罗汉。"凡空娓娓道来。
  我听得一知半解,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佛珠。不过十八罗汉的佛像很多寺庙都有,我也略有印象。
  "奇怪,这个罗汉,好像应该是长眉毛的吧?"我指着其中一个罗汉,问凡空。
  "哪个?"凡空连忙眯着老花眼凑了过来,一看,哑然道:"不错,我倒没看得这么仔细。这是十五罗汉阿氏多尊者,又称'长眉罗汉',他应该有两条非常长的眉毛!"
  那为什么这个佛珠上罗汉的眉毛那么短呢?
  "丫头,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罗汉画错了!"凡空把头凑过来和我一起找。
  "我找不出来了。"我摇头,向来只对其中那个长眉罗汉印象最深,其他实在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不对。"凡空眯着老光眼摇头,"你们看这个,第八罗汉佛陀罗尊者,又称'笑狮罗汉'。"
  我看着他指的佛珠,上面那个罗汉体格精瘦,右脚高高踩在一块石头上,两只手搁在右腿上,左腿斜立在地上。
  "民间传说他原本是个勇猛的猎人,连狮子都敢杀。后来修成阿罗汉果,有两只小狮子走到他身边,感激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就把这两只狮子留在了身边。他的尊像,确实是这个姿势,只是立在地上的这条腿上,还趴着一只小狮子。"
  我一阵赞叹,这种细微之处,不知典故的我如何能发现,急忙道:"那您再看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凡空又仔细看了几遍,道:"没了,其他都画得正确。一个排行第八,一个排行十五,一个少了一只狮子,一个少了两根长眉毛。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摇头。
  但父亲让我从小就带着的东西,决不会是赝品,这两个画错的罗汉,一定有其深意。
  到底,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39、如临大敌
  没料到想着想着,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我揉了揉眼睛,昨晚一夜没睡,看来是累坏了。大厅里,传来凡空均匀低微的鼾声。我微笑,看来他也累坏了,一位老人家,陪着我受苦,尽管这也是他的使命,但我依然内疚。
  轻声下床,拿了条毯子想替凡空盖上。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里的家具已经全部挪了位置。沙发被放在了正中间,旁边三三两两的放着几张凳子,看似无序,却又很整齐,有点像八卦的排列。连碍事的茶几都被搬到罗子辰的房间去了。
  大门、房门,连同洗手间和厨房的门上,都各贴了一张符。
  捉鬼就是这副架势吗?
  我望了望睡在正中沙发上的凡空,没想到他睡得很警觉,我的脚步声这么轻,他都听见了,立刻张开了眼睛。
  "噢,替您拿一床毯子。"我连忙把毯子盖到他身上,"天黑还早呢,你再休息一下。"
  凡空微笑着,揉揉睡眼:"丫头,被这排场吓了一跳吧。这是师傅教我的六和乾坤阵,对付小鬼威力巨大,晚上,就暂且凭这个阵法探一下她的虚实吧。"
  我点头,发现少了一个人:"罗子辰呢?"
  "噢,他刚才帮我搬好了家具,就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说一定在天黑前赶回来。"
   六点,天色已经暗了,凡空下午休息的很好,此刻端坐在大厅打坐。
  "叮咚!"门铃声响起,也许是罗子辰回来了,我连忙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却是司徒。
  "又要天黑了,我不放心,还是来看看。听张医生说昨天晚上你病房里动静挺大,我就猜又不太平了。"
  "哎,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太平过。"门铃声打扰了凡空的清修,他站起身来插嘴。
  "呵呵。"司徒轻声笑笑。
  这时,门铃声又响了,这回是罗子辰了吧?
  "绾绾?"打开门,绾绾提着满满一袋水果和零食,笑盈盈的站着。
  "我下班了,你好点了没有?我买了好多吃的,今晚我陪你吧,一个人很闷吧……" 她边说边进门,一看司徒,愣了一下,"司徒队长,你也在这里?"接着她又看到了凡空,满脸奇怪,扭过头来问我:"这位……是谁?你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我看着天真的她,有点着急,道:"天黑了……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快回去吧。"
  "危险什么?"绾绾一直对我的事情一知半解。
  "绾绾,你听我说,你还记得那个黑影吗?她今晚可能会出现,你还是赶快回家,这里太危险。"
  "真的?我……"绾绾看看我,又看看大家,"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不怕,今晚我就陪着你好了,你胳膊伤了,我保护你。"
  "你怎么保护我呢,会连累你的。你快回去吧。"
  "那么,司徒队长不是也在这里吗?你怎么不怕连累他?洛儿!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绾绾嘴巴一撅。也许是良好的家境加上溺爱她的男友,养成了她的小姐脾气。
  "我……"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就一起呆在房间里吧,不要出来,你房门上我贴的是大生符,法力最强了,应该安全。我们在外面守着。"凡空摇摇头说。
  绾绾撅起的嘴巴重新笑了起来,我却笑不出来了。
  "你是谁?"绾绾好奇的看着凡空。
  "我?我是个还俗的和尚,小姑娘你就叫我老和尚好了,是来帮你的好朋友捉鬼的。"凡空笑笑。
  绾绾又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客厅、房门上的符,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这个客厅就是你的手笔啦!"
  凡空点头:"嗯,不错,不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样的冰雪聪明!"

  40、恶战(一)
  夜色降临,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阵雨,此刻外面开始刮大风,风从紧闭的窗户缝里面钻进来,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绾绾终究还是有点怕的,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睁大眼睛。
  凡空和司徒守在大厅,罗子辰还是没有回来。
  "她……会不会来?"我颤颤的问。
  "会!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气息!"凡空在门外回应我,听得我浑身一凛。
  绾绾紧紧地抱住我的右臂。
  "后悔了?"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
  她白着脸,点点头。
  "来不及了,现在夜深了,你也回不去了。"
  "你们两个不要出来,她应该就在附近。"凡空沉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附近?是多近?"绾绾带着哭腔问。
  "楼下,门外,或者窗外。"凡空答。
  "啊?"绾绾被这个回答吓得大叫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我本能的看看窗外,暴风雨前的大风,刮得天地一片混沌,却没有那诡异美丽的身影。
  "她……是不是被符镇住了?进不来?"我问。
  "我想这些符大概还困不住她,也许她是在寻找时机。"
  寂静,窒息的寂静。我们都不再讲话,在黑暗中摒神聆听,风声,风刮倒别人家东西的声音,街道上遥远的汽车喇叭声,客厅里时钟的滴答声,旁边人的呼吸声,我觉得再这样聚精会神的聆听下去,我都要产生幻觉了。
  不行,我不能产生幻觉,不能睡着,她正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不能再让她入梦,控制我的思想。
  我深呼吸几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想起来了吗?"躲在被窝里的绾绾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脸上发出惨绿的光,阴森森的开口。
  "你……说什么?"我吓了一大跳,差点蹦了起来。
  "记性这么差?钥匙在哪里,你想起来了吗?"她把脸正对着我,面无表情地说。
  "啊--"我大叫一声,纵下床,飞快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凡空和司徒连忙迎上我,三个人瞪大眼睛看着绾绾。
  她慢悠悠的下了床,低着头,轻轻的挪着步子往外走。
  "她上了这丫头的身了!"凡空压低嗓子说,"没想到她的道行这么深,居然对我的大生符和六和乾坤阵视而不见。"
  "绾绾有危险吗?"我着急的拉住凡空的胳膊。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绾绾,不说话。
  绾绾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幽幽的道:"你不告诉我,我只有天天缠着你。你横竖都是个死,何必这么拖拖拉拉的。早点告诉我,死得痛快点,不好吗?"
  我浑身透凉。司徒看在眼里,悄悄的用身体挡了挡我。
  "又是你,你很爱她吗?"她诡异的一笑,"只是,她爱你吗?若是她不爱你,或者背叛了你,你会不会杀了她?"她又逼近几步,盯着司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下子拨开司徒,"你不要伤害他!"
  "咯咯--"她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有种你杀了我好了,我死了,天下就没人知道钥匙在哪里!"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这么说--你已经想起来了?好,很好,你不说,我自有法子让你说。"
  凡空连忙把我拽到一边,低声说:"别大意,她可不是在吓唬人。"
  我心一凛。我又怎么知道钥匙在哪里呢,佛珠真的是钥匙吗?
  她把手轻轻向司徒一伸,司徒突然就变得木然起来,竟然主动向她走去。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先拿他开刀!"她手指隔空用力,司徒突然痛苦的扭动起来。
  "不要!"我着急的叫道。
  "孽障!"凡空同时一声沉喝,双手一推,一股暗流向她涌去,她的手松了一松。司徒在这缝隙清醒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
  "心无杂念!深呼吸!"凡空连忙对着我们说。
  我们连忙深呼吸两下,摒去杂念,努力让心静下来。
  "不好,又来了一股鬼气!"凡空突然脸色大变。
  

 
 
 

荐 ·现场讨论——直击杨丽娟事 ·从陈平原先生的高考作文谈 ·宋晓波将遭灭顶之灾? ·欧美女星手中的It ba ·一位史前暴君的笔记
·给予我生命的两个人 ·《恰同学少年》编剧专访直 ·从一只削皮器看国货设计差 ·阿里巴巴成功的几点启示 ·奥运倒计时牌惊现1秒乌龙
 

『莲蓬鬼话』 [连载]长篇惊悚小说——异路(全文完)
 

总页数:4  当前页: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末页   第1234页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1-4 15:10:00 

  雨淮 、爱玩的狗狗:你们都是本命年阿,那都比我小了,哈哈~
  偶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来迟了,待会儿就更新。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1-4 15:23:00 

  41、恶战(二)
  
  就在此时,门铃居然响了起来。我们全愣住了,绾绾,不,那个女鬼,看看我们,不动声色。
  
  凡空一会儿看看女鬼,一会儿看看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妇人,凡空不作声,她竟自己走了进来,步伐冗长,仿佛是在地面上拖着两条腿。
  
  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大惊失色,这不是已经死去的赵爱华吗?我和司徒对望一眼,心越来越沉,两个猛鬼居然聚齐了,我们今晚还能逃出生天吗?
  
  赵爱华浑浊的眼珠看了绾绾一眼,鼻孔里“哼”的一声,指了指我,沙哑的道:“她,是我的,其他,随你便。”她显然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同类!正把我当成砧板上的肉,任她们宰割!
  
  女鬼阴森的看了一眼她,摇摇头,不说话。
  
  赵爱华却不管,径直向我走来。
  
  我大骇,求助的眼神看向凡空。他站在门后,全神贯注的看着赵爱华。他在干什么?刚才他明明感觉到鬼气了,怎么还放赵爱华进来,此刻又任由她胡来?
  
  没料到,赵爱华走到客厅中央沙发处,突然有一股奇怪的金光直冲房顶,然后,从客厅的四面八方,都射出金光,和中间那股聚集在一起。
  
  赵爱华离我已经只有两步之遥,此刻却困在了金光中,恶狠狠的看着我,脸上,渐渐的显现出大片大片的尸斑。
  
  凡空此时才吐了一口气,急步赶到了我面前。
  
  “咯咯——不自量力,还要跟我争人,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女鬼轻声娇笑。
  
  “果然奏效!”凡空在我们身边,压低嗓子说,“刚才她按门铃,我就估计是被大门上的符镇住,进不来才出此下策。所以就决定用六合乾坤阵对付她。她对我们威胁不大,还是看怎么对付眼前这个要紧。”
  
  我心惊胆战的看看赵爱华,她被困着却依然面露凶光,满脸的尸斑是她更加狰狞恐怖。空洞的双眼仍死死的望着我。她真的出不来吗?
  
  “你放心,没人能从我手中夺走你的小命。”女鬼又走进了几步,她似乎不惧怕金光。
  
  “我得逼她离开绾绾的身体,时间长了怕对绾绾不利。”凡空边说边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串佛珠,嘴唇蠕动,念了一段经文,然后气运丹田,沉声颂了一句“阿弥陀佛”,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一下子想起了他用过的梵音颂灵术,曾经成功的大伤赵爱华。
  
  看向金光中的赵爱华,果然捂住了耳朵。
  
  那女鬼也是微微一颤。
  
  “出!”凡空一声喝令,手一扬,佛珠如同具有灵性一般,不偏不倚的套在了绾绾的脖子上。
  
  “扑通”一声,绾绾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凡空连忙上前摘下佛珠,又塞了一个三角形的符在绾绾的手里,对我说:“让她紧拽着这个,那孽障就上不了她的身。”
  
  我连忙扶住绾绾,点头答应。
  
  “哎——”一声叹息从角落响起,那个诡异美丽的身影如投影般在那里若隐若现。
  
  “你这梵音颂灵术也伤不了我,六和乾坤阵也困不了我,大生符也挡不住我,你真认为……你能收服我吗?”她幽幽的眼神望向凡空。
  
  凡空却不慌张,沉声道:“不错,可就算我没有把握收服你,我也要全力一试!”
  
  “那你是自寻死路!”
  
   凡空不再与她做口舌之争,突然蹲下马步,双手在胸前游走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发出一阵淡淡的金光,然后,越来越浓,直到和大厅的金光融成一片。
  
  司徒也退到了我身边,绾绾此刻醒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撇头看见墙角那抹白色的身影,一声惊呼。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凡空是在用全身功力,和女鬼作最后一拼!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那女鬼面部略有惧色,却也不躲闪,兴许生前也是个犟脾气,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
  
  聚集在客厅顶部的那一道金光,此刻都聚焦在了凡空身上。突然,他猛吸一口气,扑向了女鬼。
  
  霎时,白影和金黄色的身影交织成一片,不停的闪动,几秒时间,又分了开来。
  
  难道已经分出了胜负?我狐疑的看着凡空。凡空退到我们前面,静静的站着,猛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头像
0操作14 #
头像
14 #
0
07-03-30 15:23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凡空大师!”我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司徒和绾绾和围了上来。
  
  “她呢?”一向沉着的司徒此刻也有点焦急,挺身扫视客厅,怕女鬼再对我们进行攻击。
  
  凡空自己擦擦嘴角的鲜血,盘腿而坐,运了一下气,指指我的房间:“里面!”
  
  这时,我们才看见她的身影。她看起来也是元气大伤,抱膝坐在房间角落。
  
  “不错,我是收服不了你。可此时,你的三魂六魄已经被我打散!你就等着形神俱灭吧!”
  
  我一阵欣喜,凡空赢了?
  
  “莫要得意的太早。”她恨恨得咬牙,“我还能自救。”
  
  “自救?恩,你只要上的一个女身,便可以借她身体的阴气苟延残喘。可是,绾绾拿着符,你不可能再上她的身了。洛儿这丫头,你还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你要的消息。你舍得用她的命来冒险吗?我们两个男人阳气又太盛,你上我们的身就是自寻死路。”凡空已经很有把握。
  
  女鬼怨恨地看着我们,看她的样子,似乎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
  
  “哼,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我管她的命重不重要,救我自己要紧!”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鬼眼看向我。我心头一毛。
  
 
  42、恶战(三)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门锁一阵转动,罗子辰一头冲了进来,后面,居然还跟着Jessica,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一下子愣住了。就在这时,脖子一阵冰凉,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你个臭丫头,这回,你逃不掉了吧!”
  
  是赵爱华!我们居然把她忘了!六合乾坤阵的金光被凡空吸取了,阵法的力量大大减弱,居然被赵爱华逃了出来。
  
  “丫头!拿这个贴她的脑门!她上次被我打伤还没有复原,这个符能喝退她!”凡空急忙掏出一张符。司徒拿过符就往我这里跑。
  
  赵爱华却不给我们机会,她缓缓的升腾到半空中,依然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的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就快要窒息。
  
  “不要去!”Jessica突然一阵呼喊,伸手想拦住罗子辰。
  
  罗子辰却已经跑到我脚下,把我的脚垫在他肩膀上,支撑住我的身体。
  
  “你回来!太危险!”Jessica还在呼喊。
  
  “闭嘴!”罗子辰却怒了,“若不是你骗我说出了车祸,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向来寡言的他吼着,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Jessica果然闭了嘴,眼泪又流了下来,目光中,有伤心、有愤恨,颤抖着说:“罗子辰,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抓着我的赵爱华却似乎有所触动,突然阴森森的说道:“男人,都是臭男人,既然他不爱你,我早日了结你吧。省得你像我一样受苦!”
  
  “啊——”Jessiac一声尖叫,被赵爱华的另外一只手提到了半空中,和我一样在空中悬挂着。
  
  罗子辰连忙伸手去托,可是他的肩膀却不离开我的脚下,手总是够不着Jessica。
  
  司徒此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用肩膀撑住Jessica的脚。
  
  “你看,你爱的男人不舍得把他的肩膀给你,你死心吧!”赵爱华说着,握着Jessica脖子的手加大了力度。我怔怔的看着Jessica,她伤心的望了下面的罗子辰一眼,然后狠狠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般。
  

  突然,一阵白影一闪,赵爱华突然一个踉跄,手一松,我和Jessica齐齐掉了下来。罗子辰把我接了个正着。司徒把Jessica扶稳,就迅速冲过来把符塞到我的手里。
  
  而此刻,Jessica却诡异的朝赵爱华走去。
  
  “Jessica!”罗子辰皱眉,沉声喝道。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对着赵爱华,阴沉着声音说:“我也是你刚才那句话。”她指向我,“她,是我的,其他人,随你便。”
  
  我一阵眩晕,Jessica又被附身了!
  
  凡空在旁边叹起气来:“哎,功亏一篑啊!”
  
  赵爱华似乎是很惧怕她的力量,浑浊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畏惧,脸上的尸斑颤动了一下,又看看我,然后闪身就失去了踪影。
  
  “我还会来找你。你的命——是我的。”Jessica幽幽的转过身来,阴森的冲着我说。然后迅速的朝门外闪去。
  
  罗子辰和司徒连忙也跟了上去。
  
  “回来!”凡空急忙喝道,一着急,又一口鲜血喷出。
  
  “大师!”我们全都围了上去。
  
  他苍然摇头:“你们奈何不了她,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她这次伤得不轻,需每晚吸食元气,三晚才能复原。哎,只怕这城内,又要多三具干尸了!”
  
  罗子辰皱眉,问:“Jessica,她有危险吗?”
  
  凡空叹气:“这孽障要借她的身体,自然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被附身时间长了,就算不死,也会去了大半条命。”
  
  “你要不要紧?”我小心地擦他嘴角的血迹,眼泪都要滚出来。
  
  “你们别担心,我虽然伤得重,但还不致命。你们快把我送到家里去,我只需打坐调息,静养几日,便可复原。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来给我送饭,其他时间千万不要来打扰我。”
  
  “嗯!”我连连点头,“要不要我们给你守门?”
  
  “傻丫头!别忘了我是从竹叶寺出来的,有菩萨守护我呢。你还是好好休息着,我们一起早日养好伤,恐怕日后还有大战。”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只能点头。
  
  罗子辰和司徒搀扶着他,下楼去了,只留下我和绾绾。
  
  “太可怕了……”绾绾还呆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说。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留下来。只可惜,这世间,却没有后悔药可吃。
  
 43、喘息
  当第二天的阳光重新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仿佛获得了重生,贪婪的呼吸一下清晨的空气,昨夜的生死之战,如噩梦一般,恍若隔世。
  绾绾天亮后就走了,司徒也赶去了警局。
  凡空在一楼的租住屋静养。
  家里,又只剩下了我和罗子辰。
  经过昨晚这么一番恶斗,我的胳膊疼得厉害,只是昨夜顾不得想这个,才没有觉得。我连忙吞了两粒止痛片,才觉得好了一点。
  目光,又凝聚在佛珠上。它真的是钥匙吗?怎么使用呢?看那女鬼如此急切的要获得钥匙,里面一定是锁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桃木佛珠,我忽然想到,家里阁楼上的暗格,似乎也是桃木的。会不会有关联呢?难道暗格里曾经放着的东西,就是钥匙现在锁住的东西?桃木是镇灾避邪的,难道那是一个邪物?
  我想出了神。就这样呆呆的靠在床上,直到12点钟,罗子辰来叫我。
  “我去给凡空送饭,你去吗?”罗子辰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买了三份,下去一起吃?”
  “嗯!”我连忙起来,我也想去看看凡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显然,凡空的状况要比我预想的好一点,虽然他脸色还是苍白,但是能自如的走动,一打开门,看到我们和饭菜,立刻就叫道:“香!真香!饿死我了!哎……等等,你们没给我买荤腥吧?”
  罗子辰摇头:“没有,你那份是全素的。”
  “好好,虽然我老头子还俗了,但是吃素的习惯是改不了了。”凡空拿起筷子,打开饭盒,夹菜。
  “慢点吃。”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忍不住说。
  “小丫头片子,跟当年我师傅一样,婆婆妈妈的。”凡空眼睛一瞪,语气却很宠爱。
  可不知道怎的,我鼻子居然酸了。
  凡空一看我眼睛红了,慌了手脚:“你这个丫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较真啊……”
  我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摇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罗子辰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我抬起头,看到他明亮的双眼。我又看了看凡空,这个满脸皱纹、嘴巴里包着一大块饭团的小老头,正紧张兮兮的看着我。看到他那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了好了,笑了,吃饭,我们吃饭。”他嘴巴里咕哝着饭团说,帮我们打开饭盒。
  “下午我还得打坐,需要心无杂念。所以,你们两个都尽快破解佛珠的秘密。我是帮不上忙了。那女鬼这么急着要钥匙,锁着的东西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否则,凭她现在的功力,只要寻找到一具合适的尸体,完全可以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罗子辰皱眉。
  

  “对!还魂后,她就拥有肉身,相当于……她复活了!做孤魂野鬼,那滋味可并不好受。”
  “她现在找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寺里丢失的东西?”我问。
  凡空点头:“嗯,应该是。”
  果然如此,我看了看罗子辰,问:“那个东西会不会曾经放在我家阁楼上的暗格里面?”
  罗子辰突然奇怪的微微一笑,问:“为什么?”
  “先假设一下,如果女鬼所忌惮的,真的是竹叶寺失窃的东西,而她口中的钥匙,又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么我父亲就和这东西有关,那么,为什么不可能藏在我家阁楼上?”
  “你父亲多大年纪?”凡空皱眉。
  “我父亲是1955年生的。”
  “那不对,寺里的东西是1954年丢的,你父亲那时候还没出生。”
  “嗯,那倒也是。那么……会不会是我爷爷呢?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很多小古董,听说是爷爷搜集来的,他……”我愣住了,难道我爷爷是那个偷东西的文物贩子?不,怎么会得出这个结果?
  凡空清澈的眼神投了过来:“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破解佛珠的秘密吧,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使劲的点点头,不是我爷爷偷的,一定不是。
  “对了,听你以前说,当年被封的是一男一女两条冤魂,此刻,怎么只出现一个?”罗子辰突然提问。
  “嗯,我也很怀疑,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另一个鬼的踪影。但是当年师傅谆谆告诫,应该不会有错。”凡空摇头,“不过眼下的人命都是女鬼所犯,我们也只能先对付她了。最近几天,那孽障一定忙着吸取元气,估计是不会过来为难你们的。另外,那中年女鬼功力不够,忌惮我的六和乾坤阵和大生符,晚上也伤不了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破解佛珠的秘密。”
  “嗯。”我点头,感觉肩头沉重。
  “那么,她是不是也要占Jessica的身体三天?”罗子辰问。
  “不,她只需借助那个姑娘身体的阴气,将自己的三魂六破归位就可以了,也许只要一个晚上。”
  “那Jessica现在很危险?”我的心一提。
  凡空缓缓点头:“如果那孽障不害她,她此刻也是元气大伤,哎……”
  我看向罗子辰,他坚毅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吃完饭,别过凡空,罗子辰就出去了。
  我也隐隐约约猜到他是去干什么,静静的回房休息,想他是否能够成功找到她呢?
  

  44、破解谜团(一)
  短暂的平静,终于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每天,我除了对着佛珠绞尽脑汁,就是利用送饭的时间,探望一下渐渐恢复的凡空。
  罗子辰第一天外出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天天守着我。
  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不去试着找找Jessica。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人在找。
  谁?不可能是警察。司徒已经告诉我,这两天夜里又发现了干尸,警察现在都要抓狂了。
  那么,是谁在找呢?
  
  而后来,司徒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个更震惊的消息:绾绾出事了!
  自从25楼那间办公室发生命案之后,就没人敢用了。大楼物业给我们公司重新分配了一间23楼的办公室。最近公司忙着搬家,一早绾绾就去打扫卫生了,结果突然鼻子出血,这倒还是小事,关键是血滴下来,地面上竟然出现一个血红的腐烂的尸体!
  绾绾当场就吓晕了,幸亏正好张东到了公司,报了警。据说张东吓得也不轻,不停的哆嗦,肥脸煞白,比那次看到干尸还恐惧。
  “绾绾她现在怎么样?”我担心地问。
  “没有关系,主要是受了惊吓,出鼻血倒是不严重,医生说是气候干燥、虚火上升所致,没有大碍。现在还在医院,不过已经醒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可怜的绾绾,陪我经历了一次恐惧,今天又被吓倒,她那么瘦弱的身体,哪里受得了如此接二连三的惊吓!
  我立马想到去医院看她,可是又转念一想,所有的不幸,都是受我的牵连。也许,我离她远一点,反而对她有好处。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具尸体,应该就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保安尸体吧。也许不是这次机缘巧合,他永远都不会被找到。她已经害了多少人?不能再让她这样草菅人命了。钥匙,佛珠,到底有什么关联呢?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又痴痴的盯着佛珠看起来,一个排行第八,一个排行十五,一个少了眉毛,一个少了狮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暗示,到底是爷爷留下来的,还是爸爸留下来的?我出生前,爷爷就因病去世了,我对他太不了解。那么爸爸呢?他生前是一个出色的建筑设计师,大伯曾经跟我说过,兄妹五人当中,爷爷最喜欢我爸爸,觉得他头脑聪明,为人稳重,所以重点培养他,供他读书,再加上爸爸自己的志愿和努力,他终于成为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现在H市的很多重要建筑,都有他参与设计。
  那么这个暗示,会不会和建筑有关?我爸爸又设计过哪些建筑呢?大伯读书不多,也不记得这些建筑的名字,但是他跟我说过,爸爸参与设计的都是一些知名的大楼,每座楼都有一个刻着大楼落成时间的大理石碑,上面的设计者一栏,都有我爸爸的名字。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我得去找一找这些建筑,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拿起我的随身小包,把笔和本子准备好。然后就看到罗子辰出现在我房门口,显然,他是听见响动来看看的。
  正巧,我也需要一个司机。
  听了我的猜测,他深邃的眼中也闪出神采,立刻拉住我的手,道:“走吧。”
  两手接触,我的心中又是一阵异样,这是他第几次牵我的手了?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
  “现在已经三点了,要是六点我们来不及赶回来,谁给凡空送饭?”我猛然想到。
  罗子辰顿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让谁六点准时送饭来。是谁?决不会是快餐店,快餐店哪能那么准时。
  “好了,咱们出发。”他笃定的把手机放入口袋。
  似乎有很多人替他办事?
  

头像
0操作15 #
头像
15 #
0
07-03-30 15:23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45、破解谜团(二)
  市里面比较有名的建筑都集中在市中心,罗子辰在我的指挥下驱车直奔市中心南生路。我拿出纸笔,准备随时记录大厦的名字,看有没有什么玄机。
  金侨大厦,市里最高的写字楼,整个大楼成一个高挑的圆柱形,直冲云霄,它共有58层。它墙体的大理石碑上,果然刻着我爸爸“黎建军”的名字,我连忙记录下来。左右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上车,去搜寻下一个建筑。
  天龙大酒店,这是市里资格最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从它花园似的裙楼设计,就可以看出设计者的别具匠心。墙体的大理石碑上,果然也刻着我爸爸的名字,我也记录下来,再继续寻找。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花了三四个小时,找了十八栋比较有名的建筑,其中有我爸爸参与设计的共有六栋,分别是金侨大厦、天龙大酒店、建安大厦、南生图书馆,红梅广场,工商大厦。
  其中,只有红梅广场的“梅”字和“眉”谐音,可是,我们研究了半天,却也找不到它特别的地方,尤其是和八、十五、狮子这三个线索完全不搭界,只能排除。
  罗子辰把车停在了市民广场的停车场,去旁边的麦当劳买晚餐。我坐在车里,依然研究着这六个建筑。我不但记下了它们的名字,还有路段,甚至画下了它们的草图,不断地将他们排列组合。
  “先吃一点。”罗子辰回来,把一杯牛奶打开,放到我面前,然后替我打开一个汉堡包装。
  这两天,他都是如此细心的照顾我。

  天空已经是暗蓝色了,一抹绚烂,在太阳落下的地方,展现最后的光彩。随着阳光的消失,风也开始转凉,初夏,夜里总是会微微透着凉意,舒爽宜人。
  从车里望出去,市民广场尽收眼底,上面热闹非凡,有一家老小、年轻的情侣、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或散步,或坐着,或三五成堆的聊着天,无不透着悠闲和惬意。一些年幼的孩子,更是在宽阔的草地上肆无忌惮的翻滚、打闹,欢笑声一片。
  我羡慕的看着他们,不知,我是否还有机会,如他们般快乐。
  草地后面,是H市的标志性建筑——钟楼。它是七十年代末建造的,屹立在市中心已经接近20年,青砖砌成的墙面,大约三四层楼高,最上面是一个木质的大钟,准确地指着时间,现在是六点三十二分。
  七十年代末……这座钟楼会不会也是我爸爸参与设计的呢?
  越想越有可能,我把食物放好,下车朝钟楼跑去。罗子辰连忙跟上来。
  钟楼的大理石碑不在墙面上,而在大门外单独竖立着。我急忙扫了一下碑文,果然看到了“黎建军”三个字,一阵激动,连忙记录了下来,并画下钟楼的草图。
  “洛儿!”罗子辰很少这么叫我,我愣,应了一声。
  “你来看这个!”他的声音难得的激动。
  我看他盯着碑文,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文化大革命期间,狮眉寺遭到严重损坏。1978年,H市人民政府出资,将其改建为钟楼……”
  “狮眉寺!狮眉寺!”我激动极了,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蹦了起来,“狮眉!狮眉!一定是这里!”我的声音发抖。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和他相处这么久,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般灿烂。嘴唇向上勾起优美的线条,俊朗的面容完全舒展开,像黑暗中露出的第一屡阳光,沁人心脾。
  “是的,我们找到了。”他弯着眼看我,说。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傻乎乎的呆住了。
  “那如果狮眉指的是狮眉寺,那八和十五呢?”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红着脸,抬头,望着高大的钟楼,七点了,大钟“铛”的一声响。
  我灵光一闪:“会不会是8点15分呢?这里除了一口大钟,什么都没有!”
  “我们上去看看!”他温和的说。
  

  46钟楼探险(一)
  夜空,巨大的云朵挡住了月光,但市民广场,依然一片明亮。无数的射灯把它照耀的如同白昼。
  当然,这也给我们进入钟楼增加了难度。钟楼的大门是锁着的,我们只能偷偷钻进去。围着钟楼转了好几圈,我们才找到了机会,瞅准一个没人看见的当口,罗子辰迅速的撬开阴影处的一扇窗户,拉着我钻了进去。
  我的心怦怦直跳,感觉有点像大白天做贼。
  “你看,这似乎是桃木。”罗子辰把窗关好,摸着窗框说。
  我仔细一看,果然和我家阁楼上的暗格是同一种质地。
  “还有上面。”他指着房梁。
  我看着高高的错综复杂的木梁,不知怎的就想起凡空的六和乾坤阵来,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楼的内墙上挂满了各级领导来钟楼观光的照片,看起来像一个展示厅。我们向另一头寻去,找到了楼梯,又是木质的。
  顺着楼梯盘旋而上,进入了二楼,但是二楼的空间明显小了很多,前后各一座拱门,左右各一扇木雕窗。门是从里面锁的,我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望,外面是一圈宽阔的平台,四周有精致的木栅栏围护。罗子辰思考着什么,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低着腰四处巡视。我也小心的钻了出去,顺着木栅栏往下看,一楼的绿色琉璃瓦顶闪烁着流光溢彩,屋檐四角,各蹲一只石雕望兽,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我们又沿着楼梯向上,进入三楼。
  显然,这里是顶楼了,楼梯嘎然而止。这是一件很高的屋子,正中,吊着一口巨大的铜钟,高约3米,据说在明清时,钟楼报时都是用的敲钟的方法。而此刻这口大钟,却成了摆设,想来只是为了圆钟楼之名罢了。
  外面看到的那个巨大的木质时钟,处在南面的墙上。它的指针、刻度都是木质的,整个钟面,从里面看呈半透明状态,隐约可以看见外面指针所指的时刻。
  从我这个方向看去,反向的钟是五点半,那么此刻应该是七点半了,如果真的八、十五是指八点十五分,那么我们还得等待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我又打量起四周,八点十五分,这里会发生什么改变吗?
  “一定是这里,不会错。”罗子辰突然说。
  外面的灯光透过半透明的钟面,柔和的照着他,现出坚毅的轮廓。是什么让他这么肯定?
  “你来看这里。”
  我连忙凑过去,他指的是位于钟面圆心处的一个圆木,看上去只是指针旋转的轴。但是,圆木上却有一圈凹槽,似是木雕的花纹,但在我眼中,它却像极了我的佛珠!
  我连忙把佛珠嵌到凹槽里,刚刚好!
  可是,这似乎并不是机关,没有任何东西被打开。
  “别急,看看8点15分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说。
  我点头。
 
  还得等待一段时间,我们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罗子辰坐在我对面,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我又想起了他刚才的笑容。
  “干吗傻傻的看着我?”他的嘴角一斜。
  我回过神来,仿佛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脸一红。幸亏光线很暗,他应该看不出来。于是拘谨的摸了摸被石膏捆的严严实实的左臂,不知道干什么好。
  “冷了?”罗子辰问,起身挪了过来,胳膊一伸,很自然的把我揽住。
  我完全没料到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会引来这等后果,脸烧得跟开水壶一样,不安的挪动。
  他的手臂用力。
  最终,我妥协。
  初夏的夜,确实有点冷,尤其在这钻风的阁楼。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而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Jessica伤心的脸庞。她爱着他,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可曾这样的揽住她呢?
  “在想什么?”他似乎从来没问过我这句话。
  “Jessica。”我煞风景的老实回答。
  “她是我的助手。”他的声音平静。
  “她不这样认为。”我嘴巴不饶人,潜意识里,我也在同情Jessica吧?
  “那是她的事。”他似乎不再想讨论这个话题。
  我抬头看他,平静的脸庞,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冷漠吧,否则,他又何必去寻找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每次我这么问你,你都这么回答。”
  “……我来自加拿大,回国替父亲开分公司。”他回答依旧。
  “那你的公司呢?我怎么还没看到?”
  “在筹备。”
  我又抬头,他依然是那般滴水不漏,波澜不惊,如此好耐心的回答我苛刻的提问。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迟疑着,说出口。
  他诧异,低头看我。
  “你和凡空一样,认得那女鬼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还是我的生命……没有你的秘密重要?”
  当我终于找到机会一吐为快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嘴唇,覆盖上我的,将我满口的疑问,全都咽了去。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看着罗子辰那张放大的脸,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个算作回答,够不够?”他从我的嘴唇上挪开,温柔的问我。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口中,却似乎还留有他的甘甜。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告诉我他爱上我了吗?暗示我对他很重要吗?天,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对他的无理感到生气呢?我也爱上他了吗?
  我想肯定什么,却又极力的否定着什么。在这一霎那,我连自己的心思都捉摸不透。只是低着绯红的脸颊,心里怦怦直跳。
  “别忘了正事。”他斜着嘴角一笑,善意的提醒。
  我连忙看向大钟,发现已经八点十二分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还有三分钟。”他也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盯着指针。
  我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读不透他。
  我努力静下心思,不再看他,集中注意力看向指针,无论如何,先得全心全力找到东西。
 
  47、钟楼探险(二)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秒针终于指向了正上方,分针一个抖动,指向了十五,我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忘记了,成败在此一举。
  “咔嚓。”一个东西打开的声音。
  “好像是在上面!”罗子辰急促的声音。我和他齐齐抬头望去,只见尖尖的钟楼塔顶,似乎出现了一个缺口。
  “怎么上去呢?”我望着那么高的顶,有点着急。
  罗子辰凝神看着那口大钟,突然说道:“你父亲真是个天才。”
  我看看他,也朝大钟望去。仔细查看,终于发现,这口大钟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用来敲响这口大钟的粗圆木,却是被两条奇特的铁链索着悬挂。
  那条铁链的凹凸之处特别有规则、排列整齐而且弯曲度很大,若是一个人手脚并用,肯定能很方便的爬上去,似乎比现在流行的攀岩还更加容易一点。
  “可是,他一定没有料到我是折着一条胳膊来的。”我无奈的看着铁链,道。
  罗子辰没有说话,走上前,轻轻一跳,便站到了那根圆木上,身影轻巧至极。
  他试了试铁链的牢度,确认无误,俯下身,伸出两只手臂,提小鸡一般把我也提到了圆木上。
  我吓了一跳,担心这铁链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连忙说:“不行啊,你一个人去拿就好。”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你亲手取比较好。”他的声音很沉着,似乎很有把握。然后转身,把我放到他背上,为了避免碰到我受伤的胳膊,他尽量把我举得高一点,我用右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小心,我们上去了。”
  他的两只手都抱住了我的双腿,怎么往上爬呢?我正在纳闷,他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两只脚轮流踩在铁链的凹凸处,居然非常平衡的笔直往上攀去。
  一眨眼,就到了楼顶。他用双脚缠住铁链,稳住身体,和我一起把头探出缺口察看。
  缺口上方,正是圆锥形的塔尖。我的眼睛努力的适应里面的黑暗,终于看清了,从尖顶上悬着一根链子,拴住了一个盒子状的东西。
 
  我心中一阵激动,深呼吸一下,伸出右手去取。
  那是一个大约三十厘米见方的桃木盒子,上方有一个弯,勾在塔尖悬着的铁链上。很容易就摘了下来。不过里面的东西却有点重,见我一只手提得吃力,罗子辰连忙带着我下来。
  盒子静静的放在地上,我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它吗?她歇斯底里想得到的东西。
  罗子辰把佛珠从钟上取了下来。“咔嚓!”楼顶的缺口又闭合了。
  “打开吧!”他说。
  我深呼吸一下,打开了木盒上的扣子,然后,慢慢的掀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似乎是个铃铛,可是铃铛上面有一个长长的精美的手柄。我小心地把它取出来,仔细查看。
  它有些重,泛着金色,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不像金,又不像铜。长长的手柄造型也非常奇特,柄端分着五股,弯曲着拱起,下面的底座上刻着一排不知名的佛像,下面的铃铛上,也雕刻着一些花纹,整齐有序的排列。我轻轻的摇了两下,“当当”作响。
  这是个什么东西呢?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直觉告诉我它一定非常重要。不然父亲决不会大费周章的把它藏匿于此。铃铛口是一个圆形,完全和阁楼上暗格底部的痕迹相吻合。它原先一定是被藏在家里,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父亲移到了这里。
  我扭头问罗子辰。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神采,紧紧地盯着我手中的铃铛。
  看他的样子……莫非他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
  “这是什……”突然,我感觉小腿麻麻的被刺了一下,硬生生的把问题吞了回去,低头,赫然看见一支小针叮在我的腿上!
  旁边罗子辰居然也从自己的腿上取下了一支小针。
  “这是麻醉剂!”他看了看针,变了脸色。
  我心一沉,这招绝对不是鬼使的,是人!而且是个非常容易搞到麻醉针的人!我心中隐隐约约猜到是谁,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对我手中的东西有兴趣?
  我把铃铛抱在怀里,看了看四周,无人上来,显然,他在等待麻醉针起作用。怎么办?在我们被麻醉的情况下,夺取铃铛轻如反掌。
  很快,我的腿就失去了知觉。罗子辰的腿也僵硬了。
 
  48、钟楼探险(三)
  楼梯,一个人终于缓缓地走了上来。
  尽管很黑,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让我听得不寒而栗。
  他走进几步,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精瘦的脸。他贪婪的目光盯着我怀中的铃铛,却不急着拿,因为他知道,我们已经无法反抗,这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雷总,没想到,你对这个也感兴趣。”我冷眼看着他,抑制住心中的紧张,不停的盘算着,如何才能保住手中之物。
  “这可是神物,”他白皙的脸上泛着诡异的光,“天下谁人能抗拒它的魔力?”
  我警惕的看着他痴迷的表情。他的样子,确实有点像走火入魔。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试探地问他。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我当然知道!这叫金刚铃,是修行用的法器。”
  我看看铃铛上的佛像和图案,说它是法器,确实有点像。
  “传说,一位仙人死后,骨头变成了金刚骨,帝释天用它制成了兵器。而你手中这件,论质地和色泽,既不像金,又不像铜,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金刚骨做的呢?”他说到此处,便两眼放光,抬头望我,似乎是在询问我,继而又摇头:“问你,恐怕是问错人了。”
  我皱眉,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甚多,他怎么会对这个如此有研究?难道他早就见过这个东西了?对了,他小时候就住在我老家对面了。难道……窥视我家的,是他?他早就发现我家有如此一个神秘的铃铛?而我父亲发现了他的窥视,所以才将铃铛移放到这里?我的心怦怦直跳。
  而雷涛,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当中,继续说着:“这金刚铃柄端的五股,是五股金刚杵形,应该还有一个类似于柄端的五股金刚杵,与这铃是一对。铃的意思是惊觉诸尊,警悟有情。在和金刚杵一起使用时,就有 阴阳的含义在其内,一般以金刚杵代表阳性,以金刚铃代表阴性,有阴阳和合的意思。所以,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世间,应该还有一个与之配对的金刚杵才对。”
  他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像一个学者卖弄着自己的学问。
  

  “那么,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神通?”我想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这个……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他收起笑容,沉着脸,前进一步,脸孔迎了上来,我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避。
  “不过,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你老爸不愧是个出色的建筑师,连风水都研究得如此透彻,居然将这东西存放在如此的向阳之地,若不是你,我还真找不到它。”他老奸巨猾的一笑,伸手就来拿铃铛。
  罗子辰要拦,但晚了一步。
  雷涛紧紧地抱着金刚铃,抬腿拨开罗子辰的手臂,狂妄的道:“你的身手是不错,刚才我都看见了,可惜,可惜,你中了我的麻醉剂,哈哈哈……”
  罗子辰铁青着脸,不说话。我恨得直咬牙。
  就在这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只乌黑的枪管,从楼梯口升了上来,对准了雷涛的脑门。
  “你还是别得意的太早。”熟悉沉稳的声音,我心中一阵喜悦,是司徒!
  雷涛收起满脸笑意,霎时间变得阴沉,默默的回过头去。
  “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把手放在脖子后面!”司徒沉声喝令。
  雷涛站着,没有动。
  司徒一手握枪,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这是你的拘捕令!我现在要依法逮捕你,如果你反抗,就是拒捕。”
  “凭什么拘捕我?”雷涛的声音有些抖动,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恐惧。
  “我们怀疑你和一宗谋杀案有关。”
  我心中一阵激动,李保龙的案子吗?难道找到证据了?
  “李保龙的案子?”雷涛冷冷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把那小子整成了干尸?”
  “你倒很清楚是哪一桩啊!”司徒胸有成竹,“干尸不是你整的,那么他胸前那把匕首呢?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你策划的这起谋杀!”
  “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不觉得,这些应该去了警局再详细谈?把东西放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哼。”雷涛突然冷哼一声,迅速从身上摸出什么东西,抵在我脖子上,顿时,一阵冰凉,我用余光去看,寒光闪闪,是一把匕首!
  “你不要乱来!”司徒和罗子辰齐声喊道。
  雷涛阴险的笑了起来:“嘿嘿,你们两个都很紧张她吗?看来我的赌注压对了!”他手一用力,锋利的刀芒又抵进了一点,我的脖子一阵刺痛。
  “你不要伤害她!”司徒两眼冒火,用枪瞄准了雷涛的脑袋。
  雷涛却狡猾的很,一边盯着司徒的枪口,一边将自己瘦小的身体坐下,完全隐到我的身后。
  司徒找不到开枪时机,双方僵持着。
  “你先把枪放在地上,踢到墙角去!”身后,雷涛阴沉沉的开口。
  “不行!”我急急的说。
  刀子又深入了一点,刺痛中,有炙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下。
  司徒强忍一口气,将手枪缓缓的放在地上,然后踢开。
  “现在,控制局势的人变了,对吗?”雷涛阴险而得意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16 #
头像
16 #
0
07-03-30 15:23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49、钟楼探险(四)
  “我的同事很快就会包围这里,你逃不掉!”司徒紧紧地盯着匕首。
  “那不一定。”雷涛冷冷一笑。
  怎么办?罗子辰虽然坐得不远,但是他腿脚被麻醉,行动不便。司徒距离又远。看来,只能我想办法自救了。
  我悄悄的动了动手指,虽然也略微有点麻木,但是还能动。我暗中活动了一下,便对司徒使了个眼色。司徒看见了,便紧盯着我。
  瞬间,我抬起双手使劲掰开雷涛拿匕首的胳膊,把头向另一侧偏去。司徒一个大步冲了过来。
  眼看就要成功了,雷涛却顺利的将匕首换了一只手拿,重新抵住了我:“别动!”
  司徒连忙停止了动作,距离仅仅一米开外。
  我的心狂跳,懊丧不已,失败了!再找下一次机会可就难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不要伤害她!”司徒见没有成功,也愤怒了,对着雷涛吼道。
  “啧啧……”雷涛突然装腔作势的感慨起来,“你这么紧张她干嘛,人家心里没有你。”
  我一愣,此刻,他怎么说起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了。司徒也是一愣。
  “刚才,你是没有看见那个场面,温柔缠绵那!”雷涛突然暧昧的说道,我顿时明白他看到了什么,窘起来,看了看罗子辰。
  司徒脸上青筋暴起,不说话。
  雷涛狠狠的道:“你最好乖乖给我让开,让我安全离开此地,我只要铃铛,并不想伤人!但是……”他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们两个男人面前演一出好戏!”
  他用刀抵着我,贼手突然向我胸前袭来,对着司徒吼道:“你是让,还是不让?”
  “别碰我!”我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贼手伸来,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龌龊!”一声低喝,雷涛应声倒地,手中的金刚铃滚了出来,刚好落在我脚边。罗子辰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这一切,几乎只用了一秒钟时间。我看着罗子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司徒反应过来,连忙一个箭步冲过来,把雷涛铐上。
  罗子辰把我扶起来,看看我颈上的伤口,道:“没事,伤口很浅。杀了你对他没什么好处,我料他不会杀你,就没料到他会使那般龌龊的法子。”
   “你……没有被麻醉?”
  “嗯。”
  “那你……”
  “我早就发现除了我们进入了钟楼,还有另外两个人,所以将计就计。”
  我望着他,还是没缓过神来,刚才还恶劣万分的情势,就在这一秒钟,在他的手下奇迹般的扭转了?然而脸立马又红了起来,既然他早就发现有人窥探,那为什么还要吻我?
  “你既然没有被麻醉,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万一他真的伤害洛儿怎么办?”司徒有点不满。
  罗子辰冷冷的道:“他下手的轻重我一直看在眼里,随时都可以出手。”
  “不可能!不可能!”被反扑在地的雷涛此时才吼了起来:“我明明射中了你!你怎么可能不被麻醉?”
  罗子辰嘴角一斜:“不错,你是射中了我,但只是我的裤腿。”
  雷涛看看他的软棉布牛仔裤,依然不相信地摇头:“不可能!这么薄的裤子,怎么可能挡住我的针。”
  罗子辰淡淡的说:“我又没说是裤腿挡住了针,金钟罩,你可听说过?”
  雷涛呆住了,两眼痴痴的看着罗子辰。
  我也呆住了,金钟罩?传说中的金钟罩?我不敢置信的望着罗子辰,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我又坦然了,是的,凡空早说过他精通武学,他看人,一向是很准的。
  但是,我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按理说,他早就可以出手制服雷涛了,他为什么到此刻万不得已才出手?他到底在等什么?

  50、陷阱(一)
  我把金刚铃放入木盒中,拿好。
  “我们离开这里吧。”司徒一把将雷涛揪起来,伸手扶我。
  但是我中的麻醉剂还没有褪去,站不起来,罗子辰熟练的将我横抱起来。
  司徒看了看我,不说话,缩回手,提着雷涛就往楼下走。
  我看了看罗子辰,又看了看司徒的背影,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尴尬。
  “吱嘎——吱嘎——”奇怪,刚才上来的时候,楼梯可没有如此腐朽啊。
  我听着楼梯在他们的踩踏下发出的声音,心中有点怀疑。
  司徒和罗子辰也放慢了脚步。
  “有点不对劲。”司徒警觉地说,“小心。”
  话音刚落,走在最前面的雷涛突然“啊——”一声,似乎是踩空了掉落下去,那声惨叫越来越远,仿佛下面不是二楼,而是一个万丈深渊。
  四周,突然漆黑一片。
  “雷涛?”司徒的声音,“雷涛?”
  没人回答,他掉落下去之后,甚至没有听见落地声。
  “洛儿?”司徒接着喊。
  “我在!”我连忙应道。我听见司徒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又紧张起来,摸了摸抱着我的人的肩膀。
  “是我。”黑暗中,罗子辰低低的回应。
  我也松了口气。张大眼睛努力去适应眼前的黑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不要动,先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再说。”司徒的声音。
  “警察怎么还没到。”罗子辰道,奇怪,他从来不关心警察的动向。
  “应该到了,他们比我慢不了多少。”
  “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听见警铃声。”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有点适应眼前的黑暗了。我们都站在一段破旧的楼梯上,脚下,楼梯一直往下蔓延,居然看不到头,而在往上看,三楼却依然不远。
  
  难道又遇到鬼打墙?我疑惑了。这时,我发现自己的双腿突然有了知觉,连忙示意罗子辰放我下来。
  “上去看看,你跟好我。”罗子辰对我说,慢慢的向楼上走去。
  我双腿还有点麻,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司徒紧跟在我身后。
  这并不是钟楼的楼梯,它破旧,残缺,上面满是灰尘。
  终于到了楼上,眼前的一切,居然完全改变了。没有巨大的铜钟,这里……是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橱,一张化妆台,一扇小窗。
  “啊——”我抑制不住的惊恐,惊声尖叫起来。罗子辰连忙用手护住了我。
  “洛儿!你怎么了?这是哪里?”司徒着急了。
  “这是赵爱华的阁楼。”罗子辰沉着脸,道。
  司徒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们……又掉入了赵爱华的陷阱?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我全身一凛,罗子辰和司徒全围过来,三个人簇在一起,四处张望。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眼光直直的往楼梯口望去。
  赵爱华果然出现在眼前。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穿着一件青色的老式翻领衣服,头发拢在后面。
  我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她却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上来后,茫然的扫视了一下房间,就坐到了窗口,露出小半个脑袋,朝外望去。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回到了从前?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继续看着赵爱华。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神采,目光也从刚才的呆滞,变得温和起来。
  我清楚地记得,从那个窗口望去,刚好能窥视我家里的一举一动!她到底在偷窥谁呢?看她痴迷的样子,一定是在偷窥她爱的那个男人,难道那个人是我家的一员?我迫切的想把头也探出去望,但是我不敢轻举妄动。
  “妈,吃饭了。”一个瘦小的少年出现在楼梯口,我吃了一惊,他的脚步好轻,什么时候上来的我都不知道。
  一双小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是雷涛又是谁?小时候果然有现在的影子!
  赵爱华转过头,默默的望了雷涛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复杂的目光,有爱,有恨,心中咯噔一下,雷涛真的只是赵爱华领养的孩子吗?
  母子二人从楼梯下去,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我们。
  

  51、陷阱(二)
  “难道……我们穿越时空了?”司徒迷惑的问。
  我用手摸了一下橱,厚厚的一层灰,这是幻境吗?可感觉却如此真实。但……如果真的回到了几十年前,有着洁癖的赵爱华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灰尘?
  立马,我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跑到窗口眺望出去,期望看到自己的亲人……然而,我惊呆了,外面漆黑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不,这决不是穿越时空!我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不是青石路264号?”司徒突然问。
  我的老家是青石路253号,算下来应该差不多,我点头。
  他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道:“我查过她的资料, 她自从领养雷涛之后,一直都住在青石路264号。从1952年开始,当时她才26岁。”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你说她26岁?1952年?”
  “是。”
  我摇头:“不对。你还记得张医生的话吗?说她领养孩子是为了传衣钵,我想他们是理解错了!一个26岁还没有嫁人的大姑娘,怎么可能去领养一个孩子?”
  司徒沉吟:“倒也是……但也可能是她恋情受挫,决心不再嫁人,所以才去领养孩子。”
  “那也说不通,她还那么年轻,就算恋情受挫不打算另嫁他人,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去领养一个孩子!”
  “那你的意思……”司徒明白了我的想法,看我。
  我点点头,不说话。
  司徒摸了摸下巴上又长出来的胡渣,点头:“我查过她领养雷涛的资料。由于那个时候条件落后,她领养时也就是简单登记了一下,关于那个孩子的纪录非常简单,连张照片都没有。”
  1952年,我心中复杂极了。那个时候,住在老屋里的男人,只有我的爷爷!
  “26岁,一直到66岁,四十年……她在这里看着他,四十年……”我站在窗口,体会着这个女人的心境,她爱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我的爷爷。而雷涛,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大伯!
  罗子辰和司徒都不说话,看着我。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如若我爱上一个男人,却得不到他,我可会如此默默的凝视他四十年?
  “洛儿,我们下去看看。”罗子辰打断了我的思绪,说。
  “不行,太危险!”司徒反对。
  “是祸躲不掉。”我此刻到冷静了下来。
  刚才还漫无止境的楼梯,此刻又正常了。
  而赵爱华母子却不见了踪影。
  我们小心的探视着四周。我还记得那个摆着木头架的奇怪房间,轻轻的往哪里走去。
  “妈,吃饭了。”雷涛的声音居然又从那个房间传来,吓了我一跳。
  透过半掩的门看去,里面居然站着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雷涛!大概四十岁,穿着一件西装,看样子已经混得不错。而他对着说话的,居然是一个灵位。后面摆放着三个玻璃器皿,里面赫然是我在他办公室看到的人体残肢!
  旁边的木架子上,也摆满了玻璃器皿,里面泡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血红,有的透着白。近处的这个,看起来像一个发育未成熟的胎儿。
  “妈,住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都搬的差不多了,听说总有些小贼出入,把你放在这里,恐怕会吓到人。但是把你埋了,我又不忍心。我想把您搬到我办公室去,那里是医院,很适合你,而且没人打扰。我的新房子老是有女人出入,你过去也不方便。不过,你收集的这些标本,我必须得处理掉了。这么多瓶瓶罐罐,我也没处藏。妈,你原谅我。”
  雷涛鞠了三个躬,把三根点燃的香插上了香炉。鬼是吃香火的。
  

  52、陷阱(三)
  冰凉从我心里扩散到四肢。那些瓶子里,是赵爱华的残肢?
  “残肢的DNA检测结果,并不属于已经备案的失踪人口。原来是赵爱华的。”司徒皱着眉,不敢置信,“他倒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嗜好,居然不把尸体入土,而是泡在溶液里。”
  “说不定他根本没有洁癖,”我猜测着,“也许是为了他母亲的残肢藏在那里不被发现,他才学他母亲的样子,装作有洁癖,掩人耳目。只是赵爱华为什么只剩下残肢?”
  “赵爱华死于车祸,当时汽车发生爆炸,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尸骨不全,就剩下这么多了。”司徒沉声说。
  “汽车爆炸?”我心中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我记得以前你跟我提过,是几几年?”
  “1992年。”司徒很确切地说。
  我的心一沉,当时我怎么没想到!
  “在哪里?”我着急的问道。
  “大林山国道入口处。是一辆开往郊县去的巴士。”
  一声炸雷在我头顶轰响,我呆呆的愣住了。
  “你怎么了?”司徒看见我的反应,有点着急。
  “我……父母也是在那辆车上……”我的嘴唇抽搐着,难道……。
  “当时的车祸原因是什么?”罗子辰也不禁开口。
  “当时下雨路滑,车子失控撞上了山石,翻入了山沟,本来情况还能挽救,但是车子居然爆炸了,全车人无一幸免。”
  “为什么会爆炸?”罗子辰又问。
  “经过勘察发现了大量的硝酸铵成分,怀疑是有人放置了土炸弹,但是全车人都遇难了,车子也烧得精光,所以查不出是谁私藏炸药。”
  “赵爱华!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滴咸咸的泪水,忍不住从我眼角滚落。我可怜的父母,他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我这么多年扫帚星的罪名,原来就是赵爱华奉送的!
  我浑身发抖,用牙齿深深的咬住颤抖的嘴唇。
  “洛儿!不要激动!我们现在身处险境,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现在你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司徒稳住我颤抖的肩膀,试图平复我的情绪。
  我深呼吸两下,他说得没错,我得保住自己的命,我得报仇!就算赵爱华是个鬼,我也要打得她魂飞魄散!
  “不对,如果她真的策划这起爆炸,那怎么连她自己都炸死了呢?这不合情理。”罗子辰显然还在思索。
  “也许车子出了车祸,引爆了炸药,她没有来得及逃呢?”司徒做着猜测。
  这时,雷涛突然走了出来。我避闪不及,雷涛的身影居然就直接从我的身体穿过。
  我怔怔的呆立在地上。
  突然间,我醒悟过来,咬咬牙,大声叫道:“赵爱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幻境!你给我滚出来!”
  突然,又是一片漆黑。
  我仿佛已经忘了什么叫恐惧。
  

  一抹鬼火,由远而近,绿色的。旁边,映着赵爱华那张灰色的脸。
  我死死的瞪着她,毫无惧意的直视,就是她,杀死了我的父母!如果目光可以杀鬼,她早就灰飞烟灭。
  “总算明白过来了?倒是聪明得很,没浪费我的幻境。”她诡异的笑道。
  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为什么故意要让我知道这些?
  “没错,辜负我的负心汉子,就是你的爷爷!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他就是你大伯!你爷爷的第一个儿子!”
  这时,我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是雷涛,带着手铐,昏迷不醒,奇怪的是他居然穿着一件大红袍。我再低头一看自己,居然也穿着嫁衣,血一样的红。
  “你要干什么?”我惊诧,觉得她又在策划什么阴谋。我连忙用目光四处搜寻罗子辰和司徒。
  昏暗的大厅,四周的照片,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钟楼的一楼大厅里。罗子辰和司徒两个人竟然笔挺的站在墙角,除了眼睛还在转动之外,浑身一动不动,面白如纸,万分诡异,像极了送葬队伍里的纸人。
  我有些着急,拔腿想奔过去,却发现自己居然迈不开步子。
  “新娘子可不能乱跑,”赵爱华沙哑的说。
  “什么新娘子!”
  “你呀,今天是你和我儿子大喜的日子。”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雷涛在辈分上说算是我的大伯,她这是打得什么算盘?
  “有那个小妮子在,我杀不得你,难道还修理不了你?让你们两个乱伦,可算绝招了吧?”
  “你……你这个疯子!他可是你儿子啊!”我激动极了,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灭了她。
  “不错,他是我儿子,亲生儿子。为了生他,我不但十月怀胎、四处躲藏,还绞尽脑汁,作了不少手脚。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本指望着这个儿子替我留住他,让他回心转意。结果呢?他要儿子不要我!我生他有什么用?不过……就算我生他没用,也不能便宜了那负心汉。我就是不给他儿子!我折磨他儿子!哼……”
  我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逻辑?他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吗?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孙女乱伦,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哈哈——”
  “你这个疯子!你不要乱来!”我着急了,却还是迈不开双腿。
  罗子辰和司徒眼珠子不断的动,我知道他们还醒着,可他们的身体却像蜡象一般毫无生机。
  欣慰的是,木盒我一直死死的拽在手上,没有放松。
  雷涛不是说这铃铛是神物吗?连那个女鬼都这么忌惮他,那它一定能收服赵爱华了?我悄悄的打开木盒,露出一条缝,可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赵爱华居然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头像
0操作17 #
头像
17 #
0
07-03-30 15:24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53、陷阱(四)
  “起!”赵爱华一声令下,雷涛突然立了起来,却依然双目紧闭,铐着双手,脸上泛着诡异的光。他一步一步僵硬的朝我挪过来。
  我惊恐万分,看着赵爱华:“你要干什么?”
  她阴沉的一笑。不讲话,再一挥手。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手中的木盒一下子落到了地上,铃铛滚了出来。可是,赵爱华依然毫无忌惮,根本不在意这铃铛。
  旁边的雷涛也跪了下来。
  我们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始磕头。
  “不要啊!”我拼命的挣扎着,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咚!咚!咚!”三声响头,磕得我额头都要渗出血来了,疼得要命。
  “哈哈哈,天地也拜过了,下面该洞房了吧?”赵爱华兴奋的说。
  我极力的忍住眼泪,转眼去看司徒和罗子辰,两个人虽然脸色如纸,但眼睛却瞪得很大,通红。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看来今天在劫难逃。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被她摆布和凌辱的,我心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赵爱华轻轻的摸了一下雷涛腕上的手铐,手铐就松了下来,掉在地上。
  雷涛闭着眼睛,开始脱衣服。
  “不要!”我着急得大叫,“你不能这么做!虽然你恨我爷爷,但是你还是爱他的是不是?因爱生恨,你爱他爱得深,所以也恨得深!否则你不会偷偷的住在我家前面,一住就是四十年!所以你不能做这样让他痛苦的事情!”
  赵爱华手一挥,雷涛停止了动作。
  “爱他……”她目光呆滞,仿佛神游起来,“对,我是好爱他。当时他来我们医院看病,我还记得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映衬着他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舒服。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于是就主动约他,那时候,我真的是死心塌地的爱他。”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显然,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我偷偷喘了一口气,又朝罗子辰望去,他正瞪着地上的金刚铃。
  
  “但是,过了两个月之后,他突然疏远我了,说我们性格不合,还是不要继续来往了!我害怕极了!怕他像其他人那样疏远我。所以,一天夜里,我骗他陪我吃最后一餐……就在饭菜里下了药……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他居然说我无耻!然后,他又看见了我放在房间里的标本,那些是我用来研究的啊!他却看呆了,说我是个疯子,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浑浊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凄苦。
  我心头一紧,担心她又激动起来,再看罗子辰,他的眼珠在我和铃铛之间不停的转动,示意我拿起铃铛。
  “你这个贱丫头!你爸爸是他跟那个贱女人最喜欢的儿子,你说你该不该死?本来他那么多子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我动手前去算过卦,卦象说我手上只能掌握四条命,所以,我只杀你们!反正你们一家是他心头肉,割了他会痛死!”她果然激动起来,“本来,我是打算和你们一家三口同归于尽。可是我上了车才发现你父亲没带你来!于是就想先炸死你父母再回去杀你!谁知道出了车祸,引爆了炸药!你这条漏网之鱼!为什么老天不让我杀你!为什么……”
  见她提起我父母,我心中就恨得冒火,四条命,爸爸妈妈和我,还有谁?难道我爷爷也是她害的吗?可是,我现在处于劣势,只能寻找机会引开话题:“可雷涛的的确确是你亲生的!你这么做也会害了你自己的儿子!”
  这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稍微可以活动了,悄悄的往铃铛那里挪去。
  “不要跟我提这个逆子!他居然被你家里什么烂宝贝迷了心窍,根本没心思帮我抢回他父亲!如果不是他,你以为你父母能活那么久么!”
  “为什么?”
  “哼!本来那个贱人之后,就轮到他们了!可是这个逆子居然对我说,他那个宝贝还没到手,让我再等两年动手!这一等就是十年!直到我被查出子宫癌晚期,他还是没搞到那个什么宝贝,我等不了了!”
  我触电一般的看着她,什么意思,那个贱人之后?……她应该是指我的奶奶!
  “你……你也杀了……我的奶奶?”
  她轻蔑的哼了一下:“太容易了!她走在河边,我轻轻一推,她就滚下去了,连一声呼喊都没有。”
  我浑身颤抖,看着眼前这个魔鬼。原来第一条人命,不是说我爷爷,而是奶奶!
  “我爷爷会恨死你!”我咬牙切齿地说,眼泪忍不住噗噗直落。
  她狰狞的笑了起来:“他不爱我,让他恨我,岂不同样能让他记得我?哈哈——”
  我痛苦的点头:“是的,我说错了。你并不爱他。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有自己!你变态,你自私,你是个疯子!”
  没想到的是,赵爱华对我这个结论更加不满意。她咆哮起来,雷涛又开始动。
  “我不爱他?我的一辈子就荒废在他的身上,我默默的看了他四十年,他都毫不知情,你说我不爱他?”她空洞的眼睛望着我,眼中流露出痛苦。
  是的,她是个神经质的人,她的心中充满矛盾,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爱他还是恨他。
  我绝望了,看来今天已经没有转机。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雷涛一步一步走来。红色的大袍已经扔在了地上。
  

  54、陷阱(五)
  此时,我的手脚已经完全可以动了。
  我拼命的挥动着手臂,推开雷涛。
  赵爱华似乎很乐意看到我的痛苦,在一边冷笑道:“你反抗吧,今天没有人可以救你了。我设幻境给你,就是要让你明白这些,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生不如死!”
  “你这个魔鬼!”我大吼一声,直扑赵爱华。
  她手轻轻一挡,我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我根本越不过去。
  “哈哈——”她在另一边怪笑着,“精神上的折磨,可比肉体上的折磨痛得多,是吗?这种滋味,你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此时,一双手臂从我身后伸来,牢牢捆住我的腰。我一扭头,看到雷涛诡异苍白的脸。
  “啊——”我大叫,拼命的扭着,倒在了地上。石膏砸在地上“砰”一声响,我早就忘了疼痛,看着不远处的金刚铃,死命的爬过去,拿住。
  可是,我不会使用它。雷涛又僵硬的爬上我的身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舌头,在嘴巴里蠕动,一口咬下去,会很痛吗?可为了保住清白,我没有别的选择。
  “妈,别……这样……”突然,我看到泪水从雷涛紧闭的眼中滚出。他居然醒过来了!
  他的手不再动,我也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他,再看看惊呆了的赵爱华。
  “你这个逆子!”她的手一扬,又要控制雷涛。
  “不要!”雷涛痛苦的叫了一声,倏然睁开了眼睛。
  赵爱华猛的一颤,止住了动作。
  “妈……从小到大,你打我,你心情不好就不理我,这些我都不怪你……可是今天,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完完全全毁了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亲儿子啊!”
  雷涛的脸扭曲着,就近在我的眼前。虽然听说他们关系不好,但我却没有料到,雷涛的童年原来也是这样的不堪回首。我小心翼翼的望向雷涛的眼睛,想从眼睛中读出他的心思来,他是真的对母亲曾经的冷漠既往不咎,还是为了谋取生存而对母亲动之以情?
  然而,他的眼中,更多的是茫然和激动,我不能猜透他的心思。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小时候,你让我去接近那个男人,我都记得……你瞒不了我。妈!今天你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做,你要怎么处置这个丫头都行,但是你不能搭上你的亲生儿子!”
  赵爱华浑浊的眼睛睁大。

  她显然是动摇了,虎毒不食子,我看到她空洞的眼睛露出一种辛酸的神色。虽然雷涛并非善类,但此刻我强烈希望他的言语真能够唤醒赵爱华的一点点母爱。
  而此刻,雷涛的贪婪却使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突然看见了我手中的金刚铃。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周全考虑,完全出自本能的就把手伸了过来。我神经一紧,没有撒手,两个人僵持着。就在这一秒,赵爱华爆发了。
  “逆子!这就是那个宝贝?为了他你明知道我是你亲妈你都不帮我?你说的都是骗人的谎话!我不会相信你!孽种,都是孽种,一起下地狱吧!”赵爱华愤怒了,咆哮起来,枯草一般的头发都随着阴风飘扬起来。
  她的手用力一挥,雷涛触电般的一颤,脸色立刻煞白,眼睛又紧闭了。手从铃铛上放了下来,居然开始扯我的衣服。他又被控制了!
  “不要啊——”我一只手紧紧抱着铃铛,在地上激烈的翻滚。但是此刻一切都是徒劳了。赵爱华在边上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我的外衣已经被扯碎,内衣露了出来。
  疼痛,钻心的疼痛。手臂上的裂痛,脖子上的滴血之痛,还有心脏如同被一点点吞噬般的心痛。泪水,不停的顺着我的脸颊滚落。没有选择了,宁死也不能受辱。
  正当我狠下心,要对着舌根咬下去的时候。手中的铃铛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低鸣声,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一缕淡淡的金光,穿透了整片黑暗。
  “洛儿?洛儿?”有人在叫我?我还活着?
  “洛儿!”好熟悉,好安全的臂膀,眼前的人影慢慢由朦胧变得清晰。罗子辰?
  “没事了,别害怕!”他低柔的嗓音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终于,我一点点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身上,穿着罗子辰的衬衣。他只着了一件背心。
  手中,金刚铃安安静静的躺着。
  尖锐的警笛声,不停的呼叫着。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少警察,司徒蹲在旁边,一脸紧张的望着我。
  “没事了,都过去了。赵爱华消失了,雷涛也被抓走了。”见我望着他,司徒低声说道,抚慰我紧绷的神经。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又在我的眼前重现。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的金光,是手中的金刚铃发出的吗?头一阵阵的痛,我埋着头,急促的呼吸着,不能讲话,只想尽快抛弃这种恐惧。
  罗子辰也沉默着,只是用臂膀又将我揽紧了一些。
  我紧紧的靠着他,听着他结识有力的心跳,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
  

  第六卷、生死茫茫
  55、剧变(一)
  车,在黑暗中飞驰。午夜的马路,已经人迹稀少。司徒开着车,一言不发。罗子辰扶着我,坐在后面。我依然死死的抱着铃铛。此刻,它就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只可惜,刚才罗子辰和司徒也只是看到金刚铃突然发出金光,并不知道我是如何无意中启动了它。但是,还有希望,家中还有凡空,只要他破解这铃铛的用法,局势也许就会从此改变。
  终于到了楼下,下车,司徒也静静地走了下来。
  罗子辰看看他,皱眉。
  司徒坦然地看我,道:“不介意的话,今夜我就在你们客厅呆一晚,现在形势危急,多一个份力量总是好的。”
  我深呼吸两下,点点头,司徒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也努力回一个微笑给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家人死亡之谜终于破解了,希望我的运气也从此开始好转。
  罗子辰依然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是揽住我说:“上楼吧。”他的动作依然是那么自然,即使是在司徒的面前。
  我无奈的看向司徒,他显然有点不悦,但是内敛的他并没有作声,跟在我们后面。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我回过头,便看见罗子辰突然面露惊讶神色,嘴中发出“呀”的一声轻呼。
  再大的危险当头,都不曾让他改色。我的心猛地一沉,顺着罗子辰的眼光望去,凡空的房门居然虚掩着!
  有人打扰了凡空清修!我脸色大变,凡空再三交代,他闭关的时候被人打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毙命!
  我们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话,此刻房门里面,是什么情况?
  罗子辰小心的推开大门。我大气都不敢出,万一只是一个疏忽,没有锁好门,凡空此刻应该还在调息。我想此刻我们三个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我们踮着脚尖,走进大厅,走向凡空的房间。
  然而事实证明侥幸是不可能的。
  

  然而事实证明侥幸是不可能的。
  就着透进房内的那一点暗淡的灯光,我看到凡空耷拉着脑袋,松垮的瘫坐在他的蒲团上。
  我一声惊呼,扑了过去。司徒连忙打开灯。
  凡空脸色蜡黄,全身有气无力,嘴角还挂着一缕鲜血!
  “怎么回事?”我的眼眶一下子湿了,放下铃铛,也找不到毛巾,就卷起袖子给他擦嘴角的血迹。
  罗子辰和司徒也围了过来。
  凡空低垂的眼皮动了动,他还没死!我反应过来,连忙说道:“120,打120。”
  司徒刚想掏出手机。
  凡空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丫头,不要……瞎忙活了。时间紧急……我留着这口气,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不——”我拼命的摇头,语无伦次,“能救的……能救的……”
  罗子辰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看看他,他黯然的摇了摇头。
  没救了,他也说没救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眼泪就扑扑的落了下来。
  “丫头……别……别哭,东西……找到了没有?”
  “嗯!找到了!”我忍住眼泪,连忙把铃铛拿起来给他看,“就是这个铃铛。”
  凡空灰色的瞳孔中露出一丝神采:“不错!不错!金刚铃,原来是它!那么……还有一件,应该是金刚杵!可惜……我是无缘见到了!”
  “它到底是宝物还是邪物?我怎么样才能用它来抵御那个女鬼呢?”
  “正邪,仅在一线之间……使用方法……就只有四个字……至善至爱……一切……但凭信念!”
  至善至爱?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凡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啊——”我无暇再去想这铃铛,连忙扶住凡空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是谁干的?”
  “那人身手太好,我……没看清是谁……大限将至……一切在劫难逃……”他的脸上,虽然因伤痛而痛苦,但目光却是安详的。似乎根本对下手害他的人没有恨意。
  “无论穿着袈裟,还是穿着现在这身行头,只要四大皆空,就是个和尚。”他曾经说过的话回响在我耳边,是的,他早已放下了恩怨,看透了生死,四大皆空。难怪当时他受伤,我想替他守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原来他是早有预感,不想我涉险!
  我看着他,心如刀割,此刻,他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生命流失,束手无策。
  “丫头,我一辈子都在和尚庙,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你就认我做干爷爷……”
  眼泪又滚出我的眼眶。我一个劲的点头,哽咽着说:“好……好,我也没见过我爷爷,您就是我爷爷。”
  罗子辰和司徒在旁边不说话。我转头,看看他们,司徒明亮的眼中居然有东西在闪烁,而罗子辰则把拳头握得很紧,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乖,乖孙女儿……”凡空的眼中闪着慈爱的光芒,眼皮却越来越沉,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我任由眼泪不停的落着,握起凡空枯老无力的手掌,不停的搓着,想给他一点温度,几天前,这双手还英武有力的喝退了两个凶恶的女鬼,此刻,它却越来越凉。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嘴唇蠕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的手指慢慢挪动,似乎想抬起来。
  “爷爷!爷爷!”我拼命的托住他的身体,任由眼泪洒落,无措的看着他想表达什么的手臂。
  凡空的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了,手指终于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包袱,手臂便陡然跌落下来,溘然仙逝。
  “爷爷……”我看着他安详的脸庞,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家里变故之后,就再也没有亲人疼爱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爷爷,却也这么快离我而去。
  司徒把包袱拿了过来,打开,里面是爷爷的那串佛珠,还有几本手抄本,封面上写着“有缘人得”的字样。
  罗子辰的臂膀环绕了过来,是他……是他……每次我受伤遇险流泪的时候,拥我入怀的,都是他。
  “你放心,”罗子辰看着我,深邃的目光绽放出刀锋一般的光芒,道,“我一定会为他报仇!”他的臂膀用力。
 
  56、剧变(二)
  时间,在静静的流逝。爷爷的身体,也越来越凉。我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呆呆的坐在爷爷旁边。
  罗子辰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爷爷的身体,然后沉吟不语。
  “洛儿,天就要亮了。”司徒小心的唤我,我抬头,迎上他关切的眼神,“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你爷爷需要入土为安,你也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的,天快亮了,那个妖娆的鬼魅又会卷土重来。可是,我多希望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逃避这一切。
  “洛儿……你爷爷不是自然死亡,我……得通知警队。”司徒轻声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看着地面上平躺的爷爷最后一眼。他看上去是那样安详、宁静,世间的苦难和喧嚣已经离他而去,此刻,他一定沐浴在一片佛光灿烂中。
  “爷爷,我走了,你一定要保佑我。”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道。然后背上爷爷留下的包袱,拿起铃铛,狠下心扭头走出。
  “洛儿?”司徒叫住我。
  “我不想再跟警察纠缠了。”
  他沉默。罗子辰走了过来,接过我拿着的东西,拉着我走向大门。
  “这边处理好之后,我就来找你们……你放心,我会让我的同事小心处理你爷爷的尸体。”司徒嗓音柔和。
  我鼻子一酸,扭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你。”便跟着罗子辰走出。
  罗子辰的车还停在钟楼没有开回来。我们打车,直奔钟楼取车。当天空出现拂晓的第一缕阳光时,罗子辰已经载着我驶到了明前湖畔。
  明前湖是我们市里最美的湖泊。宽广的湖面一望无垠,破晓而出的丝丝光亮,洒在湖面上闪烁着流光溢彩。天、地、湖,到处红彤彤的一片。
  而我,却没有多少美好的心情用来欣赏美景。远远的眺望那水天相交的地方,痴痴的想着,此刻,爷爷可是在那里?电视上,故事中,见多了死亡。而此刻,死亡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一个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和蔼老人身上,居然是那般惨烈和无法接受。
  人,终究是要死的。闭上眼睛,从此不再知晓世间是何年,发生何事,也不再记得任何一个人,时光荏苒,世人也将会慢慢忘了他,直至似乎他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一双大手,覆盖住我的肩膀。我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谁。
  “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放心,他现在比我们幸福的多。”罗子辰低声说道。
  我扭头,迎上他明亮的眼眸。
  “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今天晚上,恐怕有一场恶战。”对着我,他似乎不再那么少言寡语。
  突然,我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你可是检查爷爷的伤?他倒是是死于什么?”
  罗子辰的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看了看我,道:“那个人,仅仅是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啊?”我愣住了,拍了一下就会毙命?
  “人的背上穴位繁多,连通周身的气血循环,那人出手非常精准,一招下去就回天乏术。”
  我愣愣的看着罗子辰,他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我想不出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但是,我也知道,断然不是他行的凶。
 

头像
0操作18 #
头像
18 #
0
07-03-30 15:2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看着罗子辰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心中隐隐一动。
  “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可是知道什么?可他从来不解答我的疑惑。
  “其实……Jessica她是我的师妹,她的身手虽然不及我,但是……”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Jessica?难道杀害爷爷的人是Jessica?
  我激动起来,他连忙按住我:“今天晚上,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我们的。”
  我深呼吸两下,看着他。
  “相信我,无论……是谁,我会为爷爷报仇!相信我!”他眼神坚定,言语中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我安静下来,点头,继而摇头:“不,就算是Jessica,她也是被附身,身不由己。罪魁祸首,是那个女鬼!可是……她不是还没有复元吗,怎么能出来对爷爷下毒手呢?”
  罗子辰不说话,静静的撂过我前额的头发,朝阳的光辉洒在他睿智俊朗的脸上,仿佛替他整个人都披上一层圣洁的光彩。
  我们都静了下来,努力的整理自己的思绪。失去了爷爷这一个强将,我们的形势更加恶化。我随手翻起了爷爷留下的手抄本,但是那些咒语和修炼之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书,就算想临时抱佛脚都不行。
  “既然他对于自己的宿命早有预感,那他应该早就安排好一切,否则,他拚死留着最后一口气,怎么不交待如何对付女鬼,反而只是想听你叫他一声爷爷呢?”罗子辰也翻了翻书,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起来。照理说,爷爷一生的使命就是阻止这场浩劫,在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情况下,他肥得焕碛刹蛔鹘淮N蚁肫鹨僦帐敝赶虻陌ぃ训浪械拇鸢付荚谡獍さ敝校?lt;br/>  我仔细的看手中的书。上面是一些人打坐的图案,旁边写着一些吐纳之法。其他几本,多半记载着一些符咒的画法,和一些看不懂的咒语。
  罗子辰却看着封面,凝神摒思,用手掌轻轻的抚摸表皮。
  “洛儿!”他一声轻呼,把我的手掌放在表皮上,“感觉到什么没有?”
  表皮粗糙,摸上去不够光滑,但是,上面还有一些凸起的东西,似乎有什么规则。
  “这是盲文!”罗子辰深邃的眼睛闪光,微笑着说。
  盲文?我有些激动,可是我根本不懂盲文:“你会盲文吗?他写的是什么?”
  “加上前面用毛笔写的四个字,连起来应该是‘有缘人得之,习之,承吾大业。若寻得至宝,可平息祸乱,救汝等性命。’”
  “有缘人?谁是有缘人?”我心头一阵激动,却又有点不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要用这种隐秘的方式写下来?如果不是你会盲文,我们不是就无法发现了吗?”
  罗子辰摇头:“不,他知道我会盲文!”
  “什么?”
  “你受伤住院的时候,我和他一起赶过去,在医院不小心撞倒一个盲童,从他手上掉下来一本盲童读物,我捡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用手去摸了一下书的标题。我想,当时凡空就知道了。”罗子辰看着我,“你爷爷是个深有智慧的人,我们对他的了解,也许太少、太少了。”
  我眼帘低垂,喉咙里泛起一股酸味,是的,我们是对他知之甚少,可惜……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他多一点了。
  罗子辰扶助了我的肩膀。
  至宝,应该就是我手中的金刚铃吧。可是,有缘人,谁是有缘人?他又在哪里?茫茫人海,恐怕还未等我们寻得他,便已遭了那女鬼的魔手。
  爷爷,若你在天有灵,请给我们一点提示吧。

  57、大战在睫(一)
  小憩了一下,睁开眼,我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色有点不对。依然是风景秀丽的明前湖畔,可是……我惊呆了,原本清澈的湖水居然笼罩上了一层黑雾!仿佛围绕在心头的噩梦似的,缥缥缈缈,萦绕不散。
  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连忙叫醒了旁边正在打盹儿的罗子辰。
  不远处,已经有经过的人失声叫了起来:“看!那是什么?”
  “天哪!怎么回事?”
  路上的行人纷纷围到了湖边,想一看究竟。
  “天降异相!”罗子辰睁开眼睛,一见到如此情景,脸色便沉了下来,紧盯着湖面道,“还记得你爷爷说的祸乱吗?恐怕不只是几具干尸那么简单!”他的声音有点急促,听得我也紧张起来。
  行人并不知道其中险恶,依然停下来看热闹,短短时间内,这一片湖畔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你推我攘,有的拿出手机拍摄这奇怪的场景。但随后总是惊叹一声:“咦?怎么拍不出来?”
  密集的人群开始有点小小的骚乱。
  “呀——你别挤我……”
  “别推别推。”
  突然,“扑通”一声响,一秒钟后,一人疾呼:“有人掉湖里去啦!”
  这一声叫唤,立刻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我和罗子辰的注意力也从黑雾转到湖边。“扑通”、“扑通”又是几声响,显然有人跳下去救人了。围在湖边的人这才意识到危险,纷纷往后面退去。
  奇怪,一向秀美的明前湖,此时却像一面噬人的魔镜,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跳下去的几个人,居然全没了踪影。
  人们不安起来,不约而同的打电话报警。有几个人甚至大声哭喊起来,应该是跳下去那些人的亲戚朋友。
  这时,我又瞥了一下湖面,却意外的发现湖面又恢复正常了,根本没有一丝黑雾的影子,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望了望罗子辰,他显然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只对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开始打捞。
  更加诡异的是,打捞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几个人的尸体居然都沉在了他们跳下去的地方,还没等漂浮上来就已经被捞到。
  旁边几个本来就在流泪的人,一见到尸体,哭得更大声了,全都扑到了尸体上。
  我数了一下,总共是五具尸体。
  “不对阿,还少捞了一个,第一个掉下去的是个女人,这五个人都是跳下去救人的。”一个热心群众对警察说道。
  “同志!这不可能,我家韩文水性很好的……他不可能一跳下去就……”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死命的拽住一个警察。
  岸上的警察连忙按住她一阵安抚,对那个热心群众问道:“失足落水的是个女人?什么样?”
  “是个年轻女孩子,头发卷眷的,长得很漂亮,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镜,看起来挺时髦的,穿了一件红衣服,我看你们再仔细捞捞……”
  罗子辰抓住我的手,不再听下去,拉着我就走。
  我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卷发,漂亮,墨镜,不是Jessica是谁?她失踪的时候,正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回到了车里,罗子辰发动了引擎。
  “看来她还被附身。”他沉一口气,“我们的行踪她都知道了。”
  我的心咚咚直跳,满脑子都是着岸边那些家属伤心欲绝的哭声。她还会害多少无辜的人?
 
  58、大战在睫(二)
  这时,司徒来了电话:“洛儿,你们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我突然有点茫然,左右看了一下,仿佛突然迷失了自己,我在哪里?我又在往什么地方去?我又该去哪里?
  我看了一眼罗子辰,想是不是应该问他准备把车开到哪里去。
  “洛儿?你在哪里?”司徒又重复了一下。
  “嗯……我们刚刚从明前湖畔出来。”这么说,总是没有错吧。
  “明前湖?怎么你们也在那里?听说那里出事了?”
  “是的……你呢?你在干什么?我爷爷……”
  “放心,事情都处理好了。正想带黎勇去见你,有些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庭兰花园,好吗?”
  “好。”
  黎勇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昨晚司徒说找到了证据,难道……就是黎勇?
  庭兰花园并不是一个花园,而是一个有名的小茶馆,因为开在一家露天花园里,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每个桌子都间隔一片小花圃,很清静,鼻子嗅到的都是清新的花香。
  我们到达的时候,司徒和黎勇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们了。
  罗子辰扶我下车,然后就把放着金刚铃的木盒和爷爷的包袱都随身拿好,心细的他并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车上。
  几天没见黎勇,他居然憔悴了很多。帅气的脸上布满阴云,显得更加阴柔。看到我,他眼中倒是不再射出那股戾气,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我:“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裹在手臂上面目全非的石膏,一下子又有点恍然。
  “小丫头片子,这种时候出这种事儿,这不是添乱吗?”熟悉的话语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撇了撇头,努力不想,道:“没事儿,好多了。”
  罗子辰和司徒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
  黎勇自然也是不信,看着满目疮痍的石膏,他的脸上深深地刻出一种愧疚来。
  “司徒警官都和我说了,奶奶淹死的事儿,还有叔叔婶子的事儿……我……我以前太武断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把我爸妈的事儿强加在你的头上。”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诚恳,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生硬和做作。
  我的眼圈湿润了,看着眼前这个如牛一般倔强、此刻却在认错的男孩子,默默忍受了这么多年的责难,终于等到他对我消除成见的一天,我释然。
  “洛儿,昨天就该把这些事儿告诉你的,但是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没有机会说。”司徒说,“这次能够名正言顺的抓捕雷涛,是因为昨天下午,黎勇主动来找我自首。”
  “就同我们调查的一样,李保龙和雷涛两个人素有积怨。前一阵子因为医院发生了医疗事故,李保龙作为当时的总经理,和院长一起外出,逃避媒体和病人家属。而医院里面的大小事务,就都留给了作为副总经理的雷涛处理。雷涛本身就对总经理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做了这么几天名义上的总经理,就更不舍得放弃这个位子,就动起了李保龙的主意。”
  

  我有点诧异:“他为了一个职位就去杀人?”
  黎勇接过了话:“不是,我想他除了这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之间素来的积怨。李保龙的生活不太检点,而雷涛一直也没结婚,但是先后身边有过几个女人。据说,他最喜欢的一个女人不知道怎么的,跟李保龙跑了。雷涛对这件事一直记恨在心,从此就没有和李保龙和平相处过。”
  我恍然,女人,又是为了女人,为什么男人一遇到这种事,就自认为丢了脸面,丧失了理智?
  司徒接着说:“所以,他就让黎勇去杀李保龙。”
  我心理咯嘣一下,什么,李保龙是黎勇杀的?
  “你……你怎么能……他让你杀人你就去杀人了?”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黎勇。他的性格虽然有点偏激,但并不是没有理智,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是不是他给你钱?收买了你?”
  黎勇垂着眼,闭嘴。
  司徒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为了钱,具体为了什么原因,他始终不肯说。”
  “李保龙一回来,就被董事长要求想办法弥补损失,提高业绩,所以他当天就去找你们做广告了。黎勇那天一直跟踪着你们,一直到李保龙一个人上厕所,他才找到下手的时机。但是出手的时候他又害怕了,所以那一刀下去,只是刺中了李保龙,但是扎得不深。李保龙当时并没有毙命,黎勇心里很乱,开始后悔,不知道怎么办好,吓得就跑了。”
  “是的,”黎勇点头,“后来听说他突然变成了干尸。”
  原来是这样,难怪李保龙的尸体上扎着一把匕首。可是那女鬼闻得了血腥气,顺势而去,饱餐了一顿,从此就开始吸取元气来恢复自己?应该是这样了,我暗自忖道。
  “那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昨天怎么突然自己又跑去说了?”我提出心中的疑惑。
  “我……当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说,昨天想通了,就去自首了。”黎勇说着,抬头看我。我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那么深,居然看不见底。
  

头像
0操作19 #
头像
19 #
0
07-03-30 15:2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59、大战在睫(三)
  “现在雷涛已经被抓获,黎勇转作污点证人。虽然他也涉嫌蓄意伤人,但考虑到他是受人指示,而且犯罪时及时停止犯罪,事后又来自首。最后的判决应该不会很重,我今天处理完事情就帮你将他保释了出来。”
  我叹口气,靠到椅背上:“你住在哪里?”我心疼的看着黎勇,大伯和伯母对我有恩,而我却不能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儿子,让他面临牢狱之灾。
  黎勇愣了一下,然后不屑的摇摇头:“随便租的房子,凑合着住呗。”
  “那你回去吧。”我平静的说。
  他居然瞪大眼睛,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
  “姐,你的事儿这个警官都告诉我了,以前我对你太恶劣,这会儿,我想留下来帮忙。”
  我心头一热,他叫我“姐”?急忙掩饰潮湿的眼眶,我装作摇头撇开了脑袋:“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回去。”他把杯子一推,又开始拗的像头牛。
  不知道怎的,我又想起绾绾来,她自告奋勇的留下来陪我,却被吓得半死。我不能让黎勇重蹈绾绾的覆辙,他可是大伯唯一的血脉。
  “司徒,我们走吧。”我硬下心肠,边说边拉旁边的罗子辰。他会意的起身。
  司徒有点无奈的对黎勇摇了摇头。
  
  “你甩不掉他的。”罗子辰边开车,边跟我说。我从反光镜中望去,后面跟着司徒的吉普,吉普后面,是一辆出租车。
  “他有事瞒着你。”
  “我知道。”我静静的说。
  “所以你才不让他帮忙?”
  “不,不是这个原因……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没有恶意。”我深呼一口气。
  罗子辰的嘴角上翘:“无论你是否愿意,他看来是铁定要加入了。”
  一个紧急的刹车,我的身体往前一冲。抬头,看到出租车横冲上来,挡在我们前面。黎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手上玩弄着一把小刀。车里,司机煞白着脸,一踩油门,躲避瘟神般的逃去。
 
  不敢回家,怕晚上的交战影响周围无辜的邻居。既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那女鬼看在眼里,那么就由我们来挑选战场吧。我们又把车开到了明前湖畔,挑了一个空旷无人的角落。司徒回家取了一个帐篷,一行四人就忐忑不安的在湖边安营扎寨。
  黎勇貌似惬意的躺在一边的草地上,手中的小刀不停的晃着,一闭一合。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却无奈的找不出任何让他离开的方法。
  司徒正在研究铃铛,看样子是想研究出使用它的方法,但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就知道一无所获。
  罗子辰还是在随意的翻着爷爷留下的经书。
  有缘人,有缘人,我在心中暗暗念叨着,有缘人又在哪里?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我从哪里去找起?
  太阳开始西沉,摇曳的湖面水波荡漾,泛着夕阳的余晖。白天出现的异常的黑雾,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和恐慌,仅仅是匆匆一现,此刻也没有半点痕迹。我忽然有些感慨,这是我第一次在一天内目睹日出和日落,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明天的日出,我还能看见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皮子越来越沉。
  一张熟悉的和蔼的脸。
  “爷爷?”我惊喜的叫道。这不是凡空吗?
  “日落西方,人登极乐,丫头,我要走了。”他的目光安详,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彩。
  我慌乱起来,他是来告别的?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先人种因,后人得果。因果循坏,亦缘亦孽。丫头,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把握了。”他的声音平缓柔和,仿佛参透了俗事一切喜怒哀乐。
  渐渐的,他的影子就越来越淡了,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他就要消失了吗?
  “爷爷!别走!”我着急起来,他这一走,恐怕有很多事情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了,“爷爷,有缘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爷爷的身体完全消失在那片光亮中,我伸手去拽,一团空气。
  “爷爷!”我猛然坐了起来,阴暗的四周,仔细一看,不知道是谁把我移到了帐篷里。
  原来是一场梦,是爷爷托梦给我!我心头一热,就想出去找罗子辰和司徒。远在身边,近在眼前,难道就是指他们两个其中之一?
  
  60、苦斗(一)
  钻出帐篷,外面天色已黑,天空中却乌云密布,看不到半点星星和月亮。只有帐篷角上支撑着一盏应急灯,昏暗的照着四周。
  罗子辰、司徒、黎勇三个人围坐在帐篷门口,全都是一副屏气凝神的样子,留意着四周的举动。我刚想告诉他们梦境,却猛然间,一股阴风迎面吹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影,居然朝着放金刚铃的木盒走去。
  “谁?”司徒猛然一喝。
  那个人幽幽的转身,全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绿色荧光。
  我一见他的脸,便连心脏都要跳出体外!那干瘪得打了褶子的面孔,那空洞而放大的眼睛,不是变成干尸的李保龙又是谁?
  “呀——”我惊恐的大叫一声。
  李保龙却没有理会我的反应。又回过头,伸手向那木盒子抓去。
  罗子辰身形一闪,一眨眼就到了木盒子跟前,一把抢过木盒,那反应迟钝的李保龙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浑身一抖,又伸出干瘪的爪子朝罗子辰的怀中探去。
  罗子辰急退两步,猛然打开木盒,那金刚铃静静的躺在里面,没什么异常,但是李保龙却突然大骇,面目狰狞的鬼叫几声,身影就越来越淡,融化在黑暗里。
  “她来了!”司徒一向沉稳的嗓音也透露着紧张。
  罗子辰把木盒放进我怀里,道:“我们来对付她,你只管好自己和这个盒子。”
  我紧张的点点头,扭头看黎勇。显然,他正被李保龙的鬼魂吓得不清,呆愣着,嘴巴张得老大。司徒轻轻的推了推他,他这一口气才缓了过来,煞白着脸道:“靠!不是说只两个女鬼吗?怎么这家伙也来了?”
  罗子辰沉声道:“刚才我翻看了一点凡空留下的书,这恐怕是一种驱鬼术,就是将所有被她害死的鬼魂都占为己用。这个李保龙,应该是她驱使来试探铃铛威力的。”
  我深吸一口气,都占为己用?那么林娜、一楼惨死的女人,两个保安等等,他们都会出现?我浑身透凉,不敢再想。望向罗子辰,心中又是一愣,他怎么认得李保龙?
  就在这时,一股更渗人的阴风来袭,四周不知何时又多出了很多人影。我粗粗一看,其中有四个人血肉模糊,脸上都五官都没有,看来正是那些被剥皮的冤死鬼!虽然最近已经见惯了鬼魂,但此刻见到这个架势我的牙齿还是直打架。
  “洛儿,把盒子打开!”罗子辰和司徒、黎勇三个人背靠背,将我围在中间,急急得说道。
  我连忙颤抖着双手把盒子打开,呈现出金刚铃。一圈鬼魂陡然止步,围在我们四周,不敢上前,却也不散去。双方僵持着。
  “怎……怎么办?”黎勇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他还是第一次见鬼,能保持清醒已然不错,看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有缘人!”我急促的说道,“刚才爷爷托梦给我,说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徒、罗子辰,会不会是你们两个其中之一?”
  “什么有缘人?”司徒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的鬼魂,背着我问。是的,他还不知道爷爷用盲文留下的信息。
  但此刻我却也没时间和他解释。
  “不是我。”罗子辰却很肯定地告诉我。
  我们就守在帐篷门口,我用裹着石膏的手艰难的夹住木盒,随手拿起一本爷爷的书,翻给司徒看:“你看得懂吗?”
  司徒很快摇头:“昨天我就翻过了,看不懂啊!”
  我有些着急,跺着脚:“不是你们两个,那是谁?”

  “香闺独坐春风转,野花遮面脸颊儿绯,双浴鸳鸯双飞蝶,寻君无处,朝暮流萤泪。霓裳彩结枯作槁,玉萧幽幽叹轮回,为谁梳妆黛作眉?院无桃花,一抹叶儿翠。”
  突然,夜风中传来一阵婉转凄凉的小调。我诧异的寻音望去,这是唱的哪出?
  黑暗中,一团红衣分外刺眼。妙目流转,朱唇轻启,正是Jessica!只可惜,她脸上苍白诡异的神色,将这本来写意的美人小调搅和得毫无生气。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梅幽幽,你放了这女孩的身子吧。”罗子辰探前一步,居然面无惧色。
  我又一次听到了“梅幽幽”这个名字,这女鬼果然是叫梅幽幽的。
  我们几个人垫在罗子辰的身后,一起跟上去。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离开谁太远。
  梅幽幽盯着罗子辰的目光非常古怪,那不是一种恨,而是一种哀怨,几乎要流出水来的哀怨。然而这种哀怨的神色很快就消失了,那双眼睛重新变得空洞。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你把金刚铃给我,我给你们留全尸。”
  “狂妄!”旁边黎勇一听就火了,低声骂道,司徒连忙拉住他,暗中摇了摇头。
  梅幽幽慢慢的前进几步,蔑然道:“你并不晓得如何使用这金刚铃,顶多只能喝退这些小鬼,如何能拦住我。”
  这鬼魂果真聪明,从我们与小鬼的僵持中,就看穿了我们根本不会用这个铃铛。
  罗子辰沉声道:“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就凭你?”梅幽幽突然咯咯娇笑起来,“你还以为我会怕了你吗?你唬了我一次,那是你命大。”
  我心头一紧。
  罗子辰却不说话,左腿迈开一步,抬起双手,静静的摆出一番格斗的架势来。
  梅幽幽也上前几步,凄惨的笑道:“念你是他的后代,我本还犹豫是否杀你,这是你自己送死,可怨不得我。”说着就抬起手臂。
  “等等!”我掩在罗子辰身后,急急叫道,“我那凡空爷爷,可是你所杀?”提到凡空,我便激奋不已,湿了眼眶。
  梅幽幽愣了一下:“那老秃驴死了?难怪他今天不在。”
  我愤恨的看着她,她不像是装的,她也没必要装。
  “咯咯,看来今天没人救你们了,一个个乖乖受死吧!”她媚笑一下,猛然就朝罗子辰扑去。
  

头像
0操作20 #
头像
20 #
0
07-03-30 15:2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61、苦斗(二)
  地上飞溅起的草皮,迷糊了我们本来就昏暗的视线。只看到罗子辰和Jessica两个人影飞快的晃动,缠斗在一起。
  司徒把我们揽在身后,密切的关注着情势的变化,大概是准备罗子辰不敌时飞身而上的,但观察了一会儿就退了下来,那两个身影如同虚无的影子一般,眼花缭乱,他根本无法插手。
  “靠!”黎勇也看花了眼,在旁边不敢置信的叹了一声。
  兴许Jessica本来就是个练家子的原因,梅幽幽使用起她的身体非常得心应手,丝毫没有伪装林娜时的僵硬。
  而罗子辰应付的还算游刃有余。梅幽幽每使一招,他都飞快的左闪右避,偶尔两下打中他的身体,也毫无反应,他是练过金钟罩的,恐怕早已气运丹田,护住体魄了吧。
  过了一会儿,梅幽幽开始明显的显露出劣势来,罗子辰招招凌厉,逼得她措手不及。但是罗子辰也是投鼠忌器的,他显然没有使出全力,怕伤了Jessica的身体。
  梅幽幽开始游斗,身体轻盈的宛如一只燕子,遇到罗子辰的强攻便飞身而起,而罗子辰更是不甘示弱,显然他也轻功了得,无论梅幽幽撤到哪里,他都能紧紧跟上,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宛若蜻蜓点水一般潇洒。
  黎勇看得呆了,触了触我的手臂,道:“姐,你从哪里找了个武林高手?”
  这话却被梅幽幽听到了,她身形一闪,停了下来,似乎有点恼羞成怒。双手放置于胸前,不一会儿就开始阴风大阵。
  罗子辰脸色一沉,瞥了黎勇一眼,似乎怪他多嘴。
  梅幽幽突然扑出,伸出五指向着罗子辰的胸前划去。罗子辰从容闪避,那指甲未曾碰到他的胸膛,只在左肩上留下几条血印。
  “你武功倒是不赖,居然不逊色于他。”梅幽幽道,她口中的总是提到的“他”是谁?
  “只可惜我要你命还是轻入反掌,你终究是个凡人,金钟罩再强,又如何阻挡我的阴气,咯咯——”她又笑了,可这笑声中,有几许苍凉。
  我不禁心中一动,她死后不得入土,蛰伏百年变成厉鬼,前世必有冤孽。
  “什么事啊?这么多人?”不远处突然传来两个人的嘀咕声。
  我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看去,那两个显然是夜归的居民,正探头探脑的朝我们的帐篷走来,周围的一圈鬼魂他们显然没有看见,直穿而过,看着我们一帮人,再看看一地狼藉,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一个人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愣了一下,道:“要帮忙吗?”
  另外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拉拉他的袖子,转身就要跑。
  我心急如焚,偷眼看梅幽幽。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手一扬,似一把无形的利刀,手起刀落,那两个人闷哼一下,张大的眼睛露出恐惧的神色,然而他们来不及害怕了,扑通倒地。
  我浑身颤抖着,也明显的感觉到旁边的司徒浑身激愤,他是个警察,却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两个淡绿色的人影很快就从尸体中爬了出来,依稀看到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影子。他们面无表情的互相对望一眼,就走进了旁边一圈鬼魂围成的圈子,呆呆的站着。
  “你要这么多鬼魂干什么?”罗子辰任伤口溢血,也不去擦。
  梅幽幽冷冷道:“天下人负我,何人不该死。”
  罗子辰眉头一凛:“当年负你的仅是罗浩和徐一威!何来天下人负你?”
  梅幽幽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受死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再次扬起。
  罗浩和徐一威是谁?罗子辰——他究竟知道多少真相?
  罗子辰迅捷的闪避。而此刻梅幽幽手中又突然多了一团惨绿色的气体,她手一推,那气体便砸中罗子辰的胸口。
  “凭你也想拦住我!”梅幽幽不屑的笑了起来。
  罗子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我的心猛然一揪,忘记了危险,轻呼一声冲身而出,扶住他。
  “回去!”罗子辰大手将我往后一撂,司徒将我接住,挺身和罗子辰站成一排,迎上梅幽幽。
  阴风寒透骨,几个回合下来,罗子辰和司徒已经狼狈不堪,幸亏罗子辰身手敏捷,司徒也是训练有素,否则恐怕早已没命。
  “快!把包袱里的佛珠拿来!”我猛然想起爷爷留下的佛珠,这梅幽幽似乎有所忌惮,连忙对旁边护着我的黎勇说。
  “噢!”黎勇眼见情势危急,动作非常敏捷,连忙打开包袱,把佛珠拿了出来。这时又是一阵风吹过,凡空的手抄本随风翻了几页。
  “尼唿如嗒诶干啊芥伽。”
  我猛然惊觉,回头差异的看着黎勇:“你说什么?”
  “这上面写的啊,”黎勇着急的把佛珠递到我面前,“这东西怎么用?”
  我此刻却完全惊呆了,顾不得再看佛珠,连忙道:“你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大声点说!”
  “尼唿如嗒诶干啊芥伽。”这回黎勇没有看经书,凭记忆顺溜的又说了一遍。
  “啊——”梅幽幽一个踉跄,晃了晃头,怨恨的看了黎勇一眼,扑来,罗子辰连忙挡住,他已经多处受伤,身体血迹斑斑。
  时间紧迫!我连忙看向经书,这行咒语的前面有一行字:“菩提咒,扰其心智。”
  这句咒语的每一个字,我单是一个一个读过来都很费劲!
  有缘人,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激动不已,责怪起自己思维的盲点,为什么先入为主的认为是罗子辰或者司徒呢,黎勇不是也近在眼前吗!原来只要转一个弯,苦苦寻觅的东西就在身边!
  

  62、苦斗(三)
  “你继续念!大声念!”我着急的对黎勇说,抱住木盒,不停的翻着经书,激动得连手都微微颤抖。在哪里呢?梵音颂灵术。
  黎勇开始大声重复的念。梅幽幽显然受了影响,凌厉的攻势变得混乱起来。然而在黎勇念咒的间隔中,依然不忘对着司徒或者罗子辰发一个狠招。
  “姐,不成啊!”黎勇着急得叫起来。我瞥了一眼战场,罗子辰和司徒已经溃不成军,显然是拼了命在抵挡。而那几本经书,密密麻麻记载了那么多,我一时情急如何能找到那个梵音颂灵术的咒语。
  “你过来!”我把经书都塞在黎勇手上,“你一边念咒语,一边找梵音颂灵术,如果找到了,就念一声梵音颂灵术,然后把佛珠套在她的脖子上!”
  “你……”
  “别废话了,快!”我一推黎勇,就冲到前面,将金刚铃对准梅幽幽。怎么用?这该死的铃铛到底怎么用?
  梅幽幽毫无惧色的冷眼看着我们,道:“垂死挣扎。”
  罗子辰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看的心都要滴血。他狠狠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黑黑的,有点红,那是泥土夹杂着血的颜色。
  没有犹豫,我走上前,把铃铛塞进罗子辰怀里。然后对着梅幽幽说:“你把Jessica放了,上我的身吧。”
  “洛儿!”罗子辰和倒在地上的司徒同时叫出口。
  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罗子辰,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梅幽幽狐疑的道:“舍生取义?让我上你的身,然后让他们杀了你?”
  我不说话。
  “哈哈哈——”她居然大笑起来,“别天真了!你以为我占着这个女孩的身体是因为离不开她吗?我只是为了便于白天出现而已!你死了,我大不了重新找个人附身,你以为能拿我怎样?”
  “既然这样无关紧要,那就让我代替Jessica!”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
  她停止了笑,狐疑的看我,看我是否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儿!”罗子辰依旧在身后焦急的叫我,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向前。
  我摇头,想甩开他的手,然而他握得很紧,我居然甩不掉。
  “不要去,洛儿。”司徒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血,眼神焦灼的看着我。
  “我……是逃不掉的,换下Jessica一条命也好,我知道你们都以大局为重,以死相拼,但是她……是无辜的。”
  我压低声音,看着罗子辰心疼的目光。我知道他一直为Jessica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尽管此举的目的是想拖延时间,但如果梅幽幽真的用我来代替Jessica,我也无怨无悔。

  “你已经害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她一个,你放了她,我替她。”我又对着梅幽幽大声喊道。然后使劲挣脱罗子辰的手,慢慢的向梅幽幽走去。
  梅幽幽依然不说话,狐疑的看着我。
  我慢慢的走着,看着黎勇,他果然抓紧时间飞快的翻着书。快一点找到吧,弟弟,如果你无法赶在她下手之前找到,那我也要保佑你逃得性命,以后你需得好好的照顾自己。
  “等等!”罗子辰一声大喝,急步上来,挡在我前面。
  “洛儿,我知道你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他深邃而焦虑的眼神看着我。
  “试一试吧。如果她动手,你要抓紧机会。”我为他对我的在意感动不已,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颤声叮咛。
  “不,不行!”罗子辰突然张开鹰臂,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沉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臭男人!都是惺惺作态的臭男人!”梅幽幽突然火了起来,“我不要你的身体,只要你的命!”说罢就猛地扑来。
  “只要我有命在,你休想伤她分毫!”罗子辰一声怒喝,拖着受伤的身体又迎了上去。
  看梅幽幽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双臂猛然一张,顿时,一股汹涌的气流朝我们袭来。
  “你居然敢爱上别的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梅幽幽疯狂的叫嚣着,什么爱上别的女人?她在说罗子辰?
  这气流来势汹汹,罗子辰却死死挡在我面前,结实的挨了一下,一阵闷哼,罗子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低下头,喷出一大口鲜血!
  “呀——不要!”我死死的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汹涌而出。你不能死,不能!
  “还不死?”梅幽幽又是一声鬼叫,一股更强大的冰冷气流向我们袭来。泪眼朦胧中,我想都没想,就挺身挡在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罗子辰面前。
  听得后面罗子辰和司徒齐声惊叫:“洛儿!”
  我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鹞子,飞出去老远。嗓子里,有腥稠的液体涌了出来。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了一般。
  
  63、苦斗(四)
  轻飘飘的,我似乎行走在云端。四周是莫名的沉寂。
  怎么回事?我左右张望,到处雾蒙蒙的,连地面都虚渺得看不真切。不远处似乎是一座桥,旁边偶尔有几个行人,都是脸色灰灰的直奔桥去了,这是在哪里?我想找个人问问路,却又因路人那难看的脸色而犹豫,想了想,最终忐忑不安的朝着桥走去。
  “你怎么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望去,大惊,这不是赵爱华吗?霎那间,钟楼的惨遇回映眼帘,我惊恐万状的后退。
  “你不用怕我,这会儿你跟我一样。”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
  “这里是奈何桥。”她古怪的说。
  奈何桥?我吓了一大跳。我死了?回忆起来,我被梅幽幽打了个正着,鲜血喷出,五脏俱裂。我就这么被打死了?那罗子辰、司徒、黎勇呢?他们还好吗?我回头看看,并没有他们的身影,那他们还活着对不对?
  “四条命,你果然是我能掌握的第四条命……我被你的铃铛震回阴间,你却还自己送上门来。”她阴笑着。
  面对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我却突然恨不起来,心如死水。我就这么死了?什么争斗、愤恨、恩仇,原来都是尘世一梦。死了,原来就这么两手空空,形影单只。
  我忽然有点明白凡空爷爷死前对凶手的平和了。这赵爱华,为何死去都不能停止无休止的争斗呢?
  此刻,我唯一留恋的人竟然是罗子辰,为什么?为什么死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他?
  钟楼下,他对我绽放的笑容尤在眼前,那么阳光,那么温暖,让我沉迷。
  钟楼上,他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我措手不及。
  他牵着我躲避警察的跟踪,始终不肯放开的双手。
  他拼命挡在我的面前,抵挡梅幽幽的进攻,摇摇欲坠还不肯倒地。
  霎那间,我心如刀割。
  
  “洛儿——洛儿——”隐约中,有人在叫我。
  “叫魂?”赵爱华脸色一变,“原来你阳寿未尽!那我终究拿你无可奈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第四条命,卦象上说的第四条命,究竟是谁?”
  那叫声越来越清晰,我不由自主地沿着声音寻去,不再理会身后的赵爱华。
  她却拦到我的面前,空洞的脸上失去了以前的混恶之气,却似乎已经乱了思维,胡乱的道:“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摇头,却猛然想到,她正是被那铃铛震慑入阴间的。那么她一定见到了铃铛的使用方法!
  “赵爱华!告诉我,铃铛是怎么用的?”呼唤我的声音越来越急。我抓紧时间问她。
  然而她毫无反应,依然胡乱的道:“第四个人是谁?究竟是谁?”看她的样子,似乎一定要知道答案才罢休。
  我忽然心头一动,道:“第四个人,可不就是你么?”
  “我?”她惊异的说。
  “你自己的命,难道不控制在你的手中么?你杀了我的奶奶、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却也在车祸中害了你自己,如果你不去害人,你的病说不定可以治好,你也不用这么早死。”
  赵爱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呆呆的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我自己,哈哈——”她一边笑,一边向着奈何桥跑去,“我在奈何桥边等了这么久,原来等来等去,尽然是等的自己!”
  我黯然摇头,这个赵爱华,一辈子都偏执的痴迷着,但愿她下辈子不用受这苦。
  “你还没告诉我,铃铛究竟如何使用?”我对着她的背影喊。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去吧。哈哈——”赵爱华一阵悲怆的大笑,飞奔上桥没了踪影。
  这时,天旋地转,我的身体突然直直落了下去,仿佛从一个高高的山涧上坠下。

  水,好甘甜的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罗子辰正用一块湿润的毛巾,不停的擦拭我干燥的嘴唇和面孔。这是哪里?好熟悉的环境,竟然是在家里!
  我又活过来了?还不晚,一切还来得及,是吗?
  罗子辰欣喜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然后猛地将我抱入怀中。我乖乖的一动不动,眼角挂着泪珠,嘴角却带着笑意,是的,这个神秘的男人,从一出现就牵动了我的心。
  “醒了?我的叫魂法灵验了?”黎勇一头冲了进来,看到我们,又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罗子辰慢慢把我放下,我红着脸招呼黎勇进来。
  他们一起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原来我被击中昏迷的当口,黎勇也找到了梵音颂灵术,成功的将佛珠套在了梅幽幽脖子上。这一招虽不能致命,却将梅幽幽打出了Jessica的身体。不错,凡空曾经也是用这招,成功的迫使梅幽幽离开了绾绾的身体。而幸亏此时已是夏天,破晓得早。当时已近拂晓,梅幽幽成为魂魄后,惧怕日出无心恋战,这才使大家逃得一劫。
  那我身上的伤?我小心的坐起来,轻轻的扭动一下身体。
  “没事,梅幽幽伤我们的都是阴气,刚才黎勇已经替大家驱除了,只要你的魂魄归来,就没有大碍了。”
  我欣喜的望向黎勇,仅一夜工夫,他就已得爷爷真传?
  黎勇挠了挠头:“我也就照着经书上的咒语念念,幸亏有用。”
  我笑了,这个执拗蛮横的弟弟,原来还有点孩子气。
  “只是……逃得了昨晚,却不一定逃得了今晚,我们始终没有办法收服她。”罗子辰提醒道。
  “我再去看看书,上面有很多修炼之法,时间紧迫我是来不及练了,只希望能够多背几条咒语,好歹也能帮上点忙。”黎勇说着,就跑了开去。
  “司徒呢?”左顾右盼,看不见他的影子。
  “他留在那里处理残局。别忘了,那里还有两具尸体呢。”
  我叹气,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

发帖回复
查看:3222|回复:27
Advertisement
打开收藏板块打开个人中心
边缘侧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