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翠娜 尾声
迈斯纳上尉的怒吼声并没有传出多远, 但是他和他的士兵们都无法察觉到的是,
随着他情绪的剧烈波动, 从上尉前额颡叶中倏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幅射, 瞬间传
播过了遥远的空间。
当这圈幅射到达上尉他们斜上方三十公里处的平流层时, 一处看上去空无一物
的空间忽然闪动了一下, 在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显示出一个内部透明的长方
体淡淡的轮廓, 就象是被这极其微弱的幅射照亮了一下, 然后又复归于无物。
在随后几个小时的时间里, 这里的空间又闪动过数十次。
中部时间半夜十二点整, 空间忽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一道细细的射束从这里
发出, 以接近光的速度向太空飞去。一点五秒之后, 射束到达了月球的表面, 在
月球内部继续运行了三千多公里后, 准确地射到立在一个洞穴中的另外一个黑
色的长方体上。
洞穴中正回响着低沉的隆隆声, 在远离长方体的洞穴另一端, 十一个圆柱体正
围在一个中间下凹的大圆台周围。圆台上的空中显示着一幅全息图像, 那是这
个洞穴的出口, 位于月球背面一处直径仅十余公里的小环形山的绝壁上。此时
山壁的一块正在缓缓开启, 而离月面五公里的空中, 一只碟形的飞行物以一种
融化的逆过程从虚空里现显出来。
飞行物静静地飘进了出口, 山壁重新合拢,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与周围荒芜的月
球表面有何不同。隆隆声停止了, 全息图像从洞穴出口变成了一个散布着云带
的地球模型。圆柱体上闪动着光芒, 它们之间的思维交谈又继续进行了。
“好了同学们, 地震实验组的同学已经到达小学的地球实验观察室, 等下课就
可以跟他们见面了。现在我们接着讨论都罗迪同学完成的卡翠娜实验。”
“我还是认为这个实验是失败的。除了我刚才讲的, 对中部草原一带空气的加
压开始得太晚以外, 加压持续的时间也不够长, 导致西北-东南高压槽没有对卡
翠娜云团产生足够的作用, 所以造成飓风登陆时仍为四级, 而不是都罗迪同学
预定的三级。这跟三年前莉莉实验中的完美控制对比, 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我觉得这不是导致实验失败的关键。都罗迪同学在预扫瞄过程中其实记录
了十七街运河防波堤下的大蚁穴, 却没有想到它可能会被水冲开, 以致于出现
垮堤, 不仅延长了实验时间, 而且毁坏了大批实验品, 这才是最严重的。”
“我不同意。我们的实验品是人类, 为什么我要去管更低级的蚂蚁呢? 这次只
能算是一个随机因素造成的误差, 不能全怪我的实验控制。实验品的毁坏主要
怪人类自己, 他们组织不力, 通讯混乱, 而且部分实验品主动进行破坏。本来我的那点失误, 被他们放大了十倍。”
“蚂蚁其实比人类并没有低级多少, 你没有预算它们对实验进程产生的影响,
确实是一个主观错误, 就象你没有正确估计到实验品会出现的混乱状态一样。
你的错误对实验室和实验品带来的破坏是很明显的, 我认为我们应该给都罗
迪同学的这次实验丙等成绩。好了, 最后一点时间, 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下次实
验的准备。坎杉固同学, 你打算怎样进行?”
“我正在调试三个天人感应器, 预计二十天后可以将它们运抵地球上的待机地
点, 分别是伊朗、北朝鲜和委内瑞拉上空二十五公里处, 并同时转入待触发状
态, 还是采用单信号增幅触发方式。风暴雷管将悬浮在英属维尔京群岛附近的
这一片洋面之上, 等待天人感应器的触发信号……”
“等一等, 按照实验报告步骤, 你应该先报告实验代号。我们看看地球人给你的
这个风暴起了个什么名字。”
一个名单出现在桌面上, 一个红点快速地沿着名单划过, 最后停在一个单词上,
单词闪动着红光。
“瑞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