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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连载-----------超级无敌好看的偷窥一百二十天(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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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2:5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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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检报告确认梅兰死于饥饿。 解剖后的遗体被重新缝合,推入抽屉般的藏尸柜。她看起来完好无损,除了胸口与腹部多了一道拉链。躺在隔壁的林子粹早已惨不忍睹。 因为,这两个人的尸体在同时同地被发现,专案组里大部分人推断:林子粹与梅兰存在私情——真正的外遇对象是妻子的闺蜜。 警方调出了梅兰的手机通话记录,证明在两年多前,她跟林子粹有过极其密切的接触。6月21日到22日,梅兰的丈夫在外出差,她独自一人,完全具有作案时间。程丽君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6月21日傍晚打给梅兰的。梅兰向警方解释说那个电话只是聊天,当时叶萧就判断她在说谎,这也是迟迟不同意以自杀结案的原因。 在巴比伦塔顶的空中花园,除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警方还发现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白鹅绒被、发霉的大床单、毛绒拖鞋、乐扣盒子、许多空矿泉水瓶子、指甲钳、薄荷糖罐子、用过的牙刷牙膏、廉价的护肤品,以及浸满血迹的女士内衣裤,还有碎成布条的裙子——技术部门进行还原,是条黑色小碎花的无袖短裙。 除了林子粹与梅兰,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期生存过,今年夏天开始,很可能持续到深秋。为她提供食物和补给的人,要么是住在对面的阮文明,要么是林子粹或梅兰。 她是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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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2:5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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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她与林子粹的关系,警方调查至今未掌握任何证据——崔善在今年的行踪,仍然一片空白,很可能早已死于烂尾楼顶,尸体则被林子粹与梅兰等人运走了。大家认为崔善是无辜的,只因她的妈妈麻红梅当年作为钟点工死在程丽君家里,具备为母复仇的可能性,才成了梅兰的替罪羔羊。 至此,杀害程丽君的真凶,双双毙命于巴比伦塔顶,也算是因果报应。或者,是更为惨烈的携手殉情自杀,不是有个版本的《天鹅湖》就是这种结局吗?也正符合林子粹与梅兰的共同爱好。 但有人不这么认为——叶萧离开深夜的验尸房,回到办公室喝下一杯浓茶。 下午,他派人再次详细搜索巴比伦塔顶,用塑料布从空中封起来,以免遗漏什么重要证据。不出所料,墙角发现阿拉伯数字刻痕,从“1”刻到“120”,代表有人被关了一百二十天?粗粗估算,恰是绝望主妇联盟把崔善关入巴比伦塔,直到林子粹失踪这段时间。 警方把水泵运到烂尾楼顶,反复清洗四堵墙,发现在水泥颗粒间,暗藏着无数淡淡的“正”字——数十警力清点了三个钟头,统计下来约有八百多个“正”,如果这指的是天数,那么乘以五,则是四千多天,竟有十一年到十二年之久!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被关了那么多年头?随便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最后,在石榴树枝与泥土底下,发现一张被捏碎的小纸条,重新拼接才勉强看清—— “救命!我在楼顶!巴比伦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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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2:5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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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确定是谁写的,但可以排除林子粹或梅兰的笔迹。 想起三周前,叶萧再度进入程丽君被杀的别墅现场,发现最近有被潜入的痕迹。他在客厅找到《天鹅湖》的黑胶唱片,可能是死者被杀前听过的,封套背面写有“奥杰塔?OR?奥黛尔”,已确认是程丽君的字,最晚写于她死前的六月。 同一张唱片封套,黑色钢笔字底下,还有蓝色圆珠笔写的“她在塔顶”——另一个人的笔迹,像是男人写的。 当时看到这行字,叶萧并没有理解,但今天一下子明白了。 她在塔顶 公安局笔迹专家已做了鉴定,这个“她在塔顶”正是阮文明的字迹——根据24小时便利店提供的工作资料。 阮文明就住在“塔”的对面,他在一个月前闯入程丽君的杀人现场,对于死者写在《天鹅湖》唱片封套背面的“奥杰塔?OR?奥黛尔”做出答复——“她在塔顶”。 公安局刑侦队办公室,叶萧的电脑屏幕前,中了病毒似的,缓慢滚动着崔善的脸,以及迷离眼波。她从前的个人空间,留下许多自拍照,大多做成了黑白效果,就像她平常的穿着,不是黑,就是白…… 最近一周,他再次调阅崔善及其家人的档案,除了其父崔志明在十四年前的火灾中消失,她的母亲麻红梅两年前做钟点工时,在程丽君的别墅摔断脖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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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2:5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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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善毕业于本市的南明高中,也是叶萧最熟悉的一所学校。她的班主任姓容,是个年轻英俊的男老师,在崔善高考之后失踪。一年后,尸体在学校楼顶的水箱被发现,当时草率地以自杀结案,但很可能死于他杀——据说容老师跟崔善之间,有过超出师生关系的暧昧,这或许是她的杀人动机。 还有,崔善大学毕业不久,在广告公司正式谈了个男朋友。一年以后,因为严重矛盾分手,她的不雅照被散播到朋友圈。没过数月,他在公司深夜加班时,死于一场电梯事故。 至于半年前被杀的程丽君,今天刚被发现尸体的林子粹、梅兰…… 以上死亡事件,都跟崔善有关,为什么偏偏是她?叶萧紧盯着屏幕,这张脸只要多看几眼,就让人的心跳和唿吸加快。 还有件离奇的事情,他在公安局内网搜索“麻红梅”,意外发现一桩相关案件——七日前,本市一家公墓向警方报案,有人半夜潜入盗墓,撬开其中一座墓穴,挖走了麻红梅的骨灰盒。 是谁盗走了麻红梅的骨灰? 奥杰塔 OR 奥黛尔OR 她在塔顶 OR 崔善 叶萧在工作笔记上不断写下这些。 最后,他把整页纸都撕了,只留两个字母:CS。 不是反恐精英的意思,而是崔善姓名的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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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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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见到林子粹,在他的酒店式公寓。叶萧看到他有两台手机,其中限量定制款的那台,镶嵌着“LZCS”的字母。 LZC=林子粹 CS=崔善 LZCS=林子粹(崔)善 在程丽君被杀的卧室,发现过一块纯金挂件,说明此案并非抢劫。纯金挂件是林子粹陪妻子在香港买的,刻着“LZCLJ”的字样,想来就是“林子粹(程)丽君”。 虽然,镶嵌着“LZCS”的手机已经失踪,但几天前叶萧调查了手机厂商。今年二月,有人定制了这台机子,购买人却是另一个名字。顺藤摸瓜下去,此人是林子粹的大学同学,证实是林子粹购买的手机,但用老同学的名字办理,包括一张新的SIM卡,说是为了商业机密。 通过运营商的后台查询,找到这张SIM卡的通话记录。最近两个月,林子粹与几个不同的女性机主通过电话,可能是新交的秘密情人。但在二月到六月间,绝大多数短信与通话,都是跟同一号码,登记名却不是崔善,而是无关的中年妇女,线索到此中断。 窗外,凄寒的冬至夜,老法里说今夜必须守在家里,出门的话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但若等到天鹅飞走,再要捕猎就来不及了,叶萧勐然抓起车钥匙,快步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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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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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他来到一条寂静小巷,地上有几摊烧过纸钱的痕迹。这是现在少有的老洋房,敲开其中一户房门,他要找的中年妇女,就是这栋楼的房东太太。底楼带院子的几间公寓都是出租的。 房东太太承认这个号码,但是给女房客使用的——那是个年轻女子,说手机和身份证都丢了,便借用房东太太的身份证去办了手机卡。 随后,叶萧出示了崔善的好几张照片,得到房东太太的确认:“就是她!” 再辨认林子粹生前的照片,她点头说:“今年,春节过后不久,就是这个男的来租房子的。以前,他每个礼拜都会来的。不好意思,警官先生,我知道他们什么关系——这条巷子里还有不少呢,被他老婆发现了吧?不过,这种事情需要警方出动吗?” “这个姑娘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不是七月底,就是八月初。反正她是不辞而别,后来还是那个男的,过来结清了房租,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 叶萧终于证明了——崔善就是林子粹的秘密情人,她也具备了作案的时间地点。 “阿姨,你还保留有她的笔迹吗,比如纸条之类的?” “让我想想——嗯,好像还有她的租房合同,我翻出来给你。” 虽然,合同是用别人的名字和身份证,但房东太太确定是崔善本人当面所写,有好几条是手写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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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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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等待笔迹专家,叶萧的记忆力惊人,那张“救命!我在楼顶!巴比伦塔!”的求救纸条,与眼前的租房合同,正是同一个女子所写。 “我能看看她住过的房间吗?” “嗯,上礼拜的新房客刚搬走,正在空着招租呢。” 房东太太打开底楼一扇房门,叶萧走进这套清冷的公寓,面积出乎意料的大,经过狭长的客厅,进入一间幽暗的小院。 冬至夜,月光异常皎洁,蛋青色颜料似的,扫过满地破败枯叶。叶萧拧起浓眉,看着院墙上的夹竹桃,还有……那是什么? “马路对面的老教堂,解放前白俄人做礼拜用的,老早这洋房就属于他们。”房东太太站在后面解释,同时不停地搓手取暖,“听说啊,有个俄国音乐家在这间公寓住过,留下一台钢琴,沉得不得了,从来没人弹过,六六年抄家时被砸烂了。” 叶萧的全部目光,凝固在这座拜占庭式的圆顶上,俄罗斯般寒冷的深夜,化作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深蓝,童话般迷人,沉醉…… 当他离开崔善住过的洋房,在小街与巷子间徘徊,却再也找不到那座东正教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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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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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唿吸,让冷风灌满整个肺叶,叶萧掏出手机,拨通局长的电话:“金局,抱歉那么晚打扰——关于程丽君的谋杀案,以及林子粹、梅兰的死亡,我申请向全国发布通缉令,全力抓捕两名犯罪嫌疑人:一个叫崔善,另一个叫阮文明。 “小叶,你找到证据了?” “证据链还不够完整,但我相信崔善才是主犯,阮文明可能是协犯,已经死亡的林子粹也有罪。金局,明天再跟你详细汇报。今晚,务必通知崔善老家的县公安局,注意有没有嫌犯的活动踪迹,尤其是火车站!” “理由?” “崔家还有老宅和亲戚,最重要是祖坟。七天前,崔善妈妈的骨灰盒被盗,今天正好是冬至,传统上坟和入葬的日子——直觉。” “我现在签发通知,但愿你的直觉没错。” 局长批准了叶萧的申请,全国所有的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还有出境的边检窗口,都将收到崔善与阮文明的通缉令。 然而,嫌疑人尚未落网,叶萧就难以轻松。他疲倦地回到警车,没有点火发动,而是打开车载音响,闭上眼睛,躺在放倒的座位上,耳边充盈《天鹅湖》的高潮部分…… 奥杰塔or奥黛尔 正如梅兰所说,一个天真纯洁而脆弱,另一个性感诱人而黑暗,简直水火不相容。但她们又一模一样,宛如双生姐妹,镜中自我。 也许,就连柴可夫斯基也难以揣摩,究竟谁才是白天鹅,谁又是黑天鹅。 随着乐曲不断刺激耳膜,仿佛把听者的心脏撕成碎片。刹那,叶萧窥见一盏聚光灯,照亮原本浑浑噩噩的舞台。 她们本来就是同一只天鹅吧?只不过有黑白双重的羽毛——就像女人,带妆时,卸妆后。 奥杰塔=奥黛尔 当你需要时,她就是白天鹅;而当她需要时,她就是黑天鹅。 叶萧急着打开车窗,让冬至的寒风侵入双眼,以免在逻辑分析中走火入魔。 深夜十点,车载音响已调至最高,短笛、长笛、双簧管、单簧管、大管、圆号、小号、长号、大号、定音鼓、锣、铙、大鼓、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 曲终人散之前,那个叫崔善的女子,不知现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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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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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绝望复仇 冬至夜,同一时刻。 叶萧的两公里外,公安局,停尸房。 梅兰依旧僵硬地躺在藏尸柜,早已坏死的脑细胞,保留着永远无法被提取的记忆—— 半年前,6月21日,傍晚时分。她突然接到程丽君的电话,说是林子粹出差去了,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问她能不能过来一起吃晚饭。 那晚,梅兰也是独自在家,她担心程丽君会不会抑郁症发作,又有自杀倾向。刚好她的车在4S店保养,立刻出门打车赶过去。 偌大的别墅里,两个女人简单吃了晚餐,梅兰陪她在客厅看电视,问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程丽君却不置可否地笑笑,让她越发担心,决定一直守在这里。 子夜过后,两个人坐在卧室聊天,东拉西扯到两点,梅兰劝她早点睡觉。 突然,程丽君抓着她的手问:“如果世界末日来临,只能带一种动物上诺亚方舟——马、老虎、孔雀、羊,你会选择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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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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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 “为什么选这个?” 梅兰心不在焉地摇头:“不知道。” “跟我来!” 程丽君起了兴致,拖着她到外面客厅,从墙上抽出一张黑胶唱片。这套昂贵的组合音响,是她跟林子粹结婚时一起买的。 音箱吹奏出双簧管,天鹅们诉说被魔王控制的悲惨。王子与朋友们起舞,煞是快活。天鹅飞过,第一幕终了。 当年在师大读书,两人共同选修过西方音乐史。梅兰知道她最爱听《天鹅湖》,但为什么选在仲夏夜的凌晨? 第二幕,王子与奥杰塔在天鹅湖相遇,人生若只如初见…… “奥黛尔。” 客厅并未开灯,程丽君在黑暗中靠近梅兰,手指滑过脖颈。 “什么?你在叫我吗?” “是,奥黛尔。”她几乎紧咬着梅兰的耳朵,“你知道吗?果然轮到我了。我有这个预感。” 音响放到四小天鹅之舞,程丽君停顿半分钟说:“那栋叫巴比伦塔的烂尾楼,是绝望主妇联盟留给我专用的,对不对?” “现在,你真的需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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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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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小三叫什么名字?我们马上制订行动计划,你的空中监狱是现成的,保证一个月内让她消失。” “她叫崔善,二十六岁的女孩,很漂亮很有魅力,如果我是男人也会心动的。” “说什么啊?”梅兰感到尴尬,咬紧嘴唇追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薄荷味。” “哦?” “林子粹从不吃薄荷糖,也不喜欢薄荷茶、薄荷烟之类的。但最近几个月,我经常在他的衣服领子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然后,你就跟踪调查了?” “关于她的具体资料,还有现在的住址,都在我的手机里——还有更可怕的,她的妈妈叫麻红梅,就是半年前在我家摔死的钟点工。” “她是来复仇的?” 梅兰搂紧闺蜜的肩膀,程丽君贴着脸颊说:“我和你一样,从不戳穿老公的秘密。他不过是要从年轻女孩的身上,找到在我这里得不到的许多满足而已,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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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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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你就像白天鹅一样天真,但我不会的。” 第三幕,王子选择新娘的匈牙利舞曲。 程丽君看着窗外茂盛的水杉树说:“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天鹅湖》原版的结局吗?” “柴可夫斯基的原版?” “许多人都以为,在《天鹅湖》的最后,王子与公主幸福地在一起了。”程丽君轻抚闺蜜的长发,“其实,芭蕾舞剧《天鹅湖》有许多个版本,1877年的首演是失败的,直到1895年在圣彼得堡演出才获得成功,而柴可夫斯基已死去两年了。” “好像……原版是王子与公主都殉情死了?每个人都逃不掉这样的结局。” “不对,还有一个更不为人知的原版——王子遭到了欺骗,他深深迷恋上黑天鹅,浴血奋战杀死魔王,同时误杀了白天鹅,就是奥杰塔公主。他中了魔王死前射出的毒箭,才发现真相而追悔莫及。王子独自死在湖水中,黑天鹅无情地抛弃了他,赶在寒冬降临、天鹅湖冰封之前,展翅飞往温暖的南方,却在半途被猎人射死。” 梅兰听着这个闻所未闻的故事,后背心竖起汗毛:“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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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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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故事的人,林子粹也不知道。” “丽君,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她调大音量,沙发和地板同时震动,任何说话声都听不到了。 第四幕,天鹅在等待奥杰塔归来,结果令人绝望。别墅的女主人涌出泪水,才把音量调低:“昨晚,我梦见了一只黑天鹅,那不是什么好兆头。” “别乱想!” “记住黑天鹅的名字,俄语叫奥吉莉亚,英语叫奥黛尔,或者叫什么都可以。” 梅兰被这些名字怔住了,芭蕾舞剧进入终场,充满颤抖的双簧管与弦乐器,模拟天鹅最后的哀歌。王子祈求奥杰塔的宽恕,两人共同消逝在天鹅湖水中。 整栋房子陷入寂静,她刚想说“该睡了”,程丽君抽出第二张唱片,看来每天都在听,摸黑也能找到。 “《b小调第六交响曲:悲怆》。”程丽君只放了最后一小段,“首演九天之后,柴可夫斯基自杀身亡。” “你……” “请将它作为我葬礼上的背景音乐。” 她把唱片归回原位,关掉音响电源,拉着梅兰回到卧室。 程丽君吃下安眠药,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晚安!”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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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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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固执地站在床边,看着她进入熟睡,这才关灯离去。 屋子黑了,鲜艳褪色,羽毛凋落,半个地球灭了灯。 “奥黛尔?” 默念这遥远的名字,梅兰不明白,为何程丽君如此称唿她? 楼下客房已收拾好了,疲倦已极,躺倒在床头,却难以入眠。不知不觉,暗黑的天花板,亮起高塔顶上旋转的光,时而柔和,时而刺目。大学时代,同宿舍的四个女孩,就属梅兰跟程丽君关系最好。有年暑假,只有她们两个去海岛上玩,住在农家乐的双人标间,晚上实在闷热难耐,她们都把衣服脱了,光光地看着窗外的大海。那夜,远远传来海浪拍岸声,一层层卷来,一块块粉碎。唯一可见的,是那座古老的灯塔,不晓得多少个年头,勾连着两个少女的目光。年方二十岁的梅兰,尚是在室的处女,忽然感到有只冰凉的手,水蛇似的绕过后腰,亲吻她的耳鬓,如初恋…… “我是奥杰塔,你是奥黛尔。”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夏夜,程丽君在她的耳边吹气如兰。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泪水从梅兰的眼角滚落,仿佛这些年来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饿了。 聊了整个后半夜,简直饥肠辘辘。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厨房想煎个鸡蛋,身后却响起关门声。梅兰以为来了小偷,立刻冲出去,远远看到前院门外,有个年轻女人的背影,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一眨眼消失在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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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0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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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梅兰想到了什么,非常非常害怕…… 立刻跑回二楼卧室,程丽君已死在自己床上。 台灯发出晕染般的光,像层白色面膜覆在脸上,她盖着薄毛毯,裸露两只胳膊,左手上臂正面,粘着像是注射后的创可贴,而在床脚下有注射器和药瓶。 床头柜上四个女人的合影依然微笑。 程丽君茂密的黑发之间,依稀散发着某种奇怪的气味。 薄荷味。 跪在地上悲泣的梅兰,已明白杀人凶手是谁。 窗外,夏至过早地天亮,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像要刺瞎眼睛。这间杀人的卧室,一切重新鲜艳起来,包括床上死去的女子。 擦干眼泪,她不曾打电话报警,而是在别墅停留一个小时,小心翼翼,擦去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她又从程丽君的手机里,找到崔善所有的信息,然后删除。 如果,警察问到她这晚在哪里,她将回答在家里休息,反正老公在三亚开会无法证明,说不定正在酒店抱着新欢睡觉。 屋檐落下细雨,回到黄梅天的节奏,女人无声地出门,绕过保安和摄像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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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决定亲手为程丽君复仇,用绝望主妇联盟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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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黑色的羽翼 冬至,最漫长的黑夜,也最适合去另一个世界。 深夜十点,再过四十分钟,火车就要开了。 县城火车站隔壁的街道,卖红梅烟小店的电视机里,响起一首老歌——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图个平平安安。 羊肉火锅的小饭店即将打烊,服务员来催客人结账。崔善抹去眼泪,合上X的日记本。最后几段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圆珠笔油被雪水化开,像一团团淡蓝色云雾。夏至开始,冬至结束。从最短暂的那一夜,到最漫长的那一夜。打明天起,再不会有人记得这个故事了。 面对墙角的火炉,崔善只犹豫了两秒,便把X的日记本塞进去。冬天木炭燃起的火舌,凶勐地吞噬纸页和墨迹,烧成一片片灰烬,黑色羽毛似的,飘上积满油烟的房梁,转眼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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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行李箱走出小饭店,她从山寨LV包里,掏出ZIPPO打火机,以及细长的女士烟。天鹅毛般的大雪再度降落,如撒上天的白色纸钱,让人睁不开眼睛。点火的瞬间,过年烟花般闪烁,从她刚抹上蜜色唇膏的嘴边,缓慢吐出一团蓝色烟雾,被风卷到小街深处。忽然,她想起小时候常在这一带买糖吃。 崔善取出那支录音笔,也是X在巴比伦塔顶留给她的礼物。幽暗地面上满是积雪与水洼,她小心蹒跚着向火车站走去,抽着薄荷味香烟的同时,将录音笔靠近嘴唇—— 亲爱的X,对不起,你一直叫错了,我不是奥杰塔。 我是杀人犯。 6月22日,夏至,我的生日,凌晨五点多,我潜入程丽君的卧室。 我既未放弃杀人,也没有犯罪中止,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只想尽快杀了她——为妈妈报仇?为林子粹?算了吧,我只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要再回到过去。 完成注射准备工作,我没有丝毫犹豫,用针尖刺入程丽君的左上臂。伪装成她自己打针的角度,我轻轻推下注射器,时间仿佛慢了十倍,看着药液缓慢注入程丽君的身体。 我拔出针管,像护士那样,用消毒创可贴粘在她的针孔上。 然后,安静等待了五分钟。 这辈子最漫长的五分钟。 感觉她已断气,我再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颈动脉。 她死了。 我异常冷静地抓着程丽君的右手,强行掰开温热的手指,在针筒合适的位置,留下她的指纹。 最后检查一遍房间,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包括自己的毛发或其他什么,我逃出了别墅。 奇怪的是,我确实发现底楼厨房有个人影,当时我非常害怕。但是,当我被囚禁在巴比伦塔顶,你让我用录音笔讲述真相时,我忽然想到那个人…… 于是,我对你编织了一套谎言:我没有杀人,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而犯罪中止的崔善,则是无辜的牺牲品,你一定会选择相信我的。 这个事实令你很难接受吧?为了骗取你的同情心,为了重获自由逃出生天,我篡改并捏造了这最重要的一段。 X,真的很抱歉,如果在空中监狱,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恐怕你永远不会把我放出来。 但,这是拯救自我的一种方式,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差点忘了,还要告诉你——程丽君并不是我杀过的第一个人,在过去短暂的人生中,我还杀过两个男人,你能猜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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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我已经用张小巧的护照,还有你送给我的钱,如你所愿,我已经用张小巧的护照,还有你送给我的钱,买好了明天出国的机票,经悉尼转机前往索多玛共和国。再过一刻钟,我将坐上夜班火车,赶到省会的国际机场出境。

黑天鹅将飞去另一个世界。

我叫奥黛尔。

X,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吧。

我们地狱见。

风雪弥漫的小街尽头,已能望见火车站的灯光。

崔善将录音笔塞回包里,抬起咖啡色雪地靴,踩灭ESSE烟头。她顺手戴上一副金属耳机,连接手机播放功能。此刻,背后数尺外的角落,有个人如影随形地跟着她。黑夜里观望不甚清楚,以为她佩着一双钻石耳环。

那是张爆满青春痘的脸,乡村非主流发型底下,藏着一双饥饿的眼睛。他的爷爷是个老猎人,床底下藏着一支生锈的猎枪,这辈子最风光是三十年前,在流花河上射杀过野天鹅,大方地把肉分给乡亲们吃了。三年前,少年从流花河乡初中辍学,跑到县城建筑工地打工。上个月,包工头携款逃跑,他没拿到一分钱薪水。眼看就快要过年,实在没脸面回家,正在黑暗中徘徊,正好遇到崔善路过。年轻时髦的女郎,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拖着亮色的拉杆箱,手上有漂亮女包——明显的LV标志,他只知道这种包很值钱,有钱人才用得起,说不定藏着很多钞票。

就要走到灯光下了,有人突然抓住崔善的包。本来倒也没什么可惜,但包里有索多玛共和国的护照,万一遗失无处可补,明天就不能远走高飞。她自然拼命反抗,双手紧抓着包带,期望引来路人帮助。

这是少年的头一次抢劫。在浓烈的薄荷味中,他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以为警察即将赶到,又不想放开LV包,慌乱间抽出一把尖刀,没来由地往她胸口刺去。

静音。

跪在冰冷的雪地,帽子坠落,头皮微凉,崔善什么都听不到。某种冰凉的金属感,穿透天鹅绒大衣,割断项链坠子,进入胸腔与内脏,犹如男人坚硬的身体,又像藏着剧毒的针头。

她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像片黑色的羽毛,被风吹过肮脏的小街,飘上围墙的铁丝网,俯瞰铁道间的十二节列车。

十八岁的少年,捧着LV包躲入幽暗小巷。他并不知道自己抢的是个山寨货,淘宝上只卖两百元。而包里最值钱的,是某个地图上也看不到的国家护照,还有一支刚用过的录音笔。

冬至,22点30分,火车站的小广场,最后一盏昏暗路灯底下,有个年轻女子仰卧在雪上。黑天鹅绒大衣颇为扎眼,撕裂的纽扣撒了满地。口袋里滚落出一副迷你耳机,像条蜿蜒曲折的细蛇,远远爬行到路边阴沟,冒着热气的垃圾中,渗出双簧管与大小提琴声,羽毛般轻。面色略显红润,长发如黑丝绸绣于白棉布。瞳孔放大中,一粒雪坠入,缓缓融化。像七岁女孩,了望夜空,宛在巴比伦塔顶。

这双眼睛最终所看到的,寒冷暗淡的云层,依稀有只黑天鹅独自飞过,风雪兼程地跋涉两万公里,前往南太平洋索多玛群岛过冬。女人鲜艳欲滴的血,竟如春尽时分的繁花,渗过天鹅的黑色羽翼,依次将火车站前的白雪,描成耀眼的绯红……

在最漫长的那一夜,四周匆匆的路人,都急着赶末班列车,没有人看过她哪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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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06 23:24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终于贴完了,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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