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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马星新作】被害人姓名:倪震(恶搞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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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5 07:5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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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没错,不过这也太凑巧了吧。
  “张晴,我们再试试吧。”小林揪住张晴的衣服,提出了要求。
  “试什么试,刚刚不是试过了吗?”张晴一脸不耐烦。
  “再试试吧,很快的。让我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听错了。”小林向张晴摊开了手。
张晴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她手上。
  “快点快点。”张晴催促。
  小林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不一会儿,她耳边就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但当她放下手机,听到的却是一阵阵《菊花香》的电子音乐。张晴扯了扯她的衣服。

  “听见没有?”张晴小声问。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边。
  两人站在原地侧耳倾听。手机铃声很轻,但也很清晰,是从她们身后大约五、六米的大堂里传出来的。她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大堂快步走去。
  小林一边走,一边想,手机为什么会铃声大作?凶手为什么要把手机开着?他这么做,随时都可能被发现。难道他没想到这点吗?手机还在他身上吗?他还需要它吗?他会不会只是把它随意丢在大堂?也或者,他知道她们会利用手机铃声找他,所以将计就计,乘警察离开后,故意用手机铃声把她们引过去?——“他,他终于来了,他,他来了,他没死,我知道他没死,天哪,他要把小文带走……”妈妈惊恐万分的声音再次钻进她的耳膜。

  小林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但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要不要进入大堂,铃声还在响,。她已经跨进了门。她跟张晴站在空落落的大堂中心,很快,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得出一个共识——铃声来自黄色布幔之后的茶水间。
  小林不假思索地挑开布幔,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凶手等在那里暗算她。此时铃声更清晰了,她可以肯定铃声来自大号饮水机的背后。毫无疑问,凶手一定是把手机丢在了那后面,他已经不需要它了。
  卸下重担的她弯下身子,看见饮水机后面果然有一个红灯在亮,她一眼认出那是她的手机,但她马上就发现,手机的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白纸包。
  “嘿,那是你的手机吗?”张晴问。
  “是的。”小林答道,她把手机还给张晴。

  “它下面好像有东西。”张晴一边把手机塞进裤兜,一边朝下面望。
  “我也看见了,先拿出来看看是什么。”小林伸手把手机和那个白纸包陆续取了出来。
  张晴盯着那个白纸包,好奇地嚷道:“快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会是毒药吗?我一打开纸包,毒药会扑鼻而来,然后我就这样被药倒了,打开白纸包的时候,小林的眼前晃过武侠片里的场景。她捏了捏,可以肯定白纸包里包着的不是毒药,而是固体,是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个小小的白纸包,不出所料,没有扑灭而来的毒气,但里面的东西还是让她一愣,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麻痹了,她就像被烧着手指一般,慌不迭把它扔出去。

  那个东西正好掉在张晴的脚边。
  “啊————啊——”但张晴看清纸包里掉出来的东西后,她发出一声几乎刺破小林耳膜的惊叫,接着,她整个人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纸包里是一只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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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里是一只人的耳朵。
  几秒钟后,两个男人冲了进来。

  “怎么了?”跑在前面的是谷平,他身后跟着一个助手模样的人。
  小林靠在门上,她没说话,指指他的脚边,那个耳朵安然躺在离他的皮鞋大概5公分左右的地方。谷平低头望着它,默默伸出手,助手递给他一个小塑胶袋,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塑胶袋,随后他拿出一个手电筒,隔着塑胶袋,仔细观察起它来。
  “你是在哪里发现它的?”他问小林。
  “在,在那后面。”小林指指饮水机的后面,“外面用白纸包着,纸,纸上好像还写着字,但是,我没看。”她觉得头晕恶心,真想吐。
  谷平的助手从地上捡起那张白纸。

  “老师,在这里。”助手恭敬地把白纸递给谷平。
  谷平仍在观察那个耳朵。
  “念念,里面写些什么?”他道。
  “想要Steven的命,半夜一点叫林信文来见我。”助手念道。
  什么?!这是,这是Steven的……耳朵?仿佛一道闪电劈在头顶,小林觉得头一晕,就在她倒下去的时候,谷平适时扶住了她。

  “Mandy!醒醒!”他叫她。
  她睁开了眼睛,她只昏迷了两秒钟。
  “他,他居然,……那是,那是Steven的耳朵!”她想说明自己的想法,想求救,想控诉,想哭,想尖叫,但现在所有的话都滞留在她的喉咙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谷平把她扶到茶水室外面的大堂,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她看见他把那个装耳朵的塑胶袋塞在上衣的口袋里,真想对他破口大骂,但话还没出口,她的眼眶就湿了。
  “他把Steven,他把他……”她脑子一片混乱,眼前一幕幕全是Steven被施以酷刑的场面,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别急,先让给我看看。”耳边响起谷平冷静的声音。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塑胶袋观察起来。
  “老师,怎么样?”隔了一会儿,助手问道。
  “刀口很齐,血迹干涸,凶器可能是剪刀。耳垂上有三个耳孔。”谷平问小林“钟先生有穿耳孔的习惯吗?”
  耳孔?小林摇摇头。
  “这不是新扎的耳孔,应该有好几年了,耳廓上有黑痣一颗。钟先生耳朵上有黑痣吗?”谷平又问她。
  小林再度摇头。

  “我不记得了,好像没有黑痣。”她道。
  “我记得,他是没有黑痣,他也没有耳孔,我很注意地看过他。”谷平静静地把那个塑胶袋交给助手,对小林说,“这不是钟先生的耳朵,放心吧。”
  小林笑出来,眼泪却落得满腮都是。
  “啊!不是他的,那,那太好了。”她觉得此刻自己的精神状态就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身体累得快虚脱了,但心情却无比轻松。只要不是Steven就好。只要不是他就好。
  “但是,我记得陈影的耳垂上有三个耳孔。”她听到谷平说。
  “那么,会不会是她?”她小声猜测,一边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刀口很齐,说明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但在这种时候,没有丝毫挣扎不符合常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迷晕了,二是她已经死了。”
  “我觉得她死后被剪下耳朵的可能性更高。”助手道。
  谷平注视着前方,点了点头道:“关键是,尸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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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5 07:5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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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平注视着前方,点了点头道:“关键是,尸体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谷平飞快地奔进了茶水室,他的助手紧跟在他身后,几分钟后,茶水室里传来助手拨通电话的声音。
  “喂,是赵Sir吗?请到大堂茶水室来一下,这里有重大发现……”助手说了一半,又把电话交给谷平,“发现陈影的尸体了,这次不是假死,死因是……背后中枪……半自动手枪,应该不会有错……对,是尸体,可以写报告了……目前只发现耳部破损,其它还算完好,……不不,没有尸斑,也没有尸僵,死亡时间,现在初步判断应该在30分钟以内……”

  他一定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蹲在地上翻动尸体,小林想,她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站起身,悄悄走到茶水室的门口。
  茶水室的黑漆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即使已经失去生命,仍能看出她活着的时候,是个风姿绰约且热衷于追求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带有波希米亚风格的红色长裙,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她身边的地板上,已然僵硬的脸上涂满了白粉,灰色眼影下露出两只半睁的眼睛,她一只手抓着红色的裙子,中指上的白金戒指闪着银光,另一只手则搭在腹部,姿态虽算不上优美,但极有女人味,她真的曾经是男人吗?小林怎么都看不出来。

  “Mandy。”谷平看到她进来,把陈影的尸体放平,站起身来。
  “她,她就是陈影。”小林注视着陈影背后的一片血污说道。
  “是的。”谷平朝她身后一指,道,“我们就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小林回过身,发现谷平所指的地方,墙上竟然开了一道小门。她走到那道门前,向里张望,里面一片漆黑,但借助外界的自然光,仍能看出,那不是一个暗柜,而是一条通道。
  天哪!果然有秘道!小林顿时兴奋起来。她决定立刻爬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当她刚伸出手准备去碰那道门的时候,却被谷平抓住了袖子。
  “别碰!”谷平道。
  “这里有秘道!秘道!只要顺着它走下去,也许就能找到他们!”小林嚷道,她好像看见大林被绑在河对岸的一棵树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条船,却有人不让她上船。这真是太太太太急人了!
  谷平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情绪,他四平八稳地说: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现在不能让你下去,一来这样很危险,现在还不清楚它通向哪里,里面是什么状况,二来,这个房间现在必须被封锁,进行全面勘察。”谷平看了一眼那道门,笑了笑说,“别急,这道门不会消失的。等我们检查完,你再去也不迟。”

  “我会很小心。不会破坏现场的。”她恳求道。
  “对不起,真的不行。”谷平看着她,顿了顿道,“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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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5 07:5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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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检查的?应该先救人才对!小林在心里顶了一句。本来,她还想再求求他,但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口气她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刚刚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小林不甘心立刻走人,她压住火气问道。她记得之前发现那只可怕的耳朵时,根本就没这道门。她不是被吓糊涂了,她的头脑很清醒,她记得,当时四面墙都严严实实的,的确没那道门。
  “这道门并不很明显,你没看到也很正常。”谷平道,“我也是因为发现有几丝头发从门缝下面钻出来,用力一推,才打开这道门的……”他说到这里,外面响起说话声。
  “在哪里?在哪里?”其中一个大声问。
  “在这里。”谷平的助手直起身子朝他们招手。

  几个提着工具箱,穿白大褂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拍了拍那个助手的肩道,“这里可真忙啊!一会儿枪击案,一会儿绑架案,现在好了,又来了个谋杀案。怎么着,首席法医,有什么吩咐?”他回头又跟谷平说话。
  “别这么叫我,我只是法医助理。”谷平笑道。
  “首席就是首席。嘿,我说,你上次送我的墨西哥饼真不错。想不到你老弟还有这一手。”那人道。
  “随便做的。”谷平指指那道门,“检查血迹,寻常弹壳,检验痕迹,该干什么你们都知道,我就不用说了,这里和通道里都要查,有没有带发光氨?”
  “呵呵,当然带了。”那人回答,又朝通道门扫了一眼,问道,“什么玩意儿,秘道?”
  “可能吧。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谷平道,回头又看看小林,对那人说,“我先送她出去,马上就回来。”
  “嘿,听说你找人签名啦?”那人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小林感觉他的眼睛在她身上好奇地转来转去。

  “对对,是她。我是她的粉丝。”谷平低头走了出去。
  他们走到大堂门口,小林停住了脚步。
  “你有工作,回去忙吧。”小林冷淡地说。
  谷平抬起头足足看了她三秒钟,等终于确定她一点都不想让他送之后,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好吧。我打电话给林先生,等他把你接走,我再回去工作。”他道。
  “我又不是小孩。”
  “林先生的手机号。”
  小林无奈,只能说出了父亲林月山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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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周慧敏告诉他,他的电话响过两次,他打开手机一看,又是赵栋。赵栋没事是不会打电话跟他闲聊的,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倪震问道。
  “当然有事。我发到你邮箱的照片你收到没有?”赵栋道。
  照片?倪震连忙点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发现果真收到一封带附件的新邮件,打开一看是两张旧的彩色照片,一张是半身照,另一招则像是证件照。
  “我收到了。”倪震答道。
  “那是顾暄的照片,当时他可能十六、七岁,我是从他的中学档案里复制下来的,只找到这两张。”
  照片里的男生剃着平头,五官俊俏,穿一件白底蓝色条纹的上衣,头偏在一边看着镜头,眼睛大而忧郁。证件照里的他,则显得更加阴沉,他冷漠地注视着前方,眼睛半开半睁,嘴角两边却微微翘起。他这是在笑吗?倪震想,如果是的话,狞笑这个词就有了图像说明。
  “那张证件照是你从中学档案里复制下来的吧。那另一张呢?”倪震把目光移到那张半身照上,他觉得这个男孩的五官、资料和眼神都十分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赵栋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不错,眼睛挺尖。那是我从医院档案里复制下来的。他的中学档案里说他16岁那年因为企图自杀曾经在精神病院住过两个月。”
  “他为什么企图自杀?”倪震端详着那张半身照问道——这张脸真的好眼熟,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中学档案里说他有异装癖,喜欢穿女装上女厕所,学校发现后,曾经对他进行处分,我看过处分通知上的时间,就在他自杀前不久。”赵栋答道。
  有异装癖!喜欢穿女装!倪震脑中忽然晃过一个人影!陈影!是陈影!这张脸虽然后来经过不少修饰,化了妆,修了眉,改了发型,但分明就是陈影!陈影曾经是男人,她做过变性手术!倪震再度仔细端详那张照片,越看越像。没错,应该就是她!
  “阿栋,顾暄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倪震急迫地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1975年5月2日。生日宴那年,他应该是17岁。”
  “差不多……”倪震喃喃道,钟大林曾经告诉他,陈影比小3岁,Steven今年36岁,1972年出生,这样算下来,陈影正好是1975年出生。这么说,陈影果真是过去的顾暄,那艘船上唯一的幸存者。既然如此,他应该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失踪。假如他知道左量的罪恶行径,他逃生后,为什么不去报警?如果左量把这些人引上船的目的是为了谋杀他们,那他为什么还活着?是他幸运地逃脱了左量的毒手,还是有别的原因?他认识左量吗?他跟左量是什么关系?左量在跟他母亲幽会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见过他?仔细想想,他跟左量之间有不少共同点,都自杀过,生活得不快乐,家庭关系,对了,还应该有破碎的家庭关系……

  “喂,倪震,你在想什么!”赵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栋,顾暄的中学档案里,有没有提起过他的家庭?”
  “只有一篇家访记录,那个老师是因为顾暄在学校的异常表现,特地去他家访问的,这是在他被处分之前。好像老师已经听说他有些古怪的习惯,所以,想跟他谈谈。老师说,他按门铃后,是顾暄本人给他开的门,但他一下子没认出来,因为顾暄穿着女装,还装小嗓门跟他说话。他被领到客厅,房间里乱得他找不到坐的地方,最后,顾暄搬走沙发上一堆杂物,才腾出块地方让他坐。那天,是顾暄的老妈,黄鹂鸟接待了这位老师,黄鹂鸟大骂自己的儿子,还当着老师的面给了顾暄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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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顾暄是什么反应?”倪震问道。
  “顾暄用一个枕头捂住黄鹂鸟的脸,差点没把黄鹂鸟闷死,要不是那个老师及时出手阻止,黄鹂鸟搞不好会一命呜呼。但是很奇怪,当老师把黄鹂鸟从地上扶起来后,他们母子好像立刻就和好了,黄鹂鸟让老师不要介意,她说这个孩子像她,有艺术细胞,喜欢想入非非,经常会不自觉进入自己的剧本,她还说,前一天,顾暄曾经用一个活的鸟头跟他继父开了玩笑。老师说,黄鹂鸟在之后的十分钟里,一直在喘气和笑,说话语无伦次,没有重点。最后顾暄把她送进了卧室。顾暄送这个老师出门的时候,对这个老师说,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很疯狂,所以,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他还向这个老师坦白,他曾经做梦想要杀死继父和母亲,他让这个老师不要再来了。老师对这次家访的评价是,孩子的成长需要一个正常健康的环境,顾暄的家庭显然没能为他的成长营造这种环境。你问我,他们的家庭关系,我想肯定不怎么样。”

  顾暄跟左量又有了一个共同点,两人都借梦境诉说心里的愤怒。
  “我听出来了,老师说得很含蓄,其实,他是想说,像顾暄的变态,跟这个家庭的不正常大有关联。”倪震道。
  “应该是吧。”赵栋忽道,“哎呀,外面下雨了。”
  “那又怎么样?”
  “我要带芭比出去散步了,哈哈,下雨了。”赵栋的情绪好了起来,他用很快的语速说,“那我就长话短说。顾暄的照片是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查到了你要的IP地址,那个黑客的名字叫王浩晨,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人还曾经是刑警。”
  “王浩晨?”

  这名字好熟。对了,那个死在餐厅的好好先生乐队的成员就叫这个名字。
  “好了,我要走了……”赵栋说。
  “阿栋,你说的这个人已经死了。”
  “是吗?”赵栋大声说,
  “他死的时候,职业是私家侦探。他们有个私家侦探乐队,受我朋友的邀请,来船上保护我,大概,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他却死了。”
  “那一定是被灭口了,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
  “看来他是辞了警察的工作后才干上私人侦探这一行的,有空帮我查一下,他工作中犯过什么事。公职人员不会无缘无故辞职的。”
  “知道啦,我查一下。呵呵,下雨啦,下雨啦……”赵栋自言自语。
  倪震知道赵栋急着出去,在对方挂电话前,抢着说道:“假如他犯过什么事,也许有人帮过他,也许他帮过别人,这之间肯定有联系……”
  “知道啦,知道啦。”赵栋说着,电话“卡”地一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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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5 08: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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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赵城的目光向梅欣扫过来,她禁不住心中一抖,忽然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来找这个装腔作势的警察谈那件藏在她心里的秘密。“有事吗?我刚刚看见你已经留下了指纹和血样。”赵城冷冰冰地说,梅欣已经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可以滚蛋了,不要在这里烦我——
  这个臭警察,她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今天下午三点,他们陆续接到通知,只要按照规定留下指纹、血样和真实的身份证明,就可以下船回家,这消息让她着实很兴奋。她早就想走了,本来以为当晚就可以回去,想不到不仅被迫在船上过夜,外搭上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想想看,她为此耽搁了多少事:她得给经纪人打电话,给公公婆婆买生日礼物,得约见一个妇科医生,还需要好好洗个澡,修一下指甲……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船,但是,假如在下船之前,不把那件事说出来,她会觉得寝食难安。

  “对,我有事找你,Sir。”她强压住对这个警察的厌恶,好声好气地说道。
  “关于什么的?假如又是失窃什么的,到那个人那里去登记。”赵城朝她身后指了指,梅欣没有转身,径直在他面前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掉了一个胸针,这艘船上,不仅有杀人犯,还有贼。”她道。
  “梅小姐……”
  她没让赵城说下去,抢过了话头。
  “我不是让你来抓贼的,估计现在跟你报案,你也不会放在心上。我是想说,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她冷冷地瞄了一眼赵城,发现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便说了下去,“昨天晚上,在倪震的派对仪式开始之前,我曾经到甲板上去吹风,最近可能太忙了,我的头有点晕。”
  “那时大概几点?”
  “不记得了,是仪式开始前。那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大堂。可是我在甲板上,后来当然我也走了回来。在路过倪震休息室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梅欣低头看着地板,又抬起头注视着赵城,后者脸上毫无表情,“我想,嗯,我想……”
  “你想什么?梅小姐。”

  “我想,我应该认识她,其实如果仔细看,应该很多人都能认出她,她的照片最近经常上媒体的娱乐头条。”
  “她是谁?”赵城板着脸,问道。
  “章咪。”梅欣憋了一会儿才说。说出这个名字后,她舒了一口气,接着,她的话就流利多了,“是她,她就是跟倪震在兰桂坊Kiss的女人,我想,阿Sir,如果你看娱乐新闻的话,你应该能记得这个名字。她穿着女服务生的衣服,所以很多人都没注意她。但如果凑近看的话,还是能认出来的。”她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回头看了眼丈夫,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们该走了,于是她站了起来。
  “等等。”赵城道。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阿Sir。”她放松之后,语气就变得稍稍有点傲慢。
  “你还看到什么?”
  “我还看到什么?”她没弄明白赵城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那是倪震的休息室?我们对此可是作了保密。”赵城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但她没生气。
  “那你一定没告诉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上船后,我们聊过两句,我向他介绍了我的先生。”她又回头亲昵地看了他一眼,“是他告诉我们,他的休息室在哪里的。”
  赵城注视梅欣好久,又问:“你看到章咪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吗?”

  “是的。”
  “还看到什么?有没人能证明你的话?”
  梅欣觉得赵城的问题蠢到家了。她上哪儿去找人证明她的话?
  “要说还看到什么,Sir,除了她,我就只看到警察了,你也进去过,就在那个姓郑的女人被杀后不久,我看见你进过那间休息室。后来,大概过了几分钟,那个戴眼镜的也进去过。”她看到赵城恼怒的神色,轻蔑地一笑道,“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没看见。”
  赵城脸色铁青,他抿紧嘴唇,忽然转身对门口的几个小警察咆哮:
  “快去搜查章咪!她冒充女服务生混上了船,还企图谋杀倪震!快,去找她!”
  章咪要谋杀倪震?啊,真的吗?梅欣很吃惊,但随即又幸灾乐祸地笑了,Joe你那么会玩,也该吃点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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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没想到会在自己的休息室门口看见他近来最不想看到的人——章咪,但是偏偏她和赵城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材一样都没改变,改变的只是他的心境。过去看见她,他会怦然心动,现在却只觉得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他只想别过头去逃开,而更糟糕的是,Vivian就在旁边。
  “什么事?阿Sir?”他定了定神问赵城。眼角的余光告诉他,此时,章咪和Vivian 都在看他,他觉得自己宛如站在两个火炉的中间,他周身都热了起来。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赵城朝章咪努了努嘴。

  他快速扫了章咪一眼,她神情烦躁,眼睛里交织着期待和愤怒,而她的身后,站着两名警察。
  “嗯,我认识。”他迟疑片刻才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赵城会跟她同时出现,而且看那阵势好像她是犯了法。
  “她是谁?”
  他有点生气,他觉得赵城是在故意要他好看,但他还是忍着气,冷冷地答道:“我认识,她是过去的一个朋友。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你的朋友?”她尖叫了一声。

  他假装没听见。
  “有什么事吗?”他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她即将发出的第二声尖叫。
  “她是你的宾客之一吗?”赵城点着一根烟问道。
  Vivian凝视着他,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燃起的烟头前,就快被烫到了,于是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
  “我的宾客名单里应该没有她。”他道,随后又想,既然他没邀请过她,她怎么会在船上?她又为什么要上船?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赵城。

  “还记得你原来那间休息室里的电线吗?”赵城道。
  “我记得。”他再次满怀狐疑地瞄了她一眼,心想,难道她跟那跟企图让他触电的电线有关?
  “有目击者说,看见她曾进过那间休息室。我听谷平说,那跟电线差点要了你的命,陈影被击伤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赵城意味深长地说。
  “啊!你是说……”Vivian捂住嘴,目光从赵城脸上移到章咪脸上,没有把话说下去。
  “臭警察!那根电线关我什么事!你别血口喷人!”章咪的脸长得通红,她愤怒地嚷了起来,娇小玲珑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你是否到过那间休息室?”
  “我没有!”
  “在第一个目击者向我们报告之后,我们又作了一番调查,现在我们共找到两名目击者,他们都认定,你曾经进过那间休息室。”赵城歪过头,得意地看着她,停顿了片刻道,“说谎是没用的。章小姐,你不是受邀的宾客,也不是什么服务生,你是出于报复才偷偷溜上船的,你跟倪先生的恩怨众所周知,动机很明确,你企图让倪先生和周小姐触电身亡。顺便再说一下,我们在衣柜里找到了你的指纹,你开过衣柜,你的手伸进去过。”

  “你胡说!我没有!”章咪尖叫着,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他也不信。他知道她之所以偷偷溜上船,有部分原因是想报复他,但是用一根潮湿的电线企图让他们触电,他绝不相信。
  “你进过我的休息室?”他问她。他觉得这时候,由他来提问,也许能平复她的情绪,想要把事情说清楚,她必须保持冷静。
  她抬头看着他。

  “我去过。”她咬了下嘴唇,神情倔强。
  “你去干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她抬头看着他,又把目光移开,耸耸肩,“我在你的衣柜里浇了一点血……我想弄脏你们的衣服……”她的声音轻了下来。
  “她只是想弄脏衣服。”他转头对赵城说。
  “你浇的是什么血?”赵城问她。
  “是……我的血。”她道,同时伸出自己的手,他看见她的手指上包着一个创可贴,心里不由一痛,“我的手在上船的时候,被船上的铁丝割伤了,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伤口不大,但出了很多血,有的还滴在了地板上。”她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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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5 08:1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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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吗?探长?她只是想弄脏我的衣服,衣服而已。”他对赵城说,沉重焦躁的喘息从他左边传来,他知道Vivian很不喜欢他现在说的话,但他没回头。
  “倪先生,到目前为止,她是设下触电陷阱的最大嫌疑人,我们不可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说辞就放了她。我之所以带你来,只是确定她是不是你请上船的。现在我知道她不是。她故意弄了套女服务生的衣服,就是为了浑水摸鱼,上船来报复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这可是一宗情杀案,你说是吗?周小姐?”赵城扫了一眼站在他左边的Vivian,眉头向上一扬,幸灾乐祸地笑了。
  他懒得理会赵城的嘲讽。

  “探长,她是被人看见曾经进入我的休息室。但我敢肯定,在仪式开始之前,不止一个人进入我的休息室。”
  “还有谁?”赵城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当时我在甲板上,Vivian 也不在休息室,我们让服务生打扫房间,如果她,”他指指章咪,“不是去打扫卫生的,那么一定还有一个服务生曾经进过那房间,另外,我知道你也去过我的休息室,赵探长。”
  赵城瞪着他吼道:
  “倪先生!我们上船后,就听说有人写威胁信要在10点前要你的命,而且杜嘉祥在向我介绍情况时,还提到曾有人闯进他的花园企图暗杀你,在这种情况下,警方有义务也有责任核查你那间休息室的安全状况。”
  据倪震所知,在郑秋雨的尸体发现后不久,警察就上了船。他很想提一提,在他跟Vivian进入休息室之前,是赵城一个人在他的休息室进行安全检查的。他记得赵城走出房间时还很严肃地提醒他,为了安全起见,不要碰这个房间的任何东西,所以他没碰那个柜子,不管那根电线是不是为他准备的,现在想想真该感谢这个臭警察的提醒。想到这里,他打消了跟赵城抬杠的念头。

  “对对对,你们是检查完房间,我才进去休息的。探长,我只是想说明,不是只有她,别人也有可能进入那间休息室。我认为别人更有可能设下了这个陷阱。”他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眼泪汪汪的章咪,轻声道,“我相信她没那么阴险。”
  Vivian轻轻咳了一下。
  “倪先生,我理解你一心维护她的心情,不过,破案是警察的事,你的意见我会参考的。走吧。”他对章咪说,随后自顾自向前走去。
  章咪还愣在那里,她身后的两名警察迫使她很快跟上了脚步,但她迈出几步后,又转过头,对着他失声痛哭道:

  “Joe,我真的没有要谋杀你。我只是,只是想……”
  “走吧。”一个警察催促道。
  她没把话说话,抹着眼泪走了。就在这时,他追了上去。
  “你说你的血曾经滴在地上?在休息室的地上?你能肯定吗?”他抓住她的手臂大声问道。
  “我说的是真话,Joe,我真的……”

  “行了!你说的是真话就好。”他打断了她的话,“别担心,假如不是你干的,警察不会冤枉你的。”他看见赵城回过头来,目光中充满了威胁,连忙举起双手,朝后退了几步。
  等他回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Vivian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去哪儿?”他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她神色漠然地径自朝前奔去。
  “嘿,你去哪儿?”他又问了一遍。

  她站在几步之遥,蓦然回过头,看着他。
  “Sorry。她真的不可能是放那根电线的人。她不是恶魔。她只是个小女孩。”他想就事论事,但他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她的情绪已经表明,她在乎的不是真相,而是他对别的女人的态度。
  “我只是不想她受冤枉。”他又道。
  她注视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也许他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房间,然后关上门,好好哄哄她,可是现在他没那心情。他相信他们相处的这二十年,早已有个自动调节器深深植入她体内,每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启动,安慰她,疏导她,说服她。
  她会想通的,他想,脚步停在原地没动。
  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透了他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利索地转身离开,她眼睛里留下的那一缕清冷的余光让他觉得浑身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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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觉得心情郁闷,Vivian跑开后,他也懒得在休息室呆着,便决定到餐厅去喝杯咖啡,吃个便餐,顺便也找找谷平,他实在有太多的事要问这个人了。很凑巧,他刚进餐厅,就看见谷平一个人在角落里吃饭,跟上次一样,他吃的是墨西哥卷饼夹肉和咖啡。
  “你好。可以吗?”他走到谷平的桌前。

  “哦,请便。”谷平看到他,有些吃惊。
  “看来你很喜欢墨西哥风味的食物。”倪震在谷平对面坐下,扬手叫来了服务生。
  服务生腋下夹着菜谱,懒洋洋地朝他走过来,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来份火腿三明治,外加一杯咖啡。”他道。
  服务生应声而去。
  “你要坐在这里?”谷平问他。平时大概很少有人主动要求跟他同座吃饭吧?倪震想。其实,如果没有特别的需要,他也不想跟一个法医为伍。

  “欢迎吗?”他笑着问。
  “无所谓。”谷平吃了一口夹饼,又抬起头瞄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倪震点点头。
  “谷昭荣,你认识吗?稻谷的谷,日字旁的昭,光荣的荣。这个人曾经是哥伦比亚的华人首富。”他单刀直入地问道。
  谷平蓦然抬起头盯着他。倪震趁此机会仔细观察谷平的五官,坚挺的鼻梁、深凹的眼窝,半灰的眼睛,这些是否能说明此人身上带有异国血统?

  “他是我父亲。”谷平道。
  谷平的回答让倪震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率,他本来以为谷平至少会跟他兜一两个圈子才肯承认。
  “为什么提起他?”谷平问。
  “我找人查了1989年的全球航海记录。”他也决定实话实说,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发现在那一年,有一艘大游轮“孔雀号”从哥伦比亚的巴兰基利亚港起航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后来船主和船员的尸体在一个荒岛上被发现。船主的名字就叫谷昭荣。——知道我为什么要查全球航海记录吗?”
  谷平喝了口咖啡,没有答话。
  “你有没有听说过‘幽灵船’?”
  谷平又喝了口咖啡,没有任何反应。
  “幽灵船的主人左量在自传里说他在1989年航海的时候,因为搭救了一位船主的命,这位船主就送了他一艘大船。而左量所说的这艘船,很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艘‘玛丽亚’号。”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谷平脸上的表情。
谷平笑了笑。


“我知道。我曾经冒充船员偷偷溜上船,我可以肯定,这就是我父亲的那艘孔雀号。”谷平吃了口卷饼,慢悠悠地说,“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我上船,我们两人老是在船上捉迷藏,所以,我对这艘船的很多地方都很熟悉。左量是谁我也知道,我查过警方的相关案卷记录。其实,是左量谋杀我的父亲和所有的船员。”
  “你有没有证据?”
  “是我解剖的尸体。”谷平道。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25 8:13:1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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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解剖?那时候你才10岁。”倪震提醒道。
  “确切地说,是11岁半。”谷平朝别处望去,“可能我比较早熟吧,我根本不相信我父亲是溺水死亡。但是,那时候官方给出的结论就是这样,我妈又很软弱,公司还在运转,父亲的合伙人也希望我妈不要因为这件事,得罪政府官员,所以后来这事后就不了了之了。我知道我们势单力薄,所以我求我妈把我父亲的遗体和另外50名船员的遗体一起埋葬在我们家在哥伦比亚的农场里,我说我要那50个人陪我爸安息,她以为我这么求她,只是为了纪念我爸,所以就同意了。那些船员的遗体,是我们偷偷买的,政府的人并不知道。——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医吗?”谷平歪头问他。

  “为了解开你父亲的生死之谜?”
  谷平点点头道。
  “我父亲跟我说过,有疑问要自己解答。我大学毕业后,先回到农场。那是我们家在哥伦比亚的唯一资产,政府早就把我们家忘了,这样一来,做事反而很容易。在那里,我建立了一个自己的法医实验室,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又过了两年,我拿到博士学位,再回农场,这一次,我就找人开棺验尸。尸体在我自己手里就容易多了,我想怎么研究都行。”
  虽然谷平说得轻描淡写,倪震却听得惊心动魄。
  “请问你为什么要买下船员的尸体?”
  “因为我想找到更多的证据。他们是在同一个岛上被发现的,我需要全面的资料。”
  这么说,他一共解剖了51具尸体。
  看见服务生送来的三明治和咖啡,倪震有点后悔在晚餐时间来找谷平讨论这件事了。
  “那么,你找到你所要的证据了吗?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问道,快速吃了一口三明治,他料想谷平后面要说的的话,会影响自己的胃口,所以得抓紧时间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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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在读一本关于殡葬业的书,知道一些相关的知识,我们家自己就有一个殡葬公司,我请那边最好的师傅做了全套防腐处理。所以尸体基本保存完好。”谷平道。
  倪震想象的则是11岁半的小少爷,在给殡葬公司的老师傅下达指令的情景。
  “他们都听你的吗?”他不知不觉问了个傻问题,连忙又补充,“我是想问,你要求那么多,你妈都能允许吗?你妈应该知道你的用意吧?”

  倪震其实还想问一下,每具尸体的价码是多少,但他忍住了。
  “她不知道。我妈不是那种会想很多的人。再说,我父亲去世后,其实所有公司文件都是由我来签字的,这一点我父亲在遗嘱里是写明的。”
  “可你那时候,只有11岁半。”
  “我父亲家族观念很强。”谷平笑道,“他比我妈大25岁,总是担心自己先去后,我妈改嫁把谷家的财产都给了外人,其实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妈才32岁。所以,他立下遗嘱,要我管理一切。出售公司也是我的决定,当时我外公外婆来哥伦比亚参加我父亲的葬礼,说哥伦比亚太乱了,拼命劝我们回英国,我就心动了,我妈又不断在我耳边唠叨。”

  也就是说,其实谷平才是那亿万美元的真正继承人,他的母亲因为被老公怀疑会改嫁,所以很可能只能得到很小的份额。
  “好吧,那么你从这些尸体身上找到了什么?”倪震问。
  “大多数人是先被下了砒霜,死了之后才被丢进水里的。假如在溺水之前还活着的话,他们的肺部应该会膨大,表面还会有肋骨的压痕和出血斑,肠胃里应该有溺液、泥沙或水草之类的东西,在心、肺、肝、肾里应该还能检测到硅藻,但是我在他们体内没发现这些东西。而且,有的尸骨上还有刀痕,有的尸骨还不完整,好像是少了一个手,或一条腿。”
  “那你父亲呢?”
  “这儿有四刀,”谷平指指自己的头顶,又指指手臂,“这儿有三刀,还有腿上,一共十三刀,他应该是被砍死的。临死前,他可能还跟对方有过搏斗,我在他的牙缝里找到几丝残留的衣服纤维,当然也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但经我的分析,那不是我父亲的衣服。他在跟对方搏斗的时候可能曾经咬破对方的衬衫,但最后还是被对方挣脱了。我父亲没有中毒现象。对方也许发现他没有服毒,十分惊慌,于是就用刀砍他。毕竟我父亲那时候已经57岁了,在体力上不是年轻人的对手。”谷平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问倪震,“既然你查过了,你还查到什么?”

  “所有的尸体都是在一个孤岛上被发现的。”倪震顿了顿道,“我一直觉得这很像是故意安排的。如果是溺死,不会50个人同时漂流到同一个孤岛上。”
  “就是因为这点,我才坚信我父亲不是被淹死的。”谷平咬了一口卷饼夹肉道,“其实,我大致猜得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父亲本来就要去那个孤岛,那个孤岛是他的目的地。因为我的12岁生日快到了。”谷平把卷饼揪出一个个小团来,蘸上盘底的酱汁,一一丢进嘴里。
  “这跟你生日有什么关系?”
  “从我10岁生日起,他每年都会把一些宝贝藏在那个岛上,然后等我生日那天,开船带我去寻宝。他是想让我高兴。”谷平的声音低了下来。

  谷昭荣57岁的时候,谷平才11岁半,中年得子所以才会如此宠溺有加吧。
  “是什么宝贝你知道吗?”
  “他走的时候,把箱子锁在书房,我曾经偷偷去看过,印象中好像是一箱玻璃,有好多,我从里面拿了一颗小的。父亲出事后,我把那颗玻璃拿给我妈看,他们马上派人去了那个岛,但是彻底挖过好几遍,都一无所获,估计是被人拿走了。”
  “玻璃?谁会拿走一箱玻璃?”倪震眼睛一亮,问道,“会不会是钻石?”
  “我妈说就是钻石,她还说那箱钻石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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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箱钻石是不是被左量拿走了?
  “你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说,他们之所以会一起在岛上被发现?是因为,他们当时其实就在岛上,而不是在船上?”倪震觉得这种假设可能性最大,不然在船上把人毒死后,再把人一个个扛下来吗?左量即便想这么做也没那么好的体力,再说也没那必要。
  谷平点了点头道:
  “我想他们是在岛上遇到的袭击,有人在他们吃的东西里下了毒。凶手解决完所有的对手后,就带着一箱钻石开船走了。哦,对了,其实孔雀号上的船员一共是56人,另外6人的尸体没有在岛上被发现,我怀疑他们当时是被凶手买通了。我曾委托哥伦比亚当地的私家侦探打听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他们中没有一个回家。”

  “这么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倪震喝了口咖啡。
  谷平低头一边吃卷饼,一边说:
  “我当时问我妈,我爸和那些人假如都是被淹死的,那船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没看见?后来警方给我们的解释是,船可能是触礁后沉了。这种话,我根本不信。所以,后来我也查过全球航海记录,由此发现了1992年‘幽灵船’的记录。从体积和外形上看,它跟孔雀号很像,当时它的主人登记名叫左量,船名叫末代皇帝号,根据1992年的记录,船被发现时,船上的人包括船主在内都失踪了。我对左量这艘船很感兴趣。”

  “这就是你到本地来工作的原因?”倪震问。
  “这只是一方面。其实我很想在我父亲的故乡工作。”谷平瞄了他一眼,道,“还是说左量吧,我专程去找过一次他的家人,其实他没什么家人,父亲、太太和孩子都跟他一起失踪了,他有个弟弟小时候被一个杂技团团主收养了。我后来费尽周折找到的是左量家的佣人,他把左量留下的衣服都给了我。呵呵,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件外衣的纤维组织跟我父亲牙缝里的相符。所以,凶手就是左量。”谷平注视着他,口气确定无疑。

  “真没想到,左量和他的佣人都没把这件衣服扔掉。”倪震道。
  “那是件名牌,除了袖子底部被咬破外,其它地方都完好无缺。”
  “你有没有把你的发现报告本地或哥伦比亚的警方?”
  谷平默默摇头。

  “为什么?”
  “没有意义,他们不会理睬的。况且左量都已经失踪那么多年了,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其实,我连我妈都没说。”
  “这又是为什么?”倪震很意外。
  谷平沉默良久,才开口:
  “她早就不关心了。我父亲去世后不久她就再婚了,后来又离婚,5年前她又第三次结婚。现在她定居上海。其实,我已经有好几年没看到她了。”谷平脸上的神情,平静中略带沮丧。
  “谷平,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你父亲去世时,她才32岁,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应该为她高兴。”倪震劝慰道。
  “是啊是啊,她有这个权利。我知道。”谷平敷衍地笑笑,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谈。于是倪震换了个问题。

  “你一开始就知道林月山是左量的弟弟?”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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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我没特别调查过林月山的家人,真没想到,林小姐是他的女儿。”谷平口气平淡地说。
  “她那本漫画真的有那么好看吗?”倪震笑道。
  “你是说《魔法小奇兵》?当然好看!”谷平提起那本漫画,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故事的情节温馨动人又有趣,她画得也很生动,最重要的是,故事也发生在一艘船上,那艘船的设置,跟这艘船很像,所以我怀疑她以前也上过这艘船。我有种跟她早就认识的感觉。当然,我知道这是我的胡思乱想。”
  “你果然是她的粉丝,那你在这里偶遇她,是不是感到特别兴奋?”倪震笑着问。
  谷平也笑了,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当然很高兴,但是,其实也不想多见她。”
  “这又是为什么?”
  “见多了,容易产生错觉。其实……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所以,还是少见面好。粉丝和偶像本来就应该有距离才对嘛。”谷平笑着说。
  倪震想到,谷平曾经说,他每次接到小林的信,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触摸显示屏的冲动,因为不想承受等待回信的煎熬,他还甘愿跟小林断绝书信往来。他对她,真的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吗?是不是某种感情隐藏在这样的称谓里,才会显得更自然?
  谷平终于吃完了他的晚餐,他低头拿纸巾的时候,倪震恰好又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那根黑色细绳。
  “谷平。”
  “嗯?”
  “能给我看看你的挂件吗?”倪震道。
  谷平摘下金挂件递给他。
  倪震发现原来这是个金灿灿的圆形钱币。
  “这是我解剖我父亲的遗体时,从他的胃里拿出来的。”谷平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钱币上,“这是他为我的12岁生日专门铸造的金币,你注意看,一面刻着Andrew12,另一面的图案是我的侧影头像。在铸造金币之前,有专门的工匠先到我家,拍过我的侧面照。”
  倪震把钱币翻过来,果然发现金币的另一面印着一个卷毛小孩的侧影。对了,他蓦然想起,之前他在阅读《慢慢长大的船》的英文版时,曾经在书里看到过一幅用铅笔画的草图,与这个侧影非常相似,而最近在徐子倩的电子档末尾也出现过相同的图。文章里对这副图画没有任何说明,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副没多大意义的插画,现在想想,那应该是左量写这本书时,自己画在稿子里的。
  “左量曾经以金币为诱饵把他的仇人引上船,很可能,他说的金币就是你的生日金币。”倪震把金币还给谷平。
  “差不多吧,其实后来我知道,船上应该还有个保险箱,里面是我父亲收到的一部分账款,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也不会少。”谷平把挂件重新戴上,眼神飘忽不定。
  “我不明白,你父亲的胃里为什么会有这枚金币?会不会是凶手逼迫他这么做的?”倪震猜测。

  “我父亲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凶手如果想用金币加速他的死亡,完全是多此一举。这应该是他自己吞下去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想留下什么关于凶手的暗示?他会不会是想说,杀死他的人,是跟金币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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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是这样,但我后来发现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谷平抱着双臂,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
  “好,那让我猜猜。”倪震咬了一口三明治,慢慢将其嚼碎吞下,“如果不是关于凶手,那……难道是关于财产的讯息?他是不是想告诉你们,他有笔钱藏在哪里?”
  谷平低声笑起来。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复杂。那是我12岁生日的礼物,我父亲一定是不想给别人,他吞下去,是希望这枚金币以后能顺利交到我手上。可惜,当时没有验尸。”
  原来如此。

  “喂。你说你以前就经常在这艘船上捉迷藏?”倪震忽然想到。
  “是啊。”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艘船的秘道?”
  “我父亲是在船上造过秘道,但我不知道怎么走,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过,也没带我走过。父亲去世后,关于这艘船的资料都被政府拿走了。所以很多事都无从查询。不过,我记得左量是建筑师,还记得,那失踪的6个人中,有一个是船务公司的工程师。”谷平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道站起身,“对不起,我要走了,还有一具尸体在等着我。”

  “什么尸体?”倪震看他行色匆匆,问道。
  “我们发现了陈影的尸体。”
  “陈影?!!”倪震大吃一惊。
  “这次她是真的死了。我现在要去解剖尸体。”

  “她是怎么死的?”倪震问道。
  “背上中了一枪。”谷平指指自己的后背。
  “现场在哪里?”
  “在大堂的茶水间有条秘密通道,尸体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我们的人正在那里搜集证据,现在看上去,那里好像就是现场。我先走一步。”谷平朝餐厅外看了一眼。
  “等等,秘道通向哪里?”倪震又问。
  “现在看上去那是条死路,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谷平的眼珠在眼眶里左右移动了两下,他道,“林小姐在《魔法小奇兵》里提到过船上的秘道,她也曾经在你的休息室逃走,如果她书里画的那条船就是这条船的话,我想她应该知道怎么找到秘道。”
  “那是否能让她到你说的那条秘道里去试试?”倪震连忙问。
  “她在你休息室是怎么逃走的?”
  “突然之间不翼而飞,她好像还会念口诀。”
  谷平像呆子一样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说:
  “那,可否拜托你把她找来?”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谷平的声音低沉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她刚刚想尝试,被我拦住了,现在她可能恨上我了。我还是少见她为妙。她下午才给我签过名,晚上,我就拒绝她的要求,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没问题,我去找她。”倪震积极地说。
  谷平点点头道:

  “谢谢你。有人会在大堂等你们,我就不陪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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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看到这里!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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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story. no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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