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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故事]一枚糖果之《我要杀人》(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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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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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八个抬灵柩的壮年男人道,打开。
    
     其实讲究的,要童男抬,但又有力气又是童男的男人,比处女还稀少。于是找壮年代替了,新时代,新办法,因为没有办法。
    
     “打开,你们出去吧。”刘思远冷冷道,声音有些回音,那些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吧不停的在响。
    
     江希文的身体僵硬,从冷库里拿出来,象冻僵的猪肉,头发是头发,脸是脸,似笑非笑。旁边是他的随身用品,刘思远眼睛放光芒,他看见一个日记本。
    
     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好东西,怨气十足,来不及翻看,左右环顾,无人无鬼,藏在怀里,拿去烧成灰,给那些胆小怯弱的顾客喝下去,面目全非,杀人的勇气都有。
    
     坐在地上盘腿,念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随身带的箱子,取出透明瓶,洒古怪气味的药水,药水是绿色,均匀的洒着,念咒,南摩阿彌多婆夜﹐哆托伽多夜﹐哆地夜托﹐阿彌利都婆毗” 都是投胎转世的经文,刘思远从小就背这些,靠这个吃饭的,总有些本事。
    
     需要等下午六时才正式入葬,刘思远坐上江鼎盛的车,和宾客一起用餐,吃的不多,赚的多。
    
     最后一次见到江希文,就是此时了,江希凡忍住眼泪。
    
     白洁决定下次把咖啡收好,放在孩子拿不到的地方,要喝就给他拿一点。
    
     江鼎盛没有内疚,只要白洁高兴就好,一切都正常了,入土为安后,一切都会正常,他安慰着自己,总有一天,白洁会爱他多过孩子的,年轻时候让她一人孤独的日子现在已经给她足够的补偿,代价甚至是很多无辜的人的生命,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神仙管不着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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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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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儿等天黑,天黑就可以出发,去机场,逃奔。午睡的时候听见自己尖叫。
    
     天黑时,李云儿提着行李留恋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小屋,阳台上的花草,以后没有人浇了,很可惜,昙花开的时候都是半夜,一次也没见到,有你温暖的怀抱,我没有半夜起来看昙花的必要,那些脆弱的一现,惊艳短暂,辉煌的凋残。
    
     开门见到费青龙,带一个孩子,很小的孩子,笑起来尖锐的牙齿,阿冬的睫毛长,脸色红润,那是经常喝血的缘故。
    
     “你,你不是那天......”李云儿感觉到杀气弥漫,往后退,“你来干什么?”
    
     费青龙想说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手里拿着刀走近,短的。对方要求是一刀结果。
    
     “你,不要杀我,我我,我马上就要走了,知道吗,你是方芬芬以前的男朋友吗,方芬芬死了你知道吗,江希文也死了,你不知道吗,他们的妈妈爱他们你知道吗?”李云儿退到厨房门口,她知道里面有刀,比费青龙的刀要大。
    
     费青龙啊啊的叫喊,他听到方芬芬三个字,瞳孔很大。
    
     “我要逃跑了,逃跑,是的。”李云儿看见厨房的那把刀,“方芬芬很可怜,她是无辜的,你相信我,是希凡告诉我的,就是江希文的弟弟,他现在要带我走,你放了我,我们都是可怜的,都是任人摆布的。”
    
     费青龙转身,他要去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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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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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急了,扑上李云儿的身体,对准脸就是一顿啃,主人忘记喂它食物,从早上到现在,一口肉都没吃,它以为费青龙转身是让它上,以前带它出来杀人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李云儿的左眼一阵剧痛,费青龙扯开阿冬,已经来不及,李云儿的脸啃得稀烂,阿冬被打晕的时候,费青龙已经不忍心去看李云儿,半只眼睁着,另一只象个烂的桃子,眼珠子不见了,耳朵全无,连着皮的几块小碎肉悬挂晃荡。
    
     李云儿在尖叫,每尖叫一声,嘴巴的血洞咕咕往外冒鲜血,费青龙抓起阿冬一抱赶紧逃了。
    
     江希凡只在机场等到了两个人,白洁和江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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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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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远回家,看见费青龙一脸悲痛,问道,“办了?”
    
     费青龙点头,头上的雨水没有干,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阿冬的眼睛咕噜咕噜的左看右看,纸上歪歪斜斜写着方芬芬三个字。
    
     刘思远坐下,拍拍他的肩,“咱们换着,彼此都不会心软。”
    
     他是知道他们故事的,这一次,他问了杀人的理由,以前是不问的,因为有李云儿,所以要问。他下不了手,问了还是下不了手。
    
     某年某月某日凌晨一点,我们被神仙捉弄,彼此错过,我到你想我的地方去,你来我想你的地方来。江希凡在机场哀嚎,疯子似的挥舞着拳头,“让我再见她一次,最后一次,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样,求你们。”
    
     钥匙打开门,除了地毯上的血迹,什么也没有。行李箱孤独的在门角,江希凡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去哪里了,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了,你这个傻瓜,傻瓜......
    
     “走吧孩子,咱们回家。”白洁蹲下来,揽他入怀,任他的身体颤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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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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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雨的夜晚,腐败的空气,李云儿用一只眼睛看路,包脸用的毛巾渗着血变得很沉,这已是拒载的第九辆出租车,李云儿走累了,蹲在地上抽泣,双手沾着自己的血,脸上痛,还有奇异的痒,钻着心,用手去抓,把连着皮的肉一块块生生的扯下来,痒止住了,却更痛。大部分凌晨的出租车不敢载受伤的人,当然也有例外,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例外。
    
     李西闽在后视镜上看着李云儿的脸,开了二十六年的车,什么人啊鬼啊都见过,也不怕,只是问道,“去哪家医院?”
    
     “去医院也没用,我要死了。我心里知道。”李云儿突然觉得痛变成阵痛,不痛的时候可以勉强说话,“来不及了,师傅你送我去......”
    
     去哪里?李西闽看她那一脸的血,无奈的摇头,现在的女人啊,动不动就和男人打架。
    
     李云儿想去见父母,回自己的家,说出来的却是江希凡家里的地址。
    
     这一个小时,李西闽听到车后这个女人说了三十次“师傅请你快一些,我快撑不住了”,在医院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李云儿不肯下车,只是哀求着往前开。
    
     见,见,死了都要见,见了都死了,还见个死。
    
     下车,李云儿血从脖子流到口袋,掏出一张血钞票,“您在这里等一小会,我等下....还要回来的。”
    
     李西闽接了,血有点粘,温度适中。别死在我车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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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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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门口,李云儿往路口一望,五只黑色的狗朝自己走来,都是残缺的动物,瘸腿的一只,瞎眼的一只,耳朵只有一半的一只,背部生疮的一只,尾巴切掉的一只,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流浪世间的狗,饿的时候为了骨头奔波,发情时为了异性撕咬,高兴是为了有人宠爱重视我们,安慰是因为痛的时候仰望你的眼神。那五只狗看了看李云儿一眼,嗷嗷乱叫逃去。
    
     门口保安鼻毛并没有剪因为保安队长高胖被炒鱿鱼了。他胆子小,李云儿猛得把遮脸的毛巾放下来,不用任何表情动作,他倒下,他以为是噩梦,如果不是噩梦,怎么会有如此狰狞的生物,血是满脸满身,脸色却是青中泛紫,只有一只眼睛的李云儿很像封神榜里飘来飘去的姜皇后。雨仍然在下,李云儿的头肿的很大,站的地方是淡淡的红血水,不怕不怕,明天早上,烟消云散,被时间冲刷,你即便记得,我却无处寻觅。
    
     李云儿爬上阳台,是的,他在,隔着玻璃窗,看见我的爱,抱着枕头,竖着抱枕头,他以为那枕头是我吗?哦,我亲爱的让我心碎的漂亮家伙。
    
     江希凡睡前吃章锦才开的安眠药,睡过去能解脱,迷糊中,那女鬼又在爬阳台,风一吹她黑色长发,满脸的血,什么也看不清。她一贴窗户,窗户一道血痕,她一抓玻璃门,眼泪飞奔。
    
     开了,江希凡记得她的气味,哪怕面目全非。
    
     “云儿?”江希凡紧紧拥血淋淋的丑女入怀。
    
     李云儿没有了耳朵,但依旧可以辨别声音,这一句,叫得人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我们见面,我总是忍不住要见,见了又哭,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是红色,斑斑点点,弄脏了回忆,看不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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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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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抱着你睡一会,我走了好远,好远,我好辛苦。李云儿喃喃的说话。
    
     江希凡抚摸她的头发,湿漉漉,下巴碰着她的头顶,象从前那样。
    
     “想听你说爱我。”李云儿没有嘴唇,但还有心。
    
     “我爱你。”江希凡轻声温柔。
    
     “我,也爱你。”李云儿说的时候用了力,吐了一团血。轻轻推开半梦半醒的江希凡,从阳台退下,我不能死在你怀里让你伤心一辈子。我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偷偷的消失,消失,消失.......
    
     李西闽打了个哈欠,“姑娘,你现在去哪?”
    
     “烧烤湖。”李云儿气若游丝。
    
     车开走,李西闽看着她湖边的背影叹息一下,这倒是自理愁肠磨病骨,为卿憔悴欲成尘。
    
     李云儿绑上石头往湖心一跃的声音不亚于天使坠落凡间的绝响,下沉,我属于你的身体,坠落,我无助的灵魂,再见,我最爱的爱人,永别,世间的纷争,记住,我美丽的容颜,忘记,我悲伤的哭泣。我优雅的在肮脏的湖水中缓缓转身,浮浮沉沉,静静躺在湖底。你给我最快乐的,然而,最快乐的将我毁灭。
    
     早晨起来,江希凡的床单,人形的暗红,枕头上的那滩血,是你对我说的那句我也爱你。
    
     她一定是自己去巴黎了,她不要我了。江希凡在吃饭的时候反复的说这句话,说话的腔调、嗓音、频率,和白洁如出一辙,毕竟,是妈妈生的孩子,总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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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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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一切安静,江希文死,方芬芬死,李云儿不再来,江希凡安分。我恨,我恨,我恨,我活着,我卑鄙可耻低贱的活着,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白天去公司打理大事小事学习经商,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陪妈妈睡觉,斗争,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屈服,何必要斗争,如果爱上你会伤了你的心,我宁愿不要遇见你。呼吸着,就如死了,身体,不过是活着的尸体。
    
     我知道你不在,我想你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不痛,江希凡喝着白洁亲自泡的情浓味更浓的咖啡自言自语,头发在这几个月一次都没剪,再也没有人会用口香糖揉乱它们,所以疯长,到肩膀了。
    
     江希文,我错怪你了。江希凡又喝了一口说道。夏天,怎么过的那么快,还没来得及看李云儿穿裙子呢。夏天,李云儿穿裙子很好看,裙子里面是诱人的双腿。是啊,诱人的,江希凡吞了吞口水,上楼。李云儿在等着我吧,穿着裙子。
    
     白洁得意的微笑着,得到了,就是好的,在床上的,是最实际的。我疯了,所以我快乐。
    
     江希凡狠狠的运动,仿佛在和谁赌气,这次连她的裙子都没脱,这三个月,进行的永远是一个姿势。第一次和李云儿就是这样的姿势,动物的,原始的,舒服到极点的,除了这样,我能怎样,你喜欢,你拿去,你喜欢的东西你都拿去。
    
     不是喜欢这样吗?江希凡闭着眼睛,一点也不像江希文那样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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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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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喜欢,很喜欢。白洁闻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气味,自己的身体和流着自己血液的男人身体混合的气味,白洁唇边与眼尾的皱纹因为满足的笑而显露无疑,
    
     江希凡慑人的霸气与深沉,恶意地挑衅着她。 这次,没来由的让白洁慌乱起来。喜不自胜的配合,江希凡不再说话,好安静啊,只有劈劈啪啪的声音,美妙绝伦的声音,是我们的生活吗,生活才是真正的强奸者不是吗,看,我们这些软弱的、勇敢的、疯狂的、冷静的人,都在屈服着,无奈着,我们妥协,退让,放弃,分离,我们也曾努力,但最后还是分离,人人被迫和过去做爱。白洁得到了安慰和满足以及乱伦的快意, 江希凡获得心理的锐利的痛,残破的回忆,回忆里没有你。
    
     撕碎了她的裙子,江希凡的头发乱了。
    
     白洁尖叫着,有些感觉真让人尖叫。
    
     在尖叫中结束,江希凡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红红的弟弟,弟弟磨破皮,到处,都是弟弟们的遗体。躺在地毯上,那是纯羊毛地毯啊,柔软的,象李云儿的体毛的纯羊毛地毯啊,睡了,昏沉中睡了,我这样过完夏天,秋天,你竟然也不来。
    
     秋天,烧烤的黄金季节,却没有任何人来烧烤湖光顾,荒废了,死水一潭,水葫芦出奇的肥壮,紫色的花邪恶美丽。荒芜只因夏天的某个午夜,湖底的鱼儿全都翻着白花花的肚皮,早晨天晴朗,太阳晒鱼干,臭味传远方,打捞打捞,什么也没有。
    
     两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李爱书报警,无果,打电话给江希凡,无人接听,只有打电话给刘思远,想问他,是不是当年的预言真的要实现?
    
     费青龙在翻那本日记,在刘思远烧毁之前。看到最后一页,合上。日记没有写完,最后一页是单独写的,记的是费青龙喜欢吃的菜。
    
     “看完了吗?”刘思远看着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如果有一丝舍不得,费青龙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杀手,如果有感情,作不了杀手,安云和阿一就是好的榜样。
    
     费青龙茫然的将日记本递过去,象与自己无关。刘思远冷笑。
    
     我们的爱,就这样成了灰烬,我却不能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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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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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刘思远穿上外套,是要去一趟的,无论是解释还是掩饰,逃不掉的,天涯海角逃不掉。
    
     刘思远捏了捏阿冬的脸蛋,对费青龙道,“我出去一下,别忘了喂它吃晚餐。”
    
     刘思远走后,阿冬莫名其妙的看费青龙在墙角蹲着哭,一边哭一边拿头撞墙壁,额头红了一大块。阿冬走过去,伸出手要帮费青龙擦眼泪,费青龙一拳伸过去,阿冬的鼻子歪到一边,赶紧缩到床低下呜咽,一边趴着一边偷偷看费青龙。
    
     你为什么要哭,你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还是没有吃饱?
    
     我恨这悲凉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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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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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书开门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刘思远的背后,跟着一个影子,含着眼泪的姜红袖,也看见了。
    
     “坐吧,喝茶。”姜红袖眼睛凹陷下去很深。
    
     刘思远平静的叙述整个事情经过,两个人在听,而关在笼子里的扎西已经躁动不安,它瘦得皮包骨,除了喝水,喂任何东西都是徒劳,那些大块的新鲜的人大腿肉上爬满了苍蝇,没人关心。
    
     李云儿站在三个人的中间。脸是烂的,露出白骨,头发和水草纠缠。她已不说话,不撒娇,甚至不哭泣。
    
     “当初我就告诉你们,云儿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刘思远喝了一口茶,
    
     姜红袖的嗓子是哑的,“她还有一年陪我们的时间,为什么要那么快。”
    
     “因为他们。”刘思远跪在地上。
    
     李爱书想拉李云儿坐在身边,就像从前一样,手伸过去,什么也没有,就这样阴阳相隔了。
    
     扎西疯狂抓挠铁笼,爪子伸出去抓那把锁,冲不出来,眼睛血红,李云儿站在它眼前,它停止了咆哮,呜呜的乖乖躺在地上。姜红袖疯了似的打开锁,扎西扑向跪在地上的刘思远,咬穿了他的肩,刘思远的右手被撕扯下来,两口三口,衣服连着被吞下。血流一地,黑巫师的血,亲切珍贵。
    
     李爱书抓扎西的头,姜红袖看着蹲在角落的李云儿,它只是个孤单的魂灵了,等会,连影子都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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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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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没了,不能自渎了,可以学杨过了,扎西也死了,李爱书亲手掐死了扎西,它没有任何反抗,眼里有眼泪,不知它要表达什么。
    
     “我走了。”刘思远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我对不起你们,我会为云儿超度念经。”
    
     姜红袖倒在李爱书怀里嚎啕大哭,“表哥,我们再也见不到云儿了吗。”
    
     李云儿的影子越来越淡,淡在月光里,淡在爱她的人的回忆中。
    
     李爱书当时一直担忧生下来的是怪胎,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姜红袖固执道,我们被那么多人反对,战胜那么多困难,我一定要生下来,哪怕是条虫。
    
     李爱书看着她突出的肚子,安慰着,男孩象你,女的象我,我们的孩子,比天使还美丽!
    
     那时候的屋子,下雨漏水,摇摇欲坠,风来我们拥抱,飘雪我也不哭泣,只因你在。青梅竹马,近亲联姻,我们的爱,正常的,才能得到世人的同情和祝福,如果是不正常的,被人唾弃嘲笑,般配不般配,数学老师说了算,他们最会算计,谁和谁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快乐,他们全部都能算出。
    
     李云儿发高烧医院无救时,刘思远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只是摇头。李爱书的心要碎了,即使听到刘思远说这孩子活不过二十五岁还是哀求,要救,要救。长大后的李云儿一直都很快乐,李爱书经常对她说,热爱生活,就当今天是最后一天,吃好吃的,不要想明天会不会有钱,穿漂亮的,不要担心别人的挑剔嫉妒的眼光,如果有喜欢的男人,尽管去表达你对他的爱,用你觉得高兴的方式去表达,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放弃。即使有一天你要离开,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李云儿就是这么做的,然而死了,比预计时间早了三百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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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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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远回家,阿冬舔着他冒血的伤口,是可口的饮料,费青龙拿出缸子里粘稠的一团的八仙草和大蓟,那难闻的气味让人想呕吐。涂抹在上面,刘思远昏沉过去。杀了他?杀了他?然而没有。现在的刘思远,眼角有一滴眼泪,原来,这样的人,也有眼泪,他为了什么流泪,别人流泪哀求他的时候,他为什么如此狠心。阿冬凑过去,拿小小嫩嫩的手指去擦那滴眼泪,抬头看了费青龙一眼,表示疑惑。
    
     江希凡反复想反复想,她是死了,我还活着,假如她没有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那张幸运符,被透明胶纸粘好的她送给我的幸运符,是否已经过了期,放在枕头下,怎么依旧梦不到你的脸。神骗了我们,因为我是魔鬼么。
    
     白洁释然,这样的生活,多么的幸福,多么的简单,老公爱我,儿子孝顺,衣食无忧,这才是正常的秩序,自私的人,总是过的最快乐。
    
     世间任何的快乐,都是那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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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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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书、姜红袖登门来访,白洁和江鼎盛有些错愕,隐约也觉得尴尬,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江希凡执意要去祭奠方芬芬,九月十九,菊花开得喜悦,整个城市是大墓地,被菊花装扮,落叶是悼念的标志。方芬芬的骨灰盒,安静的放着,没有人去看她。
    
     本来是可以成为亲家,因为某些原因却成了仇人。本来是可以相爱到底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却成了陌生人。
    
     “你该还我们了。你毁了我最心爱的孩子。”姜红修看着这个女人。
    
     “而你,把你自己的孩子也毁了。”李爱书看着这个男人。
    
     李爱书在出发之前打针,然后给姜红袖打,一边问,痛不痛。
    
     姜红袖道,不痛,没有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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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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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氟膦酸异丙酯,白洁不认识,希特勒认识,麻原彰晃认识。从姜红袖手中的瓶子蔓延开来,烟雾缭绕,姜红袖并不心痛屋子里其他无辜的人,李云儿不无辜吗?人人都觉得自己无辜,现实的,是沙林气体吸进去后唇角流出的血。
    
     白洁剧烈抽搐,两分钟,足够对江鼎盛说爱你。
    
     说的时候,江鼎盛已经死了,没听到。他的肺比白洁更强壮,萎缩的更快,所有的肌肉收缩成一团。
    
     死都没有拥抱在一起。为什么,谁叫你爱我胜过你自己。
    
     农历九月十九,香火旺盛,我们亲爱的观音姐姐生日,菩萨菩萨,保佑我吧,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吧,菩萨菩萨,让我升官发财吧,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吧,让我考试及格吧.
    
     让我有后代吧。刘思远跪在山顶祈祷,观音像很高。花了许多钱,就是为了可以更近的接近神---可神未必愿意让我们接近。天空是冷冷的淡紫色,浇铜仪式正在进行。善男信女虔诚跪地。阿冬也学着他的样子跪着,他今天穿着的衣服是小熊维尼童装,很多大人摸他的脑袋,他今天吃素,所以忍了。
    
     费青龙的那句“我要杀人”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含含糊糊,刹那间,脸上那条大蜈蚣裂开,一张嘴就是一张脸,抱着刘思远一起跳,观音像半红半白,溅出来的铜水瞬间凝固,犹如我想你的情绪。
    
     全世界,只有她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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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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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凡到李爱书面前,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个你拿去。”李爱书在他离开之前递过一大瓶有标签有生产日期和产地的药丸。
    
     “是什么?”
    
     “淡忘回忆的药,你太辛苦了。”李爱书道。
    
     这些药太珍贵,大部分只卖给在印尼海啸中生还的但亲人却去世的人,李爱书是研究者,有两瓶,一瓶送人,一瓶自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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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听晚归的人说这里有女鬼在湖边画画,头发是红色的,像罗刹。荒芜的烧烤湖重建,江希凡卖了原来的房子,湖边修建了一所新房子,周围种满昙花,李云儿喜欢的,她总是后悔来不及看昙花开。
    
     是云儿,我要陪她,她太孤独了,一个人。
    
     药在吃,只记得开心的片断,那些离别的难堪与苦痛,在药的化学作用下变得轻又薄。
    
     那是一个黄昏,江希凡午睡起来,外面下雨,刷刷的大声,冬天的雨让人厌倦,外面却是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盖过雨声,打开窗户透气。
    
     就在窗户附近,女孩头发很长,杏黄色毛衣,木头扣子,没有撑伞,蓬乱,像个疯婆子,声音又粗又大,呼着大团的白气,“那就这样算了吗?”
    
     “算了,是的。”男人撑着蓝色雨伞,站得很远。雨水落入湖心,没有痕迹的消逝。
    
     “那我们还在一起一个星期好吗?”女孩的声音低了一些,“就偷偷摸摸的一个星期,我死也甘心了。”
    
     “不行,我不能欺骗我妈妈。”男人说话时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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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呢?”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欺骗我妈妈。”
    
     “好吧,那一年好了。”女孩的毛衣已经被雨淋湿透。牙齿哒哒哒哒的响。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我走了,你早点回家,别感冒了,以后也不要再见面,我们完了。”
    
     “为什么?”女孩甩了甩鞋子上的雨水。好冷啊,该死的天气,真想抱着这个家伙去暖和的小饭店吃羊肉火锅,像一年前的今天。
    
     “我不能欺骗我妈妈。我答应她和你分手的。”
    
     “那你爱我吗?”女孩抬头,眼睛里进雨水了,“说完这个,你就可以走了。”
    
     天空突然一阵炸雷,江希凡只看见那男人嘴巴动了动,答案,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罢。
    
     男人走了,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女孩蹲在湖边哭。脸埋在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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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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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凡心里一痛,关上窗户,世界一片安静,拿出药瓶,倒了倒,是空的,最后一颗已经吃完。
    
     天空飘过一片云,缓缓的留恋的飘,江希凡抬头,哦,原来是一片乌云。
    
     湖心的水葫芦枯萎,烂枝烂叶中,阿冬冒出小脑袋,看着那个哭泣的陌生人。
    
     陌生人,要我帮你擦眼泪吗?
    
    
     (全 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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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3:0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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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人》后记
    
     元宵节,网吧依旧很多人,玩游戏,聊QQ。其中有个人是我,叹息着,到处都是小说里美丽的尸体,横七竖八,分不清哪些是男是女。
    
     我不是刻意写那些乱伦情节,我只是用它们来代替无奈,生活的那些无奈,感情的那些无奈。
    
     我不能扛着那把弯刀去杀人,你也不能,和我一样,无法改变的,只有试图接受。接受的过程中,会难受,让我来写《我要杀人》。
    
     很多人奇怪,为什么江希凡要喜欢李云儿这么普通的孩子,因为她简单,因为她懂得欣赏,再普通的人,有了这两点,都会快乐,为什么到了后来不快乐,那是因为生活。
    
     这个小说,原先是打算是写个小短篇,后来竟如此漫长,四个月,我看着那一段幸福渐渐离开。
    
     现在想说的,还有很多,只是感谢。感谢看故事的人,和我分享着这四个月以来的悲伤喜悦。除了读者,还有评论者,尤其是疯神光膀子,后记里是一定提到你的。还有tomato,她一边看,一边帮我整理word,告诉我的时候,我感动无言。还有drunkard_tao,是个好人,在我很伤心的那段日子,用善良的耳朵容纳我的怨气,但以后不要叫我糖果教主,否则我放娃娃咬你。写到这里,又笑了一下。还有很多很多人,全部写出来,是个长篇。
    
     在这一定要提到一个人,李西闽先生,现在是我的书商。《爱情心怀鬼胎》被别的出版社枪毙后,我一度陷入恐慌,怎么办,我写的是不是很烂。
    
     他说,糖果,你是最棒的,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我没有见过他,以前还因为误会和他吵过架,但他宽容我的脾气。于是我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给他(孩子就是作品不是真的孩子我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在写《我要杀人》时心情有时候低落,他会鼓励我,那条短消息至今我没有删去,“糖果,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是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哪怕受到伤害,也要继续前进。
    
     我希望支持我的人,也一定要支持我的书商,他也是个很优秀的恐怖大师,他的BLOG地址:http://blog.sina.com.cn/m/liximin 
    
    有空,大家去看看,这个人,是在糖果在绝望中递来一盏明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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