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小雪,是一个错误,应如剑是为了救我的命才帮我的,你知道,他根本是这样一个烂好人,连我这种人的性命都会顾惜。
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向他发火,发那么大火。
把他绑起来,要把他杀掉,为什么呢?
应如剑也不明白,他仰着苍白的脸颊道:“可是主人,我只是不想看她死。”
“我知道。”
“我一直都相信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只要我跟随你,你会帮忙我作对尽可能多人有用的事情。”
“我知道。”
“我一直都相信你。你内心深处的正义和善良,你跟我谈到的那个世界,我一直都相信你。”
“我知道。”
“所以为什么现在要杀我呢?”应如剑挣扎着,双眸中喷出冰雪一样灼人的火焰。
“我只是想杀你。”你把脸凑在他面前,微笑。
喂,这样很爽是吧,主人?背叛一个这样信任你的孩子,不用任何借口,就这么赤裸裸的背叛伤害,好像当面把他的胸膛掰开掏出一颗心来下酒,这种罪恶感够爽是吗?
我们出了庄园。
那面墙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就是外面有忘川的那面墙。它的外面,山崖像刀劈一样断开来,和对面崖壁用一座长长竹板索桥连接。索桥很远的下面,忘川河快活呜咽。
应如剑被绑到对面,嘴唇那样的抿紧,眼睛中的神情我到现在都不能形容。
我们留在这里,你一路把我拉过来的,狠狠摔我到地上,把我的头踩到泥地里,脸凶凶的凑在我面前问:“哭吧,难过吧,你恨我吧?!”
我专注的研究你的眼睛。
那里面有点东西,和你的口气不太协调。
你猛把头往后一甩,抓起我的头发让我脸对着应如剑:“看,看他!你看到他了?”
“是的,主人。”
“你心痛吧?喂你的心在滴血,你世界上最爱的一个人要被我夺走了,看他这副样子啊!你心痛吧?”
“不,主人。”
我没有生病,心为什么要痛?
“那么我告诉你,你要痛!哭,嚎叫,向我讨饶,那样我会饶了你们。哭啊!”
我温顺的向眼睛下命令,试着挤出一些眼泪。
你手一挥,木偶仆人鞭子狠狠抽打在应如剑身上。血痕。那血痕!他狠狠咬紧的嘴唇!
你大力捏着我的下巴:“你心爱的东西都要被污辱被损害被抽得粉碎离开你。你以为锁上心扉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可以逃开?有的东西不是闭上眼睛就可以逃开的。回到现实中来,哭!哭就可以救他了——不是这样子的哭!”
又是一鞭子,两鞭子,啊刀子!一分、两分、三分四分,人的脖子能有几分厚?血啊血啊。一条性命能流出多少的血?
你的我耳边嘶声道:“痛!用你的心去痛啊!这一次你是逃不掉了。我要看到你的心痛。你要尖叫讨饶咒骂撕开心去哭!不要救他吗?你不要救他吗?不要救他吗?没处逃,你看着他,心痛!”
是是是这就是你的目的,我第一天到山庄起你就阴险狡诈策划的目的,你要我心痛,你作的一切就是想让我心痛,可是告诉我心怎么才会痛呢?我愿意的,给我一把刀子,捅到我心里,让我痛!
喊杀声动地而来。
三支火箭嗖嗖射在索桥上,吸饱油脂的麻絮很有煽动力,竹板们劈劈啪啪陷入燃烧。
大队黄甲士兵涌出,迎面一柄雪亮的长矛向你射来,射矛人大喝一声“着”!
应如剑大叫一声:“小心!”
你袍袖挥动。
那支长矛被打在一边,你吼叫:“刀马营与飞将军留于原地,不许妄动!”
你从来令行禁止,他们就止步在索桥那端,而这面,黄甲的士兵更潮水一样涌出来,深有忌惮的、离丈远站定,益显出阵前三个英武骑士。
一个红马白盔、一个黑马黄盔、一个青马银盔,持着偃月刀、方天画戟、雕花长弓。
华夫人款款的在阵中向你致意,富丽的黑眼睛泪光涟涟。
她希望能得到你的宽恕:她并不是故意背叛你、帮这些人破过种种阵势摸上山庄,只是如果有人用她的夫君和宝贝儿子威胁她,那她是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的。这点,你应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