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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故事]一枚糖果之《我要杀人》(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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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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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文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读方芬芬的日记,有几个错别字,错的很可爱,很多人要死去了我们才加倍记得她的好处,原先丰润鲜活的一个肉体,现在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的骨灰,烧的时候她疼吗,她会喊吗,可谁又能听见,一个小小的青瓷罐子就能容纳她的一生,而窗外的桃树已经没有了桃花,只有些绿色的细长的叶子,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方芬芬再也不可能在树下出现,明年开的桃花,已经不是今年的那一朵,泪光中,方芬芬仿佛向他走来,等清晰的时候,她却不见。不知是牺牲品还是祭祀品,我们无奈,我们自以为是的来改变命运,结果如何,空尘里,暗黑的无形手指将肉体连着的肉体撕裂开来,从此永不相见,谁能装作无所谓,除非他是那个看着深渊的神仙。
    
     日记里有一段,大概是刚进江家不久写的,“我觉得这家人都好有钱,阿姨的名牌衣服穿一次就不穿了,希文对我很好,我是上辈子积福才认识他,虽然我很想青龙,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像希文对我那么好,现在我不用担心吃穿,也没有人会赶我出去,真像在做梦。我很笨,什么也不懂,不懂看阿姨的脸色。她对我好像很好,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对我说我抢走了她的儿子,迟早要杀了我,我不好说什么,默默忍受吧,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以后就把这里当作是我的家吧,谁知道有了小孩以后会不会好一点呢?”
    
     江希文读着,那种心底涌出来的内疚淹没了整个身体,失去方芬芬,比失去嘉碧琼更难过,也许因为她太命苦,当初如果自己不那么自私,她和她的费青龙应该早已经结婚了,他们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活得那么痛苦。应该爱的没有爱,应该恨的恨不起来,这样的人生,犹如盲人在无尽的黑夜前行,怎么走,都没有光明。
    
     爱一个人,真是这么困难的事情?非要山崩地裂你死我活?简单的东西,其实是最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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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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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倒好,夏天露了小脸,太阳让天空变得温暖,不忘照射大地,普及众生,总有些阴暗的角落是照不到的,比如我的心。
    
     江希文一夜没睡,眼睛通红。花园里的铁冬青,冬天挂的红果已经凋落,米白色小花散发淡淡香气,要等到来年冬天才有漂亮的红果,等得到那时候吗,庸人自扰,命却不由人。
    
     独自在树下的石板凳坐下,园丁和司机老胡在不远处下象棋,争论不休。老胡说,不能悔棋,输了就输了。
    
     园丁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声音大得惊人,“你这人,这么认真干什么,又不是在赌命。”
    
     有的人输得起,有的人却是输不起。
    
     江希文叹了口气,白洁正在煮咖啡,香气飘荡,忘记什么时候喜欢喝她煮的咖啡,但记得很小的时候白洁的手臂,环抱着自己,不寒冷不寂寞,说故事给自己听。那不是爱却又是爱的一种,她说要我爱她一辈子,我却只想爱他一次。于是想到一个电影叫妈妈再爱我一次。
    
     打了电话给江希凡,叛逆的弟弟不知道是否能保住他的女人,天知道吧,以后也不再关心,哀莫大于心死,那些曾经的希望已经被现实的绝望碾碎成粉末。
    
     江希凡的电话是李云儿接的,说正在洗手间冲凉呢,有什么事可以转告?
    
     江希文木讷的说了句,没什么,想和他说句话。
    
     李云儿睡衣身上一裹,直接冲进洗手间,在莲蓬头下洗澡的江希凡转身面对李云儿,也不忘本能的遮住几乎遮不住的一团黑毛毛,看清楚是李云儿,又放开,径直走过来,浑身上下都是水滴。
    
     “你哥哥找你说话呢,我估计是急事。”李云儿咽了咽口水,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喜欢看江希凡洗澡,他的皮肤很好,一个疙瘩都没有。
    
     江希凡把右手放在李云儿睡衣上擦了擦泡沫,接过电话,“什么事哥。”
    
     江希文的声音有些小,“没什么,希望你们好好的。”
    
     江希凡停顿了三秒,“你也别太当回事,等我回家和爸妈说让你搬出来住吧,过去的事情,让他们过去。”
    
     李云儿又在那使劲挠头发,因为听不明白。即使把头发弄得很垂很柔顺,这乱抓头发的毛病一点没有改,江希凡一边打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阻止了她这一不良习惯。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江希凡重复着这句话,抬头看天空,没有一只飞鸟,没有一片白云,只有空洞的,无边际的遥远,天有多大,大到什么地步,天空以外的是什么,天空以外的以外是什么。
    
     “别想太多了,啊~~~~~~~~~~~~~~!!!”江希凡一声叫。
    
     李云儿抓头发动作被阻止后心有不甘,趁江希凡打电话之机,用手去抓他敏感处,她的右手捏住江希凡的左边耳朵(想歪的统统面壁去)。
    
     “怎么了?”江希文问。
    
     “那家伙在闹我呢,不和你聊了,保重。”江希凡放下电话,剥开李云儿的睡衣,一阵肆虐伴随着灿笑,这个澡反正是白洗了,又得洗一次,真是浪费生活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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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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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文挂了电话,咖啡的香气越来越浓。象是一个信号,吸引人往屋子里走去。
    
     江鼎盛不在,不知道是真不在还是有意不在,他喜欢工作,工作用的精力太多,床上的精力就太少,自知有愧,知难而退。
    
     白洁在上楼前给了江希文一个眼神,那是怎样的企盼和留恋。
    
     江希文看着那壶咖啡,只要一小杯,就能让人忘记烦恼,到达情欲的癫峰。多么珍贵又繁琐的配方,竟然让化验师目瞪口呆,我们迷恋的究竟是肉体带来的安全感,还是寂寞带来的犯罪感。上天给了我生命,我却甘心毁灭。
    
     喝咖啡,喝咖啡,喝咖啡,味浓情更浓,咖啡落肚,眼泪涌出。
    
     推开门,白洁微笑若初夏蔷薇,笑里带着甜美的香气,熟悉的器官,温柔的褶皱,颜色深,代表感情深。
    
     “来吧我的孩子。”白洁抱着江希文的背,真喜欢这样啊,就这么熟悉而亲切的抱着,就算不动,只是放着也没有关系。
    
     江希文的眼前模糊,一个杀人犯把枪―――真实的枪交给他,他却用枪来自杀,奔跑奔跑,永远都是那条路,那些有颜色的梦境,恍恍忽忽,身体下的女人是嘉碧琼还是方芬芬,叫的那么大声。
    
     来吧,满足我最后一丝幻想,我解脱了你才解脱,血是纯洁的,我的身上留着你的血,现在我还给你,彻底干净毫无保留的还给你。
    
     白洁觉得昏厥的那一刻,快乐的脚趾要抽筋。突然清晰感觉到一股液体冲刷着自己的下身,然后顺着大腿留下来,身上的那个人,已经伏倒在身上微弱的喘气。
    
     她笑了,拍了拍江希文的屁股,傻孩子,你仿佛要一次把一生的都做完呢傻孩子。
    
     而江希文的眼泪是红色的,耳朵流出来的眼泪也是红色的,然后是肚脐、肛门和尿口,开始只是慢慢的,然后是大把大把的血,仿佛水库决口一般争先恐后的从身体里涌出,白色床单,白色床罩,白色被子,中间浸泡着血,向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白洁扶着江希文,不知所措,只是大声喊着,来人,救护车…….
    
     医生来的时候,白洁穿戴整齐,江鼎盛、江希凡站在床边一声不响,谁也不忍多看一眼,护士把头别过去,看着医生,“意思是,这样子还需要救吗?”
    
     江希文的血流得相当干净,顺着床角有一小滩滴在地板,皮肤已变成几近透明的青紫,浸泡尸体的除了血还有许多来不及用神经控制的排泄物,红红黄黄,黄黄红红,俨然是一盘放水过多的西红柿炒鸡蛋。
    
     那壶调情咖啡,已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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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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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人》之江希文
  
   今天我把他写死了,我们回头看他的一生。
  
   小时候的梦游症,让孤独寂寞的白洁找到了寄托,于是成了一个乖孩子。从小就很乖。
  
   江鼎盛杀自己的父母,为了让白洁开心。
  
   在文章里,江鼎盛并不太表达对白洁的爱意,而这种深藏不露的爱,真是可怕。
  
   江希文回国的原因,也是想反思,想调查,想查清楚,怎样的原因,让嘉碧琼惨死,又或者是依恋母亲的原因,各人有各人想法了。
  
   从哪里来,从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
  
   江希文喝咖啡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解脱了,你才能解脱,我身上流着你的血,现在全部还给你。咖啡落肚,眼泪涌出。
  
   我并不是可以的要写×伦情节,我只是借这一段表达世间凡人对现实的无望,我们能改变什么,我们什么都不能改变,因为不敢,因为不勇敢。
  
   他是死得极其惨的,在身体最快乐的时候,心却是充满了刺痛的悲伤。死相甚至比方芬芬还惨烈。为什么这么写,因为记忆深刻些罢。
  
   然而再深刻,这个人,也就是被人们慢慢遗忘了,犹如我们曾经爱过的日子。
  
  
一枚糖果,爱的暖风中腐化,堕落,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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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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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部变白,江鼎盛守在她身边,一根一根的拔,有些是中间断,有些是连着发根的毛囊,透明的小珠子,然而当他发现怎么拔还是那么多的时候,累了。
  
   累了,为了这个女人,在一地的白发中发现模糊的那些脸庞,父母的,嘉碧琼的,方芬芬的...
  
   怀里的白洁还在睡,安眠药是最好安慰,睡着了,可以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她嘴角长了皱纹,皱纹像菟丝子攀衍在树干上的迅速,到眼睛,到额头,到脖子,年轻,是因为爱的喜悦,衰老,因为悲伤而老。年轻的时候多么让人喜欢。
  
   江希凡平静的和李云儿诉说这一切,李云儿借烟给他抽,说这样会舒服一点,“我哥哥自杀了,他是个好人,但我不明白他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他没有勇气活着。”
  
   李云儿叹一口气,“毕竟他们是你的父母,那个你没有和她那个吧。”
  
   江希凡道,“我自然是没有,即使有,我也和哥哥一样不知道罢了。”
  
   “真可怕,真可怕。”李云儿缩在江希凡的怀里,“等你哥哥的葬礼过后,你搬出来吧。好吗?”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江希凡看了看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
  
   江希文出现在白洁梦中是极其阴森,全身,甚至牙齿里都是血,他在床上哭,没有穿衣服,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门上,白洁高兴道,孩子你回来了,到妈妈这里来。
  
   江希文刚一靠近,白洁的胸口一阵剧痛,太阳照着她的白发,刺眼的白,睡衣也是白色,是纸做的冥人。
  
   所有的镜子都被打碎,江鼎盛在劝阻她的时候被镜子尖锐的碎片割伤了手背,并不痛,也比不过心里的痛。他只是用血手抱着她,“没关系,这样也很漂亮,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白洁痛哭着,尖叫着,直到江鼎盛端来一杯水,“乖,吃下去,你就能见希文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的。”
  
   三颗安眠药下去,白洁软软的倒在浴室,江鼎盛背她去房间,血滴象爱她一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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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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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以后是葬礼。在这期间,江希凡不想回家,他有种杀人的冲动,遗传的力量是可怕的。情绪狂燥的时候,
  
   李云儿会在身边呆着,抚摩他的头发和背,“还有我呢,我在呢,你不要着急,不着急。”
  
   江希凡想江希文的时候会哭,他永远忘不了江希文死的惨状,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这样。
  
   Lycopene、茄红素、育亨宝、洋芋、精氨酸、弗洛蒙、尾草、锯齿蒲葵,、Triazolam、巅茄、石南花、木天蓼,让人浑然忘我、飘飘欲仙,真正的喜欢,是否只依赖一根头发,一句情话,一张面壁思过券、甚至空洞的回忆,就能引人遐思,诱人销魂。
  
   明知宝物得来难
  
   在手何曾作宝看
  
   直到一朝遗失后
  
   每思奇痛彻心肝。
  
   明天会怎样,后天会怎样,将来会怎样,不要去想,想了也白想。李云儿表面平静,内心恐慌,没来由的恐慌,黑暗中,江希凡就在身边,却也仿佛已经失去。枯坐到清晨,推了推他,“起床了,不去上课了吗?”
  
   江希凡醒来,“请假吧,一个星期。”
  
   “我想念诗给你听,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李云儿也终于有发愁的时候。
  
   “念吧,不要太长,我会睡着。”江希凡庆幸至少有人分担他的烦恼。
  
   李云儿道,“春日春风有时好,春日春风有时恶 ,不得春风花不开 ,花开又被风吹落。”
  
   “果然伤感。”江希凡转过头去又睡了,早晨七点,这个时候第一个到达教室并且面带微笑的人,是最虚伪的。最悲伤的假期是丧假。
  
   看吧,即使悲痛,世界仍然继续,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江希凡知道,只有养足精神,才能继续今后的日子。
  
   白洁接了白昭宁来的电话。
  
   “姐你也别太难过,毕竟去了。”白昭宁眼眶红红,“不如先在这边放几天,到时候我来处理就好。”
  
   白洁哽咽着,“这孩子,一下喝那么多.....丢下我们就不管了。”
  
   “唉,各人命各人定,保重身体要紧啊姐。”白昭宁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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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鼎盛这几天没有去公司,只是一心在家陪着白洁,她一闹就给她吃药,真好,有这样一个男人。白洁醒来的时候总是念叨着江希文的好,从小时候讲起,一直到他死去之前。
  
   “我想帮他做法事,让他在天上过的好好的。”白洁对江鼎盛道“我总是梦见他在水池里说苦说冷说害怕。”
  
   江鼎盛点头,“听你的。但你要吃饭好不好?”
  
   白洁冷冷的转过头,一字一字道,“我-要-请-最-好-的-法-师。”
  
   坐到餐桌前,佣人端上一碟番茄鸡蛋,白洁吐了,桌布上全是胃液混合牛奶和来不及消化的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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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凡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李云儿说道,你别这样泄气,一日之计在于晨,把事情办好了,你一辈子都得这样。
    
     李云儿道:“那你叫我声老婆好吗,想听下什么感觉。”
    
     “老婆。”江希凡开始穿衣服,今天要回去。
    
     李云儿从后面抱着他的肚子,两条腿还在床上,太阳照着,腿白得象尸体,阳台上晒着昨天的衣服和悲伤。
    
     “不知道我们的小孩会漂亮成什么样子?”李云儿看着江希凡高傲的鼻子。
    
     江希凡回头看了看她,即使有烦恼,也烟消云散。
    
     “我先出去,你叫外卖吃,不许自己弄菜,手才好了不久。”江希凡拿好钥匙,“我最慢晚上都会赶回来。”
    
     “知道的,我会一直一直等你。”李云儿钻到被子里。
    
     江希凡从门口退回来,吻了吻她的脸,带着一股奶味,估计半夜又到冰箱偷喝牛奶了,说是以形补形。李云儿笑了,真是个好好的家伙,长的也好,对自己又好,一定是上辈子做好事了,让我这么傻的人有这么好的运气。
    
     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一个人,出奇的安静,空气中是江希文的分子,马桶里是江希凡的精子。如果有一条漏网之鱼多好,可惜没有。
    
     家,已经残破,但仍然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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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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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愕然,白头发的白洁跪在地上对着客厅角落的观音佛像念经,江鼎盛陪在旁边站着,两人一回头,看见江希凡。
    
     白洁的眼眶一红,江希凡抱着她,她曾经那么坚韧隐忍,现在那么脆弱无助,他是她生的,他只属于她,是这样的吗,不是,又或许是。
    
     “不要再离开我,我只有你了。”白洁洁白的头发晃得人头晕,指甲紧紧掐着江希凡的胳膊,“和她分手。”
    
     江希凡觉得世界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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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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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凡推开白洁,用了力,白洁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似乎在唱歌,歌词背诵流利,声音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调子,“君生日日说恩情啊,君死又随人去了啊,世人都晓神仙好啊,只有儿孙忘不了啊,痴心父母古来多啊,孝顺子孙谁见了啊...... ”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唱是什么意思.
  
   江鼎盛一步走到江希凡面前,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江希凡登时明白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滋味不好受啊不好受,不好受。
  
   看也不看他,自己上楼收拾东西。
  
   白洁的眼泪滚滚又烫烫,圣洁的爱还是不伦的爱,占有的爱还是天经地义的爱,绝望的爱就是永恒的爱,这一推,让人心寒啊。
  
   李云儿在睡,梦见江希凡和她一起逛街,牵自己的手,肩膀很累,江希凡帮她提着包包,顿时就轻松。醒来的时候十四点十四分。
  
   衣服,鞋子,帽子,画板。其他什么都不带,其实已经带的够多,下楼的时候白洁和江鼎盛在客厅站着,江希凡把车钥匙和信用卡往桌上一扔,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我出去住,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哥葬礼我会回来。”
  
   走到门口,江鼎盛一句话,江希凡只有狠狠的把行李往地上一摔,有时候,终究走不出那道门。
  
   保安队长高胖在网球场上奔跑,可怜那个陪练的,左闪右闪,死了人,网球还是要打的,强身健体呀,嘿修嘿修。
  
   江鼎盛说,“你不想那个女的马上死就给我回来。”
  
   白洁虚弱的脸上浮现一丝感激的笑容,看了看江鼎盛,果然还是爱我的,我难过,他会帮我,他多爱我,他为了我杀了他自己的父母啊,这样的爱,几个人能有幸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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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儿看电视看到下午,电话也没响,自己下楼吃东西,烧烤的兴旺的炭火烟气惹得李云儿胃口大开,男人不在,吃点垃圾食品算了。
  
   一大碟羊肉,鸡肾,开始是鲜活的温热,然后是屠刀血肉模糊,最后是香喷喷的上桌。这一生都很便宜,羊肉是很有羊肉味,鸡肾脆蹦
  蹦。
  
   吃着吃着,摊主一脚把烧烤架一踢,卷起肉串蹬上自行车就跑。一辆车停下,城管来了,又扑了空,于是坐在李云儿身边和她说话“美女,你吃得下吗?”
  
   “当然啦,你要不要吃一串?”李云儿举起那串羊肉,油顺着铁签流下来。
  
   “你吃的是猫肉刷羊油,小心烂脸。”那人扶了扶帽沿上车了。
  
   李云儿爱猫爱狗,蹲在地上吐,黄昏,夏天还没到,黑夜还没到,那些可怕的预感到了,太阳啊太阳,你照着活人,照不到死去的人,死去的人很冷,甚至比不过这一滩热气腾腾的猫肉。
  
   电话响了,李云儿扶着腿站起来,电话号码是家里的,略略失望,“爸爸。”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有你的男朋友。”李爱书最近总是噩梦连连。
  
   “快了,他办完事情我们就回来,做点好吃的。”李云儿道。
  
   一直到晚上七点,李云儿打过电话去,没接。再打,没接。江希凡的电话被拿走了。
  
   白洁给他夹菜,“多吃点啊,你瘦了很多。”
  
    江鼎盛道,“分手对你和你妈都是好事,你们在一起没有好结局。”
  
   “为什么这样做。”江希凡看着那把刀,切牛排的刀,但如果自己死了,李云儿怎么办。
  
   “你妈要你怎样,你就要怎样,你妈不喜欢她,你要和她在一起,她就要死。你自己选择吧。要么,你就杀了我们。”江鼎盛叉起一块肉在嘴里咀嚼。
  
   “哥哥的死你们不难过吗?”江希凡看见刀锋在引诱自己。
  
   “所以我才更加珍惜你。”白洁拿起刀,“你要杀了你妈妈对吗,那你下手吧。”
  
   江希凡只要轻轻一按,那脆弱的脖子上的皮肤就可以割开,但他割在自己的胳膊上,肉体的痛苦能减轻精神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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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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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又响。
  
     “说,和她分手,永远不见面。”白洁微笑着递过电话。
  
   江鼎盛气定神闲。胸口仿佛写着:你是我的孩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我们让你怎样,你就要怎样。
  
   “喂。”江希凡的血掉在白色碟子里,浅浅的一盘子。白洁叫佣人去拿医药箱。
  
   “你怎么不给我电话,我担心呢,事情办完没有,我吃了烧烤吐了,我一个人睡觉很害怕,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李云儿一咕嘟说了一串。
  
   “我们分手好吗?”江希凡低头。
  
   “我们见面说好吗?”李云儿预感到他旁边有人。
  
   “不见面了,你保重。我送你的画要收好。”江希凡道“以后也不想见面,就是这样。”
  
   李云儿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画?那天江希凡和自己做游戏时随意画的被李云儿收在床下的那幅画?李云儿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那天在家无聊,两个家伙在下完跳棋以后决定来玩猜字游戏,李云儿画了日落图,一家三口站在炊烟袅袅的屋子旁边。江希凡说是春字。好简单,于是奖励插插一次。完了以后轮到江希凡,他画竹子,竹叶浓墨涂染,枝叶分处中留白线,李云儿问他是不是学宋徽宗的画法,江希凡说你很有眼光呢怪不得泡到了我。
  
    其实李云儿猜错了,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每个人眼里,事物不尽相同。或者你觉得僧人头顶神圣的戒疤在另一个人眼里是丑陋的瘌痢。
  
   而竹林中的寺庙若隐若现。真是,乘兴随意,自然天成。
  
   是个等字。李云儿一脸崇拜的说,请签名送给我,将来拿去拍卖赚大钱。
  
   题词为“你是我的最爱”,但签名是个不小的蜻蜓,很痞,在此不表。
     一定是他妈妈不想让他出来见我,他要我等。等,我会等的,李云儿叹气,继续打开电视无聊的看。
  
   等吧,只要你说要我等,我就等,只要你值得我等待,我押上我的一辈子。
  
   费青龙也在等,等一个人,心里很想,很爱的一个女人,也许,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仙,如果有,怎舍得让我们就这样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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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在春天疯长,春天,万物滋长,这话说的有道理。他在亲费青龙脸上那条肉蜈蚣,电视里的少儿节目是一个小孩子亲父亲的脸,一边还有歌声,宝贝爸爸亲,忙碌了一天,宝贝真是乖,宝贝亲爸爸,玩耍了一天,爸爸真是累……
    
     哪怕是小鬼娃娃,模仿能力也是与生俱来。
    
     刘思远在看报纸,做坏事,也关心国家大事.与时具进,方显巫师本色。角落一则小新闻:露山市光济庙观音阁重建,农历9月19日进行开光仪式……
    
     阿冬从费青龙的大腿爬过来,扯那报纸,刘思远不耐烦的对费青龙道,“抱他去那边。”
    
     费青龙一脸的口水,口水中有血丝,阿冬刚吃完中饭,血糊糊的死耗子,天知道他怎么在屋子后逮到的,那片树林已经茂盛,大老鼠够阿冬吃一顿。
    
     那种腥味,带些鱼的味道。
    
     李云儿餐桌上的鱼却是死耗子的味道,一个人吃中餐,被那些疑惑和猜测纠缠,餐厅的每个人都是多余,马路上的车,为什么没有江希凡的车。走出餐厅,走上天桥,拥挤,为什么没有我要找的那张脸,连相似的也没有。
    
     星期天,乞丐殷勤乞讨,人们冷漠,李云儿一个一个给钱,走到天桥尽头,一个男的走过来,神秘的说,美国强奸迷魂药粉,13块一包,要不要。
    
     这世界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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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胖看见李云儿来,立即站好,当时他正在教训门口的小伙子鼻毛不要太长影响形象,赶紧道,“李小姐,江先生带着希凡早上就去公司了。”
    
     “哦,那我走了。”李云儿朝那屋子看了一眼,“我只是路过,希望能遇见一下。”
    
     “不过,你可以到里面等他。”高胖搓了搓双手。
    
    “啊 ,真的吗?”李云儿无精打采的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票票“请你喝茶。”
    
     高胖其实并未收到不允许李云儿进入的指令,他只是感觉江宅最近气氛很怪也感觉白洁并不喜欢女孩子来找江希凡。看在钱的份上,凑到李云儿耳边,“走右手边,靠墙走,绕到老人葵后面,再往里走,有个门,通地下室,没锁,开灯,爬楼梯,小心啊别摔了,爬到三楼,把顶掀开,是江少爷的阳台,翻进去,没有红外线监控的。”
    
     李云儿道谢,胖胖的,大多是敦厚老实的,这话也没错。
    
     贼心虚,李云儿爬阳台,茂密的树叶遮挡她的身影,玻璃门内,是江希凡的房间,凌乱,地上摆满了颜料。
    
     白洁站在门口迎接,经常失眠的女人耳朵特别灵。
    
     李云儿进来,害怕,声音发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白洁让开一条道,示意让她从正门出去。
    
     “为什么?”李云儿深呼吸了一口,“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喜欢你。”白洁的白发已经盘起来,簪子是玳瑁材料.
    
     不知道为什么,李云儿想起白发魔女这个词语。本来想笑,但想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于是道,“那你喜欢谁?”
    
     “我谁都不喜欢,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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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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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喜欢希凡,你让我们在一起好吗?”李云儿慢慢的走近,“我们一起对你好好吗?”
    
     “不好。”白洁有点怒了。
    
     “为什么不好?我比你更爱他呢。你把电话还给他好吗,我平时不求别人的,你让我们见面好吗?他也很喜欢我呢,我们死都不分开。”李云儿心存侥幸的哀求,眼泪掉下来.
    
     “我送你下去。”白洁什么也听不见。
    
     走到楼下,李云儿叹气,“你知道吗,没有人喜欢我,很多人都说我是傻瓜,只有希凡喜欢我,如果他和我分开了,我…..”
    
     白洁摇头,对门口的高胖道,“等下你收拾东西也走吧。”
    
     李云儿蹲在大门口的地上看灰蒙蒙的天,似乎要下雨了,春天的雨,是什么意思呢?他怎么还不回来,我等着。
    
     白洁蹲下身子,拿手捏着李云儿的下巴,摇摇头,“啧啧,看你那眼睛,跟死鱼似的,唉,希凡怎么找了你这种不知死活的。”
    
     李云儿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的路,念叨着,哎呀,怎么还不回来,要下雨了啊。
    
     白洁回屋前对门口的保安说,“以后任何外人都不能进来。叫警察把她拖走,打白局长的电话,听到没有?”
    
     警车声音响的时候,李云儿已经跑了,一身的雨,警察来了还不跑,傻。没做错事要被抓,竟然还跑,超超傻。
    
     江希凡坐在江鼎盛的车后坐,活在被软禁的爱中象蛰伏的野兽时刻想着逃脱,今天一天在公司,什么也没听进去,却也装做很感兴趣,要屈服,才有胜利。人人都这么有忍耐心,哪里需要听七天大悲咒。
    
     顾鸿?江希凡摇下车窗玻璃喊道。
    
     “谁?”江鼎盛将车靠边停下。
    
     “哦,MBA班上的同学,我上次没带现金,借了他一千块。”江希凡的手飞快舞动在座位下。
    
     “叫他过来拿。你别下车。下雨了。”江鼎盛亲自开车。
    
     顾鸿先生今天和女生约会,竟然穿的很有派头,如果是平时的打扮,江鼎盛不会相信他会是江希凡同学。
    
     “还你钱。”江希凡把钞票塞在车窗外一脸迷茫无辜的顾鸿手里。
    
     车开走了,顾鸿站在原地不动,他什么时候欠我钱了,难道他和李云儿一样脑子烧坏了?不管怎样,有钱是好事,正好今天给女朋友买礼物。
    
     那条白金链子刚好一千块,一个钥匙和方块组成的坠,很漂亮。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喜欢这些废物,高兴的挽手一起看电影去了。
    
     打烊时分,商场卖首饰的女孩一边数钱一边对同事道,快来看,这钱上还写字呢。
    
     有张一百的上面写着:云儿不急,千万不要来找我,三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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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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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是江希文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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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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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儿淋雨后洗热水澡象小狗一样蜷在被子里抖,忘记吃晚餐,这是糟糕透了,失恋的人们总是不吃饭,不吃饭哪有精神谈下一次恋爱。遇见缠绵,煎熬分离,仍然是期待前方那个人是你。
    
     江希凡在酝酿,他小心的安慰白洁,问江鼎盛公司今年的利润,装作漫不经心,不提起李云儿一个字。在入睡前,双手枕在脑后,回忆李云儿的点滴。
    
     打喷嚏,江希凡以为是李云儿在想他。网线断了,电话断了,手机没收了,现在去见她,等于害死她。杀了他们?我和江希文一样软弱只是我还活着,
    
     你们都在干什么,李云儿吃饭了吗,哥哥你那边黑不黑冷不冷,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见是不见,不见是见。
    
     夜晚,江希凡枕畔的那滴眼泪湿润天空,雨下得大却飘不进来,把窗户打开,觉得寂寞的时候,连时常梦见的女鬼也不见来访,想你的心,就是癌细胞,遍布全身,痛不欲生。雨点进来,他却不知道她白天进来,倘若知道了,会如何。知道,又能如何。哦,那些雨,我需要你们。
    
     费青龙的记忆里那段空白,强迫自己丢掉的空白,象拼图一样渐渐清晰。想起方芬芬和爱她的男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费青龙既觉得遗憾又幸福,想见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她会不会长胖了,会不会受气,哼,如果谁欺负她,我杀了他们。
    
     江鼎盛睁开眼睛对白洁道,“你又失眠了?”
    
     “嗯,李云儿今天来找希凡了。”白洁翻了翻身,背对着江鼎盛。
    
     “她不该来的。”江鼎盛从后面抱着白洁,“失眠对你身体不好。”
    
     “杀了吧。”白洁一动不动。
    
     夜深了,爱的,不爱的,都睡吧,明天,又是新一天,湿滑的地板,有晒干的一天,那些青苔,被人践踏,无人记得,我们的脚印,就这样轻易的粉碎,一切充满犯罪的快感,占有的绝望,错过的无望,麻木的人,一定是受过很多伤才变得麻木,杀人的音乐,黑色星期天,唱响在悲伤的天空,我的眼泪,终于无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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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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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可以发生三次一夜情,三天,可以死很多人,三天,对于彼此思念的人犹如三年。感冒重了的江希凡,躺在床上昏沉,在医院的头天,白洁对医生道,他睡觉不关窗户,结果下雨了,还好没有感染肺炎,否则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三天,白洁几乎寸步不离。
    
     医生戴着眼镜,温和年轻,身上散发淡淡药水味,用碰过无数尸体的手轻轻拍着白洁的背,“您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到外面等候,我现在要帮他做全身检查后决定是否如期出院。”
    
     白洁抬头,那耀眼的白发已经染黑,六千八一支的羊胎素打了一针也顺便漂红了乳晕,效果不错皱纹平淡樱桃小咪咪头,又年轻了好几岁,总是相信自己的魅力,仍然变成善意和蔼的老熟女。对医生微笑,“让你费心了。”
    
     医生长的象江希文,嘴角那抹温柔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女性给自己喂奶。
    
     门一关,章锦才赶紧掏出一张机票和visa卡,走到江希凡面前,确认李云儿的地址后道,“非得明天晚上这么着急要走?法国最近天气也不是很好的。”
    
     “你等下就送过去,告诉她,明天一定要去,什么都不要带。”江希凡的脸色苍白,眼神坚定,“让你费心了,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
    
     章锦才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年暑假去蒙的卡罗赌场的事我也没敢忘记,就当先还一部分吧。”
    
     如果不是要装病,江希凡真想好好捶他一拳,当时自己赢得盆满钵满准备乘兴而归,谁知道在门口见到章锦才蹲着哭,一问是同个学校的,学医,拿奖学金来赌,把学费都输光了,借钱给他翻本不说还倒赢了好几千法郎,又请他住酒店。属于不赌不相识类。
    
     打开门,章锦才恢复常态,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紧紧捏着飞机票,对门外等候的白洁道,“可以出院了,一切正常,注意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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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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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儿开门,一个男人,给自己带来了希望,也不多说,只是充满了喜悦,远走高飞,对于每对即将被拆散的恋人来说都是浪漫的字眼。章锦才并没给李云儿打兴奋剂,但李云儿一扫疲惫,打开冰箱将食物一扫而光,哼着歌开始收拾衣服,什么都不用带,好吧,那件墨绿色底子金色小龙的外套要带的,去法国,那些外国人会喜欢的晕过去。那爸爸妈妈和扎西怎么办,算了,到了那边再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过来旅游。又去银行取了结婚基金--自己偷偷存的,路过商场打折又顺便买了几件漂亮内衣和鞋子,还有包包以及头饰,两个大行李箱塞得满满的--对于女人来说,这就叫“什么也不用带。”
    
     葬礼的早晨,全家黑衣,江希凡三天瘦三斤,昨天晚上睡得出奇的安稳,他怕顾鸿把钱花了却看不见字,有的人,眼里是只看见钱。翻通讯录的时候看到章锦才的地址,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为了美好将来,故意感冒又何妨。今天晚上,和自己的女人私奔,江希凡突然觉得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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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04 02: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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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文墓地考究,生在富贵家,死葬荣华冢,注定一生富贵。
    
     刘思远早晨起来早,阿冬在床底下睡觉,垫着天蓝色沙发垫子,抱着一根骨头当枕头,头歪歪的,越来越象人了。
    
     费青龙合着嘴巴也在睡,得到这个杀人工具,又听话又不说话,处久了,觉得他人不错,至少懂得感恩。
    
     这一家,真是其乐融融,吉祥三宝。
    
     我是最好的巫师?刘思远开车去墓地,我当然是最好的,被我杀的人变成鬼都不敢来找我报仇,因为我没有感情,不付出,就不期待得到。这样活着,何等轻松,不要你关心,我就不要关心你,我不关心你,你就伤不到我的心。
    
     费青龙醒来的时候以为是下午,谁知是上午十点,过了这么久,人们早淡忘了这个杀人犯,大家都只关心活着的人--甚至,活着的人也不关心,只关心自己,脸上一颗痘,鸡鸡排尿不畅,这个月那个怎么还没来,双薪发不发,头发总是分叉,情人节谁送我玫瑰花,凡是于自己有关的,都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和自己无关但自己喜欢的,喜欢的是因为联想到自己,自己或温暖或不堪的过去,愉快或茫然现在,惶惶然或欣欣然的未来。
    
     桌上有纸条和照片,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
    
     李云儿的照片是红色的头发,很久以前的李云儿,牙齿整齐露着八颗,头略有些歪,是夏天照的,在阳光下的皮肤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也要死吗?费青龙喝了一口水,却舍不得吞下去,想了想,还是喝下了。喝完水就要出发了,出发前阿冬牵着他的衣角,“饿。”
    
     刘思远下车,人群显得安静,江希文躺在灵柩中,是两百年的金丝楠木做成的灵柩。顾名思意,木头中有金丝,刘思远在心里一惊,这灵柩是少有的珍贵,古代皇帝就用这种材料,最好的能放数百年不腐烂。下雨天,下葬天,天不下葬人下葬。
    
     江鼎盛和白洁点头表示欢迎他到来。江鼎盛咳了一声,刘思远提着箱子点头。
    
     刘思远算了算时辰,对江鼎盛道,“现在先抬下去,你们在外面等,两个小时后下来。”
    
     墓地的阶梯两边,灯笼里是灯泡,灯光并不昏暗,往下走,一片空地,泥土挖开,瓷砖撬在一边,风水先生是请好的,也是一流的风水先生。钱,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活的精彩,死的风光,八个字可以形容江希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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