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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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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吸子懒洋洋的伸展开来,露出躺在腹面上的两条巨蛭,众人惊讶的发现,巨蛭的浑身上下布满了针孔,原本粗壮肥腴的身体已经干瘪瘪的只剩下了两张皮,它们的体液已经被吸子的那一百多个吸盘全部给吸光了……
  两条巨型母蛭已经死了。
  寒生呆呆的愣在了那儿,这可是要找来治病的呀,望着吸子喝得鼓鼓的灰白色腹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阿明伸手拎起了巨蛭瘪瘪的皮囊,无可奈何的问寒生道:“朱医生,你看这……”
  “唉,白费工夫了。”寒生沮丧的说道。
  “呏呏诃唵吽……”沈才华摆动着小手叫道。
  吸子闻言开始排水,但是由于吸多了巨蛭体液,用力的卷起也还是比才华的腰粗了不少,达不到昨晚如雨伞般的苗条了,吸子眨眨眼睛,示意也只能这样了。
  “才华,你有办法要吸子参加老爹的治疗么?只需要牠动用几只最小的吸盘即可。”寒生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沈才华闻言俯身对吸子又是一顿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的奇怪音阶,吸子一个劲儿的晃动着身子,仿佛不愿意似的,后来在沈才华的一再坚持下,末了只有眨眼表示同意。
  沈才华目光转向寒生点了点头。
  “好吧,带吸子上楼。”寒生吩咐道。
  吸子筒伸缩着跟着沈才华爬上了楼梯,身后留下一行水渍,竹楼下,那群孩子们高兴的扯着巨蛭皮囊跳到溪水中嬉戏玩耍去了。
  小芹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屋内席地而坐着一个黝黑清瘦、六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拉着阿明老爹的手说着江西土话,他是小芹的父亲,也是位中国远征军的老兵,地道的赣南老表。
  寒暄过后,寒生开始准备治疗,首先吩咐阿明取来剃刀,命其将老爹的头发全部刮光。
  “老爹,我要从您的身体上取下一些‘神阙泥’作为药引子。”寒生说道。
  “‘神阙泥’……那是何物?”老爹不解的问道。
  “嗯,这么说吧,人的肚脐眼儿是任脉的神阙穴,任脉为阴脉之海,与督脉相表里,肚脐又为冲脉循行之地,冲脉为十二经脉之海,所以,神阙穴可称得上是经络之总枢,经气之汇海,内联五脏六腑,外达四肢百骸、五官九窍。这‘神阙泥’就是肚脐眼儿里的垢。”寒生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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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难道也是药么?”小芹爹惊讶不已道。
  寒生笑笑,一面伸手翻开仰卧在竹席上老爹的内衣,露出了干瘪的腹部和那个起皱的肚脐眼儿。
  “人的肚脐形状反映了身体的健康状况,凡向上生、顶端三角形的肚脐眼儿,必是胃胆胰有病,向下则患胃下垂、顽固性便秘、慢性肠胃炎以及妇科病,海蛇形状表明患有肝炎以及肝硬化等病变。肚脐眼儿偏左坏胃肠,偏右得溃疡,凸出为腹部积水或卵巢囊肿,凹陷则肠粘连或结核性腹膜炎,若是神阙浅且小,必是激素分泌失当,据说人妖的肚脐眼儿就是如此。”寒生说道。
  “那正常的呢?”阿明认真的请教道。
  “圆形如满月,女人得此良脐,卵巢功能极佳,儿女满堂,男人若是,则精满益寿。”寒生解释道。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老爹的肚脐眼儿上,但见其皱褶内已被蓝黑色的污垢填得满满的,早已分不出形状与深浅了。
  “请递我一只小碗。”寒生对阿明说道。
  “老爹,请您忍住。”寒生吹了吹右手食指的指甲,条件不允许,也就免去消毒了。
  众目睽睽之下,寒生的指甲用力剜入了老爹的肚脐眼儿内,硬生生的抠出来一大块蓝黑色柔软的泥垢,然后以手指搓成长条,凑到鼻子下闻闻,带有一种浓郁的内臓臊臭气味儿,一松手将其扔进了碗中,接下来又仔细的将肚脐皱褶内附着的泥垢全部搜刮了下来。
  “似乎还是少了点。”寒生踌躇着说道。
  “我有。”阿明一拽上衣,露出圆圆的肚脐眼儿,内里竟也存有厚厚的泥垢。
  “是满月形的。”小芹在一旁欣喜的自言自语道。
  “不行,只能使用病人自己的‘神阙泥’。”寒生摇了摇摇头道。
  “那怎么办呢?”阿明放下了衣襟。
  “看来只能补充些脚板皮了。”寒生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脚板皮?”老爹疑惑道。
  “人的脚板会有一些老茧老皮,涌泉穴乃是足少阴肾经起点,具安神、醒脑、通关开窍的要穴,此处通关皮屑与任脉之‘神阙泥’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作为补充药引。”寒生边解释着边拽过老爹的脚丫,果然那脚底板老皮甚多,又厚又黄。
  “递我剃刀。”寒生要过剃刀,不管三七二十一,脚板下面用碗接好,“唰唰唰”便刮了起来,脚板皮屑纷纷扬扬的落入了碗中,最终,两只脚共刮下来了半碗黄白色的脚板皮。
  “调以温酒服下。”寒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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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要把它喝下去?”阿明吃惊的望着寒生。
  “这两味药引子必须服下。”寒生认真的说道。
  小芹皱着眉头盯着那半碗脚板皮和肚脐垢,胃里已经泛起了酸水。
  老爹哈哈一笑,朗声道:“中国远征军军人什么没经历过?阿明,温酒来。”
  阿明只得温了一壶烧酒,倒入小碗中,用筷子不住的搅动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脚汗酸臭和内臓的骚味儿。
  “老爹,你可是有脚气呢。”阿明提醒说道。
  小芹爹扶起老爹上身,阿明将碗端至口边,老爹一仰脖,“咕嘟咕嘟”两口喝干,舌头一卷,将糊在门牙上面薄薄的两块脚板皮拽下扯进了嘴里。
  “哈哈,没啥怪味儿嘛。”老爹信任的对着寒生点了点头。
  “好啦,才华,告诉吸子用小吸盘刺入这几处穴位,少许吸血的同时再注回去。”寒生一边说着,一边从石板上的火烬中扒拉出一小块黑黑的木炭,在老爹光秃秃脑袋上的百会、通天、承灵、本坤以及左右太阳穴等十三条经络各取一穴,画上黑色的小圆圈儿。
  “这么多啊。”阿明惊讶着道。
  “人体共有365个穴道,我这里只取了13个。”寒生回答道。
  沈才华对着吸子鼓捣了半天,吸子总算明白了意思,伸出一些小触手吸盘,一一按住了老爹脑袋上的黑圈,西盘内细细的硬针刺入老爹的穴道内,先是吸血,然后将具有麻醉作用的生物酶和溶血功能的水蛭素缓缓注入穴道内的毛细血管中,从老爹的面目表情上来看,并没有丝毫的痛苦。
  已经喝下的神阙泥和脚板皮内含的开窍通关生物磁场信号,在温酒的作用下迅速的沿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任、督、带、冲、阴阳维 、阴阳跷经络上升至诸阳之首,引导着水蛭素溶解毛细血管内的血栓,一点点缓缓的打通着闭塞多年的经络。
  “孩子,你是江西赣北的?”小芹爹亲切的问寒生道。
  “赣北婺源。”寒生回答道。
  “唉,少小离家,如今老大却无归,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故土,暗自伤神落泪啊。知道兴国么?”小芹爹唏嘘不已道。
  “知道,那里的客家人很多,而且兴国山歌很好听。”寒生说道。
  “你也喜欢听兴国山歌?会唱么?”小芹爹和蔼的问道。
  寒生点点头,嘴里随即哼起了一首熟悉的兴国山歌:“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雨(里格)绵绵,(介支个)秋风寒。树树(里格)梧桐,叶落尽,愁绪(里格)万千,压在心间,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突然寒生停住了嘴,他意识到这是一首歌颂红军的歌曲,而小芹和阿明的爹爹都是白军啊……
  “怎么不唱了?还是家乡的客家山歌好听啊。”小芹爹望着寒生说道。
  “这……那是红军的歌……”寒生支支吾吾的说道。
  “唉,”小芹爹笑了,朗声道,“管他妈的是红军还是白军呢,只要是咱家乡的山歌,我们就喜欢,再说咱们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孩子,你就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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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深为中国远征军人豁达的胸襟所感动,于是含泪接着小声哼了下去: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三送(里格)红军,(介支个)到拿山,
  山上(里格)包谷,(介支个)金灿灿,
  包谷种子(介支个)红军种,
  包谷棒棒,咱们穷人搬,
  紧紧拉住红军手,红军啊,
  洒下的种子,(介支个)红了天。
  七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五斗江,
  江上(里格)船儿,(介支个)穿梭忙。
  千军万马(介支个)江畔站,
  四方百姓泪汪汪,恩情似海不能忘,
  红军啊,革命成功,(介支个)早归乡。
  九送红军,上大道,
  锣儿无声鼓不敲,鼓不敲,
  双双(里格)拉着长茧的手,
  心象(里格)黄莲,脸在笑。
  血肉之情怎能忘,红军啊,
  盼望(里格)早日,(介支个)传捷报。
  十送(里格)红军,(介支个)望月亭,
  望月(里格)亭上,(介支个)搭高台。
  台高(里格)十丈,白玉柱,
  雕龙(里格)画凤,放呀放光彩,
  朝也盼来晚也想,红军啊,
  这台(里格)名叫(介支个)望红台。”
  兴国山歌哼完了,此刻小芹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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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阿明老爹放了个响屁,随即手指动了动,屋中满是鲍肆之香。
  小芹的脸一红,阿明急视之,“爹,你能动啦!”他惊呼道。
  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老爹的身上,果真他的手指同脚趾都在缓慢的蠕动着。
  “嗯,血栓已经在打通了,闭塞多年的经络也在开窍,屁乃先兆。”寒生搭过老爹的手腕,脉搏慢慢的恢复正常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青囊经》真是百试不爽啊。
  沈才华嗅了嗅,赶紧捂住了鼻子,皱起眉头打了个大喷嚏。
  “我爹还要多久能够站起来?”阿明万般景仰的问道。
  “一个时辰吧。”寒生估摸着回答道。
  “小老表,你从哪儿学来如此神奇的医术?”小芹爹赞叹不已的说道。
  寒生笑了笑,心想《青囊经》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于是脸一红,搪塞道:“我家祖传的。”
  “了不起,咱们江西自古以来就是藏龙卧虎之地,就拿我们兴国来说,乃出一代堪舆宗师杨筠松,字救贫,实为中原风水学之旷世奇才啊。”小芹爹说道。
  “杨筠松?”寒生心想不知此人与刘伯温相比如何。
  “相传唐末年间,统辖虔州(今江西赣州)的诸侯是卢光稠,自立为王,请杨筠松为其卜天子地。卜得后,卢光稠问杨筠松是否还另有天子地?杨公答道:一席十八面,面面出天子。卢光稠不愿别人也得到天子地,于是在杨公酒中下毒,以绝后患。杨筠松回家途中问弟子曾文秥,此处何地?曾文秥说是‘药口’。杨公叹道:药到口必死矣!
  杨筠松在临死之前叮嘱曾文秥,去告诉卢光稠杨救贫的遗言:在赣州磨车湾安装水碓,十字路口开凿一口水井,则世世代代为天子矣。杨公实则在风水上破了赣州的“天子气”,制煞卢光稠。不久,卢光稠果真背长痈疽,疼痛难忍,自缢身亡了。”小芹爹接着叙述道。
  “这都是真的么?”寒生对风水之类的传说总是兴趣十足。
  “我就是杨公后人杨慕贫。”小芹爹正色道。
  “哦……”寒生见其凝重的神态,自己也随即严肃了起来。
  “你可知道《青囊经》么?”杨慕贫问寒生道。
  寒生闻言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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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是三国名医华佗写的一本医书,已经失传了。”寒生支吾道。
  杨慕贫摇了摇头,道:“不对,《青囊经》乃是一本堪舆奇书,为秦末汉初时的黄石公所著,你知道什么叫做堪舆术么?”
  寒生干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堪舆两字,最早出于淮南王刘安所写的《淮南子》一书,谓‘堪天道也,舆地道也’,堪破天地之道,也就是今天的风水学。黄石公是张良的老师,但《青囊经》并未传给他,后来就下落不明了。辗转到了晋代,据说郭璞得到了此书,结果被其学生偷了去,还没等读又不小心被火烧了,后人只能从郭璞的著述中探到些蛛丝马迹,得知有这部书,至于流传于后世的《青囊经》,实为清朝的蒋大鸿补撰的。”杨慕贫解释道。
  “怎么又是火给烧掉了?”寒生松了一口气,原来说的不是那本华佗的《青囊经》。
  杨慕贫没有留意到寒生话语间的意思,接着说了下去:“先祖杨公却是见到了这本残缺不全的奇书,私下称之为《葬尺经》。”
  “郭公葬尺?”寒生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道。
  “你听说过‘郭公葬尺’?”杨慕贫惊讶的望着寒生。
  “听一位百岁老婆婆说过,她人已经过世了。”寒生叹息道。
  “哦,不错,这部残缺的《青囊经》,也就是《葬尺经》如天文般深奥难懂,先祖杨公尚未破解完便已毒发身亡,可惜历代杨家后人资质鲁钝,竟无一人能够瞧出一丝端倪。”杨慕贫叹息不已。
  “难道书上写的不是汉字么?或许是因为残缺不齐的缘故?”寒生试探着推测道。
  “此书烧剩下的几页纸中并无一字,只是画了些古怪的手势,唉,传到我这一辈看来也就到头了,杨家后人已再无天赋奇秉饱学之士了。”杨慕贫望着寒生说道。
  “这本书在您手中?”寒生疑惑的问道。
  杨慕贫点点头,说道:“传家之宝放在屋头不放心,三十多年前,出征缅甸时,我就带在了身上,我若战死,就决心与它一同在世间上消失了。”
  寒生有点不安的问道:“杨叔叔,我们今天初次见面,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儿呢?”
  杨慕贫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一板一眼的郑重说道:“小老表,你出自杏林世家,为人老实忠厚,能有如此神奇医术,必是聪慧绝顶之人,今天又救了我的亲家,杨某无以为报,愿以半部《青囊经》相赠,日后若是能够堪破经中秘密,作为杨家后人,也总算是圆了一桩数代人未了的心事了。”
  “我……”寒生吃惊不已,脸一红,甚为刚才自己的撒谎而内疚了起来。
  杨慕贫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的打开,里面是一个细细的小竹筒,拔出筒盖,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倒出个纸卷来。
  屋里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小芹爹轻轻的展开那几张带着焦痕的黄褐色的纸片,那上面果然是未见一个字迹,只是画了些奇奇怪怪的手势。
  人们愣愣的望着,俱是迷惑不解。
  只有小才华看见这些图画后,高兴的咧开了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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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夜深了,绵绵细雨也停歇了,乌云裂开了一道缝隙,清凉的月光洒向了密支那小城。
  首长信步走出了领事馆大门,身后跟着冯生。
  自从在中甸直接调入首长的这个神秘的部门后,冯生便随同着悄悄地潜入了缅甸,连夜从仰光乘火车赶到了密支那,对外的口径是商务考察。
  今天首长悄悄吩咐他,半夜随他一同去接待一个神秘的人物,冯生知道秘密工作原则,领导不说的,一概不要过问,具体做什么,首长到时候自会有指示。
  “密支那,1942年,中国远征军在这里苦苦支撑着缅甸战局,与日军殊死搏斗,使盟军赢得了北非的控制权,而十万远征军几乎付出了全军覆没的代价啊。”首长望着夜色中朦朦胧胧的远山,不无感慨的说道。
  冯生闻言,琢磨着首长不过是感叹抒怀而已,自己还是不方便答话。
  “冯生,你了解这段历史么?”首长发问道。
  “首长,不十分了解,国内群众大都认为国民党蒋介石政府在抗日战争中不放一枪,躲在峨眉山上摘桃子,抢夺胜利果实。”冯生小心翼翼斟酌着说道。
  “那些只不过是对老百姓说说的,群众不关心也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首长嘿嘿冷笑着,绕过了领事馆的侧墙。
  月光下,眼前是一片黑黢黢的灌木林,林中有一块空地,四周静悄悄,看不到有人。
  冯生警惕的抽出腰间的手枪,当下保护首长的安全是第一要务。
  首长站在空场上,抬起腕表,时针正好指向半夜12点钟。
  “道长,你应该已经来到了吧?”首长平静的声音说道。
  “唰”,轻微的衣袂声响起,丛林中闪出一个瘦长的黑影,悄无声息的站立在了首长的面前,负手而立。
  淡淡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冯生一愣,禁不住的脱口而出:“金道长!”
  金道长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冯生,心中也是暗自吃惊,狐疑的目光瞥向了首长,他俩怎会在一起?
  首长微微一笑,道:“冯生已经调来我手下工作,你们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所以今晚特意将他也带来了。”
  金道长面上似有不快,但是也并无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格达预言探听到了么?”首长切入正题。
  “已经搞到了,不过都是些数字而已,十分深奥,破解难度极大。”金道长回答说道。
  “哦,快拿来我瞧瞧。”首长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
  金道长瞄了一眼冯生,自口袋中掏出一张羊皮来,郑重的递给了首长。
  月光下,羊皮上的字迹隐约可辨,首长惊喜的默念着上面的数字,但他没有注意到,这张羊皮虽然看似陈旧,但却微微散发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这是一张做旧了的新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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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事馆街对面的那栋民房拉着厚厚的窗帘,外面看上去室内漆黑一片。
  屋里窗帘缝隙的后面架设着一台星光夜视仪,视频电缆连接在一台高分辨率的监视器上,荧光屏上绿莹莹的,闪烁着灰白色的噪波点。
  小尾坐在椅子上,通过监视器观察着对面的中国领事馆。
  “目标终于出来了。”小尾神情紧张的盯着屏幕,他认出来了那个长着国字脸,很有来头的人。
  “奇怪,深更半夜的,这两个人要干什么去呢?”矢村掐灭了烟头,望着监视器屏幕诧异的说道。
  “他们拐到领事馆墙后了,赶紧报告川岛领事吧。”小尾说道,眼睛仍始终盯在了屏幕上。
  矢村摸起了电话机,拨了号码,话筒里传来川岛领事含糊的声音:“怎么,有情况?”
  “是的,国字脸出来了,现在绕去了领事馆的围墙背后。”矢村报告道。
  “有多少人?”川岛问道。
  “带了一个随从,总共只有两个人。”矢村回答道。
  “继续观察,我马上通知黑泽先生。”川岛放下了电话。
  黑泽和黄建国的房间猛然间的推开了,川岛急匆匆的将监视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他这是要去接头了,肯定是和今天留下标记的那个金道长会面,嗯,贾尸冥原本应当是与寒生在一起的,突然深夜与首长碰面,此事非常的蹊跷,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寒生还未露面,难道金道长是个中间人么?建国,你岳父会不会通过金道长与寒生达成某种交易?”黑泽一面穿衣一面推测说道。
  “按理说,寒生生性倔强,是个不识实务,一条道上跑到黑的人,他应当不会轻易妥协的。”黄建国分析道。
  “如此说来,情况肯定是起了某种变化,川岛君,立刻命令你的人跟踪观察,千万注意别暴露,明白么?”黑泽吩咐道。
  “是,黑泽先生。”川岛转身跑出去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教主。”黄建国问道,私底下,他已经尊称黑泽为教主了。
  “我们也要去凑凑热闹,叫上几个人,带好武器。”黑泽冷笑道。
  黄建国一听,紧忙从床铺上爬下来,穿戴停当与黑泽一起走出了房门。
  此刻,矢村和小尾已经接到了川岛领事的电话指示,迅即带上手枪和一台手提式定向测听器,溜出那栋民居,从另一个方向朝着中国领事馆的背后包抄了过去。
  他俩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悄悄的躲在了丛林后的一座小山包上,打开测听器的抛物面反射聚音扇,揿动电池开关,将定向拾音话筒瞄向了80米开外的林间空地上,放大了的音频源源不断的传进了耳机中。
  定向测听器的有效距离是150米,可以将远处的说话声放大千倍,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效果异常的清晰,可惜目标那三个人讲得都是中文,矢村和小尾都听不懂,无奈只有全部录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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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借着月光,反复的琢磨着羊皮上的数字,半晌,仍是不得要领,一头的雾水。
  “八三四一……不错,正是寒生被催眠时透露出来的那组数字,目前能够联想到的,只有中共中央警卫团的部队番号,老百姓称其为首都警卫师,哼,京城的御林军啊。”首长自言自语道。
  “首长,您也捉摸不透这些数字的含义么?”金道长淡淡的说道。
  “是啊,格达预言原来竟是写在破羊皮上面的几组数字……哦,对了,道长,你已经下手除掉寒生了么?”首长突然间急切的问道。
  金道长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没有。”
  “为什么?”首长犀利的目光。
  “他救过贫道的命,贫道委实下不了手。”金道长坦然的回答道。
  “也好,也好,‘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江湖中人本色嘛,嘿嘿……”首长桀桀笑道。
  金道长愣了愣,说道:“首长不怪贫道?”
  “怎么会呢?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十分出色,为党和国家立了大功,”首长夸奖着说道,“不过……”
  金道长的目光望向了首长。
  “不过,格达预言深奥难懂,恐怕一时难以破解,我想可否劳烦道长再跑一趟,将寒生带来我这里来,也许丹巴喇嘛告诉了他如何解迷的方法,当然,我保证不会伤害于他。”首长的话虽婉转,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寒生肯定已经对我起疑,贫道不但偷走了格达预言,而且还杀了老祖。”金道长皱着眉头,感到十分为难。
  “你杀了老祖!”冯生惊讶的叫了起来。
  首长嗓子头嗔怒了一声,扭头以极严厉的目光乜了冯生一眼。
  冯生咽下了一口唾沫,默不做声了。
  “老祖发现贫道窃取了旧羊皮,要贫道跟她回去向寒生道歉,贫道实属不得已才出手杀了她。”金道长平静的说道。
  “干革命嘛,死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件事,道长处理的完全及时和正确。”首长一语定性道。
  金道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冯生。
  “嗯……那么你什么时候去找寒生?”首长拖长了声音说道。
  “贫道这就去,他目前可能还在雨林之中没有走出来。”金道长回答说道。
  首长点点头,不经意的说了句:“道长没有见到蒙拉差翁.炳么?”
  金道长一愣,吃惊的问道:“那个泰国降头师蒙拉差翁是首长的人?”
  首长颌首微笑不语。
  “他被我打伤了,逃进了丛林。”金道长说道。
  “哦,那就随他去吧,无所谓。”首长挥了下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嘘……林中有人,待贫道去看看。”金道长警觉的将手指按在了嘴唇上,然后悄无声息的闪身进入了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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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小尾带着耳机,手持定向测听器,疑惑的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那里不对劲儿?”矢村一惊,紧忙问道。
  “我听到‘嘘’的一声,不会我们被发觉了吧?”小尾忧心忡忡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相距起码有近八十米之遥,”矢村将望远镜凑到眼睛上,“咦,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呢?”
  就在这时,丛林里发出轻微的树叶“哗啦”声,疾风突至,月光下,一个瘦长短发老人,面无表情的负手立在了两人的面前,来人正是金道长。
  “你们是什么人?”金道长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小尾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测听器,压低声音急促的说道:“矢村,抄枪!”
  矢村迅速的自腰间抽出手枪来,瞄向了那人。
  “哦,原来是日本人,贫道那可是留你们不得。”金道长边说着两掌挥出,两道无形的天罡真气分别射向了小尾和矢村。
  小尾霎时感到胸前被一口无形的大锤击中,耳内仿佛听得到内臓破裂、鲜血四迸的声音,在其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他听闻到了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矢村刚刚来得及扣动扳机,那股强大的天罡真气就已经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颈骨“喀嚓”一下硬生生的折断,只觉眼前一黑,便已迅即倒地身亡。
  那枪口火光骤闪,一粒子弹朝着道长的头部疾射而来,静谧的夜空里枪声显得异常的清脆,传出很远。金道长手疾眼快,紧忙脑袋一偏,子弹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火辣辣的划出了一道浅沟,道长伸手摸了摸,并无流血,炙热的弹头烙住了皮肤上的毛细血管。
  金道长除掉了这两个偷窥的日本人,眼瞅着地上其中一具尸体手中紧握着的那个圆锅型物体,他不明白那是什么玩意,索性上前一脚踏烂,然后倾耳注意听了听,丛林附近已再无其他异常了,于是纵身跃下了小山包,回到了领事馆背后的空地上。
  冯生紧张的握着手枪,正卫护在首长身子的前面,望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道长,你受伤了?”首长平静的望着金道长的面颊说道。
  “是日本人。”金道长不屑一顾的淡淡回答。
  “哦,是黑泽么?”首长略显惊讶道。
  金道长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他的手下。”
  首长点点头,道:“小日本的嗅觉倒是灵敏,我们这次秘密潜入缅甸的行动看来已经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道长,你找到寒生后,直接带回国内吧,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这里了。”
  “带他到京城么?”金道长问。
  “不,打那个秘密内线电话,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地点。”首长回答道。
  “如此,贫道告辞了。”金道长拱拱手,飘然而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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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支那是个不大的小城,日本领事馆距中国领事馆只相隔着一个街区,此刻,走在街上的黑泽、黄建国以及川岛领事和他的几名下属都清楚的听到了枪声。
  “出事了。”黑泽皱了皱眉头道。
  “快!绕到中国领事馆的后面去。”川岛命令手下快步前进。
  丛林的边缘,黄建国嗅了嗅鼻子,突然压低声音对黑泽说道:“我闻到了新鲜尸体的味道。”
  “带我去看看。”黑泽吩咐道。
  月光下的小山包上,躺着小尾和矢村的尸体,两个人的嘴角边仍在缓慢的滴淌着鲜血,看得出来是刚刚死亡不久。
  黄建国的轻轻的俯身下来,大口在空气中吞吸着尸气,眼睛瞟向了黑泽。
  黑泽摇了摇头,示意万万不可,若是被川岛领事等人看见,报告给了外务省,麻烦可就大了。
  “这是什么?”黑泽手指着小尾手边破碎了的测听器问道。
  川岛领事看了看,回答说:“这是领事馆装备的定向测听器,”他从地上拾起残破的仪器检查着,并从中取出来一盒微型磁带,接着说道,“看来他们已经录了一部分音。”
  黑泽望着磁带,点点头道:“等一下回去听听。”
  “川岛先生,四周边没有发现其他人。”一名下属报告说。
  “他们一定是回到了中国领事馆。”黑泽恨恨的说道。
  一名领事馆随员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将枪口凑在了鼻子下嗅了嗅,说道:“川岛先生,矢村的配枪有新发射的痕迹,火药味儿很浓。”
  “黑泽君,您看我们是否要向中国领事馆提出抗议……”川岛领事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你有什么证据么?”黑泽严厉的目光瞪向了川岛,鼻子哼了一声,断然的说道,“马上返回领事馆,把尸体都抬上,叫馆内的医生连夜检查一下死因,还有,我们日本人的遗体是一定要带回国去的。”
  川岛领事急忙点头,吩咐手下照办。
  “我来背一个。”黄建国不由分说的将小尾的尸体扛到了肩上,跟随走在队伍的后面。
  川岛领事内心发出由衷的赞许,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位黄建国君无惧脏累,勇于吃苦的精神真的是难得啊。
  黄建国身子向上耸了耸,小尾的脑袋无力的耷拉在他的右肩上,口中仍旧在滴淌着鲜血,他见无人注意到,于是便轻轻的撅起嘴巴,探出舌头舔了舔小尾口边的血渍,咸滋滋的有股极新鲜的肉香,顿时勾起了腹中“咕噜噜”的食欲来。
  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一次只能是望尸兴叹,解不了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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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支那日本领事馆川岛领事的办公室内,黑泽、黄建国和川岛领事三个人在听着录音。
  “再放一遍。”黑泽端坐在椅子上命令道。
  川岛将定向测听器上的那盘微型磁带倒回去,重新揿下了放音键。
  “八三四一……不错,正是寒生被催眠时透露出来的那组数字,目前能够联想到的,只有中共中央警卫团的部队番号,老百姓称其为首都警卫师……”
  黄建国闻言确认道:“这是我岳父的声音。”
  “首长,您也捉摸不透这些数字的含义么?”这是另一个人的冷峻话音。
  “是啊,格达预言原来竟是写在破羊皮上面的几组数字……哦,对了,道长,你已经下手除掉寒生了么?”
  “没有。”那个人的声音听着十分耳熟。
  “这是金道长。”黑泽记起了那天夜里,金道长潜入了自己位于京城的寓所房间交还“天业云剑”时对话的声音。
   接下来,黑泽等人安静的听完了第二遍的录音。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金道长窃取了寒生身上的旧羊皮,格达预言就记载在这张羊皮上面,是几组数字,现在羊皮已经在首长手上了,但截止到目前,他们仍然还无法破解。”黑泽分析道。
  川岛领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无权过问此事。
  “我岳父真是老奸巨猾,不但在寒生身边安插了卧底,而且连那个蒙拉差翁.炳都是他派去的。”黄建国有点不寒而栗的说道。
  “川岛先生,结果出来了,小尾死于内臓破裂,矢村的颈椎折断了。”门外走进来那位领馆随员,将一份验尸报告递给了川岛领事。
  “那是金道长的天罡气功干的。”黑泽说道。
  川岛领事恭敬地问黑泽道:“黑泽先生,请指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嗯,首长不是说明天一早离开密支那么?派人密切监视。另外带我去机要室,我要立刻与仰光领事馆通话,提前做下一步的安排,”黑泽吩咐川岛领事说道,同时对黄建国一笑,“建国君,我们连夜驱车赶在他们前面,在仰光恭候你岳父的大驾。”
  “是的,黑泽先生。”黄建国应道。
  黄建国看着他两人出门后,随即溜到了走廊里,悄悄地向停放小尾和矢村尸体的房间摸去。
  停尸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并排躺着两具赤裸裸的尸体,剖开的腹腔还未缝上,内臓零散的撂在了里面,血水淌了一桌子。
  黄建国轻轻的回头望望走廊,见不到一个人影,于是迅速的偷了个心脏和两片紫红色的肝叶装进了塑料袋,想了想又扯下了一段十二指肠放进去,然后揣进怀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悄悄地藏进了背囊之中。
  这下路上可有宵夜吃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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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望着金道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首长深深地嘘出了一口气,十多年的布局,今日终于得到收获了。
  “冯生。”首长没有转身,抬脸望着云间的一勾残月说道。
  “是,首长。”冯生赶紧应声答道。
  “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首长依旧默默地仰望着天空。
  “首长,请指示。”冯生挺直了胸膛。
  “嗯,刚才的枪声肯定会引人注意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走领事馆正门。”首长说罢,转身独自走近领事馆的后围墙,轻轻一纵身,越墙而过……
  冯生吃了一惊,想不到这首长竟也是身怀莫测武功之人,望着高高的砖墙,他摇了摇头,没有梯子,自己是爬不上去的。
  绕回大门处,四周留意观察了一下,未发现有异常动静,于是朝院内的警卫点点头,走进了领事馆内。
  首长端坐在王领事的办公室内,正在对其布置工作。
  “欢迎首长下次再来指导工作。”王领事脸上堆满了笑容,真诚的说道。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冯生进来。”首长面带微笑望着王领事走出了办公室。
  “首长。”冯生直挺挺的走进来站立着。
  “嗯,冯生同志,你的党龄已经有十来年了吧?”首长问道。
  “是的,首长,十二年。”冯生回答道。
  首长点点头,继续说道:“说说你对金道长的看法。”
  “这……”冯生心下清楚金道长明明是首长的卧底,必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此刻突然问到对其的看法,无非是要考验自己罢了。虽然自己原本对金道长并无恶感,但是此人为盗取寒生的羊皮居然杀死老祖,单凭这一点,便是一个大奸大恶的小人,自己本是一名公安战士,中共党员,决不能为讨好首长而违背良心的说话,想到这儿,他腰杆一直,朗声说道,“金道长是一个阴险小人。”
  首长闻言一时间沉默不语,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冯生……
  “嘿嘿,冯生同志好一双锐利的眼睛,好,说的不错,金道长的确是一个阶级异己分子,此人正邪难辨,不可信任啊。”首长冷笑道。
  冯生一愣,首长的态度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首长看出冯生眼中的疑惑,于是接着说道:“冯生同志,你我都是共产党员,我们所从事的都是解放全人类的崇高革命事业,组织上完全信任你,因此要交给你一个秘密的任务,你有决心完成么?”
  “请首长放心,冯生保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冯生胸脯一挺,坚毅的说道,“请指示。”
  “击毙金道长。”首长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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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生脸上的肌肉凝固了,身上一阵寒意袭来,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首长交代的任务是要自己去除掉金道长,杀人灭口……
  “有问题么?”首长的脸色铁青,犀利的目光盯着冯生说道。
  “首长,方才,您为什么不直接要我解决掉他呢?”冯生定了定神儿,然后轻声问道。
  “那要等他找到寒生以后,现在,只有金道长才知道寒生在雨林中的什么地方。”首长冷冰冰的说道。
  卷入政治漩涡了,冯生想,自己若是不干,十有八九也会被灭口的,当然,开平老家随后会接到一张烈属证,以后老爹老妈买菜就不用排队了。
  “我到哪里去找他?”冯生挺直腰板,一脸赴汤蹈火的刚毅神色。
  首长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和蔼的说道:“婺源,那里是中国最美丽的乡村了,明天一早,我们乘火车到仰光,然后搭机返回京城,你即刻前往江西的婺源,先去当地的县委招待所住下来,在那里等待着金道长和寒生,记住,绝对不要与当地政府部门联系,我会为你另外准备一套证件的,明白么?”
  “明白,然后呢?”冯生问道。
  “和我保持电话联系,听候指示。”首长说道。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冯生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啦,你可以去休息了。”首长站起身来,走过来拍拍冯生的肩膀。
  是夜,冯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起这一切,仿佛都是为了那个什么格达预言,究竟预言了什么?寒生啊,寒生,你究竟搅进了一个多深的政治漩涡啊。
  天亮以后,首长和冯生以及数名警卫人员乘上了密支那通往首都仰光的火车。
  缅甸的火车线路还是当年英国统治时期建成的,由于车轨老化,再加上蒸汽车头动力不足,行进的速度非常慢,甚至有时候上坡都很艰难,不住的喘着一股股的水蒸气。那些沿线的‘爬客’就在火车上坡的时候纷纷从窗子口爬了进来,也不买票,只是给火车上的管理人员一点零钱就可以了。
  数名警卫人员紧紧地贴靠在首长周边,威慑的目光使得那些山民躲得远远的,秘密出访,声势不宜张扬,所以也只能将就了。
  冯生望向了车窗外,山峦间郁郁葱葱,时不时的见到一些尖顶的基督或是天主教堂,大约都是20世纪初的建筑,充满着异国情调。
  车厢内,有两个掸邦装束的矮个汉子坐在了远处的角落里,不时的冷眼瞟着他们,这两个人是川岛领事派来一路跟踪监视的特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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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是缅甸联邦最大城市,素有“和平城”之称,地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是一座充满浓郁东方民族色彩的古老城市,传统的白尖顶、黑柏油漆的木屋交错排列,街道多狭窄,佛塔、寺庙遍布其间,到处是鲜花和热带常绿植物。市民多着色彩美艳的纱笼和拖鞋,随处可见当地人敬畏的神鸟——乌鸦,过往的车辆也要为其让路。偶尔见到些英国式建筑,令人忆起殖民地时那逝去了的时光。
  1945年5月1日,孙立人将军率领中国远征军新一军占领仰光,缅甸全境光复。
  黄昏时分,首长在警卫的簇拥下匆匆的走出了仰光火车站,身后的人群中紧跟着那两个日本特工。此刻,一抹夕阳正好映照在市北圣山高高的大金塔上,溢彩流金、熠熠生辉。
  “缅甸素有‘佛塔之国’的称谓,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信仰小乘佛教,那座大金塔与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塔和柬埔寨的吴哥窟一起被称为东方艺术的瑰宝。”首长手指着城市最高处那座雄伟的大金塔说道。
  冯生是第一次出国,见什么都感到格外的新奇,于是兴致勃勃的问道:“首长,我们还有时间参观么?”
  首长沉吟道:“今晚,你同我去大金塔见一个人。”
  “首长,您到啦,请上车吧。”中国驻仰光领事馆的总领事走上前来,热情的与首长握手。
  首长一行人坐上了领事馆的几辆红旗牌小轿车,一路奔领事馆而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两个掸邦打扮的日本特工目视着远去的车队,转身朝着广场灯塔方向走去,与接应的人碰上了面,其中的一人被带到了一辆挂着黑纱窗帘的丰田面包车里。
  “你们一路上有发现什么吗?”黑泽坐在后座上问道,旁边坐的是黄建国。
  “没有异常,只是刚才竹上君听到目标说准备今天晚上要去大金塔见一个人。”一名特工汇报说道。
  “肯定么?”黑泽严肃的问道。
  “竹上君懂汉语,听得很清楚。”那人给予肯定的回答。
  黑泽沉吟着说道:“嗯,今晚有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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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日暮之后,黑泽已经在仰光北茵雅湖畔的圣丁固达拉山上大金塔内外布置好了人员,守株待兔的等着首长入瓮,任务是设法夺取首长的那张旧羊皮,由于格达预言的重要性使然,首长不可能不带在身上的。但是有条一原则,就是绝不可以伤害到他的性命,黑泽可不愿意引起国际纠纷而导致外交上的麻烦,尤其是中日建交刚刚才三年多,中国政府又高姿态的免除了战争赔款,两国正处于蜜月期间。
  大金塔,缅甸人将它称作“瑞大光塔”,“瑞”即“金”之意,“大光”是缅甸的古称。据佛教传说,释迦牟尼成佛后,为报答缅甸人曾赠蜜糕为食而回赠了八根头发。佛发被迎回缅甸,忽显神力自空中降下金砖,于是众人拾起金砖砌塔,至今已有千余年的历史。塔高110米,表面涂有72吨的黄金,塔顶由近3000克拉的宝石镶嵌而成,全塔上下通体贴金,4座中塔、64座小塔,在塔顶的金伞上,还挂有1065个金铃、420个银铃,上端以纯金箔贴面,顶端镶有5448颗钻石和2000颗宝石,简直是价值连城。
  大金塔与柬埔寨的吴哥窟、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一起,被誉为“东南亚三大古迹”,再加上中国的万里长城和印度的泰姬·马哈尔陵,统称为“东方五大奇观”。
  大金塔建于18世纪, 主塔四周环墙,开南北东西四处入口。南门为主要入口,东南角有一株菩提树,相传是源自印度释迦牟尼金刚宝座前的圣树苗。
  黄建国头扎当地人喜爱的素色裹巾,也叫“岗包”,身穿白色对襟布褂,灯笼裤,扮成了本地人模样,在菩提树下转悠,不时有途径的缅甸姑娘向他报以微笑。
  黄建国也朝着那位身着白色蝉翼纱上衣和红色纱笼裤,赤着双脚的漂亮姑娘笑笑,一个饱嗝忽地涌上来,口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那是昨夜生食那两叶肝脏和那段十二指肠的味道,而黑泽只吃掉了一颗心便饱了。
  那姑娘赶紧捂住了鼻子,匆匆跑开了。
  黄建国心中暗自发笑,哼,这姑娘的肝肠味道肯定会更鲜美一些的,以后有机会定要多多的品尝。最近几天来,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不但精力日益充沛,而且浑身血脉时刻贲张,仿佛有股力量在蠢蠢欲动,他猜测,那很可能就是秃头老妇的祝由神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首长带着冯生以及警卫们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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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塔四周灯火通明,夜晚凉爽宜人,前来参拜的游人络绎不绝。首长兴致勃勃的登上70余级大理石阶梯,抵达大塔台基之上,他转过身来,眺望着仰光城市夜景,清风拂面,显得意气风发。
  “已经快二十年了,又来到了这‘和平之城’,真是岁月催人老啊。”首长感慨的叹息道。
  周围有很多人跪坐着,向大金塔朝拜,其中有僧人、尼姑和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缅甸人拜佛不烧香,有双手合什者,有手拿念珠祷告的,还有的在轻声吟诵着佛经,旁边有几位赤脚的妇女争先恐后地在为一尊汉白玉佛像洒水沐浴,夜空中回荡着清脆的铜钟声。
  冯生的目光审视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瞥见了方才立于台基下菩提树旁的那个英俊的缅甸青年,虽然此人的装束和大多数的本地人并无二致,但总是感觉到此人有些怪怪的,究竟是哪儿不协调呢?
  那青年正沿着阶梯缓缓的走上来,扎着素色裹巾,白色的对襟褂子,灯笼裤,黑亮亮的皮鞋……对了,是皮鞋。当地人不论男女平时很少穿鞋袜,不是光脚,就是穿拖鞋或有孔的凉鞋,据说政府官员也只是在接待外宾时才穿鞋的,再看附近的其他青年男子,除了光脚就是拖鞋……
  冯生默默地注视着那个青年,从事公安工作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令他对任何不协调的现象都能引起足够的警觉。
  “冯生,我们要赤脚了。”首长说着脱掉了脚上的皮鞋,交给了身后的警卫,然后踩着光洁的大理石板朝着佛堂的一侧绕去。
  冯生最后望了一眼那个青年,也匆忙脱下了鞋扔给了子警卫,然后紧随了上去。
  大金塔的东南角上,有一座中国式的小庙宇,匾额上写着“福寿宫”三个大字。
  首长站在了庙门口,吩咐冯生说道:“这是清光绪年间由华侨捐款建造的寺庙,你守在门口,我进里面去会一位老朋友。”
  “是。”冯生回答道,站在了庙门一侧,警惕的盯着来来往往的游人香客。
  首长走进了大殿,红色的烛光映照着释迦牟尼庄严宝像,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华侨夫妇正跪在蒲团上叩拜,口中默默地祷告着,佛像旁边一位中年和尚正在“梆梆”的敲着木鱼。
  首长从怀里掏出钱包,夹出两张纸币塞入了功德箱中。
  “师父,请问安息长老可在?”首长轻声问道。
  和尚打了个稽首,说道:“安息长老正在僧房,请问施主尊姓,来自何处?”
  首长微微一笑道:“请转告安息长老,故人红孩儿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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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请稍后,待小僧前去禀告长老。”那中年和尚双手合什,转身入了内堂。
  首长转过身来,仔细的扫视了一下大殿,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佛还是那座佛,香还是那柱香,可是人世间早已是天翻地覆、沧海桑田了。”
  “物是人非,全在施主一念之间……”身后传来了苍老的说话声。
  首长转过身来,见一年迈的老僧站在大柱子旁正笑咪咪的望着他,那个中年和尚则在一旁搀扶着他。
  “安息长老,别来无恙……”首长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老僧的双手。
  “红孩儿,二十年了,还记得来看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僧?”那老和尚说道,话语之中明显的中气不足。
  首长搀扶着老僧入内坐定,中年和尚奉上香茗后躬身退出。
  “红孩儿,听闻你在中原做了大官,怎么得闲来到缅甸老僧这座小寺庙里?”安息长老问道。
  “什么大官,还不是一样的为人民服务么,上次与长老分手一别二十年了,今番故地重游,只是想见一见老朋友。”首长品了口香茗说道。
  安息长老微微一笑,道:“说吧,找老僧有什么事儿?”
  首长点点头,说道:“长老依旧是法眼如炬,不瞒你说,此番前来是特意让您老看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值得特意千里迢迢的从中原远道而来找老僧呢?”安息长老不解的问道。
  首长从怀里掏出那块旧羊皮,恭敬地递到安息长老的手中。
  “这是什么?”安息长老疑惑的问道。
  “请您老法眼瞧上一瞧,这上面的数字都代表了什么意思?”首长诚心请教道。
  安息长老翻来调去的看了看旧羊皮,狐疑的问道:“此羊皮从何而来?”
  “这块羊皮是四十多年前香巴拉的一位噶玛噶举派活佛记载下来的,据说里面的数字隐含着中国未来百年之内中原兴衰的预言。”首长郑重的说道。
  安息长老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红孩儿,你上当了。”
  “您说什么?”首长不解的问道。
  “此羊皮血腥气十足,宰杀绝对未出月余,怎可能是四十多年前的东西呢?”安息长老严肃的说道。
  首长呆愣住了,浑身冰凉,许久,才干着嗓子缓缓说道:“长老,您肯定?”
  “当然,你难道闻不出来那股新鲜的血腥杀气么?”安息长老淡淡的说道。
  首长默然道:“这么说,这是一块被人特意做旧了的新羊皮。”
  “正是如此,所以,你说的那个四十多年前的活佛预言,是不可能记载在这块羊皮上面的,那时候,这只羊还没有出生呢。”安息长老说道。
  “贾尸冥!”首长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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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目标一个人进了福寿宫?”黑泽沉思着说道,密支那领馆的特工曾偷听到首长将要去大金塔会见一个人,因此自己事先已经做了布置,福寿宫是中国庙宇,自然列为重点监视之列。
  “通知一号点行动!”黑泽下达了命令。
  站在黑泽身后的是缅甸总领事馆的水语先生,喉头处贴着块膏药,似乎受了风寒般,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内阁调查室的一位驻外情报官员,缅甸区特工组织的负责人,此次配合黑泽先生的行动。
  水语伸手摸着颈部的那块膏药,揿动开关,轻轻的嘟囔了一声,嗓子头发出一个日语单词:“行动。”然后朝着黑泽点了点头。
  其实他脖子处贴着的那小块膏药内里粘着一只微型无线喉头受话器,可以灵敏的感受到音带的震动并发射出无线信号。
  福寿宫内跪在蒲团上祷告的那一对老年华侨居士,两个人的脖颈处都粘着同样的一块膏药,同时耳朵孔里也各自隐藏了一只微型无线接收器。两人同时接收到了水语的行动命令后,随即自蒲团上站起身来,双手合什,虔诚的走向了仍在敲打木鱼的那个中年和尚。
  那位女居士走到了和尚的背后,掏出一包吸有哥罗芳麻醉剂的湿纸巾,扯开聚乙烯封皮,然后突然将其捂住了和尚的口鼻,男居士则紧紧地抓住其手臂肩膀和那只木槌,中年和尚用力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男居士将和尚拖向供桌的帘后藏起来,而那女居士一反老态龙钟的模样,身子极其敏捷的向内堂悄悄摸去。
  木鱼声一停,安息长老停止了谈话,将手中的那块假羊皮撂在了桌子上,留意倾耳静听,须臾说道:“红孩儿,你有尾巴了。”
  首长一怔,立刻警惕起来。
  此时,内堂门口出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老女居士,手中拿着一包还未开封的湿纸巾,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
  “大慈大悲的师父啊,求您为我的孩儿超度吧……”那老妇凄凄楚楚的说道。
  安息长老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但可详细道来。”
  “我的孩儿,你死得好冤枉啊……”那妇人眼睛瞥了首长一眼,然后快速的扫过桌面上的那张旧羊皮,“师父,请受老婆子一拜。”随即弯下腰来。
  “免了。”安息长老伸手去拦老妇。
  就在此刻,内堂的电灯光刹那之间全部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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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一股疾风扫向桌面,安息长老手臂暴涨,十指如勾一把抓去,入手软绵绵并带有温热之感,似妇人胸前之物……长老大惊,紧忙缩手,内力随即往回一收,随着“嗤”的响起裂帛之声,那老妇竟重重的倒撞在了自己的怀中。
  病中的长老骨瘦如柴,体重还不到九十斤,尽管武功极高,但佛门慈悲,怎可对老妇人施以重手?正在犹豫之间,那妇人沉重而肥腴的身子已经将长老压在了床榻之上,两坨软绵绵、滑腻腻的肉抵在了自己的面孔上。
  “哎呦……”随着一声娇嗔,吐气如兰,长老如触电般脑中一窒,有生以来竟然第一次有力不从心之感。
  与此同时,端坐在椅子上的首长耳中忽听衣袂之声,黑暗中一个物体已窜至身前,鼻子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他迅即意识到,那是麻醉剂哥罗芳的味道,化学名称是氯仿或三氯甲烷。
  首长双脚蹬地,身体连同椅子一同向后飘出,“咣当”一声靠在了墙上,没想到后脑勺竟然磕在了电灯开关上,这是一种室内外都可控的双路开关。
  煞那间,电灯亮了……
  那位老华侨装束的男居士手中握着撕开了包装的湿纸巾,双目直勾勾的呆愣在了那儿,首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个老年女居士正爬在了安息长老的身上,居然袒露着双乳压在了长老的脸面上,而长老高举的虎爪手竟然还扯着半块撕裂的绣花衣襟……
  “你们是什么人?”首长端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犀利的目光,平静的语气。
  安息长老此刻丝毫不敢乱动,与妇人肌肤相接触,乃是佛门之大戒,只得屏住呼吸,闭住双眼口中默诵佛号,以消除孽念。
  老妇人“嘿嘿”笑将起来,慢慢抬起身子,雪白的乳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油亮亮的,原来竟是一中年丰满女子。
  “长老,你乃佛门高僧,为何对妇人痛下死手?”女居士柔声的质问道。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安息长老嘴里不停地叨咕着,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
  “长老,以后可不能擅动邪念啦。”那女人捂着扯破的胸襟,悄悄地将旧羊皮塞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来,满面羞怯的朝门口走去。
  “死鬼,还呆愣着干嘛?走啦。”经过男居士身旁时,屁股一扭顶了他一下,口中嗔怒着说道。
  “哼,站住,你们这么就想走了么?”首长冷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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