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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 山海纪龙缘 by 大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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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7-24 13:5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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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Ashininside在2009-7-17 12:24:00的发言:

正常的~BL~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哈哈哈哈


俺色得很,8接受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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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7-27 02:4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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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风的名号了,进来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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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雷声中,蛋身的裂纹又多了几道,那声音森森道:“打搅本座的好梦者,是谁?”

乐越按着剑上前一步:“是我。”

那声音长笑一声:“好,没想到此时凡间,还有如此骨气的少年。你姓甚名谁,敢不敢报给本座?”

乐越痛快的道:“晚辈叫乐越。”

那声音又问:“眼下是何年何月,离明昌八年有多少年了?”

乐越想了一想,回道:“今天是宁瑞十一年三月二十,明昌是前朝宣武帝的年号,离现在有四百二三十年了吧。”

那声音长笑道“原来这一觉,竟然睡了快五百年,真是好得很。”

他说了这么多话,却依然在蛋里没有出来,只见蛋壳上的裂纹多了再多,这位魔头仍安然不动,真不知该说他是沉得住气还是磨蹭。

 


魔头仍在蛋中道:“少年,你可知道清玄派?有无听说过一个叫做卿遥的人?”

乐越答道:“清玄派在百余年前分成青山和清玄两个门派,晚辈是青山派前弟子,飞升成仙的卿遥道长是晚辈的师祖。”

遮天蔽日的浓云突然急促地翻滚起来,雷声大作。

“成仙?卿遥竟然成仙了!哈哈,原来他真的得偿所愿了,你竟然是卿遥的徒孙?哈哈哈,好!实在是太好了!”

在长笑声中,一道闪电划出刺目的白光,惊天的雷声炸响,蛋壳在雷声中四散碎开,狂风卷开重云,黑暗渐除,白昼逐现,四散的蛋壳中冒出黑色的浓烟,怪异狰狞,顶天立地。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昭沅忽然皱起眉,喃喃道:“龙气,是……龙。”

黑色的浓烟翻滚变幻,渐渐淡去淡去淡去淡去……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继续屏住呼吸凝视凝视凝视……

直到烟雾渐渐变得透明,琳箐方才疑惑地嘀咕:“哪去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立刻,幽幽的,低沉的一声哼响起:“你们这群小娃娃,打搅本座沉眠,要付出一切代价。”

琳箐的眼眨了眨,拧起眉毛,这个声音,似乎是从……

众人一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脚下的草丛里,方才蛋的位置,趴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

那物体扭动了一下,冷笑:“怎么,尔等小后生,看见本座真身,竟然吓傻了么?”

众人目前只是都有点傻,不过不是被吓的。

蛋中爬出的“魔头”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身体很像蛇,但有四只爪,长短和昭沅的原身差不多,皮色黑漆漆的,最稀罕的是,它的脊梁上有一对小小的肉翅,扑扇扑扇的。

琳箐蹲下身,凑近那团物体:“好奇怪耶,我第一次看见长翅膀的蜥蜴。”

蜥蜴勃然大怒,浑身砰的又冒出一团黑烟,黑烟再次散去后,草地上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黑衣黑发,横眉竖目望着琳箐,一脸老气横秋:“无知的小麒麟,当年本座大战十几个神仙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居然如此无礼!”

琳箐挑挑眉,正要在开口,却听杜如渊头顶上的乌龟道:“敢问前辈可是昔日应龙帝君应泽?”

乐越诧异,应龙?传说中生有双翼曾助皇帝灭蚩尤,又助大禹治水的应龙?

乌龟的语气异常谦恭,男童舒眉笑了一声,负起双手:“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记得本座的名字。”

乌龟从杜如渊头顶爬到地面,趴在草丛中点首三下:“护脉玄龟族商景见过应泽殿下。”

男童哼了一声,神情异常倨傲:“原来是玉帝派凡人当奴才的护脉神族,看在你态度尚且恭敬的份上,本座免你死罪,不用多礼了。”

乐越皱眉,这口气也太拽了些,应龙帝君应泽?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琳箐伸手指向应泽:“呀,原来你就是那个犯天条被压在凡间的应龙应泽!”男童冷笑,琳箐再眨眨眼,“不对啊,我记得应泽被收是在太古仙魔大战的时候,怎么会变成窝在凡间小土山的小妖魔,还是被一·个·凡·人收服的小妖魔。”


 


仙界典籍记载,太古时,仙魔大战,应龙帝君应泽与魔族之帝有交情,私漏军情给魔族,使天庭折损数员天将,无数天兵,神霄浮黎先帝亲自斩断应泽的龙筋,将应泽镇锁在凡间岩山下,深水潭中,万年不得翻身。

在传说中,应泽是应龙一族最强的龙,何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凡间倒是封在一颗蛋里?

应泽负手望着天边,童稚的脸上充满了沧桑和寂寞:“仙魔大战时,是我做错了,不该相信妖王的谎言,以为他有向善投降之意,念在故交,想放他一条生路,泄露了仙机。神霄帝座没有取我性命,已是手下留情。”

乐越和昭沅杜如渊都不知内情,听他这样感叹,听的一晕一晕的。

他身高太矮,众人看他都要低头,有点累,琳箐递给他水袋,索性在他身旁坐下:“那么应泽殿下您,为什么会从被镇封的地方出来,又为什么会从被凡人封在蛋里呀?”


 


应泽蔑视的看了一眼水袋,但还是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乐越拉着昭沅也坐下,杜如渊也跟着坐到他们身边,大家一起目光灼灼的望着满脸寂寞沧桑的应泽,听她继续叙述。

应泽冷哼道:“几百年前,我侥幸从峰压处脱身,重得自由。我的龙筋当日被神霄帝座斩断,虽然后来又重新长起,法力却已远不及当年。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玉帝竟然变得昏聩,我为了救青山下镇中的人,私下了一场雨,让天庭察觉到我的气息,玉帝便以为我脱身后要反对天庭,派天将来抓我。”

琳箐点头:“然后你老人家就大展昔日雄风,独自大战数名天将。”

应泽再蔑视的冷笑,仰头喝了一口水:“虽然本座的法力远不如当年,但区区几个小后生,还休想在我手上讨便宜。”

琳箐托着下巴:“那您老人家最后为什么会被他的师祖,一个小小的道士关在蛋里,关了几百年啊。”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应泽的软肋,他手中的水袋扑哧一声,被掐出了几个破洞,所剩不多的水顺着洞和他的手指滴滴答答流下。应泽冷冷看着乐越:“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卿遥的徒孙,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乐越挖挖耳朵,简洁的回答:“没有,我还没活够,暂时不考虑死的事情。”

应泽阴冷的目光又如刀般锋利起来,昭沅站起身,挡在乐越面前。

琳箐笑嘻嘻的在一旁观望:“小傻龙越来越有出息了。”

应泽眯起眼:“你是龙?”

昭沅戒备的看着他,不说话。

应泽的双目眯得更细了些:“你是护脉龙神?原来如此,卿遥的这个徒孙,是你选的人?”

昭沅紧紧护住身后的乐越:“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应泽挑起一边的嘴角:“好大的口气。你这条乳臭未干的小龙要怎么拦住本座?”

琳箐也站起身,绕着手中的长鞭:“您老人家现在的模样,比他还要乳臭未干。”

空气中凝结的气氛像一根紧绷到极点的弦,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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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喜欢这个故事的,从百度贴吧上乱搬


 












乐越慢吞吞从昭沅身后爬起,拍拍身上的草屑站到昭沅的身边。

昭沅急忙斜跨一步,想在挡到乐越身前,乐越按住它的肩膀,看向应泽:“这位应龙殿下,我不知道几百年前师祖和殿下有什么恩怨。不过殿下口口声声说我打搅了您的好梦,要取我性命,实在是太不讲理。殿下分明是被关在了这个蛋里,如果不是我,可能还要被关个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现在我放出了殿下,您却要杀我。原来堂堂上古龙帝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我真是长见识了。”

应泽紧紧的盯着他:“少年,难道你还想以本座的恩人自居?”

乐越摇头:“不敢,我原不知应龙帝君殿下被关在这个蛋里,只是误将蛋壳打破而且我师祖与殿下似乎还有些恩怨,所以我和殿下算是各不相欠。”

乐越在心里补充,如果本大侠知道鸭蛋里关的是你,一定把蛋有多远扔多远,给我玉皇大帝做我也不放你出来。

应泽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过了片刻,大笑:“好一个互不相欠!年轻人,你的个性与卿遥一点都不一样,这个歪理本座喜欢。”他似乎认可了乐越的说法,不想再取他性命了。

昭沅松了口气,转头佩服的看看乐越。


乐越咳了一声,恭声道:“应龙殿下,我们几个还有要事,先告辞了哈,您多多保重,我们就此别过,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见。”他冲应泽抱抱拳,拖着招远,转身迅速撤离。

琳箐和杜如渊心领神会,走的一点也不比他们慢。

刚闪出不到一丈远,眼前突然黑光一闪,应泽又挡在他们面前。

乐越含笑道:“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应泽的双手依然负在身后:“虽然你说各不相欠,但本座思虑了一下,觉得你的确算是本座的恩人,本作应当报答你。”

乐越便向后退便道:“我只是无意为之,殿下不用报答,真的。”

应泽眯眼:“不行,假如不报答你,本座日后岂不要落人口实?这样吧,年轻人,本座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转自“kim2020”手打


 


看样子这位应龙大人是打算蛮不讲理的跟他们耗上了,乐越在心中叹息,道:“好吧,我们想到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中投宿,请殿下送我们过去吧。”

迎泽摇头:“不行,这个要求太简单,有损本座颜面,有没有复杂一点的。”

乐越在心里哀叹一声,道:“那么,我的愿望是,请殿下不要报恩了。”

应泽又摇头:“唯独这个愿望,本座不能答应你。”

乐越压住仰天长啸的冲动,道:“那怎样的愿望才可以?”

应泽道:“本座也不晓得,反正就是你想一想,想个本座觉得可以的愿望就行。”

乐越终于明白了,和这位目前一脸青春年少的老龙没道理可讲,可怜他乐越少侠纵横江湖数年,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比他还会歪缠的。

乐越忍不住道:“凭什么?”

应泽皱眉:“嗯?”他的头顶立刻咻的飘来一朵小黑云,喀拉拉,轰隆隆,打了一道闪电,两个闷雷。

乐越立刻从善如流地道:“您说什么就什么吧,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应泽似乎沉思了一下,而后道:“这样吧,本座暂且跟你们一路,等你慢慢想到了愿望,再告诉我不迟。”







 


 应泽把头从面碗中抬起来,从桌上的咸菜碟中挑起一筷咸菜,拌进面碗内,又开始埋头继续。

端上第五碗面的店小二笑嘻嘻得向乐越说:“令弟的饭量真好。”

琳箐小声道:“要不然我们就假装没钱付饭钱,把他压在店里洗盘子算了。”

乐越僵硬的抽动嘴角:“你敢吗?”

琳箐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昭沅悄悄拉拉乐越的衣角:“如果没钱了,我可以帮你洗盘子赚钱。”

乐越摇头:“你洗一个月的盘子,恐怕也赚不了他一顿饭的饭费。”

放下第六个碗,应泽终于抬袖抹了抹嘴:“嗯,勉强垫垫底了。”

乐越迅速一拍桌子:“小儿,结账。”


 


出了面馆,应泽还舔着嘴角,一脸意犹未尽:“凡间的饭食,过了几百年,的确是有长进了,不知道凡间的酒,有没有一同长进。”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商景统统当做没有听到。

应泽继续自言自语:“想当年,我在山崖上赏月喝酒,共喝了十八坛,那酒,我记得,叫做女儿红。”

乐越等人依然当做没有听到,琳箐像杜如渊道:“对了,书生,你那天说分析天下局势什么的,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往哪里去?”

杜如渊走到街角的一个棚子里,席地而坐,伸手到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图纸,在膝盖上摊开。

乐越,昭沅和琳箐凑到她的身边或蹲或坐,杜如渊指了指图纸:“现在我们在光福镇内,向东走,可到京城,向南走是定南王的属地。我那日曾说过,如今天下兵马大权,分别落在四个藩王手中,京城的安顺王势力最大。其余的三个王分别是定南王,平北王,镇西王。假如能得到这三王的兵权,乐越师兄取得皇位便有很大的希望。”

乐越道:“也就是说,如果能说服这三个王联手反对安顺王,就能阻止安顺王和新太子夺皇位?”

他的话里,明显故意的将自己夺皇位的事情忽视掉,杜如渊和商景默默地看看他,昭沅低头,目光有些哀怨。

杜如渊颔首:“可以这么说。”
琳箐道:“可是乐越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能证明他是皇室血脉。两手空空,拿什么说服那三个王,让他们支持乐越?”

乐越道:“如果能向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安顺王和新太子其实是想谋朝篡位呢?”

杜如渊摇头:“四个藩王各据一方,如今安顺王坐大,其余三王早已和他有过节,但,这三位藩王彼此之间也有过节。这三王中,也不是都对皇室忠心,更有想和安顺王一样,企图有朝一日拥兵自立的。”

乐越皱眉,局势如此,十分棘手。

杜如渊接着道:“不过,办法还是有的。”

他指着地图,逐一分析。

原来其余的三个王中,只有定南王一直忠心于和氏皇族,平北王势力稍大,早有了拥兵自立的野心,镇西王的势力最弱。

杜如渊道,只要先说服定南王,在摆平镇西王,最后合两王势力搞定北平王,就可以万事大吉。

琳箐撇嘴:“你说的倒容易,有什么能成功的办法么?”

杜如渊笑眯眯道:“不急不急。”抬手在地图上定南王的势力范围处画了个圈儿,“我们如今,可以先去说服定南王,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至于镇西王处,如果乐越师兄愿意奉献,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琳箐诧异:“怎么奉献,怎么一个人搞定?”

杜如渊笑盈盈的目光落在乐越身上,乐越直觉的感到了一股寒意,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杜如渊跟着道,镇西王与北平王一向势不两立, 平北王意图造反,想要扩张势力,不敢向安顺王下手,只能先蚕食邻近的镇西王地盘,两方数度交兵,前日,有平北王的奸细混入镇西王府,毒死了镇西王和王妃,镇西王的世子今年才两岁,如今只能有镇西王的女儿楚龄郡主主持局面。

这位楚龄郡主十六七岁,是位难得的有见识有骨气的女子,据说从小习武,还能披甲上阵,但他一个女孩子毕竟难撑大局,所以楚龄郡主在父母灵床前发出招亲告示,谁能替她取下平北王的项上人头,她就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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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渊摸了摸下巴:“新太子定在考虑将她纳为太子妃,但镇西王和安顺王也素有旧怨,郡主不会轻易相从,她性情刚烈,说不定乐越师兄这种豪迈爽朗的江湖少侠正和她心意……”

乐越睁大眼:“你让本大侠使美男计se诱郡主?”

昭沅用前爪挠挠头,它觉得这个方法有点……

杜如渊摇摇手指:“别说得这么难听,那里是se诱了,乐越师兄你身为未来的大侠,为一个柔弱少女讨回公道难道不是理所应当?那位少女因此倾心于你,愿意以身相许,又难道不是顺理成章?说不定这件事情还能成为千古佳话。英雄美女,家仇国恨,爱恨交加,多么动人心魄啊!”

琳箐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出一个像样点的主意?”

杜如渊正色道:“为何麒麟姑娘你也如此没有见识?此法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到一方势力。得郡主等于得镇西王兵权。”

乐越道:“为了兵权就去欺骗gou引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子,这种事我做不来。”


 


杜如渊再摇头:“乐越兄,你怎么如此迂腐?哪里让你勾引了?哪里让你欺骗了?只不过让你去那位郡主面前晃一圈,行侠义之事帮帮她,看他能不能顺便看上你而已。光明正大,有哪点违背道义情理?”

昭沅觉得杜如渊的话是很有道理,只是还有哪个地方怪怪的。

乐越嗤鼻:“这是歪理。”

杜如渊悠然道:“管他歪理正理,只要好用就是真理。”折起膝盖上的地图,重新收回袖内,“当然,我只是出主意,要不要做,最终还是看乐越兄你自己的意思。”杜如渊掸掸衣袖,轻飘飘地道:“如果你真的无意为之,大不了在下去投靠太子。”
琳箐瞪眼:“你敢。”

杜如渊轻笑:“麒麟姑娘,在下不喜欢被人恐吓。”

眼看双方将要争执起来,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聆听的应泽忽然道:“原来尔等是要谋朝篡位。”端详了一下昭沅,“你这只小龙保的,不是太平皇帝,而是开国之君。”

可它这个保开国之君的龙神做的很不称职,昭沅有点惭愧。

应泽点头:“有志气,本座喜欢。你们要对付的龙神是不是比你强了很多?”

昭沅小声说:“我们对付的不是龙,是凤凰。”

应泽诧异:“什么?”

杜如渊长叹道:“唉,应龙殿下,你老人家在蛋中呆了太久,还不知道眼下凡间的局势,已与几百年前大不相同。”

他口舌翻飞,将护脉龙神与护脉凤族的恩怨以及近百年来的天下局势一一道来。

应泽越听神色越凝重,最后一拍大腿,勃然大怒:“你爹辰尚也忒不中用了,我龙神一族自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没怕过谁,他竟然被几个凤凰欺负成这样!实在丢脸。区区几只小鸟,能有多大能耐!废物,实在是废物。”


 


昭沅挺直脊背:“我父王不是废物!”他的争辩声太响亮,引起过往行人侧目,乐越急忙安抚的拍拍他肩膀。

应泽冷笑:“不是废物,就是蠢材,太蠢了。”

昭沅攥起拳头:“不准你这样说我父王。”

应泽眯眼:“不准?你这只乳臭未干的小龙敢对本王说不准?你拿什么来和本座说不准?”

乐越急忙一把拉住昭沅:“他还小,不懂事。您老人家别和他计较。”

应泽哼了一声,看着昭沅摇头:“你身为龙神,竟然要凡人反过来护着你,实在是太没用了。”

他负起手,望向乐越,这个姿势本该十分有威仪,可惜他现在是十岁左右的孩童模样,还要抬头才能与乐越对视,威仪打了不少折扣,平添了几分喜气。

“少年,你是卿遥的徒孙,我本不是很想待见你,但你能明目张胆的篡位,坦坦荡荡,有野心,敢承认,这点与卿遥不同,本座有些欣赏。不如,你抛弃那条无用的小龙,本座来做你的龙神如何?”

昭沅的心里咯噔一下,转眼看向乐越。

在一旁看热闹的琳箐嗤笑道?:“护脉神是由玉帝册封的神族,在天庭典册上均有记录,还没听说过有谁自己说想就能做了。”

应泽又眯起双目:“天地间的事情还没有本座想做做不了的。”

这口气也太大了,乐越腹诽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被压在凡间几千年,又被关在蛋里几百年?

迎泽盯着他:“怎样,少年?这就当是本座抱你放我出来的恩。假如本座做了你的龙神,别说区区一个凡间皇帝,这个世间,你想要的,本座都能满足你。什么天,什么地,什么凡规天条,什么玉帝,统统不在意。”

乐越道:“那个……应龙殿下,此事须从长计议,我要先考虑考虑。”

据最近几天观察,这位应龙帝君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对他不能硬顶撞,只能先使用缓兵之计。

应泽道:“还考虑什么?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帮你让整个凡间血流成河。”

血……血流成河?

应泽一甩衣袖,抬手:“看透吧,少年,我告诉你,这世上人人皆会负你,可信的唯有自己。假如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鲜血流遍大地,多么安静,多么美丽,从此世间便归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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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宁瑞十一年三月二十日清晨,京城风暖日和,晨光甚好。 
    树叶的清香,春花的幽香荡漾在风中,只有皇帝的寝宫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崇德皇帝和韶躺在偏殿的软塌上,看着窗外的春色。 
    皇城内这几日都洋溢着一股喜洋洋的气氛,如同烂漫的春光一样。 
    新太子的册立诏书已发,一个月后,将举行太子册封大典。 
    大内总管许公公站在软塌的不远处,躬身禀报:“......刚刚接待消息,和祯殿下已经在赶来京城的路上。”
和韶淡淡的哦了一声。 
    许公公偷眼查看和韶的神色,又道:“新太子殿下可真是孝顺皇上,费劲心思找来了有仙缘的法器,皇上的龙体不日便可痊愈看康健。” 
    和韶笑了一声:“太子啊,也难为他了,这般年纪,要给朕做儿子。” 
    崇德帝和韶今年方才二十八岁,比慕祯只大了数岁。 
    许公公连忙道:“皇上这话让太子听见可是会折杀他了,别说太子殿下,就算安顺王爷做皇上的儿子,也是对他天大的恩德。” 
    和韶依然看着窗外,又笑了一声:“安顺王么?恐怕他巴不得了。”
许公公赔笑道:“安顺王爷一向一向对朝廷对皇上赤胆忠心,这次替皇上前往天下第一论武大会,法器之事,据说也是王爷先前留意,太子先前去办的。那件法器,好象是在太子殿下修习武艺的门派内一位飞升的师祖所留,有仙家法术护佑。” 
    和韶遥遥望者阶下一株含苞的芍药:“仙法之事虚无飘渺,朕一直不如何相信。譬如昔日先祖得凤神庇佑之事,朕就一直心存疑惑。”他受起目光,侧首,“许礼,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凤神吗?” 
    许公公怔了怔,将腰弯的更深些:“皇上,这个,老奴可说不好,先凤皇帝陛下,能看见凤神,典册中都有记载。根据此等,凤神的确存在无疑了。仙玄法术,确实是有的,比如太子这次为皇上龙体特意找回的法器,就是清玄派当年飞升成仙的一位道长所留,再比如安顺王府的幕僚凤桐,是为通晓玄法的异士,老奴听说此人在这次论武大会上大展神通,震慑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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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韶挑眉:"这次论武大会,凤桐也去了?"许公公点头。 
   和韶沉吟。昔日曾有人向他举荐过此人,言其通晓玄法,身怀羿能,他派人去凤桐隐居之处请他出山,还许诺司天监监正的官衔,却被凤桐拒绝,没想到凤桐竟进了安顺王府做幕僚。 
    和韶问到:“太子的册封大典预备的如何了?” 
    许公公道:“其禀皇上,都预备好了,礼部那边一应事物都安排妥当,太子殿下的袍服也 已预备好。” 
     和韶哦了一声,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咳起来,许公公急忙上前,偏殿的帷幕后涌出几个宫女,端茶递帕。 
     和韶用衣袖掩住口,苍白的双颊泛出一抹暗红,片刻后,躺倒在床上,轻声道:“让人预备太子袍服的时候,顺便替他把龙袍也做了吧......” 
     许公公和众官女们立刻扑通通跪倒在地,许公公伏在地面上,叩首道:“皇上,太子已经寻来珍贵的仙家宝物,皇上的龙体一定可以痊愈。” 
      和韶轻笑一声,“太子,仙家宝物,痊愈......”,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倘若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朕的凤神又在哪里?”  
 
 
京城东南角梧桐巷的宅第内,碧叶连荫,花香怡人,凤桐站在悬挂着细竹帘的廊下,帘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锦衣的少女挑起竹帘,帘旁的流苏上缀着的银铃要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君上命你进去” 
  凤桐走进帘内,少女跟在他身后,偷偷拉他衣袖:“桐哥哥,武论大会好不好玩?” 
  凤桐微笑:“好玩,我还制服了一只噬骨兽,不过留在那边让凡人处置了,没法带回来给你玩。” 

少女皱皱鼻子:“桐哥哥老爱说这些马后炮的话,什么没法子,你定是一忙就把我忘了。” 
  凤桐在笑,将要走到门前,少女吐吐舌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替凤桐推开门扇。 
  凤桐迈入房间,向着垂帘下隐约的身影跪下:“君上,凤桐回来了.” 
  垂帘后的身影正坐在窗边,合上手中的书册:“凤桐,你没和新太子一道回京?” 
  凤桐低首:“太子还在路上,凤桐有事禀报君上,故而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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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几日在论武大会上的所见所闻,一一向凤君禀报,昆仑山麒麟族的公主琳菁已经到了凡间,新一任的护脉玄龟及所选之人已经出现,似乎麒麟和玄龟两家,打算串通起来和龙联手与凤神族做对。 
  帘后的凤君淡淡道:意料之中。  
     凤桐接着道:“麒麟族选中的人是青山派的弟子,名字叫乐越。与琳菁公主的脾气有几分相似,勇而无谋,不足为患。 龟神选中之人我正在查其来历。龙那边的动静还未查到。”  
     凤君放下手中书册:“凤桐,你行事还是欠缺老练。龙族的即位者一直在你身边。”  
     凤桐诧异的抬头。  
     凤君道:“与麒麟和玄龟在一起的人中,是否有一个看起来像凡人是三四岁大小的少年?他是宸尚的儿子,叫做昭沅。” 
凤桐猛然回忆起当日论武会上的种种,那条白色的小蛇,以及与蛇连着的法契金线??????他急抬头,神色微变:“不好,君上,龙族要找的人恐怕已经找到??????”  
     凤君悠然道:“不但已经找到,而且血契也已经定下,青山派的弟子乐越,不是麒麟族选中的人,而是遗留在外的和氏后代。”  
     凤桐僵僵地跪着,神情变换不定,片刻后再低头:“君上,是我眼拙疏忽,请君上责罚!”  
    凤君抬手摆了摆:“罢了,此事你察觉不出情有可原。”凤桐迟疑地问“君上,接下来怎么办?”凤君云淡风清道:“不足为患,只管按着计划一步步走便是。”凤桐垂首领命。凤君又道:“凤桐依你看来,如今的太子与和氏的后人乐越,孰优孰弱?”  
    凤桐思索片刻,道:“新太子争强好胜,气量略窄,偶尔好些投机取巧事,并非完全合格的人选,但就目前来说,他却是最优之人。至于那个乐越。。。。。”凤桐皱眉,“就我在论武大会上所见,此人资质平庸,并无专长,空有些莽撞和勇武。与太子悬殊太大,没有比较的可能。” 
凤君没有说话,待过了约莫半盏茶工夫,方才道:“你为了栽培辅助太子,花了不少心血,今后便一直帮扶他吧,来日他继位为君,你就和如今的凤捂一样,做它的凤神。”  
凤桐怔了征,随即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多谢君上。”他在抬头,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只是君上您为何不亲自做这些皇帝的凤神?” 
帘内的凤君没有回答,凤桐心知唐突,忙转换话题:“对了,还有件小事要禀报君上,太子昨日得了一件宝物,据说是青山派一位成仙的道士留下的,被我的凤火烧了半日都没有损坏。”他笑一笑,“太子说,它要用这件宝物来医治当今皇帝的痼疾。不过据我看,它是打算拿这件东西做另外的事情。”  
    凤君微微蹙眉:“宝物?该不会是当年助天庭伏魔的道士留下来的东西吧?”  
    凤桐点头:“正是。”  
    凤君笑了一声:”那你们真是抢错东西了,虽然这件事年代久远,我并没有经历过,不过据我所知,留下的那件东西并不是什么宝物,你们可能抢了个棘手的东西。“  
    凤桐怔住。 
乐越昭沅琳菁杜如渊和乌龟矗立在阴寒刺骨的风中。  
    朗朗晨色早已变成森森黑夜。  
    绿皮鸭蛋上的裂纹从一道变成了两道,两道变成三道,渐渐向渔网的网纹一样不慢整个蛋身。  
    裂纹每多一道,周围就阴暗一份,冷峭的风,卷动着琳菁的长发和乐越的衣襟。  
    浓云涌动,电闪雷鸣。  
    这,是绝世大妖怪将要横空出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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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沅和杜如渊及乌龟兴致勃勃的瞪大眼,琳箐握紧手中的鞭子,双眼闪动着欣喜的光。 

乐越忽然猜到了,这枚蛋究竟是什么东西。 

恐怕新太子和凤凰要找的,就是它,师傅应该早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把蛋藏在腌咸菜的坛子内,太子和凤凰错把咸菜坛当成法宝,乐颠颠的抱走了。 

实际上飞升的祖师留下来的,可能不是降妖除魔的法宝,而是封着大魔头的器具。 

传说中连天庭都觉得棘手的大妖魔就被关在蛋内,由掌门人代代看守,以保凡间太平。 

蛋中传来幽幽的声音:“从来不被哪个管,不怕玉帝不怕天;九霄只认我来去,随他谁看不顺眼。串通凡人将我骗,我在蛋中睡得甜;不知营营蝼蚁辈,已成灰烬多少年……” 

乐越问:“这是诗么?” 

琳箐道:“算是吧。” 

杜如渊摇头:“否,处处不通,顶多是个顺口溜。” 

那顺口溜的声音虽然充满霸气和潇洒,但其中蕴藏的不满情绪,怨气冲天。  
昭沅扯扯乐越,小声说:“他为什么要念这个?” 

乐越摸摸下巴:“可能因为刚醒,需要发泄一下。” 

他的口气虽然轻松,右手却一直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琳箐双手绕着鞭子,饶有兴趣地看,目光里充满了跃跃欲试。 

隐隐雷声中,蛋身的裂纹又多了几道,那声音森森道:“打搅本座的好梦者,是谁?” 

乐越按着剑上前一步:“是我。” 

那声音长笑一声:“好,没想到此时凡间,还有如此骨气的少年。你姓甚名谁,敢不敢报给本座?” 

乐越痛快的道:“晚辈叫乐越。” 

那声音又问:“眼下是何年何月,离明昌八年有多少年了?” 

乐越想了一想,回道:“今天是宁瑞十一年三月二十,明昌是前朝宣武帝的年号,离现在有四百二三十年了吧。” 

那声音长笑道“原来这一觉,竟然睡了快五百年,真是好得很。” 

他说了这么多话,却依然在蛋里没有出来,只见蛋壳上的裂纹多了再多,这位魔头仍安然不动,真不知该说他是沉得住气还是磨蹭。 

魔头仍在蛋中道:“少年,你可知道清玄派?有无听说过一个叫做卿遥的人?” 

乐越答道:“清玄派在百余年前分成青山和清玄两个门派,晚辈是青山派前弟子,飞升成仙的卿遥道长是晚辈的师祖。” 

遮天蔽日的浓云突然急促地翻滚起来,雷声大作。 

“成仙?卿遥竟然成仙了!哈哈,原来他真的得偿所愿了,你竟然是卿遥的徒孙?哈哈哈,好!实在是太好了!” 

在长笑声中,一道闪电划出刺目的白光,惊天的雷声炸响,蛋壳在雷声中四散碎开,狂风卷开重云,黑暗渐除,白昼逐现,四散的蛋壳中冒出黑色的浓烟,怪异狰狞,顶天立地。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昭沅忽然皱起眉,喃喃道:“龙气,是……龙。” 

黑色的浓烟翻滚变幻,渐渐淡去淡去淡去淡去…… 

乐越昭沅琳箐杜如渊和乌龟继续屏住呼吸凝视凝视凝视…… 

 直到烟雾渐渐变得透明,琳箐方才疑惑地嘀咕:“哪去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立刻,幽幽的,低沉的一声哼响起:“你们这群小娃娃,打搅本座沉眠,要付出一切代价。” 

琳箐的眼眨了眨,拧起眉毛,这个声音,似乎是从…… 

众人一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脚下的草丛里,方才蛋的位置,趴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体。 

那物体扭动了一下,冷笑:“怎么,尔等小后生,看见本座真身,竟然吓傻了么?” 

众人目前只是都有点傻,不过不是被吓的。 

蛋中爬出的“魔头”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身体很像蛇,但有四只爪,长短和昭沅的原身差不多,皮色黑漆漆的,最稀罕的是,它的脊梁上有一对小小的肉翅,扑扇扑扇的。 

琳箐蹲下身,凑近那团物体:“好奇怪耶,我第一次看见长翅膀的蜥蜴。” 

蜥蜴勃然大怒,浑身砰的又冒出一团黑烟,黑烟再次散去后,草地上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黑衣黑发,横眉竖目望着琳箐,一脸老气横秋:“无知的小麒麟,当年本座大战十几个神仙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居然如此无礼!”  
 
 
 琳箐挑挑眉,正要在开口,却听杜如渊头顶上的乌龟道:“敢问前辈可是昔日应龙帝君应泽?” 

乐越诧异,应龙?传说中生有双翼曾助皇帝灭蚩尤,又助大禹治水的应龙? 

乌龟的语气异常谦恭,男童舒眉笑了一声,负起双手:“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记得本座的名字。” 

乌龟从杜如渊头顶爬到地面,趴在草丛中点首三下:“护脉玄龟族商景见过应泽殿下。” 

男童哼了一声,神情异常倨傲:“原来是玉帝派凡人当奴才的护脉神族,看在你态度尚且恭敬的份上,本座免你死罪,不用多礼了。” 

乐越皱眉,这口气也太拽了些,应龙帝君应泽?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琳箐伸手指向应泽:“呀,原来你就是那个犯天条被压在凡间的应龙应泽!”男童冷笑,琳箐再眨眨眼,“不对啊,我记得应泽被收是在太古仙魔大战的时候,怎么会变成窝在凡间小土山的小妖魔,还是被一·个·凡·人收服的小妖魔。”  
 
 仙界典籍记载,太古时,仙魔大战,应龙帝君应泽与魔族之帝有交情,私漏军情给魔族,使天庭折损数员天将,无数天兵,神霄浮黎先帝亲自斩断应泽的龙筋,将应泽镇锁在凡间岩山下,深水潭中,万年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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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应该是benzhuzhu同学贴的那些了,俺就不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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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楼结束后接这个:


 


看来老龙当年曾经遭遇过被背叛的伤心事,导致他颓废愤懑,捡个机会要抒发下对整个世间的绝望。 

从他的言语分析,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成仙的师祖卿遥有关。 


乐越小心翼翼的绕开他的疮疤,道:“倘若如此,我不是成了货真价实的光杆皇帝?除了我没别的活人,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连碗面都吃不上了。” 

迎泽沉吟道:“那就把卖面的留下吧,其余的都灭掉。” 

乐越道:“您老人家也喝不成女儿红了。” 

应龙道:“唔,那么把买酒的也留下,别的灭掉。” 

乐越面无表情道:“我看您老人家还是把所有人都留下,只灭掉我就可以了。” 

应泽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道:“你竟然打算宁死不从?本座在你眼中竟然比不上一条百无一用的小龙?它哪里强过本座?” 

昭沅凑到乐越身旁,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乐越在心里道,它再百无一用,也比你正常。 

经过这几天,乐越越发感觉,“正常”是一种最难能可贵的品格。 

应泽一言不发的看着乐越和昭沅,片刻之后,半眯起眼道:“算了,看来此事对你来说太过突然,你的确需要考虑一下。本座从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就暂时跟着你,等你的决定。”他充满威仪的踱开,走向棚子外。 

昭沅轻声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乐越望着应泽直径走向包子铺的身影:“他的意思就是,他会继续跟着我们,蹭吃蹭喝。” 
不远处应泽在包子铺前的对话顺着熏熏然的春风飘来—— 

“你们店铺中,都有什么包子?” 

“酱肉包,雪菜包,豆沙包,大肉包,三鲜包……什么都有,大约十来种,小少爷你要吃什么馅的?要几个?” 

“唔,每样先来两只尝尝吧。那边棚子里的人付钱。” 

…… 

乐越抬手捂住眼,琳箐按了按太阳穴,杜如渊长长叹息。 

昭沅碰碰乐越:“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方法,我帮你。” 

只有商景依旧趴在杜如渊头顶酣睡,雷打不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8-4 12:33:5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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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众人等投宿到客栈内。 

合计后,乐越决定听从杜如渊的意见,去定南王处,至于镇西王那边,主动赢得楚龄郡主芳心一事,他仍然不妥协。 

杜如渊道:“也罢,反正只要说服了定南王,和定南王与镇西王两方的兵力,一定可以打败平北王,所以说不定不用娶楚龄郡主,只要双方联手出兵就可搞定。” 

他的这番话,乐越觉得可以接受。 

琳箐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可以说服定南王,还说有你一人就可以?” 

杜如渊笑嘻嘻道:“自然因为我有独门妙计。”他口风严实,似乎打算在这件事上卖个大关子,一直不肯透漏会用什么办法说服定南王。 

琳箐切了一声,抱起双臂:“装模作样。” 

琳箐最近有些心浮气躁,她要找的乱世枭雄人选迟迟没有出现,她曾动用法力占卜,却一无所获。想到护脉神中,眼下只剩下她要护持的人选未能确定,便觉得十分丢面子。 

简单合计完毕后,各自散去睡觉。 

因为杜如渊的盘缠所剩不多,为了节省开支,他们只要了两间客房。琳箐单独睡一间,乐越,昭沅,杜如渊,商景加上应泽挤在一间。 

琳箐走后,剩下的几个开始分床,房间窄小,地上只能铺下一张地铺。 

乐越道:“我睡地下吧,杜兄床上请。” 

杜如渊道:“不不,你我一同睡地铺,请应泽殿下床上歇息。” 

昭沅道:“我变回原形睡就好,不占地方。”他念动咒语,嘭的变回原身,趴到地铺枕头边的被角处。 

应泽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昭沅,道:“本座也能变小,少年,我就和这条小龙一道,和你挤挤吧。” 

乐越立刻说:“不敢不敢,应泽殿下您还是床上请。” 

应泽道:“本座从不计较这种小事,你不用太小心。”说话间,他浑身冒出一股黑烟,也变成半尺大小,他忌讳如今原身的模样像条长翅膀的蜥蜴,太难看,只是变小了尺寸,依然是人形。 

乐越在地铺上睡下,应泽蹲到他的枕边:“少年,我今日所说之事,你要好好考虑清楚。能得到本座当你龙神是你几辈子都难得的福气。只要你不是想打倒天庭,自己当玉帝,其他的事情,只要你想,本座便能为你办到。” 

他的后背处伸出一对黑漆漆的翅膀,扑扑地扇动。 

应龙乃有翼之龙,乐越只听过传说,如今当真见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应泽侧首看他:“你似乎对本座的双翼很感兴趣。”他双拍打了几下翅膀,向乐越鼻子尖处凑了凑,“想不想摸摸看?本座恩准你摸。” 

乐越还真有些想碰碰,昭沅抬爪在他后颈挠了一下,小声说:“千万别摸。”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应龙,但他听父王说过,应龙有翼,触碰龙翼者便视为与应龙订立誓约,有生之年,不离不弃。 

应泽引诱乐越摸他翅膀,是想让乐越稀里糊涂便认他做了龙神。 

昭沅觉得这种抢人的方法很不耻。 

应泽哼道:“没想到你这条小龙还懂一些事情,罢了,本座从不强人所难,今日便算了。”背后的双翼噌的收起,钻进被中。 

昭沅还是不放心,便绕着地铺的席子边缘从乐越的枕头左侧爬到右侧,挡在应泽和乐越中央。 

应泽阴森森道:“小龙,你难道怀疑本座会食言?” 

昭沅不回答,把头埋在被子里。 

半夜,昭沅在梦中,感觉到自己驾云般飞了起来。 

有什么捏着它的后颈,让他悬在半空中,风凉凉的吹在身上,昭沅下意识的扭动抓挠几下,什么也抓不到。 

昭沅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醒了。 

他发现自己的确在天上飞,头顶是明月寒星,脚下房屋的屋顶像山峦般连绵。有只手捏着它的后颈,昭沅有些惊慌,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头顶上一个声音道:“不用怕,本座只是想让你出来陪我看看月亮。” 

跟着,它的身体在半空停住,然后落到一片屋瓦上。 

昭沅立刻变回人形,站起身揉了揉眼,它正在一处房屋的房顶上,应泽坐在它身边的屋脊之上,脚边还放着两个圆圆的坛子。 

应泽拍拍身侧:“来这里坐下,陪本座赏月。” 

昭沅皱眉,谨慎的在屋脊上坐下。他搞不懂,这位应龙殿下刚刚还企图和它抢乐越,为什么突然又把它弄到这里看月亮? 

应泽望向夜空:“从凡间看天上,月有时盈有时缺,不管多少年,都是一样。” 

应泽的身影在夜空下看起来很寂寞。昭沅忍不住道:“在天庭,月亮是什么模样?” 

应泽道:“在天庭月亮叫做月宫,由太阴星君掌管,他与太阳星君轮流当值,这样人间就有了黑夜白昼,月宫中还有很多美貌的仙女,很多桂花树,有最香甜的桂花酒。”他侧首瞧了瞧昭沅,“你对天庭有兴趣?”  
 
 
昭沅点头,应泽道:“我已经有几千年没回过天庭了,不知如今的天庭有没有变模样。”他看向月亮,目光很寂寞。 

昭沅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很想回天庭?” 

应泽沉默片刻,突然拎起脚边的一个坛子,打开封盖,凑到嘴边,风中顿时酒香四溢。他仰首饮了几口,举着坛子向昭沅晃了晃:“要么?” 

昭沅犹豫的伸出双手捧过酒坛,举到嘴边抿了一口,刺强辛辣的味道顿时顺着舌头蔓延入腹中,昭沅被呛得皱起脸咳了两声。 

应泽哈哈笑道:“看来你是第一次喝酒,酒要大口喝才痛快。” 

他从昭沅手中拿过酒坛,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从几百年前传过来:“泽兄此言差矣,大口喝固然淋漓酣畅,浅斟慢酌亦有怡然之趣。” 

应泽猛地举起酒坛,往口里灌去。 

昭沅擦着充满酒气的嘴角钦佩地看着他喝,待坛中酒尽,应泽方才放下空坛,问昭沅:“今日本座要做那少年的龙神,你是不是不高兴?”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说不高兴会不会惹到这位应龙殿下?昭沅谨慎的没有做声。 

应泽扬起嘴角:“我只是有意试探,看看那少年品德如何,如今看来,他目前还勉强凑合。”他盯着昭沅,“不过,千万不要相信凡人。” 

昭沅觉得不能苟同,但他依旧没有说出来。应泽挑眉:“怎么,看你的神色,你觉得本座的话不对?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少年。” 

昭沅恩了一声:“我要帮助他当上皇帝,把父皇丢掉的护脉龙神位置拿回来。” 

应泽拍拍他肩头,满脸赞许:“这句话说得好,记住,这个凡人,只是你夺回护脉龙神位置的工具。” 

昭沅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驳:“不是工具,乐越和我是朋友。” 

应泽嗤鼻:“朋友?你还乳臭未干,不知道凡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连他们自己都定论说,人心难测。你也只不过是他的工具。” 

“工具”两个字让昭沅觉得很刺耳。 

“乐越根本不想当皇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就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凤凰抓去了。” 

应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呵呵大笑:“他是不是还和你说,他无心权势,只想逍遥自在?他是不是一直好像不图回报的和你在一起,说你和他是朋友?” 

昭沅点头。 

应泽又呵呵两声:“果然啊,果然不愧是卿遥的徒孙,果然这些凡人的伎俩全都一样。”他又拎起一个酒坛,拍开,“本座知你不服,不再多说,等到有一天你后悔时,就会明白本座告诉你的道理多么正确。” 

昭沅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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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泽仰头喝了口酒:“我问你,假如你不是护脉龙神,打算做什么?” 

昭沅老实的回答:“我想变成敖广表舅公那样的龙,可以呼风唤雨,法力高强。” 

应泽哼道:“敖广兄弟那四条小泥鳅,愚忠玉帝,不值得效仿。真正的龙,当无拘无束,天上天下任意纵横。所谓世间凡人,不过都是渺小尘埃,转瞬无影无踪,不足挂碍。” 

把迎泽关进鸭蛋中的乐越的祖师,一定对应泽刺激很深,昭沅同情的看他,小心转开话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应泽没有回答,沉默的喝酒。昭沅也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陪他坐着。 


酒渐渐又要喝尽,残缺的月偏离了中天,应泽眯眼看着星光,耳边似有笛声响起。 

他总记不住那些曲子的名字,只觉的悠扬婉转如同九天上缭绕的浮云,让他忍不住想睡,半迷蒙中,身侧浅青的衣袂在夜风中飞扬。 

那真的已是许多许多年前。 




次日清晨,乐越从酣梦中乍醒,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从房内的一个角处飘来。他诧异的望过去,只见正常尺寸的应泽正躺在墙角的地上,睡成一个大字。 

乐越戳戳枕头边的被子,昭沅睡眼朦胧的从被角处露出脑袋,乐越指指应泽:“你知道这位应龙殿下怎么了么?” 

招远抬起前爪揉揉眼:“唔,他昨天抓我去房顶看月亮,喝了很多酒,最后在房顶上睡着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他背回来。”当时应泽睡的像摊淤泥,它好不容易扛着他找回了客栈,现在背后还隐隐作痛。 

乐越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你干吗不把他扔在房顶上自己回来就好。” 

昭沅愣了愣,片刻后道:“可是我觉得他醒来之后还是会找过来继续跟着我们。” 

乐越长叹一声。 

应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乐越一行退房结账。 

出了客栈,就听见街边有闲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你说奇怪不,几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从地窖里丢了,空坛子跑到了杀猪刘大家房顶,王掌柜气得半死,说是黄鼠狼精作怪。”“黄鼠狼只偷鸡,怎么会偷酒喝,我觉得另有蹊跷。”…… 

昭沅瞄了一眼应泽,只见他面不改色的奔向路边的小吃摊,向摊主露齿一笑,充满一个普通的十岁孩童应有的稚气,天真烂漫:“五碗豆腐脑,十屉小笼包。”

乐越喃喃道:“总有一天他会逼我和他同归于尽。” 

杜如渊拍拍他肩膀:“大丈夫当忍一时之气,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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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杜如渊的计策,乐越一行出了广福镇后,折转向南,直奔定南王的封地。 

应泽对于凡间美食的热情一直有增无减,大概过了四五天后,杜如渊的盘缠就被吃了个精光。 

一时之间搞不到钱,他们连城镇都进不得,只好落魄的在郊外露宿。 

乐越打开包袱,拿出最后几只干烧饼,分给杜如渊琳箐商景和昭沅各一只,自己留下一块只剩半截的,捧起最后一只完整的烧饼给应泽。 

应泽看着烧饼,表示了对这种粗糙食物的不屑:“本座不吃。” 

乐越道:“只剩这个了,如果应泽殿下您不怕饿肚子,不吃也行。” 

应泽踱开到一边,忽然抛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冒出一股黑烟,踪迹不见。  
 
 
 乐越和其他人都懒得问他要去哪里,真心希望他就此不回来了更好。 

昭沅跑去附近的河边接了点水,大家围坐在几棵大树间的空地上,升起一团火,就着凉水啃烧饼,一旁的草丛里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乐越侧首听了听,精神大振:“难道有野兔?”油汪汪的烤野兔,乃露宿荒野安慰漫漫长夜的最佳滋补。 

琳箐摇摇头:“不想,好像有妖气,是只小妖怪。” 

妖怪当然不能吃,乐越兴趣顿失。 

琳箐道:“懒的理它,它如果赶过来,我们就修理修理它,如果不过来就算了。” 

杜如渊道:“很是,现在主动找事就是浪费力气,浪费力气等于浪费食物。” 


也不知道草丛里的妖怪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论,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琳箐道:“没有走,好像藏在草丛里偷看我们呢。” 

大家都觉得,既然现在他们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被一只妖怪偷窥一下并无什么不妥,于是全都坦荡荡的坐着,任凭它看。  
 
 
 啃完烧饼后,乐越摸摸肚皮,就地躺下,准备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大天亮,正在此时,突然有阵阴风吹过,火堆抖了两抖,接着,又一股黑烟冒出,应泽无声息的站在火堆边,扑的将手中提的一个包袱丢到地上。 

一股浓郁的烧鸡香味从包袱里散发出来,应泽简洁的吐出两个字:“晚饭。” 

乐越翻身坐起,拆开包袱,两只肥硕的烧鸡,三个丰满的卤猪蹄躺在荷叶包中,冒着热腾腾的白烟,在火光下反射出销魂的油光。应泽坐到地上,又放下一个酒坛。 

乐越吸了吸鼻子:“呃,这些东西,您老人家从哪里弄来的?” 

应泽仍然简洁的说:“城里。” 

乐越道:“我知道是城里,但,怎么弄到这些的?”老龙身无分文,一路吃来,全是杜如渊付账,如今能抱来这些东西,除非…… 

应泽道:“哦,我看见城里有个钱庄,就进去拿了点钱。” 

乐越的手抖了一下:“这叫抢劫。被官府抓住,要坐牢的。”您老人家不会坐牢,我们就不一定了。 

应泽耸拉着眼皮道:“抢劫被做见过,本座这是拿,不是抢。” 

乐越道:“不告而取非窃即抢。” 

应泽道:“那么本座现在回去告诉他们一声,钱是本座拿了,有胆他们就从我手中再拿回去。” 

乐越扶住额头:“这更叫抢了。” 

应泽噌的站起身:“凡人就是忒多规矩,吃饭要付钱,拿点钱叫做抢,这里哪里都要讲规矩,满口礼仪规矩,却俱是利用,到最后都无情无义。”他一甩衣袖,卷起一只烧鸡和那坛酒,走到远处的树下,自啃自饮。 

琳箐眨眨眼,看看乐越:“你那位师祖,当年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乐越揉揉太阳穴:“我也很想知道。”  
 
 
包袱里的烧鸡和猪蹄散发出勾人的香气,乐越十分犹豫是吃还是不吃。反正应泽抢也抢了,东西也买了,放着不吃也挽回不了什么,但吃的话又实在对不住江湖道义和自己的良心。 

乐越从一旁的草丛中掐了一片草叶,抛起来,假如落到地面正面朝上,就吃,背面朝上,就不吃。 

草叶毕竟不是铜板,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转,被一阵过路风一吹,竟落进火堆之中。 

乐越只得再去掐一片。 

昭沅在一旁看乐越的挣扎和矛盾,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树后有团黑影悄悄探出了头。昭沅讶然,对面坐的琳箐向它眨眨眼,示意它不要说话。 

乐越也有所察觉,仍然装作不知情,弯腰掐草叶。 

黑影探头探脑地从树后跳出,悄悄地,一点一点,跳向装着烧鸡和猪蹄的包袱,用嘴叼住包袱皮的一角,一点点往树的阴影中拖。 

乐越猛地转身,一个健步加一个饿虎扑食势,牢牢将黑影擒获在掌下。 
昭沅琳箐和杜如渊纷纷凑上前,连在一旁孤独的啃烧鸡的应泽都向这边望来,只有商景还趴在杜如渊肩头酣睡。 

那只黑影是只野兔,灰扑扑的,乐越拎着它的耳朵晃了晃,野兔瑟瑟发抖,突然口吐人言:“大侠饶命。” 

会说话,的确是妖。而且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只雌兔妖。 

乐越从来不为难女孩子,立刻将兔子放回地上。 

琳箐蹲下身,用鞭子柄戳戳它:“兔子不是吃草吗?你为什么偷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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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匍匐在地上梗咽道:“麒麟大仙饶命,我是这座山里的兔精,修行两百年,从来不曾伤人。我本不敢打搅各位,但,我洞中有一个人命在旦夕,假如再不吃点好东西,他就要死了……” 

兔子抖动了两下,身周泛起浅浅的光芒,顷刻后变成了一名灰衣少女,相貌倒还算甜美标致,双眼盈满泪水。 

兔精少女说,前几天她在山上采集芝草,看见山边的道路上有几个人围住一个人,好像在争执,然后那个被围住的人想要离开,其余的几人中为首的一个突然从背后刺了他一剑,他们可能以为那个人立刻会死,拔出剑后把他抛进了路边的土坑边走了。她跑过去察看,发现那人还有气息,便把他拖回洞里,日夜照顾。 

兔精哭道:“可是,我道行很浅,不会治伤的法术,我怕被道士发现,也不敢进城。他一直不见好转,马上要死掉了……我想如果能弄点补养的东西给他,他是不是会好起来。” 

妖精救人是件很感人的事,尤其是一位柔弱的妖精少女不顾自己安危拯救一个落难之人,更加令人感动。乐越的侠义之情顿时熊熊燃烧:“姑娘,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个重伤之人吧,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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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洛同学就要登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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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Ashininside在2009-8-4 12:23:00的发言:

后面就应该是benzhuzhu同学贴的那些了,俺就不重复了


55555555,俺贴乱了?原谅俺吧,本猪实在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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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又栽坑里面了,应该先看最后一页完结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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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8-06 08:3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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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小路,翻过一个土坡,方才到了兔精姑娘的洞穴。
兔精姑娘的洞穴和狐老七家自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土洞,洞里囤积了一些野菜青草,洞内最深处,靠着石壁的草甸上躺着一个人,头边搁了一只盛满清水的碗。
昭沅跟着乐越凑到近前,看清那人的摸样,都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草垫上的人衣衫脏污,头发枯黄凌乱,只有一张脸即使灰败枯瘦,仍透出一种虚弱的俊美。
可能他真要感谢这张脸,假如他不是拥有这张脸,打动了路过的兔精姑娘,而是像他师傅重华子那样,年近黄昏,脑满肠肥,一脸龌龊,大概他早已经是一具路边的尸体,阎王殿里又多出一缕冤魂。
兔精姑娘痴痴地望着他,泪盈盈道:“就是他了。”
乐越喃喃道:“怎么会是洛凌之……”
昭沅帮着乐越一起扶起洛凌之,乐越解开他的衣襟,洛凌之身上在论武大会被妖兽所伤之处刚刚愈合,痕迹清晰,前胸和后背又各有一处新伤,糊着厚厚的显然是兔精姑娘自制的草药。
杜如渊弯腰仔细瞧了瞧:“现在伤口处有药,不好察看,不过看位置,应该是被锋利的兵器穿胸而过。”
琳箐道:“他是胸与背受伤,不应该仰躺,应该侧卧呀。”
兔精又低头:“我,我没有照顾过伤患,对不起。”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下来,“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所以他要死掉了?”
乐越急忙安慰她:“没有没有,要不是因为你,他可能早就没命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死。”琳箐在一旁看着乐越和兔精,哼道:“你别忙着保证,还不知道要 怎么救他呢。”杜如渊摸着下巴:“他这伤我们几个救不了吧?”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另外的两人一兽,见那三个非常默契地点头,接着道,“所以得找大夫,要找 大夫当然要进城。”
大夫不可能来这荒山野岭的兔子洞救人,只能把洛凌之运进城去,问题是,进城找了大夫后,这诊金要拿什么付……
还有,洛凌之前胸有伤,背后有伤,不能背,不能扛,伤势很重,还要轻运轻放,如何将它运进城去也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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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8-06 08:3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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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箐道:“我可以用法术将他瞬间弄进城去,路远的话不太好办,还好这里离城很近……哎呀!”她突然一拍手,“差点忘了,我带着麒麟组的疗伤秘药,应该有点用处。”
乐越看着琳箐匆匆给洛凌之塞下两颗药丸,用清水服下,心中稍安,又不免沉思犹豫,进城的问题解决了,可诊金该怎么办呢……
跟着过来的应泽抱着双臂靠在洞口:“怎么,少年,缺钱用了?要不要本座借你?”
乐越猛抬头,铿锵有力地向应泽道:“多谢应龙殿下。”
半个时辰后,洛凌之安稳的躺在永寿镇最好的客栈里最柔软的床上,乐越要了桶温水,帮洛凌之擦洗了一下,拿自己的干净衣袍替他换上。

收拾完后,正好杜如渊也领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

洛凌之受的伤的确是被利器从背后刺入胸而过所致,还好行凶之人的准头有些偏,未伤到心脏,利器应该是一把双刃锋利的长剑。

大夫把过脉,开了药方,乐越忧心地问:“这位伤患有生命危险么?”

大夫犹豫了一下,道:“他受的原本是致命伤,又拖了几天,按理说这位公子早该……但他脉象平稳,好像内伤已愈,只有皮肉刀伤仍在,实在奇怪,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等怪事。”

乐越干笑两声:“那个,可能因为这位少侠是大名鼎鼎的清玄派首席弟子,从小修习玄法,有法术护佑吧。”

大夫遂连连感叹:“所谓道法之术,果然玄妙也!”

大夫走后,乐越大大夸赞了一番琳箐的灵药。

昭沅趴在洛凌之床边看了看,见他面上的死灰已经褪去,呼吸平稳,像在安详的沉睡。

昭沅抬爪探探他的鼻息:“如果再给他塞一颗丸药,他是不是就能醒了?”

琳箐拍手道:“是耶,我试试看!”

乐越表示赞同:“说不定连外伤也一起好了。”

只有杜如渊谨慎的道:“饭可以多吃,药不宜多服,万一治过头了,会不会出现别的毛病?”

琳箐从腰间的袋中翻出药瓶:“怎么可能,这药是用我们昆仑山上的多种珍奇药材配制而成,顶多就是吃太多他能多活一二百年,不会有其他顾虑。”

乐越从她手里接过药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为洛凌之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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