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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鬼灵报告之清微驭邪录 作者 大力金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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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探心局
      “屁大个事,害老子担心半天…”琢磨明白了子午阵的性能,钟鬼灵的心也算放下了,看来担心周小曼魂魄被子午阵弄的去投胎的想法纯属是杞人忧天,之所以周小曼会着道,完全就是自己盲目招魂招来的,子午阵有自己独立的“伪七章”,若没有外界力量参与,未经超度的魂魄是跑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阵中的魂魄此刻都成了恶煞的根本原因:华家村人去楼空,原本天然的七章削弱殆尽,原来游走于华家村七章的孤魂野魄便被子午阵中的“伪七章”引了进去,但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日久天长怨气难以发散,自然成煞。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想到这, 钟鬼灵干脆往旁边挤了挤跟李文岗靠在了一块儿,心说得,看来自己明天就得经历道术史上头一次给活人超度的法式了…不过这样也好,清微派的法式讲求刨根问 底,想彻底平息魂魄的怨气,就得打听明白死者生前到底哪件事没干痛快,眼下这周小曼虽然没死,但有这么个破阵作祟,想必魂魄也去履行义务游走七章了,不如 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丫头骗子到底怎么想的…嘿嘿…想到这,钟鬼灵的脸上不禁笑了出来,“李大哥,你爹弃暗投明以后都干啥了?”

  “以后…以后没干什么啊…”李文岗也是纳闷, 眼前这位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看穿戴举止也不像啊,怎么不但满嘴语无伦次思维毫无逻辑,怎么表情也是一会一变?刚才还是愁眉苦脸呢,怎么这会又傻笑上了?

  “怎么可能没干什么呢?你老爷子也是为亚洲和 平事业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人物啊,你不是想写书么?他什么都没干你怎么写?”钟鬼灵看了看表,快两点了,再熬仨钟头出去打扫一下战场,还得去华家村再打听打 听这个华广生的事,顺便打听打听附近村落有没有类似于华广生那样诈尸或者生下来就开始胡说八道的…

  “战后,我父亲回了一趟日本,得知因为自己的 死讯,奶奶已经因为伤心过度而去世了,军部果然把自己的死赖在了中国人的头上,他的原配妻子叫井上美子,为了给丈夫报仇而加入了一个叫‘女子挺身团’的准 军事组织,也是下落不明,他在日本的房子一直空着,屋子里供着自己的牌位和遗物,也没人住,基本上就是个灵堂,只有一个远房亲戚定期过去打扫…”

  “女子挺身团!?这个名字…”钟鬼灵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莫非是干那个的…”

  “也不全是…”李文岗摇了摇头,“官方对于这个组织的解释是女子敢死队,但日本军队不会真的派女人上前线的,他们会认为那是对男人的侮辱,日本派到中 国战区的‘女子挺身团’大都来自三个地方,日本本土、朝鲜,还有中国本地,本土的女人基本上是从事一些后方工作,诸如文艺演出之类的,干那个的基本上都是 朝鲜和中国女性…不怕你笑话,我亲生母亲也是从挺身团逃到根据地以后才认识我父亲的…”

  “女子挺身团…这名字起的太有创意了…”钟鬼灵仍然在感叹日本人的创意水平…

  “有一件事父亲一直耿耿于怀…他从他的‘遗物’中并未找到当初那个神秘的中国人塞给他的玉,这有些不合常理…”说到这,李文岗叹了口气,“如果他死后 手里一直握着这块玉,那么玉是会被当做重要遗物送回家里的,绝不会有人动,尤其是作为为国捐躯的‘英雄’的遗物,所以我父亲猜想,有可能是自己失去意识以 后那个神秘人又把玉取回去了,有可能他并不是想把玉送给我父亲,那个玉可能只是某种玄学工具…”

  “你父亲猜的没错!那玉就是玄学工具…”一听李文岗又谈到了玉的事,钟鬼灵又来了精神,关于玉的去向问题是自己刚才也没想到的,既然玉不在大岛手里, 而贺掌石又不可能活着离开华家村,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在贺掌石死前被藏起来了—如果真像当初唐海琼所说的,这块玉关系到道教镇教之宝的话…

  “真他娘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明天老子就在这间破房子里来他娘的一次地毯式搜索…”

  清晨,四点五十分。

  看了看表感觉差不多了,钟鬼灵猛然起身开始攀着井壁往上爬,此时外面天已经亮了,头顶上的井口看着只有黄豆粒大小,以目测估计,这口井的深度至少有三 十米上下,即便钟鬼灵这身子骨是在陆青阳指导下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但等攀到井口还是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胳膊肘和膝盖也都磨破了。

  “死丫头骗子,果然在这…”不出所料,只见周小曼直挺挺的躺在井边上,看来这冤孽的确有些智商,既然钟鬼灵的阳气在井口附近消失,竟然懂得在原地蹲 点,不过这样一来钟鬼灵也省事,连找都不用找了,直接从外面车上取来家伙式便摆起了超度的法台。比起其他教派而言,正宗的清微超度法事在细节上要讲究很 多,只不过钟鬼灵很少一丝不差的执行而已…

  像茅山、青城这些教派也有各自的超度手法,但大体却都是采取类似于“撒网”的战术,无外乎纸人(此纸人为法器,仅巴掌大小且封有符箓,绝非民间办丧事 用的与真人等比例的立体纸人)、纸钱加符箓经文,人生在世,再大的遗憾归根到底还是钱权感情,碰上有惨死的或被人害死的,最多再用草人扎个“假身”一类的 东西代仇人认罪受罚,基本上是“大而全”的策略,清微派则不同,清微派的超度素以“小而精”著称,首先要设“探心局”窥探死者心里有什么放不下,此局分“ 阴、阳”两路,每路下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脉,每脉之下又分“草、木、人、鬼、兽” 五支,每支又有“功、名、财、欲、忌、怒、思”七衍,等于说 死者生前的愿望在此局中被细分成了三百五十种,清微道法认为,死者这种未了的心愿确定得越准确,其怨气便消散得越彻底,投胎转世也就越快,再“那边”少受 罪不说,寻衅滋事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此局开局需以死者生辰八字为依据,以发斯裹通魅(铜钱)定之,之后将结果于《清微探心谱》(相传在明万历年以前,“探心局”的结果是没有固定注解的, 完全要靠施法者自己推演,一来耗时费力,二来容易出错,后来干脆有一个号称兰竹仙子的道姑将前人的推演结果总结并编纂成了《清微探心谱》,一来降低了推演 难度简化了过程,二来也方便了像钟鬼灵这类怵头微积分般复杂推演的懒人,有了结果查字典就行,不用再阴阳五行逐个推了,当然因为“探心局”本身就很麻烦, 所以钟鬼灵也没怎么正经布过,通常情况下是采用一些正一、茅山等派系所普遍采用的超度手法,只不过此时对象不一样,一来是活人,必须加以谨慎,二来是自己 老相好,出不得差错)中所给出的注释对号入座(例如算出了“阳、水、人、怒”的结局,便说明有此人生前因忌恨而终,忌恨的东西是与水有关或水命的人,有了 这个结果,再行超度便要简单有效了许多,但这种局也有郁闷的地方,大部分人算出来的是阳局,但也有少数阴局的,一但算出了阴局的结果,80%以上都没法超 度,能算出阴局结果的死者思想大都很超前,在明知道自己死到临头的时候,希望来世如何如何,且在其思想中占据了大部分比重,这种不着边的想法如何满足?碰 上这种情况,施法者大都是以经文度之,能超度尽量超度,实在超度不了也没办法,只能等魂魄自己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破事物本质了。此外还有就是带鬼字的局,也 不好办,例如很多人死前总是恶狠狠的诅咒仇人“变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如果此种怨念过重,再探心局中便会探出鬼局,碰到这种恶局,施法者首先想到的往 往是如何自保…),听上去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颇有些难度,等布好大约三米见方的“探心局”之后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刚刚把周小曼抱到局眼上,钟鬼灵 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劲,用句流行歌曲的歌词形容,“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啊,看了看井口,钟鬼灵又是一阵郁闷——伟大的国际主义先烈的后裔,断了 胳膊且在发高烧的李文岗同志还在底下呕血呢…

  “李大哥!!”钟鬼灵扒着井口扯着嗓子往井地下喊了四五声,除了回音以外没有任何动静。“我靠,不会是挂了吧…!”看了看上面的周小曼又看了看井底 下,钟鬼灵简直是死的心都有,就在这么个时候,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有的时候,钟鬼灵甚至怀疑自己身上的是不是 真的有什么十世哀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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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另一口井
      放下周小曼,跑到了院墙外,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摩托车,但眼睁睁不远处就是有摩托车的声音,“莫非听错了?”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的确是摩托车的声音没错,迎着大山似乎还有回音,过了足足有三分钟,只见一个骑摩托的人影从山脚下拐上了山路,虽说距离钟鬼灵所在的弃院还有百十来米远,但声音却已经震耳欲聋了,“核动力的摩托啊…”钟鬼灵也是一愣,自己这辆V8的越野车,就算把油门轰到底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噪音…

  等摩托开近了钟鬼灵才看清,骑摩托的不是别 人,正是华家新村博物馆馆长陈老爷子,别看老爷子年纪大,骑起摩托来倒是蛮英姿飒爽的,只不过这两摩托确实是惨点,俨然就是一个“车魂”,所谓“车魂”, 就是一辆由“精华部件”组成的车,言外之意就是再少一个螺丝恐怕都开不了了。

  “你小子果然没走…”距离钟鬼灵大概还有七八米的时候,陈老爷子熄了摩托车的火,把车推上了斜坡,“你在这干啥呢?”

  “老爷子您来的正是时候…”钟鬼灵赶忙把李文岗的事和陈老爷子说了一遍,当然,关于梨花行动和李文岗的父亲大岛明之介死而复生的事被隐瞒了。

  “在井底下?”听钟鬼灵说完,陈老爷子赶忙跑 到井边看了看,“唉呀,你们这些年轻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荒山野岭的干啥嘛,看你们两个来这一个都没回来,我就知道有问题!”

  “您得赶紧回去找点人帮忙啊…”钟鬼灵也是一脑袋官司,毕竟旁边还躺着个周小曼呢。

  “行,你等着…”老爷子说罢赶紧到墙边扶起了摩托一阵鼓捣,“这个院邪的很!就少嘱咐了这么一句!你们就惹出事来了!”这陈老爷子没别的毛病,就是爱叨叨。

  “陈大爷,您说什么?”一听这话,钟鬼灵也是新鲜,但赶自己问话的时候,陈老爷子刚好发动了摩托,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立即盖过了钟鬼灵的声音。

  “陈大爷,您先别走,您…”还没等钟鬼灵说完,这陈老爷子已经驾着一阵土烟顺着下坡疯狂而去了,“摩托中的战斗机啊…”看着陈老爷子腾云驾雾的背影,钟鬼灵摇了摇头。

  从车里拿了点消炎药后,钟鬼灵再次下到了井底,此时的李文岗气息微弱,意识已经模糊了,体温似乎比昨晚还要高,费了牛劲终于把药给其喂下去后,钟鬼灵用绳子拴稳了李文岗,带着另一端绳头又爬出了井口,家伙式摆弄妥当以后,开始专心致志的设“探心局”。

  不“探”不要紧,这一探,钟鬼灵的头又大了,也不知道这周小曼天天到底在寻思什么歪门邪道,“探心局”一开局就探出了“阴”局,之后越往后探越没谱, 竟然探出鬼局来了,阴局和鬼局,随便哪个都不好超度,探出这两种局数的魂魄没准头七之后就是凶神恶煞,这周小曼平时弱不禁风的,怎么可能探出这种绝户局?

  起初,钟鬼灵还以为是自己平时图省事疏于操练,没准是哪步操作失误,结果按部就班的反复弄了三四次,结果都是一样,“阴-金-鬼-欲”,“我靠…女人 心海底针啊…”看着眼下这个怪局,钟鬼灵的脑门子也见了汗了,《清微探心谱》中最多是注释过“阴-金-鬼-忌”的局数,得出此局数的是元末一个叫张佩林的 汉族武官,此人生性贪婪,一辈子都在为外族当牛做马欺压汉人,后在塔儿湾之役败于徐达,遭斩首,死前,此人曾悔悟生平,希望能帮朱元璋的军队收复汉地,但 却被徐达误认为是贪生怕死,所以死后会得出此等局数,《清微探心谱》中对此的解释是“因金而亡,不惧亡而惧枉亡,畏无为而未为,是以鬼忌也。”言外之意就 是“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没有价值,虽然怕碌碌无为却没有什么作为,所以才抱怨自己的死。但眼下这个“阴-金-鬼-欲”的局数,《清微探心谱》却没有记载, 也就是说,至少在兰竹道姑编纂这本书的时候,还没出现过这种怪局。

  “‘欲’和‘忌’在局中是相反的,既然‘忌’是怕死,难道‘欲’是想死?莫非这周小曼有抑郁症?有自杀倾向?”想到这,钟鬼灵不禁想起了周小曼那个因为失明而自杀的老相好谢明。

  “对啊…那个谢明的魂魄还在魏笑彤的死玉里封着呢,莫非周小曼的绝户局跟他有关?”想罢钟鬼灵来到了后,掀开后备箱从大包里拿出了当时那块死玉,因为这块死玉品相极佳,所以钟鬼灵并没有仍,虽然明知道里边已经住了一个倒霉蛋了吧…

  掂量着死玉,钟鬼灵又生出了一种假设:如果周小曼说曾经梦到甚至在半夜看见过谢明,那说明这小子的魂魄是因为对周小曼有所眷顾而不能投胎,如果二人八 字吻合的话,那么谢明魂魄所发出的这种信息肯定会对周小曼的潜意识有所影响,用科学解释便是谢明的残余脑电波会影响到周小曼的脑电波,从而让周小曼在潜意 识中形成了“死也要在一起”的概念,由此可见,周小曼的潜意识里可能还是深爱着谢明的,虽然明知道谢明已经挂了,但潜意识却还是想和谢明在一起,也许这就 是得出“阴-金-鬼-欲”怪局的原因,理论上讲,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小曼可能会渐渐的忘掉这个谢明,至少会主动去寻找新的精神寄托,但此时显然还没到时 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谢明的魂魄从死玉里放出来,不管是超度也好,干脆打散也好,让这东西当着周小曼魂魄的面彻底消失,才能打 消周小曼的挂念,至少是让她彻底死心…

  想到这,钟鬼灵也挺无奈的,当初自己在周五金家的别墅里弄“火钟符”搞“拔河效应”的时候,这谢明的魂魄已经被折腾到“恶煞”的地步了,此刻在死玉里 消停了几个月,虽说怨念应该已经消了一部分,但其毕竟是自杀,超度的最佳时机早已错过,此刻再谈超度又谈何容易?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出谢明的魂魄让其也进入 “子午阵”,之后借助此阵搞他一个“假投胎”,先让周小曼的魂魄怨气消散回到其身子,之后在想办法处理这个谢明,是招回来接着封起来还是干脆留在子午阵里 常驻联合国,就无所谓了,只是可惜这个痴情的汉子,生前倒霉点也便罢了,死后依然如此倒霉…

  “我放你出来,安排你们俩见一面,如果这个子午阵真能留住你们前生的记忆,你就好好劝劝这丫头,人生多美好啊,干嘛老是寻死觅活的?…如果有朝一日, 你还有机会做人的话,千万记住,感情是毒药啊…不但活着的时候是,死了更是啊…”钟鬼灵边感慨边找家伙,要说把东西从死玉里放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找个盆 子盛满水,用茅山派的“拔阴斗*”一拔便可,只不过此时已近正午,阳气有点大,需要找一个阴气大的地方。

  “聚阴的地方…聚阴的地方…”往包里塞了几瓶矿泉水拎起擦车用的塑料桶,钟鬼灵开始回忆昨天晚上找“七章”位置时碰上的聚阴池,正琢磨着却猛然间看见 了院里的井口,“对呀,现成的地下场所,还找个屁聚阴池啊…”想到这,钟鬼灵拎着家伙又到了院子里,“亏了当时这家人神经病挖两口井…”此时钟鬼灵还挺高 兴,刚才那口井被李文岗霸占了,下去施法肯定麻烦,不过这旁边不是还有一口么…

  ——————————

  注解*:阴阳相吸的道理谁都知道,而“拔阴斗”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此法源于茅山派,后传于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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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魂魄相见
      双手扶着井口往下看了看,钟鬼灵不禁一皱眉,只见这口井的井壁在视觉上似乎是倾斜的,有点上窄下宽的意思,就像做化学试验的烧瓶一样,只不过倾斜程度没烧 瓶那么夸张而以,“这井挖的,怎么这么变态呢…”看着略带倾斜的井壁,钟鬼灵心理忽然涌出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喇叭瓮?”当年听师傅说过,这种烧瓶状 的地下空间在道术里称之为“喇叭瓮”,是根据战国时期的墓葬原理反向推倒出的阴阳布局理论。

  春秋伊始,大周王室衰微,中原的一百多个小国各自为政自给自足,日子过得不亦乐乎,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些温饱思淫逸的小国的王室开始信服墓葬对 于后世子孙甚至国家兴衰的影响,开始盲目的将国兴家旺的希望寄托于王公的墓葬,并不惜花重金聘请一些民间“能人”参与墓葬的设计与建造,不少民间术士因此 大发横财,其中不乏一些“国库杀手”级的人物,有不少小国就是因为造大墓导致国库空虚,被其他国家趁机搞定的。

  春秋早期的王墓,大都是“箱墓”,就是墓室四周直上直下,像箱子一样,整个墓室上方的封土重量全部由墓室中的木质柱子承受,在短时间内,这种设计的确 可以聚敛大量的阴气,保证墓主尸身不腐,但时间长了却很容易坍塌,一旦有地震就更不用说了,到了春秋后期,陈国人“卞矶”发明了一种“斗墓”,地上占地面 积与“箱墓”差不多,但墓室四壁却是倾斜向下的,整个墓室就像舀米用的“斗”一样,比起“箱墓”而言,“斗墓”的承重设计由柱子变成了木质框架结构,在承 重能力、抗腐蚀性与抗震性等诸多方面都有了质的提高,且工程量小造价低廉,除此之外,“斗墓”还有一个“箱墓”所不具备的特点,便是可以借助四壁倾斜的特 殊结构让死者怨气得以快速发散,也不知道是“卞矶”真的水平超前,还是本着省时省力的初衷误打误撞,但不论如何,在那个尚无“超度”一说的年代,“散怨” 这种优势对于王室宗族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此后,劳民伤财的“箱墓”被迅速淘汰,而物美价廉的“斗墓”则一直风靡到了后汉时期,甚至说中原地区的盗 墓贼都将自己的行当称之为“倒斗”。

  到了后世,随着中原的统一、各朝各代综合国力的提高与生产力、建筑技术的发展以及道术、阴宅风水理论的最终统一,斗墓的设计理念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 野,但在道术圈子里,“斗墓”发散怨气这种误打误撞的功能却并未被遗忘,既然上大下小的结构能够发散怨气,那么上小下大的结构能不能封禁冤孽呢?相传唐 初,陕西安康曾有一处古墓遭盗,因墓址所在地为聚阴池,故怨魂肆虐无人能治,后来一个叫柴芳的道士在正午时分指点百姓将古墓改造成了一个反向的“斗墓”并 在墓底放置了大量属阴的礞石粉,冤孽果然没在出现过,此后又有不少人利用相同的方法治住了冤孽,事实证明,反向的“斗墓”,确实也具有相反的功能,时至明 初,茅山派将此法正式编入“最新版”的《茅山术志》并起名“喇叭翁”,虽说此法得到了茅山派的首肯,但因其工程量很大,所以在具体法事中并没有多少人真正 采用,此刻的井口,从视觉上是具备“喇叭翁”的结构特征的,水与礞石粉一样,也属阴,如果这口井底下还有水,哪怕是湿度过高的话,把人弄死往下一扔,其魂 魄有没有怨气都是很难出来的…

  想到这,钟鬼灵不禁又看了看旁边那口被李文岗霸占的井,“一家人挖两口井…”此时此刻,钟鬼灵感觉这两口水井的来历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陈老爷子说这家邪,莫非与这口井有关…?”钟鬼灵干脆捡了一块大石头扔进了井底,只听哐当一声,似乎并没有水。

  “别他娘的再节外生枝了…”想到这,钟鬼灵又想起了头天晚上冲周小曼身子的东西,似乎拿自己身上的十世哀煞根本就不当回事,这个量级的玩意,倘若真在井底下碰见了,跑都没地方跑啊…

  拿着家伙式,钟鬼灵干脆找到了头天晚上确定的一个距离这子午阵最近的聚阴池并在沿路贴了十几张引魂符。

  设好拔阴斗后,钟鬼灵把死玉放进了水桶,不一会,只见罗盘的指针开始出现轻微的摆动,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只见水面上泛起了一层层细微的波纹,“还行… 是个好同志…”盯着罗盘并不过分的晃动,钟鬼灵长出一口气,本来,按“拔河效应”时这个“谢明”的劲头,怎么说也已经成了恶煞级别的东西,布好拔阴斗以 后,钟鬼灵也是整了好几个阵局以防后患,万一放出来还是个超级恶鬼便立即收之,然而此刻就罗盘的反应看来,其怨气似乎已经消散了不少,至少已经在可控的范 围之内了,以往,前辈能人普遍都有“鬼之初,性本恶”的看法,认为魂魄怨气的大小是由其死因与死后的某些因素所决定的,与其生前为人善恶的关系并不是很 大,但就现在的情况看,如果其人生前不坏的话,那么死后因素所导致的怨气似乎并不用特殊处理便可以消散。

  随着钟鬼灵一剑挥出,只见不远处的第一个引魂符从土墙上飘落在地,这说明魂魄应该已经“上路”了,“这么简单?”一切似乎顺利得连钟鬼灵自己都有点不 信,以正常引魂的步骤而言,白天阳气比较重,就算魂魄从死玉里出来了,也不是那么容易上路的,至少要刷十几分钟,少数赖着不走的甚至要摆阵设局将其“吓唬 ”上路,可没想到这谢明的魂魄竟然如此听话,还没等自己出招就上路了…

  随着第一张符的飘落,第二张、第三张,蔓延速度甚至比钟鬼灵跑的还要快。“我靠老大,等等我…”钟鬼灵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等跑到院子里,周小曼的 周围已经刮起了一阵阵的小旋风,“爱情的力量啊我靠…”钟鬼灵赶忙从地上捡起了系着周小馒头发的“自制通魅(通魅是指古钱,为了省成本,钟鬼灵用现代的五 毛钱硬币钻孔自制了一大堆,用着效果也不错)”,开始重新操作“探心局”,结果不出所料,刚才“阴-金-鬼-欲”的局数此时已经变成了“阳-水-人-思 ”,从局数上看已经很好超度了,“真他娘的利索…”钟鬼灵站起身拿了三根香,一个劲的盘算,“水…人…思…,思谁呢?与水有关…莫非还有其他男朋友是游泳 的打鱼的?我靠…难道…”钟鬼灵的心开始怦怦的乱跳,用句时髦的话说,简直是好比心头有一只小鹿…“本帅男我是水命,不会是思我吧…?”

  想到这,钟鬼灵干脆跳过了超度的一个重要步骤——草祭(用符纸或稻草撕或扎成人、畜等各种形状,施术后用以蒙蔽魂魄的一种方法),直接开始招魂入体,“真要是思我的话,那还祭个P啊!老子就在跟前站着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只见周小曼缓缓的挣开了眼睛,两行眼泪刷的一下便滑了下来,继而哇的一声扑进了钟鬼灵的怀里,“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小曼…那不是梦…”看周小曼果真醒过来了,钟鬼灵的心也算放下了,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如果超度成功了,那么就证明了周小曼的魂魄“思”的确实是自己,即使其主观上不承认,但魂魄是不会说谎的,这种潜意识的情感稍微添点油加点醋便不难忽悠成真。

  “钟哥哥,咱们快走吧!这个院子里有鬼!!”周小曼扶着钟鬼灵就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软的跟棉花一样,无论怎样都使不上劲。

  “没事…有我呢…”钟鬼灵一脸的坚贞,“你都梦见什么了?”

  “我…”周小曼似乎有点泣不成声,“我梦见他了…这院子里有鬼!好多的鬼!我看见他们追你!我也想跑,但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然后呢…”钟鬼灵也无奈了,他们追我…分明是你个死丫头骗子追我啊…

  “然后他出现了,他把他们都赶跑了…然后让我回去…”周小曼泣不成声道,“我说我不会去,然后他就推了我一把…”

  “他…推了你一把…?怎么推的?”听到这,钟鬼灵似乎有点感觉不对。

  “就是伸手推我,我以为他要抱我,结果就醒了…”

  “晕啊…他让你回去?还推你?”钟鬼灵似乎有点不信,怎么听怎么像神话故事啊,魂魄能有这么高的风格?“他的生日你记得么?”

  像周小曼问明谢明的生日后,钟鬼灵试着招了一下谢明的魂魄,结果却大吃一惊:几分钟前还百米冲刺的谢明的魂魄,此时已经招不到了…

  按道术的理论,魂魄招不到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二便是已经投胎,而子午阵虽说可以迷惑魂魄让其原地绕圈,但却没有禁锢魂魄的功 能,既然头天晚上的东西和周小曼的魂魄能被招出来,如果谢明的魂魄还在阵中的话便没有理由招不到,“莫非这孙子已经投胎去了?他可是自杀的啊…!”钟鬼灵 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当初谢明发给周小曼的邮件,说自己眼睛上长瘤子可能会失明,希望失明以前再看周小曼一眼…

  “我靠…我明白了…”钟鬼灵不禁自言自语,看来谢明的最大愿望就是信里写的“再看一眼周小曼”,然而直到其手术后自杀,这个愿望也没能达成,虽说当初 在周家别墅里,谢明的魂魄上过周小曼的身子,但由于阴阳有隔,谢明这个愿望仍旧没能达成,此次让谢明和周小曼“魂魄相见”,反倒让其心满意足的投胎去 了,“我明白了…嘿嘿…超度自杀的主儿…,原来这么简单…”想到这,钟鬼灵不禁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本帅男的一小步,道术的一大步啊!真可惜诺贝尔奖没设道 术奖,否则就凭老子今天这个发现,最次也是个年度提名…

  “我发现你和他很像…”看着钟鬼灵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周小曼也不哭了,“真的很像…”

  “像谁?”钟鬼灵猛然间回过了神。

  “谢明…”周小曼低下了头,故意躲钟鬼灵的眼神。

  “厄…?”钟鬼灵并没见过谢明本人,听周小曼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当初周小曼的房间里画的那一屋子没眼珠的裸体素描,“厄…小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说我长的像他,我不能认同…”

  “不是长相…”周小曼声音越来越小,“是…”

  就在这时候,只听院外隐隐传来一阵隆隆声响,就好比飞机迫降一般。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周小曼似乎有点惊魂未定,一头扎进了钟鬼灵的怀里…

  “没事没事…大白天你怕什么啊,有我在,没事的…”钟鬼灵摸了摸周小曼的脑袋,“救兵来了,这是昨天那个陈老爷子的摩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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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邪院
     “对了…我想起来了…”周小曼恍然大悟,“钟哥哥,昨天我是听见这附近好像有人喊救命才进这个院子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个井里发出来的,但等我进来声音却没有了,我问话也没人回答!差点把我吓死!是不是这口井里…有鬼啊…?”

  “鬼是没有,倒霉蛋倒是有一个…”钟鬼灵微微一笑,心说还以为这丫头胆大心细,发现这两口井和“抚掌玉”上花纹的巧合呢,原来是被李文岗喊进来的…“ 井底下确实有个人,不过受了伤,快不行了,这些人是我喊来救人的…,你到那边墙根底下靠会,我出去看看…”说罢钟鬼灵把周小曼抱到了一旁土坯墙下的背阴 处,之后扬脚三两下便把地上乱七八糟的“探心局”氆氇的一干二净。

  随着声响由远而近,只见不远处烟尘四起,也不知道这陈老爷子究竟叫来多少人马,总之土烟加尾气一大片,大有飞机撒农药的气势。大概又过了一分多钟,只 见陈老爷子骑着战斗机摩托一马当先的冲上了院子外的斜坡,随行的两辆农用三轮则停在了坡下,少说十来个村民拿着麻绳担架抄家搬跳下三轮车,冲进院子二话不 说就要抬周小曼。吓得周小曼也顾不得腿软了,连滚带爬的就往钟鬼灵身后躲,搞的这帮人也是一愣,不是说快不行了么?怎么还这么利索?

  “哎,等等,错了错了…”钟鬼灵赶紧解释,“伤员在井底下呢,我已经把绳子拴好了,等会我下去扶着他,大伙从上边拉就行…”

  忙活了约么有半个钟头,李文岗终于被抬出了井口,此时的李文岗可着实把包括钟鬼灵在内的所有人吓了一跳,起初在井底,借着手电光也看不清这人的脸色,钟鬼灵也只是知道其在发高烧,但此时借着日光,只见这李文岗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真跟死人有一拼了…

  华家新村,陈老爷子家中。

  “对了,陈大爷,您刚才说那个院邪,是怎么回事?”开车把李文岗送到县医院安顿好以后,钟鬼灵又折回了华家新村。

  “唉!这事说来话长,有封建迷信的成分,俺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看来自从钟鬼灵上次拍完马屁以后,这陈老爷子还真开始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要求来严于律己了…

  从陈老爷子的口中,钟鬼灵得知,日本侵华以前,住在那个院子里的人家姓罗,当家的叫罗三川,逃兵出身,虽说是外姓人,却是村里首富,此人原配的媳妇姓 王,因为给罗三川生了个女儿,硬是被打跑了,华家村的姑娘因为知道这个罗三川没人脾气,所以也没有敢嫁的,无奈,这罗三川又花血本从邻县娶来个媳妇,没过 两年便给这罗三川生了个儿子,此时,罗家的院子还只有一口井。

  随着儿子的出世,前任媳妇王氏生的这个闺女便成了夫妻俩的眼中钉,虽说两个孩子都是罗三川的亲骨肉,但在家里的待遇却是一天一地,可以说是儿子顿顿有 肉吃,闺女顿顿肯窝头,平日里,儿子欺负闺女爹娘管都不管,但妹妹一旦伤害到了弟弟哪怕就是蹭破点皮,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会遭到毒打,本来,姐弟之间的 感情应该是亲密无间的,但罗家这两个孩子在这种畸形的家庭教育下感情却十分淡漠,姐姐忌恨弟弟,弟弟瞧不起姐姐,对罗家人这种做法,华家村有不少人也是有 看法,但一来人家是外姓人,你老华家的人,就算辈分再高跟人家也没关系,二来这罗三川也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有时候打闺女哭声太大了便有老人去家里 劝架,罗三川表面上点头哈腰不打了,等人一走接着打,劝架的前脚出门罗家闺女后脚便又开始惨叫,一来二去,大伙也就麻木了,随着这闺女一点点的长大,哭声 也越来越大,据传说有的时候罗三川喝多了甚至用烧红的铁条烫这闺女,那动静基本上全村都能听见,但出面劝架的人却不多。

  后来有一天,罗三川忽然找人挖井,地点就是自家院里,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村里忽然听不见罗家闺女哀号了,罗三川的儿子也不见了,不少人便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那会正好赶上日本人侵华,即便是有几个好事者将这件事捅到了县里,也没什么人管。

  1937年10月,忻口战役开打,闫老心要来抓丁拉夫的传闻铺天盖地,这罗三川因为有过逃兵的经历,所以听见传闻第二天就带着媳妇卷包跑了,一直到后来华家村被日本人当成临时据点,这罗三川都没再回来过。

  “这有什么可邪的?”听到这,钟鬼灵似乎有点不解。

  “俺还没说完呐!”陈老爷子故作神秘的喝了口水,“等村里人都搬回来以后,出过几档子怪事!开始大伙都没在意,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那房子就没人 敢住了!日本鬼子从华家村撤走以后,八路军武工队便号召村里斗地主分家产,说实在的,哪那么多地主给俺们斗啊,全村一个姓,都是亲戚,就算有几个富裕的也 没人斗,后来干脆就把罗三川那两间房分了,村里一个叫华吉云的人住进了这套房子,头天住进去,第二天他儿子就死了!之后又疯了!”

  “您先等等…”看着陈老爷子白话的唾沫横飞的,钟鬼灵险些喷了,先死后疯,这典型是周星驰的风格啊,这老大爷不会是德云社的吧?“陈大爷,说反了吧?”

  “你听俺说完!现在这个年轻人,咋个个急性子嗫?”陈老爷子似乎有点上火,“确实是死了,先生都说死了,脉都没了!说是吓死的!”

  “然后呢?”钟鬼灵眉头一皱。

  “然后啊,出殡的时候又活了!活了就疯了!你说邪不邪?”陈老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就算当时是没死,那棺材停在院里停了三天,三天啊!不吃不喝的,就算当时没吓死,也该饿死了不是?饿不死也该闷死了不是?”陈老爷子伸出三个手指头煞有介事。

  “这个人…是不是叫…华、广、生!?活了之后说自己是日本人?”听到这里,钟鬼灵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哟,你个小娃子咋知道的?”陈大爷满脸的惊诧,“华吉云刚搬到罗家的时候,也怀疑罗三川把闺女害死就扔那个井里了,就让儿子下到井底下去看,啥都没有,结果他儿子当天晚上就出事了!你说邪不邪?”

  “邪…邪…”钟鬼灵假意点头称是,心说要是把李文岗的话以及当年袁绍一梨花行动等等一系列的事原封不动的说了,八成这陈老爷子会把自己归为那个邪院的受害者…

  “这还不算,打那以后,这个院就没人敢住了,一直到解放以后…”陈老爷子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俨然一副亲历者的姿态…

  解放后,华家村成立了生产队,而罗三川家的那个院既然没人住,干脆就成了生产队的队部,文革结束以后,掉头发的现象开始受到村民重视,最初曾经被认为 是近亲结婚所致,在陈老爷子的张罗下,不少外村人开始迁往华家村,房子很快就不够用了,这时有人想起了罗家那几间房还空着,便安排一个外姓的年轻人搬了进 去,虽说本村人对这几间房心有余悸吧,但外迁过来的人基本上不知道这事,那个年轻人在房子里住了一年多也没什么事,村里人便也不那那些解放前的传说太当回 事了,尤其是年轻人,毕竟解放前那些事都只是传说而已…

  “对于那个华广生的事啊,俺也是不信,老辈子人啊,没受过啥教育,逮啥信啥,啥事都瞎琢磨,我问过县里的大夫,人家大夫说,人死了以后再活过来是有可 能的,科学上管那叫假死!尤其是那种没受过硬伤的,可能只是晕过去哩,但后来出这档子事,可是俺亲眼所见啊!”说到这,陈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继而皱起了 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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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半仙
     “后来?后来怎么了?又有人死而复生?”钟鬼灵一皱眉。

  “死了倒是不假!但最后可没活过来!”说到这陈老爷子一阵叹气…“那孩子就是来讨债的!上辈子的债主!”

  “孩子?逃债?”钟鬼灵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嗯!这事都怨我!”陈老爷子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改革开放后,掉头发的怪病开始受到村民重视,起初计生部门怀疑是近亲结婚所致,在陈老爷子的张罗下,一些周边村镇的光棍开始陆续迁入华家村,村里的房 子很快便不够用了,因为是半山村,宅基地资源也有限,所以陈老爷子干脆将当时的村委会办公室由罗家院落迁到了自己家里,而罗家院落则成了外来年轻人的临时 单身宿舍。

  说实在的,这华家村就是个普通村庄,一穷二白,既不是致富先进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土特产,村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种地,村里的姑娘能称得上是美女的 更是濒危,能忍饥挨饿厚着脸皮往这种地方来倒插门讨老婆的光棍,能是什么条件就可想而知了。而在前后几十个外来光棍中,又要数住在罗家院子里的三个哥们条 件最差,个个都有演李逵不用化妆的的潜质,其中有一个叫江三的,更是在华家村荣膺了“吊死鬼”的称号,长成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传说如果有孩子哭起来没完 的话,只要家大人一说“江三叔来了”,孩子不管哭得多凄惨都会立即止住哭声。

  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虽说这三个人都比较丑,但架不住这华家村能出产更丑的闺女,在华家村住了约么有半年多吧,除了江三以外,其他两个人都 顺利的成了家盖了新房,这罗家宿舍也便只剩下了江三一人,后来村里有一家半夜失火,一家五口就活了一个闺女叫华小燕,虽说命保住了却被大火毁了容,也便委 屈着嫁给了这个江三,因为华小燕家房子被烧了,江三的宿舍也就成了临时的洞房。

  “一个月以后,俺找人给他们小两口盖了新房,没想到…”说到这,陈老爷子忽然顿住了,继而便是一脸的神秘,“小钟啊,你信迷信不?”

  “厄…这…”钟鬼灵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您的意思是,碰上了迷信的事?”

  “当年,有一个先生来过我们村,还专门去过罗家那个院子,当时江三就在那住着!”陈老爷子道,“当时那个先生说让江三千万不能在那套房子里结婚,当时没人信啊!但是…唉!”

  江三结婚以前,村里曾经来过一个半大老头子,看言谈像是个老知识分子,貌似是个干部,进村直接就进了华小燕家,告诉华小燕的老爹家里一定要备两口缸, 其中一口缸一定要满着,也不说为什么,把华小燕的老爹搞了个莫名其妙,之后便去了罗家那个邪院,见到江三后告诉江三结婚一定不能在这个院里,之后就走了, 把个江三也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华小燕的老爹并没按照老人的话弄两口缸,家里唯一的一口缸水也不怎么满,结果没几天家里就着了火,等乡亲们冲到 他家厨房才发现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只能从别人家打水救火,结果等火灭了,除华小燕外,一家老小都被活活呛死在了屋里,出了这个事以后,江三心理也是不踏 实,罗家房多院大,本来自己还真想结了婚就在罗家房子里一直住下去的。

  “那时候,谁都没想到江三能娶上媳妇,跟华小燕成亲完全是计划外开支,就算有宅基地,盖房子也需要时间啊!”说到这,陈老爷子一个劲的摇头,“我倒是 跟那个江三说过,亲事既然已经定了,人迟早是你的,乖乖的听半仙的话,宁可信其有啊!等我找人把房子给你盖好再成亲能耽误几天啊?但是…但是…唉!这个没 出息的就是忍不住了!匆匆忙忙就把喜事给办了!成完亲以后又足足在罗家住了一个月才搬进新房!”

  “然后呢?”钟鬼灵似乎有些不解。

  “然后?然后华小燕就怀上娃啦!问题就出在这!”陈老爷子眼珠子忽然瞪得想灯泡一样,“这个娃,她不是人啊!”

  “哦!?”一听是孩子的事,钟鬼灵也来了精神,“怎么不是人?三头六臂?狸猫换太子?”

  “倒没那么悬,只不过…这个娃,她生下来就没哭过!”

  “然后呢?只是没哭过?”

  “然后有更邪的!报纸上瞪了一个寻人启事,还是他江三自己发现的,寻的那个老爷子,就是前些日子那个半仙啊!”

  “那有什么可邪的?”钟鬼灵不解。

  “那个老爷子,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十几年哩,后来食物中毒被送到了医院,头天晚上住院,第二天人就没啦!连陪床的亲戚都没看见,你说邪不邪?”

  “半身不遂?寻人启事?”钟鬼灵一愣,“你们确定是同一个人?”

  “我是不确定,但江三确定啊!这一下把个两口子吓得不轻哩,不过还有更吓人的!他家那个娃子刚会说话,就满嘴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的啥子玩意!闹了半天, 人家半仙不让他们结婚,不是怕他俩咋的,人家是担心娃子让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给祸害了!后来他爹找先生给娃子看过,说没啥东西,娃子身上干净得很,啥也没 有,还说这孩子大富大贵啊!就是命克父母!”陈老爷子越说越带劲,“不过,现在是新社会,不少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东西,江三虽然别扭,但也没辙,总不能把自 己的孩子掐死啊…唉…”

  “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个江三?”钟鬼灵道。

  “见个屁!”陈老爷子愤愤一哼,“死啦!两口子都死啦!生了个孽障啊!要不说是上辈子的债主呢!”

  “死了?怎么死的?”钟鬼灵一皱眉,“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您还记得么?”

  “心肌梗死!连大夫都纳闷,那可是俺们老年人害的病哩,咋个年轻人就得上了?还是两口子一块得…那个孩子叫…叫…”陈老爷子拍着脑门子一个劲的想,“好像叫江玲,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儿!”

  “江玲!?”钟鬼灵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怪不得那个江玲如此神通广大,能把恶煞级别的东西招出来,现在看来此人八成就是从这个子午阵出去的,敢情这个华家村就是整个事端的罪恶源头啊…“陈大爷,您知不知道,那个江玲后来怎么样了?”

  “走了吧!她爹妈死了就找不着人了…”陈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个事,你说不信吧,眼睁睁的真就事邪啊!”

  “您还记不记得那个寻人启事里的老人叫什么名字?”

  “那可忘了…不过你倒可以去医院问问…”陈老爷子斜眼琢磨。

  “医院?哪家医院?”

  “应该就是县城的医院吧…那阵子也没啥子五花八门的医院…不像现在,到处都是治那个病的…”

  “治哪个病?”钟鬼灵一愣,哪个病是指什么病?莫非这陈老爷子还有其他线索没说?

  “就是这个病啊!”陈老爷子指了指下面,“电视上不是到处做广告么,北京那个医院,请的全是明星,都是生娃费劲的…只为孩子天真的笑脸,连俺都背下来了…”

  “哦…”钟鬼灵终于被陈老爷子打败了,神秘了半天,原来把新兴医院扯出来了…

  黄昏,宁武县工人医院。

  “钟兄弟,多谢你又来看我,若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可就交待了…”打着点滴,李文岗的精神显然已经好了不少,“这里的大夫一个劲的夸我这骨头接的好啊,你学过接骨?”

  “接骨是业余爱好…”钟鬼灵也懒得客套了,既然那个江玲也是子午阵里出来的,那么证明除了李文岗的父亲大岛明之介和贺掌石以外,当夜很可能死过其他 人,而且很可能是道术或此类法术方面的能人,至于具体是谁,现在看来似乎只能让这个李文岗再好好回忆回忆了…“李大哥,有一件事还麻烦你好好回忆回忆…”

  “哦?请讲!”

  “你父亲随行的人中,有没有什么巫婆神汉一类的人?”钟鬼灵道。

  “这个…你觉得,有可能么?”李文岗也让钟鬼灵问糊涂了,如此机密的特工任务,怎么可能带巫婆参与啊…

  “我不是说民间那种跳大神的…就是…就是…”钟鬼灵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你看我…”

  说罢钟鬼灵干脆来了个身体力行,噗嗤一把抓住了李文岗那只好手,双腿一盘来了个打坐的姿势。

  “钟兄弟,你这是干嘛?”李文岗正在纳闷,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啊!!”一声惨叫差点把坐在一旁的周小曼吓的从床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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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失踪的老者
       “哎哟妈呀…”一瞬间,李文岗只觉得手腕子快被钟鬼灵捏断了,一股酸麻从脉门一直延伸到了后脑勺,“我说钟兄弟,你不会是想把我这只手也整折了练你的‘业余爱好’吧?”

  “刚才你看见什么没有?”钟鬼灵指着自己的背后道。

  “刚才…就看见你啊…”李文岗也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脉门被捏的一刹那,只觉得两眼一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钟鬼灵背后有个黑影,虽然没看清什么样,但却 能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与恐惧感,让人的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在正常人看来,这无异于剧痛之中产生的幻觉,只不过这种幻觉太 真了,刚才那一声大叫,与其说是被钟鬼灵狠捏脉门疼痛所致,到不如说是被这冷不丁出现的黑影吓的。

  “我后头呢…?”钟鬼灵诡异一笑。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此刻,李文岗的脑门子上也见了汗了。

  “李大哥,有些细节,从传统的眼光看,往往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如果你相信了一些东西的存在,站在这个立场上再去回忆的话,可能会发现很多新的线索!”钟鬼灵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真的想写出一本好书的话,最好能重新回忆一下,你父亲都说过什么,写过什么!”

  “钟兄弟…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李文岗并没直接回答钟鬼灵的问题,“莫非不是我的幻觉?”

  “首先,你得相信,有些东西在世界上是的确存在的…”钟鬼灵同样没直接回答李文岗的问题,“你刚才看见的的确不是你的幻觉!”

  “那…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有鬼?”李文岗似乎还想刨根问底。

  “是什么并不重要…但你要相信,有些东西确实存在!”钟鬼灵也懒得跟李文岗解释自己身上这个“十世哀煞”的来头了,“令尊所执行的任务是日本军部的最高机密,军方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派大批军队保护,所以我怀疑,保护令尊的,不只是人!”

  “难怪…”李文岗两眼发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难怪什么?”钟鬼灵赶忙追问。

  “我父亲有日记!类似于幻觉、恶梦的事情有很多记录!但确实被我忽略掉了,我以为那是他心理压力过大所致…”李文岗道,“日记里他经常提到一个叫川子的女人,好像是个女特攻!我父亲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光子?女特工?”钟鬼灵一愣,“怎么个奇怪法?”

  “父亲说这个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而且…而且身上从来不带枪!”

  “莫非…是她?”钟鬼灵冷冷一哼,都说女的狠起来比男人狠十倍,莫非这个人就是后来的江玲?

  就在这时候,只听病房的门砰的一下就被推开了,几个大夫气势汹汹的进了病房,“怎么回事!?”只见为首的大夫满脸的麻子,后面跟着的大夫个个也是杀气腾腾,“刚才谁喊的!?”

  “没事…没事…刚才我想翻个身,碰着伤口了…”李文岗还挺会说话,“对了王大夫,这位就是给我接骨的人,钟鬼灵!这是我的主治大夫,王新儒王大夫!”

  “你?”王新儒看了看钟鬼灵,似乎不大相信,“小伙子,骨头你接的?”

  “是啊,原来您就是王神医啊,我刚到宁武的时候,就听宾馆的服务员提过您的大名,说宁武没有王大夫看不好的病,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钟鬼灵的马屁来 得简直比嘴里分泌唾沫的速度都快,“当初之所以把李大哥往这送,也是冲着您的大名来的,本来打算跟李大哥说两句话就去拜访您的…”说句实话,这一串马屁把 周小曼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跟宾馆服务员说过话是不假,啥时候提过这个王新儒的事啊…

  “哦?是吗?过奖过奖!什么神医不神医的…”还没等钟鬼灵说完,王新儒就找不着北了,冲着身后的人一摆手,连头都没回,“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我跟这位小兄弟好好聊聊…对了,小兄弟,你这接骨的本事,从哪学的?”

  “哦,我师傅教的,对了王神医,跟您打听个事,我听说咱们医院以前治过一个食物中毒的老头,后来在咱们医院失踪了…”

  “哦,老郁头啊,让毒蘑菇给毒傻了…”王新儒一脸堆笑,“那个老头子…”刚想往下说,王新儒脸色猛然一变,瞬而一脸的警惕,“你问这个干吗!?”

  “厄…我就是问问…”钟鬼灵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王新儒这么大反应,“华家新村的陈老爷子托我打听的…他说这个人失踪后曾经在他们村出现过…”

  “陈老爷子?”王新儒眉头一皱微微点了点头,“那他干吗不自己来!?”

  “事情是这样的…”钟鬼灵一个劲的编,“我呢,是一家杂志社的记者,像写点抗战题材的文章发表,听王老爷子说那个老人曾经是抗战老兵,但失踪了,所以想跟您打听一下…”

  “记者?记者证给我看看!”看来这王新儒警惕性还挺高。

  “这里…”正当钟鬼灵没辙的时候,李文岗忽然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钱包后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钟兄弟是记者,我们以前是同事,后来我跳槽去了别的社…”

  “哦…”王新儒点了点头,“记者同志,你写文章弘扬抗战精神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也得动脑子好好想想啊,老郁头住院那阵子就六十多岁了,现在这事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就算他没失踪,差不多也该走了啊…”

  “是,是,所以我想问问您,他家人怎么联系…还有就是,您说的毒傻了,是怎么回事。”钟鬼灵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背地里冲着李文岗一个劲的竖大拇指…

  “当年这个事可是闹的满城风雨的…”王新儒叹了口气,“我师傅就因为这个事受的处分,当时的钱院长也受了处分,但是…唉!谁能想到呢…”

  二十多年前,文革刚刚结束不久,当时的宁武县工人医院还只是个卫生院,有一天忽然送来一个老人,姓郁,说是食物中毒了,但症状不是很严重,虽说出现了 昏迷的症状,但一切生理特征都很正常,包括老人的家人也很奇怪,儿媳妇从市场上买的蘑菇,全家人都吃了,症状最严重的也只是有些头晕恶心,不知道为什么只 有老人反应如此严重。

  当时整个卫生院只有六个医生,王新儒的师傅郭成就是当时的主治医师,鉴于老人有间歇性休克的症状,所以让老人住院观察两天,没想到到了第二天早晨,郁 老汉的儿子却忽然跑到值班室大闹,说自己的父亲不见了,起初医生并没当回事,觉得老人有可能是康复以后自己出去溜达了,后来听说这老郁头半身不遂,一个人 下不了地的事后才觉得事情有蹊跷,遂发动全院的职工家属外出寻找,不但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还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但却始终没找到老郁头的去向。

  “听我师傅说,当天晚上老郁头好像醒了一次,问旁边的人现在是几月,我师傅就告诉他了,之后又问是哪年,我师傅说是八零年,再之后,他就问,是不是民 国八十年,我师傅以为他有老年痴呆,就没回答他,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当天晚上他儿子就在屋里守着,后来趴在床上睡着了,等醒过来人就不见了…”王新儒 撇着嘴摇了摇头,“那会人都没啥法律意识,人丢了也就丢了,家里人闹了两天,后来组织上派人去做工作,又在县城给他家儿媳妇安排了工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了,要放在现在,这篓子可就捅大了…”

  “没错了…!”钟鬼灵点了点头,“您知不知道他家人怎么联系?”

  “这…我就知道他儿媳妇叫兰金凤,应该还在县里上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打听吧…”王新儒道,“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对了,小兄弟,你这个接骨的本事…敢问你师傅是专门接骨的?”

  “我师傅早就死了…,我这辈子只接过两次骨,一次是给我自己,一次是给他…!”钟鬼灵站起身,指着李文岗笑了笑,“李大哥,我先告辞,明天来接你出院…”

  “出院?”李文岗看了看胳膊上的夹板,一脸的后怕,“出院去哪?”

  “带我看看你老爷子的日记啊…”钟鬼灵一脸的坏笑,拉起周小曼便出了病房…

  宁武县百藤超市。

  这里曾经是县电影院所在,后来被人承包口开了超市,兰金凤以前就在电影院买票,电影院被承包后便成了收银员。钟鬼灵则继续以记者的身份找到了兰金凤, 好在这个兰金凤可比王新儒好糊弄的多,听说有记者愿意出面帮忙寻找父亲的下落,也没要求看什么记者证,而是从家里拿了张老人失踪前的照片交给了钟鬼灵,从 兰金凤口中得知,失踪的老者叫郁爱国,解放前当过民兵,虽然没参过军,但确实也打过鬼子。

  “莫非,此人就是贺掌石?”拿着老郁头的照片,钟鬼灵暗自点头,此次宁武之行,虽说没找到决定性的线索,但至少解开了不少谜团,首先,周五金的小情人 江玲,就是子午阵里出去的人,看来子午阵里圈着的除了大岛明之介和杀他的那个神秘人之外,很可能还有日本方面一些奇能异类的魂魄,而且此人很可能隐瞒了真 实年龄,以老郁头失踪为参照的话,这个江玲至多只有二十七八岁;再者,梨花行动所针对的对象——大岛少佐中国之行的目的摸清了——这是二战期间日本核弹计 划“仁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再其次就是这个神秘老人的郁爱国的照片,按钟鬼灵的猜测,潜入大岛明之介住所的神秘人应该是贺掌石,本来可以借华广生“假死 ”的机会“复活”的,但这次宝贵的机会却莫名其妙的被大岛明之介的魂魄抢先了,以至于贺掌石本人只能在几十年后“还魂”到了郁爱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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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跟踪服务
      “车丢了不心疼?”国道上,钟鬼灵打开窗户点了根烟,还好,输了一宿的液以后,李文岗的烧还真退了。

  “有保险…”李文岗若有所思,“钟兄弟,我一直想问你,你调查这事,究竟是受谁委托?”

  “说来话长,这事关系到道教的一些野史,大体上说,你老爷子的事,只是线索之一…”钟鬼灵道,“不过说实话,我也开了眼界了,我以前就是个卖饮料的,没想到竟然能和这种国际密史扯上关系…”

  “这么说,还有其它的线索…?”李文岗伸出胳膊也把烟点上了,瞬时两尊大烟筒同时开工,呛的周小曼一个劲的咳嗽。

  “目前线索截至到这!”钟鬼灵拿出了老郁头的照片,“最后的线索很可能就在这个老爷子身上,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健在,就算健在,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对了,你说你父亲临死前说下一批矿石五天后运往威海,最后到底运了没有?”

  “不大清楚,应该是没运吧…否则日本早就把原子弹造出来了…”李文岗一笑,“怎么?这也是你线索的一部分?”

  “没准。如果找不到这老头,很有可能得跑一趟威海…据说这老爷子失踪后去了趟华家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当事人都已经挂了…不过我怀疑,他肯定是去找什么东西了…”

  “这个人,和我父亲的事有关?”李文岗拿起相片看了又看,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普通老头,双目无神一脸的病态,丝毫没什么特别。

  “本来,华广生的身子应该是这个人的,可惜被你父亲占了,这个人晚活了四十年…”钟鬼灵一笑,“他很可能就是当年开枪打你父亲的人…”

  “我明白了…”李文岗点了点头,“这是一群玄学能人,你是他们的后人!”

  “算是吧…”钟鬼灵一笑,“这些玄学能人,全是老道!抗战时期为军统局工作!其实你老爷子一到中国就让国民党特工盯上了,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想搞 清你父亲的目的,但你父亲他们霸占了老百姓的房子,百十来口人没地方过冬,他们没忍住就想了这么个万全之策,人进去,魂出来!只不过到最后出了偏差而 已!”

  “这种事也能出偏差?”李文岗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美国的航天飞机,照样爆炸,别说几个老道了…”钟鬼灵摇了摇头,“这东西,就跟中医号脉差不多,全凭感觉,最简单的滑脉照样有号错了的可能…”

  三天后,北京,现代城。

  “我说李大哥,你能不能拿一本中文版的给我啊…”翻着大岛明之介一本本日文版的日记,钟鬼灵一个劲的皱眉。

  “当然有,不过都在电脑上,太多了,有二十多年的,我还没来得及全翻译完!”李文岗把一个笔记本电脑塞给了钟鬼灵,“已经翻译到1934年了!”

  “亲娘啊…您老能不能优先翻译你爹来中国以后的…”钟鬼灵一皱眉道。

  “当然,我会尽量详细的翻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父亲来中国以后几乎每天都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不会全是闹鬼吧?”

  “没准…对了,你说的那个女特务,你父亲的日记里有没有记录?着重找这个女人!”钟鬼灵正说着,电话忽然想了起来,看了看号码不认识,“喂,你好,噢…是我,噢…是您啊!如雷贯耳!什么…?”

  “怎么了?”见钟鬼灵挂上电话神色怪异,李文岗似乎也有点奇怪。

  “那老头找到了!”钟鬼灵摇了摇头。

  “这么快?”李文岗似乎也有点不信。

  “我得去见一个人!”钟鬼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李大哥,那个老爷子是指望不上了,希望你加油翻译,后头的线索全指望你了…回头直接给我发邮件吧…”

  天津,小白楼,星巴克咖啡。

  “张掌教,看不出您确实…”钟鬼灵简直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土里土气的半大老头子,就是传说中的茅山掌教张国忠,听秦戈说此人好像是个大款啊,怎么穿的这么简朴?资产几千万却只开别克?老一辈人啊,没法说…

  “没想到清微派还有正传…”上下打量了一番钟鬼灵,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鬼灵啊,你那张照片是怎么弄到的?”

  “厄,这个说来话长…”钟鬼灵把自己宁武之行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之后又掏出了魏笑彤的抚掌玉,“我本怀疑这个老大爷就是唐海琼或者贺掌石,没想到他就是袁绍一本人…!”

  “我也很想找到他…”张国忠一阵长叹,“当年我茅山教有一个叛徒叫王四照,茅山掌教连带此人的四个师兄都死于他手!战后此人改名换姓隐居在马来西亚, 当时茅山五子老四戴真云还活着,此人为了逼我去杀戴真云,竟然在我爱人的身上施了一种叫‘瘴髓’的邪术,后来王四照虽然被公安局抓了,但我却不知道如何救 我的爱人,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位老人忽然找到我,趁我去打水的功夫就把我爱人救了!临走还留了一首断句诗给我,这首诗让我知道此人就是袁绍一!我也 一直纳闷,如果袁绍一活到此时,应已年过百岁,为何看上去不像,今天才知道,原来袁师早已殉国,借子午阵还魂而已…当秦先生把照片传真给我的时候,我真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上的人,就是十年前救我爱人的老者!袁绍一!”

  “这个人从医院失踪后去过一趟华家村,并警告住在当年杀死大岛的屋子里的农民搬家,但我觉得,他去华家村的目的肯定不是去警告别人搬家…”钟鬼灵 道,“当年唐海琼留下遗言,说找到贺掌石就能找到另一块玉,找到另一块玉就能找到镇道之宝,但据大岛明之介的儿子说,那个神秘人杀死他爸的时候也曾塞给过 他爸一块玉,我觉得那很有可能就是贺掌石的那块玉!我怀疑袁绍一回华家村,就是为了去找那块玉!我觉得,玉从那时起,可能已经不在贺掌石手里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张国忠微微一笑。

  “什么?”钟鬼灵一愣。

  “如果袁师是抱着殉国之心闯进大岛住所的话,又怎么可能带着刻有镇道之宝秘密的玉石去冒险呢?”张国忠顿了顿道,“当年他杀大岛的时候,肯定是匆匆忙 忙,不可能有时间藏玉,袁师还魂的时间,距离当年殉国足足隔了四十年,即便他匆忙间藏了玉,想必也不会寄希望于玉还在…”

  “您的意思是…”

  “有什么东西能留在原地,内行不用找就能找到,外行一辈子也发现不了?”张国忠微微一笑。

  “魂魄!”钟鬼灵恍然大悟,“您是说,袁大师返回华家村,是去找魂魄?”

  “道门中人,想藏东西不一定非得用传统的方法…”张国忠道,“我曾经听说过古代有人将人杀死在宝藏之中,之后将其魂魄封禁传于后世,封禁魂魄的法器本身就是藏宝图!若想找宝藏,只要放出魂魄,利用魂魄的归体之念就能找到宝藏…”

  “您是说…那块拂掌玉上并没有藏宝图,而是封着魂魄?”钟鬼灵似乎不大相信,“把那块玉里的魂魄放出来就能找到镇道之宝?”

  “不!”张国忠摇了摇头,“正一乃命门正派,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藏宝的…我怀疑袁师在自己殉国之前,把玉上的信息转移到了魂魄上!凭袁师的本事,就地取材杀几个日本人,用魂魄来保存这些信息并不是没有可能…魂魄能保留生前的记忆,就有可能保留玉上的东西!”

  “就地取材?”钟鬼灵一愣,“莫非是…江玲?”

  “鬼灵,你身上那东西,自己除不掉?”分手时,张国忠指了指钟鬼灵身后。

  “不是除不掉,晚辈指着这哥们混饭吃呢…”钟鬼灵一笑,把张国忠送上了车…

  “如果张国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袁绍一去华家村的时候,江玲那个魂魄还没投胎…,袁绍一会不会已经把宝藏的秘密从她魂魄上给除去了?或者说袁绍一只是 去确定一下,看看秘密是否还在?魂魄上的秘密,江玲投胎以后自己会不会发现?难道秘密已经被江玲捷足先登了?如果秘密还在江玲的魂魄上,那么此人现在又死 了一次,秘密还能不能保留?就算保留着,我要怎么才能弄明白?”看着张国忠的车渐渐行远,钟鬼灵一个劲的琢磨,“喂,周先生…是我,钟鬼灵啊…我想问您一 下,江玲的墓在哪?…没别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帮她超度一下…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您千万别害怕,肯定不会报复您,我觉得这样比较稳妥而已…我们这叫跟踪服 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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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敬芳公墓
      敬芳公墓是东郊一处比较高档的公墓,占地面积超过十公顷,一共分为五个墓区,按周五金的指点,江玲的墓应该就在档次最高的“云台区”,连墓地代墓碑石刻一共花了近三十万,墓穴尺寸是一米五乘两米二,一般身材的人完全可以直接土葬,看来这周五金对江玲感情还是挺深的,虽说此人差点他把周家灭门吧。

  “你爹死活不信江玲要害他…”一路上,钟鬼灵把此次山西之行的前前后后和魏笑彤讲了一遍,听的魏笑彤也是张口结舌,最后,钟鬼灵又开始扯这个江玲的事,“死人我见过,比某些活人都好看,想必活着的时候也是一狐狸精,怪不得你爹鬼迷心窍…”

  “谁爹啊!?”魏笑彤就烦别人在自己跟前提周五金的事,钟鬼灵却提起来没完没了,张嘴闭嘴你爹长你爹短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这次跟你来纯粹是为了婆婆的遗愿,跟那个姓周的没关系!你少跟我提他!”

  “好…不提…”钟鬼灵一脸的满不在乎,“对了魏大小姐,从这再往前开二十分钟就到那个马什么克的别墅区,你不顺便去看看你妹妹?……哎哟…!!!我靠…我这开车呢!!你这么掐是会出人命的…!!哎…服了服了不提了…”

  路基上,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猛的一转弯拐下了岔道,魏笑彤的脑袋哐当一下就磕着了车顶,“慢点啊!不是你的车不心疼是不是啊…!!?”魏笑彤伸手掐住钟鬼灵的腰眼狠命一拧,“哎哟我的妈呀…我没提你们家人啊怎么还掐啊…!!”

  “我还以为你是一位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女侠,没想到也如此世俗,竟然还心疼车…”在距离墓园东侧围墙百十来米的一片野地上,钟鬼灵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开始清点家伙式,“你看人家杜十娘,铅球那么大的珍珠,一把一把的往河里扔,人家那才真叫出污泥而不染呢,再看看你,纯粹是染黑了污泥!哎…”正叨咕着, 钟鬼灵忽然觉得一只手又掐在了自己腰里,“哎!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就会欺负我是乙方,真刀真枪你打得过我吗?”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只听嘭的一声,魏笑彤开门下车。

  “哎?你什么时候跑车上去了?”钟鬼灵愣在了当场。

  “我一直就在车上啊…”魏笑彤也愣了一下,顺而一脸的诡异,“你无聊不无聊啊?用这方法下我?七岁那年就算真碰上我都不怕了…”

  “不是演习!真有点不对劲!”钟鬼灵锵的一声拽出了青锋剑,“刚才有人摸我!”举着剑转身看了看,四外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身上有什么怨煞吗?活人都懒得摸你,这种地方埋的都是老实人,没事摸你干吗?”看钟鬼灵似乎不像装的,魏笑彤也把手摸到了匕首上。

  “怨煞早挂了,现在值班的是哀煞!有的是东西比它厉害!山西那个就不怕它!这哥们怨气比我小时候差了不少了!”钟鬼灵继续左顾右盼,“谁跟你说埋的都是老实人啊!江玲就不老实!”

  “不老实也就是个普通人啊…又没人激她!让人家摸一下就摸一下呗…”警惕了片刻发现没什么事,魏笑彤干脆闭上眼开起了慧眼,“东西确实不少,但没什么成气候的,你怎么挑了这么一条破路啊…”

  “废话,白天我都踩好点儿了,从这翻一道墙直接就是埋江玲的墓区!你还想从正门登记再进去啊?”钟鬼灵一百个没好气,“跟我后边走,看我给你净街!” 背起包拿起剑,钟鬼灵大步流星开始往墓园围墙的方向走,“想当年在山里,一般小鬼小怪我去了都不用作法,往丫跟前一站就吓的投胎去了…”

  “你就吹吧你…”还别说,跟在钟鬼灵的身后,魏笑彤只觉得面前阴风嗖嗖的四面乱刮,按当年婆婆的说法,这种现象的确是“怨孽退避”的表现,正常人若想 做到这一点,怎么说也得运着真气举着一等一的利害家伙还得占童子眉(童子血),走“金刚步*”才行,每当到这钟鬼灵大大咧咧的溜达竟然也有这种效果…

  “喏,就是这里…!”漆黑中,一面两米多高的大墙挡住了去路,要说这高档墓区就是不一样,连墙都是“景墙”,中间的“景窗”正好踏脚,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钟鬼灵瞬间便上到了墙头。见钟鬼灵上墙,魏笑彤轻轻一蹿,就好比体操运动员一样,上墙的速度似乎比钟鬼灵还快。

  “我要是死了,绝对不往这埋…这破墙连你都防不住,万一来个盗墓的…”看着魏笑彤上墙时轻盈的身影,钟鬼灵一个劲的摇头,刚想转身往墓园里边跳,忽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仰面朝天便摔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把个魏笑彤也吓了一跳,“钟…钟鬼灵…!?你…”

  “我…我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鬼灵感觉有人用手指头按自己嘴唇,第一反应便是咬破舌头扑的一口真阳涎(茅山派法术:用舌血混合唾液,以真气喷出以震慑怨孽,多用于应急)。

  “你干吗呀!!!”魏笑彤一声尖叫便跳了起来,一个劲的用袖子擦脸,“恶心死了你…”

  “不对…”钟鬼灵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关节不疼的,“不对劲…”

  “怎么了?”魏笑彤一百个没好气。

  “我七岁那年也曾经摔过一次,也是这种墙!也是这个姿势!摔的我脾脏破裂,差点就挂了…!”钟鬼灵忽然想起了当初周小曼也提过有个黑脸白牙的东西,似乎就是当年自己身上的“十世怨煞”。

  “七岁时?”魏笑彤一愣,“然后呢?”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身上那个时刻想置我于死地的‘十世怨煞’么?”钟鬼灵勉强坐了起来,“我师傅说,那次就是那东西搞的!”

  “你是说…这次也是?”魏笑彤脸色一变,“你不是说那东西让你师傅念经超度了么?”

  “你被我弄晕了那天晚上…,周小曼曾经看见个一模一样的!”钟鬼灵缓缓的站起身,面无表情…

  ————————————

  注解*:

  金刚步:一种驱邪步法,需与经文或咒语配合,通常在作法时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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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魂中阵
      “你是说,这东西还有?”听钟鬼灵这么一说,魏笑彤似乎也有点紧张,“那你怎么事先不也准备一下?”

  “废话,大熊猫珍贵么?尚且不止一只,就别说这东西了!”钟鬼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抽出了青锋剑,“当初听你妹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本以为江玲死 了,那东西也该哪凉快哪呆着去了!没想到现在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个江玲活着把那东西招出来但却没来得急送走,现在看来…那东西貌 似粘上她的魂魄了…”

  “那咱们现在怎办?回去?”魏笑彤也有点不知所措,“那东西有多厉害?”

  “实话告诉你,我的八字特别容易招引这些东西,否则也不回一生下来就带两个,好在这玩意平时很少见…”钟鬼灵眉头紧锁,跟平素里那个马大哈乐天派完全 断若两人,“眼前这个东西,江玲活着的时候没准对它发了超度的愿了,现在江玲死了,我怀疑这东西现在已经盯上我了,因为把我弄死的话它照样能投胎!今天咱 们两个人要是一起回去肯定有危险!你听我说,去找茅山派掌教,他也许能帮忙!”

  “茅山派?江苏那个茅山?”魏笑彤一愣。

  “这人就在天津!小站!”钟鬼灵道,“今天下午我跟他见了一面,忘了留电话地址了,不过据说他在当地挺有名的,随便打听一下应该就能问出来…”

  微微点了点头,魏笑彤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翻上了墙,看着魏笑彤的背影,钟鬼灵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悲壮的感觉,“也罢…”钟鬼灵摇了摇头微微苦笑,当年 师傅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天无横财,强敛必戕。现在想了想,可能指的就是现在吧,熬夜宿夜就赚了五百万,这不就是强敛来的横财么…

  “哥们…今天晚上全指望你了…”钟鬼灵心中默念了一句,扑哧一下把青锋剑插入土里,放下背包就地打坐,“老子坐在这念经,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想的是挺好,可是刚念第一句,忽然感觉墙根底下扑通一声,睁开眼睛,钟鬼灵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魏笑彤目光呆滞的站在自己跟前,两只胳膊一个劲的抖。

  “我靠…”钟鬼灵拔出青锋剑噌的一声就窜到了两米开外,扑的一口血就喷到了剑上…

  “哈哈哈…”面对钟鬼灵的迎敌架势,魏笑彤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你那熊样…!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你…”钟鬼灵差点被气吐血,“你…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凭咱俩这两下子,就算死不了八成也得被那东西粘上!你知不知道什么后果!?”

  “我不认识小站!”魏笑彤一抿嘴。

  “你车上不是有GPS么?”

  “我不想去!”魏笑彤态度似乎很坚决,“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万一你死了,谁帮我完成婆婆遗愿?”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钟鬼灵回到刚才打坐的地方,“得,你要不回去,咱们就在这挨到天亮!到时候那东西不管粘上咱俩谁,你婆婆那个遗愿都甭想痛快完成!”

  “少臭美!谁跟你‘儿女情长’了…”魏笑彤冷冷一哼,“仗还没打就开始盘算逃跑的事!算什么男人?我就不信,这年头活人不如死人厉害!那个江玲的墓在哪?”

  “你…你要干嘛?”钟鬼灵一愣。

  “废话,咱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啊?”魏笑彤眼眉一立,“当然是把江玲的魂魄招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啊…”

  “晕死…”钟鬼灵也服了,“告诉你,那个江玲绝对是恶鬼,大愿未了外加惨死当街,现在咱们没搞定恶煞就把她招出来,你弄得过来么你!”

  “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有恶煞?就凭你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魏笑彤一撇嘴,“你这人平时婆婆妈妈的也就算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没种!不告诉我,我自己找!”

  “你说谁没种?”钟鬼灵也有点急,“我说你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行不行,我家里可是还有爹妈等着孝敬呢!万一……”

  “是!我没爹没妈!行了吧!!”还没等钟鬼灵把后面的话说完,魏笑彤便猛的回头站定,差点跟身后的钟鬼灵撞上。“哎…”钟鬼灵也是一愣,只见魏笑彤眼 睛里似乎湿润润的,心中暗到不好,其实话一出口,钟鬼灵已经后悔了,人家姑娘去而复返明明是担心自己啊,怎么能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但不感动反而揭人家的伤 疤呢。

  “你可以走,我自己来,我会小心的…”瞬而,魏笑彤的语调又软下来了,只不过有些冷漠与无奈,“我知道不应该给你找这些麻烦,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别把我的事告诉周五金…”

  “哎?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走吧…”魏笑彤抿嘴一笑打断了钟鬼灵的解释,转身开始寻找江铃的墓碑。

  “我…”钟鬼灵叹了口气,只得背起包跟在了魏笑彤的身后,心里开始不由自主的念叨起来:“恶煞快出来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恶煞快出来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这可好,开始是怕碰上,这么一来倒成了盼星星盼月亮了…

  作为高档陵园中的“贵族墓区”,“云台区”售出的墓地本就不多,魏笑彤很快便找到了江玲的墓碑,碑体由整块汉白玉打造,足有两米高,碑文只有四个字:江玲之墓,后面则是一块呈梯形凸起墓体,整个坟墓被一圈汉白玉护栏围着,就刚才往经过的几个墓而言算是比较排场的。

  “你听我说…兴许江玲的魂魄也不在她身上,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是被车撞死的,魂魄缠上肇事逃逸的司机了也说不定啊…”

  看了钟鬼灵一眼,魏笑彤并未说话,一把夺过钟鬼灵的包开始往外掏法器,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钟鬼灵便感觉到了一股股的阴风,脖颈子一股凉气一直窜到 腰眼,“大姐…你是在招江玲的魂魄么?你可悠着点!这是坟地!你…你这是哪门子招魂法?”看着江铃招魂的步骤与动作,钟鬼灵着实一愣,各个道派只见虽说传 承各异,但一些基本的法阵还是大同小异的,像江玲这样招魂的钟鬼灵可是头一次见:只见其先用香灰在身体四周撒了一圈,之后用手指沿着香灰的圈也乱七八糟的 写了一通,之后打坐其中,闭上眼开始叽里咕噜的念叨,念的什么虽说听不清楚,但钟鬼灵的经验绝对不是招魂用的经文咒语。

  “老巫婆…搞的什么飞机啊…”见魏笑彤不理自己,钟鬼灵干脆也坐在了地上,开起了慧眼,这一开不要紧,差点吓出尿来,只见一束束的青灰之气正在从四面 八方聚向江玲的墓地,而一些星星点点的黄光正在蹦蹦跳跳的朝四外散去,貌似这个魏笑彤似乎把墓地里的住客们都招来了,一些昆虫小动物正在搬家外逃…

  “不会是刚才的话刺激到这丫头了,想他娘的自尽吧…”睁开眼,钟鬼灵第一反应就是抽出青锋剑摆出了“金刚步”的架势,“魏笑彤!我承认刚才我错了,咱别干傻事成么…?”

  “别给我捣乱…”魏笑彤闭着眼冷不丁一句,“想帮忙就把江玲的魂魄找出来!快!”

  “她的坟就在这!你招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想干嘛?”

  “她的魂魄不在她尸身上,你们老道那种编草人写名字的招法我不会!我就会这么招!快找啊!”

  “你是我亲祖宗…不会你倒是说一声啊…”钟鬼灵无奈,只得放下宝剑,继续开起了慧眼…

  约么过了一分多钟,钟鬼灵猛的看见一团格外强烈的黑气扑向魏笑彤,速度远远超过了其他一些慢慢悠悠的主儿,但到了撒香灰的地方似乎又被挡住了,在慧眼 中,阳气会呈现橙色或红色,如果过于强烈也会显现紫色,而阴气则会显现为灰白色或灰色,当阴气达到一定强度的时候则会呈现灰黑色或黑色,在轻微道法中,阴 气达到灰黑色级别的便已经够恶鬼级别了,如果达到纯黑色则被称之为“煞”,“是江玲…还是那东西…?”钟鬼灵的手此刻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莫非…这个江 玲,已经成‘煞’了?”

  “你干嘛呢?”魏笑彤的鬓角此刻已经见了汗。

  “看…看见了…千万别轻举妄动…这东西…的确有些怪…”

  “怎么怪…”

  “好像是…魂…中…阵…!”钟鬼灵简直不敢相信慧眼真是自己开的,以前听师傅说起这东西,总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这次还真看见“活”的了…

  在现代的生物灾害防治领域,曾有这么一种防治方法:分布在美洲的一种吸血蝠有一种奇怪的习性,就是当一只蝙蝠身上有污垢的时候,其他同伴会帮忙清理 (用舌头舔),利用这种习性,科学家们只要在一只蝙蝠身上涂抹毒药,便可毒死一窝的蝙蝠。其实,类似于此种“以毒攻毒”的原理,在一千多年前已经在道术中 有所应用,那便是直接将阵法布于魂魄之中,这样一来,便给人省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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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妙计
      说起“魂中阵”,不得不提的便是道门中“亚特兰提斯”式的教派——始于东汉的巨无霸组织“太平道”。

  东汉时期可以说是道教规模的鼎盛时期,道教对于社会的影响在这一时期基本上等同于中世纪的欧洲教会,当时的中国有两大道派——五斗米道和太平道,其中 又以太平道势力最大,相传信众数量曾一度突破百万,东汉末年著名的黄巾起义就是太平道发起的,起义的最高领导人张角便是太平道的主要创始人。

  东汉时期中国的人口密度可不像现在那么高,动辄一个省就上亿,要说一下子能忽悠住上百万人,没点真本事可是不行的,这张角传说也是个道术高手,不过说实在的,他那点本事若放在后世,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当时道术的总体发展水平摆在那里*。

  在当时,由于天灾不断战乱连绵,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尸横遍野千里饿殍的惨景,一个村镇死人比活人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这种情况下,张角的本事可是派上 了用场,一些现在看来不足挂齿的入门级法术便可让方圆十里炸开锅,老百姓们个个崇拜得五体投地,每当师傅陆青阳讲到这时,钟鬼灵都会有“晚生了两千年”的 想法,倘若以自己此刻的本事放在当时,不把皇帝老子忽悠成自己徒孙那都不算学过道术…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当时道术发展有限,但某些来自民间或旁门的异术还是可圈可点的,“魂中阵”便是其中之一,在当时那种尸横遍野的情况下,怨魂孽魄 的密度已经大于人口密度了,虽说当时超度法术已经发明,但如果想将如此之多的魂魄一一超度还是不大可能,即便是将其密度减低到安全范围内,也都是一件大工 程,为保证至少是教区信徒的人身安全,一个叫王辇的宫廷术士便借助道术中的阴阳理论发明了一种叫“牵魂术”的法术,其原理是在魂魄身上步一个超度的法阵, 魂魄有游走七章的特性,利用这种特性,一个带有法阵的魂魄在游走七章的同时便会顺便超度很多因怨气未散而游弋于七章之中不能投胎的魂魄,这样一来便会节省 很多人工成本。按照道门的规矩,在魂魄身上动手脚应属“渎神戏鬼”之列,本应被严禁,但打起仗来谁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

  相传张角被老曹铲平之后,王辇便转投了张修的五斗米道成为了后世著名的“王大仙”(大仙不是老百姓送的外号,而是真正的道号,能给自己取这种道号也算 是一种跨世纪的战略眼光了),“牵魂阵”这一方法也被当时的五斗米道列为了禁阵,俗话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你能禁,我就能解禁,传说在历朝历代的政治斗争与 战乱之中,“牵魂阵”至少也有过十次被重新应用的记载,不仅如此,一些后世的能人更是在“牵魂阵”的理论基础之上大改特改,有些别有用心的修道之人为讨统 治者的欢心,甚至不惜冒着折寿陨命的危险将各种各样的阵法置于魂魄之中,更不乏一些直接加害活人的禁阵以求多快好省杀人无形。到了近代,龙虎山的鲁德律道 长在编纂正一教史的时候,曾经将这些传说中的阵法统称为“魂中阵”,也就是说,“魂中阵”是魂魄之中布有阵法的统称,而并非一种具象的名称,传言布于魂魄 之中的阵法,之阵脉、阵眼的阴阳强度与魂魄的其他部分是有区别的,所以开慧眼可以看见,但若想弄清到底是什么阵却不大容易,一来魂魄必须静止不动,二来魂 魄与阵法的阴阳反差要十分巨大,三来对阵法路数必须了如指掌,这三点之中,除了最后一点外,若想达到前两点要求,在无人为干预的情况下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至于如何将阵法布于魂魄之中的理论原理,则一直是龙虎山的一级机密,放在太平盛世,掌教都没几个会摆弄的。

  “魂中阵是什么玩艺?”魏笑彤并不是正版的道门中人,对这些邪门野史似乎也没什么耳闻。

  “魂中阵就事魂魄中布的阵啊…!”钟鬼灵闭目道,“门钥匙是什么东西啊?就是门的钥匙啊,大姐,这还用问吗?”

  “我也开了慧眼,怎么看不见?”魏笑彤一闭着眼转了转脑袋。

  “我说你有没有常识?你当是下围棋呢?那东西哪有在正面跟人对着相面的?(人呼吸会有阳气泄出,虽说不会对怨孽产生伤害,但毕竟不舒服,所以怨孽贴近活人的时候,往往是附于背部)”

  “少废话!布的什么阵?”魏笑彤可没心思耍贫嘴。

  “正看着呢…看不清…”钟鬼灵边说边运真气于“惠顶”,希望借自己身上的阳气加大慧眼的“灵敏度”,但似乎作用不大,“听我说,想看清他身上的阵法,咱至少得做到两点,一,让这东西别老左右晃悠!二,得让这东西怨气再大一点,颜色再深一点!”

  “颜色再深多少?”听钟鬼灵这么一说,魏笑彤也是一愣,

  “给丫把坟刨了鞭尸,怨气就应该差不多了…”钟鬼灵道。

  “你要是再胡扯我就鞭你的尸!”

  “急什么啊!我打个比方而已…”钟鬼灵深呼了一口气,“我现在正在考虑,即使不鞭尸也能把丫惹急了,咱俩扛得住么…哎…为夫我有一条妙计,爱妻想不想听?”…

  ——————————————————————

  注解*:

  道术的发展:

  首先要强调一点,道术与道教仅为从属关系。

  道教最初并不是专门研究奇门异术的宗教,时至东汉,道教自有的法术是十分有限的,之所以道术到了后世能够获得快速的发展,与一些民间或宫廷术士的加入 不无关系,这些身怀异术的人加入道教后,往往会将自身精通的法术与道教本身的理论与法术进行结合,最终以道术的名义示人。

  东汉末年,张角创太平道,率众起义的同时亦受到了正一道之前身——五斗米道教首张修的声援与响应,一时间大量民间及宫廷术士加入两教,道门法术体系由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发展,同时也为道术在后世的蓬勃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

  事实证明,会道术并不等于会战术,时至建安初年,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被曹操铲平,数十万计的起义军被屠杀,太平道短暂的辉煌宣告结束,这对于道术的发 展而言无疑是巨大损失,一些闻所未闻的奇门法术也随着张角一起被曹大哥连根给拔了,不过好在五斗米教的张修同志一直保持着“做人要低调”的处世原则,对于 张角的起义至多是给予了精神上的巨大支持,以至于五斗米道在乱世中得以保全,后来张修被张道陵的孙子张鲁所杀,鉴于张角同志与其太平道的前车之鉴,张鲁开 始转变思维转而巴结曹操,随后很快便得到了朝廷的扶植,这也是后世正一道能够在中原蓬勃发展的重要原因(此间相当一部分高级知识分子也加入了五斗米教的信 徒之列,书圣王羲之便是其中之一),其他旁门野派法术的融入在这一时刻也开始趋于频繁,后世诸多道派的法术均与正一道法术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之 所以正一道后来能够统领三山符箓当起幕后大股东的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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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引地局
     “去你的!”魏笑彤似乎有点生气,“你有什么办法?”

  “这东西八成成煞了,好在害死她的不是咱俩,而是一个肇事逃逸的司机…”钟鬼灵咽了口唾沫,“按我们清微派的说法,她应该先粘上那个司机,把司机整死以后,怨气就算不能全消,但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想去弄死那个司机替她伸冤?”魏笑彤一皱眉。

  “你当我是狄仁杰啊?”钟鬼灵道,“我现在怀疑,那个司机肯定请了什么能人,不但没死,反而把它折腾了一顿!才导致这个老巫婆的魂魄成煞!也就是说,在咱们之前,很可能已经有人惹过她一轮了!如果再有人惹的话,很容易被粘上,反正凭我这两下子是除不掉!”

  “拐弯抹角的,你还是想跑?”魏笑彤似乎有点不屑,“我从来都没留过你!想走随时可以!”

  “我就晕啊…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钟鬼灵也有点烦了,“人不能惹!我没说鬼不能惹啊!你让我降服的那天晚上,这个老巫婆弄来个恶煞想要你妹妹的 命,听你妹妹说,她男朋友谢明的魂魄一直替她挡着那东西…当初我也很震惊,她男朋友虽说是自杀,怨气也挺大的,但比起那个老巫婆弄来的恶煞可差了不止一个 级别,但没想到竟然能和那东西面对面的死磕,起初我还赞叹爱情的力量竟然如此伟大,都违背自然规律了,后来才知道,是你在背地里鼓捣的…”

  “呸,谁让你降服了?”魏笑彤气得脸一红,“你是说,让我再把那个谢明的魂魄招回来?”

  “差不多吧…”钟鬼灵一笑,“不过这回你得另找别人,谢明已经让本年度诺贝尔道术奖提名的钟鬼灵大师给超度投胎去了…”

  “你把谢明超度了?就凭你?”魏笑彤似乎有点不信。

  “现在不是验证学术成果的时候…我想办法引开它,你抽空找个怨气大点的激激这个老巫婆…有问题么?”

  “废话有问题!你大脑进水啊!”魏笑彤一皱眉,“那天晚上我用的‘黄泉局’,得事先计算还魂路线!还得把死鬼的骨灰换地方才行!现在来不及!”

  “哎…”听魏笑彤这么一说,钟鬼灵也恍然大悟,是啊,当年唐海琼设黄全局,用一个婴儿的魂魄(稚殂)搞定赖荣眈的时候,也是直接指点死者家属在事先计算好的地方下的葬啊,这黄全局虽说技术含量不算高,但实施起来却极为麻烦,眼下现弄肯定是来不及的…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边坚持不了多久…”

  “正在想…”钟鬼灵一个劲的琢磨,“对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超度了,魂魄颜色特别浅的话,应该也能看清…”

  “超度…她!?”魏笑彤一皱眉,“你疯了么?”

  “说实话,现在超度她可比惹她安全多了!”钟鬼灵道,“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她现在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开车撞死她的人,即使超度不成,大不了放她继续去骚扰那个司机,但万一把她惹毛了,目标就成咱俩了…就算不能把咱俩怎么样,俗话说的好,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你哪来那么多俗话啊…”听钟鬼灵这么一说,魏笑彤也有些动摇,“你准备怎么超度?得多久?”

  “两分钟足矣…”钟鬼灵张开眼睛,刷拉一下拉开了背包…

  现代军队里有一项技能训练,就是蒙上眼睛拆组枪械,一些基本功扎实的军人盲操作拆组一把冲锋枪甚至能在一分钟内完成。当年,陆青阳真人也曾经用此种方法训练钟鬼灵和陆孝直,但科目却不是拆组枪械,而是布阵设局。

  包括清微在内的大部分道派中,有相当一部分的驱邪镇鬼类法事都要在晚上进行,在旧社会,灯笼火把是唯一的照明工具,一阵阴风鬼雨有可能就是漆黑一片, 所以“摆盲阵”在那时是道门子弟的必修课目之一,现代虽说有了电灯手电,但陆青阳仍要求徒弟们掌握“摆盲阵”的基本功,钟鬼灵虽说没能做到阵阵盲摆的地 步,但摆阵设局的速度却练出来了,像超度这种常用的法事,材料齐全的话基本上能在30秒内准备就绪…

  “好了没有…”约么过了一分钟,魏笑彤有点沉不住气了,只见其身子周围的一圈香灰开始慢慢向外飘散,“怎么这么磨蹭?”

  “磨蹭?纸人都烧了七八个了,怨气一点不见少…”钟鬼灵脸上也有点冒汗,“我怀疑…她变成这个德行…不是因为那个司机…”

  “七八个?”魏笑彤似乎有点不信,干脆睁开了眼睛,发现钟鬼灵旁边的法台香案果然是一应俱全,地上也确实有一大堆的纸灰,而钟鬼灵则在四五米开外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你干吗呢?我这快不行了…”魏笑彤脸上的汗一个劲的往下滴。

  “再给我三分钟!”钟鬼灵道,“看来不用这招是不行了…”

  “坚持不了三分钟了!”魏笑彤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随时准备放了!等会我一喊,咱们各跑各的!”

  “我跟你说了…不用跑!”钟鬼灵一用力,拽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嘴里叽哩咕噜的念了起来,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钢蹦,趴在地上便开始学摸,“我靠…这老巫婆…怎么可能…?”

  “怎么了?”看钟鬼灵表情不对劲,魏笑彤也是一楞,就在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差点把钟鬼灵吓尿了,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原来是李文岗打来的。

  “我靠李大哥,我这有事等会给你打过去…”钟鬼灵不由分说便挂掉了电话,没想到十几秒不到,李文岗的短信又追过来了:“钟兄弟,我知道川子是谁了!”

  “我靠…知道的真是时候…”拿起手机,钟鬼灵把电话又拨了回去,“快接快接…”

  “你…你还有时间打手机?”魏笑彤差点被气乐了…

  “我等会再跟你解释…哎…李大哥…快说!快!那个川子是干嘛的…噢…噢…明白了…”也就有十秒钟钟鬼灵便挂掉了电话,“OK了…再给我一分钟!保准没问题!”

  “这么大半天的,你都在那干嘛呢!?”魏笑彤的脸蛋涨的粉红,“没一分钟了,最多还三十秒!”

  “三十秒就三十秒!!”钟鬼灵哗啦一下脱下了外罩,青锋剑锵的一声便插进了石板路的缝隙里,“天空地阔,怨孽来朝!雷神金光,庇我大道…”

  “你…你又要招谁…?”魏笑彤算彻底被钟鬼灵一连串的古怪举动给弄糊涂了,不是说超度么?怎么莫名其妙又开始招魂了?清微派的招魂法与别的教派不大一 样,魏笑彤虽说没亲眼见过,但也多少听养母魏金花提起过(毕竟唐海琼和清微二当家贺掌石是莫逆之交),钟鬼灵此刻施的道法叫“引地局”,即使在清微派也是 一种比较冷门的阵局,往往是招那些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陈魂旧魄用的——倘若那些陈年老鬼还没投胎的话…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0-17 1:40:2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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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0 16:50操作
只看TAAA分享
情节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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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3 20:09操作
只看TAAA分享

这就木了~?


正在精彩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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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4 02:43操作
只看TAAA分享
 正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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