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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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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冢死了,瞪着死鱼般惊恐的眼睛。
  “建国君,鬼冢他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吧?”黑泽回来了,以关心的语气问道。
  黄建国心满意足的从鬼冢身上爬了起来,轻松的说道:“他没有痛苦,走的很安详。”
  “这就好,”黑泽的腹中又叽里咕噜的叫起来了,他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鬼冢白胖的下肢,咽了口吐沫说道,“我要那块胖一点的大腿肉。”
  黄建国亢奋的舔着嘴巴道:“黑泽先生请放心,我这就开始烤肉。”说罢从背囊中找出那把半截“正宗”武士刀,原来是一直由老鬼背着的,鬼冢舍不得丢掉,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黄建国手舞半截刀,很快的将鬼冢一一肢解,先将一条大腿架到篝火上烤,黄色的肥油嗞嗞啦啦的流淌着,一股诱人的脂肪香气弥漫在了夜空中,黑泽要的须先行烤熟,谁让他是头儿呢。
  黄建国目光瞄着鬼冢的体肉,刀锋一闪切下其生殖器,穿上根木棍撂在火上烧燎着,不时的翻转一下,据说中医“以形补形”,这东西对自己应该是有滋补作用的。
  篝火熊熊燃烧着,黑泽津津有味的啃着鬼冢肥硕的大腿,黄建国则小心翼翼的揭去焦黑的阴囊皮,掏出里面雪白的睾丸丢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建国君,自从你吸了秃头老妇的精气以后,体力好像一下子增强了不少啊。”黑泽牙齿用力的撕下一条香喷喷的肌肉,满嘴流油的说道。
  “嗯,我自己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也许这就是祝由神功的作用吧。”黄建国应声道,一面翻烤着鬼冢的头颅,并小心的用手指甲剜去鼻孔中挤出的黄绿色鼻屎。
  “很好,你的功力越高,对你在中原的事业就越有帮助。”黑泽满意的望着他说道。
  “黑泽先生,您是截尸教幕后的教主,怎么没见您使出惊世武功呢?”黄建国揪下一只焦黄的耳朵,咬了一口说道。
  黑泽望了他一眼,缓缓道:“截尸教向来有两个教主,一明一暗,明的武功绝伦,暗的智慧超群,我主要是负责公关以及打通上层关系,在政治上为本教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但是日本列岛毕竟是太小了,而且目前社会公众舆论对我教的所作所为深感不满,所以,我们在韩国已经设立了分舵,而且正在大力谋求在中国的发展,前些日子派出的村上武夫和犬伏师不幸都已经遇难,将来就看建国君你的了。”
  “村上武夫和犬伏师都是截尸教的人?”黄建国惊讶不已。
  “不错,他俩都是本教的秘密成员。”黑泽解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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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建国“哦”了一声,随手抠下鬼冢的一只焦脆的眼球扔进了口中,然后接着问道:“我们截尸教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呢?”
  黑泽微笑道:“当然是控制整个国家啦,昭和20年,若不是日本战败,我们完全有可能取得成功的,可惜啊,许多军方上层的秘密成员都被远东军事法庭处死了,所以战后本教一蹶不振,发展的相当艰难。”
  “所以,您才考虑重心向中国转移?”黄建国疑问道。
  “不错,中原地大物博,民间积淀了很深的神鬼文化底蕴,况且截尸教本身就是源自中国,若是能够找到失传已久的本教‘中阴吸尸大法’,那可就是如虎添翼了,建国君,你的担子不轻哦。”黑泽说道。
  “这正是建国的志向。”黄建国目光炯炯,一脸的刚毅之色。
  “很好,建国君,我们这次走出胡康河谷便可以搭车到密支那,那里有我们的一个领事馆,我俩就在那里等待着寒生的到来。”黑泽说道。
  “寒生能来么?”黄建国怀疑问道。
  “他一定会来的。”黑泽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何时去日本?”黄建国关心他的睾丸移植之事。
  “抓住寒生,拷问出格达预言后,我们就即刻乘火车去仰光,从那儿直飞东京,”黑泽知道黄建国在想什么,于是安慰道,“建国君,请放心,你已是我们截尸教中人了,而且贵为中国分舵堂主,移植两个睾丸岂非小事一桩么?一到东京,我立刻安排教内兄弟物色合适的供体。”
  “要黑人的。”黄建国叮嘱道。
  “没问题。”黑泽道。
  天亮了,黄建国熄灭了篝火,将烤好的鬼冢两只手臂和半拉屁股塞进了背囊里,以便途中充饥,然后两人轻装上路了。
  密支那是缅甸东北部克钦邦的首府,距仰光919英里,是缅甸最北面的铁路终点,人口3万余人,为该国香米和翡翠的重要产地。
  三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中国远征军在孙立人将军的率领下,与史迪威将军领导的盟军在此地共同围歼了本多政材中将的日军第三十三军团,史上称之为“密支那大捷”。
  三天后,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黑泽副总领事和黄建国二人走进了日本国驻缅甸密支那领事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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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蒙拉差翁.炳抱着皱皮女婴墨墨跑进了丛林后,并没有往密支那方向去,而是来到了热带雨林深处的恩梅开江岸边,然后动手扎了一只小小的木筏,沿着湍急的河水漂流而下到达了甘拜迪。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天,补充了些食水,然后又接着再次进入原始森林,凭借着他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不费劲儿的穿过了浩瀚的林海,两日后抵小城滚弄,然后搭乘萨尔温江上的渔船,一路顺流南下至帕桑。下船后东行越泰缅边境,进入泰国北部清迈府的因他暖山区。山脉的东南脚下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是属于蒙拉差翁家族的行宫,也是他年幼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要和女婴居住在那里,从小开始就传授她高深的降头术,至于将来带孩子前往曼谷去接受教育,那是她长大以后的事了。
  如此一来,蒙拉差翁.炳和墨墨躲过了黑泽和黄建国在密支那城的守候以及避开了寒生及金道长的追踪。
  蒙拉差翁.炳和墨墨从此便杳无音讯的消失了。
  寒生和金道长在丛林里相遇老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了。
  老祖尽管有着湘西山区丰富的生活经验,但在这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就不适用了,她已经在密林中完全迷失了方向,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她于绝望之际最终发现了丛林中的篝火,便披头散发的走上前来。
  “老祖!是你么?”寒生惊喜的叫了起来。
  “呜呜……”老祖望见了火堆旁的寒生以及在他怀里熟睡的沈才华,一时间情绪难以自制,竟然激动的抽泣了起来。
  金道长赶紧站起身来,搀扶着老祖坐下,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她依旧是袒胸开怀,黑胖丰满的双乳被荆棘刮出了道道血痕……金道长的心为之轻轻一颤。
  “老祖,别急,先吃点东西,我知道他们在哪儿。”寒生递过午餐肉罐头和打来的一壶山溪水。
  “祖墨在哪儿?”老祖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们去了密支那,那是返去曼谷的唯一通道,你放心,蒙拉差翁.炳绝对是不会伤害墨墨的。”寒生解释说道。
  老祖望着黑黝黝的原始密林,她也知道只有等待天明以后才能继续行路了。
  老祖一面大口的吃着肉罐头,一面惋惜道:“在这原始森林里,篝火的旁边,要是有刘今墨在这儿,再来上两壶烧酒就好了……”
  寒生闻言心中不免一阵惆怅,是啊,刘先生乃是一血性汉子,江湖恩怨分明,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与小翠花就这么双双的命丧在了梅里雪山之巅,而那坏事做绝的黄建国,却每每大难不死,难道说,真的是仰仗有太极阴晕的庇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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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你在想什么?”金道长关心的问道。
  寒生叹息了一下,幽幽说道:“我在想兰儿和山人叔叔在蓝月亮谷中也不知道怎样了,还有耶老和老翠花,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真的是想念他们啊。”
  金道长安慰道:“贫道出谷时已经告诉他们了,下次月圆的时候,贫道一定会把寒生和两个婴儿带回来的,你不必思虑太多,在蓝月亮谷中毕竟还是非常之安全的。”
  “还有刘今墨和小翠花,有时会梦到他俩。”寒生惆怅道。
  “唉,斯人已去,此乃天意,世人又奈若何?”金道长唏嘘劝慰道。
  “道长,你说太极阴晕真的那么灵么?黄建国多次侥幸逃脱,实有悖于常理,真的是不可思议。”寒生说道。
  金道长想了想,侃侃说道:“太极阴晕集天地山川之灵气,其磁场对人体的生物磁场影响甚为巨大,全真教在风水地穴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上研究颇深,贫道以为,人乃万物之灵,每个家族的生物磁场均有所不同,都有其特定的符号。先人遗体或骨殖内存在的生物磁场在肉体死亡后慢慢被大地所降解,一般为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民间为死者做‘七七’是有道理的。好的墓穴,所谓藏风聚气,其实也就是能够和死者的生物磁场产生共振,一方面起到延迟降解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将共振放大的磁场传到死者后人身上,增强其特定符号的生物能量,使其在特定的行业中脱颖而出。”
  “道长真是博学啊,请问什么是特定的行业?”老祖纯真的目光望着金道长说道。
  “就是自己立志从事的事情,譬如说,喜文者可中状元进士,恋武者能任元帅将军,总之好的墓穴所产生的磁场,后世受益匪浅。”金道长解释道。
  “如果后代远在异国他乡、千里之外,恐怕就影响不到了吧?”老祖表现出极强的求知欲,继续诚恳的问道。
  “老祖,你懂得现代的物理学么?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是每秒钟30万公里,可绕地球7圈半,任凭你在多远的地方,时时刻刻都会影响到你……就像两个心心相印的爱人,无论相隔万水千山,这面心念一动,生物磁场电流发出,那边瞬间便会心中一颤,所以民间相传耳红就是有人在念叨的说法是有根据的。”金道长说着,自己的心房突然间颤了两下。
  老祖脸一红,低下头去,手指搅着自己披散的发梢,仿佛不经意般侧了侧身躯,挺起傲人的乳峰,朝向了金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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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黄建国立志入主中原,他的祖父被活埋进了太极阴晕,太极阴晕磁场就会助他成功了么?”寒生迷茫的问道。
  金道长瞥了一眼老祖,接着说道:“太极阴晕自古以来为风水学上最强大的磁场,对黄建国的帮助定然极大,此人数番大难不死,也许就是于此有关,就如同当年朱元璋的母亲活葬太极阳晕,其发力护佑了明太祖的发迹,数度遇难终而化险为夷。”
  幸亏吴道明和山人叔叔骗黄家父子倒埋了黄老爷子,否则岂不是中原百姓之苦?寒生心中想道。
  寂静的夜,篝火“噼噼啵啵”的爆裂着,火星四散,木酯淡淡的香气,令人陶醉。火光侧映在老祖丰满的乳峰上,投下两座小山似的暗影,神秘而莫测,金道长此刻显然有些心猿意马了。
  “嗯,”金道长咳嗽了两声,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来,他把目光移到了寒生的脸上,关切的说道,“寒生,你年纪轻轻的就接连遇上了这许多事,相继失去了几位亲人和朋友,为丹巴喇嘛所嘱托的后事,说实在的,你已经尽力了,你也该为自己和兰儿考虑一下了,贫道以为,这样漂泊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寒生苦笑了一下,幽幽说道:“道长,自幼老爹就告诫为人要重信义,我已经答应了丹巴老喇嘛,况且他人已经死了,无论如何寒生也不能违背对一个死去的人做出的承诺。老爹现在也已经死了,不然我还可以问问他,我该怎样做?寒生立志此生用青囊医术治病救人,可是还没等施展抱负,就已不停的亡命江湖了,天意即是如此,我又能奈何呢?”
  “难道你就这样一直亡命终老下去么?那你用以悬壶济世的华佗青囊医术岂不是白白的可惜了么?”金道长不无惋惜的说道。
  寒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许就像山人叔叔说的那样,只有公开了格达预言,世人皆知,也就没有人再会对寒生感兴趣了,那样,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继续悬壶济世为百姓治病的志向了。”
  金道长点点头,说道:“吴楚山人说的很对,京城的那股势力和日本人都是想自己单独得到格达预言,控制中国未来的政局,他们既想得到它,又不愿意公开让世人都知道,那样便失去了掌握格达预言的意义。因此,寒生,你一天不说出格达预言,你的危险便会与日俱增,而且……”
  “而且什么?”寒生问道。
  “任何一方单独得到了格达预言,都会立刻杀你灭口。”金道长回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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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寒生闻言心中一惊,道长说的不错,刘今墨也曾反复提醒自己,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也证明了这一点。
  “唉,如此看来,还是早一点将格达预言公布于众的好。”寒生若有所思的说道。
  “贫道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金道长感到十分的欣慰,遂又沉吟着说道,“寒生,你准备如何来公开呢?报纸杂志都会认为这所谓的格达活佛预言纯属于荒诞不经的迷信,绝对没有那家报社愿意刊登的。”
  寒生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欢快的说道:“香港,香港一定就可以,我想先通过卢太官先生,找到一家大报社,然后把丹巴老喇嘛嘱托之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都公布出来,再附上格达活佛当年留下来的那张旧羊皮预言,他们肯定会刊登的。”
  “旧羊皮?”金道长诧异的问道。
  “是的,丹巴老喇嘛给了我一张写着数字的旧羊皮,嘱托我好好的保管,因为那是当年格达活佛留下来的,羊皮上记载了对中国未来的预言。”寒生解释道。
  “你知道上面是怎么说的么?”金道长好奇的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一组组的数字,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此紧要的东西,一定要藏到安全的地方啊,万一被盗走的话可不得了。”金道长额头上惊出了冷汗。
  寒生笑了笑,没有吱声,打了个哈欠,说道:“既然主意已定,我这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总算是可以放松了,好啦,时间已不早,明天还要赶路,大家就睡吧。”
  篝火虽然依旧很旺,金道长还是又加上了几根木头,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接连数天来的奔波,寒生早已是身心俱疲,上下眼皮一搭,便抱着沈才华昏昏沉沉的睡去,马上进入了梦乡……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南山村,父亲在房里捣着药臼,发出“咚咚”的声响,自己则和大黄狗在院子里玩耍,那时的笨笨还是一条瘦弱的小黄狗……
  老祖靠着一株山竹树眯着眼睛装睡,自眼皮缝中乜着金道长,此人清风道骨,身材颇似刘今墨般,而且据说还是童子之身呢,这一点极其难能可贵……方才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儿,曾不止一次色迷迷的瞄向自己的丰乳,可以肯定,金道长已经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也难怪,自己虽然年龄有点偏大,但是风韵依然,女人味十足……
  老祖就这么在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一面轻轻的打着呼噜,同时有意的将坚挺的乳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上下摆动着,黝黑的乳头上甚至渗出了些许白色的奶汁来。
  夜深了,寒生和沈才华早已经睡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如果此刻金道长来摸自己乳房的话,那么自己是应该拒绝呢,还是假装熟睡呢?他会不会有可能得寸进尺呢?老祖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任由道长摆布好了。
  看!道长终于按捺不住了,悄悄的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绕过篝火朝着自己走来了,老祖的心顿时“砰砰”的乱跳起来……
  金道长来到了自己跟前,轻轻蹲下身子,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那对引以为傲的肥硕乳峰,然后将脸凑近,好像在观察着自己是否睡熟……老祖尽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要来就快点嘛,她想。
  金道长确认老祖已经睡熟,遂站起身来走到寒生的跟前,轻轻的将手伸进寒生的内衣里摸索着。
  他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在试探寒生有没有睡着,然后再对自己动真格的么?老祖咪着眼睛看着金道长在寒生身上摸来摸去,正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令其激动不已的那种事……
  突然,金道长手中多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他看了看便揣进了怀里,然后望了寒生和自己一眼,竟然匆匆朝着树林里走去了……
  老祖惊诧不已,遂起身悄悄地尾随在了金道长的身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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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林里的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起来,寒生伸了个懒腰醒转过来。
  篝火还在燃着,冒出青色的丝丝烟气。咦,人呢?老祖和金道长都不在火堆旁,也许是解手去了,寒生回想着自己这一觉睡得实在深沉,看来是由于替大家解降头,失血有点过多的缘故。
  沈才华这时也醒了来,小鼻子嗅嗅,显得十分的不安。
  寒生站起身来,林中雾气蔼蔼,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苔藓的潮腥味儿。
  “墨墨妈妈……”沈才华突然说道。
  “什么?”寒生低下头问道。
  “墨墨妈妈……死了。”沈才华身子颤抖了一下,双眸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寒生心中不由得一凛,他知道鬼婴沈才华嗅觉异于常人,可别真的出什么事了。
  “小才华,你带寒生爸爸去找墨墨妈妈,好么?”寒生说道。
  沈才华点点头,光着小屁股一溜烟儿向丛林深处跑去,寒生紧随在其后。绕过数株高大的番龙眼树,小才华带着寒生又穿过了一片野芭蕉林,最后面前出现了一条丛林小道,蜿蜒着通向远方,这路看来是野兽们踩出来的,因为在热带雨林里是罕有人迹的。
  沈才华扭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望着寒生,然后手往前一指,说道:“墨墨妈妈。”
  一株枯死的老树,光秃秃的树干上生满了一簇簇橙红色的火烧花,艳丽无比,树底下坐着一个人,茫然的盯着苍穹,嘴角一缕干涸的血迹,依旧是袒胸露乳……
  “老祖!”寒生大惊,忙加紧几步上前,轻轻的俯在她的身旁,试了试鼻息,发现其早已死去多时了。
  “墨墨妈妈……”沈才华小嘴巴里轻轻的叫着,眼角轻轻落下了两滴泪水。
  “老祖,你怎么会死了呢?”寒生口中喃喃道,目光落在了老祖裸露的乳房上……
  原来一直坚挺的乳峰无生气的下垂着,黑胖的皮肉上歪歪扭扭的以鲜血涂着一个“金”字,最下面的一横右下角无力的斜垂下来,好似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寒生抓过老祖的右手一看,果然食指上沾满了血渍。
  老祖生命的最后一刻,向寒生指明了凶手——金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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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一下子懵了,金道长?为什么……
  许久,寒生慢慢的缓过神儿来,感觉到面上凉凉的,伸手一摸,那是自己的泪水。金道长杀了老祖,金道长为什么这样做?贾尸冥究竟是什么人?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他的心头……
  突然,寒生打了个机灵,伸手摸进贴身的尸衣内,旧羊皮不见了……
  寒生此刻骤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脑海中的脉络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对金道长说出了旧羊皮上的格达预言,再早,记得在蓝月亮谷中的喇嘛寺,金道长就一直怂恿自己向丹增老喇嘛说出格达预言,免得再遭磨难,而就在昨晚,他又一次的苦口相劝,难道这一切都是金道长处心积虑的圈套?
  寒生仔细的检查了老祖的死因,内臓大都已经震裂,导致内部大出血,所以他确信是金道长的天罡气功所至。
  金道长啊,你为了得到格达预言,不惜眼睛冒充失明与雍和宫丹巴老喇嘛结交了十年,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为了骗取寒生的信任,竟然牺牲了柳教授,并逐一杀死了村上武夫、犬伏师,重伤了蒙拉差翁和鬼冢。现在,你既然已经得手盗取了那张旧羊皮,何故还要再杀死一个可怜兮兮的老祖呢?
  寒生想,一定是老祖发现了金道长盗取了旧羊皮,然后追上去发生了打斗,最终不敌金道长,为天罡气功所伤,临死之际以鲜血书字警之。
  金道长如愿以偿得到了格达预言,逃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不像是黑泽一伙的,难道是首长派来的卧底?那为什么又不杀了自己灭口呢?
  寒生长叹了一口气,唉,一切恩恩怨怨都是为了格达活佛当年的预言,世上干嘛要有预言呢?人只要浑浑噩噩的活着,何必去刻意揣测未来呢?
  眼望着面前孤独的尸身,寒生泪水扑簌簌的流淌下来,老祖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年轻时初恋就遇上了如同太监一般的梅一影,之后与小影相依为命,后来竟被阳公所迷奸,生下了皱皮女婴。直到与一见倾心的刘今墨相遇,却已劳燕双飞、生死难聚……如今祖墨被掳,尚未及救得女儿,却已黄泉永隔,葬身于这绵绵的热带雨林之中。
  老祖死不瞑目啊……
  寒生喃喃道:“老祖,我知道你唯一的愿望就是见到皱皮女婴,可是寒生却不会祝由神功的‘移花接木’,不然的话可以将你的魂魄收于祝由舍利之中,将来交给墨墨,你和女儿就可以日日见面,永不分离了。”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如核桃般的舍利,不住的惋叹着。
  “怛伽阿阇嗔醯咄叱诃闼孕。”沈才华口中忽然间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音阶。
  与此同时,祝由舍利在寒生的掌中轻轻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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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支那,日本国领事馆。
  衣衫褴褛的日本驻中国总领事馆的副总领事黑泽先生的突然到访,令小小的密支那领事馆措手不及,川岛领事诚恐诚慌的连连问候不已。
  黑泽即刻给日本外务省挂了个加密电话,电话那头要求川岛的密支那领事馆全力遵照黑泽先生的指示工作,而且不得疑问和打听任何事情。
  “黑泽君,请指示。”川岛领事毕恭毕敬的请示道。
  “我们先要洗澡,给我们找两套深色西装来。”黑泽吩咐道。
  “一切照办,黑泽君请。”川岛引他俩来到了领事馆的浴室间,那里有几个硕大的木桶,很快的热水就烧好了。
  黑泽和黄建国脱去浑身已满是白卤汗渍臭哄哄的衣裤,赤裸的站在浴室的地面上。
  “嗯,建国君,你的身材很好,难怪明月那个女人会看上你。”望着肤白肌肉健美的黄建国,黑泽不由的连连夸奖道。
  黄建国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的阴囊,叹息道:“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了,光是身材好又有什么用?”
  “建国君,放心,到东京换上黑鬼大大的睾丸,你将能像中国古代帝王一样驾驭好多的女人。”黑泽安慰他道。
  “我将来不会生出些小黑鬼吧?”黄建国想起了孟红兵装上了猪蛋蛋以后导致性情大变的情形,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泡在热水桶里真是舒服极了,一解连日来的劳累与疲惫,令人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黑泽君,新西装以及衬衣送来了。”川岛领事手捧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走进来说道。
  “嗯,辛苦啦,川岛君,最近密支那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没有?”黑泽坐在木桶中问道。
  “您是指哪些方面呢?”川岛领事小心翼翼的说道。
  “譬如说,中国领事馆方面。”黑泽道。
  川岛领事闻言立刻回答说道:“是的,我们的人发现,就在两天前,中国领事馆秘密接待了一位来自国内的大人物,现仍还在领事馆内。”
  “哦,是什么人呢?来密支那做什么?”黑泽警惕了起来。
  “这位神秘的大人物没有同缅甸密支那的克钦邦地方政府接触,而且足不出馆,实在不知道来此地有何公干。”川岛领事回答道。
  黑泽沉吟着说道:“此人相貌是什么样子的?”
  “据说身材高大魁伟,国字脸,相貌堂堂,尤其是一双眼睛犀利有神,肯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川岛领事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黑泽嘿嘿笑了,对黄建国说道:“建国君,你的岳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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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遵照黑泽的指示,开始了对中国驻密支那领事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监视。
  黄昏时分,天色阴暗,蒙蒙细雨之中,在位于中国领事馆的大门外,泥泞的道路上走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途人,破旧的衣服已经湿透,身材瘦高清癯,足蹬黄胶鞋,挽着裤脚。
  这人止住脚步,警惕的四下里扫视着,最后目光落在了领事馆侧墙上,白色的墙壁上面,有人用炭笔画着一个不起眼的圆圈。他慢慢的踱了过去,靠在了墙壁上休息,犀利的目光盯着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慢慢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截黑不溜秋的木炭,悄悄的在墙上的那个圆圈内画了一朵五瓣莲花,然后扔下木炭,步履疲惫的慢慢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马路对面一家民房里的两个人注意到了,其中一人手持尼康相机,上面装着一只500mm的长焦镜头。这是一间日本人长期包租下来,专门用于监视中国领事馆的秘密据点。
  “小尾君,拍下来了么?”矢村叼着烟卷斜倚在窗户旁,望着街道对面的中国领事馆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只是光线有点暗,不过人像应该可以识别,那人还在墙上画了朵花呢,看起来像是一种联络暗号。”小尾太郎放下了相机说道。
  “看,领事馆里有人出来了。”矢村熄灭了烟头,望着窗外说道。
  一个青年汉子慢慢的踱出铁门,来到了墙边,四周巡视了一圈,看了一下墙壁上的图画,然后匆匆的走回了领事馆。
  小尾太郎卸下了胶卷,递过给了矢村,说道:“可以送回去交给川岛领事了。”
  矢村点点头,将胶卷揣进衣袋,然后走出了房间,骑上了一辆自行车,一路赶回了日本领事馆。
  晚饭时,川岛领事将冲洗出来的几张照片摆到了桌子上,“这是今天黄昏时候拍下的。”他说。
  黑泽放下酒杯,拿起照片一看,咧开嘴巴笑了:“原来是金道长。”
  相片上的贾尸冥也是一身的褴褛,显得疲惫不堪,从热带雨林里出来,无一不是精疲力竭的。
  “他倒是颇有雅兴嘛,都这般模样了还有心情作画。”黄建国笑着说道。
  “不,这是一种无人交接点的联络方式,最早是由苏联KGB发明出来的,不过离领馆也太近了点,可能是密支那太小了,找不到合适的地点吧。”黑泽解释道。
  “如此看来,难道金道长竟然是我岳父的人?”黄建国狐疑道。
  “嗯,他俩联络上了,肯定会尽快的接头,通常来说,一定就在今天晚上,川岛君,立刻加派人手,严密监视,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黑泽吩咐道。
  “遵命,黑泽先生。”川岛领事立即下去布置。
  “东东爸爸真是一只老狐狸。”黄建国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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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领事馆王领事的办公室内。
  首长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夜幕下渐渐朦胧的院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贾尸冥是自己放在丹巴喇嘛身边的卧底,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包括黄建国和筱艳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多手准备,双管齐下,实在是因为格达预言太重要了,谁掌握了它,将来便能捷足先登,控制天下。
  那个刘今墨竟然会为了个小神医而背叛我,太极阴晕一事搞得一塌糊涂,自己甘冒天下之大不违,活葬患了“渐冻人”绝症的父亲,不料非但差点葬入了假晕,反而竟让那个乡下郎中阴错阳差的医好了老头子的不治之症,幸好自己预先得到密报,动了手脚下药让老头子痴呆了,否则老东西摆出老革命家资格来个大义灭亲,自己就玩完了。哼,现在刘今墨中毒坠崖已死,也算是咎由自取了,省得脏自己的手。
  前数日,接到金道长在云南高黎贡山区某小镇打来的长途电话,说他一路追踪着寒生和日本人黑泽奔缅甸雨林中而来,寒生目前已经非常信任于他,相信很快便会探听出格达预言来。自己则告诉金道长,将会前往缅甸密支那的中国领事馆内等候他,并约定了得手后的联系暗号,墙上的黑色圆圈,他则回以全真教的徽记——五瓣莲花。
  妈的,小日本黑泽竟然也插上了一脚,自己可不能掉以轻心,那家伙狡猾得很。自己挂了个电话到曼谷,诱骗坤威差的师父蒙拉差翁.炳前来搅局,以便金道长更加方便得手。
  虽然一直未有蒙拉差翁.炳的消息,但现在金道长已经来到了密支那,并发出了五瓣莲花信号,按照约定,见到信号后的当天子夜,他将同我私下见面,地点为密支那领事馆的后墙外,贾尸冥的身份目前仍然还是不暴露的好。
  他得手了么?应该是的,否则他不会前来联络。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得手后除掉寒生灭口?留下这个乡下郎中毕竟是个祸害,何况还有那些日本人觊觎在侧呢。
  首长正在思索之中,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他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
  门开了,冯生匆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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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怛伽阿阇嗔醯咄叱诃闼孕……”沈才华口中不停地喃喃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寒生惊讶不已的问道。
  沈才华恍若无闻,他一面小声叨咕着,一面伸手自寒生的掌中取过祝由舍利,含在了口中,两只胖胖的小手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交差叠于胸前,嗓子头依旧嘟囔着那些古怪的音阶。
  “嘘……”老祖的尸身突然间颤抖了一下,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寒生为之一愣,惊愕的目光一会儿看看老祖,一会儿望向了沈才华。
  须臾,沈才华嘴里停止了念叨,伸手自口中取出舍利子,抬起了脑袋望向寒生,眼中充盈着泪水。
  “墨墨妈妈在这里。”他晃动着祝由舍利说道。
  “什么?”寒生诧异的接过舍利子,发现其微微有了些温度,不由得疑惑说道,“才华,你的意思是说墨墨妈妈的魂魄在这祝由舍利里?”
  小才华点了点头。
  “你会祝由神功?”寒生越发惊异了,声音颤抖着说道。
  小才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是祝由神功。
  寒生将信将疑的盯着手中如核桃般样子的祝由舍利,椭圆形并微微现出些荧光,骨质的表面有许多勾纹,就像是人的大脑一般。有一点,寒生可以确认,就是舍利原来是凉凉的并带有淡绿色的荧光,而现在握在手中则是温热的,荧光也有些发红色了,莫非老祖的魂魄果真封存在了舍利里?
  半晌,寒生对着老祖的尸身郑重的发誓说道:“老祖,寒生在此立誓,一定会让你和祖墨团聚的,我们要走了,可惜无法带上你的遗体,与刘今墨和小翠花合葬在一块了,唉,你若是魂魄已入舍利,纵使空留一具皮囊又有何用呢?就让我在这儿将你葬了吧。”
  寒生掰断了一根粗树杈,找了块松软的土地,慢慢的掘出一个浅浅的墓穴,然后抱起老祖的尸身放入,轻轻的替她系上前襟上的纽扣,叹息道:“老祖啊,你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常袒胸以待人,可如今还是穿戴得整齐稳重一些吧。”
  埋完了土,寒生又去找来十余块大石头盖在了上面,山里野兽多,防止牠们啃食尸体。
  “墨墨妈妈死了。“小才华站立在目前轻轻的说道。
  “是的,这里埋葬着的是她的肉身,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而她的灵魂将和我们一起踏上寻找墨墨的旅途,”寒生拉住沈才华的小手,接着说道,“才华,你能够辨别出来墨墨曾经过的地方么?”
  “能。”沈才华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走,我们去找她。”寒生坚定的说道,至于什么旧羊皮和格达预言,比起找回皱皮女婴来,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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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梅开江穿过缅甸北部浩瀚的原始热带雨林,然后汇入伊洛瓦底江,蜿蜒千里至仰光南面的拉布拉入安达曼海。
  寒生和小才华站在恩梅开江的岸边,望着峡谷内湍急的水流傻了眼。
  小才华鼻子嗅啊嗅的,最后小手一指江面,说道:“寒生爸爸,墨墨到水里面去了。”
  寒生心中一时间彷徨起来,蒙拉差翁.炳带着皱皮女婴走了水路,踪迹恐怕就难以追寻到了,小才华的嗅觉再灵敏,无非同受过训练的警犬一样,水流带走了目标的气味,无法知道他们究竟会在哪里上岸。
  “墨墨……”沈才华眼泪汪汪的望着江水,口中轻轻的呼唤着。
  罢了,看着小才华难过的模样,寒生下了决心,找吧,自己已经对着老祖的尸身发过誓,纵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回她的女儿。
  寒生走入树林中,开始动手掰折些粗大的树杈,没有绳子,只有设法拉断数根藤条用于捆绑木筏,不料那柔软的藤条竟然十分坚韧,怎么都扯不断。
  正在束手无策之际,沈才华光着小屁股走过来,上去“咔嚓嚓”几口就咬断了那些藤条,然后皱了皱眉头,味道苦涩之极。
  木筏扎好了,寒生又找来了根长竹子,撇去竹枝,权作撑筏篙杆,然后将木筏推入水中,“才华,我们走吧。”他说着将沈才华抱了上去,一撑竹竿,木筏顺流飘下。
  高山峡谷间的溪流异常的湍急,木筏飞速的沿江漂流而下,不时的江中冒出些嶙峋怪石,一不小心便会筏毁人亡。小才华光着身子,小手紧紧地搂着寒生的大腿,紧张的瑟瑟发抖,好在寒生意念催动蝇眼,映入眼帘的速度骤降,每每刻不容缓之际绕过了那些江中障碍,终化险为夷。
  数个时辰之后,江面平缓了许多,小才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木筏上,鼻子不停地翕动着,祈望能够捕捉到墨墨留下的一丝气味儿,可是他失望了,一点也嗅不到。
  两岸是郁郁葱葱的原始密林,偶尔能看到猕猴在树梢上腾挪跳跃着,夕阳西下,茂密的丛林树冠上撒上了一抹金色,一群群归巢的鸟儿盘旋其上,唧唧喳喳喧嚣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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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夜空残月如勾,倒映在水面上,小才华依偎在寒生的脚下睡着了。
  才华是应该穿衣服了,整天价光着腚也不行,寒生心中想着,伸手脱下了上衣,然后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唉,无父无母的孤儿着实是可怜啊。
  金道长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盗走格达预言?此人心机太深了,回想起在蓝月亮谷里的喇嘛庙,金道长痴呆呆的念叨着那句“何为淞?乃先天之阳精也,若失淞,则佛法不可深入也,贫道未曾失淞,故佛法可精也……”的话,看似傻乎乎的,原来都是装的,也难怪,连瞎眼都一扮数十年呢。贾尸冥(假失明),瞧他的名字,完全是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前面是一条江湾,月光下,岸边丘陵起伏,景物似有不同,木筏好像已经飘流出了热带雨林,寒生想。
  迷离的月色,一簇簇的凤尾竹,江面上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显得静谧与空灵。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的随风飘来了歌声……
  寒生倾耳静听,曲调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老家江西的兴国山歌,他听出来了,那是《打支山歌过横排》,歌声浑厚,乡音浓郁,是个男人唱的:
  “哎呀来……
  打只山歌过横排,
    横排路上等妹来,
    走过了几多冤枉路,
    却不见妹子好风采……”
  紧接着,一个女声和起来,音质极为柔婉:
    “哎呀来……
    打只山歌过横排,
    妹想对歌又无才,
    琢磨了九天零九夜,
    想不出好词好句来……”
    “妹啊妹……
    傻傻的哥哥痴情满怀,
    有心想摘花却笨口难开,
    花飞花谢苦恼徘徊,
    生怕妹妹你飞出山外……”
    “哥啊哥……
    艳艳的玫瑰终将盛开,
    娇羞的妹妹正向你走来,
    花儿盛开及时采摘,
    莫让心上人独自等待……”
  寒生静静地听着,沉浸在了无尽的遐想之中,他想到了兰儿,是啊,自从与兰儿结识并定情之后,自己却是与她聚少离多,虽然贤惠善解人意的兰儿从未抱怨过,但自己却让她始终在久久的等待……
  月色如水,江面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一张大如竹席般软塌塌的物体自水下悄无声息的升起,灰白色的腹面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吸盘,附在木筏的下面,然后一角悄悄的卷起,伸到寒生的脚下,慢慢的包住了正在熟睡中的沈才华,一点点的朝江水里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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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一声轻微的水花响动,沉浸在家乡浓郁山歌回忆之中的寒生猛然间警觉,低头一看,沈才华已不见了,江面惟有几圈涟漪……
  “啊!”突如其来的惊吓导致寒生浑身冰凉,蝇眼骤开,视觉中隐约看见了一张巨大的席子卷起了白白的小才华正在向江底缓缓沉去……
  “才华……”寒生惊恐的狂叫一声,其音凄厉尖啸,在宁静的夜空里传向远方,随即“噗通”一声,奋不顾身的跳入江中,水花四溅。
  歌声停了,一条渔船出现在白雾中,月光下,船头站立着一对青年男女,两人均穿着一身草黄色的军服、带黄军帽,但并无领章帽徽,船头上倚着两支美式卡宾枪。
  “阿明,有人落水了。”那姑娘惊讶的说道。
  “我听到了,刚才还有人在大声的喊叫,小芹,瞧,那边还有只筏子呢。”男青年阿明目光扫视着江面,发现了寒生他们的简易木筏,他俩讲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
  寒生入水后,即刻使出“老牛闭气”来,但是水下漆黑一片,蝇眼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只能是焦急的伸出两手四处乱摸,折腾了好一会儿,什么也都没有碰到,无奈,只得先浮上来观察一下水面的情况。
  “哗啦”一声,寒生浮出了水面,木筏已经飘远了,雾霭中出现了一只大木船。
  “有人!”小芹高声叫道。
  “抓住!”阿明一面喊道,一面扔下一只栓着麻绳的救生圈。
  寒生抓住了救生圈,阿明快速的收着绳子,将寒生拖到了船边,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拉寒生上船。
  不料伏在救生圈上的寒生摇了摇头,万分焦急的开口说道:“我的孩子还在水里……”
  “你先上来,江水是流动的,落水之后不会在原处,在船上找起来方便一些。”阿明说道。
  寒生只得拉住阿明的手,水淋淋的一身爬上了木船。
  “是‘吸子’……是牠卷走了你的孩子。”阿明听罢寒生对那大张的灰白色生物的描述,惊讶万分的说道。
  “什么是‘吸子’?”寒生焦急的匆匆问道。
  “缅甸北部的江中有一种叫做‘吸子’的两栖怪物,长得像是一张睡觉的席子,腹面灰白色,生有一百多个碗口大的吸盘,背面则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遇到人和动物便会将其卷起来用吸盘来吸血,人若遇上,绝无生还的可能,我们九十三师有不少的老兵丧身‘吸子’之手。以我看来,你的孩子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不,才华是绝对不会死的!”寒生双手紧抠着船帮,蝇眼来回的盯扫着江面,嘴里语无伦次的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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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唉,人死不能复生,你是从中国来的吧?”阿明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极度的惋惜和善意的安慰。
  寒生点点头,仍旧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浩瀚的江面,淡淡的月光下,江水泛着白,丝毫没有沈才华和那怪物吸子的一点动静。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的懊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把小才华装进背囊,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吸子卷走了人以后,会游往哪里,牠有巢穴么?”寒生低沉着声音问道。
  阿明想了想,说道:“吸子是两栖动物,在水下的时间不会太长,终究还是要上岸来的,这条恩梅开江里的吸子已经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都是在陆地上搜捕到的。”
  “如何找到牠?”寒生接着问道。
  “吸子上岸以后身体便翻转过来,长满绿苔的背部朝上躺在那里,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一块草坪呢,一旦人和动物的脚踏上去以后,牠便立刻翻转包卷起来,将猎物的血吸干,所以我们就沿着江的两岸搜寻,发现后一梭子子弹就把牠打烂了。”阿明解释说道。
  “你们讲中原话,是华侨么?”寒生疑惑的问道。
  阿明没有立即回答,深沉的仰望着夜空,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们的父辈是当年中国远征军的一部,已经在缅北的掸邦,泰国的清莱、清迈府及老挝的琅南塔一带生活了几十年,回不去家乡啦。”
  “怪不得你们会唱《打支山歌过横排》呢,那是我老家江西的兴国山歌。”寒生恍然大悟道。
  “你是江西人?我和小芹的老爹都是赣南人,多少年来与家乡断了音讯,日思夜念,不知你能否随我们回去,给老人们说说老家的情况呢?”阿明诚恳的邀请道。
  “是啊,这位小哥就同我们回去吧,俺老爹还不知有多高兴呢。”小芹也在一旁极力劝说着。
  寒生摇摇头,悲伤的说道:“小才华找不到,寒生岂有心情随你们而去呢?我要找遍这一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明和小芹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来安慰他。
  “你们走吧,我要再下水中去接着寻找。”寒生叹息了一声,准备再次跳入水中。
  “看!那是什么?”眼尖的小芹突然手指向江心,惊呼道。
  寒生转过头来,睁开了蝇眼望去……
  月光下,江心处,水面上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端坐在一张席子状的物体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揪住席子上面两个碗口大的吸盘,正在乘风破浪的在江面上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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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大喜过望,发力的高声叫喊起来:“才华……”
  沈才华正在驾驭着吸子兴致勃勃的在水面上滑行,听闻到江面上传来的呼唤声,嘴里嘀咕了声:“寒生爸爸。”于是调头向木船飞驶而来。
  此刻,阿明和小芹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了。
  待到木船前,小才华擂起小拳头猛击吸子的肉吸盘,那怪物停了下来,“寒生爸爸……”他笑容得意的说道。
  “你可把我吓坏了。”寒生惊喜交加的探出身子,将白胖结实的小才华抱上了木船。
  阿明此刻方才缓过神来,拽过卡宾枪拉动枪栓就要对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吸子开火。
  “我要牠……”沈才华尖声叫道。
  寒生挥手止住了阿明,然后关切的对沈才华说道:“你要牠?牠是一个吸人血的怪物啊。”
  “我不怕。”沈才华喜盈盈的伸手去水里想拽那怪物上船来。
  寒生想想,小才华天赋异秉,能够沉去水底而毫发无损,看来必是能够克制这种生物,就像方才在江面上,吸子简直如同一艘快艇一般,任凭小才华随意摆弄。
  “阿明,既然孩子喜欢吸子,就留下牠吧,我愿意同你们一起回去,见见你们的父辈老表。”寒生说道。
  阿明放下了枪,机械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对来自中国的父子令他刮目相看,这孩子太神奇了,寨子里的人们肯定都不会相信的。
  寒生正思索着如何将吸子捞起来,这边沈才华招了招手,嘴里蹦出了几个古怪的音阶,仿佛在同怪物说话一般,那浑身长着吸盘软塌塌的家伙竟然自己蠕动着爬上了船,此刻大家才看清,吸子还相对称着生有两只大圆眼睛,一个在腹面,一个在背面。
  但见吸子宽扁柔软的身子蜷缩成了一个绿茵茵的长筒,两只黑黑的眼睛,凑到了一块,没有眉毛,也没有耳朵、鼻子和嘴巴。
  沈才华高兴的伸出小胳膊搂抱着吸子,那怪物也眨眨眼睛,仿佛同样很高兴的样子。
  小芹好奇的伸出手指捅了捅吸子,那怪物似乎有些怕痒,肌肉还颤抖了老半天。
  “我们出发了。”阿明摇起了橹,木船调头沿江而下。
  “恩梅开江自掸邦高原下来,在密支那汇入伊洛瓦底江,我们在甘拜迪上岸,那是一个小镇,为我们九十三师控制,距离已经不太远了。”阿明解释着说道。
  寒生他们并不知道,两日前,蒙拉差翁.炳带着皱皮女婴也正是从那里登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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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沈才华和吸子还在熟睡中,寒生爬起身来。
  老爹家的竹楼是傣家典型的吊脚楼,楼上堂间的地板上镶嵌着一块大大的方石片,上面燃着薪柴,上方吊着烧水的铜壶,所有的烟与水蒸气都直接升上了天棚,通过气窗逸出。此刻,吊壶内的水已烧开,阿明从炭火中拽出一截竹筒,用柴刀劈开两半递给寒生,竹筒内里是充满着翠竹清香气息的白米饭,再端来一碗腌竹笋,算是早餐。
  “孩子醒后吃什么?”阿明一面问道,一面沏上了茶水。
  “别管他,才华自己会找吃的。”寒生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动手吃了起来。
  米饭透着一股淡淡的竹香,米粒晶莹剔透,黄黄的腌竹笋味道鲜美之极,寒生整整吃光了那一竹筒饭。
  “我同你一起去采药。”阿明背上了卡宾枪,拎着一把砍柴刀说道。
  寒生点头道:“还有空竹筒吧,要带盖子的。”
  阿明转身下去准备,这里的竹子很多,随时砍上两根方便得很。
  寒生下了竹楼,四下里望去,翠绿的大王竹林,初升的阳光,淡淡的薄雾,凉爽的空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尤其是那碧绿色、水桶般粗的大王竹,寒生是第一次看见,尽管婺源也是竹乡,但老家的翠竹与这相比,简直是太渺小了。
  “寒医生,你想要採什么药?”阿明恭敬地问道,连称呼都改变了。
  “水蛭,不要旱蚂蝗,要水里黑色的那种。”寒生说道。
  “哈,这容易,小溪里就有,小时候在溪水里玩耍,经常会爬满身呢。”阿明松了口气说道。
  说罢,阿明赤脚下到水中,果然捉到了两只上来,大约有寸许长,黑褐色,在手中扭来扭去的。
  寒生摇摇头,说道:“蛭有数种,水里的叫水蛭,也称马蟥,生在山里的叫石蛭,草中的叫草蛭,生在烂泥中的叫泥蛭。短者寸许,长者逾尺,我需要的是即将分娩的大型母蛭,这溪水里的小蛭,不好用。”
  阿明挠了挠头,道:“哎呀,那可难找了。”
  “我们去小溪的上游,母蛭一般呆在人烟罕至的深水潭里,产下的小水蛭顺流而下,遍布溪水江河。”寒生说道。
  两人遂转身溯溪流而上,穿过苍翠的竹林,逐渐的进入了茂密的阔叶和针叶混交林中,一个多时辰后,小溪走到了尽头,却未见有什么深潭,那溪水是从一个山洞中汨汨流淌出来的。
  “我们进洞去找找看。”寒生说道。
  阿明犹豫了一下,返身去林中找来些松枝,扎成了一只火把,他每日里要做饭,随身一直带着火柴,点燃了火把后,两人走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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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的石地上生满了青苔,又湿又滑,两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清澈的溪水中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黑色小水蛭在游动着。
  “这小溪源头肯定是会有母蛭的。”寒生蹲在溪水边观察着说道。
  “母蛭个头有多大?”阿明感觉到有点心虚了。
  “也许两三寸吧。”寒生回答道。
  前面传来了微弱的水声,越往前行声音越大,最后他俩来到了一处瀑布前,十余股涓涓细流自洞顶和石壁上方泄下,砸落在一个小水潭内,水花四溅。
  在闪烁的火光映照下,水潭内有一凸起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头,石头的上方爬伏着一对巨型水蛭,个头均约有一米多长,水桶般粗,后背凸起呈墨绿色,五环体节,看似有甲胄一般,每一环体节上都生有一对眼,共有十只眼睛,头尾部各生有一个如脸盆般大小的吸盘。
  “啊!太吓人了,它俩看见我们了么?”阿明紧张的握紧了卡宾枪。
  “不要紧的,这东西的眼看不到啥,只有触觉很敏感,不去碰它就发现不了我们的。”寒生说道,自己儿时经常在稻田里抓些水蛭喂鸡吃,尽管如此,这么大的水蛭可是闻所未闻,心中也是发怵。
  “它们就是母蛭么?”阿明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道。
  “嗯,其实水蛭是雌雄同体,但是必须异体交配,所以这两只都可以算作大母蛭了。”寒生解释道。
  “这么大的家伙,怎么用于治病啊?”阿明疑惑的问道。
  是啊,寒生此刻也犯愁了,《青囊经》上的方法是用百条水蛭在人头部闭塞的经络穴道上轮流吸血,打通十三条经络,可这两个家伙的吸盘就比人的脑袋还要大,弄不好,还不把老爹的脑袋都吸进肚子里去了?
  “要不,咱们还是抓些小些的水蛭试试吧?”阿明胆怯的说道。
  寒生沉吟不语,《青囊经》上为何一定要即将排卵的母蛭呢?难道说母蛭的唾液内含的成分有所不同么……西医书里说水蛭的唾腺内含有抗凝血物质,名“水蛭素”,可能就是这种液体能够消融脑部血管中已经形成的血栓。华佗的年代虽然不明就理,但结合了中医的经络学说,治疗脑中风的实践上却是成功的,所以将水蛭记载在了经中,当时称作“蛭蝚”。
  但是,估计华佗本人也从未见到如此巨大的水蛭,寒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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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谁也料想不到正在咯咯笑着的沈才华竟会瞬间发难,阿明简直惊呆了,就连水中的吸子也吃惊的眨着眼睛愣在了那儿……
  寒生蝇眼骤然发动,眼瞅着那只母蛭吸盘如血盆大口般抡起,三枚Y型腭片锋利的切向了沈才华,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寒生身影一晃,快如闪电,刻不容发之极,双手抓住了沈才华猛然间凌空拽了回来……
  硕大的吸盘抡空了,砸在大石头上,腭片切碰坚石迸出了火星,声如金属。
  沈才华大怒,正欲再次扑上,却已被寒生死死的抱住了。
  “才华,这水蛭是冷血生物,脖子上也没有血管,咬它没有用的。”寒生告诫沈才华道。
  这时,大石头上的那对巨型母蛭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扭动着肥壮柔软的身子,双双跃起跳入水潭中,水花四溅……
  水面下,吸子展开了身躯,灰白色的腹面上百余个大大小小的吸盘严阵以待,“噗通”水声响过,吸子已经将落在身上的这一对巨蛭抱住并卷裹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吸盘按在了母蛭柔韧的黑皮上,它俩挣扎了几下后,便动弹不得了。
  “这……”阿明哆哆嗦嗦的指着水里的粗大的吸子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寒生松了口气,对沈才华说道:“能让吸子把它们运回寨子里去么?”
  沈才华点点头,走到潭水边上,纵身跃起骑在了吸子筒上,然后嘴里叽里咕噜了一下,吸子筒眨眨眼,浮在水面上,沿小溪顺流而下。
  “我们也走吧。”寒生与阿明举着火把,跟在沈才华身后向洞外走去。
  沈才华兴致勃勃的骑着一身绿苔毛的吸子筒顺溪漂流而下,穿过树林和毛竹林,一路奔寨中而来。
  小溪两侧岸边洗衣汲水的人们瞧见如此怪异的情形,无不诧异之极,“那是吸子!”终于有人认出并惊呼起来,同时抄起了枪支。
  “别开枪!那是我们驯服的吸子,不会伤害人的。”阿明扯开喉咙不住的喊叫着。
  一群孩子们跟在沈才华的身旁跑动着,既紧张又好奇,个个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一直跟到了阿明家的竹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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