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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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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05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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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子弹击中了明月的左肩,她身子晃动,趔趄了一下,然后纵身越过院墙,来到了大街上。
  暴雨骤停,鄱阳县城街道上除了几盏孤零零昏暗的路灯外,已经空无一人。
  明月捂着左肩,撒开了腿不停地向前跑去,鲜血自指缝间渗出,脑中有些眩晕。四周望去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农舍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这里已是城外了。
  去哪儿呢?明月漫无目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
  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她彷徨不定,而此刻更是身心俱疲,天地之间,何处是容身之地呢。
  左面传来了载重卡车的轰鸣声,耀眼的灯光射过来,照见了徘徊在路上的年轻姑娘。
  车停了,一位中年司机自车窗内探出头来问道:“同志,你好像是受伤了吧?是不是遇到坏人了?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明月摇了摇头。
  “这么晚了,一个女同志单独在外面很危险,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家。”司机关切的说道。
  明月迷茫的上了车,坐在了驾驶室里。
  “你家在哪儿?”司机问。
  明月仰起脸,下巴指了指前方,没有说话。
  “唉,这姑娘一定是吓傻了。”司机挂上档位,朝着婺源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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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首长慢慢停止了蠕动,长长的嘘了口气。
  “咦?怎么是你!”首长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身下的黄建国。
  黄建国满脸泪痕,牙齿咬着枕巾,委屈的点了点头。
  首长“腾”的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和黄建国赤裸的身体迷惑不解,须臾,严厉的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明月呢?”
  “明月跑了。”黄建国回答。
  首长下了地,穿上了衣服,漱了漱口,然后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黄建国,此事不得外传,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
  黄建国点了点头,浑身骨头像散架子了般,他欠起身子小声的说道:“岳父……”
  “不要再叫我岳父。”首长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
  黄建国此刻心一下凉了,自己若是不能够与东东成亲,做首长的乘龙快婿,那么仕途将会断绝,十年后入主中原的梦想很可能落空。怎么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将来黄袍加身,自己第一个便要杀掉首长灭口,可是眼下,还是要委曲求全。
  想到这里,黄建国脸色一变,面颊绯红,双眼频送秋波,嗲声嗲气的说道:“岳父,您真的是龙精虎猛啊,建国愿意跟在您的身边,在您忙完国家大事之后需要放松的时候,供您任意的……”
  “闭嘴!你瞧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从今往后,你归筱艳芳领导,马上给我穿上衣服,与他们一同出发。”首长鄙夷的说道,然后大踏步的走出房门。

  “筱艳芳,你过来。”首长站在门口招了招手。
  “首长,有什么吩咐?”筱艳芳赶紧跑过来。
  “从现在起,黄建国归你领导,”首长看着筱艳芳,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次完成任务后,干掉他!明白么?”
  筱艳芳一愣,随即笑了:“放心吧,一定干净利落。”
  房间内,黄建国穿上了衣裳,突然肚子一痛,赶紧跑到卫生间坐在了马桶上,“噗噗噗”屙下来一大滩黄白之物,甚至还带有血丝。
  黄建国低着头走出了房门,筱艳芳站在他的面前,半阴半阳的说道:“黄建国,请你归队吧。”
  黄建国垂头丧气的走向了他那辆黑色的上海牌小卧车。
  “不,你坐这辆。”筱艳芳指着吉普车说道。
  两辆车出发了,受伤的汉子也送去了医院,招待所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首长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望见了茶几上明月喝过的那杯茶,嘴角现出了笑容,明月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个性呢。


  “你不要紧吧?”卡车司机不放心的问道。
  明月始终没有说话,目光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这是南山镇么?”卡车明亮的大灯光线下,明月瞧见了自己熟悉的村庄。
  “是婺源的南山镇。”卡车司机回答道。
  “停车,我要下去。”明月说道。
  深更半夜的南山镇,居民早已经熄灯安歇了,街道上一个空荡荡人影都没有。
  “你家在这里吗?”司机不放心的问道,同时把车子停了下来。
  明月没有说话,拉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卡车司机只得摇了摇头,关上车门,继续驾车朝婺源县城方向驶去。
  明月孤零零的站在了南山镇上,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嘴里不住的叹息着。无名师太死了,王婆婆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无名庵是个伤心地,初恋的美好梦想也被彻底的粉碎了……
  师太师父,您老人家说的不错,黄建国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悔不该当初没听您的话……师父,您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幸运的是还有吴道明陪着,可是明月徒儿却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罢了,师父,明月这就追随您老人家来了……
  明月心一横,朝着南山村一路疾奔而去。
  天空中仍是阴沉沉的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前面就是村东寒生家的废墟了,明月站在废墟旁,望着那些残垣断壁,心中禁不住生出一阵阵的感慨,回想起自己在庄园内生活的那段日子,恍若隔世。
  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明月随即隐身到了一堵断墙后面,脚步声渐渐近了,耳边听到了有人在自言自语说道:“总算是找到了,奇怪,怎么没人呢,难道他们没有来这儿么?”

  明月望去,说话之人转眼已经来到了跟前,长着一颗秃脑瓜顶,尖嘴猴腮而且骨瘦如柴。
  “耶老!”明月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是谁在说话呀?”耶老把脑袋伸过了断壁说道。
  “啊,是内奸!”耶老终于看清了墙后面的人是明月,大呼小叫道。
  “耶老,我不是内奸。”明月幽幽道。
  “你骗走了寒生,点了兰儿的穴道,还说不是内奸?”耶老忿忿不平的说着。
  明月痛苦的摇了摇头,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贴着墙壁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咦,有血迹呢,你受伤啦?”耶老惊讶的说道。
  明月长叹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耶老心地纯真,见此急得团团转,“喂喂,老翠花,别睡啦,该起床了。”他一面催促道,一面敲打着自己干瘪的身子,发出“梆梆”的响声。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老娘我睡得正香呢。”老翠花打着哈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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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明月啊,她怎么受伤了?”老翠花趴在耶老的后背上惊讶的说道。
  明月疲惫的睁开了眼睛,苦苦的一笑,说道:“明月中枪了,是黄建国他们京城里的人干的。”
  耶老晃着脑袋,感到十分的不理解,诧异的说道:“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明月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明月不是。”
  老翠花定睛细瞧,说道:“哎呀,你恐怕是失血过多,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若是子弹还嵌在肉里,一定得取出来才行,否则会感染的。”
  夜空中传来了轻微的振翅声音,老翠花抬头一看,数十只蝙蝠瞪着红红的眼睛正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为首的是一只巨型蝙蝠,脖子上系着一块布片。
  阴蝠首领在今晚的例行巡视中,又发现了有夜行者在寒生家废墟上,顿时大怒,正欲指挥阴蝠群扑下来拔毛。
  “首领……”明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阴蝠首领感到那声音似曾相识,于是自空中降下来,就近辨认,牠认出来这个女人是寒生的朋友,首领夫妇从湘西天门山鬼谷洞出来,和这个女人曾一起同行的。
  “吱……”首领发出一声愉悦的叫声,扇动双翼落在了明月的身旁。
  “你终于认出我啦。”明月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吱吱吱……吱吱……”首领睁着铜铃般火红的大眼睛,嘴巴快速的开合着,仿佛在诉说什么。
  “牠在问寒生在哪儿?”老翠花在一旁说道。
  明月抬起脸来惊奇的望着老翠花,道:“你能听懂蝙蝠的话?”
  老翠花晃了晃如斗的大脑袋,颇为得意的说道:“这个自然,老娘与动物仙儿能沟通。”
  “寒生往云南的一个叫做德钦中甸的地方去了,京城里的人很快就会追赶上去,寒生有危险。”明月虚弱的说道。
  老翠花将明月话语中的意思转达给了这只大蝙蝠。
  “吱吱吱吱吱吱吱……”阴蝠首领发出连续的叫声,并在急的地上跺着脚。
  “牠问我们既然知道寒生有危险,为什么还不赶紧去帮他?”老翠花翻译说道。
  明月叹了口气,道:“我受伤了,走不动了。”
  老翠花将明月中了枪弹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大蝙蝠。
  阴蝠首领伸出两只翼手,轻轻的扒开明月的肩头,露出皮肉上沾满血污的弹孔,将一只硕大的眼睛凑近观察,发出一束探测超声波,随即“吱吱”叫了两声。
  “牠发现了子弹头。”老翠花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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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瞪着两只大眼睛,朝明月的弹孔中吐了些吐沫,先麻醉一下她的伤口,然后轻轻的探出翼手,将甲钩伸进肉中,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那粒嵌在肩胛骨中的子弹头,然后“吱”的暴喝一声,把弹头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明月轻轻的叫了声,皱了皱眉头。
  首领将子弹头鄙夷的扔在了地上,然后振翅飞起,消失在了山林里。
  耶老看的津津有味,禁不住的抓耳挠腮起来。
  阴蝠首领很快的飞回来了,口中衔着一束野草,落在了明月身边吱吱叫着。
  “牠要你嚼碎了敷在伤口处。”老翠花说道。
  明月依言将野草塞入口中咀嚼着,“好腥啊”,她说。
  耶老探头看了看,说道:“这是鱼腥草,以前在云南金沙江山谷的草地里长有好多呢,确实能治刀伤。”
  明月将嚼烂的鱼腥草敷在了肩头的伤口上,顿感一片清凉。“谢谢首领。”她感激的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首领毛茸茸的脑袋。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首领仰脸朝着夜空中洪亮的发出连续叫声,立刻有两只红眼阴蝠振翅朝着大鄣山方向飞去了。
  老翠花听罢感慨的说道:“大蝙蝠要全体蝙蝠们出动,随我们一起去协助寒生。”
  “我就估摸着寒生可能会去云南那个地方嘛。”耶老低声嘀咕道。
  “你怎么会知道?”老翠花不信道。
  耶老回忆起自已的守尸魂和寒生的守尸魂相遇时的情景,隐晦的微笑道:“反正我就是晓得。”
  不多时,大鄣山方向的夜空中又飞来了十余只红眼阴蝠,为首的正是阴蝠王后。
  “我们可以走了,此去云南山高路远,需时日久呢。”老翠花说道。
  “一千年了,金沙河谷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耶老叹息道。
  明月站起身来,虚弱的说道:“我想拜祭一下师太师父,婆婆说她和吴道明一起安葬在了太极阴晕那儿了。”
  夜空中依旧阴沉沉的,山林间一片静谧。
  “嘎嘎。”竹林内已经休憩的乌鸦惊醒后发出愤怒的叫声,但随即见到大片的红眼阴蝠盘旋其上,忙缩回头去不敢言语了。
  明月默默地站在太极阴晕前,泪水扑簌簌的淌下,“师父,明月来看您来了,您老人家有吴先生陪着,一定不会感到寂寞吧?可是明月此生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明月好想好想再回到小的时候,和师父两个人在无名庵里的那些快乐时光……”
  “哇,此地阴气好重啊。”老翠花伏在耶老的背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明月继续说着:“师父,徒儿本想来追随你,可是还有些事情未了,待到明月了却尘世间欠债,自会前来陪你。”
  起风了,山林间响起飒飒的林涛声,一片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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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嘎斯51卡车上,司机小赵怀揣着寒生支付给他的一万元钱,兴致勃勃的连夜奔西南方疾驶,那可是一大笔钱呢,他高兴的想着。
  老祖则袒胸露乳的抱着两个婴儿端坐在驾驶室内,慈爱的目光不时的瞄着皱皮女婴,应该要给她起个名字了,一定要响亮一些的……祖影?不好,祖阳?更不好,一想起阳公嘴里绿油油的粘痰,她就一阵反胃……祖墨?老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夜空里乌云密布,好在车厢上苫有篷布,可以免遭雨淋。
  “寒生,俺娘和耶老能找到我们么?”小翠花不无担心的问道。
  “他们会猜到我无路可走,只有南下隐居那儿的,耶老年轻的时候曾在滇西北的喇嘛庙里出家。”寒生肯定的说道。
  “寒生,明月其实也不是个坏人,她一定是受到了黄家的欺骗才这样做的。”兰儿依偎在寒生身边小声的说着。
  “嗯,明月心地单纯,那黄家父子老奸巨猾,欺骗她的感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惜明月太过于痴情了,终会为其所害。”寒生叹息道。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大雨如期而至,前路茫茫。
  卡车日夜兼程的赶路,次日清晨便已由江西进入了湖南境内。
  “既然到了湖南,我们应该去湘西看看。”寒生说道。
  卡车遂改湘川道直奔湘西而去,也正因为这一临时的改变,他们躲开了沿湘黔公路追击他们的筱艳芳等人。
  两日后,卡车进入了湘西的崇山峻岭之中。
  遥望武陵与雪峰山脉,延绵横亘,千山万壑,群峰壁立,突兀险峻,湘西旧时被视为“蛮烟瘴雨”之乡,常为“罪臣”、“谪宦”流徙、贬放之地。
  中午时分,卡车停在了沅陵的马底驿路边的小客栈打尖,这里是古辰州地界,预计傍晚后便可抵达天门山了。
  小客栈是一幢青砖布瓦、雕梁画栋的木头房子,进得厅来,古旧泛黄的西墙壁上竟然题着一首诗,尽管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是仍可辨认得出来。
  “带月冲寒行路难,霜华凋尽绿云鬟。五更鼓角催行急,一枕思乡梦未残……好诗啊。”冯生站在墙下念道。
  “这是明代翰林院修撰杨升庵,于嘉靖三年被谪云南,夜宿辰州府马底驿这家小店时写下的,是真迹哦。”店主是一年轻妇人,边挽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间走出来说道。
  冯生一愣,此女明眸锆齿,俏丽异常,一阵野花香气迎面扑来,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妮卡……”寒生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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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妮卡扭头愣住了。
  寒生仔细的看着她,惊喜之极:“妮卡,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妮卡深邃美丽的眼睛湿润了,默默地看着寒生,幽幽道:“想不到妮卡今世又见到了你,你瘦多了。”
  “残儿呢,他还好吧?”寒生问道。
  妮卡点点头,说道:“残儿清早打猎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这时,兰儿和老祖都过来了,大家见面自是欢愉不已。
  冯生悄悄拽了拽寒生的袖子,轻声说道:“这位姑娘生有异国情调,是谁呀?”
  寒生微笑道:“她叫妮卡,是苗家山寨的‘落花洞女’。”
  “真美啊,又香。”冯生赞叹不已。
  门口走进来一个约有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汉子,身着土布黑褂,黑色缠头,浓眉凸鼻,双目炯炯有神,背着一个小竹篓,拎着一把弩弓,竹篓内是猎到的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妮卡,我回来啦。”那汉子道,语气中充满了柔情。
  “残儿,你看是谁来啦?”妮卡高兴的对他说道。
  残儿望见寒生等人一愣,随即大声叫道:“寒生!还有兰儿、老祖……”
  寒生微笑着打量着他,兰儿含蓄的点头示意,老祖则敞胸露乳的上前紧握着残儿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残儿,你这儿有好点的酒么?”
  残儿和妮卡都是醒尸,已经不再食用五谷了,只需夜晚对月吐纳即可,但客栈乃是客人食宿之所,自然要备足粮米酒肉了。
  “老祖,放心,有陈年洞藏苗家酒。”残儿轻声回答道。
  “残儿,你母亲安好吧?”寒生想起了湘西山中那位善良的母亲。
  “她很好,还时常念叨你呢?她现在和我们一同生活,等下我带你去见她。”残儿说道。
  妮卡端上来浓浓的香茶。
  “残儿妮卡,你俩离开香港九龙城寨时,不是说要去鬼谷洞修炼的么,又怎么到辰州来开客栈了呢?”寒生问道。
  “为了母亲,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进鬼谷洞,这家客栈是妮卡外公送给我们的,在这儿可以让母亲好好的安度晚年。”残儿解释道。
  “你俩知道小影婆婆和湘西老叟的情况吗?他们还住在天门山上么?”寒生接着打听问道。
  老祖悄悄地侧过身子,留意的听着。
  “他俩个云游去了,经过我们这家客栈时,还住了两天呢。”妮卡插嘴道。
  “哦,云游去了,这次本想顺路看看他们的,不在也就算了,”寒生不免有些惋惜,然后扭过头来对兰儿和老祖等人说道,“大家把山人叔叔和刘先生抬下车来吧,我们在这儿住几天,将他们治好再走。”
  老祖和小翠花闻言欢喜的去了。
  “你们要去哪儿?”残儿疑惑的问寒生道。
  “云南,雪山脚下一个叫中甸的地方。”寒生答道。
  “香巴拉?湘西老叟和小影婆婆也去了那儿。”残儿惊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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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时限已至,太阳落山了,寒生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小瓷瓶的盖子……
  原本豆绿色的痰精已经变稀了,呈清水样,里面游动着数条墨绿色、蝌蚪状的极细小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兰儿惊讶的说道。
  “痰浆虫,”寒生兴奋地解释道,“阳公一生喜食人脑,殊不知生人脑中寄生着一种浆虫,与生俱来只有一条,性别随宿主同,且不会繁殖,寿命与人齐。在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危害人,宿主也丝毫察觉不到,只是浆虫在老年时会引起人的健忘和痴呆。当年三国曹操脑袋里的浆虫竟然产生了变异,开始了缓慢的无性繁殖并渐渐聚集成团,因此他经常会犯脑痛风症,频率越来越高。华佗以针刺驱散浆虫,暂缓其头痛,并告知曹操,若要根治,须劈开头盖骨取出浆虫,曹操自然不敢,最后终死于浆虫之手。”
  “阳公吃了好多人的浆虫,莫非……”兰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是的,阳公吃进了很多人的浆虫,有公有母,它们在阳公体内迅速的繁殖了起来,恰巧阳公精于萨满黑巫术,于是化功将其囊于肺部,制造出毒痰为其所用。”寒生说道。
  “浆虫能引起健忘和痴呆,怪不得爹爹和刘先生会变成了‘木僵人’。”兰儿恍然大悟道。
  “呃……他竟然如此的恶心!”老祖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现在我以耳、鼻、眼、齿垢四屎培养出了这几条具有免疫能力的痰浆虫,灌进山人叔叔和刘先生的外耳道里,钻过耳鼓到达中耳腔,再通过耳蜗进入颅内,它们会迅速找到并毫不留情的吃掉他们脑中来自阳公毒痰内的异类浆虫,然后山人叔叔和刘先生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我再将痰浆虫弄出,就算完成了。”寒生细致的说明了将要医治的流程。
  兰儿崇拜的望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心中竟是阵阵暖意袭来,无比的受用。
  吴楚山人和刘今墨被抬到了大厅之上,众人紧张的围在了四周,尤其是老祖和小翠花两人,更是忐忑不安。
  寒生首先扯住吴楚山人的耳朵,小心翼翼的将瓷瓶内的液体和两三条痰浆虫倾斜着倒入了耳道里,然后塞上块棉花球。
  “好啦,一个时辰后便会有所反应。”寒生说道。
  剩下的液体和几条痰浆虫一股脑儿的灌进了刘今墨的耳朵里,也同样塞上了棉球。
  老祖紧张的问道:“今墨要是醒不过来呢?”
  寒生笑了笑,道:“他会醒来的。”
  妮卡端上来一桌丰盛的酒席,都是残儿一大早进山猎来的,不光有山鸡野兔,而且还有一头野猪。
  苗家酒的浓郁的醇香飘满了大厅,老祖禁不住的吞咽着唾液,趁人不备,早已袒胸露乳的大喝起来了。
  惟有小翠花依旧守在刘今墨的身边,不肯上桌吃饭,噙着眼泪默默地望着他,心中在不停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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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酒啊。”老祖敞开着衣襟喝得满脸通红,兴奋地说道,怀里的皱皮女婴也在“吧嗒吧嗒”的吮吸着奶头。
  “好像是苗疆的土烧……”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老祖身后响起。
  “刘今墨!”众人寻声望过去,发现刘今墨已然坐起来了,鼻子翕动着嗅啊嗅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饥渴。
  “你终还是醒了……”小翠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幽怨的抽泣起来。
  “今墨!哈哈……你说我的女儿起名叫‘祖墨’好不好?皱皮女婴可真的是太难听了。”老祖兴奋地一手搂着女婴,一手端着一大碗酒,来到刘今墨身旁,一屁股将小翠花挤到了一边去。
  刘今墨虚弱的伸出手来抓住了酒碗,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多久了,真的好馋啊。”说罢仰起脖子“咕嘟”一下便是半碗去了。
  “嗯,苗家陈年土烧,竟如此火辣劲足,头都有点晕了。”刘今墨啧啧道。
  寒生微笑着对刘今墨道:“刘先生,你中了阳公痰毒,已经木僵了月余,腹中空空如也,自然不胜酒力了。”
  “寒生……”刘今墨挣扎着爬起身来,“你又救了刘某一次。”
  寒生含笑不语。
  “小翠花,我们这是在哪儿?”刘今墨望着小翠花,迷茫的问道。
  “今墨,来上桌,今次我们可要痛饮一番了。”老祖大咧咧的叫道,一把将乳头从皱皮女婴的嘴里拽了出来。
  小翠花搀扶起了刘今墨,来到桌旁并与残儿和妮卡及冯生等人一一见面。
  “寒生,爹爹怎么还醒不过来呢?”兰儿见刘今墨都已醒来,便焦急的问寒生道。
  寒生想了想,说道:“山人叔叔木僵的时间较长,故而清醒会迟些,兰儿放心,他会醒来的,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饭桌上,刘今墨望着满桌的醇酒野味,顿感人饥果腹之快感,忙不迭的吞下了整只的山鸡头。
  “念天地之悠悠,吾独沧然而泣下……”突然传来吴楚山人的吟诗声。
  兰儿惊喜之下撞翻了凳子,冲上前去扑入了山人的怀里,“爹爹,你可吓死兰儿了。”热泪盈眶。
  寒生上前搭住山人的脉搏,眉头舒展开来,轻轻的将其搀扶起来,道:“山人叔叔,痰毒已经去了。”
  “寒生,这是什么地方?”吴楚山人环顾左右,然后问兰儿道:“你娘呢?”
  兰儿闻言“哇”的骤然间失声恸哭了起来,啜泣道:“爹,娘已经走了……”
  吴楚山人大惊,抬眼望向寒生。
  寒生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是阳公和阴婆干的,我爹爹也同时遭到了毒手,现在这两个坏蛋恶贯满盈,都已经死了。”
  寒生讲述了父亲和兰儿娘遇害的经过,以及阴婆和阳公各自身亡的情况,最后说道:“山人叔叔,你和刘先生都已无碍了,明日我们动身前往云南。”
  “去云南做什么?”吴楚山人茫然的问道,他仍旧沉浸在对荷香痛苦的回忆之中。
  “避难。”寒生轻轻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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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吴楚山人和刘今墨历经磨难,现终于活过来了,俱是感慨良多,酒不免多喝了点,竟自觉头昏沉沉欲睡,寒生和兰儿遂扶他俩入屋躺在了床上,然后回到了厅里。
  “他两人身体虚弱,还要慢慢调理将息。”寒生对大伙说道。
  沈才华与皱皮女婴手拉着手趁人不备溜进了房里,吴楚山人和刘今墨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两个孩子,足以令他俩兴奋异常。
  屋子里静悄悄的,山人与刘今墨都已睡熟,发出均匀的鼾声。
  沈才华和皱皮女婴光着小屁股爬到了床上,悄悄匍匐至他们的脑袋边,沈才华伸出胖胖的小手扯住吴楚山人的耳朵,瞪着黑黝黝的小眼睛往里面看,须臾将小嘴对着耳朵眼儿,撮起腮帮子向外用力的吮吸起来。
  皱皮女婴学着沈才华的样子也吮吸起刘今墨的耳朵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沈才华也加大了吮吸的力度,最后终于将几条肥大的痰浆虫吸进了嘴里,兴奋地咀嚼了起来,口角边渗出淡绿色的浆液。
  皱皮女婴也搞到了几条肥肥的痰浆虫,未及嚼烂便迫不及待的往肚子里咽去。
  随后两个婴儿相视一笑,舔了舔嘴唇,悄悄地溜下了床,拉开房门探出了小脑袋,见左右无人注意,蹑手蹑脚的走出,跑到了客栈大门外面的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在月光下开心玩耍了起来。
  大厅内,众人饭后坐下饮茶,商讨着明日出发事宜。
  “寒生,你说过爹爹他们的脑袋里还有痰浆虫要弄出来的。”兰儿担心的说道。
  “今夜子时,我需要针刺他们的脑部腧穴,将痰浆虫引出来。”寒生解释道。
  夜半时分,寒生、兰儿和小翠花来到了吴楚山人和刘今墨的床前,老祖此刻已经搂着两个婴儿睡熟了,袒胸露乳,鼾声如雷。
  “咦,痰浆虫怎么不出来了?”寒生在山人的头上捻动着银针,疑惑道。
  “再试试今墨。”小翠花心中担心的说道。
  刘今墨也是同样,无论银针如何的刺激,可是那几条痰浆虫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奇怪,觉察不出来体内的痰浆虫。”寒生切着刘今墨的腕上三关说道。
  “那怎么办呢?”兰儿焦急道。
  “也许他们酒喝得多,痰浆虫被麻痹了。”寒生想起了金道长灌醉三尸虫的经验,于是估摸着说道。
  小翠花忧郁的眼光望着寒生。
  “明晚子时再试。”寒生安慰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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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生一行人辞别了妮卡和残儿母子,嘎斯51卡车继续沿湘川线奔四川转云南滇西北而去。一连数天都行驶在了崇山峻岭之中,每晚夜半子时,寒生都要替吴楚山人和刘今墨针刺,但是始终没有见到痰浆虫出来。
  渡过岷江、雅砻江,这一日的黄昏时分,已经可以遥遥的望见金沙江峡谷和白茫茫的梅里雪山了。
  “真的是太壮观了。”吴楚山人站在峭壁之上,眺望着落日余晖下那壮丽的高山峡谷风光,禁不住的赞叹道。
  山风吹拂着寒生额前的头发,他默默地注视着滇西北冬日的古朴与苍凉,思绪却回到了莺飞草长的江南,儿时的婺源乡村,无忧无虑的童年……可如今自己却要逃亡到这遥远的地方,带着兰儿,还拖累了许多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青囊经》和那张破旧的羊皮……
  “寒生,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我们为什么要远避云南?这里自古以来都是蛮荒之地,流放之所,还有一些中原人是因躲避战乱而迁徙至此,你究竟遇到什么大的麻烦了。”吴楚山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事到如今,寒生也只能实情相告,说出了丹巴老喇嘛的嘱托和那张载有神秘数字的旧羊皮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京城里追杀你的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吴楚山人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道:“黄建国置身其间,甚至把明月也拉过去了,这伙人有汽车、有武器,听说是官府的人。”
  吴楚山人沉吟良久,说道:“若是官府方面的人,即使我们躲到这横断山脉中来,也未必可以脱开身,看来这一切的关键都是围绕着丹巴喇嘛的那张旧羊皮,这上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只是几组数字。”寒生答道。
  “什么数字?”吴楚山人疑惑的问道。
  “我遵循丹巴老喇嘛的叮嘱,下面的都没有看,只知道最上面的一组只有四个数字‘八三四一’。”寒生回忆道。
  “8341……”吴楚山人负着手,口中反复叨咕着这几个数字,搜肠刮肚的思索着其含义,但仍旧不得要领。
  “8341?你们与他们之间还有啥事儿么?”刘今墨走过来,听到了吴楚山人口中说到这几个数字,于是问道。
  “你知道8341?”吴楚山人惊愕道。
  “当然知道,我还同他们打过交道呢。”刘今墨随意的说着。
  “那是什么?”寒生紧张的问道。
  “8341部队,中共中央警卫团。”刘今墨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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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艳芳与黄建国他们日夜兼程的沿湘黔线国道赶往云南,翻越乌蒙山过曲靖、马龙到达昆明,稍事休整后,经由楚雄、大理、鹤庆抵达丽江,然后过虎跳峡直奔迪庆藏族自治州的中甸,那里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也就是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笔下的香格里拉——藏语‘人间的天堂’。
  他们住进了政府招待所,并立即拨通了京城,首长不在,秘书说随后会回电话。
  中甸的高山峡谷以及坝子间,藏传佛教黄、红、白教的寺庙星罗棋布,出乎了黄建国的意外,丹巴喇嘛是出自于哪一所呢?
  “丹巴喇嘛是白教红帽系噶玛噶举派,因此我们只要盯住白教的寺庙,寒生他们一定会去那儿的。”黄建国分析说道。
  筱艳芳瞥了他一眼,说道:“当年格达活佛是在金沙江边的一座喇嘛庙里所作的预言,一个名叫‘蓝月亮谷’的地方,解放后,曾秘密派人甚至出动了空军直升机去寻找,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那条山谷和喇嘛庙,它们都消失了。”
  “当地政府和藏民也都不知道么?”黄建国怀疑的说道。
  “横断山雪峰千里人迹罕至,没有人知道,因此我们要想找到‘蓝月亮谷’,几乎是不可能的。”筱艳芳语气十分的沮丧。
  黄建国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找那座喇嘛庙,而是要抓到寒生,不是么?”
  “那又怎样?”筱艳芳反问道。
  黄建国嘿嘿一笑,说道:“在鄱阳县,寒生的嘎斯51卡车比我们无非是提前了数个小时而已,而且卡车论速度无论如何是赶不及小型汽车,若不是你坚持要避雨,多住了一宿,我们一定会追上他们的。”
  一丝凉气自筱艳芳心中升起,看来黄建国已经在自己头上记上了一笔,若是行动失败,回京后这小子肯定会将责任都推到他筱艳芳的身上,好吧,黄建国,这是你自己在找死,所以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香巴拉。
  筱艳芳心中盘算着,杀气已然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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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我们的小车依然还是会追上卡车的,但是却没有,这里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跑到前头来了,寒生他们还没到,或是他们因故中途耽搁了。”黄建国说道。
  筱艳芳面如冰霜,冷冷道:“说下去。”
  黄建国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仔细的查过地图,进入滇西北只有三条路可走,西路从藏南林芝下来,这条路完全可以否定,因为寒生是自东向西而行。东南大理、丽江方向的这条路是正道,自赣湘黔入滇的捷径,我们正是循此路追来,但是没有发现卡车的踪迹。北面是一条自巴蜀而来的险路,冬季难以行走,可能性也较低。综上所述,寒生只有东南或北面两条路可走,我们只要分兵把守住这两条入滇的道路,守株待兔,不愁抓不到他。”
  筱艳芳冷笑一声,但心中却是认为这小子说的不错。
  “我建议,你我各带几个人,分别守住这两条路,只有这样方能万无一失,否则寒生一旦漏网,而且他如果已经从丹巴喇嘛那里知道了‘蓝月亮谷’的所在,我们就永远也找不到他了。”黄建国说道。
  筱艳芳沉思良久,目前只有这个方案可行,反正首长交代了事成之后,除去黄建国灭口,就先让他卖点力气也未尝不可。
  黄建国平静的目光望着筱艳芳,心中想到,我就知道这个人妖肯定会让我去北路,他自己则守住可能性最大的东南线,哼,其实寒生一定是走湘川线去了湘西。明月说,老祖就是那儿的人,寒生在那儿还有一些狐朋狗友,难免不顺路探访一下。岳父肯定说他必定前往香巴拉,所以,自己断定寒生肯定是沿川滇山区而来,更为重要的是,由自己抓住寒生立功,便可以转变岳父的看法,兴许还能挽救他和东东的这段婚姻,延续仕途。当然自己要先拷问出格达活佛的预言,一个甲子60年内,入主中原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太极阴晕究竟是迷信呢或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已……
  “黄建国,你带着吉普车去守北路。”筱艳芳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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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筱艳芳抓起了话筒。
  电话那端是首长,筱艳芳战战兢兢的汇报了情况。
  “筱艳芳,你听着,黄建国的父亲黄乾穗也离开了京城,今晚便会赶到你们住的招待所,记住,无论任务成功与失败,都要将他们父子一并解决掉。”首长的声音极为冷酷,筱艳芳听着身上不寒而栗。
  入夜,黄乾穗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县政府招待所。
  “爸爸,你怎么来啦?”房间内,黄建国诧异的问道。
  黄乾穗呵呵笑道:“是首长要我来的,说我阶级斗争经验较为丰富,来帮助你一起捉寒生。”
  黄建国心中狐疑,这岳父不知又要搞什么鬼,总之要小心才是。
  黄乾穗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子,揿开盖子,里面是十粒白色的小胶囊。
  “这是首长特意给我带来的十粒氢氰酸胶囊,因为寒生身边高手很多,像金道长等人,恐怕我们对付不了,所以伺机下在他们的饮水或是食物中,任凭武功再高也必立时身亡,而且查验不出来,症状与心肌梗塞一模一样。”黄乾穗盖上小盒子,递给了儿子。
  黄建国心里冒出一丝凉气,官场里争斗真是残酷血腥啊,先下手为强,弱肉强食,棋差一招都将死得不明不白。
  次日清晨,黄建国父子带着那辆吉普车前往川滇北路埋伏守候,筱艳芳等人则监视住丽江方面来的车辆。
  中甸,古称“尼日宗”,意为日月城,秦时已是巴蜀与印度通商的必经之地,川滇路横贯崇山峻岭之中,蜿蜒千里均是深山峡谷,雾锁迷瘴,史书上称“蜀身毒道”,当年平西王吴三桂曾在这里驻兵把守,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1929年7月,一位女探险家刘曼卿女士受民国政府委托从南京出发前往中甸考察,并于1930年到达了迪庆境内,她在《康藏駋征》游记中记载:自丽江西行,路皆巉岩峻板,如登天梯,老桧交柯,终岁云封雾滃,行者马不见首,几疑此去必至一混蒙世界矣,讵三日后忽见广坝无垠,风清月朗,连天芳草,满缀黄花,牛羊成群,帷幕四撑,再行则城市俨然,炊烟如缕,恍若武陵渔父,误入桃源仙境。此何地欤?乃滇康交界之中甸县城也。”
  中甸与丽江以金沙江为界,此地位于雪域高原最南端,海拔三千余米,北望峰峦连绵,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直下蜀地,寒生必将由此而来,这一点,黄建国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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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耶老和明月背着两只大竹篓,里面盛的是红眼阴蝠家族,他俩一路搭乘着西行的运货卡车,好在明月人生的俏丽异常,只要招手,几乎没有不停下来的汽车,但是耶老始终坐不上驾驶室,只能一个人爬到车厢上忍受着风吹日晒和雨淋。
  耶老直叹气,坐在车厢上不时的拿出那条千年鼻屎——金丁香来把玩,幻想着自己将来的容貌变化,每到这时,他都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如此日夜兼程,穿湘越黔,不日已经遥遥望见了连绵的雪山。
  耶老痴痴的看着,千年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在了眼前……
  天际处是巍峨的玉龙雪山、曲吕处雪山、哈巴雪山、梅里雪山、天宝雪山和中甸大雪山,山下如绿宝石般镶嵌着东土、阿架岗、属都海、杜各咱、康斯日、牙喀岗等高原湖泊,耳边响起了藏经中的《香巴拉王国指南》——“去香巴拉路途之艰难困苦,心情之盎然开阔……”
  蓝蓝的月亮悬挂在夜幕中,山谷内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月光里,神圣的海螺长号自喇嘛寺中庄严的响起……
  通往蓝月亮谷,只有在晴朗的深夜里,子时一刻,才能见到山谷的入口,耶老想起来了。
  夕阳西下,天际处的雪山染成了一抹金色。
  卡车停下来了,明月跳下了车,司机是一位年轻的康巴汉子,“胖金妹,我以后能再见到你吗?”他诚恳的说道。
  明月微笑着摇摇头,目送着卡车远去了。
  “寒生他们能在哪儿?”明月幽幽问道。
  耶老抬头望了望天空,摇了摇头说道:“都一千年了,好多东西都变了,老衲要看见熟悉的景物才能找到‘蓝月亮谷’。”
  夜幕降临了,公路下面的平坝上燃起了篝火,一群藏民男女围着篝火跳起了锅庄舞,歌声高亢古朴,透着一股苍凉感。
  耶老和明月背着竹篓走了过去,热情好客的康巴汉子惊羡于明月的美丽,纷纷邀请她一起参加篝火晚会,耶老则无人搭理,最后有位老阿婆走来放下一碗酥油茶,然后不吭气的离开了。
  耶老神情沮丧的掏出了金丁香……
  明月渐渐的被藏民热烈的情绪所感染,数日来的抑郁不快一扫而光,身子也随着欢快的节奏晃动了起来。
  耶老把玩了一会儿鼻屎,感觉到索然无味,于是揭开了竹篓盖子,将阴蝠们放了出来。
  首领系着骑马布,振翅飞上了夜空,带领着阴蝠们开始觅食。牠们盘旋的范围越来越大,飞的也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发现了那辆吉普车,夜色下,两个人斜倚在车身上在聊天……
  阴蝠首领认出来了,这两个人都曾到过卧龙谷,其中年轻的那个正是带队入谷以毒药涂发杀害了众多阴蝠的凶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首领盛怒之下“吱吱”的狂叫起来,然后率领着众阴蝠们凌空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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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狂飙一般劲风骤至,黄建国父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顶上,脸颊上又麻又疼,发出连声的惊呼惨叫,拿手一摸,头顶上已经是光秃秃的了,黏糊糊的满是血渍,胡子眉毛甚至鼻毛也都没有了。
  车内的两个青年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蝙蝠袭击人,吓得紧闭着吉普车门窗,战战兢兢的向外看着。
  阴蝠们拔光了毛发后,飞升盘旋在吉普车的上空,仍不愿离去。
  “我认识牠们!这是卧龙谷里面的蝙蝠,那个首领甚至还系着那块破布。”黄建国惊喘未定的说道。
  “哈哈,这说明了什么?”黄乾穗突然神经兮兮的狂笑了起来。
  黄建国闻言一愣,随即也立刻意识到了:“说明了寒生就在附近!”
  “对,他们已经到了中甸,只要我们跟踪着蝙蝠,就一定能够发现寒生的落脚处。”黄乾穗肯定的说道。
  “也许能找到‘蓝月亮谷’和那座喇嘛庙呢。”黄建国兴奋的附和着。
  “上车。”黄乾穗拉开了车门,父子俩跳了上去。
  阴蝠首领又盘旋了几圈,最后带领着阴蝠群无奈的飞走了。
  “跟上,快跟上!”黄建国催促道。
  吉普车沿着公路驶去,虽然天色已暗,好在那些蝙蝠们并未远离公路,所以始终仍在视线之内。
  前面是一处平坝,一帮藏民在围着篝火夜餐,空气中弥散着阵阵烤羊肉的香味儿。
  蝙蝠们陆续的降落在了坝子的一隅。
  吉普车缓缓停在了夜色掩护下的公路旁,黄建国拿起了望远镜。
  在火光的映射下,首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瘦弱干瘪的老头,身边撂着两只大竹篓,有几只蝙蝠正滑翔着进入了竹篓里。
  “明月!”黄建国惊呼道,镜头中那苗条熟悉的身影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况且她的那身江南装束与藏民们又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哦,明月也在这里?”黄乾穗疑惑着说道。
  “奇怪,怎么除了她和那个干瘪的老头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汉人?寒生不在这里。”黄建国诧异的说道。
  “寒生不在,我们不易打草惊蛇。”黄乾穗沉吟道。
  黄建国回想起在鄱阳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现在他慢慢的明白了,那天岳父是有意让明月躲在房间里偷听,然后挑唆自己说出一些伤明月心的话来,达到他想要霸占明月的目的,而明月并没有就范。这说明了什么?明月心中一定还是忘不了我黄建国……
  黄建国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对,我必须还是要把明月争取过来,这样才能了解寒生那边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凭着自己的潇洒相貌和优雅谈吐,对付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是绝对有自信的。
  想到这里,黄建国推开了车门,毅然决然的迈步走向了熊熊燃烧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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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几个康巴汉子围着明月在狂饮青稞酒,这么漂亮的汉人姑娘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高原的姑娘个个黑里透着紫红,皮肤粗燥,牙齿也是黄黄的,尤其是眼睛哪及江南女孩的水灵秀气。
  “明月!”黄建国意外惊喜的呼喊道。
  明月一愣,慢慢的转过头来……
  “是我,建国啊。”黄建国知道想要改变明月对自己的看法,需要费点功夫。
  一缕阴云浮现在了明月的脸上,她默默地扭过脸去,端起一碗青稞酒,噙着眼泪一饮而尽。
  几个康巴汉子涨红着脸,“腾”的站起身来,先是看了一下明月:“姑娘,你认识这个秃头汉人么?”
  明月身子一颤,然后轻轻的摇摇头。
  “砰”的一声,一个康巴汉子的老拳已经揍在了黄建国的鼻子上,鲜血沿着他的两个鼻孔缓缓流淌下来,另一人的拳头打在了腹部,他疼得弯下了腰,紧接着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噗”的趴在了地上。
  黄建国匍匐在地上,仍伸手在鼻子下接住了滴下的鲜血,悄悄的涂抹在了面颊上,显得满脸开花般似乎受伤不轻的样子。
  “明月,建国即使死了,也要见上你一面,不然我死不瞑目啊。”黄建国抬起脸悲壮的说道。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明月转过头来,见到黄建国满脸是血,大吃一惊,“你,你……伤了……”
  “明月,我不行了,你要听我把话说完,首长为什么让你留下在里屋,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因为他是故意以父亲为人质来威胁我,为了父亲的安危,建国只能违心的说出那些伤害明月的话来,其实他是想让你对我死心而设置的恶毒圈套啊,所以建国至死也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黄建国喘息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按住我的手,让那个禽兽爬上来侮辱我?”明月忿忿道。
  “明月,连这还不明白么?建国心中完全知道,你的祝由神功天下无敌,区区首长岂能奈若你何?所以,我才故意那样做,既伤害不到你,又可以救到我父亲。”黄建国故作悲愤感。
  明月望着满脸是血的黄建国,叹了口气,道:“建国,你走吧,明月此生再不想与你黄家有任何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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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建国万分委屈的说道:“明月,建国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唉,建国,你黄家送毒月饼杀害明月,明月苟活过来,心却已经死了,你走吧。”明月头也不回的说道。
  黄建国急了,争辩道:“那是我父亲,又不是我黄建国,而且他早已悔恨多少次了,一直要向你当面忏悔。”
  明月不再吭声,默默地独自饮酒。
  康巴汉子看明白了,这个汉人姑娘不想理睬这个秃顶男人,但是此人却死缠不放,于是纷纷自腰间拔出短刀,围拢上来。
  黄建国见势不妙,爬起身来对明月说道:“明月,我父亲也在这儿,他要当面向你表示悔过,你等一会儿……”说吧撒腿朝公路上跑去。
  “爸爸,你马上去向明月忏悔毒杀明月的那件事,而且要跪下。”黄建国匆匆的说道。
  “你说什么?要我给她下跪!你疯了吧?”黄乾穗勃然大怒。
  “爸爸,韩信忍胯下之辱,方成就一代大将军,为了抓住寒生,为了十年中原之约,你难道不能忍一时么?”黄建国厉声质问道。
  黄乾穗仰天长叹,罢了,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篝火旁,黄乾穗“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明月姑娘,黄乾穗给您赔不是来了……”
  那些康巴汉子见又来了一个中年秃头男人,而且跪在了汉人姑娘的面前,均大惑不解。
  明月此刻心乱如麻,手足无措,看了一眼黄乾穗,不知如何是好。
  黄乾穗心道,我的儿子的确是块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逼老爹下跪的事都做得出来,老爹也不含糊,干脆做的更彻底一些,想到这儿,嘴里叫道:“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给你叩头了。”说罢,竟然“砰砰砰”的磕起响头来。
  黄建国心下钦佩之极,老爹做的更绝,真的是服了。
  “唉……你们黄家究竟想要怎样?”明月叹息道。
  “我要娶你过门。”黄建国铮铮言道。
  “明月,别上当!他们做人如此猥琐,必是包藏祸心。”耶老冲过来大声断喝,同时抡起两条臂膀朝着黄家父子打了过去。
  明月站起身来,幽幽说道:“耶老,算了,就让明月今天跟他们黄家把话说说清楚。”
  “明月,我们私下去谈吧。”黄建国引明月朝着公路那边走去。
  黄乾穗紧忙爬起身来跟随而去,光秃秃的额头上已经磨破了,渗出了一道道的血丝。
  耶老知道明月武功高强,所以并不担心她的安慰,遂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壳,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怎么秃子越发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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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清晨,山峦间白云缭绕,空气凉爽,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了身上,天空瓦蓝瓦蓝的,仿佛离天近在咫尺。
  昨夜借宿在了一座简陋的乡间喇嘛庙内,一位穿着打了补丁的红衣老喇嘛热情的接待了这些远方来的汉人及那两只大狗和一群狗宝宝。
  酥油灯光下,寒生取出了金道长转交给他的丹巴老喇嘛那串紫红色沉甸甸的佛珠。
  “大师,您知道这串佛珠么?”寒生问道。
  老喇嘛接过佛珠,吃了一惊,说道:“这不是普通的佛珠,施主是从哪儿求来的?”
  “丹巴喇嘛送给在下的。”寒生回答道。
  老喇嘛端来一盆水,将佛珠丢了进去,过了片刻,以手搓之,那些紫红色竟然褪去,露出了佛珠的真实面目,那是一种天然的淡蓝色泽,寒生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纯净的颜色,令人心中感到一片清凉。
  “这是香巴拉很深很深的地底下出产的榴辉岩精制成的,极为罕见,即便老衲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只有在‘蓝月亮谷’中才有这种石头。”老喇嘛轻轻的摩挲着佛珠说道。
  “蓝月亮谷?”寒生赞叹道,“好美的名字啊。”
  “嗯,传说那里是‘地之肚脐’,有一座噶玛噶举派的古老寺庙,不过从来都没有人找到过这条神奇的山谷。”老喇嘛笑了笑说道。
  “什么是‘地之肚脐’?”寒生不解的问道。
  老喇嘛眼中放出了光彩,景仰道:“大地之孕,如母之子宫,天地灵气之眼,洞察世间万物。”
  寒生想了想,问道:“可以预测人世间的未来么?”
  “当然,那座古老喇嘛庙里的仁波切便能预测世事的沧桑变化。”老喇嘛肯定的回答道。
  “如何能够找到‘蓝月亮谷’呢?”寒生憧憬着说道。
  “没有人能够找到。”老喇嘛摇摇头。
  寒生站在山岗上,清凉的高原山风吹拂着面颊,他回忆着昨晚单独与红衣老喇嘛的一席话,心中慢慢的释然,世间事,往往可望而不可及,香巴拉,这是一块神奇的土地,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孩子,去梅里雪山吧,那里可能更接近传说中的‘蓝月亮谷’。”红衣老喇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梅里雪山?”寒生重复道。
  “那是藏民心中的圣山,不过要步行,那儿没有汽车走的路,也许……”老喇嘛说道。
  寒生清澈的眼睛望着红衣老喇嘛。
  “也许你的佛珠与‘蓝月亮谷’内的榴辉岩精会有某种感应也说不定呢。”老喇嘛神秘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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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跟随着黄建国来到了公路上。
  “我们到吉普车里谈吧。”黄建国拉开了车门,车上的两名属下知趣的离开了,站在公路边上警戒着。
  “自从那天晚上你走后,建国就下定了决心,找到明月,告诉她实情,并娶她为妻,然后远走高飞,到一个首长和东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男耕女织,永远在一起。”黄建国一口气动情的说了一大堆话,然后紧紧地抓住了明月的双手,那手是冷冰冰的……
  明月轻轻的挣脱了,平淡的说道:“不,建国,我们的事儿已经过去,今天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等我找到寒生取回王婆婆的遗骨,送她去香港和她爱的人合葬之后,明月就会永远的消失了。”
  黄建国心道,原来她还没有见到寒生。
  “呜呜……”黄建国伤心地痛哭起来了,肩膀不住的抽动着。
  “我是真心的爱你呀……呜呜。”黄建国啜泣道。
  “你我已恩断义绝,明月走了。”明月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去了。
  “怎么样?建国。”黄乾穗跳上车来,急切的问道。
  黄建国立即止住了哭泣声,淡淡的说道:“明月还没有与寒生见到面,只要我们盯着她,就一定抓得到寒生。”
  明月阴沉着脸,含着眼泪低头走回到了耶老的身边,轻轻道:“我们走吧。”
  “那坏小子没欺负你吧?”耶老望着她关心的问道。
  明月没有吱声,默默地背起了竹篓。
  耶老摇了摇头,也将竹篓背在了身上,两个人带着阴蝠们借着月光,沿着山间小路朝着西北方向更深的山里走去。
  在他俩的身后,远远的跟着黄家父子和那两名属下,而那辆吉普车就扔在了公路边上。
  月光下,耶老依稀记得千年前的那座白皑皑的大雪山,蓝月亮谷就在那雪山脚下一座蓝宝石般的湖泊边上。
  “耶老,你真的记得一千年前的往事么?”老翠花醒了,打了个哈欠,然后在耶老的体内说道。
  “当然记得,那时候老衲年轻英俊,又胖,每天除了诵经,还要种些稻谷和青菜,日子过的无忧无虑。”耶老感叹道。
  “既然那么惬意,干嘛还要回到关东来呢?”老翠花不解道。
  “还不是为了咱耶律家族么?老衲是逃出来的,还好,耶律阿保机封老衲作了国师,倒也着实风光了一回。”耶老沉浸在往日幸福的回忆之中。
  “原来是六根不净啊。”老翠花鄙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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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决定步行深入藏区。
  冯生与司机小赵向寒生辞行,他拉住寒生的手诚恳的说道:“寒生,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你的指纹,十指四弓、两反箕、四正箕,这种高度异常的指纹组合,概率是百万分之三,是47条染色体综合征,非但终生不能生育,而且还会遭遇横祸,相信我,这是公安部统计得出的权威性结论,你自己千万可要小心。”
  寒生笑了笑,道:“谢谢你,冯生,我会小心的,这次南下,亏你一路上鼎力相助,寒生铭记于心,日后兴许还有相见之日。”
  冯生眼眶湿润了,扭头坐进了驾驶室,一声笛鸣,嘎斯51卡车渐渐的远去了。
  寒生一行人徒步开始了长途跋涉,兰儿身后的竹篓里背着那群小狗宝宝,已经伤愈的笨笨和黑妹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嘎斯51卡车穿过中甸,朝着丽江方向驶去,准备沿着滇黔湘线返回河北,当他们刚刚驶出县城时,就已经被守候在那儿的筱艳芳一组人发现了。
  “嘎斯51竟然是从县城里面出来的,车上只有两个人,未发现寒生。”属下报告说。
  “这说明他们可能是走了川滇线,寒生肯定已到中甸,黄建国那组人也该有所发现才是,不管怎么说,给我追上去把卡车拦截下来。”筱艳芳命令道。
  黑色的上海牌小卧车加速行驶,不多时就追上了那辆嘎斯51,并超越到了前面停下,筱艳芳等人跳下来拦住了卡车。
  “你们干什么?”冯生探出头质问道。
  筱艳芳冷笑道:“干什么?下车。”随即摆摆手,上来了两个人持枪威胁着,冯生和小赵只得跳下车来。
  “寒生在哪儿?”筱艳芳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请出示证件。”冯生不干示弱的反问道。
  “我再问一句,寒生在哪儿?”筱艳芳恶狠狠地说道。
  “我也再问你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冯生毫不退缩。
  “扣起来!”筱艳芳命令道,两名属下举起手铐走近前来。
  “住手,我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冯生反抗道。
  筱艳芳猛然间出手,一掌砍在了冯生的颈后,冯生但觉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寒生在哪儿?”筱艳芳转过身来,阴笑着盯着小赵。
  小赵从来都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在……在……去梅里雪山的路上。”
  筱艳芳又是一掌,砍倒了司机小赵,命令道:“马上朝梅里雪山方向追击。”众人上车调头回驶,穿过了中甸县城。
  “看,那不是咱们的吉普车么?”小卧车的司机指着路边说道。
  车停了下来,筱艳芳来到吉普车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引擎盖子冰凉的,看来是夜里就一直停在了这儿。
  “一定是黄建国发现了寒生的踪迹,他们一路追过去了,去问问,这条西北方向的小路是通去什么地方的?”筱艳芳手指着公路下面那条蜿蜒的山路,吩咐属下找当地百姓打听一下。
  不一会儿,属下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是通往梅里雪山。”
  筱艳芳闻言冷笑了两声,好哇,黄建国,你小子倒跑到我的前头去了。
  “弃车 ,全体人员沿着这条山路追击。”他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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