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马文康有些尴尬地答道:“血液异样检验的结果要等到明天早上,而且、由于我们科里检验条件有限,检验结果还要送到重庆市公安局技检处去请他们鉴定;不过魏队长交代了,只要我们的结果一出来、立刻就通知你们。”
周源没有作声,围着尸体仔细查看起来。“诶,他左脚这里是怎么回事?”周源指着死者赤裸的左脚脚趾问道。
“哦,”马文康看了下说道:“死者左脚中间两个脚趾的第一节被截去了,应该是通过手术切除的,我仔细看过了——是旧伤,至少是几年以前的。”
“还没有,”马文康有些尴尬地答道:“血液异样检验的结果要等到明天早上,而且、由于我们科里检验条件有限,检验结果还要送到重庆市公安局技检处去请他们鉴定;不过魏队长交代了,只要我们的结果一出来、立刻就通知你们。”
周源没有作声,围着尸体仔细查看起来。“诶,他左脚这里是怎么回事?”周源指着死者赤裸的左脚脚趾问道。
“哦,”马文康看了下说道:“死者左脚中间两个脚趾的第一节被截去了,应该是通过手术切除的,我仔细看过了——是旧伤,至少是几年以前的。”
离开了法医室,周源、魏虎臣和定国又来到检验科二室,查看了从邓家湾现场收集回来的各种痕迹证物,包括捆绑死者手脚的绳子、死者身上未被烧毁的衣服、鞋袜以及手表。
正在这时,副局长刘敬义走了进来:“怎么样?都还没吃晚饭吧?幸苦了!”他低头看了下手表,“都过了八点!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忙,我让食堂把饭菜给你们送到三楼刑侦队的会议室里去。”
不到十分钟,机关食堂的两个师傅把热好的饭菜送到了三楼刑侦队的一间小会议室里,摆在了一张拼接起来铺着蓝色绒布的长条桌上。饭菜内容丰富:青椒肉丝、虾仁冬瓜、蒜蓉茄子、白米饭和番茄鸡蛋汤。
“跑了大半天,肚子还真饿了!”定国提起筷子端着碗,坐在桌旁大吃起来。周源、魏虎臣和小张也围着桌子坐下来,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起来。
刘敬义坐在一旁,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众人的谈话,然后问道:“怎么样,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还没有,”魏虎臣咽下一口饭菜,“凶手很狡猾,没有在死者身上留下任何可以辨认其身份的东西,钱包、身份证都没有,死者的面部又被严重烧损,无法从面容上进行辨认。不过,从出事的地点来看,我猜测此人应该是住在邓家湾或其附近的村民,被凶手劫持到村子东北的山坳树林中烧死的。”
“哦,周科长,你觉得呢?”刘敬义转脸看着周源问道。
“虎臣说得没错——死者的确是被人劫持到那个山坳的树林里、浑身被浇上了煤油给烧死的,”周源喝了一口番茄鸡蛋汤,抹抹嘴说道,“但这个人不像是邓家湾当地或附近的村民。”
“哦?为什么?”魏虎臣反问道,刘敬义也投过来疑问的眼光。
“你们仔细回忆一下这个人的装束:他穿了一双高腰厚底的牛皮鞋、高腰的棉线袜、一条深蓝色的帆布裤,上衣虽然被烧毁了一些,但两个袖口和衣服下摆基本无损——是一件袖口上带有紧口扣子、下摆两侧带有调节扣的帆布上衣,颜色与裤子相同,很像是一件夹克式的工作服;还有他手腕上的那块上海表,这样的装束在整个南充地区的农村都很少见,我觉得,死者的打扮倒更像是某个工厂里的工人。”周源解释道。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大白天的中午时分把人绑架劫持到山林里给烧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大白天正晌午的时候动手杀人呢?风险太大了,在夜里动手岂不是更好?风险也要低很多。”刘敬义皱起了眉头问道。
“人是今天中午被烧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其被绑架则很可能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周源遂将在纵火烧人现场几里外荒野中一处废砖窑里的发现告诉了副局长。
“那就更奇怪了——既然夜里就把人绑架了,为什么要一直等到大白天中午才将其烧死?”刘敬义眉头锁得更紧了。
“还有一点——凶手为什么要选择浇上煤油用火烧死的方式来杀人呢?这不是在执行火刑吗?”定国放下碗筷,摇着头也质疑起来。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七节
“问得好,我也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周源放下碗筷,掏出手绢擦了下嘴,“但根据我们在现场附近扩大范围的搜查发现,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在邓家湾以东四五里处的太坪山东北麓的乡道上被劫持,然后被凶手及其同伙挟持到那片荒野中一个废弃的破砖窑里,最后才于今天上午被挟持到那个山坳树林中被浇上煤油给烧死的。凶手这样做的确诡异,但其背后一定有他的逻辑——就像在吉庆街27号迷倒了徐建国、却把他弄到青松乡王家沟野地里杀死;或者像在白马庙村58号屋里杀了顾峰、却将其尸体转移至西山檬子垭树林中抛弃一样。”
周源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张草图,向刘敬义和魏虎臣展示了废砖窑的位置,告诉他们在破窑里发现了烟头和脚印。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死者曾被劫持去过那个废砖窑里呢?”魏虎臣问道。
“那废砖窑里地面的土渣含有大量的木炭沉积颗粒,与别处土质完全不同,而我在被烧死者的鞋底凹纹里发现了与之相同的土渣颗粒,说明在被烧死前、他曾去过那废砖窑里,而且我们在砖窑里地面上还发现了类似死者所穿皮鞋留下的脚印、以及不属于死者的新鲜脚印与烟头,应该都是凶手留下的。”
“那废砖窑里既然隐秘,凶手为何不就在那里面烧死受害者?而非要又把他弄到西边三四里路外的树林中烧死呢?还有、你说死者可能昨天夜里就被劫持、凶手又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中午才动手呢?”刘敬义看着草图蹙眉问道。
“那破砖窑虽然里面隐秘,外面也被蒿草覆盖,但朝东北方向是一片三四百米既开阔、又毫无树丛遮掩的荒野平地,穿过去便是一条乡道;我想、凶手既然决定要在大白天的中午烧死受害者,必定会选择一个比砖窑更加隐秘而又不太远的地方——那个山坳中的树林里就是一个理想的地点;”周源停顿了一下,“对死者的解剖发现,死者胃已排空,消化后的食物已经进入肠道形成粪便,法医推算他从昨天晚饭以后就没有再进过食,所以我推测他被绑架挟持到那破窑里的时间是昨天夜里; 至于凶手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中午才动手?在未知其杀人动机或掌握其作案特征或规律前是很难猜测的。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收集掌握的证据还是太少——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清死者到底是什么人?一旦他的身份被确定,很多关联便可以建立起来,为我们带来更多线索。”
“哦,都京镇派出所和邓家湾村委会那边已经查过了,昨晚到今天中午案发,村里没有人失踪,也没有人去过那个山坳里的树林子——除了那两个发现尸体的农民之外。”魏虎臣也放下了碗筷,抹抹嘴说道。
“嗯,我也告诉了都京镇派出所老吴,让他们排查一下邓家湾附近、特别是太坪山东麓的村子或厂矿单位,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员失踪?或是否有人在夜间看到过什么可疑的情况。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过去调查。”周源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好,是有必要扩大搜索范围。虎臣,你们尽快把已经确定的死者特征整理出来、马上发给高坪区分局,让他们在都京镇、王家店和整个太坪山一带展开搜寻。”刘敬义拍了下手说道。
“还有,凶手烧死被害者使用了大量煤油、至少有三四公升,一般人家里也不会储藏这么多煤油,而且煤油是管控物资,居民要凭煤油票限制购买,一下子也很难买到这么多,我们也需要从煤油供应与购买这个方面去查。”周源补充建议道。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布置,明天一早就派人去查一下煤油的销售商户以及相关的购买情况,以高坪区为重点展开。”魏虎臣站起来向外走去。
回到住处,周源先冲了个澡,然后在客厅的藤椅上坐下,吹着电扇,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定国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发呆的周源问道:“怎么样?这第三起凶杀案与你先前的假设推论是否相吻合呢?换句话说——与前面两宗案件是否有关联呢?”
“今天勘察所收集到的痕迹证据或者说线索还是太少了,”周源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凶手十分狡猾,把可能暴露给我们的痕迹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侦探在茶几上的烟缸里掸了下烟灰,坐直了身体,眼睛里放出精光:“首先、和前两个受害者一样,这个被烧死的人也是双手和双脚被捆绑,而被捆绑的方式、部位以及绳结的系扣都与前两个受害者一样!”
“嗯,这个我今天也注意到了,确实和前两个受害人被捆绑的方式与部位相同。”定国点点头。
“尽管这一次用的是尼龙绳,但我敢断定,捆绑这个受害者的人就是捆绑前两个受害者的人!还有、我们在树林里和砖窑地面上发现的那几个不属于死者的脚印,底纹虽然不清楚或者不同于在檬子垭树林中发现的一样,但大小尺码是一样的,都是四十四码的,鞋帮踩入泥土的深度几乎一样;再者,我们在砖窑里发现的烟蒂,烟丝质地与长短都和在白马庙村58号、吉庆街27号里发现的烟蒂一样。这些都说明,这几起案子中的凶手、或者说凶手中的一个,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也许吧,不过真要是如此,这个家伙就太疯狂了!居然活活烧死了受害者!而且是在大白天!”定国说道、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
“是啊,晌午动手,用火烧人,选在城南邓家湾…… ”周源自言自语起来,他身体后仰、靠在藤椅上、抬头看着对面墙上那张被他用红笔画出顾峰和徐建国被害死亡地点标记的地图。突然间、侦探怔住了,他迅速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抓起茶几上的那本《阴阳五行论》飞快地翻看起来。
定国则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准备洗个澡后上床睡觉。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十八节
第二天,六月十三日,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上浮着朵朵白云。
早饭之后,周源、定国、魏虎臣和小张分乘两辆吉普车再次来到了高坪区的都京镇派出所。
魏虎臣把一沓誊印好的有关死者特征的纸张交给了所长老吴,要求他们按照描述的特征和市局的民警一起去排查邓家湾及其附近村镇的人口。
吴所长立刻做了安排,又拿出一个本子翻开对周源说道:“周科长,我按照你的要求查了一下:这边比较大的厂矿企业有三家,其中两家在我们都京镇上,一个是粮油食品加工厂,一个是竹木器家具厂;还有一家工厂在李家湾那边,是个水泥厂。除了那个家具厂是社办企业,粮油食品加工厂和李家湾的水泥厂都是南充县的国营企业。”
“哦?”周源接过本子看了一下,又在地图上找出了水泥厂的位置,“这样吧,咱们还是兵分两路:虎臣、定国和老吴,你们去查镇上的食品加工厂和家具厂,我和小张去李家湾的那个水泥厂看看。”
南充县红光水泥厂位于太坪山东南边缘、李家湾村子西南两三里路的一片田野后面。小张开车只用了十分钟就来到了水泥厂的大门口。
两人向门卫亮出了公安局的证件,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身着蓝色帆布工作服的男子迎了出来。他把两个便衣警察领进了一间办公室。
“请坐吧,我是今天在厂里值班的副厂长贾仲林,请问两位公安同志来我厂有何贵干?”副厂长一边给警察们倒了两杯开水、一边问道。
“贾厂长,你们厂里平时生产时,一天分成几班运作?每班有多少工人?非生产性人员上班的又有多少人?”周源开门见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哦,我们厂不大,总共就是百把个人。生产人员有六十几个,上班就是两班倒——白班和夜班,每班三十个人左右;除了供销科在外面跑的人员,每天到厂里上班的非生产性人员大概有二十几个吧。”贾仲林想了想回答道。
“那自昨天以来,上白班和夜班的人、包括没有出差的非生产性人员中,有没有无故没来上班的人员?有多少?都是哪些人?”周源又问道,眼睛却盯着副厂长的蓝色帆布工作服和脚上穿的高腰人造革皮鞋。
“这个嘛,请你们稍等一下,”贾厂长站起来走出门外,不一会儿他返回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考勤记录。
“嗯,昨天的白班有一个人没来,事先也请了假,今天早上来了;昨天晚上的夜班也有两个人没有来,一个事先请了假,说是陪家人去医院;另一个没有请假,今天也没来上班,这个人叫朱喜贵,是二车间的吊车工,家住王家店那边。他前天晚上上的也是夜班,本来昨天晚上应该来上夜班的,结果没有到岗、因他没有请假,我们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副厂长一边翻看着考勤记录一边说道。
“哦,”周源眼睛一亮,立刻请副厂长把二车间当晚带班的主任叫来,仔细询问了朱喜贵前天晚上上夜班的情况。
四十多岁、矮胖壮实的车间主任曹欣川告诉两个警察,前天晚上朱喜贵来上了夜班,表现正常;夜里十二点半下夜班后,他跟往常一样,骑车子沿着一条乡道穿过太坪山东麓的一片田野,再转入通向王家店的公路回家。
“那条乡道是要经过一片荒野、那儿还有个废弃的砖窑对吧?”周源问道。
“对啊,就是那条小路。”车间主任点点头。
“哦,他每次都是走这条路线吗?”侦探追问道。
“是咧,走那条路他回家最近嘛。”曹欣川操着一口四川话说道。
“那他当天晚上回家时穿的是什么衣服和鞋子?”
“就是工作服和劳保皮鞋噻,就像我这样的,我们一般都是回家洗了以后再换衣服,厂里没得洗澡的条件。”车间主任有些尴尬地说道。
“哦,”侦探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从里面倒出来一块手表递到车间主任的面前:“你见过这块手表吗?”
“哦,这应该就是朱喜贵的手表嘛,带自动日历的上海表,还有这个不锈钢的表带 —— 全车间只有一块,就是他的手表。”曹欣川看了看手表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嗯,这样吧,”周源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曹主任,我们得请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朱喜贵的家里核实一下。”
“核实?核实啥子嘛?”矮胖的车间主任疑惑地看着周源问道。
周源没有回答,而是跟站在身旁的贾副厂长耳语了几句,然后便和小张一起带着曹主任走出工厂大门,上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沿着公路飞快地朝北驶去,不到十分钟便赶到了王家店镇派出所。
小张说明来意后,几个人在派出所民警黄亮的带领下,来到了王家店镇福来巷里的一栋装了防盗铁门的民居前。
“这就是朱喜贵的家。”黄亮说道、一边扣着门环使劲敲击了几下,里面却无人回应。
“怎么搞的?难道不在家吗?”黄亮见敲门半天无人回应,皱起眉头猜测起来。
周源一脸沉重地对黄亮说道:“不用敲了,他肯定不在家—— 小张,你绕到后面,看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 小张应声而去。
侦探又转过头来、神色严肃地对黄亮说道:“别再敲了,我们必须立刻进入这栋房子,核查此人下落,你马上去找人来打开这道铁门的门锁!”
黄亮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转身匆匆去找镇上的锁匠。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九节
“咋个回事哦?这个朱喜贵出了啥子事嘛?”一直跟在警察们身后的水泥厂车间主任曹欣川嘀咕起来,还偷偷地看着几个警察脸上的表情。
“曹主任,这个朱喜贵结婚了吧?他老婆是干什么的?”周源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曹欣川。
“他呀,结了又离了,还有个娃儿都三岁了!”矮胖的车间主任接过香烟、点燃后贪婪地吸了一口。
“哦,那这房子现在是他自己一个人住吗?”
“是咧,他老婆是内江那边的,离婚以后就带起娃儿回老家去了,这个家就是朱喜贵一个人住起。”
“他这个人平常在厂里表现怎么样?个性强不强?和同事关系怎么样?得罪过什么人吗?”周源换了个话题问道。
“朱喜贵呀?表现蛮好咧,是车间夜班组的副组长,去年还评了厂里的先进生产者;人吗,是个老实人,话不多,不过脾气也犟得很;在厂里头跟大家的关系还可以,很少得罪哪个人。”曹欣川回答道。
“他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吗?不管是厂里还是厂外的?离婚后又找了女朋友吗?”
“哎,他这个人呐,比较内向,平常跟别人交往都一般,没有说跟哪个特别好、或者特别坏的;厂外头那就不晓得了。谈女朋友啊——好像没有咧。”
两人正交谈着,小张从房子后面查看回来了,他朝周源摇头说道:“后面有两个窗户,但是都从里面闩上了,外面还有防盗铁栅,根本打不开。”
这时,黄亮和另一个民警也领着镇上的一个锁匠赶了过来。很快、锁匠打开了门锁,警察们拉开铁门进入了房内。他们从里到外把几个房间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见到一个人的踪影,而屋子的门窗也都关合闩好的、并没有发现被撬开破坏的痕迹;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发闷的霉味儿,卧室里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
“看来,朱喜贵从前天下午去厂里上夜班之后就没有再回过这个家。”侦探一边说一边又拔开桌子上热水瓶的木塞、伸进手指试了试,“开水瓶里的水早已经凉透了!这样吧——先把这里查封起来,派人看守;你们再去讯问一下街坊邻居,看有没有人自前天晚上以后见到过这个人;我和小张带曹主任马上去市局一趟。”
周源对黄亮说完后便同小张、曹欣川一起离开了朱喜贵的房子,上车一路疾驰赶回了市公安局。下车后、他们领着忐忑不安的水泥厂车间主任径直来到刑侦处技检科法医室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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