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人流中走过整条街,她看旁边路边的小棚的招牌上写的鹌鹑骨饳儿、圆子、
拍、白肠、水晶鲙、科头细粉、旋炒栗子,马上就拉我坐下,叫:“老板,两碗圆子。
”
我坐在那里等汤圆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侍御史知杂事姜遵和兵部尚书任中正一起
进了樊楼。
没道理吧?皇帝在路边摊的冷风里等一碗圆子,大臣倒志得意满地被迎上樊楼去了
。
圆子连馅也没有,撒上一点桂花,其它都没了。可是因为她认真地在品尝,所以我
也觉得这圆子香软滑糯,和她一起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东京是现在天下最繁华的城市,真是个好城市……”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
香车宝马感叹,“活在这里,没有污染没有沙尘,多好啊。”
我瞥了一眼这个瑰丽京华:“你不知道吗?这个东京繁华,冠盖云集,其实最是危
险。”
她不大相信地看着我,“危险?”
“江南的交通会聚于此是当初立都的原因之一,但是你想,若遇到围城,过分依赖
的漕运被切断后全东京百万人口如何活命?” 她笑问:“难道你要迁都?”
“太祖皇帝早就提出要迁都了,可是被太宗的那句‘立国在德不在险’给否决了,
开封无险可据无固可守,外族一旦入侵就是长驱直入。”
她咬住下唇,偏着头看我良久,然后慢慢伸手来抚摸我的眉心,说:“你只不过是
十三岁的孩子,何必要想这么多?” “十四。”我低声说。
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印在我的眉间。
眉间,是连通心脉的地方。所以,她的手指就象一直按在了我的心上一样。让我气
都透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