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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西藏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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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01 19:5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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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下来,风啸狼哭绕索着村落。
   村民们准备就绪,刘大嫂牵来五条黑狗。
   伍斗米道:“江老三,二狗,祥子,李二娃,刘大嫂,你们将黑狗牵到尸体跟前。切记,不可让狗脱了绳咬了尸体!”
  
   五人牵着狗,还没踏进停尸老宅的门槛,只见五条黑狗躁动不安狂吠不止。“伍师傅,这狗怎么发狂了?牵不住了!”
   伍斗米赶忙吩咐众人将狗牵出老院,不得再让黑狗入内。
  
   村长两腿发颤:“师傅,尸体好邪性啊。”
   伍斗米肃目扫过众人,道:“乡亲们,今晚各家各户都关好门,拴好猫狗,切不可有黑猫出来。五尸之中,唯有李老太阴极,夜间若听见李老太的声音,你们切不可理会!切记切记!你们都回去吧,早些睡!”
  
   说完,伍斗米又对张星超说道:“你立刻把马牵走,可拴到东村头木桩。完事后,立刻回来,这里还需你相助。”
   “我?我能做什么?”张星超大惑。
   “你回来自然就知道了。”伍斗米不再理会众人,只顾独身进到老宅,点上马灯,低头沉思,语重心长地念叨着:“日落黄昏百鸟归巢,今晚寂静不闻鸟声。老鸹叫丧鬼安身,葬时无鸦尸变狰……今夜多事啊……”
  
   不知何故,平日最常听到乌鸦与飞鸟嘶叫着飞掠上空,而此时却不见了飞禽的踪影,村里一派死寂。村民们都很害怕,低头沉默。
   伍斗米叫住村长,问道:“村长,李老太没有亲属,你可知她的八字?”
   村长苦瓜脸几乎要哭出来:“师傅啊,我哪里知道。李老太平时就阴沉沉的,我我…我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黑云笼聚,抹去了远天最后一点星光。老院里唯有停尸木宅有几丝光亮,惨白的马灯映得木屋枯树扭曲狰狞,光不及角落之处,黑得毛麻。
  
   伍斗米等张星超回来后,吩咐伊娜和他帮忙打下手。
   张星超起初不愿意,但细细想来,倘若真的尸变了,小村就像临江市一样陷入尸狱,那后果就不堪设想。眼前的情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关上院门,进到停尸老宅。
  伍斗米打开包裹,里面有五个铜铃、一支招魂银铃、一把短刃锉刀、一小罐朱砂、两支毛笔、一叠符纸、一些草药及药粉、还有一身装束:青布素衣、布鞋、黑麻腰带。他让伊娜帮忙将朱砂和黑狗血分别混匀在一大一小的两口碗中,大碗放入露水与朱砂狗血搅和呈红墨状、小碗里加入湖边土及糯米与朱砂狗血拌匀为膏状。同时让张星超去柴房烧两锅开水,准备木盆等。他自己走到尸体面前,细细的将尸体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四个男尸额头乌黑青亮,眼袋突起,他掰开尸嘴,用手指抠了抠尸体的上颚又摸了摸两颗虎牙,叹道:“印堂死黑透阴光、上颚生毛刺、虎牙尖锐,看来他们都被‘割巴子’撞顶了。”
  
   张星超烧好了水,浇进木盆中。伍斗米逐一脱去尸体的寿衣,将草药及药粉倒入水中搅拌,浸湿布巾,擦拭尸身,口中念念有词:“沐浴洁身,入土好安身。”
  
   男尸前胸及背脊一带尸麻斑斑,与尸斑有些不同,这些麻斑很密,呈绿色,股肱部尸麻连成一片,上面生出茸茸白毛。
  李老太的尸身颇为怪异。由于是上吊自缢,尸体面孔乌黑,颈项上一道淤黑的勒痕,满脸皱纹脱皮皲裂,呈出道道交错杂乱的森白尸纹,其缝隙里生出些花菜斑点样的毛孔,微有白毛敷面。两眼横睁,眼膜灰白,眉宇间生有拉碴白毛;咧嘴撕张,舌头长脱于外与嘴皮相黏,两臂虽无尸斑,却枯皮剥落,露出一片片森白的肉。
   伍斗米颇感奇怪,这李老太才死了不到一天,怎么身上竟有了些白毛?
  
   伊娜和好了两碗膏浆,端到伍斗米跟前。
  伍斗米叹道:“二位刚正之气最重,老朽只得依仗二位相助。唉,我那两个徒弟死得早,若有他们在,也用不着劳烦二位。”他取出毛笔和黄裱,蘸了蘸大碗中的朱砂狗血墨,在黄纸上鬼画符的写了五道符纸,晾在一边。然后替尸体穿好寿衣,当他为李老太穿衣时却叹道:“李老太守这祠堂十多年了,唉,想不到也走了。还不知道她的八字……”他掐了掐尸体的骨节,道:“尸体浑身骨节突出,李老太应为辛金之命。五行有阴阳之分,庚为阳金,辛为阴金。女命若为阴金且孤寡终老则有变怪。老太一生克夫克子,七个子女尽皆夭折,唯一领养的孙子也不到成年就死,唉……阴金犹如僵杀啊……没有子女,阴杀过重,李老太四柱年月日天干应为辛、时干为乙。阴金克绝阴木,可怕啊……”
  
   伍斗米掐指念算,据骨相推出李老太的八字。
  
   四个男尸口张目睁,颚筋僵绷,面部扭曲。伍斗米掰开尸口,捏着锉刀在尸体口中咯咯吱吱的一番刮割,挑断了左右颚的僵筋,然后伸手卡住尸体的下巴用力错拧,喀嚓一声脆响下巴脱臼,他捂住尸体的嘴使劲往上摁,本已僵硬裂张的尸嘴缓缓合上了。
   “二为可到过后院?”伍斗米这么瘁不及防的一问,张星超没有立刻作答,伊娜却好奇的开腔问道:“老师傅,后院那么多骷髅头可是天葬留下的骸骨?”
  
   “不尽是!那些灰白朽化的头骨都是百年前天葬之遗骸,但是,新墙所砌的变怪之骨皆为本村人的尸骨。它们死相狰狞不一,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什么?!”张星超大惊。
  
  伍斗米将五具尸体一一挑断僵筋错脱僵颚,为它们合上嘴。叹道:“唉……都是因为那场霍乱。二十年前,村里有人修房子,无意中掘开一处没有墓碑的百年老坟,此后不久,村里人接二连三的染上了霍乱,相继死去。大家都很害怕,村长也焦急万分,大伙儿一商计,就决定把霍乱死去的人还有染上霍乱还没有死的人,都烧了。那些染病的人啊,都被活活烧死了。唉,村里人怕见霍乱之人的血,都以为血里藏有霍乱,都不敢先杀霍乱者,怕见血染病,于是就把那些人用牛筋绑了,活活烧死。活人加尸体足足烧了一百多人,那可烧了一天一夜啊。那些人在火里挣扎,痛得两眼血肿,死命的叫,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的眼神和叫声……尸臭熏天啊…… 从那时起,村子周围就来了无数的老鸹和野狼。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清楚,那些狼和老鸹,都是被焚尸的那股子味给引来的。很多村民被狼吃了。唉……焚尸时,那黑烟滚滚上天,高原寒冷的云天之间,尸灰尸烟就在天上凝聚,多时不散,后来啊,也说不上是从啥时候起的,这天就变了,二十年前的天,那可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可焚尸之后村子周围方圆几百里,再也没有一天的放晴,村民们苦苦祈祷,可是就算天晴一到黄昏就飞砂走石阴云不散……唉,再后来,村里一到深夜,就有人挨家挨户的敲门,打开门却不见人,村里疯了十几个人。老朽我虽精于阴阳之道,但那时我在村里也说不起话,没啥地位,后来村长请了个喇嘛,法号达荫。喇嘛让村民把烧碎的尸体都挖出来重葬,身首分开葬,身体葬于原处,头颅砌进天葬墙中,那两道天葬墙都是后来新垒成的。后来村里再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村中人气一年不如一年,村民开始得一种怪病,你们也见到了,这村里没有哪个人不是残疾。”
  
   伊娜听得心凉:“伍师傅,您身体很好,不是残疾啊。”
   “我也一样……”伍斗米脱下鞋,他的左脚没有脚趾:“这村的人都是湘西人,三代前就逃难来到西藏,但因与藏人相处不善,后一路迁到藏北。”
   “村里人为什么要远离家乡呢?”
   “解放前,军阀乱抓壮丁,村民反抗,杀死了几个军官和宪兵,后来怕被灭村,不得不远迁跑到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伍斗米端起碗,取来一柄小勺,一点点的舀起“三合土”(糯米、朱砂、狗血、湖边土等拌成),均匀的图在尸体的牙缝和内唇,然后让张星超摁住尸口,他再将少许三合土填入尸体的鼻洞与耳洞。两人协力,逐一将三合土填入尸体七窍之中,摁住下巴,不多时尸体微裂的僵口都被粘合了。
   “姑娘,你可会针线活?”
   “会点!”伊娜答道。
   “你用布巾热敷尸眼,等表面的僵皮稍软时,再用针线缝合尸眼。”
   伊娜一听,哪里敢下手。
   张星超道:“还是我来吧。”
   伍斗米点点头,侧身看了看李老太的僵尸,脱去尸体左脚的鞋,点燃蜡烛靠近一看,连连叹息道:“脚板心已有白毛。我等须赶紧!现已是亥时,到子时若不能完工,恐有诈变!姑娘,你赶紧把牛皮挂帘钉在窗户和门梁上,绝不可让风透进来吹灭了长明灯!”
  吩咐完后,伍斗米将四个尸体生前穿过的鞋摆在它们的脚前三尺处,再在鞋前一尺处点燃陶盏桐油灯,又在灯前四寸之处摆了香炉点上了九柱香。“老蛙岗上九柱香,半夜三更不闹僵。荒草坟头五碗酒,野鬼绕道放你走。”他在尸体左手边各放了五口碗,满上酒。最后,他将先前写好的黄符黏上些三合土,贴在尸体额头上,转头对张星超与伊娜说道:“请二位动作快些,我们丑时还要赶路。”
   “什么?半夜三更的赶路?”张星超倒抽两口凉气。
   “不得已啊!尸体只能在戍时之后(晚上七至九点)辰时之前(早上七至九点)方能走动。”
   “你说尸体能自己走?”伊娜大惊。
   “现在不是解释之时,待到丑时,二位自然明白。”伍斗米不再答话,套上青衣、穿上布鞋,腰系麻带,他又取出五张黄纸,分别将李老太等尸生前的八字用毛笔蘸朱墨写在纸上,晾干后折起来放入一个小荷包,再揣进衣囊中,口里念着听不懂的咒文。
  
  伊娜两三下就钉牢了牛皮挂帘,但张星超却被难住了。李老太死相怪异可怖,由于是吊死的,那嘴勉强合上了,但眼睛无论如何也闭不上,淤肿乌突的尸眼上蒙着一层毛麻的白膜,幽幽烛光在空洞的两眼里跳动,死不瞑目的眼眸盯着张星超,死人的眼神似乎有着一种幽冥的穿透力。
  
   伍斗米见势不妙,连忙到李老太跟前,附耳说道:“你老人家这辈子在人世毫无牵挂,无亲无故无儿无女的,孤苦伶仃,何必受这个苦呀,你老人家好好安心,老朽我一定为你超度,下辈子你大富大贵儿孙满堂……”说了一通唬鬼话,李老太的死眼才缓缓合上。
  
   最后,伍斗米将那五十尺红棉线剪为五段,每段又截成两段各五尺长,一端绕缠尸体僵硬的手指,另一端系上铜铃拴在木椅上,再将木椅摆在尸体脚前,然后把鞋和长明灯移在木椅之下,把香炉摆在椅子上面。
  
   不知为何,此刻听不见半点狼啸,夜村一排沉寂。老宅孤灯飘曳不定。
  
   “二位先去休息吧,灵堂香蜡油灯都不可断,我还须在此守灵,丑时见!”伍斗米说罢,正坐堂中闭目养神。
  
  
   张星超和伊娜在昨夜就宿的侧屋中相互偎依的休息。虽累了一天,但二人怎么也睡不着。
  
   “小伊,你说那伍老头在搞什么鬼?赶尸?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已经累得晕头转向了,不想去考虑这些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是敌人,我们就干掉他!”
   “看那伍老头还煞有介事的搞仪式。你相信赶尸吗?”
   “不太相信。但至少我觉得赶尸这里面的水很深,门道很玄,绝对不是A电视台所解释的什么‘贩毒’和‘背尸’。”
  
   侧房漏风,黑屋里阴凉潮湿。伊娜冷得打抖,张星超搂着她,续问道:“我倒想听听你这个解密专家的高见:A电视台对赶尸的解释为什么不可靠?”
  伊娜靠在张星超怀中,道:“你想嘛,湘西赶尸早在千年前就存在,那时候有‘贩毒’这一说吗?此其一也。其二,哈哈,我看啊,‘背尸’更是笑话。当然不排除有些打着赶尸为名招摇撞骗的人,但你想啊,背着尸体还乡也是劳动,也可以得到应有的报酬。在古时候背尸运尸这是个正当行道,军队里就请有专门的运尸队负责运送战死将士的尸体,而赶尸实在是左道旁门。反正都是运尸还乡,既然是背尸,何必脱了裤子放屁,还非得找个人躲在尸布下面背着尸体走吗?难道赶尸的收入比背尸高?我看不见得!客死他乡而托人赶尸的都是穷苦人,要是富人家,必是丧队唢呐一路风光,还用得着赶尸这么折腾尸体?在古代那可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其三,A电视台所解释,赶尸是一个人在前领路,另一个人躲在尸布里背尸走,前面领路的人离后面背尸的人不远,两人才好彼此通气。但据异志记载,赶尸这行当,多为一两人引着多具尸体行走,多时可达数十尸,尸体每隔三五尺都连着一根绳索,难道说赶尸巫师还需要请十多个人来‘背尸’?即使是这样,那一路上的开销及苦力报酬也太大,岂不亏本?尸体生前都是穷苦人,哪里凑那么多钱?不要说供十多人吃宿、路费、以及苦力费了,就是供一人都难。山间客栈食宿可不便宜,比如峨眉山上的旅店价格肯定比山下贵几倍,因为运输不便嘛。所以呀,赶尸巫师一般都不做单尸生意,除非路途不远,但要是尸体多了,那就不同了,因为尸体多赚得才多,也能覆盖路费盘缠的这些成本。”
  
   “哇,小伊你好可爱,好厉害,呵呵”张星超戏道:“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吗?说是巫师砍掉了尸体的首级和四肢,藏在随身背的包袱里。到了目的地后,再取出肢体和木头做的身躯拼凑在一起……”
   “这也太把死者家属当白痴了。还有啊,要是赶了十多个尸体,那么多的头颅啊手脚的,往哪儿藏?我们解密学这一行,最反感的就是不负责任的自以为是不懂装懂的瞎解乱说。”
  
   就在这时,老宅灵堂传来一阵飘幽的银铃声。
   伊娜惊得跳了起来,张星超愕然:“你做什么?”
   “铃声……拴在尸体手上的铃……”
   “这有什么,不过是……风……”张星超还没有把“风”字完全说出口,忽然想起老宅门窗都被厚实的牛皮挂帘遮得密实,那种牛皮帘可抗暴风雪,而老院之中一丝风都没有,怎可能是风吹动了银铃?
  
   此刻村里狗吠四起“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孩哭猫哭乱作一团撕破沉静的夜空。
  
   张星超和伊娜冲进老宅,只见伍斗米摇头叹气。凑近一看,两人背脊发凉汗毛倒竖。李老太血肿的两眼撑开缝线,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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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 加油哦,我可是在追着看呢[em08][em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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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天涯的鬼话都搬过来了[em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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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羊羊羊在2006-10-2 19:33:00的发言:
把天涯的鬼话都搬过来了[em08]

啊我的小羊[em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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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annastasia在2006-10-2 19:53:00的发言:
以下是引用羊羊羊在2006-10-2 19:33:00的发言:
把天涯的鬼话都搬过来了[em08]

啊我的小羊[em07]

听说你还混奇闻版,我过来看一看,发现都是我喜欢的故事,心里那个高兴啊。

以后可以不用在天涯上一页一页地翻了,哈哈,不过还是一样讨厌“未完结”的故事

[em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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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羊羊羊在2006-10-2 19:59:00的发言:
以下是引用annastasia在2006-10-2 19:53:00的发言:
以下是引用羊羊羊在2006-10-2 19:33:00的发言:
把天涯的鬼话都搬过来了[em08]

啊我的小羊[em07]

听说你还混奇闻版,我过来看一看,发现都是我喜欢的故事,心里那个高兴啊。

以后可以不用在天涯上一页一页地翻了,哈哈,不过还是一样讨厌“未完结”的故事

[em08]

鬼吹灯你可以放心,冤鬼路四这个万年大坑我就不去想了

坑多了,也就不觉得痛苦了。我在起点的多个坑里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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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05 11:2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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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秘档
  
  
  
   这是在四川南充地区发现的百年老尸(清朝古尸),肉身僵而不腐,浑身重布缠绕,可见此尸是经赶尸过后才下葬的。为何可断定此尸经人赶尸入坟?就靠他周身的“裹僵布”(赶尸术士“吆尸”时,尸体都套着“锁僵套”“裹僵布”,像我们这样的外行管那叫“尸布”或“尸衣”,其中的门道,下一节中会有讲解)。
  
  
  
   南充发现僵尸后,文物局的人都赶到了现场,但是文物局的人“毫不犹豫”的就烧了尸体。 古尸虽非价值连城,但其文物价值和医学价值非凡,国外对古尸惜若珍宝,文物局的人会不知道?就算在我国,古尸也是弥足珍贵的文物,说烧就烧?其中的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无需多说。。。。。
  
  
  
   与尸体同时发现的还有与僵尸传说有关的糯米与符纸(都在棺内)。。。。
   以下图片可能引起您的不安与反感,望慎之。
   原图在网上传了一阵就被封杀了(某拍照者的相册被勒令XX了,但好在我及时收藏了原图。感谢四川南充的网友,佩服你们敢于探索真相的精神!)
  
  
   图片链接地址:
  
   http://static.flickr.com/108/256511979_4891b3874b_o.jpg
  
  
   http://static.flickr.com/79/256511982_60ce3c1ae2_o.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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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此刻村里狗吠四起“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孩哭猫哭乱作一团撕破沉静的夜空。
   张星超和伊娜冲进老宅,只见伍斗米摇头叹气。凑近一看,两人背脊发凉汗毛倒竖。李老太血肿的两眼撑开缝线,睁开了。
  
   李老太的尸身甚是变怪,两目暴睁,僵冷发青的两只脚丫五趾抽筋般的扭裂,脚前那盏长明灯已快熄灭。拴在椅子上的铜铃轻跳有声,九柱香拦腰断了五根。
   伍斗米见张星超赶到,毅然道:“赶紧给李老太套上裹僵布!”
   张星超和伊娜慌慌张张的把李老太的尸体抬起,伍斗米解开布裹,取出裹僵布。
   裹僵布由两层厚实的麻布中夹一层牛皮甲制成,提起来有十多二十斤重,很牢实,大小如同齐膝的呢子大衣,通身黑蓝,没有衣袖和纽扣,合缝之处是八条短绳,套在尸体上再将短绳拴成死结,整个尸体连同两臂就被裹套得牢牢实实。
  
   伍斗米和张星超忙乎了一阵,用五套裹僵布一一套牢拴死五尸。
   李老太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老宅门外,这时村中狗吠抓狂,猫哭凄然。
  
   “时辰到,启程!”伍斗米一身青衣黑带,肩挎布包,从怀中抽出些老阴钱在黑院里纷撒,口中叨念:“黄泉路哟,走好喂,人死安能复生哟。烧阴钱,送行喽,红木棺材抬起喽……安安心心上路哟,闭眼喽……下辈子投个好胎喽,莫要受苦喽……人死喽,闭眼安心上路喽……红木棺材抬起喽……”
   他念叨一阵后,吩咐张星超给五尸套上冥衣。这种冥衣没有袖子,周身宽大,麻布染黑,面涂蟾膜(由蛤蟆卵制成的涂料,可防水),尸体套上裹僵布之后再笼上这种冥衣,一可防水,二可掩尸;最后再给尸体戴上竹编黑麻斗笠遮住尸面。
  
   伍斗米为尸体穿上鞋。但李老太僵硬的脚丫抽筋扭怪,这布鞋怎么也套不进去。他长叹一声:“丑时已到……唉,无奈,无奈啊……亥时请神鬼吹灯,丑时斗鬼神无声……”
   他让伊娜烧了锅开水,又让张星超去院角的老阴井打桶水。然后将尸体斜扶,把僵脚泡入蒸汽腾腾的木盆中,少顷,一股子怪臭扑面而来,像是抠烂了疥子流脓的味儿。他取出锉刀和鱼线,一边挑断脚丫子僵筋,一边用鱼线把脚趾牢牢的绑死。
   不多时,那盆水逐渐变成了墨黑色。
  
   “你们到院门外等候。”伍斗米让张星超和伊娜离开老宅,关上门,然后一番撕心裂肺的嚎哭(凄哭为湘西赶尸仪式的最后一步,哭可悼丧也可安魂,哭完之后就要“起尸”了)。
  
   院门外,村长带着几个壮汉已等候多时。
  
   每个人的心绪异常压抑阴沉。每夜的丑时,灰蒙蒙的毛雾阴魂不散凝聚弥漫,不时透出几口急雨,冰凉刺骨。村里幽烛忽明忽闪,破旧的民宅灭了灯,杳无生气。
   按先前伍斗米的吩咐,全村人都于子夜时分在各自家的院门口点上香蜡供上米饭水酒,给五尸送行。李老太死得怪,恐怕不好引赶,全村送葬,不过是图个亡魂安心。
   孤村残烛幽光,断香冥纸狼籍,纸灰飞扬,阴郁的香烛味弥散。街上冷冷清清,纸灰飞扬冥钱飞散。像是徘徊在巨大的坟场中,四周鬼火飘闪,鬼影憧憧。阴风刮过,卷洒冥纸阴钱,就像一只无形的殡葬队伍,抬着棺材死寂无声地走向远方幽黯的尽头一去不返,赴黄泉。
  
   这时有个驼背老头,佝偻而行,穿一身破袄子,深邃的两眼诡异而幽寒。老头摇头晃脑的摸到张星超跟前,干哑的嗓子咳嗽几声,低沉的说道:“年纪大了,快死了,一个,一个要死的人,身体就冷,阴冷,嘿嘿……一个要死的人,看得见好多好多人,就在你周围,嘿嘿……小伙子,你不该来这里,不该来……不该来,不该来……”老头痴呆地重复念叨着那几句话,弓背靠向角落的一处香烛丧饭,坐在地上,从纸灰中抛出些贡品,他饿极了,抓起贡死人的馍馍就往嘴里塞,他没有牙,没有嚼咬声,像蛇一样咕咕吸吞。
  
   村长不客气地问:“刘驼背,你不去看墓,来这里做啥?”村长似乎不喜欢那驼背老头。
  
   “哎……嘿嘿,和死人抢东西吃,嘿嘿,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无所谓喽……你不该来这里,不该来,不该来……”丑时残月之下,老头的影子被崎岖不平的泥地映得扭曲鬼然。他低头佝行,哼着怪曲,向村外茫茫黑暗中走去。
  
   村长压低嗓门对张星超说道:“那个刘驼背是西村老坟场的看墓人,他神经不太正常,不用理他。”
  
   这时,远在二三十丈之外的驼背老头忽然转过头来,他像是听见了村长的话,刹那间,伊娜看到老头脸上掠过一丝幽光,死脸发青,整个印堂黑灰,就像灰麻的鼠皮,两目冥光点闪。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老院内一声阴啸,众人惊得冷汗淋漓。只见伍斗米一手提着支灯笼,一手拿着银铃,走出院门,他身后五尸都站立着僵步摆行。
   村长迎上去,问道:“伍师傅,照你吩咐,村里几个火年火月出生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都是丙年丙月的?”
   “火年火月的找不齐,但有两个娃是丙日丙时出生的,能行吗?”
  
   “可行!”伍斗米道打量了村长身边的几个汉子,道:“你们几个火年火月或火日火时出生的阳气重,可以助我。你们先到班戈镇去,买好棺材挖好葬坑,我赶尸一到,你们立刻将尸体下葬,刻不容缓!”
   村长和汉子们点头应诺。
  
   伍斗米又吩咐张星超和伊娜:“我在前面赶尸引路,你们跟在后面,不可靠近尸体。辰时初刻,我们可以赶到‘毛尸庙’。白天在庙里休息,晚上继续赶路。”
  
   说罢,伍斗米提着灯笼(这种灯笼的糊面为油纸涂蟾膜,可防雨),摇着银铃,边唱边吆喝:“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人间事,尽已逝。黄泉路,莫返顾。红棺装,绿寿妆。安心神,入新坟……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
  
   五个尸体由一根麻绳连成一列,两尸间隔四五步。伍斗米一摇铃,尸体就走一步。行尸死气沉沉,浑身僵硬,宽长的冥衣下两只僵腿直戳戳的僵硬缓行,左肩一摆左脚一挪,走得笨拙怪异缓慢。
  
   伍斗米就像阴间的引魂人,打着招魂灯笼在茫茫夜色中鬼火飘然。
  
   茫茫草原死寂无声。
  
   张星超和伊娜远远的根在伍斗米后面,月黑风高,只能看清那点鬼火般的灯笼烛光。
  
   黑丘起伏,幽风阴然,灰云涛涌,一路死静,如步黄泉。“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伍斗米的引魂歌在这黄泉路上飘忽不定,幽幽银铃声索耳不绝。
  
   不知走了多久,黑云翕开一条缝,黯淡的月光透出重云。
   “一二三四五六……七……”伊娜若有所思。
   “你在说什么?”张星超问道。
   “五个尸体,加一个活人,一共六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前面怎么会有七个……”
   先前一路,夜色茫茫,看不清前方,只能跟着引魂灯笼走。现在月现一角,夜色朦胧,依稀可见前方。张星超一看,汗毛倒竖,伍斗米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其后五个行尸僵直而行,五尸之后竟有个黑影跟着尸队佝身僵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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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
  
  
   “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
   伍斗米提着灯笼摇着银铃在前引尸。五尸之后,那黑影佝偻着身子,伸出两臂去抓李老太的尸身。
  
   张星超当即喝道:“你是谁?”
   黑影缩回两手,不动了。
   伍斗米也觉察到异样,赶紧回身一看,却见西村看坟的刘驼背提了把铁铲跟在尸队之尾。
   刘驼背蹲在地上,抡起铁铲刨土。
   “刘驼背,你跟着我有何用意?”伍斗米厉声道。
   此时,五个立尸僵立当地,夜幽之下,五尸面孔森蓝妖异。
  
   刘驼背沉声应道:“伍师傅,被割巴子触顶的死尸,都会变成毛尸。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还是在这里挖个老坟坑,把尸体搁进去烧烂,再填上土。”
   伍斗米冷笑道:“刘驼背,这么多年来,你能骗过别人,但岂能瞒过我?烧尸?你不过是想趁这茫茫夜色,取些阴尸胍油,你们赣南阴山老区养鬼之术,我略知一二。”
   刘驼背阴笑几声:“伍师傅,你的手段又怎能蒙我?你赶尸到班戈‘镇荫寺’,不过是想借养尸地保存尸体,等丧葬过后,‘安魂教’的人自会取走尸体。”
   “刘驼背,你在门脱村等了十多年也没有得到黑阴胍油,这种尸油必从 八字阴金命造的老妪尸身上燎得,我看你是冲李老太的尸体而来。”
   “嘿嘿,伍师傅,彼此彼此。你投效安魂教十多年,你我各仕其主各司其职……”
  
   这时张星超和伊娜赶到,伍斗米与刘驼背不再对腔。
   “伍师傅,这人是谁?”伊娜问道。
   “这位是西村看坟的刘大爷。村里让他随我去‘毛尸寺’做些阴阳祭事。”说罢,伍斗米从包袱中取出面一尺见方的墨染布旗招魂幡,将银铃挂在幡顶,口中念念有词:“三更天,夜漫漫,雾蒙蒙,司黄泉。怨不平,心不眠,人已死,心过世。引魂人,月下身,你莫哭,我不愁……”
  
   寅时,高原天象突变,云漠间飘起毛雨。
  
   伍斗米道:“毛尸寺不远了,希望雨莫下大,不然浸迷了镇尸符,那就难以收拾了。”
  
   毛尸寺位于门脱村西北草原中的一处漠丘之上。寺庙已是断壁残垣阁堂破塌,寺内茸草密生,院地洼陷积水,让人难以下脚。此庙规模不小,占地二三十亩,垒建格局十分怪异。庙中有五座殿堂,居中的正殿平顶齐檐显得方正,高两丈,壁顶土石构筑,两扇丈余高的朱漆木门实掩;庙内四角各有一堂,土木架构,垮塌残破,经年风雨已使寺院面目全非;四角四堂背后,各有条深长的黑巷。整个布局呈“卐”形。
  
   刘驼背一到寺门跟前,嘿嘿几声冲进去,抡起铁铲乱挖乱掘。他并不在一处挖土,他每一铲下土,然后狠劲地几刨,蹲下去面朝土坑吸气,像是在闻什么气味。他摇摇头,“不在这里,他妈的不在这里……”,转而又去别处掘土,刨个坑再蹲下去嗅。死沉沉的黑寺中,刘驼背抓狂地掘土,发了疯似的趴下去伸手进坑里抓什么东西,弄得满身泥水。
  
   伍斗米并不理会刘驼背,他只顾引尸往正殿走。五个尸体僵摆着缓缓靠向正殿,却在院中洼地处陷足,无法动弹。
   伍斗米一脚踹开殿门,夜风立刻贯入黑堂之内,萧起一阵鬼哭。他进去点燃随身带的香烛,又逐一将尸体背进正殿:“都进来吧。”
  
   张星超和伊娜一去到正殿,只感里面有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像是木头长期浸水的霉味。正殿之中神像早已面目全非,石板地拱翘不平,杂草钻出地面长成一片,香案座椅朽烂,稍用力一触就成了软木壤渣。
  
   “我要行安魂法式,你俩看好正殿大堂,莫让那疯驼背坏了事!”伍斗米吩咐完后,他把尸体背进正殿的后室里,再将那些尸体倚墙而靠,挑了几把快散架的椅子摆在尸体前当供桌,从包袱里取出五口铜碗,再往里撒些糯米,点燃香烛插在地板缝隙中。他拈去贴在李老太面额上的黄符,咬破自己的食指,翻开李老太僵冷的眼皮,滴血的食指在李老太阴森的眼白点了几下:“李老太,一路上让你老人家受苦了。刘驼背对你不敬,倘若他靠近尊身,你一辈子的苦和怨气,就往驼背身上出。”
  
   安尸规毕后,伍斗米在正对尸体的对墙边摆了三支蜡烛,然后僵索地跳起了“赶尸舞”(“赶尸舞”源自赶尸奇行,千百年来已在湘西形成了跳赶尸舞的民间宗教风俗,至今流传于世)。他直臂僵腿摆肩咧嘴,绕索着三支蜡烛摆扭僵舞,他诈尸般的影子扭曲变怪,摇曳不定的烛光之下,他的舞影笼映在对面五尸之身,“七月半,鬼乱蹿,勾人魂,上人身,老阴山,乱坟岗,黑木棺,毛蜈蚣,鸡血酒,撒阴钱,老尸哭,何首乌,丧阴坟,老鸹墓,凄惨惨,死不宁,尸变狰,黑白煞,引魂灯,尸僵立,苍爪起……”
  
   他阴阳怪气的丧舞哭唱一番,此刻外面的刘驼背突然狂笑起来:“找到了嘿嘿嘿!!我找到了!嘿嘿嘿……”
  
   刘驼背不知从哪儿刨出个黑木桩,他癫狂地冲进正殿,却被张星超拦住。刘驼背手上抱着那黑木桩一样的东西,伊娜细看,不由心惊,那东西并非木桩,而是一种奇特的高原土下植物,其形似婴孩,大小也如婴孩,通体乌黑,根部有丝丝茎须;夜色之下乍眼看去,那东西如同一个烧焦的婴儿。
  
   伍斗米走出正殿,见状大惊。刘驼背阴笑:“敢不敢让我把这东西拿到那些走尸面前?”
   伍斗米似乎很怕见那婴形植物,连连挥手:“赶走驼背!快赶走驼背!”
   张星超生怕刘驼背这疯子坏事,连推带拉的把他拽离正殿,道:“你就在侧堂过夜,要是敢靠近正殿一步,不要怪我不客气!”
  
   刘驼背抱着那东西,痴笑着说:“伍师傅,明早见。嘿嘿嘿嘿嘿嘿……”说罢转身进侧堂过夜去了。
  
   伍斗米如释重负,拉着张星超和伊娜进正殿,关上大门,再拖来桌椅香案抵死进门。
  
   “伍师傅,刚才那植物不过是大型高原何首乌……”伊娜话音未落就被伍斗米打断。
   “那不是什么何首乌,而是‘煞太岁’!”伍斗米语气转缓,道:“相传中原地区土下有‘太岁’。其实在青藏也有。一旦煞靠近荫养长毛的尸体,就会诈尸,就会变成僵煞!”
  
   这种太岁看似植物,实际上是一种肉质大型菌体。高原“太岁”在我国很少发现,历史上仅记载五起。据传说,当埋尸之地恰好有“太岁”生长时,这东西就会逐渐靠近尸体,吸取尸体养分,久而久之,这东西的形状就会变化,渐成人形。埋尸地与坟场或者丧葬岗大为不同,人葬坟场必有棺材,而草革裹尸或赤尸(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自古不可进村县的坟场(古人对家乡的坟场风水颇为讲究,阴宅的禁忌流传千年),往往随意找地掩埋,这样的尸体则没有棺材,太岁便可吸附在尸身上攫取养分。经年如此,太岁便成了“煞太岁”。
  
   伍斗米靠墙而坐,道:“这座‘毛尸寺’原名‘觉昭寺’建于明初,废于清雍正年间。明清时,这附近有很多牧民。牧民中有人归天了就拉到寺里超度。说是超度,其实是停尸七日,就像汉族乡村里的祠堂。僧人们在七日中观察尸体是否有所异变,同时诵经超度。后来,牧民们就开始称‘觉昭寺’为‘毛尸寺’。雍正年间,寺里有个喇嘛归天了,僧人们昼夜为他诵经。就在天葬前一天夜里,僧人们六天以来日夜念经,都已疲惫不堪,于是都倒地睡着了。半夜,有个新剃度的小僧突然觉察到摆放喇嘛尸体的棺柩有声响,他立刻醒来,发现那喇嘛坐起来了。他吓得六神无主,喊了几声,地上睡死的僧人们没有醒来,于是他只顾自己逃出灵堂,而且关死了大门。就在那晚,灵堂里的僧人都死了。后来,那些僧人都变成了割巴子,夜夜祸害牧民。布达拉宫动用万余教军搜寻那些割巴子的巢穴,将它们火化……事后才发现,‘毛尸寺’里有‘煞太岁’。唉…事隔多年,想不到这里地下还有煞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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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寺构建布局呈“卐”形,这让张星超与伊娜颇感蹊跷。
   伍斗米倚墙和衣,道:“雍仲为佛教标志,俗称‘万字’。佛教的雍仲转向朝左,而笨教朝右。”他拾来木块在地上划了一个宗教符号“卐”,续道:“这就是笨教的雍仲,它完全与佛教相反,相对立。苯教本身为西藏原始宗教,据巫术演化而来。然而苯教的前身是上古青藏高原的一支神秘的宗教,苯教的雍仲也是传承了上古秘教的符号。”
  
   “那就是说,这座寺院并非藏传佛教寺院,而是与苯教或上古秘教有关?”张星超道。
   “不错。”伍斗米认为,上古神秘宗教符号“卐”正是中国黄帝时期河图洛书的起源。他在地上一连画了几幅“先天河图洛书阴阳衍生图”。
   伊娜惊诧不已,河图洛书的来源已无法考证,现在看来竟与“卐”关联密切,奇偶右转阴阳衍生。希特勒多年来派人暗访西藏,德国纳粹的军旗,到底与“卐”有什么关系?
  
  
   次日夜,伍斗米赶尸启程。
   刘驼背却不见了。
   伍斗米冷笑道:“疯驼背行踪不定,不用管他,我们出发吧。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他在前提着灯笼摇着银铃,吆喝赶尸。
  
   天蒙蒙亮时,他们来到班戈镇。
   镇子不大,除班戈气象站与‘镇荫寺’为砖石建筑之外,其余民居都是帐篷。这个镇是进入藏北的最后一站,偷猎者及贩卖车辆枪支者云集,这里也是猎市和藏药及野生动物皮毛的交易据点。
   “二位,镇里可以买到吉普车和枪械。老朽还有要事须办,我们后会有期!”伍斗米赶尸往‘镇荫寺’而去。
  
   日出之后,镇上逐渐热闹起来。
   张星超寻了个卖吉普车的贩子。车贩帐篷旁停了几辆老旧的军用“北京210”吉普车,车身脱漆,没有牌照。
   那车贩一口甘孜腔,道:“弄药还是弄皮子(藏语)?”
   “这你不用管。你叫价多少?(藏语)”张星超道。
   “三万!(藏语)”
   “你这破车能开多远都成问题(藏语)。”
   车贩嗤笑道:“这镇子就我卖车,我说多少就多少(藏语)。”他一扭头,不再搭理张星超。
   这种地方挨宰也无法避免,张星超挑了辆车况还算勉强过得去的吉普,装了箱备有汽油,付了钱,驾车往北而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牦牛羚羊成群驰骋,天地山原色彩鲜明,明湖如镜。
   再往北行,辽阔的高原荒漠与草原交染,死沉与生气黄绿对衬,远天之边一环灰黑黛染的山脉浑然将天地隔间。
   黄昏时分,茫茫草原笼罩着隐朦的薄雾,气温骤然降低。
  
   “前面好像有帐篷。”伊娜指着前方说。
   “这一路上杳无人烟,怎么这里还有人?偷猎的?”张星超疑道:“开过去再说。”
   前方几十顶牧民帐篷呈环形布开,每两顶帐篷间隔十来米,帐篷之后是木栅栏围成的牛圈,里面有几百头牦牛,木栏桩上拴着马匹。
   “是牧民。‘无人区’里也有牧民?”张星超停下车。此处只见帐篷和牦牛,却不见一人。
   他和伊娜下车,走到几顶帐篷前招呼:“尊敬的主人,你在家吗?(藏语)”
   连探了几个帐篷,只有老人和小孩,成年人都不知去向。
  
   “北走三十公里就是鲁格山脉了。今晚我们在这里扎营,等莫云山他们赶到后,我们再一起往北走。”张星超打开后车门,搬出厚实的行囊,取出帆布帐篷及睡袋等物。
  
   “牲畜都在,看来牧民们没有去放牧,他们去了哪里?”伊娜不安地说。
   “肯定不会失踪。牲口都在,帐篷布架罗列也井然有序。”
  
   “在这里搭营不安全。鲁格山区是邪教之地,如果这些牧民都像棺材村那些村民,那不好对付,他们的人数还真不少。”伊娜想起棺材村的事就浑身打冷颤。
   “不会。如果牧民们都像棺材村那些邪恶的村民,那进出藏北的偷猎者们应有来无回,至少也有所耳闻。况且棺材村地理独特,地处原始密林腹地,不易发现,而藏北并非无路可通之地,四周都是草原,毫无遮掩,倘若安魂教制造棺材村那样的恐怖事件,只会引起军方的注意,这不便于他们的隐匿。”张星超果敢的说:“就在这里搭营,也许能从牧民口中问出些什么。”
  
   张星超刚把帐篷搭好,天色全暗,远处火把簇拥人声熙攘,牧民们成群结队的回来了。
   那群牧民有百余人,有男有女,个个手中执火把,领队者着藏袍羊毡、扛着一面灰白相间的“卐”符旗幡,其后十多个康巴装束的壮汉各牵一头狮鬃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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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禁书》后文内容两大重心:
  
  
  
  吐蕃魔图之谜
  
  
  昆仑龙脉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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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鲁格魔狱
  
  
  (11-1)
  
   牧民们见到张星超和伊娜之时并不惊奇,他们热情相迎。领队者将旗幡递给随从,笑问:“客人从何方来?(藏语)”
   伊娜合掌礼拜,道:“我们从阿坝州来,听说藏北有很多珍贵的药材,我们想雪山之神赐给我们一些虫草,让我们过上宽裕的生活。(藏语)”
  
   领队者笑道:“客人穿着藏袍,口音却不像藏族啊。(藏语)”
   伊娜道:“我们的确不是藏族,但从小在阿坝州长大,藏族是我们的朋友,教会了我们藏语。藏装朴实而吉祥,能穿藏装也是我们的荣幸。(藏语)”
   张星超暗笑“这丫头跟别人说话时那声音娓娓动听,怎么对我就完全不一样呢?”
  
   领队者微微点头:“扎西德勒……”
  
   一位藏族少女献上洁白的哈达:“扎西德勒……”
  
   张星超一看,这少女竟是在德格县遇见的德吉梅朵。她是阿木凌峰的朋友,怎么也到了藏北?
   德吉梅朵莞尔一笑,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二位,我们又见面了。这样吧,我来当你们的翻译。就你们两人来这里?阿木凌峰呢?”
   伊娜道:“阿木帮录制组去别的地方拍摄了。”
   德吉梅朵抿嘴笑道:“你们到底是电视台的还是做药材买卖的?”
   张星超拍了拍裤兜,道:“既然有赚钱的机会,何必要错过呢?记者那么辛苦挣得又少,你能理解吧?”
  
   德吉梅朵古灵精怪的作个鬼脸,转身对牧民们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请大家不要介意(藏语)。”
   牧民们倒也豪爽,领队者热情好客,当即吩咐众人备上酒肉宴请张星超和伊娜。
  
   暖洋洋的篝火旺燎,烤牦牛肉酥香阵阵,青稞酒甘香醇烈。
   张星超敬酒道:“尊敬的主人,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你们生活在龙的发祥地,草原牧歌和神圣的雪山……(藏语)”张星超曾在西藏呆了两年,对藏区习俗也略知一二,在主人家做客,说话须客套一番,尤其是对高原的牧民,席前先将雪山草原蓝天雄鹰之类的恭维一番,这是对主人信仰和习俗的尊重。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龙啊。祖先们不过是见到了鳄鱼,就把水里的鳄鱼神话为龙了。(藏语)”领队者打断张星超的话,这使张星超无比诧异,高原牧民都信仰宗教或者大自然的神秘力量,而这个领队者却如此“唯物”,他的话要放在城市里就很正常,在这茫茫藏北神秘而寂静的夜晚,领队者的话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异感。
  
   领队者叫大巴桑,是这里的长老。他为人爽朗但不失老沉练达,宴席间不住地打量张星超,又问套伊娜的话。
   酒过三巡之后,大巴桑问道:“二位何时认识梅朵姑娘的?(藏语)”
   张星超早知高原牧民酒量了得,两斤不醉三斤不倒,牧民们频频劝酒,盛情难却,五碗青稞酒下肚,那股子酒热从胃里烧遍全身。他生怕被大巴桑问漏了话,只盼德吉梅朵快来应付,哪知大巴桑老奸巨滑,早已吩咐了几个姑娘拖住德吉梅朵。
   伊娜嫣然一笑:“尊敬的长老,我们的藏语说不好,请您让梅朵姑娘来帮忙翻译。(藏语)”
  
   大巴桑推辞道:“我们这里的风俗啊,小姑娘不能和长老及贵客坐在一起,请二位见谅。(藏语)”
   张星超心想,这老家伙玩阴的,干脆装懵,拒答他所有的问题。于是说道:“您说的风俗啥?(藏语)”
   “未出嫁的小姑娘不能与长老及贵客同座。(藏语)”
   张星超继续装懵:“你说小姑娘要出嫁给谁?(藏语)”
  
   大巴桑不再问话,只顾劝酒。
  
   这时,桑姆大婶醉意上头,嚎啕大哭起来:“雪山之神啊,我们今年可怎么活啊……(藏语)”她哭得瘫倒在地。载歌载舞的牧民村落忽然变得沉寂起来,众人都低头哀叹。几个老者皱眉不展,绷着苦瓜脸拔出藏刀在地上狠狠地戳。
   大巴桑眼皮子抽了几下,端起的铜碗失手落地,良久,他才吩咐道:“桑姆喝醉了,扶她回去!(藏语)”
  
   张星超心里有些犯嘀咕,牧民们回营之时,人人手持火把铁锹,腰挎砍刀火熥,还牵着能咬死马熊的藏獒。看这阵势就像古代的部落械斗,全村出动,不惜死战。伊娜更觉蹊跷,牧民们打着苯教的旗幡,鲁格山区又极可能是安魂教的巢穴,而两教的宗教符号一模一样:“卐”。
  
   五个汉子按耐不住了,把正在削烤牛肉的藏刀往鞘里一扎,起身跨步到马桩前,皮靴一蹬飞身上马。
   大巴桑喝道:“米玛、拉巴、普布,你们几个要干什么?(藏语)”
   米玛攥紧了马缰,抽出马刀,狂笑道:“魔鬼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的女人和小孩在暗夜里颤栗。魔鬼将蹂躏圣洁的雪山。我们和它们拼了!(藏语)”
   “都给我下马!快!都下马!(藏语)”大巴桑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是去找死!”
  
   牧民们涌过去将米玛等几个汉子拖下马。米玛几人又哭又骂,宴席不欢而散。
  
   大巴桑吩咐妇女们管好孩子:“带好你们的‘其加’,回帐篷吧(藏语)。”
  
   伊娜一听‘其加’二字,很是奇怪。在藏语里其加是指狗屎,大巴桑怎么这样称呼小孩?德吉梅朵这时走过来,她似乎看出了伊娜的疑虑,解释道:“这里所有的小孩起名都叫‘其加’。在这里,多数小孩生下来不久都夭折了,为了让新生儿不再被魔鬼诅咒,牧民们就叫自己的孩子‘狗屎’(‘其加’)。”
   伊娜恍然大悟。汉族农村里也有给孩子起名叫“狗娃”“二牛”“三狗崽”之类的,他们认为名字听上去“贱”,小孩就好养大,这就好比植物,越“贱”的植物如杂草,生命力就越旺盛。
  
   德吉梅朵找了五个牧民到张星超帐篷中,他们中两人拿着铁锹,两人抬来厚实的木板,另一人和德吉梅朵抱了些干草和牛皮垫毡。
   牧民在张星超帐篷中挖坑,伊娜愕然:“你们这是干什么?”
   德吉梅朵道:“先不要问,待会儿再跟你说。”
   几人七手八脚的挖了个四尺多深的方坑,将牛皮毡垫在坑底铺上干草,再把木板盖在坑上。这块木板厚几寸,长宽各五尺,上下两面都钉有一个木把手,人在坑上一提把手木板就开,蹲在坑下拉上把手就可以合上木板。
  
   完事后,那些牧民慌慌张张的离开,就像被鬼追似的,迫不及待的都缩回自己的家帐。
  
   德吉梅朵点燃油灯,与张星超和伊娜盘腿坐在帐内。
   “为什么在我帐篷里挖坑?莫非有枪战?”张星超哭笑不得。
   “哪有什么枪战!这里的牧民都会在自己的帐篷里挖坑,再盖上木板。这是牧民们求生的方法。”
   “这里有狼群?可是牧民们有藏獒还有火枪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威胁着牧民们的生存?”伊娜好奇的问。
   “割巴子!”
  
   伊娜一惊,半天无语。
   “就算是行尸走肉来了,那么多牧民还怕几个毫无意识和智商的怪物?”张星超道。
   “割巴子不是一般的僵尸,它们是可怕的跳尸,一步纵跳一两丈,刀枪不入。藏北地区没有拉萨以及藏南那样的石建民舍,牧民们都生活在帐篷里,无法抵御割巴子的攻击,所以只能在帐篷里挖坑,一旦有割巴子来,就立刻躲入坑内盖上木板。割巴子不能弯腰,人躲在坑内就相对安全,等到第二天清晨,割巴子就会逃回它们的洞穴里。”
  
   “原来如此!那些牧民集体出击,他们是趁白天去寻找割巴子的洞穴,然后放火烧尸。”伊娜道。
   “不错。只有在白天,割巴子才不会出洞。冬季,茫茫大雪封罩草原,山里的积雪足有两三米厚,割巴子无法行动,它们就躲在洞穴里,等到开春时,它们便会再出来。开春了,饥饿的割巴子就会像魔鬼一样戮杀草原上的生命。”
   “你们不是有藏獒吗?让狗带路居然也找不到割巴子的巢穴?”
   “藏北风大,什么气味都瞬间被吹散了,狗也无法嗅出什么。除非……割巴子和我们离得很近。”
  
   “梅朵,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星超一问直切要害。
   “为研究南派藏医,十年来我出入藏北地区搜集珍罕的高原药材,这里的牧民早就成了我的朋友。在牧区你们尽管走动,獒子不会伤人,除非你和他主人打架,但千万不要在夜里出门。在以前,割巴子一来,牧民们就放出獒子去咬,但獒子斗不过割巴子。后来安魂教的人给牧民们出了个法子,在帐篷里挖坑。此后,牧民们就不再放獒子巡夜了,只是将它们关进牛圈,割巴子来了,獒子就会狂吠为牧民们报警。”
   张星超见梅朵说到了安魂教,也就顺水推舟的问:“牧民们是安魂教的教徒吗?”
   “是。在这里,只有安魂教可以保护牧民。”
   “安魂教在哪儿?”
   “不知道。安魂教的人很少到牧区,只听说他们住在鲁格山区的腹地。”
   张星超纳闷了,安魂教在棺材村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而在藏区却截然不同。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晚上听见獒子叫,你们就立刻躲进坑里,天亮后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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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张星超铺上睡袋让伊娜先睡,他点上支烟,想起大巴桑的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龙啊。祖先们不过是见到了鳄鱼,就把水里的鳄鱼神化为龙了。”这话越捉摸越不对,总觉得大巴桑想要掩饰什么。
  
   牧村一派死沉,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伊娜睡不着,找了些话题闲聊,打发时间,“张星超,听说你当公安时破案不少。你的推理能力一定很强哦?”
   “还行吧。怎么突然说到这事儿了?”
   “没什么,只是对你的‘逆向思维’很好奇。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小伊,不用客气,咱两谁跟谁啊,问吧。”
   伊娜抿嘴一笑,道:“你听说过《世界七大经典刑侦推理》中的《半根火柴》一案吗?那案子好象是说,‘警方在沙漠里发现一具男尸。那男尸头朝下而死,身边散落着几个行李箱子,男尸手里紧紧地攥着半根火柴’,线索到此为止,然后由你来推断死者的死因。”
  
   张星超不耐烦地说:“有没有搞错,什么《世界七大经典侦破推理》,网上到处都是,答案早就有了。几个人乘热气球旅行,路过沙漠,气球燃料不足,很危险。大家把行李全都扔下去了,还不行。只好扔下去一个人,以此来减轻气球的负重。于是大家决定:抽火柴。谁抽到最短的火柴,也就是只有半根长的火柴,就把谁丢下去。那个男尸抽到了最短的火柴,就被扔下来了。”
  
   伊娜机灵的一笑:“这种解释看似说得过去,但太过牵强,不是么?原来的推理结果并非谋杀,你觉得还有别的案情可能吗,谋杀的可能?”
   张星超想都不用想,随口就答:“有可能是谋杀。看我给你分析。”
  
   张星超逆向推理,抛开“火柴”这一线索,而将可疑点锁定在“行李落点轨迹”。破解此题的所有侦探和警察都把线索固定在“头朝下”和“火柴”上。但是,死亡现场是可以被凶手破坏或者伪造的,用于迷惑警方。凶手为了制造死者自杀的假象,甚至可以把枪放在死者手中,更不要说区区半根火柴了。所以,“头朝下”和“火柴”在本案中,并非至关重要的线索。`
   换一个角度思维,以“沙漠”和“散落的行李”为线索。线索一:“散落的行李”,这是本案最关键的线索。如果几个箱子落点呈相对的直线,而且距离较远,那就可断定箱子是从空中落下的。飞行器走直线的情况居多,下落的重物之落点必成相对的直线。跳伞的人或者空降兵的落点不一,是因为下落的时间过长(降落伞的作用使下落时间缓慢,借空气浮力,更容易受到风向等因素的影响),而没有降落伞的箱子,会很快下落,受风向影响很小(气球最大升空高度极为有限,垂直离地距离较短)。箱子从空中落下,则可侧面证明原推理(抽火柴决定生死)的正确性。
   第二种案情可能:如果那些箱子的位置点呈不规则状(不是相对的直线型),且落点距离较近,那说明箱子不是从空中落下的,也就是说死者也不是由空中落下。据原题描述“死者身边散落着几个行李箱子”,可断定:箱子的位置距离死者不远,这不符于高空落体落点的规则。线索二:“沙漠”推出“交通工具”。穿越沙漠的交通工具,除了飞行器(包括热气球)之外,还有骆驼或者汽车。由此可假设推断:两个人(或几个人)在沙漠里,骑着骆驼行走了很多天,粮食和水都耗尽了。骆驼由于长时间没有水源补给,且负重很大(又要驮人又要驮行李),所以某人的骆驼走不动了,尽管他把骆驼身上的附加行李都扔了,骆驼还是不行了(长时间超负荷,断水断粮)。为了走出沙漠,为了活命,杀死同伴,夺取骆驼(也许他同伴的骆驼体力状态要好些),也未必没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两人或几人争夺某件物品而杀人。只要行李的落点分布不符合空中落体规则,那么无论杀人动机是什么,此案的性质便成了“故意杀人”或谋杀。此案的重点和关键线索,在于“散落行李”的落点规律上。
  
   张星超边说边挪身接近伊娜,索性搂着她:“若呈相对的直线,那么就应该是原题的答案‘死者从空中落下’,如果不是相对的直线型,整个案件的性质就会改变,成为蓄意杀人案。小伊,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色狼!”伊娜推开他,续问:“还有个推理案例。《水草》:‘有个男的跟他女友去河边散步,突然他的女友掉进河里了,那个男的急忙跳进河里救人,但没有救起他女友,他伤心的离开了那里。过了几年,他故地重游,这时看到个老头在河边钓鱼,可那老头钓上来的鱼身上没有水草,他就问那老头为什么鱼身上没有沾到一点水草,那老头说:这河从没有长过水草。说到这时那男的突然跳到水里,自杀了’。这是为什么?”
  
   “这也要问,网上到处都是答案。几年前,他女友在此落水。他跳下水拼命地搜救女友。他在水里抓到了女友的头发,当时他还以为是水草,也就放手了。一念之差,竟然没有能救起女友。他伤心欲绝,便自杀了。”张星超不以为然地说。
  
   “这个答案很牵强啊,我想听听你怎么推理。”
   “可以啊,但是你要给我一点奖励……让我亲一下……”
   “色狼啊!快说呀,看你能不能破案。”
   “小意思!”张星超挽起袖子,点上支烟,绘声绘色地说:“这是一件间接性的谋杀案,其方法是以误导来达到怂恿目标自杀的犯罪意图。”
  
   张星超认为此案的关键线索:“水草”、“鱼”、“钓鱼的老人”。
   由“水草”和“鱼”推出“钓鱼的老人”在说谎。原因很简单:任何有鱼的地方,肯定有水草。对于淡水生物群体来说,水草是食物链中最基本的一环,可以说是第一环。没有水草,就没有整个食物链,也就没有鱼。这就好比陆地生物,食草动物靠植物为生,肉食动物靠食草动物为生,植物始终是生物食物链的起点。“河里没有水草”明显是谎言,作为垂钓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基本常识。
   再由“鱼身上没有水草”推出“钓鱼的老头”在撒谎。鱼身的表面很光溜,只要钓过鱼的人都知道:鱼身上本来就不会被水草缠上或者附上(被附上的几率小到数千分之一),这是基本常识。既然老头会钓鱼,当男主角问他“鱼身上为何没有水草”的时候,他的回答居然是“这里从没有长过水草”,而不是“鱼不会被附上水草”。可见其中的蹊跷。
   老头肯定地说“这里从没有长过水草,”明显是在说谎。他的谎言,导致了男主角的自杀。逆向反推事情的整个经过:数年前,男主角的女友落水,而他下水救人无果。这件事肯定有不少人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女友消失了,男主角肯定要报案,同时也要给警方和女友的家属一个解释。那么,一旦有了解他的人要杀他或者逼疯他(也可以是为了打击他的精神和意志,就本案来看,他很爱他的女友,否则不可能为了女友去自杀。这点可能被人所利用),最阴毒的而且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方法,就是在他去故地重游或说悼念女友之时,预先安排好一个看上去与本案毫无关系的钓鱼老头在那里钓鱼,以谎言来刺激男主角。这反倒说明幕后的主谋是一个很了解男主角的人,这个元凶了解过去发生的事(女友落水以及男主角救人无果),元凶同时也了解男主角的性情和对女友的痴心,甚至了解男主角的日程安排(何时去事发故地哀悼女友)。幕后元凶这招利用人心理的“怂恿自杀”手段的确阴毒而无形,可隐瞒过大多数警方的调查和推理,所以这是一件手段极为隐蔽和间接的谋杀案。
  
   “……所以这是一件手段极为隐蔽和间接的谋杀案……” 张星超说到这时,话声嘎然而止。
  
  
  
   他心里一亮,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是常识,对啊,常识……在宴席时我就忽略了一个常识性的问题,所以被大巴桑这老家伙给蒙了!”
  
   张星超回想起大巴桑的那番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龙啊。祖先们不过是见到了鳄鱼,就把水里的鳄鱼神化为龙了”。若是在南方和西南方,两广闽粤或云贵地区,大巴桑的说法完全可行,也合情合理。可是,炎黄文明发祥于黄河中上游地区,藏文明则衍兴于青藏高原,两大民族对龙的崇拜似乎与生俱来自古就有,而“鳄鱼”的说法则犯了一个幼稚的常识性错误:黄河中上游和青藏高原,会有鳄鱼吗?鳄鱼生活在亚热带及热带地区,多为东南亚热带河流、南美热带淡水域,中国长江以南少数地区也有鳄鱼。但黄河流域尤其是黄河中上游、青藏高原,绝不可能有鳄鱼的存在,生活在黄河流域和青藏大地的古人们,又怎么可能见过鳄鱼,又如何把鳄鱼当作部落图腾?当世不少专家学者考古学家等,普遍认为古人们见过水中的鳄鱼,便以鳄鱼为图腾崇拜,也就是龙的原型。啃死书太多的学者们往往会缺少实践认知力,说俗点就是书呆子,实践常识性的东西往往被他们忽略。
  
   中华民族及藏民族对龙的崇拜早在五千多年前便已形成,学者们赖以考古和研究的最权威著作《史记》和《后汉书》等正史文献中对龙的记载多不胜举,对龙是否存在的观点也是抱“即存”和“肯定”的态度,就像现在的人对老虎是否存在持肯定态度。《史记》的作者,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是史学界公认的唯物论者,他记载历史的治学态度以谨慎和求证而闻名,为求历史记录的客观性,司马迁不畏顶撞汉武帝,这样一位坚持学术公正性的史学家也大量记载有龙的事件,而当今的一些历史及考古权威们一方面将《史记》作为他们赖以研究和学术生存的史论集成,并以《史记》作为史学界权威,另一方面却刻意回避和曲解史记中有关龙与超自然现象(诸如五行论及易学对整个华夏文明各个领域的影响)的记载。
  
  
   “有鱼的水中必然有水生植物……青藏高原根本不是鳄鱼的生存环境,这些都是常识啊……”张星超兴奋地说:“小伊,是你提醒了我!你若不问‘水草’那个推理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还捉摸不透大巴桑话中的猫腻。你真聪明啊!”
   “我?……”伊娜讶然。
  
   “现在可推断,大巴桑在刻意掩饰着隐藏在藏北鲁格的惊世之秘。”
  
  
   话正至此,帐外吠嚎声乍起,陡然撕碎牧区子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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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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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上又有一些更新,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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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帐外吠嚎声乍起,陡然撕碎牧区子夜的宁静。
   群马惊嘶,婴童呜泣似猫哭。不多时,一切又陷入黑静,整个牧区就像一片坟地,听不见丝毫人声。
  
   伊娜赶忙提开木板,拉着张星超跳入坑中坐定,合上木板,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闻人声,此刻就连孩哭都没有,也许牧民们正狠命地捂着孩童的嘴闭住哭声。獒子先前雄壮的咆哮这时候变成了颤抖的呜咽,牧马也不再嘶啾,只是沉重地喘着粗气,就像脖子上被抹了几刀,割断了动脉,喉咙涌血漏风。
   牧民们就像死僵了一般,就像冰冷的尸体,没有一点动静。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声听上去就像一尊石像在蹾地,沉震有力,蹲在坑中也能感到坑壁上的表层泥土纷纷松落。脚步声越来越近,伊娜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张星超只悔下坑前没有操把枪在手中,这下心里没了着。
   忽然,喀嚓几下钢架断裂声,转而一震闷响在头上乍起,那声在狭小的土坑中轰然钝耳。
   很明显,坑上有个僵沉的东西蹦入帐篷时折断了钨钢帐架,那东西一纵踏在木板上震得坑下的张星超和伊娜头晕目眩。
   木板向下一沉,坑沿的泥土大块大块地崩落。
   伊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让人担惊受怕的就是那块大木板,生怕它不够结实。
  
   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四周的空气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奇冷无比,置身坑中就像蹲在冰窖里。阴冷的寒气并非由脚下升起,而是从坑外透过厚实的木板,一潮一潮的渗进坑中,木板冷得像块冰。那东西似乎觉察到坑下有人,它嘴里发出黑猫夜哭般的怪声,又有些像夭折婴孩沙哭卡喉的阴吟。
  
   那嗓音无法形容,但对于张星超来说却似曾相识。坑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冷得像躺进了太平间的冷藏柜。两年前,张星超在临江市担任刑警大队副队长,那时他还没有升任刑侦处处长。有一日他接到一宗弃婴案,赶到案发现场后,他见到了那个弃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弃婴的死相:那是一个怪胎,准确地说是一个连体女婴,由两个女婴背靠背的一前一后连在一起;从头颅到腚部,肤肉融连;两颗硕大的头颅裹着一层翻白的胎膜,细看,胎膜下的颅壳就像乳白的脆骨,血管清晰可辨,那双眼瞪得就像要突出来,沾粘干瘪的角膜和眼皮,泛青的眼白,就像僵死多时的腐鱼;兔唇歪咧,嘴皮萎缩,口腔内没有牙,脱水的舌头僵直外伸;女婴的腹部高高的隆起,肚脐周围是馊稠的体液,已凝成膏状。
  
   女婴已死多时,肤皮青灰。就在张星超转身离去时,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那畸形女婴微微蠕动几下,凶咧的兔唇嘴里发出像鸟声又似猫哭的沙吟。张星超惊得一身冷汗,那丧魂的喉吟让他一辈子也抹之不去。原来,长在连体女婴背后的那半个婴儿还有一丝气息,发出了死前最后的幽吟。
  
   想到这里,张星超倒抽两口冷气,憋在胸里半天回不出气来。坑外那东西的尸吟,与那个连体畸形怪胎一模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坑外没了动静,牧区一派死沉,蹲在坑中就像是躺在自己的土坟里。也不敢出坑,只得蹲在坑里等天亮。伊娜摁亮电子表,时凌晨4点44分。
  
   坑里没那么冷了,伊娜靠在张星超肩上睡了一觉。连日来跋涉劳苦,二人都累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天明,德吉梅朵才来叫醒他们。
  
   帐篷已扭塌在一边,刚拉开木板,朝阳直接晒进坑里,刺得人睁不开眼。二人一出坑就见到牧民们又集合起来,人人操起火熥马刀,大巴桑举着“卐”符旗幡站在一处土墩上发话:“割巴子要我们的命啊。烧死它们,牧民才能在辽阔的草原上生存,烧死它们,圣洁的白羚羊才会眷顾雪山之神赐予我们的牧区,烧死它们,我们的小孩才不会夭折……(藏语)”
  
   张星超发现,时隔一夜,牛羊和马匹完好无损,跳僵割巴子竟没有咬杀牲畜。
   这时桑姆大婶发了疯似的跑出来,带着哭腔地说:“天啊,吉桑妹子她……(藏语)”
   大巴桑深感不妙,赶紧跟着去看。
  
   吉桑是个孤寡孕妇,她丈夫几个月前进山打猎,再没回来,到现在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牧民们几次结队进鲁格山区搜救,都空手而归。眼见着孩子快出生了,丈夫却不见了,吉桑变得有些痴痴癫癫,逢人便说她丈夫夜夜都回来对她哭,说是山里冷得很,受不了,要她陪着做个伴。
  
   大巴桑细细打量吉桑寡妇,她浑身发高烧似的哆嗦。大巴桑长吁口气:“额门子正常,没有被割巴子撞顶。(藏语)”
   桑姆大婶不敢靠近吉桑寡妇,躲在大巴桑背后,道:“吉桑妹子昨天下午就睡不醒,饭也没吃,昨晚割巴子来了,你们说她会醒过来躲进坑里吗?(藏语)”
   “就算她没有醒来,但她躺着,割巴子又不会弯腰,怎么撞顶?(藏语)”大巴桑一挥手,示意牧民们进山搜寻割巴子的洞穴:“给我找,找一年也要找到,我们找不到,下一代也要找到。烧死割巴子!(藏语)”
  
   就在这时,吉桑寡妇突然大哭大叫起来,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
   “看来她要生了。”德吉梅朵不知所措。
   大巴桑让桑姆大婶和德吉梅朵留下来照顾吉桑,他领着其余的牧民们进山去了。桑姆大婶是这里最好的接生婆,她当即叫张星超和伊娜帮忙生火烧水。
  
   一直忙到黄昏,吉桑寡妇的哭喊声越来越扭曲变怪,那抓狂的叫声比在开水中挣扎的人还撕心裂肺,惨不忍闻。
   大巴桑他们回来了,从牧民们沮丧的神情中可看出他们又一次徒劳无功,今夜牧区又要笼罩在僵杀的恐怖阴影中。
   桑姆大婶和德吉梅朵忙上忙下的照料着吉桑寡妇,一个接生,一个抚慰。张星超和伊娜侯在帐外。这种情形下,德吉梅朵的南派藏医学很管用,至少也能用上些高原牧区护理的法门。
  
   牧民们生火宰牛,虔诚的向北而跪,祈祷道:“鲁格的神灵啊,神圣安魂教,神圣达荫喇嘛,保佑我们,赐福给我们的吉桑吧。她失去了丈夫,孩子就是她的唯一希望。(藏语)”
  
   大家都忧心忡忡,沉默无语。天色摸黑时分,吉桑寡妇的帐篷传出清脆的婴哭。牧民们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大家欢呼雀跃。
   张星超和伊娜也长舒口气,不由赞叹这里的牧民们纯朴善良、亲如一家人。
  
   大巴桑眉开眼笑,正想叫人提来两坛青稞酒,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刷白,他周身颤栗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星超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尊敬的长老,您怎么了?(藏语)”
   “桑姆大婶在这里接生十多年了,每次婴儿成功的生下来那一刻,她都会迫不及待的出帐篷叫人帮忙,她那急性子和大嗓门……可是,现在却不见她出来,也听不见她的声音……(藏语)”
  
   张星超没怎么听明白,他的藏语水平有限。大巴桑的话倒是让伊娜惊骇不已,她抢入帐篷中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桑姆大婶和德吉梅朵晕死在地上。吉桑寡妇断气了,她浑身的冷汗就像刚淋了雨,头发浇湿滴水,两眼暴突满布血丝,极度痛苦使她面孔扭曲,鼻孔绷张口唇撕裂,颚骨张裂错位。她的下身血带浸染,两腿间趴着个畸形的连体大头怪婴。
  
   婴孩在血泊之中蠕动,嘴里发出幼巢老鸹般的哭吟,那声又像老黑猫死之前的幽沙阴哭。连体怪婴硕大的脑袋粘着灰白的胎膜,两体背靠背一上一下从头到腚相连,肚皮隆起连着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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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怪婴咧开嘴呱呱怪叫,伊娜骇得浑身悚麻两腿灌了铅似的定在当地动弹不得。
   大巴桑跻进帐篷,先是一惊,随即喝唤几个身强力壮的牧民进帐抬走吉桑寡妇的尸体。
  
   吉桑寡妇生前一直带着银项圈,边环上挂着五串小银环,平时她干活时,项圈就发出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很像彝族戴的银饰。牧区只有她一人戴有这样的银饰,藏北的风俗与藏南的康巴民俗不同,自古生存在藏北的牧民并没有戴银器的习俗。吉桑本是藏南人,家贫如洗,后来随夫迁往藏北,过着猎户的生活。
   吉桑死前经受了撕绞的痛苦,尸体手足指关节扭僵苍错,两手爪扎裂着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吉桑死前数个小时都在极度痛苦的挣扎中,浑身冷汗浇湿,脐带还没剪断,一挪尸体那连体怪婴就呱呱嘶叫。
  
   大巴桑二话不说,当时就狠了心,道:“拖出去烧了,一刻也不能延误!(藏语)”
  
   牧民们七手八脚地架起火葬台,堆上草木,正要烧尸之刻,天上突降暴雨。
   大巴桑捶胸顿足的说:“天啊,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藏语)”
  
   伊娜救醒了德吉梅朵与桑姆大婶,二人受惊过度,半晌回不过神。
  
   “看来只能天葬!(藏语)”牧民们议论纷纷。
   “天葬?天都黑了,哪里还有鹰啊。(藏语)”大巴桑愁得两眼充血。
   “等明天再天葬……(藏语)”牧民们变得焦躁不安。
  
   大巴桑终于沉不住气了,内心的惶恐与愁煞一并迸发,话声微颤,嗓音变得尖细:“你们 懂什么?!今晚就得处理了尸体,绝不能拖到明天!!(藏语)”
   “……”牧民们眼神惊恐,面面相觑,他们尊敬的长老一向沉着冷静,一大把年纪了都敢一马当先的深入峡谷及幽洞去搜寻割巴子的巢穴,而今,他却如此的惊惧。良久,米玛和拉巴两兄弟才开口道:“干脆给埋了。(藏语)”
  
   大巴桑紧闭两眼,腮帮子紧绷,无奈的点点头。
  
   没有人问怪婴应该如何处理,众人不谋而合心照不宣,一个字:埋!
   米玛和拉巴吆喝一声,七八个壮男操起铁锹,冒雨赶去后山丘挖坟坑。
  
   几个壮汉抬手拖脚地把吉桑的尸体往坟坑那边挪。浆血淋漓的下体还拖着脐带,那连体怪婴呱呱呱的嘶叫,死命地抓挣着脐带。没人敢动那怪婴一下,抬吉桑的尸体时,怪婴就在地上被脐带倒拖着。越是靠近坟坑,怪婴哭得越怪异可怖。
   拖尸的一路上,尸体脖子上的银项圈“哗哗索索”的脆响,那声音很像锁子铃。忽然间,脐带断了,怪婴咕咕几声似笑非笑,拉巴素来胆大,他一把抓起怪婴,快步往坟坑而去。
  
   突然,大巴桑喝止众人:“不能就这样埋了!整尸埋就怕起尸,你看吉桑那两杆爪子,凶得狠啊!(藏语)”
   米玛和拉巴愕然。
   大巴桑将他二人拉到一边耳语,不时侧过头瞄张星超和伊娜几眼。
  
   米玛和拉巴会意,当即叫拖尸的汉子去提来几柄杀牛刀,把吉桑的尸体和怪婴拖到后山丘里砍断剁烂,再抛入坟坑填土掩埋。
  
   张星超和伊娜忙着照料德吉梅朵,牧区乱作一团,牧民们惶惶不安,孩童莫名嚎哭。二人全然没有觉察那几个托尸人的举动。
   “长老,今晚下雨啊,藏在坑里湿冷,小孩和老人们受不了啊……(藏语)”几个牧民脸色煞白的说。
   大巴桑冷笑道:“哼!雨天时割巴子不敢出来,滂沱大雨会浇烂它们的尸身!哼,雷会劈死它们。量它们也不敢在雨天出来害人!”
  
  
   雨越下越大,浇得人周身湿冷。众人失魂落魄的各自回帐,阴沉和恐惧笼罩着牧区。
  
   伊娜连打几个冷颤,赶紧脱去外衣裹上被子。
   张星超无心休息,思绪都围绕着一条暗藏的线索:大巴桑究竟在隐藏什么秘密?
  
   想起大巴桑的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龙啊。祖先们不过是见到了鳄鱼,就把水里的鳄鱼神化为龙了”…… 张星超从背囊中取出一份秘档,这是龙司令在拉萨时给张星超的“异志”档案。在龙司令和张星超看来,这些“异志”都是荒诞不经的东西,但正因为这些被正史所回避的野史和异志引起了神秘组织势力的极大兴趣和谍报参与,为查明真相和幕后的一切,即使是看似怪诞荒谬的事,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无论整件事情的表面现象是如何荒诞无稽,但只要敌方投入了谍报和军事人力,就不得不引起重视,若让敌方得逞,则是己方的失败。
  
   这份档案编号[甲002-8341A03],与另一份档案([甲003]:《世界血库血液的去向》)同在一封档案袋中,由于在拉萨那两天时间紧迫,张星超还没有来得及查阅[甲002-8341A03]这份档案。就编号看,两份档案的保密程度同属“甲级”,但“甲002”的绝密度高于“甲003”。
  
   编号“8341”出自原首都卫戍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三四一部队),在毛泽东时代,八三四一部队的职能不仅是保护国家领导人,同时还担负着反特反间的任务。八三四一部队番号的来源:1949年,开国大典筹备期间,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秘谋帮助国民党,妄图在新中国开国大典那天轰炸天安门,当时解放军的战斗机数量不足五十架,根本无法有效地拦截敌机保卫首都安全。毛泽东下令,集合所有的战机于开国大典前三日起,昼夜无间的在北京天津及河北保定上空循环飞行(从天津起飞,经北京上空,前往保定;再由保定出发飞至天津……循环飞行路线:天津-北京-保定-天津-北京……);这套策略在于迷惑敌势,潜伏在北京的敌特每天都看见严阵以待的战机群,空中巡逻时间不间断,看似数量庞大,无法摸清我军战机的数量,美国人误以为苏联暗中给中国提供了大量的军事援助,故不敢贸然突进。此后,中央军委抽调全军精锐组建了保卫首都安全的卫戍部队,编号XXXX。19XX年,毛泽东改编XXXX部队为“八三四一部队”(“八三”:寿终于83岁;“四一”:1935年,“遵义会议”结束了王明博古左倾主义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至1976年毛泽东逝世,执政共41年)。
  
   “八三四一”番号暗藏周易术数,毛泽东的易学造诣深厚,他的老师董必武是杰出的周易学家、国学家、政治家(董必武:中共元老,声望可及李大钊。建国后,历任政务院副总理,最高人民法院院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代理主席。1975年逝世,享年90岁),董必武对毛泽东一生的影响很大。相传毛泽东万里长征转战西北(陕北)除战略上的考虑之外,也有对华夏五行气数的把握。古秦国居西北出函谷关而灭六国,汉高祖得西北关中之地而席卷天下,诸葛亮呕心沥血六出祁山争夺西北之地,今有毛泽东自西北而解放全国。
  
   如今,“8341”部队的番号已不复存在(于1999年阅兵后改编为“六一XX九”部队)。当年的8341部队肩负保卫首都及国家领导人安全、反间、反特等任务;而今,这些职能已合理的专业分划,由中央警卫团(上将级;职能:保卫国家领导人),公安部X局(职能:保护“四副两高”,即人大副委员长、政协副主席、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等),以及国家安全部负责。


  
  
   这份档案编号仍为“8341”,很可能是在“八三四一部队”改编时移交给军方有关部门,由此看来这份档案的情报搜集和调查是八三四一部队在改编之前完成的。
  
   档案之中,共有背景资料五十三件,其中[背景资料001]是由中科院X所提供,其余资料都为八三四一部队记录。
  
  
  ***********************************
  
  [背景资料001]:“关于‘船棺’的发掘与复原”
  资料来源:中科院X所
  
  2000年7月13日,8:30AM.
  四川省成都市,商业街XX号建筑工地。
  
  成都商业街大型“船棺”墓葬群的发现与发掘,可能将四川的文明历史推至商周时期……
  
  “……墓穴整体西南向、53米长—44米宽;现场发掘船棺、独木棺等17具,推测整个墓坑总量应超过30具以上。所有葬具均用贵重的楠木整木刳凿而成。有4具大型船棺,其中最大的一具长达18.8米,直径1.4米。整个墓葬规模宏大,下为墓坑,上有地面建筑,结构极为讲究,在并列陈放众多船棺、独木棺葬具下铺垫横木的丧葬方式,在国内属首次发现;葬具数量之多、体量之大堪称全国之最……”——四川省文物厅
  
  
  “经力学、机械学专家鉴定,船棺造型符合水航动力学……‘瓜子舟’整体船身呈类椭圆形,楠木整木雕凿,浮力极好,船身受力均匀,底部及各面厚达40-50厘米,整体材料选用可大幅减轻暗礁冲撞……‘刀鞘舟’长3、6及18.8米(小型船棺3米,中型6米,大型18.8米),宽为长之16分之1左右,整木雕凿,船身长方,船舷方平,船底平滑,吃水较小,可有效防止触礁……
  
  ‘瓜子舟’与‘刀鞘舟’的特点:1,适于狭窄河流;2,可大幅减轻或防止触礁;3,符合动力学…… ‘瓜子舟’与‘刀鞘舟’不仅是船棺,更体现了一种特殊的水航技术(适应特殊河流)……
  
  ……综上,‘瓜子舟’与‘刀鞘舟’是针对地下河流水航的两种特殊舟具。”——中国科学院X所
读到这里,张星超更为迷茫,用于地下河流和暗河的舟筏?难道古人几千年前就能在地底下的暗河行舟?古人为什么要下到暗河呢?地下暗河离地表可达数百尺甚至几百米。
  
   他翻到下一页,[背景资料002]。
  
   [背景资料002]大致内容:重庆涪陵地区垫江县东部:高安镇,地势东高西低,海拔315到1100米之间,重山秀岭之间暗藏深洞通至地底,洞内冬暧夏凉,奇山异水,石笋钟乳千姿百态,洞外烟雾缭绕,山景风光旖旎。相传大禹曾治水于此,开洞排洪,高安镇也因此小有名气。
  
   1998年3月17日(春分)夜,天色紫红,春雷隐隐透出厚沉的云霄。大约十时一刻钟,突有山石崩裂的轰天巨响由高安镇宝鼎山方向传出,镇区地面微震,巨声似大型泥石流。当时全镇惊慌,以为是地震,乱成一团,住户怕房屋垮塌而纷纷从室内逃到户外。出户后,大家才感到不是地震,像是宝鼎山泥石流,正要返回屋内时,又一声惊天巨啸自宝鼎山腹地而来,气势更胜火车呼啸声数十倍。紫天云霄中一缕劲电飞掣而下直入深山之间,突然山体大规模塌方,一道白虹直冲云霄,宛如白龙飞天,其身云电环绕,顷刻间全镇风雨大作。
  
   垫江县政府,县公安局及保险公司组织专人实地勘察,实查结果震惊高层,八三四一部队派人介入此事。
  
   此后,消息被全面封锁……
  
  ************************************
  
  [背景资料002]:“重庆涪陵地区垫江县高安镇事发现场勘测”
  资料来源:八三四一
  
  
  时间:1998年3月18日,16时35分;
  地点:重庆涪陵地区垫江县高安镇宝鼎山,东经107123北纬30078;
  
  
  勘测结果收录:
   (1)宝鼎山自内而外崩塌,内部作用力突出,由内向外。山体崩塌后发现巨型岩洞。由玄武岩、流玄武岩,状结构、块状构造、气孔构造、层状构造等结构的非化学反应性判断,塌方非地震引起,无震源……
   (2)地热增温流、放射性热、增温率、增温级皆正常,无震性地壳活动,无火山活动;
   (3)宝鼎山岩石结构紧密,水土流失度极小,排除泥石流可能,经勘查,已确定非泥石流作用;
  
   (4)内部岩脉、岩床、岩盖、岩壁有一定程度的磨损性破坏……内部岩壁有多处规则均匀的爪型磨痕,其规律性每五米出现一处,岩壁左右都有明显规律性痕迹。可断定:绝 非 自 然 形 成;
   (5)岩洞内发现大量脱壳类鳞甲状物体……
   (23)当地史书只有两处关于宝鼎山的记载,且非常简略:“禹王锁蛟于此……恶孽消尽方化龙”;“龙者,东方震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
  
  
  
   张星超付之一笑,翻到下一页,[背景资料003]:成都 都江堰市“黑风洞”……
   张星超是成都人,一见是成都附近的异事,来了兴趣。
  
   清代的《四川总志》有佳句:“灌县灵岩山之极峰,有棋盘石,仙人尝弈棋于此。石有棋势,旁有年号,乃天佑二年。”
   李冰父子曾治水于灌县,筑千年都江堰。相传,蛟来洪生,李冰锁黑蛟于灵岩山之寒潭井,故有“寒潭伏龙”一说。
   灵岩山最奇之景还属“黑风洞”。相传此洞蜿蜒几十里,与“二王庙”(祭拜李冰父子的神庙)相通,洞内石室宽深数丈,主洞入口被“镇蛟碑”一封数千年。数千年来此洞黑风涌漫,故得名“黑风洞”。
   2002年夏,某日雷电大作风雨交加,黑风洞内镇蛟碑崩裂,灵岩山有山民见白虹飞贯雷宇。
  
   [背景资料003]中的时间截止于1998年,此时镇蛟碑尚在。资料叙述的主要内容为地质勘探结果,即:千年传说部分印证(黑风洞纵深几十里与二王庙相连)。
  
   自[背景资料004]起,张星超终于明白 数千年前“瓜子舟”与“刀鞘舟”的主人们为何要设计那些用于地下暗河行驶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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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据[背景资料004]记述,中国古往今来各朝正史野史及各地史志所载有关“锁蛟”的事件共计三千五百六十七次,相关地点三千余个,地域遍及华夏,由于数千年来的战乱、天灾人祸、气候变迁、城邦兴灭及民族迁徙等原因,古史中所载的地点如今多不可考,但仍有一百三十三个地点尚可考证。1950年至今,我国已考证并确定的有关“锁蛟”之地点及事件共五十一档,据查皆与古代传说相印证,无论是现场位置,当地异志,以及现场勘测来看,都客观反映事件的真实性。
  
   如今考察属实的“锁蛟”地点共五十一个,其中由于消息封锁不严而为民间所知的有:北京北新桥、河南禹州、云南大理、黑龙江依兰县,白城、阿城、大庆、营口、吉林省辽源市龙首山、辽宁丹东、浙江XX县(古时“龙井”茶的发祥地之一;据当地县志记载,“龙井”即“锁蛟井”。199X年香港某电视台派人实地拍摄有关“龙井茶”的纪录片,其间他们在无意中触及了“龙井”的秘密。离开浙江之前该剧组人员保存的现场拍摄资料被相关部门没收,后来此事遭全面封锁)……
  
   [背景资料004]至[052]详细收录了各地“锁蛟井”及相关事件的实地勘察结果,其中流传最广的第一事件地点为辽源市“龙山公园”及北京北新桥。
  
   建国初,辽源市政单位改造“东山公园”(建于伪满洲时期康德八年,解放后改名为“龙山公园”),工作人员在维修一口千年大井时,捞出巨型铁链及无数铠甲和兵器。
   北京北新桥“锁龙井”事件曾经轰动全京,几乎家喻户晓。
  
  
   看到这里,张星超将档案中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却得出一个更为荒诞不经的结论:“用于地下航行的船棺?巨型铁链?披甲持械的古人?锁蛟井……难道是,古代地下暗河的厮杀?”
  
   就在此刻,牧区狂风骤起,风哭之间隐约有丝丝索索的银器声,有几分像银铃又像彝族带的银项锁,那声音初听悦耳,细闻却感幽异寒然。
   伊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煞白:“这声音…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心中一冷,牧区中戴有银器的只有吉桑寡妇一人,可绝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幽异的银铃声绕索着牧区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牧区一派阴寂,就连孩哭都听不见。
  
   “藏獒怎么不叫?”张星超收好档案,抽出手枪上了膛。
  
   账外风雨交加,银铃声渐近,老阴丘那边时而飘来几丝似鸟似猫的婴哭。
  
   “吉桑寡妇已经搐死了,双头怪婴这样的畸形一生下来就活不长。”张星超慰道:“小伊胆子这么小,亏你还是个军人。”
   伊娜面色铁青,道:“我刚才作了个梦……梦见鲁格山区里有很多面无血色表情呆滞的人,他们从冰冷的洞穴里爬出来,那个山区到处都是‘凶’叉形标记(‘ㄨ’)。”
  
   话正至此,账外几啸撕变的哭喊声乍起,是桑姆大婶的声音。
   张星超把枪别在腰侧,出账一看,只见桑姆大婶摆挪着臃肿的身体,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桑姆大婶发狂地往老阴丘那边跑去,跌跌撞撞摔趴在烂草泥地上又爬起来捧着肚子嘶叫。
  
   牧区静极了,牧民们就像僵死了一般,不见一点动静,没有一丝声响。
  
   这风雨夜的外阴丘跑,不被野兽吃了也得冷死。张星超正想叫住桑姆大婶之时,德吉梅朵忽然出帐。
   “千万不要叫她。她已经死了。”德吉梅朵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
   “你不信?你仔细看看她的影子……”德吉梅朵眼神中泛过一丝妖异。
   张星超将信将疑,朦胧的雨夜之中,桑姆大婶张狂舞爪的往阴丘一路奔去,她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潭黑水一般凝顿,细看,那影子像是一个偻身的女人抱着头颅硕大的婴孩。
   “她已经不再是她。她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只感冷骇。

“要找到割巴子的洞穴,就只能跟着桑姆大婶走,千万不要被她察觉。”德吉梅朵神情坚毅的说。
   “她这是去割巴子的巢穴?”
   “不错。你们汉人有个成语‘为虎作伥’,在藏北没有猛虎,但有比虎狼更可怕的僵尸。割巴子昨晚害死了吉桑寡妇,她的怨魂就会在夜里附上体弱的人身,引他们到割巴子的巢穴去送死。被割巴子害死的人,若是被‘撞顶’就会变成和割巴子一样的怪物,若被‘尸咒’在死后就会变成和 ‘虎 伥’ 差不多的恶魂。雨夜里割巴子不敢出洞,但虎伥这种恶灵却能在黑夜游荡。”
  
   “赶紧叫醒长老!”
   夜雨冷凝在德吉梅朵的眉宇间,她微咬嘴唇,道:“不行!人一多就会被桑姆大婶察觉。”
   伊娜畏畏缩缩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梅朵,你们聊什么呢?你们就不怕割巴子。”
   张星超顾不得多说,只让德吉梅朵留下来陪伊娜,他独自尾行桑姆大婶。
  
   伊娜和德吉梅朵入账。二人裹着被子,伊娜开门见山的问道:“一个妙龄女子竟能独身一人长期跋涉高原,梅朵,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德格县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曾经一定在哪里见过。”
   “伊娜,你不认得我了?”梅朵解下衣衫,背对伊娜。她的左腰纹有一朵精致的雪莲。
   “你是……”伊娜嗓子一沉,眼眶酸热,泪水盈凝,良久她才挤出两个字:“莲姐……”
  
   德吉梅朵本名白露,重庆人,现年二十八岁,代号‘冰莲’。二十年前与伊娜同在A001军营受训,二人的专业都为符号及解密学。两人相识十年,白露对伊娜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就在伊娜十六岁那年,白露被军营调走,此后下落不明。
  
   “莲姐,那么多年来你去了哪里?”
   “离开军营后,按上级部署,我被派到藏区学习藏语和西藏文化。那时起我的姓名、民族、籍贯和年龄都以掩护身份示出。”
  
   两人长谈一番,不知何时张星超浑身浇湿的回来了。
   “原来那尸洞就离牧区不远啊,真是烛光下的盲区。冷死我了。你们真是铁石心肠啊,也没想到为我弄点热汤?”
  
   德吉梅朵赶紧去给张星超弄酥油茶,又提来瓶青稞酒、一包干牦牛肉。
  
   伊娜将德吉梅朵的身份和任务告诉了张星超,三人当夜商议好对付割巴子的事。
  
   次日正午风雨方停。德吉梅朵请大巴桑长老召集来牧民。
  
   众人一听说割巴子的洞穴就在老阴丘三里外的矮草坡,距离牧区仅有五里,都吓坏了。那边草稀多荒丘,不宜放牧,牧民们平常都不去那里。汉子们平时一说起割巴子就都吹胡子瞪眼,个个血气方刚的要一马当先斩除僵尸,可一听割巴子就在不远之地,今日就要去和割巴子打照面了,一时间人人心惊胆战。
  
   大伙一商计,决定先宰牛祭雪山之神,然后好好吃一顿,酒足饭饱后再去收拾割巴子。
  
   牧民们此时对张星超尤为敬佩,奉为勇士。
  
   接近黄昏时,牧民们又成群结队的操起干杀的家伙。这时三辆深绿色的北京吉普颠簸着驶来,来者正是莫云山、萧一飞等人。
  
   莫云山、萧一飞、刘仲扬、阿木凌峰、于翔、于筝,此外还有两人:索鹏与吕及平(从拉萨出发前,在西藏军区抽调的两名干将)。索鹏,少校,1998年“世界侦察兵竞技赛”冠军;吕及平,中校,“枪圣”张桃芳的得意门生,全军头号狙击手,一杆苏式连狙千步一杀,三里之内,可轻易狙杀整连的人,敌方士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枪圣”张桃芳,世界第一狙神,抗美援朝期间北约给他按了个绰号:“红魔王”、“红色死神”;他单凭一杆普通毛瑟步枪,精准度及毙敌率远超敌方先进的狙击步枪,462发子弹毙敌459人,仅有三发子弹无效,因为那三发子弹是哑弹。张桃芳的出现,造成全美军的恐慌及士气低下)。
  
   大巴桑愣了一下:“你们是谁?(藏语)”
   张星超笑道:“这是我们工作队的全体科考人员,有科学家,也有记者(藏语)。”
  
   大巴桑顾不得搭理他们,眼看天色变暗了,对付割巴子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张星超让莫云山指挥队伍就地扎营,又令刘仲扬(爆破专家)随他一起帮助牧民们对付险情。
  
   割巴子的洞穴隐藏于矮草丘背面的一个拐凹处,洞穴口有几丈高的岩石遮掩,石面上长满了藓类植物,和山丘浑然一色,不走到跟前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洞口。牧民们哑然无声,刚才的一番壮胆酒算是白喝了。
  
   刘仲扬在洞口探了探,又侧身细听风声,笑道:“这是个死洞(只有一个出口,没有空气对流),最深也不过五十米。”
   张星超问道:“这洞能容多少人进去?”
   “不用人进去,我炸塌洞口就可以封死出路,冲击波破坏里面的岩层,整个洞穴坍塌,里面的东西就无法再出来。”刘仲扬拐进洞中安放遥控塑胶炸弹,不多时,他神情惊怖的跑出来。稍微定了定神,他让大家后退,然后摁下遥控器引爆了炸弹。
  
   炸声动地砂石飞溅,洞穴轰然崩塌。
  
   牧民们欢天喜地的回到牧区,又一番杀牛祭祀,生火备宴。
  
   刘仲扬脸色铁青,只顾喝闷酒。张星超注意到他的异样,把他叫到一边细问。
   刘仲扬蹙眉道:“洞里那股子味好怪,不能说臭,像是潮闷味。怎么说呢,像是百年棺材里的味儿,我老家修房子时偶尔会掘开一些老坟,尸体烂久了,尸臭味就会变,长期闷在棺材里,尸臭味就变成一种不臭但又说不上来的怪味。”
   “这有什么可怕的?”
   “队长,我不是怕,而且觉着不太对劲。来藏北的这一路上,我总能闻到这股子味,好像离我们很近,起初还不在意,刚才进到那洞后,才发现那味道和洞里的怪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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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牧民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伊娜和德吉梅朵久别重逢,两人姐妹情深,竟一连喝了几碗青稞酒。
  
   天色渐黑,一群硕大的黑鸦嘶叫着飞掠牧区。藏北的乌鸦块头比一般鸦类大两到三倍,面目狰狞,不惧人类,嘶声如老太阴哭。
  
   张星超和刘仲扬细查吉普车,并未发现异样,但莫云山那辆吉普车内确有一种潮腐味,有几分像是裹了冻肉的湿布味儿。
   德吉梅朵见张星超和刘仲扬忐忑不安,便走过去问个究竟。
  
   听刘仲扬一说,德吉梅朵满脸的高原红顿消,脸色铁青。
   “你们被跟踪了。”德吉梅朵道。
   “不太可能,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们都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再说藏北草原空旷,若有人跟踪我们的车队,就会立即被我们发现。”刘仲扬自信的说。莫云山和萧一飞都是高原作战能手,索鹏更是侦查及反侦查的专家。
  
   “你们看天上!”德吉梅朵仰头叹道:“吉普车上的怪味,肯定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藏北尸鸟(藏北黑鸦)对割巴子的气味十分敏感,这种怪味会吸引尸鸟。你们一路上都被尸鸟跟着。也就是说,敌方无须派人跟踪你们,仅以这群尸鸟的出现便能判断你们的位置。”
  
   “是谁在吉普车上做了手脚?”张星超踌躇满志。
   “在德格县时,有人赶在你们见到堪布喇嘛之前杀死了他;这样看来,敌人在你们的车上做手脚,也不是难事。行动已经暴露,你们的处境更危险。”德吉梅朵道。
  
   此刻张星超发现,吉普车的顶篷有大片油黄的浸渍。北京吉普的车篷为防水帆布制,可拆卸,油污浸进帆布,发出一阵阵怪味。
   “这是阴胍尸油。安魂教用这种东西召唤尸鸟,备祭宗教仪式。”德吉梅朵神情冷峻的说。
  
   那群黑鸦在牧区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唧叫。张星超一皱眉,立刻叫伊娜、莫云山、萧一飞等人商议对策。
  
   行动路线全面暴露,张星超只得重新计划。
   “梅朵,你的身份不可暴露,否则你多年来的潜伏就前功尽弃了,你留在牧区。莫云山、索鹏、吕及平,你三人驾车往南走,引开那些乌鸦,扰乱敌方对我队的跟踪;索鹏擅于侦察,吕及平和莫云山都是狙击能手,你们埋伏于班戈镇通往藏北的路上,阻击敌人可能出现的援军。据情报显示,敌人有一千人左右,他们不可能都隐藏在鲁格山区,依我看敌人必以班戈镇为据点转运物资并隐藏战力。你三人务必截住敌人,否则我队将陷于敌人首尾夹击的危境。伊娜、阿木凌峰、萧一飞、刘仲扬、于翔、于筝,你们随我潜入鲁格山区。明早六点出发!”
  
   众人领命,各自收整行装。张星超向牧民们买了七匹马,牧民们很热心,送了张星超他们不少牛肉干和草药,又为他们备足了淡水(藏北高原湖泊星罗棋布,但是多为咸水,无法饮用)。
  
  
   次日清晨,张星超他们离开牧区,纵马北行。
  
   ……
  
  
   鲁格山脉雄奇险峻,纳昆仑之势高凌五岳,荒漠千里雪山冰峰,冻湖银泊繁星密布,曾经沧海汪洋的青藏,数百万年天地造化之功,如今高原出地壮阔凌云。鲁格山脉之下,地脉暗穴盘综错杂,暗峡深谷幽洞体系庞大繁杂,较小的峡洞可容千人,大者势高百丈蜿蜒交错深千里。地下暗河奔涌,奇石嶙峋,生灵变怪。鲁格山地面积广阔,地理复杂气候阴阳多变,自古以来就有“龙死之地”的恶名。自然条件恶劣的鲁格山区,处处险山恶水,鬼怪凶魂的传说令古人望而怯步。
  
   鲁格西南山段有个巨型地洞,其景光怪离奇,石相扭怪狰狞,暗河阴声,阴风阵阵,据传洞中时现凶光。洞雾弥漫时能隐见远方朦胧间千百幽光飘绕,像无数死无生息的人掌着蜡烛飘然不定。巨洞之中分洞支路错综复杂,主洞厅中四面八方高低各层都有分洞分道,最高的分洞口离地三十丈,高悬险壁之上,最低的洞口如黑森森的井口,嵌在湿地低洼处,一不留神掉进去就万劫不复。
  
   黑洞深处暗无天日,蜿蜒辗转过二十三个分洞五十多处弯后,前方豁然通明,高瓦数机电灯使久于黑暗中徘徊的人难以睁眼。深洞之内俨然一座天然的地下迷城,窑室排屋壁洞连楼,铁栏木栅围街圈城,阴河涨水,舟筏俱备。乘舟顺水过狭窄深长的细洞,前方又是洞天城寨。一个较大的窑洞,里面摆满玻璃柜、水槽和各种化学实验工具。洞城之中,无数穿着怪异的人往来出入,他们衣着如一,头裹黑巾,身披黑袍。

中堂正庭,一人抚杖而立,他年过半百,身着金色教袍,胸前织盘龙欲飞,背后绣“卐”雍仲符。此人正是达荫喇嘛。
    
     达荫沉声说道:“进展情况如何?”
     一个驼背老头,穿白大褂,戴防毒面具,拄着拐杖,说话声音干瘪阴沉像个老太婆,答道:“托神圣达荫洪福,属下全都准备好了,请过目!”
   这老头正是门脱村的看坟人:刘驼背。
  
     达荫喇嘛和刘驼背来到一个大型玻璃容器旁,只见容器内长条型昆虫残尸零零散散,一只巨型毒毛狼蛛觉察到有人来,发狂地扑过来,被玻璃隔住,透过玻璃见到狼蛛张牙舞爪,毛刺张齿喷出丝丝毒液。这只狼蛛足有巴掌大。
  
     刘驼背道:“这些狼蛛已培养了九个月。它们的主食是尸油蜈蚣。搜集大量的尸油蜈蚣足足花了属下三年时间。藏南平民多土葬,土下潮湿,尸体腐烂渗水加上潮气,棺材腐蚀得很快。一旦棺材腐蚀露出尸体后,就会引出千百条专门吃腐尸肉油的蜈蚣钻入棺内。这种蜈蚣,是全世界最毒的。”
     达荫笑道:“将狼蛛和蜈蚣放在同一生存环境中,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食物,这场生存较量看来是狼蛛胜了。”
     “神圣达荫高见!这些狼蛛自卵期开始就被放在腐烂八个月以上的尸油中,它们不断吸取尸膏成长变异。所以一只狼蛛可以吞噬那些长达一尺的尸油蜈蚣,而且吞掉蜈蚣后,狼蛛变得更毒。”
    
     刘驼背恭引达荫来到另一个全铁制棺材大小的长方形容器前,吩咐手下人把碗口粗的管道接在铁容器上并打开机关,只见十多只狰狞的白色老鼠从铁容器里经管道蹿出来,红眼森森,磨着馊黄的獠牙冲着来人不断地扑。细看,那些老鼠已经过管道被关在另一个玻璃容器中。
    
     刘驼背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些老鼠生下来就在重氨福尔马林中生长,一般来说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三。存活下来的老鼠都发生变异,由灰色变成白色,且带有鼠疫病毒。十九天后,抓来活人绑了手脚放入铁棺内,再将三十只老鼠倒进铁棺,锁死棺盖。为保活人不被咬死,放进铁棺材前给他戴上铁皮罩圈保护咽喉脖子和一些动脉要穴,割掉他的舌头以免他咬舌自尽。不出一日,十多只饥饿的老鼠会开始撕咬那人。狭窄的棺材内,那人由于周身无法动弹,受尽鼠咬之苦又无法自杀,也无法被马上咬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于是,精神狂乱的他会伸头和老鼠对咬,因为咬死老鼠才能使他免除鼠咬的痛苦。”
    
     此时,十多只比老鼠还大的巨型狼蛛从容器的另一个进口管道爬出来,张开八支毛茸茸的毒脚扑向老鼠。那些老鼠饿极了,不管是什么张开獠牙就啃。狼蛛与毒鼠的厮杀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那些毒老鼠在狼蛛剧毒毒性面前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吞咬撕裂。
    
     刘驼背尖声尖气地说道:“第二个实验,也证明狼蛛才是毒王!”
    
     达荫的注意力一直不离那棺材铁容器:“狂暴化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神圣达荫明见!您想,一个人光是被锁在棺材里三天都会疯狂,何况还要饱受三日间被老鼠撕咬的痛苦,现在那个人还活着,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也许,他不再是人。”
    
     “本教主很感兴趣!”
     “谨遵神圣达荫之命!”刘驼背吩咐手下:“来人,将铁棺材打开!”
    
     六个壮汉将铁棺材推进一处凹进去的洞穴,那洞穴就像个房间,三面墙,只有一面是进出口。
    
     刘驼背摁下开关,洞穴口铁栏门关上。六个壮汉在洞室内,而达荫和刘驼背在外观看。
    
  
    六个壮汉使劲撬开铁棺材的一刹那,整个棺盖被冲开,棺材里的人狂暴地尖叫地爬出来见人就咬。那人本来被绑了四肢,但已经被狂暴的他挣脱,他已毫无人性,满身坑坑洼洼的鼠咬血洞,两眼剩下了一只,血窟窿中黑血丝粘在眼眶上,满嘴是血,粘着老鼠的毛和残肢。
    
     那人发出非人非兽的怪叫,死命地乱咬,六个大汉抽出木棍乱打,打得他脑浆都溅出来,可是他毫不知疼痛,一连咬死三人。
    
     大汉们吓得肝胆俱裂,发狂地猛摇洞口铁栏想要出来,可是刘驼背当没看见,回头毕恭毕敬地对达荫说:“那人在棺材里被老鼠咬了三日,必染鼠疫,不可放出来!”说罢,刘驼背命人取来水泥和砖,正要将那洞穴封了,达荫令道:“本教主想看看狼蛛对付狂暴的人有何效果。”
    
     “遵命!”刘驼背吩咐手下,将容器中一只狼蛛用专门的器械夹起来,扔进那洞穴中。
     洞中那疯人已将六名壮汉全部咬死,还匐在地上啃尸。毛茸茸的狼蛛爬过去,一溜蹿到疯人背上猛咬一口,不出十秒,那疯人口吐白沫面部红肿倒地毙命。
    
     “从割巴子身上提取的Devil-D病毒,植入狼蛛体内,D病毒寄生于蛛体,以蛛毒为传播载体。狼蛛咬人之时可麻痹神经,使人毫无知觉,毒液进入人体同时狼蛛在伤口内产卵,蛛卵在人体内成长,吸取大量的淋巴液和血液,三日后在人体内孵化,进而吞噬人体内白细胞和淋巴组织。狼蛛繁殖的同时,也会将一种未知的病毒植入人体之内,此病毒很快侵蚀整个神经系统,再入大脑,在颅腔内繁殖,这就是D病毒的成体。中毒之人,就会变成受神圣达荫控制的勇士,因为神圣达荫是‘将臣’的最高使者,是割巴子及D病毒本性的唯一控制者。勇士们忠诚无比,不痛不死。比起日本人研究的那些行动缓慢毫无智商的尸怪来说,我们的变异勇士们,还有着较高的智商,它们懂得群体协作,也懂得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撤退,这一点,已完全在棺材村得到了印证。”
    
     达荫狂笑道:“日本人的‘西藏禁书’基因密码被龙武成的手下截走了,不过那密码对于本教主而言,毫无用处!如今本教主已拥有当年希特勒也梦寐以求的最强力量。”
  
   达荫喇嘛的身后是一幅巨型石刻粉染五色壁画:一个身着金色教袍的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祷,那人身穿黑色的战袍,骑着一头绿色的怪兽;那人头部的壁画部分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空方块。
  
   “张星超,我们在拉萨见过一面,不过这次见面,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拉萨布达拉宫的丹巴上师正是达荫喇嘛的伪装身份,达荫的眼神变得犀利:“龙脉是我的!西藏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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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张星超的骑队驰骋一日,行至鲁格山脉南段边缘,当下安营。
   望鲁格山脉之雄险,张星超取出间谍卫星定位地面接收仪,不出一分钟,卫星反馈全息地理图像,鲁格山区全貌颇为奇特,其形似一颗耸立于天地之间的人头,山脉中南部死火山口犹如一张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
  
   高原山地战专家萧一飞道:“青藏高原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山脉地貌极为复杂,曾为海底的地构和峡谷如今成了高原,可以断定山脉内部峡缝和地穴极多。俄们进入山体内部后,卫星仪器就无法接受信号,所以在行动前,一定要掌握鲁格的全地貌。”
   阿木凌峰看了卫星成像图后,叹道:“整个鲁格山形就像魔鬼的头部,它血口大开。我在甘阿凉(四川的三个少数民族自治州:甘孜、阿坝、凉山)和西藏工作了那么多年,对‘西藏镇魔图’也有所耳闻。据藏民传说,‘西藏镇魔图’最早是格萨尔王占天而定,将当时全藏区的地理和脉穴绘成一幅图,竟发现古藏区的地脉山原全貌竟像一个横卧在天地高原中的巨型魔像;后来文成公主进藏后,令大唐随行的占星师和风水师重绘镇魔图,确定了十三个脉穴,松赞干布命人在这十三个脉穴之上分别修建了十三座寺庙,以镇压魔相。相传,魔口就是进入‘魔国’的入口。所谓‘魔国’就是当年被格萨尔王击败的上古魔族,在藏区有很多老人至今仍相信,魔族的后裔还在这个世上,他们隐藏在青藏高原中的‘太阳不及之地’。”
  
   张星超仰望鲁格群山,道:“进入敌方腹地的入口不可能在山上,敌人也需要补给,他们必有便于运输的暗道。”
   萧一飞笑道:“入口就在不远处。依山势来看,只有一处较为平坦下趋,其余的地方都很陡峭。”他指着一道峡谷,做了个蛇游迂回的手势,意为通往地下的下趋山势较平坦但有些弯绕迂回。
  
   张星超传令众人更换行装。队员们穿上黑色防水防划作战服(便于地下和峡谷间的伪装隐藏),配发枪弹及装备,分好医药和干粮。
   “我们的马匹可不能丢了,不然就很难撤退。阿木凌峰乔装成藏民牧马人,留守峡谷西段,看好马。”张星超拍了拍阿木凌峰的肩:“阿木,队里只有你的藏语最标准了,你长得也像牧民,呵呵。”
  
   黄昏时,队员们吃了些干粮,背上行囊出发。此时鲁格山区忽然刮起大风,北天黑云拢聚,狂风在峡谷幽洞间呼啸,凛冽凄凉寒如万千鬼哭,时而有千军万马厮杀声,又夹杂着千百奴隶的哀嚎痛呻。
  
   阿木凌峰心中骤起凉意,多年来跋涉康藏,不由得受到一些迷信和传说的影响。他总觉得黑风鬼峡之中又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古代军士在怨嚎,传说清朝时青海叛军残部两千多人都凶死在鲁格山区里,至今尸骸不寻。张星超对自己的队员都很了解,也正因如此,张星超让阿木凌峰留守在峡谷外看马,以免他疑心生暗鬼。
  
   张星超领队进入峡谷,由萧一飞开路,他擅长山地战,对山势地貌洞察力极为敏锐,可准确判断敌人可能的埋伏点和陷阱;张星超走在第二,提着一把挂载了榴弹发射器的八一式自动突击步枪,负责火力掩护;爆破专家刘仲杨第三,他属于重点保护对象,其任务是炸毁敌人的关键设施;伊娜第四于筝第五,负责医疗和救治;全军格斗冠军于翔提着机关枪断后。
  
   峡谷之内,道路较为平缓,山势蜿蜒下趋,山体荒秃,植被凋零。深峡中,两面山脉高耸蔽天,举头仰望,苍穹只剩一条狭窄的隙缝,天空被浑黑的山峦吞掩。
   越往深峡里走,光线越暗,队员们只能取出高能手电照明前行。
  
   峡谷内即使有手电,也无法有效照明。前方路深,长年地湿水气难以扩散,都沉聚在深峡之中,再强的光束照过去都被黑暗瞬间吞没,而且四周除了地面和两面的山壁能有一定的反光作用之外,前后皆无反射体,在深峡里夜行,无异于瞎子打灯笼。
  
   张星超决定在峡谷内下营,明日再行,白天可借自然光赶路,也可节约电筒电池。萧一飞寻了一处稍宽敞的丘坡,这里地处峡谷左壁离地十多尺的一耸岩丘上,居高临下,可埋伏也可纵览峡谷前后百米。
   众人在岩丘上扎营休息。
  
   深峡之中,暗无天日。张星超一夜辗转难眠。鲁格山区、安魂教、藏北赶尸……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种多日以来他极力压制的恐惧:“404精神病院”里失踪的四个疯魔。
  
   次日清晨,队员们都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骇,藏北高原鲁格山脉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前所未见的奇境:大峡谷的腹地,方圆数百里,大自然鬼斧神工精雕细琢,地质变化、水流切割、风化崩落,打磨出举世罕见的碳酸盐峰林地貌。奇峰耸峙,云雾缭绕,森林茂密,溪流清澈。这里看上去竟然像湘西地貌,山峻、峰奇、水秀、峡幽、洞美、林翠,俨然是大自然的迷宫。
  
   萧一飞镇静的说:“俄们昨天一路顺着峡谷走,这条大峡谷的地势往下延伸。这里空气稠密,有森有林,看来这一路俄们从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下到了海拔不到两千米的地方。这是一个巨型盆地,藏北海拔最低之处。”
  
   岩丘对面的山壁上,赫然雕有三个血红的石刻字:赶 尸 峡。
  
   张星超他们收拾好行装,继续赶路。过荆棘,穿密林,枝叶交错,万千参天巨木将天地分错成万径千空。飞禽怪叫,走兽独奇。
  
   原始浓森之中,有条山路明显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地势平缓,很可能是运输要道。正午时分,队员们行至盆地北方边缘地带,前方巍峨雄阔的山脉,山峰高耸掩入云海之中。
  
   山脚岩壁有一个巨型岩洞,近看,洞口旁立有一礅丈余高的石碑,上书“阴 山 万 魂 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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