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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神都洛阳:闻香榭》-- 白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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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16 23:4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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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猫在杨沙的怀里昂起头,支着耳朵盯着建平公主,一副准备攻击的态势。杨沙轻轻地抚弄着它的耳朵,叹道:“人们都说女人象猫,可是我总觉得象建平公主这样的女人,比猫可要复杂多了。你永远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建平的一张脸犹如冷得象天上的月亮,眼神幽深,突然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建平的?”
  杨沙道:“我天生有一种分辩人的能力,只要见过一次,听过他说话的声音就再也不会忘记。公主你故意变换嗓音,带上面具,能瞒过怀香,却瞒不过我。”
  建平失声道:“你见过我?”建平刻意隐瞒身份,每次找杨沙和怀香都是装扮好才来的。
  杨沙道:“杨沙没见过。”
  建平看起来和沫儿一样迷惑不解,绕着杨沙走了一圈,警惕道:“你暗中跟踪我?”
  杨沙淡然一笑,道:“你用的是闻香榭的香粉吧?闻香榭的香粉很特别,带着一种其他脂粉没有的空灵和飘逸。”
  建平质疑道:“你刚来神都,对闻香榭十分了解么?”
  杨沙垂下了头,低声道:“她用的也是。”
  建平突然象看到鬼一般,惊叫道:“你……你!”
  杨沙转过了身,缓缓道:“公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建平盯着杨沙良久,眼中突然泛出泪光:“你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杨沙将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建平咄咄逼人道:“我做了多少努力,你可曾看过我一眼?为什么?我哪点不如她?”
  杨沙的脸板得犹如石头一般僵硬,道:“谢谢你的白玉膏。”
  建平突然口气软了下来,低声道:“其实我也后悔了。我……我本来只是想让你着急一下,没想到……!”
  杨沙转过身,背对这建平,道:“公主请回吧。”
  建平公主神色尴尬,愣了一会儿,眉目低垂,羞愧道:“我……我……”裹紧了黑袍快步离开。
  杨沙在门口呆立了一阵,推开寺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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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16 23:4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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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三人回到静域寺门前,婉娘仔细地看了看金刚,悄声笑道:“果然不错。走吧,我们去告诉方丈。”沫儿试着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看来杨沙精神恍惚,竟然忘记拴上门。
  婉娘带着文清和沫儿溜进寺院,径直朝方丈房里走去。
  方丈室里,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婉娘也不敲门,只管推门进去,笑道:“方丈好兴致!门口上演好戏呢,方丈怎么不去看看?”
  圆通方丈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微笑道:“李施主才是好兴致,半夜三更来听讲经不成?”
  婉娘嗔道:“可不是呢!这大冷的天,害得我们三个手脚都冻了!”
  圆通道:“闻香榭的白玉膏,治疗冻疮好得很,还会担心冻坏?”
  文清没想到连方丈也知道白玉膏,不禁吃了一惊,连忙看向婉娘。婉娘和沫儿却不动声色。
  婉娘娇声笑道:“原来方丈早就知道了?”
  圆通叹道:“还是瞒不过婉娘。”
  婉娘吃吃笑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还是瞒不过圆通大师。”
  圆通起身,在蒲团上坐下,闭目道:“你忙活了这么些天,辛苦了。”
  婉娘在对面的条凳上坐下,嘻嘻笑道:“方丈,您的胡子真是多余,还不如剃掉呢。今晚的好戏,要不要我给您讲一下?”
  圆通慢悠悠道:“不用了,我知道。”
  婉娘道:“我不明白,您和信诚公主……”
  圆通突然睁开眼睛,道:“不,信诚公主清白之躯,请不要胡乱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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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16 23:4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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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通方丈闭目不语。婉娘起身,娓娓道来:“十五年前,时值十四岁的十六公主一时烦闷,带了小宫女偷跑出皇宫游玩,在街头人多处不慎与宫女走散。焦急之 际,碰上了来神都赶考的秀才李牧,李牧儒雅聪慧,为人良善,见她孤独无依,便请她吃了一顿饭,并雇了马车送她回去。十六感念李牧恩惠,不日前来拜谢,仍做 民女打扮。一来二去,两人就相爱啦,海誓山盟,缘定终生。李牧发誓要考上功名,给十六一个幸福的生活。可是未等红榜开榜,圣上册封公主,李牧这才发现与自 己相爱的十六竟然是信诚公主。”
  圆通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婉娘继续道:“大唐公主的婚配是指定的,任他再得宠的公主,也没有自己选择嫁人的权力,更何况,李牧只是一介庶民。如此以来,李牧和十六的盟誓全部成空。果然,不久之后,信诚公主被指婚后出嫁。就在信诚公主披上嫁衣的那一天,李牧在静域寺落发为僧。”
  圆通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李牧心如死灰,出家之后便潜心研究佛法。他本身天资极佳,很快便在众僧之中出类拔萃。八年之后,静域寺老方丈圆寂,李牧做了方丈。”
   圆通苦笑了一下,睁开眼睛,将目光落向远处,仿佛在回忆过去的一幕幕,良久收回目光,叹道:“这么多年,我与她一墙之隔,却如隔着千山万水一般。她每逢 初一十五便来烧香拜佛,我在旁边敲着木鱼,却不能正眼看她一眼;她来听我讲经,只是远远地看着,不能表露出一点心中的思念和牵挂。”
  屋里安静极了,床上传来一阵小花猫的轻微呼噜声。文清彻底迷糊了,刚才明明见小花猫被杨沙抱走了,如今却在方丈房里。
  圆通继续道:“我已经很知足了,至少我知道她就在我附近,一切安好。可是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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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16 23:4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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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个月前,静域寺住进了一个面貌英俊的穷书生。圆通对寺中众人皆一视同仁,与他并无过多交往。一个月后,他突然发达起来,出手甚是阔绰,但并无搬走之意。
  圆通慢慢道:“我如今心如枯槁,只盼着每月的初一十五。虽然不能和她讲话,但闻到周围有她的气息,便觉得犹如她在我身边一般。可是今年的八月初一,她没来烧香;到了十五她仍没来。我心里很是忐忑。”
   圆通正自焦心,杨沙却来到方丈室聊天,有意无意地说一些关于信诚公主的日常琐事。圆通向来谨慎,自信从来不曾表露出什么,所以也只当他是误打误撞,只管 装聋作哑。谁知这么聊过几次后,杨沙一日酒后突然闯将进来,声称知道他和诚信之间的奸情,威胁道,要他让出方丈之位,否则便将丑事告知天下,毁了信诚的名 声。
  圆通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声音却依然平稳:“方丈这个位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给他也罢。可是这十五年来,我与信诚公主却是清清白白的,连一句话都不曾讲过。信诚公主本来就不得宠,如果再将这档莫须有的事情传到圣上和驸马耳朵里,便是没有此事也解释不清了。”
  婉娘三人默默地听着。他微笑着看了一眼婉娘,道:“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不在意,除了她。”
  圆通回头,满目柔情地看了一眼床上正在酣睡的小花猫。高挺的鼻梁,刚毅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一个英俊的侧影。沫儿突然叫了起来:“你是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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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通看了一眼沫儿,淡淡道:“我不是杨沙,只是假扮而已。”
  婉娘轻笑道:“没想到方丈装扮技巧也是一流。那个怀香竟然没有发现,今晚要不是方丈故意在建平面前露出破绽,料她也发现不了。”
  圆通嘴角微动,道:“都是年轻时玩的玩意儿啦。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婉娘继续道:“圆通方丈发现了杨沙与怀香勾搭成奸一事,并发现这里边另有指使者,所以昨晚假扮了杨沙的模样,跟踪进入信诚公主府和怀香谈话,今晚在门口守株待兔,对不对?”
  圆通叹道:“正是。我原本以为,杨沙不过是一个想发些意外之财的小混混罢了,多给他些银两打发他离开神都便好了。她这些天不来,倒也正好,免得落下话柄。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她定是出了意外。”
  婉娘道:“杨沙告诉你的?”
  圆通道:“不,是我自己想到的。十五年来,我和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可是她总记得我当年脚趾长冻疮的事,每年的第一场大雪之后,便会在进香之时偷偷将治疗冻疮的膏子放在**常念经的地方。可是今年,她却没来。”圆通的声音轻柔而有磁性,听得人人动容。
  圆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微笑道:“其实我的冻疮早就好了。”
  沫儿奇道:“这个……小花猫是怎么回事?”
   圆通道:“这个小花猫,算是我和她之间的另一个默契。今年年初,僧人在寺院墙角下发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奄奄一息,我将它收留喂养了半个月,后来她来 进香,十分喜欢,就抱走了。再来进香时,也常常带着小花猫一起。几天前一个晚上,小花猫突然半夜进了寺院,鼻子、前脚都受了伤。若不是她出了事,断然不会 让小花猫受伤的。”
  婉娘轻笑道:“方丈要感谢我了。三个月前,小花猫误闯入了闻香榭,一直由我照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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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通沉声道:“这么说,她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在出事之前赶走了小花猫。”
  沫儿迟疑道:“我还是不明白,建平和信诚都是姐妹,她为什么这么做?”
  圆通长叹一声,脸上显出羞惭之色。
  
  建平母亲的地位虽然比信诚之母稍高,但也好不了多少,在一众多公主中,能受宠的并无几个,因此建平与信诚同病相怜,私下偶有来往。信诚性情平和,对一切都看得较淡,而建平争强好胜,事事都想论个高低,却总是难以如愿。
   信诚做事谨慎,从未告诉他人有关李牧的任何消息,连跟了她多年的怀香也不太清楚。可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在建平身上尤甚,她陪着信诚来了几次静域寺之后,便 肯定信诚与方丈圆通暗有情愫。建平留心观察,本来是想取笑一番信诚,可是看到圆通的稳重、博学和痴情,竟然不知不觉动了心。
  圆通对于来上香的皇族女眷,从来都是有礼有节,不曾做出任何有违礼仪之事,对信诚也是如此。可是建平先入为主,怎么看都觉得圆通对信诚更青睐一些,而对自己则只有忽略和轻视。
  建平处处争先,唯有在信诚这里找到些平衡,一直以各方面强过信诚为念。如今见自己不管怎么为静域寺捐赠香油钱,怎么打扮得花枝招展,圆通方丈都不对自己另眼相看,心下十分不舒畅。
  女人若是疯狂起来,比男人更可怕。三月前,建平来到静域寺,正好碰上了杨沙。建平见杨沙相貌俊秀,一时起了恶念,穿上黑袍带上面具,扮成另外一个陌生人,找到杨沙,给了他一些银两,要他找一切机会去勾引信诚。
  可惜信诚心如止水,很少外出,且一腔柔情早就锁在心底,任杨沙搭讪殷勤,皆不为所动。倒是她的侍女怀香被杨沙迷得神魂颠倒,不日便以身相许,一心想要与杨沙私奔。信诚知道了之后也未责罚,只是提醒怀香,杨沙非良善之人,要她小心。
  建平本想以信诚的不忠来给圆通一个难堪,哪知结果竟成了这样,心里更是不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到怀香,以杀掉杨沙为威胁,迫使怀香和她联手。
   信诚待怀香情同姐妹,怀香原是不肯,但一听说可能对杨沙不利,便乱了心智。建平当时也只是想惩治一下圆通,并无意取信诚的性命,称三个月后即可使信诚康 复,怀香无奈答应。就这样,建平利用自己跟着一个不良道士学的法术,在怀香的安排下,施法取走了信诚的天魂和灵慧魄,分别收在一黑一红两个小瓶子里。
  天魂主管灵动,灵慧魄主管智慧。信诚天魂和灵慧魄既失,整个人变得呆傻起来。可叹的是,心底的情意已经成了潜意识的习惯,见到第一场大雪,依稀记得要买冻疮膏。可惜买来之后,却被怀香送给了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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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嗔道:“如此说来,事情竟是因方丈而起了?”
  圆通惨笑一下,道:“老衲空学了满腹经卷,仍摆不脱、看不开这红尘俗事。”
  沫儿道:“既然怀香将白玉膏送给了杨沙,那方丈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圆通苦笑道:“自然是建平公主送的。建平心思机敏,嫉妒心强,也不知从何得到的讯息,竟然知道我和她的私密之约,趁她病了之际,自己送了白玉膏过来。” 建平送的,圆通又转赠了戒色小和尚。圆通对味道的辨别能力极强,觉察到杨沙用了白玉膏,所以昨晚假扮杨沙之时也故意搽了些。
  婉娘回过头,目光随意地落在墙角的枯木盆景上,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方丈准备怎么办?”
  圆通淡然一笑,道:“看在圆德大师的面上,请婉娘帮我一个忙。”圆德是白马寺的高僧,于婉娘交情甚好。
  见提到了圆德大师,婉娘便不推辞,道:“方丈可是要救信诚公主?”
  圆德自嘲道:“我跻身圆字辈,实在是对其他高僧的侮辱,唉,圆德再也无脸面见人。”他从怀里拿出两个瓶子来,正是小花猫带回的一红一黑两个锁魂瓶。
  婉娘从盆景上收回目光,道:“方丈真准备这么做了?”
  圆通的眼睛黑亮,目光坚毅,道:“我还有得选吗?唉,我别无所求,只要你帮我救她就好。”
  四人陷入了沉默。圆通重新闭上了眼睛,一粒一粒地拨着手中的念珠。檀木的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愈发映出冬夜的寂静,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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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见圆通左手还托着那两个瓶子,便轻声问沫儿:“怎么红色的也在这里?”
  沫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婉娘,道:“今晚为了引出黑袍人,婉娘将红色瓶子嵌在了门上;圆通大师做同样打算,也将黑色瓶子藏在了门上。刚才圆通大师就顺手两个瓶子都摸回来啦。”
  文清纳闷道:“你们怎么知道黑袍人会来?要是她不来呢?”
  沫儿道:“两个锁魂瓶被小花猫盗走,黑袍人一定很着急寻找。建平能将一个活人的魂魄分离,自然也能感觉到它的阴气方位,所以用这两个瓶子来引她出来再好不过。”
  也许正如建平自己所说,她后悔了,所以想找到两个锁魄瓶,将魂魄归位让信诚康复。
  沫儿看看婉娘,接过了两个瓶子。霎时间,又感觉到了那种伴随无助和害怕的微弱力量,连忙转身递给婉娘。
  圆通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一片安详,道:“请婉娘成全。”
  婉娘谈淡道:“好吧,我肯帮你,不代表我就赞成你这么做。”
  圆通惨然道:“你也知道人是什么样的,若不如此,此事如何结束?若有来生,我愿转为非人。”
  婉娘叹道,“好吧。明日午时一刻我再来。”
  圆通坦然一笑,道:“我愿舍去这身皮囊,保她清白。”
  这几句话听的文清沫儿不明就里。看着圆通眼睛深处透出的喜悦和解脱意味,沫儿竟然隐隐地觉得不祥。
  婉娘凝视着两个瓶子,沉吟不语。
  
  瓶子上那些奇怪的符号闪着诡异的光点。沫儿总觉得这事还有很多疑点,正想问个清楚,却听外面传来小和尚戒色的惊声尖叫:“金刚显灵了!金刚显灵了!”
  东院西院都乱了起来,有匆匆忙忙的脚步跑往前门。沫儿拉起文清,朝外跑去,与给方丈报信的戒色撞了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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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戒色趿拉着鞋子,一脸的惊惧,语无伦次道:“金刚!……两个人!方丈!方丈!”
  沫儿和文清快步跑向 大门。寺院门前,十几个和尚和一些住宿静域寺的房客,也不顾地上冰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念佛。四大金刚在灯光和月光的混合光影中威风凛凛,怒目圆睁,射出 一道道金光,手中的刀剑、琵琶、混元伞和狐貂变成了一条条金色的大蛇,扭曲着身子对着正在地上抽搐的两个人。
  地上的一男一女,男的已经没了声息,只有手脚还微微颤抖;女的倒伏在他身边,浑身颤抖,满面凄楚,正用尽全力捧起他扭曲的脸,嘶哑着声音说一些喃喃的情话;但看她痛苦的样子,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沫儿突然明白过来。
  已经有大胆的和尚,提了灯笼去查看。一个和尚叫起来:“是房客杨沙!”一个老者走向前去,道:“这个女子是谁?半夜三更两人在这里做什么?”
  另一位粗壮房客疑惑道:“莫不是两人偷奸,被金刚发现了?”这一猜测很快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肯定是这样!这佛门净地,哪容如此玷污!”
  圆通随着小和尚戒色匆匆地赶来,威严道:“阿弥陀佛,发生什么事了?”众人一下安静下来,执事僧上去回道:“方丈,金刚显灵,有二人被金蛇咬死。”
  一位虔诚老者激动道:“这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半夜深夜在这里见面,能有什么好事?这是金刚显灵了啊!两人死有余辜!”
  圆通看凝神看了看大门上的金刚,讶然道:“果然是金刚显灵。先前听戒色等说起,老衲尚自不信。”整了整衣服,慌忙跪下,诵读了一遍金刚经。众人见方丈跪下,连忙又跟着跪了。
  门上的金刚渐渐隐退,重新恢复本来模样。圆通拜完金刚,走过来查看死者。杨沙二人已经断气,双目微睁,口鼻出血,死状颇惨。圆通长叹一声,念了一声佛号,道:“先抬回寺里。明天一早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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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躺在床上,听着文清微微的鼻息声,沫儿将这几天来的发现仔细地理了一下。如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十分清楚。建平公主买通杨沙勾引信诚不 成,便利用上钩的怀香施法将信诚变傻。杨沙是个小人,从怀香处得知信诚与圆通的渊源,遂去敲诈威胁圆通。为了保护信诚的名誉,圆通跟踪并揭穿建平,并设计 害死了杨沙和怀香。
  也许从杨沙第一次以信诚的名誉威胁圆通时,圆通就已经动了杀机,而所谓的静域寺金刚显灵事件从一开始就是圆通设的一个局。但是,杨沙和怀香死时,圆通同自己三人在房里多时,并未出去,那二人是如何被杀的呢?
   沫儿对杨沙并无好感,听了圆通的故事,更觉得杨沙卑鄙无耻;怀香本来不是坏人,却因为杨沙背信害主。圆通身为出家人,讲求慈悲为怀,但取人性命时毫不手 软。对于建平,沫儿更是不能理解,贵为公主,衣食无忧,却因一点点可有可无的争风吃醋害自己的妹妹。原来这世上,好与坏的界限竟然如此模糊。
   第二天一早,执事僧去报了官,官府来人验明尸体,查勘案情。最终,官府认定,死者杨沙与信诚公主府上侍女怀香偷情,被静域寺金刚以金蛇杀之。杨沙本是异乡 人,在神都并无亲眷,便由官府装殓,草草掩埋了事;信诚公主府通知了怀香家人,将其尸体领走。两人之死在神都洛阳引起极大轰动,众人对金刚显灵一事津津乐 道,静域寺香火更旺,连门口也摆上了香案,专程为拜金刚所用。寺院整日里香烟缭绕,诵经念佛声袅袅不绝,圆通方丈因有道而盛名远扬。
  几日过后,坊间只剩下了关于金刚显灵的传说,死去的两人已经成为佛光普照下的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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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终于昏沉沉睡去。他和文清这几天都累坏了,连早上官兵的吵嚷声都没有听到,一直睡到将近午时,被婉娘闯进来掀了被子,才不情愿地起床。
  婉娘已经梳洗完毕,穿了一件天青色翻领胡服,头戴黑色硬翅幞头,甚是风流倜傥。看他两个依然睡眼惺忪,道:“今天还有正事呢,快点!”
  文清打了热水,沫儿混乱抹了脸,一边扎头发一边问道:“婉娘,你说杨沙和怀香是怎么死的?”
  文清从脸盆上方抬起头来,道:“难道真是金刚杀的?”
  婉娘笑道:“哪里有金刚杀人一事?听他们胡说呢。”
  
  太阳正南,眼见已经午时,三人去了方丈房里。
  方丈房间屋门虚掩,圆通坐在蒲团上,正在查看小和尚戒色的冻疮,口里说着:“我给你的冻疮膏你怎么不用呢?这要是冻开了头年年都冻,可就不好治了。疼不疼?”
  戒色吸溜着鼻涕,傻笑道:“舍不得。不疼,有点痒。”
  圆通从衣袖里拿出一条粗纹棉布手帕,在戒色的鼻子上拧了一通,责备道:“傻孩子,别藏着了。还有呢。”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又拿出一瓶白玉膏塞给戒色。
  戒色接过,打开盖着闻了闻,道:“真香!”
  圆通叹了口气,用手指抿了一点涂在戒色手上,一边轻揉一边道:“我不在了你要听师兄们的话。谁要欺负你,你就去告诉执事师父。好好和大师父们学经文,多读些书。遇事不可任性,做人要良善……”一扭头看到婉娘等站在门边,下面的话顿时打住。
  戒色愣愣道:“方丈要去云游吗?”
  圆通一呆,回头慈祥地对戒色道:“哦,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戒色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低头站了起来,双脚在地上蹭来蹭去,轻声道:“要去很久吗?”
  圆通没有回答,拉过戒色,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好孩子,去吧。”
  戒色含着眼泪道:“方丈你早点回来。”连文清和沫儿也不理,扭头跑出了房间。
  圆通愣神看着他跑远,方微笑着对婉娘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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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看着戒色的背影道:“方丈佛心无限。”
  圆通叹道:“这孩子是个弃儿,挺可怜。”
  房间里有白玉膏淡淡的香味。沫儿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却想不起来,耸着鼻子,偷偷拉拉文清。
  文清四处看了看,悄声道:“没什么啊。就是今天没点熏香。”
  沫儿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用力地拍了拍文清的肩,搞得文清莫名其妙。
  熏香。前几次来时,桌面上的小薰炉是点燃的,发出淡淡的香味。可是昨晚到现在,熏炉没有了。
  圆通静静地坐在蒲团上,神态安详,看沫儿时而好奇时而疑惑,道:“小施主有什么要问的?”。
  婉娘正在点燃桌上的油灯,然后拿出两支长长的银针在火上烤着。沫儿看了一眼婉娘,谨慎道:“方丈,您喜欢点熏香?”
  方丈向婉娘赞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转向沫儿,“不,我从来没有点熏香的习惯。这些熏香,原是为了金蛇而点的。”他起身,将身下的蒲团翻转过来,原来下面竟然是空的。
  文清惊道:“真的有金蛇?”沫儿探头看了看,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圆通将蒲团摆好,重新坐下,道:“当然没有。”
  看文清和沫儿一脸茫然,圆通道:“杨沙和怀香就是金蛇杀死的,但此金蛇非金刚手中的金蛇。”
   婉娘犹自在火上燎着银针。圆通从容不迫地讲着金蛇。果然如沫儿所想,从杨沙以信诚相威胁开始,圆通便处心积虑想除去他,先是故意造势,让几个小和尚看到 门上金刚显灵,然后四处云游,寻找合适的毒物。一月前,在邙岭后山,无意中发现一条一尺来长的小金蛇,带回寺院,养在房内。昨晚放出金蛇,杀了二人。
  文清奇道:“这和熏香有什么关系?”
  圆通道:“这种西域香料,不仅可以掩盖异味,还可以抑制金蛇的活动。”
  沫儿突然想到昨天傍晚,小和尚戒色偷偷摸摸的样子,皱眉道:“戒色……帮你开关门,并寻找时机把金蛇放了出来,是不是?”
  圆通深深地盯了一眼沫儿,双手合十道:“不,我提前将金蛇放进了柴房,只是让他去喂了一次,并未让他参与任何事。你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
  婉娘燎好银针,看了看窗外,慢悠悠道:“时辰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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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通闭上眼睛,嘴角微泛笑意。婉娘拿出两个锁魂瓶,分别交于文清和沫儿,简短道:“黑色先来,接十二滴。”然后将其中一支细长的银针慢慢扎入圆通眉心,用另一支将其顶端向下按压。
  鲜红的血顺着银针滴落下来,沫儿慌忙用锁魂瓶接住。血滴落处,瓶身上的符号犹如动了一般,在殷红中若隐若现,露出狰狞的黑红色光芒。十二滴血液将瓶身全部包裹,并缓缓渗入,符号终于不见,饼子变成了普通火漆封口的黑瓶。
  一炷香功夫过去,婉娘拔出银针,道:“好了。”
  圆通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拿过两个小瓶子捧在手心,柔声道:“丫头,我要走啦。你可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沫儿心里的不安愈发膨胀。小花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跳上圆通的膝盖,仰脸望着他,喵喵的叫声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舍。
  圆通将两个瓶子捂在胸口,一手去揽小花猫入怀,用下巴蹭蹭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声道:“你要回去照顾她,知道吗?”
  小花猫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下下地舔着他的手指。圆通陷入遐思。良久,才抬头对婉娘道:“麻烦将这只小猫一并带给她。”
  沫儿默默接过瓶子。婉娘抱起小花猫,道:“放心。”
  圆通双手合十道:“谢婉娘成全。”指着墙角那株枯木盆景,道:“这盆赤金王菌,圆通留着无用,就送与婉娘作为谢礼好了。”又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文清和沫儿,“这些是那晚建平给怀香的酬劳,给两位小施主买糕儿吃吧。”
  文清连忙推辞,圆通叹道:“我终究是个俗人。其实我有一事要麻烦两位小施主,我看两位宅心仁厚,希望能时不时回来看望下戒色。”文清回头看看婉娘,婉娘道:“收下吧。”
  沫儿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道:“为什么要这样?方丈你其实可以……留下的。”
  圆通微微笑道:“我在,对她来说终是牵绊。我走了,便不会有人以此相胁。况且,金刚一事既出,我不走,天地难容。”
  沫儿不知说什么好了。此事被揭穿,建平虽然一时羞愧而走,但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再因嫉恨而动什么恶念。
  文清抱了那盆赤金王菌,三人告别方丈,看到戒色远远地靠在廊柱上无精打采,心下皆觉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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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冬日很少有这么好的阳光,既炽热又明亮,让人心里暖暖的。
  文清去西院戒空那里结了这几天的香油钱,三人乘坐马车离开。
  沫儿闷闷道:“这几次碰到的事都让人不痛快。你说信诚公主要是好了,知道圆通方丈圆寂,她心里该多难过?”
  婉娘悠然道:“红尘情事,个个看不穿。圆通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文清嗫嚅道:“婉娘,你怎么不阻止圆通方丈?你要说了,他也许会听。”
  婉娘叹道:“傻小子,我怎么阻止?他杀了怀香和杨沙,你叫他怎么面对自己?”
  文清从圆通的谈话中已经隐隐猜到,但一直不愿相信,如今听婉娘亲口说出来,不禁大感遗憾,唏嘘不止。
  
  三人一路沉默,将到闻香榭,沫儿见文清小心翼翼地抱着枯木盆景,疑惑道:“这就是你说的利了?一段枯木而已,有什么用?”
  婉娘抿嘴笑道,道:“你来说说,金刚如何会显灵呢?”
  沫儿老实答道:“那晚我见你用手抹了金刚之后,金刚便显灵了。所以我想,你肯定是将上面抹了赤菌粉,可以闪闪发光的。哎呀!”
  文清被他的惊叫吓了一跳,婉娘笑骂道:“鬼叫什么?要是这盆赤金王菌摔坏了,沫儿你二十年的卖身契可铁定跑不掉!”
  沫儿不服道:“摔坏也是文清没抱好,怎么又赖我头上?”说着得意道,“就是这盆赤金王菌了。圆通方丈用了这个东西,是不是?”
  婉娘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赤金王菌,是赤菌中的极品,初时长在极阴之地,长成之后才能移植他处。它不仅是做香料香粉的上乘之材,还是一种奇蛇——金蛇的食物。金蛇原是地阴所化,须地气充足之处方能生出,以赤金王菌为食,世间极为少见。饶是邙岭天灵地杰,才生出金蛇被圆通所捉。
   圆通博览群书,对这些东西十分相熟。见了金蛇,便想到附近肯定有赤金王菌,故将两者都找寻了回来。这两种东西本身只有微微的土腥味,但当金蛇进食时,它 的唾液同赤金王菌混合,则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香味。为了掩盖这种香味,圆通在房间了点了含有苏合、白檀的熏香;同时这种熏香还可以抑制金蛇的活动,不致于狂 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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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圆通将金蛇养在房间里,并利用赤金王菌特有的荧光功效制造了“金蛇显灵”事件。前一晚,圆通跟踪建平进入信诚府后,实在忍不住对信诚的牵挂,冒着 被怀香认出的危险,闯进了听竹书斋,临走之前,以杨沙之名约怀香于第二天晚上子时在静域寺门口见面。第二天傍晚,圆通将金蛇转移到柴房,托戒色去喂了一小 片赤金王菌,故意不让金蛇吃饱;然后找机会约了杨沙,承诺在子时门口见面,商谈让出方丈之位一事。并将婉娘转交的黑色小瓶藏在门上,引建平出来。而婉娘做 同样打算,也将红色瓶子放在门上作为诱饵。
  揭穿了建平,圆通将门上连两个锁魂瓶一起带走。当圆通与婉娘三人交谈之时,杨沙按约定时间来到门 前。金蛇饥饿难忍,又没有抑制的熏香,被门上的赤金王菌气味吸引,爬行之门边,正好遇上杨沙。金蛇虽然体形甚小,但行动疾利,快若闪电,很快便将其咬死; 随后而来的怀香见心上人倒地抽搐,昏暗灯光下不及细看便来搀扶,结果也命丧蛇口。
  文清佩服道:“果然还是婉娘厉害。一开始就注意异常了。”
  婉娘得意道:“当然,一个寺院的主持,房间里点了非香烛的熏香;佛门弟子讲求六根清静,自然平和,房里却摆了个扭曲的枯木做成的盆景,这难道还不奇怪?怎么样,我厉害吧?”
  沫儿心里服气,嘴上去不承认,只管问道:“金蛇咬人,怎么不见伤痕?连官府都检验不出。它伤人之后又去了哪里?”
  婉娘道:“这就是圆通计策的高明之处了。这种金蛇,聚地阴之灵,最不喜光,更不喜浑浊之气。狂性发作之时,它不象其他蛇类,碰到人的哪个部位就咬哪个部位,而是专咬……”突然收住了声音不说。
  沫儿和文清好奇起来,追问道:“咬哪里?”
  婉娘叹道:“唉,我是怕你俩听了心里不舒服。这种蛇攻击人,专咬人的舌头,而且它牙齿小,咬过之后牙痕很快不见。被它咬到的人,看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却因阴气逼走阳气,身上阳魄散尽而死,连仵作也检验不出,”
  两人想起杨沙和怀香死时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沫儿低声道:“这个金蛇杀人法……可真够毒的。”
  婉娘幽幽地长叹了一声,道:“金蛇伤人之后,受人的浊气影响,自己也活不得啦。不足一刻功夫,便会化为精气与大地融为一体。所以自然没人发现它。”
  沫儿不觉愣了,喃喃道:“圆通方丈何尝不是这样?迫不得已杀了杨沙和怀香,却终究受了俗浊之气侵蚀。”
  文清沉默半晌,道:“和金蛇相比,圆通方丈更可敬。他虽有过错,却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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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圆通的立场上看,以杨沙的为人,便是给了他方丈之位,也难保他不再做出什么危害信诚的事来;怀香情令智昏,糊涂起来不管不顾,分析起来,要保护信诚, 两人竟然非死不可。同时,圆通一介僧人,奈何不了建平;此事也终究是因圆通而起,杀掉自己,断了建平的念想,不仅可以保信诚一个平安,也还自己一个心安。
  沫儿觉得自己的小胸口透不过气来。在外流浪时,沫儿就知道,对于自己制服得了的恶人,可以动用手段或者武力;对于自己不能惩治的恶人,只有远远地逃开。可是圆通,因为信诚,不能逃开,只能牺牲自己。心有牵挂,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见婉娘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沫儿挺了挺胸,道:“不错,若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婉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吗?如果是为了我呢?”
  沫儿做了个鬼脸,哂道:“你?你强悍得像个巨灵神。别人不找你的麻烦就罢了,还敢来害你?找死呢这是!”
  婉娘似乎有些失望,嗔怒道:“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悍妇啊?”接着莞尔一笑,“不过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小花猫从婉娘膝盖上抬起头来,无精打采地轻叫了一声。婉娘抚弄着它的背,轻笑道:“好猫儿,这次多亏了你啦。”小花猫鼻子上的伤已经好了,黑痂脱落,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
  文清在旁边也赞道:“小花猫竟然将两个锁魂瓶偷了出来,真厉害!”小花猫不能讲话,此事又不能去问建平,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料想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沫儿凑上去,亲了亲小花猫的粉红色小鼻头,涎着脸笑道:“正是,应该慰劳下小花猫儿才对。小花猫,你说中午吃什么?洛阳水席?胡人烤肉?还是溢香园的羊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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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羞他道:“自己想吃就直说好了,扯上小花猫做什么?”
  文清道:“可惜小花猫就要还给信诚公主了。”
  沫儿连忙道:“是呢。所以更应该欢送下小花猫。”正盘算着如何让婉娘带他们去大吃一顿,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奇怪,小花猫在我们家了这么久,一直乖乖的,怎么突然想起找主人了呢?”
  婉娘听沫儿无意中改口称“我们家”,不禁一笑;又沉吟道:“我想,当初信诚意识到了危险,慌忙赶走小花猫,那时信诚还是好好的。等信诚来买白玉膏时,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魂一魄,小花猫应该也是此时才意识到主人有难,而不是抛弃它。”
  沫儿握紧了拳头,“后来建平来买香粉,小花猫肯定从她身上嗅到了主人的魂魄气息,所以攻击了她。并晚上外出,从建平府中偷出了锁魂瓶。”
  婉娘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文清感慨道:“原来小猫同人一样有情有义。小花猫当初肯定以为是主人不要它了,所以宁愿待在我们家。后来发现其中另有缘故,就拼了命想救回主人,真是可敬可叹。”
  沫儿逗了会儿小花猫,道:“婉娘,你取圆通方丈的眉心血滴在锁魂瓶上,是不是信诚公主的魂魄就可以归位了?”
  婉娘故弄玄虚道:“不告诉你。”
  三人回到闻香榭正当饭时。本以为黄三已经做好了饭,谁知冷锅冷灶,榭里竟然没人。
  蒸房的炉火已灭,制作的半成品花露还摆在石台上;水池旁边,一盆未洗的衣服已冻结在一起;黄三的房门也未关。看样子,昨晚已经出去了。
  沫儿从厨房抓了一块冷糕饼,一边咬一边大声叫道:“三哥!三哥!”
  婉娘侧头朝黄三的房间里看了一眼,道:“不用叫了,三哥不在。”
  文清看着石台上结成冰凌的半成品花露,挠头道:“三哥做事从来不这样没交待的……发生什么事了?”
  婉娘叹道:“该来的总要来。”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文清和沫儿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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