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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纽扣杀人案》-鬼马星[完]p11 番外 p48又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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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1 07:4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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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S市已经不流行吃香辣蟹了。”她说。
  “不流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
  “我们去吃你喜欢的,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她提起兴致对他说。
  他想了想道:“我想吃松屋的布朗尼。”
  “松屋的布朗尼?”她记得他以前好像提过。
  “松屋是咖啡馆的名字,他们那里做的布朗尼我认为是S市最好的,因为他们是用比利时巧克力和黄油融在一起,里面加了烤过的碎核桃,上面还涂了一层巧克力酱。我以前吃过,后悔只买了一块。”
  这几句话说得元元口水都要下来了。
  “好吧,我们明天午饭就去吃,它中午开门吗?”
  “我那时候去就是白天,白天它那边还会提供法式套餐,可以吃烤蜗牛什么的,你有没有兴趣?”他回头问她。
  “有兴趣。你可真会吃。”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他在眨眼睛,便问道,“你困了吗?那就睡吧。”
  他“嗯”了一声,眼睛仍旧睁着。
  “怎么不睡啊?”她去合他的眼睛,他捏住了她的手。
  “我想问你……”他的声音很轻。
  “问什么?”
  “我刚才还可以吗?”
  听了这句话,元元既想哭,又想笑。在这方面,他对自己真的没信心。
  “你很好,你别老问哪。”她柔声说。
  他垂下眼睛,又抬起来,看着她道:
  “因为我老了,元元,而你还那么年轻。我怕我无法给你一个好的……回忆……”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忽然眼睛湿润了,他笑自己,“你看,我最近特别不像男人,老是这样,”他的眼泪落了下来,“很可笑吧,”他咧开嘴笑,笑得很难看。
  她用手替他抹去眼泪道:
  “别说傻话了,你不老,你40岁还没到呢,你是年富力强,”她摸着他的脸,望着他清俊苍白的脸,忽然有种号啕大哭的欲望,她真想用拳头狠狠捶打起他的身体,然后大声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回不了头的事!为什么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难!她还想对他说,我不要你回监狱!我不要离开你!我恨这个法制社会!若在100年前,快意恩仇的人会被奉为英雄!可是现在呢?我真恨那些逮捕你的人!我真想劫狱!……想到这里,她真想揍他,狠狠地揍,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谁叫他这么不争气!但是,看着他精瘦的身体和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她下不了手,她舍不得打他。
  “元元,我真想每天跟你在一起,但是……”他又笑了笑,“就让我留在你的记忆里吧,以后如果你想我了,元元,就看看那幅我画的结婚照吧。”
  结婚照!看了不是更伤心?元元想。
  “元元,其他的话都烧了吧,还有……”他絮絮叨叨的,还想说什么,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够了!别再说了!什么把你留在我的记忆里,我不管!我要去争取让你减刑!能争取到多少就多少!不管你还要在里面呆几年,我都等你!”
  “元元,……”他伸出手臂想搂她,但被她狠狠推开了。
  “不许你再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是要把我推开!不许说了!我不要听!”她嚷起来。
  他闭上了嘴,神情有些伤感。
  她用手臂支起身体在黑暗中望着他,忽然,一种狂怒的情绪攫住了她。她心里在呐喊,就是他!就是这个混蛋!害得她那么多年都没有好日子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看不见阳光,没有自由,没有亲情,也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整个世界里只有他!该死的混蛋!囚禁她,本该让他付出代价的!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要献上爱情?!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他不强暴她?不鞭打她?他那时候是足够强壮的,虽然也瘦,但她仍然记得他双臂箍住自己的力量,她的哭闹撒泼最后总是融化在他那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里,她想恨他的,但是恨不起来,怎么都恨不起来。
  “元元,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有时候,我真恨你。”她道。
  他不说话,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接着就产生了欲望。她想占有他,想把他整个揉进她的身体,想让他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她对他的爱,那不是和风细雨,而是像龙卷风或者海啸那样能把人整个掀翻的激情。是的,她爱他,她就要这么做,在离别之前,她要让他品尝从她毛孔里不断涌出来的爱、恐惧和希望,她要给他这辈子最激烈的爱,让他永生难忘。
  “嘿,你呆呆地在想什么?”他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她跌倒在他怀里,随即狂热地亲吻起他来,从脸到脖子,到胸口到腹部,最后,她像吞葡萄那样衔住了他。
  “哦,元元。”在她吐出来的时候,他叫了一声,嗓音透着清亮。
  “我来了。”她朝他笑了笑。
  她觉得自己就像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把他卷了起来,在半空中,把他揉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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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1 07:4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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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一点五十分,岳程在自己家门口远远看见陆劲和元元一起向他走来。
  “昨晚怎么样?”走到他跟前时,陆劲问他。
  “她没活下来,这是唯一的遗憾。”岳程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昨晚整夜没睡,现在累极了,“我们凌晨去搜了她的家,在那里有重大发现,我们找到你写给她的信,真不少。”他抬头看了陆劲一眼,发现陆劲的脸色也不好,明显也是睡眠不足。“呵,你昨晚也没睡好吧,是不是在想容丽的事?”他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突然看见了站在陆劲身边神情黯然的元元,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出其不意地拧了一把,痛得突然而剧烈。妈的,我为什么要问这种蠢话?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是啊,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到那楼梯口去。”陆劲表情严肃地答道,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是吗。”岳程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铐给陆劲戴上,又跟元元打了个招呼,“嘿,元元,今天怎么不说话?”
  她呆呆地望着陆劲手上的手铐,过了半晌,才问,“他能减刑吗?他帮你的忙,算不算立功?”
  “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应该算的,我……”他看了一眼陆劲,“我去问一下我的领导,有的事还是要上报以后才能知道。”
  “谢谢你。”她的目光又落到陆劲的手铐上。
  岳程望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忍,但他还是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陆劲,我们得走了。”
  “好。”陆劲好像正等着他发话似的爽快地说,同时他把脸转向元元,“再见。”他轻声道。
  她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眼圈红了。
  “我会来看你的。”她哽咽地说。
  “嗯,给我带点好吃的来。”他道。
  她一边笑一边落下泪来,然后紧紧拥抱了一下他,又放开。
  “你得吃饭,再难吃也得吃。”她叮嘱道。
  “元元,我只是在外面的时候才嘴馋。在里面我不会挑食的。”
  妈的,我是交了什么运气啊?干吗让我老看这种场面?难道我是个言情片爱好者吗?岳程在心里骂道。
  “可以上车了吗?”他打开车门,把一只手搭在陆劲的手臂上。
  陆劲望着元元,退后一步,“再见。”他说着,转身上了车。
  岳程“碰”地一下关上了车门,见元元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车内的陆劲,他道:
  “元元,你回去吧,你刚刚说的事,我会去问的,你别急,很多事是急不来的。”看见她伤心,他忍不住想安慰她。
  “你看有希望吗?”她把目光转向他。
  “我不好说,真的,得问了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驾驶座那头,开门上了车。
  直到他发动车子,把车开出很远,他还能从后视镜里看见元元的身影,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
  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劲,后者正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你那个下属的眼睛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陆劲才低声问。
  “扎得有点偏,还不至于失明,不过也够呛。他得有阵子在家休养了。”岳程说。
  “他很幸运。”
  “是啊,很幸运。”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大约五分钟,岳程回头看了陆劲一眼,他仍然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不知为何,这时候,他拍了下陆劲的肩。
  “她会来看你的。我也会的。”他道。
  说完这句,他觉得心情一下子好像好了起来。
  
  (网络版结束,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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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1 07:4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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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马星
  至此,网络版正式完毕。
  网络版跟实体版有一定的落差。
  所以有不尽之处,不完美的地方,请各位见谅。
  谢谢大家的支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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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1 10:0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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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就完了。那个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呢?李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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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1 16:5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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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idn't 李亚安 kill her earl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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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4 11:3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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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e network version ends, why we still don't know who is the k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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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4 12:1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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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结束了,每天没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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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4 23:2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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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拉么?没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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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6 03:2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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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继续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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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08 18:1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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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遗失的物证
  
  两周后,岳程如约来到陆劲的单人囚室。
  自从几年前陆劲跟其他犯人之间有过严重的暴力冲突后,监狱方面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自2006年年初起就把陆劲的囚室单独列开了。陆劲被禁止跟其他犯人说话或接触,也不得走出他自己的囚室半步。岳程觉得,这对喜欢安静的陆劲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的事。
  他跟着狱警沿空旷肃穆又明亮的走廊,快步走到最后一间。
  这是一个狭小阴暗的小房间,身着蓝色囚服的陆劲正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做手工,岳程知道那是监狱方面安排的例行生产劳动。这些消耗时间和体能的简单劳动,能最大程度地安抚那些骚动不安的心。
   “嘿,你来啦。”看见他进来,陆劲喜出望外地抬起了头。
  两人没有握手,陆劲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岳程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发现陆劲比两周前分别时又瘦了一圈,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岳程道,“听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是啊,一进来就有医生来看过了,政府对我还不错。”陆劲将一块红色的小石头嵌在一个塑料磨具中,“那个案子结了?”他问。
  岳程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下表道:“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案子的。好吧,我们抓紧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四点前我得走,”
  “你说。”陆劲继续低头忙乎。
  “喂,你能不能停一停?”
  “我今天要交的份额还没做到一半呢。”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停你就停!”岳程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他最讨厌他在说正经事时,别人在忙别的了。
  陆劲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了停下来。
  “好吧。容丽的死,最后确定是意外吗?”陆劲一边问,一边起身从他的床边翻出一叠复印纸来,岳程一看便知,那是回监狱前,陆劲要求让他带进去的有关“一号歹徒”案的的资料。
  “你要这个干吗?”当时他问陆劲,他觉得案子既然已经结束,陆劲应该尽快适应监狱生活才是。
  “消遣,纯粹是消遣。”陆劲如此回答。
  你大概是想借此忘掉元元吧!这句话岳程当时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他把那叠复印件塞给陆劲,并跟监狱的领导打了招呼,说明这是警方要求陆劲协助研究的案卷。
  “看上去像是意外。”岳程道,他对容丽的死始终抱有怀疑,虽然,有太多证据证明容丽就是跟陆劲通信长达十几年的“一号歹徒”。
  “看上去?”陆劲扬了下眉毛。
  “很像意外,我只能这么说。”岳程道。
  “她就是一号歹徒,这点应该没错吧?”陆劲问。
  岳程点了点头。
  “对,就是她。她死了以后,我们发现可以证明这点的证据多如牛毛。首先,我们在她家发现了你多年来给她写的信,”岳程从包里掏出一叠复印件来放在桌上,“看,就是这些,”陆劲感兴趣地把身体凑了过来,他连忙又把手压在那上面道,“先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陆劲朝木头椅背上一靠。
  “我们在这些信上找到了大量的重叠指纹,虽然很模糊,但可以肯定99%是她一个人的。也就是说,这些信除了邮差以外,可能就她一个人碰过。第二,”岳程拿出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道,“我们在她的银行保险柜里找到一本笔记本,上面记有那个荷兰银行的账号、密码和相关资料。我们查过了,她在2005年年底曾经去过一次欧洲,出境记录显示,她到过荷兰。我们跟荷兰警方取得了联系,已经查明,那就是容丽的账户。当然她是用别的名字开的账户,帮她办理和给她作担保的是当地的一个导游,她们就是在那次欧洲之旅中认识的,为了开设这个账户,容丽给了她一些好处。容丽有出国的打算,她很可能想用这个账户来转移财产。”
  “2005年年底?她去欧洲玩了多久?时间是哪几天?”陆劲问道。
  这家伙还真是反应快,岳程笑道:“这等会儿再说。”
  “好吧,请继续。”
  “第三,据她堂兄的交代,容丽是想吞掉金小慧的那15万,她跟她堂兄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二八分账,容丽拿八,他拿二。他们的计划是,两个月后,先给金小慧一万元作为投资回报,让她尝点甜头,然后就说这个项目被药监局查了,被迫停产,这属于不可抗力,到时候金小慧只能自认倒霉。据容丽的堂兄交代,金小慧被害前像有反悔的意思。”
  “如果金小慧反悔了,而容丽不打算把钱还给她,那这就成了最好的杀人动机。”陆劲道,接着又问,“还有其它的吗?”
  “她的开销很大,各种各样的开销都有。打个比方,她的电话簿显示她叫男按摩师上门服务,至少有15次。我们找到了那个为她提供服务的所谓男按摩师,他说,容丽的每次都会付给他一千至两千元。按摩哪会那么贵?其中肯定有猫腻,但这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所以我也就不多管了。”岳程又喝了口水,“我感兴趣的是,这人给我们提供的一条线索。他最后一次去容丽家做按摩是在3月8日晚上10点,他说他在给容丽按摩的时候,容丽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是男是女,他不清楚,但是他听到容丽问对方,那东西我写得怎么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容丽哈哈大笑说,除了我,谁还能写出这么精彩的东西?后来这男人问容丽在笑什么,容丽笑着说,她在玩一个谋杀游戏。他还说,3月8日容丽整晚都在家,他是清晨7点离开容丽家的。”
  “3月8日晚上10点。”陆劲眼睛一亮。
  “对。”
  “很有意思。”
  “还有更有趣的,他就是那个去容丽家抢花瓶的民工,容丽给了他500元,他后来把花瓶和花都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了。垃圾早被处理了,我们当然不可能找到,但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那个年轻男按摩师诚惶诚恐的脸再度出现在岳程的眼前,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面容英俊,肌肉发达的年轻男人,他真不明白,竟然会有男人愿意干这个。这时候,他听到陆劲在问他:
  “你们找过宋正义了吗?”
  “已经把他请到局里来过了。他承认自己殴打虐待过金小慧,也承认接到元元的电话后很紧张,他赴约是为了把金小慧的信拿回来,他担心对方真的把他的丑事捅出去。”说到这儿,岳程很想谈谈自己听完元元和宋正义两人的叙述后心里的想法。我他妈当时真想跳起来把宋正义的脖子拧断!他居然敢打人!还敢咬人!我真想让他的嘴尝尝电警棍的滋味!妈的!我就差把自己铐在椅子上了,不然我怕真的上去揍他,手痒啊!但他看了一眼陆劲后,决定把这几句话吞下去。谈案子就谈案子,谈什么元元!这不明摆着让他分心吗?
  “虐待金小慧这点他是承认了,但关于3月10日,也就是金小慧被害那天他的行踪他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他说那天他开车去W市了。。”岳程顿了一下,“他没有通过测谎,虽然测谎器的结果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还是很说明问题的,我们还会再找他的,我肯定他隐瞒了不少事。”
  “你有没有找过李亚安?”陆劲问道,“我想知道,容丽死后,他会不会修改3月10日那天,他和他太太的证词。”
  “如你所料,他改了。他说那天容丽没有去过他家。”
  “他为什么撒谎?”陆劲表情认真地问。
  “他说容丽长期以来一直用一盘他们之间发生关系的录像带威胁他,并胁迫让他与之长期保持关系,这一次容丽答应,如果他帮她向警方撒谎,她就把那盘录像带还给他。容丽是还给他了,就在她出事的前一天,为了证明他的话,李亚安还把那盘录像带放给我看了,当然只是一部分……”岳程稍微回忆了一下那盘录像带里的内容,就觉得脸上发烧,为了不让陆劲看出他的尴尬,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并换了个坐姿,“我问李亚安,他太太为什么也跟着撒谎。他说,我们那天去他家之前,他向他太太坦白了这件事,郑小优听说可以要回那盘录像带,她丈夫从此还可以不必再受容丽的胁迫,马上就同意作伪证了。”
  “蛮合理。”陆劲点点头。
  “对。我也觉得。”
  “这么说,金小慧死的那天,容丽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对。”岳程吐了口烟,瞄了陆劲一眼,道,“我认为就是容丽杀的金小慧。本来下毒就很符合女性犯罪的特征。”
  “她有动机,而且我了解她,为了钱,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她做的大部分案子都跟钱有关。”陆劲道。
  岳程听出了言外之意,但还没等他开口,陆劲又说了下去。
  “你前面说的那些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容丽是谁了。”
  岳程注视着陆劲,隔了一会儿才说:“她就是一号歹徒。”
  “对,是她。”陆劲正视他的眼睛,“但人并不全是她杀的。我没说错吧?”
  “罗秀娟的被害时间是3月8日晚上11点至1点之间,而容丽10点后就一直在家,很明显人不是她杀的,但根据那个男按摩师回忆的那个电话,我觉得她应该也不是与此毫无关系,她可能只是起草了那张留条。”
  陆劲笑着说:“我同意你说的。其实,我刚刚有句话,你可能没注意,……”
  “你说她杀人都为了钱。”岳程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对,曾红军、赵天文、金小慧,最开始那个瘫在床上的老头钟明辉,还有小孩钟明辉,钟平等等,说穿了都是为了钱,为了那笔宝藏。可是,名单上还有些人,跟宝藏无关,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钱,比如这个罗秀娟,再比如那个2004年去世的朱巧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被杀。”
  “还有那个20岁的女大学生奚小云。”陆劲提醒道,但马上又一脸疑惑,“不过,她口袋里有巧克力……”
  “已经查明了,这女孩可能是赵天文的私生女。赵天文跟奚小云的母亲以前谈过恋爱,这女人是下岗工人,丈夫生病去世后,欠下了一笔债,还要供女儿上大学,经济条件很困难。她有一次无意中碰到过赵天文,两人喝过一次茶,赵天文听说她的困境后当场给了她两千块钱。大概,她就此看出了赵天文的经济实力,于是……我猜她可能是故意的,她跟女儿说起了赵天文,还说自己不能确定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哈,这样,奚小云当然就去找赵天文了,赵天文虽然没认她,但给过她几千块钱,两个月后,赵天文死了,之后过了大概三个月,奚小云也死了。这个女人对女儿的死一无所知,因为奚小云平时很有主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告诉她。”
  他的故事似乎让陆劲很意外。
  “哈,还有这种事!那赵天文的死,搞不好跟奚小云也有关系。容丽没理由弄死一个身强力壮,又有钱的丈夫。”陆劲猜测。
  “我的猜测是,奚小云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想让容丽用钱封她的嘴,但一号歹徒先生怎会轻易被人要挟?所以,是贪心害了这个小姑娘。”岳程吸了一口烟道,“关于被害人身上的巧克力,我特别查了一下所有被害人的现场资料,别跟我瞪眼睛……我当然不可能把所有资料都复印给你,只能给你一部分。”
 陆劲无奈地笑了笑说:
  “好,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把所有被害人分为两类,一类人是身边有巧克力或它甜食的,另一类是没这些东西的。我发现,巧克力组的被害人都跟容丽和宝藏有点关系,而另一类人跟容丽几乎都没关系,而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你的结论是什么?”
  岳程没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刚刚问,容丽005年年底去欧洲玩了几天,我现在告诉你,根据她的出入境记录,她在欧洲逗留的时间,正好有个号称被一号歹徒谋杀的被害人。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
  “是的,注意到了。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陆劲又问了一遍。
  “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是两个凶手做的,他们故意把被害人混放在一起,就是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妈的,他们做到了!这张名单是一号歹徒发给报社,然后转给我们的。”
  陆劲微笑。
  “那你对容丽的死怎么看?”他问道。
  “如果有两个凶手的话,那容丽的死就可疑了,”岳程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吐为快,“她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我记得你说她躲的地方,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
  “对,她有可能找她的同伙来接她,那人也许骗她说是开车来的,但其实我后来看过停车场的录像,那段时间没有车进入。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从门诊部进入大厅,然后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再躲过摄像头,走进楼梯的。他站在楼梯的下面一层叫容丽快点下来,容丽匆忙跑下去,他就乘机用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陆劲的眼睛里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岳程。”
  岳程并不稀罕被陆劲称赞,但听到这句,他心里还是觉得挺舒服。
  “可惜,没人看见这个人。”他皱起眉头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绊的她,如果用腿的话,出于本能反应,她的手应该会抓到一些这个男人衣服上的纤维,但现在什么都发现。还有一点,她是怎么通知那个帮凶的?”
  “不是打电话,就是那人本来就在这医院,或者离医院很近,否则接到电话后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陆劲说。
  “她死前扒了人家一件外套,根据那个被害人回忆,她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元硬币。可我们发现容丽的尸体时,硬币不见。”
  “那她打的应该是医院的投币电话。”
  “我们查了,在那段时间,只查到一个外地手机。”岳程深深吸了口烟,“他们有单线联系方式,陆劲。”
  陆劲笑着安慰道:
  “别灰心,他总会露出破绽的。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吗?”
  “舒云亮,他说他在家,没人能证明,李亚安,他说吃完晚饭,他老婆陪他去壁球场,打了场壁球,然后两人就去散步。壁球场的工作人员证明他们是8点一刻左右离开的,壁球场离容丽的出事地点很远,根据他们自己陈述的散步路线,我们没找到证人,所以不知道,案发时,他们在哪儿。至于宋正义,他就在那家医院。” 岳程看着陆劲笑道,“他好像是最有可能谋杀容丽的人。但是,有护士证明,当时他在急诊室处理伤口。”
  陆劲没说话,也笑了。
  “宋正义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两个没有,但谁的嫌疑都不能排除,所以这事不好办。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案子后面还有人,所以需要继续调查。”岳程把烟掐灭在一张废纸上,“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我的上司作了申请,他同意你继续协助我们,明天下午我来带你出去。”
  他看见陆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情况我都已经跟你说明了,今天晚上,你就先看看这个吧。”他把桌上那叠他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信件复印件推到陆劲的面前,“也许你会从中发现什么。”
  陆劲快速翻了一遍。
  “你已经根据时间顺序理过了?”他问道。
  “是的。”
  “想得可真周到。”陆劲赞道。
  岳程呵呵笑了。
  忽然,陆劲从那堆信里抬起了头,表情很微妙。
  “怎么了?”岳程问。
  “少了好几封信。”陆劲把最后两页翻得哗哗响。
  “什么?!少了好几封?”岳程一惊。
  “除非是遗失了,否则应该有这些信。因为她收到信后,给我回过信,还给我寄过照片,就是容丽的那几张,她还向我索要过她以前给我写过的所有信。”陆劲的眼珠转了转,慢悠悠地说,“少了最后几封信。”
  岳程夺过那叠复印件,翻到最后一页问道:“在这之后,你给她写过信?”
  “是的。”
  “还记得内容吗?”
  “我说了我的新地址,我如法炮制,给了她一个她找不到我,而我能收到信的地址。”陆劲笑了笑。
  “如果这些信真的存在的话,按理说不会遗失,因为容丽把它们当宝贝,我们找到信的时候,它们被放在一个很精巧的珠宝盒子里面,外面还扎着蓝丝带……这样吧,我派人再去她家找一找。也许还有另一个首饰盒,我们没发现。”岳程慎重地说。
  陆劲点了点头,笑着说:
  “我晚上再把这些信和那些资料看一遍,如果另有收获,我明天告诉你。”
  呵,兴致还真高,这份兴致里,大概有一半是因为明天能再看见元元吧。对了,说起元元,岳程想起一件事来。
  “来之前我去见过一次元元,”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来,丢在桌上,“这是元元买给你的奶油泡芙,硬要我带给你!我为这破玩意儿,在商场外面足足等了10分钟,麻烦你尽快把它吃了,这是现做的。”
  “你干吗不早说?”陆劲望着那个纸袋,用桌上的一块抹布擦了下手惋惜地说,“泡芙长时间塞在纸袋里,外皮会发软的,那样就会影响口感。”
  “切!有的吃就不错了,穷讲究什么!”岳程没好气地说。
  陆劲拿起纸袋,先把它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闻了会儿,然后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又咬了一大口,这个奶油泡芙,他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很好吃。”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盛泡芙的纸袋折成一个小方块,轻轻放在桌子的角落里。
 27.那个男孩是谁?
  
  第二天下午两点,岳程带着陆劲离开了监狱。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陆劲一上车,岳程就问。
  “暂时还没有。”
  岳程冷哼了一声。
  “真的没有。”陆劲笑了出来,接着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去见宋正义,已经约好了,他今天在家。”
  “又有新线索了?”
  “那天晚上给他包扎的护士回忆说,他离开过,去上了一次厕所。”
  “怎么又改口了?”陆劲道。
  “找人又问了她一次,她承认自己离开过,去接过一个电话,等她回来时,宋正义也刚回来,他说自己上厕所去了。门诊部的男厕所跟女厕所相隔不到10米,如果他去门诊部男厕所的话,很有可能碰到过在容丽。”岳程道。
  “有可能。但他也许会说自己是在急诊部上的厕所。他自己在急诊部,没理由跑到门诊部去厕所,晚上的男厕所还不至于会客满吧。”
  “所以必须得再见他一次,他隐瞒这个细节本身就值得怀疑。你说呢?”岳程回头瞥了陆劲一眼,他发现后者的气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是啊,能在外面自由地呼吸空气,那该是多大的幸福,更何况,外面还有个你喜欢的人在等着你呢。
  今天一大早,他已经把陆劲将会下午出狱的消息告诉了元元,她在电话那头的欢呼和尖叫至今都回想在他耳边。
  “元元,我的耳朵都快给你震聋啦!”他抱怨道。
  “啊!对不起!岳程,我太激动了!谢谢你!谢谢你!”她一迭连声地说。
  他后悔没当面跟她说这个“好消息”,如果她就在他跟前,相信那会儿她一定会以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事后他教育自己,如果我愿意赶20分钟的路程,当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也许,除了能看到她美丽的笑颜外,还可以意外获得点奖赏,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耐心啊,耐心。
  “见完宋正义,我们是否可以去见见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正在回忆元元的笑声,耳边传来陆劲的说话声。
  “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1990年去世的那个钟明辉,容丽曾经当过他护士的那个老头?”
  “对,就是他。”
  “你想问她什么?”岳程望着前方,问陆劲。
  “我想问……”陆劲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还记得容丽寄给我的照片吗?”
  “我当然记得。”岳程的大脑像电脑一样翻出四张照片来。
  “其中有一张里的容丽还是个女学生,记得吗?”
  “我记得。”岳程道,“她背着一个灰色书包,靠在公共汽车的站牌上吃雪糕。几张照片里,我对这张印象最深。可这跟钟明辉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那张照片里的容丽顶多二十多岁。也就是说,拍这照片的人,在容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陆劲好像注意到了他脸上惊讶的神色,“拍照片的当然另有其人,你不会认为那是容丽自己拍的吧?”
  “嗯哼。说下去。”岳程笑了笑道。
  “容丽为钟明辉服务的年限是,1984年至1990年,她是1962年出生的,也就是说,从22岁到28岁,她都住在钟明辉家。所以我想问问钟明辉的女儿,容丽在这段时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岳程快速想了一遍陆劲说的话,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下属的电话。
  “头儿,什么事?”王东海接的电话。
  “马上给我联系1990年去世的那个老头钟明辉的女儿。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去见她。”
  “好嘞。”
  打完电话后,岳程问道:
  “你说他的女儿会知道吗?她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陆劲似乎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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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11 21:2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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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又有更新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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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11 22:3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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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12 09:3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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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早就约好的缘故,对于岳程和陆劲的到来,宋正义显得很平静。让他们进屋后,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岳警官,又有什么事?”他站在客厅中央转过身来注视着岳程,脸上毫无表情。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你那晚的行踪,就是容丽出事的那天晚上,”岳程冷静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宋正义漠然地说,他走到吧台前,用一条手臂支撑着他的头,整个身体靠在吧台上,岳程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有点异样,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沮丧,一道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岳程发现他左半边脸正在微微抽搐。
  “请你再说一遍。从你到达医院开始说起。”由于陆劲就在旁边,岳程不想提及他们之间发生的那场战争,一来这跟容丽的死关系不大,二来怕再度挑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宋正义却道:
  “我还是喜欢从晚饭后说起。”
  岳程从中听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正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注视着宋正义的脸,情绪还算平静。
  “那么请尽快进入正题。”岳程道。
  宋正义朝他微微一笑。
  “好,好,好,没问题。”他道。
  “你是几点吃的晚饭?”岳程在沙发上坐下。
  “6点,我在家,就是在这里吃了一份简单的便当。便当是每天来我家的钟点工做的,里面有鱼、虾、青菜和米饭。”他停顿了一下,今天他穿了件米白色的开衫,如果光看打扮,会觉得他颇为儒雅,但如果你把目光上移,移到他的脸上,就会发现他的样子阴沉沉的,透着几分诡异,他继续说道,“我吃完晚饭就换了衣服,我这里有几套女装,女装有时候能让我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换上女装,喷了点香水,夏奈尔的,嗯,很香,我喷完后就出了门,如果你要问时间,大概是7点半左右,约定地点是同北巷……呵呵呵,同北巷……这地方我去过,一条很窄的小巷子,冷僻的地方,呵呵呵,呵呵呵……”他的脸抽动得更厉害了。
  “好,接着说,简短些。”岳程可不想再听一遍他咬元元的细节,妈的,听着就冒火。
  “好好好,别急,别急。”宋正义靠在吧台上,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我去那里是去见个臭婊子的,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是金小慧的朋友,金小慧的朋友,呵呵呵,编的可真像,编的可真像,对,我是打过金小慧,是打过,那又怎么样?我不想让人知道,这种事别人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所以我去了,呵呵呵,那个臭婊子躲在一堆盒子后面,听声音,我就知道她是谁了,年轻……呵呵呵,年轻,性感,我最喜欢了……”
  岳程压抑住想上去给他一拳的强烈冲动,回头又看了一眼陆劲,陆劲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知为何,岳程觉得他那样子看上去要可比神经质的宋正义可怕得多,岳程真担心他会突然冲上去把宋正义掐死,别看陆劲瘦,但爆发力很强,岳程有些后悔了,我应该把他铐在车上,不让他跟来!现在这种状况,很难估计下面会发生什么,宋正义摆明是要刺激陆劲,他已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请你简短些。”他不得不再次提醒宋正义。
  “好,好,好,没问题。”宋正义笑着说,“我到了之后,那女人又威胁我,我发现她骗了我,呵呵呵,骗我,我最讨厌有人骗我了,这辈子,还没人能得逞,于是,我就扑了过去,她毕竟是女人,不管多强的女人,你只要扑上去,就会觉得她们都一样,像豆芽一样软,我把她压在身子下面,她一直哼哼,好像很难受,我最喜欢看她们扭来扭去了,呵呵呵,她一直在扭,女人中,她的力气算是大的,我就给了她两个巴掌,呵呵呵,真对不起,我打了她,她还穿着裙子,哼哼,裙子,我摸进去了,她大腿上的肉又嫩又滑,我拧了她一下,她痛得发抖,噢噢噢,噢噢噢……”宋正义眼睛下面的那块肌肉剧烈地颤抖起来。
  妈的!还把手伸进了裙子!岳程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再度压抑住想冲上去用枪把猛砸对方脑袋的冲动。
  “接下去呢?”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时候,他的眼梢瞥见陆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好!这家伙要发火了!他赶忙别过头去,看着陆劲道,“先听他把话说完。”他紧紧盯着陆劲的脸,想用眼神告诉对方,你心里怎么想,我能理解,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干什么!陆劲!你他妈的朝我看!
  但是陆劲没理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奇怪,他好像不在看宋正义,他在看什么?
  “接下去?接下去,来了一个罪犯,呵呵呵,一个罪犯,他企图杀了我,他企图杀了我!他用刀片拉伤了我的手,我浑身是血!他踢我,不停地踢我!他企图杀了我!就是他!”宋正义忽然用手指着陆劲,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怪叫,“就是他!他企图杀了我!妈的!杀人犯!狗娘养的杀人犯!”
  陆劲冲了过去,岳程从沙发上跳起来,想拉住他,但是他的手只抓到陆劲外衣的一角就滑开了。
  “陆劲!”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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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以为陆劲会向宋正义发动攻击,宋正义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又发出那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呵呵呵,可是你再怎么企图杀我,也没用,我还是摸了她,咬了她,她的肉可是香啊,香喷喷的贱人!贱人!呵呵呵。”
  “宋正义!不要说了!”岳程吼道,这时他发现,陆劲并不是向宋正义本人冲去的,而是一溜烟地跑到了吧台后面,不一会儿,他从那里拿出一个废纸篓来。
  看到那个废纸篓,宋正义蓦然变了脸色,他狂叫一声朝陆劲扑了过去,岳程一个箭步冲上去扭住了他的手,哈哈,终于有机会可以教训你了,他用腿把宋正义牢牢压在身子下面。
  “别动!”岳程对宋正义喝道,随后问陆劲,“你发现了什么?”
  陆劲从废纸篓里掏出一个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和一个空药瓶。
  “你看这个。”陆劲把空药瓶递给岳程。
  杜冷丁!原来宋正义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兴奋,是因为刚刚注射过了杜冷丁。他是个瘾君子!
  “放开我!”宋正义半是求饶,半是示威地嚷道。
  “你再叫!”岳程喝道。
  宋正义平静了一会儿,又道:“放开我,放开我。”
  “你还叫吗?”
  “不叫了。不叫了。”
  “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带会局里慢慢问。”
  “呵呵呵,好,好,没问题。”宋正义又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
  岳程慢慢放开了宋正义,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递给陆劲,陆劲把注射器和杜冷丁的空瓶装了进去。
  “我……我最近睡眠不足,想让自己状态好一些。”宋正义站起身,盯着陆劲手里的那个塑料袋,嘴部肌肉又剧烈地抽动了两下,“呵呵呵,你们,不会把这个东西交给医院吧?不必这样吧?呵呵呵?我又没杀人。”
  岳程明白,如果医院方面知道宋正义是个瘾君子,那他的医生生涯也可能会就此结束。
  “你这种状态不适合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岳程道。
  宋正义坐到一张椅子上,喘着粗气,得意地笑起来。
  “呵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告诉医院也没关系,院长跟我父亲是同学,他们还是好朋友。呵呵呵,他不会为难我的,我是他的人,呵呵呵。”
  岳程厌恶地看着他,冷冷地说:
  “宋正义,你是不是个瘾君子,还适不适合当医生,这自有公论,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干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人……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岳程把那个装有杜冷丁空瓶和注射器的塑料袋放到自己的包里。
  宋正义不安地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包,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9点30分左右到医院的。”说完这句,他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似乎是想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他道,“被这个杀人犯袭击后,我就回家换了衣服,洗了脸,总不能穿女装去看病吧,呵呵呵,这还不得把她们吓死?呵呵呵,我是9点30分左右到那里的,我挂了外科急诊,那天恰好有两个手指被压伤的民工排在我前面,所以,我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我,那是个小医生,呵呵呵,其实,我只需要包扎一下罢了,”他轻蔑地撇了下嘴,又做了个鬼脸,“小医生很年轻,是那种被排挤到急诊部去卖苦力的小医生,呵呵呵,他看了我的伤,让护士接待我,那个女人,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电话,一会儿出去,一会儿又出去……我在换药室等了她好久,呵呵呵,我不在乎多等一会儿,我有的是耐心……”他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三下,过了一秒钟才说,“我出去上了趟厕所。”
  “在哪儿上的厕所?”
  “不知道。”
  “不知道?”
  宋正义低声笑起来:
  “我问厕所在哪儿,有人给我指了方向,我不知道那是门诊还是急诊,只记得走了一段路,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门诊那里的厕所吧。这有什么分别?”他一脸无辜地反问。
  岳程没回答,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过宋正义容丽在门诊部厕所的所作所为。
  “你是几点离开那厕所的?”
  “谁记得?大概十点不到。”宋正义打了个哈欠,他脸上的抽搐已经好了很多,现在阴险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倦和憔悴。
  岳程回头看了一眼陆劲,他已经坐回到沙发上去了,看上去平静多了。
  岳程的心暂时安了下来,他问宋正义:“你是几点离开医院的?”
  “忘了,大概是10点半不到。”宋正义懒洋洋地回答。
  “医生给你配药了吗?”陆劲插嘴道。
  宋正义恶狠狠地瞪了陆劲一眼。
  “那还用说吗?你一定很得意吧?”他冷笑道。
  陆劲又问:
  “你把药放在哪里带回来的?”
  宋正义困惑看着他的仇人。
  “塑料袋!发药的塑料袋!你问这些狗屁是什么意思!”他怪叫了一声。
  “你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有没有看见过熟悉的人?”岳程问。
  宋正义朝天花板翻着白眼,歪头想了一会儿后道:“要说有谁……那个容丽的警察男朋友在那里,他在我身后没注意到我,呵呵呵,我也没跟他打招呼。有这必要吗?我想没有。”
  舒云亮?岳程浑身一震。
  “他是一个人吗?”他连忙问。
  “啊,是一个人。他还戴了顶帽子,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呵呵,不过我认人的功夫很棒,我上完厕所在那里照镜子,他从我身后走过,没注意我,他跟我不熟。我们没说过什么话,但我知道他是谁,他常来医院接容丽。呵呵呵,其实,容丽嫁给他也不错。”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陆劲又插嘴道。
  “没有,手上什么都没有。呵呵呵,你想知道什么?”宋正义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讽。
  “他有没有开车来?你有没有跟着他出去?”陆劲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他是步行走出医院的,呵呵呵。”宋正义低声笑起来,笑了一阵,他忽然跳过来一把抓起岳程身边的包就想逃,岳程在他身后,闪电般扣住了他的胳膊,并立刻将他摔到了地上。
  “啊……”宋正义发出一声惨叫。
  “你老实点!”岳程喝道,“不是说,院长认识你父亲吗?怎么又要把东西拿回去?”
  宋正义龇牙笑起来。
  “呵呵呵,没证据当然最好了。呵呵呵……何必劳动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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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明辉的女儿钟老太太已经年过六旬,但她本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望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走路时颤颤巍巍的样子,要不是事先看过她的资料,岳程准以为她已经快80岁了,他真担心她耳背,不过还好,聊过几句后,他马上发现老太太听力不错,反应也不算慢。
  “来,喝水,喝水。”老太太倒来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就在他们对面的靠背椅子上坐下了,“我听电话里的同志说,你们想问问我容丽的事。”
  “您对她应该还有印象吧。”岳程接口道。
  “怎么没有?”老太太好像在嗔怪他们,道,“她照顾我爸有6年了。”
  “您对她印象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
  “不好。”她道,好像看见了菜叶上的青虫。
  “怎么不好?我知道容丽可是个好护士。”陆劲温和地说。
  老太太皱起鼻子,冷哼了一声。
  “我跟你一样,一开始也只知道她是个好护士,其它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呢?嘿!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来一双做了一半的绒线拖鞋来,她重新坐下后,就开始用钩针钩起拖鞋来。
  “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爸瘫了之后,本来是我自己照顾他的,但后来我自己也得了慢性肾炎,不晓得你们对这病了解吗,这病就是不能累。那时候,我就想找个人来分担一下。但是我家也不富裕,1984年,谁家都不富裕。”老太太侃侃而谈起来,“这时有人跟我提起了她,我听她的身世也挺可怜的,父母都死了,12岁起就借住在叔叔婶婶家,介绍人说,她那个婶婶对她不好,她的堂兄要结婚,她没地方住,一直在护士办公室睡觉,我听挺可怜的,再说,她又是个护士,所以,我就跟她见面谈了谈。谈了之后,印象不错,她也不贪心,不要工钱,只要求提供食宿。我想,吃,还能吃掉多少钱?马上就同意了。从那以后,她就搬来了,工作之余照顾我爸,白天我跟我爱人轮流来照看一下,晚上和休息日都是她,她还管洗衣服、做饭和收拾房间。”
  “这些事她都干得怎么样?”岳程问道。
  “照顾人是没话说,她本来就是专业护士嘛。”
  “那您对她的主要不满是……”
  “她偷钱。”老太太的目光从拖鞋移到岳程的脸上,“我发现了好几次。一开始很少,几角钱,几块钱,后来胆子就渐渐大了,最厉害的一次是1989年,少了两百元,那在当时可算是大数目了。”
  “您怎么能肯定是她拿的?”岳程问。
  “家里除了我爸,就是她,除了她还有谁?”老太太不高兴地顶了一句,她将钩针狠狠插入拖鞋底,然后拉出一根长长的毛钱来。
  虽然岳程也相信容丽偷过钱,但作为一个警察,他始终觉得在给人安上一个罪名前,应该慎重一些,所以他又追问道:“那您有没有问过她?或是当场抓住过她偷钱?”
  “当场抓住?那是没有!她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干的,她会撬锁!”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没抓住,跟她谈有屁用,她一百个不承认呗!不过,我有一次点穿她,叫她别乱来,要不就赶她走。”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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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后来啊,我们找不到能够像她这么照顾我爸的人,除了偷钱外,她其它的都做得没话说。其实我也解雇过她一次,另外找了个人来,我爸就发脾气,说那个人饭做的难吃、洗衣服洗不干净,也不给他擦身,反正一百个不满意,再说那人自己有家庭,晚上总是溜回家,要不就把她儿子带来,吵吵闹闹的,害我爸休息不好,就这样我还得每月付她工钱。最后没办法,只好又把容丽找了回来。我从那以后,也长心眼了,把我爸身边的现金都拿走了,让她偷不着,我想这样她总没办法了吧,”老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想到,我爸,被她骗得团团转,竟然瞒着我拿存折给她,让她自己去银行取钱。后来被我发现后,才把存折要了回来,我一看,已经莫名其妙花了几百块了,问她买了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清。你们说她这人坏不坏?”
  “我要是您,发生了这样的事早把她赶走了。”陆劲插了一句。
  老太太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扬了扬手道:“谁说不是?我当然得赶她走!我恨死她了!可那时候,她求我给她点时间找房子,我正好也需要时间找个替工,就这样,我答应再让她住一个月,结果,我爸就在这个月死了。我后来问她,我爸怎么会心脏病发作?你不是一直在旁边吗?嘿,她说自己在卫生间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肯定是她,知道自己要被扫地出门了,所以就对我爸不管不顾了!亏我爸还对她那么好!你们说,她良心坏不坏?!”老太太气愤地说。
  “唉,怪不得您说她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陆劲叹息道。
  “我说错了吗?这么说她还算客气的!要我说,她简直是狼心狗肺!我后来算了算,她从我爸那里偷的钱,少说也有八、九百块。这些钱现在看是不算什么,可是在那时候,这可是一个大数目,我家老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百块出头,你们说,她是不是狼心狗肺?”
  “确实做得太过分。不过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她是不是在谈恋爱?她来照顾你父亲时,大约也就22岁吧?”
  “是,我一开始也怀疑她在谈恋爱,可她好像是没男朋友,我没见过,我也问过同楼的邻居,都说没见过。”老太太从拖鞋里又用力拔出一根毛线。
  “您问过他本人吗?”岳程问道。
  “我提起过,她不愿跟人多谈这些,只说过一句,说她找不到合适的。嗨,我那时还曾经想给她介绍对象呢,可她扭扭捏捏不肯见人家,说她没兴趣。哼。”
  “其实是不是有对象,就看她是不是守得住,她平时出去多吗?”陆劲问道。
  “这一点她做得特别好,她很少出门,也从不叫朋友到家来,所以我那时候跟邻居说她偷东西,大家都不信呢。都说她这个好,那个好的。”
  “那……在您父亲原先住的地方,有没有跟她比较要好的朋友?或者是邻居?”陆劲想了想才问。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
  “这得让我想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要说跟她比较要好的,大概也就属隔壁家的阿婆了。这阿婆有脑梗的毛病,有天半夜突然手脚发麻昏了过去,她孙子知道容丽是护士,就来敲门找容丽帮忙,从那以后,阿婆就对容丽印象特别好,老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做了好吃的还总是让她孙子送过来。”
  “这个阿婆有个孙子?”岳程听到了这句,他回头跟陆劲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他姓什么,当时是几岁?”
  “他啊,比容丽小几岁,那时还是个中学生,我不喜欢这男孩,傲得很,走进走出,从来不理人的,他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他好像姓李。”老太太又歪着头想了一想,最后确定道,“对,他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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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分钟后,陆劲和岳程回到了车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陆劲道。
  “什么?”
  “你上次说,你曾经看过李亚安的那盘录像带?”
  “对,我是看过。”印象还挺深呢,岳程想说。
  “录像带还在你那里吗?”
  “你也想看?”岳程忍不住瞥了一眼陆劲。
  “不行吗?”
  陆劲的表情很严肃,岳程相信他应该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提出这要求的,这倒让他为难起来。
  “不是我不想让你看,是因为涉及到他的隐私,我看完就还给他了。”岳程开车避开了一个鲁莽的骑车人,“现在去问他要,估计他会说,已经销毁了。”
  陆劲望着窗外,隔了一会儿才问:
  “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录像里的一些细节?比如,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墙上有没有钟?两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状态,旁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岳程并没有过多注意这些细节,不过,他愿意回想一下。
  “窗帘拉着,光线很暗,但窗帘没有完全合拢,露出大约10厘米左右的空挡,我看外面是黑的,所以,我估计是晚上。地点么,很像容丽的卧室,容丽穿着白色睡衣,李亚安么,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肚子上盖着一条毯子。”
  “说说过程好吗?”陆劲提问的方式很像一个男性病医生,再污秽不堪的细节对他来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疾病而已。
  但是,这让负责回答的岳程却觉得不自在。
  “过程?”岳程不知该怎么描述,他皱了下眉头,“什么过程?这么说吧。全是容丽一个人在忙乎,李亚安自始至终都躺着,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昏过去了。”
  “那么……李亚安行吗?”陆劲一本正经地问。
  岳程横了他一眼。
  “你想知道这干吗?统计醉酒后的男性身体状况吗?”他问道。
  陆劲不理会他的讽刺,继续问:“成功吗?”
  “成功的。”岳程又回想了一下,才答道,他觉得很尴尬。
  “好吧,李亚安自己对这件事怎么说?他总该有个解释吧。”
  终于没有再问细节!岳程松了口气。
  “他说他当时多喝了点酒,容丽给他吃了片药,吃完药他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跟容丽睡在一起。”岳程评价道,“很老套的故事。”
  陆劲好像陷入了沉思。
  “是在容丽的卧室?就是她现在家里那间卧室吗?”过了一会儿,他问。
  “我只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宾馆的客房。房间里有点小摆设,至于是不是容丽现在的卧室,我不好说。即使是同一个房间,几年之内也不会毫无变化。”
  “李亚安应该是很讨厌容丽的,为什么在晚上,在喝醉酒的状态下会跑到容丽的卧室?”陆劲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岳程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
  “正因为喝醉酒了,脑子糊涂了,才会到容丽的卧室,也许容丽跟他说,可以给他吃点解酒药,他就糊里糊涂跟着她走了。”
  “容丽跟我说过,她拍录像时,李亚安大约是30出头,也就是差不多10年前,当时她应该跟赵天文还是夫妻,即便赵天文死后,她也有相当一段时间在接受警方的调查,而且那时候,她还认识了舒云亮,不管赵天文死没死,我都觉得,她晚上请李亚安去她家过夜是件很不明智的事。而且,李亚安是那么理智的人……不可思议。对了,他们两个人跟现在相比变化大吗?我是说外形。”
  “当然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尤其是李亚安……至于容丽,我看不出来,她穿着睡衣。”
  “可是你看出李亚安比现在年轻很多。”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成熟,总之,形象上有差别。”岳程快失去耐心了,他越来越觉得陆劲谈的问题很无聊,他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劲,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李亚安在17岁就认识比他大6岁的容丽了,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李亚安拍那些照片的嫌疑很大。但是,即便他就是拍照片的人,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歹徒的同伙。”
  “我只是怀疑李亚安不是被骗的,他们本来就有关系。他不是被骗进卧室的,他本来就是去跟她过夜的。”陆劲低声说。
  “呵,那又怎么样?我说,一盘模糊不清的录像带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事,容丽用录像带要挟李亚安这一点应该没错,你同意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过了好久,陆劲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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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元赶到那家小饭店时,已经是晚上8点了,岳程和陆劲正在吃晚饭,一看见她,岳程就热情地朝她招了招手,她像只小鸟一样,扑地一下飞了过去,陆劲正好回过头来,两人一对眼,她立刻尖叫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陆劲!陆劲!太好了!太好了!”她又笑又叫,开心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想搂着他欢呼,跳舞和大喘气。“哇,真没想到这么快能再看见你,太好了,太好了。”她眉开眼笑地望着他,都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陆劲也很兴奋,她发现他眼睛发亮,脸都红了,嘴唇在微微打哆嗦,但他比她懂得克制。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座位上,笑着说:“嘿,小姑娘,人家都在看我们呢,坐下再说吧。”
  “哈哈,好。”她重重点了点头,坐下后,她看了下桌上的菜,只有一盘炒青菜、一盘拌黄瓜、一碗小排百页结汤和两碗米饭,她心道,岳程真小气,她本来想损他的,但一想到就是岳程把陆劲带回到她身边的,她的心中又涌出无穷无尽的感激。她扬手叫来了服务员,“给我一瓶冰啤酒、一个乡村田鸡干锅、一份白斩鸡、一份酱牛舌、再来一份干菜玉米饼!快点啊。”她大声说,觉得自己就像水浒里的女侠那样豪爽。
  “元元,你叫那么多谁吃啊?”岳程笑着问道,脸上却是一副惊喜万分的馋相。
  “我请客,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我的大探长。”她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说道。
  陆劲也笑了起来。
  “小孩就是小孩。没办法。”他对岳程道。
  “你说什么?我是小孩?”她有点不服气,心里很想责怪他,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能说句动听的话?
  “你还不是小孩?”陆劲瞥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头扒了一口饭后,改口道,“是我的小女孩。”说完,他便继续低头吃饭,看上去他不喜欢在旁人面前显出太亲热的样子。
  我的小女孩,这称呼让元元心里一甜,她真想跟他再甜蜜几句,可这时,她一抬眼发现岳程正看着她,脸部有点僵硬,她马上明白陆劲如此克制了。不管怎么样,也要照顾一下岳程的情绪。
  “你们今天去了好多地方吧?”她问岳程,决定说点别的。
  “嗯,是啊。是去了不少地方,明天还得忙一天。”岳程看看她,又看看陆劲,放下了筷子,“那个……”
  他好像有话要说,元元觉得。
  果然,岳程说了下去,口气不算友好。
  “本来按理说,他是我的人,我是该跟他住在一起的,但我爸妈最近旅游回来了,而且,他在我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是我嫌他脏,他在我家都没洗过一件衣服,连袜子都没洗过,他又懒又脏,唉,而且他是什么人我清楚,我怕他半夜……嗯……谋害我,”大概是看出元元准备反驳了,他忽然话锋一转,“所以,我看,还是你辛苦一下,替我看住他,不过你要把地址给我,我明天一早得来接他。”
  元元本来听到“又懒又脏”是想骂人的,但听到后来,她的怒气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感动和兴奋,她怔怔地望着岳程,一时说不上话来,她知道岳程能做到这点不容易。但这时,她听到陆劲在一边嘟哝:
  “我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咦?他还不高兴了?这让元元有些意外。
  “你别否认!陆劲!你就是懒!在里面人人都在做工,就属你做得最慢最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里面出了名的会偷懒的懒汉。”岳程仍然不依不饶,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白斩鸡放在嘴里啃起来。
  “那是因为我的手指骨折过,做精细活会发抖。”陆劲的声音又冷又硬。
  这句话让元元听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禁不住看了一眼他握着筷子的手。
  陆劲的态度似乎让岳程很恼火。
  “那你要不要跟我住在一起?你说!”岳程没好气地捶了下桌子,接着又低声威胁道,“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陆劲不说话了。
  元元连忙打圆场:
  “岳程,你白天跟我说过后,我马上向我朋友要来了钥匙,我们就住在他那儿,我这就给你地址。”好像是生怕他会改变主意,她急急地从包里掏出笔和便笺纸,写下了地址,递给了他,岳程只看了一眼,便无声无息地把纸条塞进了口袋。“谢谢你,岳程。”她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说。
  “给我看住他,让他别乱来,到时候,把他给我领回来。”岳程瞥了一眼陆劲说。
  “你放心吧,我会看住他的,绝不让他干任何出格的事,他跟我在一起会很乖很乖的,我到时候还会……”说出下面的话,她觉得很难受,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要懂得知足,“还会把他领到你面前的。”
  “那就好,别让我难做就行。我到时候来接他。”岳程漠然地点了点头。
  元元觉得这时候陆劲也该说几句,适当表示一下感谢,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能够相聚,岳程功不可没,虽然他说陆劲又懒又脏,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但她相信岳程只是想给他们在一起,找个借口罢了,他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想到这里,她扯了下陆劲的衣服,但谁知,她听到的却是他翁声翁气的问话:
  “一个领,一个接,你们两个把我当成幼儿园的小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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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简东平朋友的公寓后,元元问他:“劲,岳程那明显是在找借口让我们在一起,你生什么气啊?”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她发现他一直闷闷不乐。
  “怎么啦?还在生气?”她走到他跟前,双手搭在他肩上。
  “元元,我不是不肯洗衣服,我也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但是,那是在他家里,我不知道该怎么提。我怕我洗了之后,他又……笑我,我的袜子上……有洞,其实我应该买新的……但是我忘了。”他没有看她,自顾自说,“我很怕被人笑,那会让我发狂,尤其是生活上的事,我洒脱不起来,因为条件就是这样。”
  她望着他,鼻子有些发酸。
  “虽然我是罪犯,他是警察,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把我当人看的,我想忘记我们之间的身份,我一直在找一个我跟他之间的平衡点,但是我今天才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们彼此的身份都无法改变,把他当朋友是我高攀他了。在他眼里,我永远都只不过是个又懒又脏的罪犯而已,”他的眼珠在眼眶中间滞留了两秒钟,又转过来,她发现他在注视她。
  “陆劲。”她轻轻唤了他一声,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让她有点心慌。
  “我之所以对这个案子那么有兴趣,不是我有正义感,而是因为我妈。我不能让我妈就这么白白死了,”他把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握在自己的手中,盯着她身后说,“有人看见我妈死的那天有个穿警服的男人在她屋里,所以这案子里一定有个男人,而且屋子的梁很高,要把我妈吊上去,没个男人根本办不到。”他的目光又落到她脸上,眼珠慌乱地左右移动着,好像急切地在寻找什么,又好像单纯只是在倾诉,“元元,我妈是被人谋杀的,那是很明显的事,线索都摆在眼前,但是那些警察,那些农场里的人,就因为我妈有个当杀人犯的儿子,他们就对眼前的线索视而不见,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对我妈的死听之任之……尤其是,那些农场里的人,他们过去就一直欺负我妈,那些道貌岸然的禽兽……有时候,我真想……真想,”他的眼眶红了,没再说下去,隔了一会儿,他才平静地说,“所以,元元,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一定。”
  “可是,陆劲,你说过,岳程是个好警察,我相信……”
  “他是个好警察,的确。”陆劲放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
  她有种感觉,陆劲对岳程已经产生了敌意,原因就是岳程当着她的面提到了脏袜子的事。也许顺着袜子的话题,他知道自己穿脏内裤的事也被揭穿了,所以才会如此受伤,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觉得难堪。虽然没大声喊叫,但她明白,此刻他的内在情绪已经到了暴怒的程度。
  她不喜欢他现在的状态,她很心疼他,但更担心他,她担心这种不良情绪会把他推向悬崖,所以,虽然她听出那是句反话,还是决定顺水推舟。
  “这就好,既然他是个好警察,那就跟他好好合作,我相信,有他的帮助,你会抓住谋杀你妈妈的凶手的。”她很有信心地说。
  陆劲退后一步,退到窗边,笑了笑道:
  “元元,我不需要他协助。”
  他的口气让她听了心里发冷。
  “陆劲,那……你打算怎么做?”她胆战心惊地问道。
  “我会按照自己的方法找凶手。”他依然在微笑。
  “陆劲……”她知道他真的是钻牛角尖了,“岳程其实是把你当朋友的,不然他不会让你跟我在一起,对吗?就算不把你当朋友……他对你也是另眼相看的。这是事实。”
  陆劲望着她头顶的某处,胸腔起伏,好像要忍住心中的那口恶气,片刻之后,他才说:“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元元,我会跟他合作的。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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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她走过来,双手捏住她的手臂,直视着她的眼睛,过了至少三秒钟才开口,“元元,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她望着他,心里有些不安。
  “如果我杀了谋杀我妈的凶手后逃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元元?”他口齿清晰,语调平静。
  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这句话。如果我杀了谋杀我妈的凶手后逃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元元?我会吗?
  “我会的。”她道。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他走。
  他猛地将她搂在怀里。
  “别担心,元元,我只是开玩笑,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他的脸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我只是,忍不住想问……”
  “陆劲,我说的是真话。”她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说……”他喃喃地说,声音有些发抖。
  “陆劲,我不仅能这么说,我还能这么做,因为我爱你,我是你的女人,这点你给我记清楚!”她大声说
  “我知道,我明白。”他温柔地说。
  “好了,你别瞎想,到了明天,你就没那么气了,岳程只是开玩笑,他想找个合理的理由让我们在一起,其实他对你是很好的。”她好声好气地劝道。
  “他只是对你好,元元。”
  “你说什么?”这句话让她有些生气了。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元元,我的意思说,他也很……关心你……他是很关心你……”
  “陆劲!你小心眼!”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嗓门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就为了这一句话,你一个晚上都揪住不放!人家岳程哪点对不起你?!他还不是想让我们在一起?你说的没错,你们的身份是改不了,这也是事实,所以你更应该明白,以他的身份,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很宽容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哼。”
  他望着她。
  “元元,我以为,我对你什么话都能说的。”他压抑地说。
  这句话把她噎住了,她立刻又内疚起来。是啊,他能对她那么坦诚,也无非是把她当自己人。是你自己让他记住你是他的什么人,但是当他完全在你面前毫无顾忌的时候,你又挑他的刺,骂他。
  “陆劲……”她的声音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是小心眼。”他低声道,“岳程是对我不错,我承认,我也明白,只是……”他停住了,好像忘了下半句该说什么,隔了一会儿,他才说,“好吧,我错了,我以后……如果还有以后的话,我会尽量注意的……我不怪他了。”
  “你怪不怪他,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对你好的人推开,那样对你没好处。陆劲,你是需要朋友的,人人都需要朋友。”她搂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看见他脸色稍和,她笑着问道,“昨天,他有没有把奶油泡芙带给你?”
  他点了点头。
  “很好吃。他说是你买的。”他笑着说。
  “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买啊。我们有空再去买了吃,好吗?”她问道。
  他把她搂得紧紧的。
  “好的,好的,好的。”他一连说了三遍。
  
  
  半夜,元元发现陆劲还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她翻身过去,“啵”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为什么还不睡?”她问。
  “我在想一个人,元元。”
  “是在想你妈妈?”
  “我在想童雨。”
  “童雨?就是在那个被一号歹徒始乱终弃的女朋友?”这句话,元元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头。“如果一号歹徒是容丽的话,那么她就不可能让童雨怀孕并抛弃她,不是吗?”
  “是的,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他玩弄着她卷曲的长发,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容丽肯定是把别人的事安在了她自己头上。她认识童雨的男朋友,也认识童雨,搞不好还很妒忌她,她说她曾经到精神病院去试探过童雨,我相信这是实话,因为试探,这很像歹徒做的事,同时也说明,她也曾经怀疑童雨是装疯。她的判断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
  “你上次跟我说,童雨死了,而且还是在商场顶楼的女厕所自焚。”
  “是的,很不可思议,这是很麻烦的自杀方式,她完全可以从顶楼的楼梯口跳下来,必死无疑。自焚,如果没烧死就惊动别人怎么办?烧了一半不是更痛苦?我总觉得她的死有问题……而且,她的父母在她离开精神病院后不久就都死了,这也太巧了。”陆劲像在自言自语。
  “那你想怎么做?”他说的事激起了元元的兴趣。
  陆劲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想调查一下童雨的过去,最好能找到她过去的朋友,我现在只知道她就读的中学是B区的格林中学。那是一所区重点中学,高考率在85%左右,听她表姐说,她以前成绩很好,自从认识一个大她很多岁的男人后,成绩就一落千丈。我很想知道她跟这个男人的故事。一般这种事总是会向同龄人透露,我觉得如果能找到跟她要好的同学或朋友,一定会了解更多,但是……岳程对她没兴趣,我又不能离开他。”陆劲一脸为难。
  “嘿,还有我呢!”元元马上提议。
  “你?”
  “我来帮你找她过去的朋友和同学吧,只要找到她就读的中学,教过她的老师和班主任,就不难找到她中学时期的同学。”元元兴奋起来,拉拉他的胳膊道,“你放心,这没危险的,再说,我还可以找James帮忙。”
  “简东平,他还敢见你?”陆劲怪叫一声。
  “你不了解他,他没什么不敢的!”她打了他一下。
  “他录的那盘录像你看了吗?”陆劲低声问。
  元元大笑。
  “我改天放给你看好了。很模糊的。不过声音……”
  “声音很清楚?哼!简东平!”他没好气地说。
  元元收起了笑,摸摸他的耳朵。
  “劲,我本来也恨James,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应该感激他,你想,如果不是他,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听见你的声音吗?是的,声音很清楚。真该谢谢他。
  他没说话,摸了摸她光滑的肩头。
  “其实我也可以录点别的话给你的,这样你就不用在我不在的时候,一直听那个。”
  她扑哧一下笑出来。
  “好啊,你给我录点别的。”她道,随后又提议,“干脆我们去照相吧?”
  “元元,其实……”他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道,“好吧,照相就照相,听你的。其实”他笑了笑说,“我还是很上相的,元元。以前人家都说我的照片比我本人好看。”
  “哦也!那就多照几照!”她欢呼着扑到了他怀里。
  
  (加餐完毕,大家过个好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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