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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8-21 9:38:4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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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更新下
许是开水把藏在草里的它烫着了,癞蛤蟆翻起大白眼,肚子一鼓一鼓跳开去,一边‘咕呱、咕呱’地叫。
玉灵则赶忙来看我身上:“烫到哪里了?”
“我没事,玉灵姐。”我看着那蛤蟆一直往墙那边跳,忽然想到什么,就是这只癞蛤蟆,从我来到这院子以后,不论清晨还是黄昏,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看见它在眼皮下跳过去,昨天晚上,我就是循着它跳走的方向,才看到屋后那片原本似乎并不存在的、有树和花的园子,古怪的井……这绝非偶然,那只癞蛤蟆一眨眼又不见了,不知是隐没到哪去了。
我泡好茶,让玉灵坐着,我自己一人端茶去给二位少爷,走在院中的石头小径,脑子里募然想到昨夜的梦境,这一切绝非偶然?……
* * *
玉灵坐在檐下,跟我絮絮不止地说起她嫁人的事;从她口中我才得知,她其实是小时被拐子卖来这的,并不知道自家大人在哪,严家就是她的家了,而韩奶奶的儿子叫韩保,他们虽然都在严家做事,但因为他在严家是专管外面收租跑腿的事,所以这么些年也只见过几面,话更是没说过几句。
玉灵说,她现在虽还是韩家未过门的媳妇,但既然都在严家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也就没太多避讳,反倒时常照顾韩奶奶些。她老人家脾气其实挺倔犟,虽然摔坏了腿,但坚持婚事不能拖,还说既然都已经选好吉日,就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腿伤而延迟了那么重要的终身大事,一定要照办,再说,小家小户,又不必大肆铺张,该有的都有便是了。
我想起韩奶奶的模样,矮胖红润,说话就的确比一般人强干和泼辣些,便笑问:“究竟定在哪天?”
“就下月,九月初七那天。”玉灵说到这,忽然飞红了脸。
我掰着指头算算:“还有十天就是了!”
玉灵点点头,又掩口剧烈咳嗽起来,我看她咳得一阵比一阵厉害,连忙帮她拍背,她起初还压抑着喉咙不敢咳出声,但越忍着就越咳得厉害,我转身去给她倒杯热水,却忽然听她‘呀’地一声,我回头看时,她赶紧立刻把手帕揉进手心里,但我已经看见了帕子上那一块触目的鲜红色,我吓了一大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说:“玉灵姐,你这是怎么了?”
玉灵也吓得赶紧做手势让我噤声,并压低声解释道:“我并不是得的‘女儿痨’,就是那天晚上来送东西摔了一下,回去以后就开始咳嗽,想必是闪了风罢了,今早上还没这样的……”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稍安了一些,从小常听大人说,女孩容易得痨病,病得重时,咳嗽都会咳出血来,若别的女孩随便靠近,也十有八九会染上,但虽说这病重了会致人死,但往往得了也要拖一二年以上,玉灵也就是这一二日才开始咳,发作得这么快,断不会是‘女儿痨’吧?是别的什么病么?……我心里有点怕,但又不好避开,看她咳得实在难受,我就劝她回去休息,她也只得点点头,看着她走去,我一时愣在那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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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少爷许久不见,交谈甚是高兴,只是偶尔也有黯淡沉默的神色,似乎是那位王少爷讲到什么刚刚铲除了阉党祸乱,西北那边的饥民又吃不饱饭,要造反云云,我听不大懂,但也明白造反是什么意思,这种话让人心有余悸,因此都不敢多听,只去忙我自己手边的事。
晚间严家摆家宴,唐妈来请了二位少爷去前面,嘱咐我留在这里看院子,并且烧好热茶、热水等少爷回来时用。
院子里募地静下来,今日傍晚的天色是黄黄的,斜斜爬过墙头照进院子的地上,石头小径两旁的泥土也显得干干的,草叶萎顿,想是因为进入秋季了;我拿了一些饭屑到水池边喂鱼,这半天都没看见乌龟,我该让它到水里游几圈。可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乌龟的踪影,我定了定神,走到檐廊的尽头,往墙和屋子的缝隙之间张望进去,里面狭窄,杂草丛生,而且光线晦暗,我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走进去探视,退回到屋里,拿一块抹布到处擦擦,少爷的书桌有点凌乱,一些写过字的纸揉了扔在一边,还有几本翻开的书,二少爷说过不让动他书桌上的东西,所以我只是擦掉那些溅在桌面墨渍,一不小心,那支搭在砚台边的毛笔滚了下来,正落在一本书上,笔尖所蘸的墨水竟没有干透,都染在书页上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笔拿开,但墨水已经把纸张润染出一块污黑,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捧起书来,用抹布小心地去擦拭,然而更离奇的事出现了,我手里的抹布还没碰到纸面,那块污黑就迅速往旁边散去,原来刚粘到墨渍的地方,反而恢复了纸面原有的淡黄色,我愣了愣,以为眼花了,再用抹布去擦,这一次没有看错,那块污黑真的就像有知觉的活物,自动又躲避开去了。
我惊呆了,瞠视着书页上这块污黑,它似乎在慢慢地挪动……看上去就像是伏在书页上的一只虫子,只要不试图去碰它,它就不会剧烈地逃跑,我看着这块墨渍缓缓地往书页的上方爬去,页上描画着一些奇怪的草木和骑马的人形,墨渍在靠近草木的图案,就像虫子在试探,走走停停,有些迟疑似的,我看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才忽然回过神来:“妖、妖怪……”
书‘哗啦’一声落在桌子上,我逃也似的跑出门外,天还没有完全黑,只是院子里更加深黄,我正慌乱之际,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哟!笨丫头,原来你在这!”
我循声抬头望去,头顶屋檐上,小武探出半边身子,正如惯常时候那样对我挤眉弄眼地笑,我奇怪道:“小武?你怎么在这儿?……你爬到那上面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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