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到紧张的时候没有了啊。。。
作者:求无欲 回复日期:2008-6-23 21:14:00 | 278# |
档案二十 孟章秘宝
(有不少读者对本档案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但为了全文的连贯性,我决定将其收录,若读者认为档案中的内容不可信,就当作玄幻小说看待吧!)
《一》
诗雅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我问她是向警察求助,还是请朋友帮忙。她思考了片刻才幽幽地说:“是向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求助。”
我和诗雅约好在一间咖啡厅见面,她以一身素色打扮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没有化妆,身上也没佩戴任何饰物,飘逸的长发无风摇曳,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
诗雅没要饮料,只让服务员给她一杯清水。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我们,这时我才意识到,若单看外表,我们似乎相差近十年,虽然我实际上只比她大四岁。也许周围的人都像鬼瞳那样,认为我是那种连小妹妹也不放过的大色狼吧!
“有能为你效劳的吗?”我说。
诗雅缓缓点头,轻抚怀中玉笛,温柔道:“我知道他在那里了。”
“你是说忧笛吗?他遇到了麻烦?”我说。
诗雅再次点头,说:“他被困住了,需要我帮他找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方便说吗?”
“他需要的是‘孟章秘宝’。”
“孟章秘宝?”我不解问道,等待对方解说。
“是一颗鸡蛋大小的青色宝珠,只要能够得到它,忧笛就能回到我身边了。”话语间,诗雅流露出一脸憧憬之色。
“知道这颗宝珠的下落吗?”
“嗯!”诗雅点点头,犹豫了一会才说:“在一个活人不该去的地方。”
“你怕我会有危险吗?”
诗雅幽幽说:“其实,你可以拒绝,毕竟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请求。”
我笑道:“要拒绝你这样的美女,大概没那个男人能做到。”
诗雅露出淡淡的笑容,说了声谢谢。
《二》
我以工作为名,把灵犬拉来帮忙,而实际上他是自愿跟来的。他也见过诗雅,知道她与忧笛之间的故事,而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说从诗雅身上能闻到贞烈女子的气味,如果不让忧笛回到她身边,世间上肯定又会再添一个老处女,一个容颜不老的美丽老处女。
出发时,诗雅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印象中每次见到她都是穿着连衣裙,不知道是她喜欢穿,还是为了她喜欢的忧笛而穿。
跋山涉水老半天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是一遍小小的槐树林,大概只有三四百棵槐树,可是每一棵都生长得非常茂盛,诂计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树。此时太阳已下山,天色开始阴暗,我提议先休息一会,再继续前行,但诗雅却不赞成:“不用担心我,我能支持住。我们要去的是一个活人不该去的地方,只能子时进丑时出,并且必须在日出之前离开这遍槐树林,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老实说,我和灵犬都经常要接受警队的训练,体能比常人要好一些,但走了大半天路,还是觉得挺累的。而诗雅却一点疲惫的迹象也没有,甚至连身上的衣物也没弄脏。反观我和灵犬,此时的造型不比流浪汉好多少。
人家女生也不说累,我们也不好意思休息,啃了几片饼干巧克力,再灌几口功能饮料就继续前进。而诗雅却只喝了一点矿泉水,什么东西也没吃,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却说不饿。
这遍槐树林很奇怪,除槐林之外什么也不长,连根草也没看到。也不见雀鸟昆虫,走进林里就只能听见鞋子踩在干燥的枯枝败叶上发出的声音。
从外面看,槐树林并不大,但走进里面却像怎么走也走不完以的,走了半个小时,似乎还在林中打转。我就问诗雅,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她说:“我们不是迷路,而是进入了迷阵。你们一定要跟着我,不然走散了可麻烦了。”
我和灵犬跟诗雅走,虽然像是在小小的槐树林中转来转去,但却没走过回头路。因为一路上,我并没发现地上有人行走的过的痕迹,也没看见我故意掉在地上的饼干包装纸及空饮料瓶。
天色越来越昏暗,因为这里是荒山野岭,所以没什么光源。我从背包中取出强力电筒,诗雅却说:“没用的,待会会升起浓雾,手电筒在这里不起作用。”
诗雅的话很快就得到证实,槐树林突然被浓雾包围,而且来势非常快,没几秒钟雾就浓得让人觉得处身云海之中,双眼只能看见一遍灰蒙蒙。至于强力电筒,我怀疑它是否已经坏了,因为我把它放到面前也看不见光。
一只冰冷嫩滑的纤手牵着我,前方传来诗雅的声音:“握住我的手,千万别放开,在迷阵中走散可麻烦了。”
我猛然一拉,把手的主人拽过来,急促的动作使浓雾稍微散开,但已足够让我看清楚身前的并不是诗雅,而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腐烂脸孔。对方突然张开淌血的大口,想借势扑到我身上,一股腐臭气味扑面而来。我身形轻转,手臂再添三分力,脚略往前伸,把这具活尸绊倒往后方甩去。
甩开活尸后,我立刻蹲下屏息闭气,取出半点信号也没有的手机,播放了一段只有二十五岁以下的人才能听见的铃声。片刻之后,我就看见前方浓雾中有一朦胧的光点向我靠近。
《三》
光点靠近,我先看见一盏油灯,然后看见诗雅的脸庞,我一言不发地牵她的手,她娇躯轻移不让我得逞。我笑道:“你才是真正的诗雅。”
诗雅脸颊略红:“你刚才看见幻觉了吗?”
“嗯,是一具假扮你的活尸。”
“快找灵犬先生吧,被幻觉迷惑了,会出意外的。”
我笑道:“没关系,他是以鼻子认人的,一般幻觉迷惑不了他。我们在这里等他好了,虽然雾很浓,但他能靠气味找到我们。”
果然,灵犬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但他一面疑惑之色,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我说:“有什么想问就问吧,我想诗雅不会有所隐瞒的。”
诗雅略为尴尬地点头,灵犬说:“这里本来很干燥,随便掉个烟头也能引起大火,为什么突然会起大雾?雾升起后我就闻到很浓烈的尸臭味,附近应该至少有三百具尸体。还有,刚才有一具活尸袭击我,我能肯定那绝对不是幻觉,因为它身上的尸臭味实在是太真实了。”
诗雅面露歉意,说:“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说清楚是我不对,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其实,我们现在正处身于‘八死八悲隐龙阵’之中,这个槐树林一共有三百八十四棵槐树,以五行八卦方位排列,每棵槐树下都埋有一具尸体。此阵只能在日落之后进入,日出之前必须离开,否则将会永远困在阵中。
“当天色全黑的时候,阵法就会启动,我们看见的浓雾,其实是被埋在树下的亡灵所生的怨气。怨气形成了结界,使这些被埋葬了上百年,腐而不化的尸体能以幻象的形态在结界中自由活动,袭击闯入阵中的任何生物。虽然它们只是幻象,但在怨气结界里却与实体没有什么区别,受到它们袭击一样会受伤,甚至死亡。”
我说:“怪不得你说这是个活人不该来的地方,其它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与活尸作伴。”
我刚说完,又有一具活尸向我们扑来。在诗雅油灯照耀下,我能看见五步之内的事物,所以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而灵犬凭借灵敏的嗅觉,老远就能知道有活尸靠近。活尸的外表虽然腐烂不堪,非常吓人,力气也大得出奇,但行动却非常缓慢,以借力打力的方式,对付起来并不困难。但是,如果普通人闯进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发现活尸时,已是眼对眼面贴面,不被活活吓死才怪。
在诗雅的引领下,我们继续前进,一路上冒出几具活尸,但都被我们轻易甩掉 纵使如此,我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阵法的中央,一个隐蔽的石冢前。
所谓的石冢,其实就像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是一个米许高的洞口,没有门,也没有其它阻碍物,像是欢迎任何人入里似的。石冢前有一块石碑,借助油灯微弱的光线,能看到石碑上刻有苍劲有力的碑文。我仔细观察碑文,上面赫然刻着“青龙道圣孟章仙冢”八个大字,旁边还有一段字体较小的碑文,内容是“既已至此,何不入内与本仙结缘。子时迎客,丑时送鬼,缘获仙器,死路自寻。”
我笑说:“这位青龙老道也挺幽默的,刻个墓碑也欲擒故纵,是想吓退盗墓者,还是过于骄傲自大呢!”
灵犬走近入口嗅了嗅,说:“这个真是坟墓吗?里面空气流通,而且没有尸体的气味。”
我笑说:“也许青龙道圣已驾鹤成仙了,尸体当然不会在这里……”
诗雅打断我的话:“请不要说不敬的话好吗?”
我只笑不语,心想都准备到人家的墓穴里翻箱倒柜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四》
诗雅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一点,也就是子时,我们进入仙冢后必须抓紧时间,要是凌晨三点之前还没来得及出来,那就麻烦了。”
灵犬说:“这个破坟坑有多大啊,到里面逛一圈需要四个小时吗?”
我说:“这个林子也不太啊,但我们却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能来到这里。”
灵犬闻言不再说话,诗雅说:“是时候了,进去吧!里面会有什么危险,我并不知道,所以进去后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冢穴入口非常狭窄,只容一人弯腰通过,诗雅执意要带头进入,我们只好跟在后面,我在中间,灵犬断后。进入冢穴后,虽然没有雾气,但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已强力电筒在这里似乎失去了作用,只能靠油灯的微弱光线照明。我想诗雅这盏油灯应该有符咒之类的东西附在上面,所以才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使用。
进入冢穴后,有一条似乎很长的梯道,45度角往下倾斜,我们走了很久也没走到尽头。诗雅挑着油灯走在前面,灯光一晃一晃的,映她那身轻薄的连衣裙上,就像一只幽灵飘在我身前,感觉很怪异。
越往里面走,梯道就越宽阔,我们能把腰伸直,不用老是弯着那么辛苦。然而,虽然能直起腰让人感觉很舒服,但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正常的隧道不是应该越往里就越狭窄的吗?为何这条隧道刚好相反呢,前段狭窄后段宽阔,挖掘时不就很麻烦?难道……
正当我脑海闪现出一个怪异念头时,灵犬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说:“我们是不是变小了?”
我正想回应的时候,诗雅把头扭过来,但她的身体并没有动,只是头部180度地扭往后面,面向着我。油灯在她身前,所以此刻她背光的面孔,理应只能看见一团漆黑。然而,我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的脸,不应该称之为脸,只能称之为头,因为我看见的是颗披着长发,腐烂不堪的巨大蟒蛇头,蛇头只有一只眼睛,正冒出苍白的磷火,仿佛鬼火一般,血红的信子不断吐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是什么回事,蛇头连接诗雅身体的脖子突然伸长,蛇口大张,让人嗅之欲吐的腥臭气味扑面而至。由于事出突然,我没理会身前的是诗雅还是蛇妖,条件反射地往对方屁股踹了一脚。
一声惨叫随即响起,但不是由诗雅发出,也不是什么妖怪,而是我身后的灵犬。刚才那一脚似乎踹在他的屁股上,他惊叫一声,就扑在我身上。我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给他一扑,失去重心就撞向身前诗雅,三个人一同滚下梯道。
《五》
灵犬呻吟着,说头快要撞破了。我破口大骂:“我们还被你压住呢,你要死也先滚到一边去。”
我站起来后,被压在最下面的诗雅缓缓站起,她并没抱怨什么,只是轻轻拍去衣服上的灰尘。虽然我们从梯道上滚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但她手中的油灯并没有熄灭,这更让我相信油灯上附有符咒。
灵犬回头死死地盯着梯道,疑惑道:“刚才我被踹了一脚,但我能肯定背后什么也没有。”
我有点尴尬地说:“也许踹你的是我。”
灵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在我前面。”
诗雅说:“在这里所有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所以必须加倍小心。”
经刚才的一滚,我们已来得梯道的尽头,往走几步就看见一道大门。是真正的大门,似有五米高,三米宽,由整块大石造成,站在门前让人感到自己很渺小。
灵犬看着石门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变小了,这道门除非是天然而成,否则怎么可能从狭窄的通道中运进来?”
诗雅说:“不要被表象迷,孟章真人精通奇门遁甲,要以五鬼运财之术搬运巨石并不困难。而且,你现在所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灵犬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和我一起研究这道石门。石门似乎是由整巨石造成,没有任何缝隙,门上刻有浮雕,是一条腾空的巨龙,龙头上站着一个老头子,眉长垂胸,身穿八卦道袍,背负长剑,右手拿着一支长笛,左手握住一颗鸡蛋大的珠子。我想,他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孟章真人。
诗雅突然跪在石门前的石板上,连磕了九个响头,每一下都异常响亮,让人以为她是想把石板磕穿。她磕完头后,额前已流出鲜血,但她似乎并没感到痛楚,双眼闪现坚定的光芒,对着石门上的孟章真人像说:“师祖,若非迫不得已,弟子诗雅万万不敢打扰师祖休息,请师祖见谅!”
诗雅的话让我和灵犬愣了半晌,敢情她是来盗自己师祖的墓!
待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伟哥已点起另一根烟,向我讲述他在虚构世界里那段让人难以置信的的经历——
创造新世界对我来说,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因此我尝试运用笔记所记载的方法进入笔记主人所创造的虚构世界。我失败了很多次,但我没有放弃,并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渐渐掌握到当中的窍门。最终,我成功了,我成功地进入了笔记主人所创造的虚构世界。
在虚构世界里,我就是神,是上帝。凭着笔记上所记载的方法,我几乎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可惜虚构世界并非我想像中那么完美,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简陋。在这里,没有日月星辰,甚至没有光,也没有天空和海洋。在黑暗之中只有一片土地,一片荒凉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一种叫“螟人”的生物,它们虽然长相丑陋,但却是虚构世界的主宰,就像现实世界中的人类。
螟人的样子就像头颅巨大的婴儿,头部与身体的大小差不多,它们的四肢像蜘蛛那般弯曲,不能直立行走,只能以爬行的方式移动。
除螟人外,这个世界还存在少量其它生物,但它们的数量不断减少。因为螟人就像蝗虫一样,把一切能吃的东西吃掉。至于植物,也许之前曾经存在过,但早已被螟人吃光了。
因为虚构世界里能供螟人食用的食物已经不多,它们找不食物便会以同类为食,群起攻击弱小的同类,之后又会在争夺食物的过程中互相攻击。它们会吃掉自己的亲人,甚至自己刚刚生下后代。
对于螟人的行为,我从厌恶渐渐变成愤怒,但当我想运用笔记上所记载的方法消灭所有螟人时,却发现我无法直接伤害这个世界的任何生命。正确来说,我无法伤害笔记主人所创造的生命,这是笔记主人设定的规则,我对此感到很无奈。
除了这条规则外,笔记主人还设定了很多规则,这些规则都是我不能更改的。我发现大多数规则都是对螟人有利的,譬如螟人怕光,所以在虚构世界里不存在光。也许是因为笔记主人钟情于螟人,所以给予它们更多的眷顾,但过多的眷顾却影响了物种的平衡。螟人的数量过多,而且为饱腹什么事也能做出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虚构世界最终必定会成为一个供螟人互相残杀的战场。
我不想看见这种情况,所以我决定创造属于自己的生命,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我在虚构世界的尽头,一片螟人比较少的土地上创造生物,我运用笔记所记载方法,按照人类的形态创造出新的生物,我称他们为“完人”,意为完美的人类。我赋予完人美丽的相貌、强壮的躯体,还赋予他们在黑暗中能看清楚百米外一颗沙子的眼睛。
为了保护完人不受螟人的伤害,我还创造出忠诚的猎犬,把所有闯入完人居住地的螟人咬死。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光,所以也不存在火,而没有火就不能煮食。因此,我创造出能在黑暗中生长的果树,为人类提供食物。
我还为完人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又教会他们文字及其它各方面的知识,让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
(说到这里,伟哥突然停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安逸的生活让完人变得懒惰,他们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后,就不断要求我给予他们更多好处。他们整天跟我说些狗屁不通的理由,让我满足他们贪婪的心灵。
终于有一天,一群完人跟我说,想吃保护他们的猎犬,他们认为猎犬的肉一定比果树上的果实好吃,而且吃猎犬不用像摘果实那样要爬上树上那么累。当时我感到非常愤怒,我创造出来的完人竟然会如此忘恩负义,连保护他们生命的猎犬也想吃,更荒唐的是,原因之一是他们觉得爬上树上摘果实很累。
愤怒让我决定给完人一点惩罚,一点教训,于是我同意他们把所有猎犬吃掉,并让猎犬毫不反抗地成为完人的腹中肉。当猎犬从虚构世界中完全消失的时候,螟人便开始袭击完人,没有了猎犬的保护,完人就像羔羊一般任其俎割。
完人感到恐惧,感到惊慌,他们向我求助。虽然我想给予他们惩罚,但毕竟他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孩子,我不想让他们在虚构世界中消失。所以,我赋予他们利爪及獠牙,还赋予他们勇往直前的勇气。
我赋予了完人强大的力量,因此他们能轻易地击退螟人。然而,在杀戳的过程中,我赋予给完人的勇气变成了野心,他们想扩大地盘,想杀死所有螟人。我对他们的想法给予表扬,因为我非常讨厌螟人,但我又不能直接伤害他们,让完人为我完全消灭螟人的工作是个不错的主意。
为了尽快消灭螟人,我赋予完人近乎疯狂的繁殖能力,使完人的数量瞬间膨胀,而我之前所赋予他们的力量,更使他们杀死螟人犹如掐死蚂蚁般容易。疯狂的杀戳过后,螟人从此消失,当我以为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完美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疯狂的繁殖能力使完人的数量不继膨胀,甚至比过去的螟人还要多出数倍,他们吃光了一切能吃的东西,那怕我不停为他们创造食物,依然无法满足他们。饥饿使他们变得堕落,他们像螟人一样残杀同类,以同类为食。
我再次感到愤怒,决定收回赋予给完人的一切,并把大部分完人消灭。然而,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并非万能的,我无数收回赋予给完人的一切,也难以杀死大部分完人,因为在我杀死一个完人的同时,已经有两个完人诞生了。
于是,我只好以宗教的形式教育完人,让他们克制性欲以减少增长速度,并教导他们耕作等技能,让他们自力更新。然而,他们拒绝劳动,要求我直接给予他们食物,甚至依仗我给予他们的强大力量反抗我。
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性,为给予完人最大的惩罚,我触动了虚构世界的核心。大地因此而龟裂,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遍地的裂缝犹如蛮荒巨兽的血盘大口,几乎把数之不尽的完人如数吞噬。我以为这次浩劫不但能给完人一个沉重的教训,还能给这个世界一次重生的机会,但事实并非我想像中那么完美。
因为我触动了虚构世界的核心,使其变得不稳定,空间出现扭曲、撕裂,继而崩溃。我用尽所以方法都无法使其稳定下来,就在其毁灭的前一刻,我无奈地逃回现实世界……
我知道伟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谎言,但我又难以相信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因此我希望他能拿出证据,而最好的证据就是他所说笔记。然而,当我提及笔记时,他却无奈地说:“那本笔记已经消失了,就在我返回现实世界的时候,它就已被黑色的火焰包裹,片刻就被烧毁,连灰烬也没剩下。”
自从这次见面之后,伟哥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我,也没有联系其他朋友,他变得沉默寡言,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而,奇怪的是虽然他没有外出工作,但却每个月都能准时给家人一笔为数可观的家用。而且,他的家人跟我说,他有时候整个星期也不出房门,连饭也不用吃,甚至水也不沾一滴。
我与天书聊起此事,她认为笔记的主人所创造的世界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创造者在这个世界里无所不能。他以自己喜欢的形态创造了螟人,并给予螟人过多的眷顾。然而,螟人并没有按照创造者的意愿发展,它们变得贪婪,变得堕落。当创造者发现问题时已经无法挽救了,因为他给予了螟人过多的眷顾,破坏了物种的平衡。
当创造者对这个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世界感到厌倦时,他决定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把创造和管理虚构世界的方法记载在笔记上,也许他保留记载的目的是为了让得到笔记的人无法创造出新世界,只能接管他所创造的烂摊子。因为他没有把完整的管理方法记载下来,所以接管者的能力受到限制,只能在他的规条下对他的世界进行管理。可惜创造者没想到,伟哥这个接管者最终竟然把虚构世界毁灭。
我最为不解的是,虚构世界毁灭后,为何笔记也会自动毁灭。天书认为,虽然虚构世界是一个纯精神形态的世界,但也必须得到实物的支持,而笔记很可能就是支撑虚构世界的实物,所以当虚构世界毁灭时,自然就会波及到笔记。
至于伟哥的怪异行为,天书认为他必定是从笔记中领悟出某些真理,也许从某个角度看,他真的成为了“神”。举个例子说,如果你在不会生火的原始人面前,以钻木取火的方式生火,那么对原始人来说,你就是“火神”。如果伟哥真的从笔记中领悟出人类未知的科技,那么在某种意思上,他也能称之为“神”。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是否与虚构世界一样,都是被创造者遗弃的世界呢?如果没有被创造者遗弃,那么我们的“神”在那里,为何不在他的子民面前出现呢?如果创造者真的把这个世界遗弃了,那么当接管者出现的时候,他会不会像伟哥那样,为了给自己创造的生命更多眷顾,而不惜屠杀旧有的生命?他会不会因为愤怒而毁灭这个堕落的世界?
档案廿二 神的仆人
刑侦科的姚队长打来电话,说出了宗凶杀案,凶手的杀人方式很诡异,要求我们小队立刻到凶案现场协助。
我带着天书来到凶案现场,是一间廉价旅店的其中一个房间。这种地方最容易出事,因为人员流动量大,而且店主都是只认钱不认人,所谓的登记也只是做做样子。
天书做事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一到步就立刻冲入房间,接着又立刻冲出来,抱着个垃圾桶就吐,也不管那垃圾桶比里面的垃圾更肮脏。天书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好奇,因为她是那种看人体解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的书呆子,是什么样的情景能让她反应如此大呢?
我先与姚队打个招呼才走进房间时,刚踏入房门的时候我差点滑倒,因为地上流满了鲜血。而房间里的情景,我想只要是正常人,看了也一定有呕吐的冲动,那怕整天也没吃东西,也会把昨天吃的都吐出来。
廉价旅店的房间,污秽脏乱是肯定的,这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踏入房间后,双眼就只能看见一种颜色——鲜艳的红,地面全是鲜血,血液几乎把整个房间的地面染得鲜红。房间中央有一张凳子,凳子上躺着一条身赤裸的女尸,以一个很古怪的姿势的躺在凳子上,背压凳子,乳房朝天耸立……如果那还算是乳房的话,而头和四肢则垂下来。头部和四肢都没受伤的迹象,但身躯却血肉模糊,因为身躯的皮肤被剥下来了。左胸肋骨之间有明显的伤口,仅凭肉眼观察就能发现她的心脏被粗暴地挖掉。女尸倒垂的头部正对着房门,露出一面痴迷之色,就像服食了过量的迷幻药一样,双目半睁似乎仍在享受着终极高潮的余韵,血液顺着她的脸流到头发,再顺来头发流到地上,感觉诡异至极。
尸体周围有六支蜡烛,以六边形排列,仔细查看能发现被鲜血覆盖的地板上画有一个圆圈,圆圈内是一六芒星图案,蜡烛就是插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图案内还画有很多诡异的符号,大部分但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很明显,这是一宗邪教杀人案件,但这案件诡异的地方并非死者的恐惧死法,而是案发时,死者并没有挣扎的迹象,也没有呼叫求救。
发现死者并报案的是旅店的老板,在我们到来之前,姚队的下属已问过他及其他旅客的口供。他们都声称没听见案发房间有争执打斗或求救之类声音传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一个大活人被活生生地挖心剥皮,怎会连声惨叫也没发出呢?
法医验尸后,说死者是个处女,没有受到性侵犯的迹象,但其血液中含有高浓度的血清素与多巴氨,浓度之高足以让人连续高潮数十年,如果要以吸食毒品来达到这种效果,得一次性吸食一吨以上的海洛因。
综合已知的资料,死者极有可能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或心脏被掏出而死,正真的死因很可能是因为经受不起超越极限的快感,而在高潮中兴奋至死。
通过排查,我们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迅速申请到搜查令,到嫌疑人家中搜查。在搜查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包产沾有血污的衣物在内的一大堆证物,单凭这些证物就足以证明嫌疑人的犯罪事实。
因为案情诡异离奇,尚有很多疑点未能解开,并已引起媒体暗中关注,虽然上头已下令封锁消息,但是如果不把案子查个清楚,过中的乐子可不小。因此,我们必须对犯罪嫌疑人萧某作一次仔细的审问。
审询室内,两位名真枪实弹的武警正把枪口对准萧某,虽然他在被捕后没作出任何反抗,现在双手也被手铐反锁在椅背上,但对待一个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杀人的变态狂魔,实在不能有丝毫大意。
我先说一些程序上的话,就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记录在案之类,再问一些如案发时身在何方,是否有不在场证据云云。平时我并不太在意这些程序,但今天所面对的并非善男信女,所以这些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然而,萧某表现却异常轻松,与我们如临大敌的态度截然不同,让人觉得不是我们在审问他,而是他在审问我们。
萧某说:“不要再问些无聊的问题了,人是我杀的,但她是自愿把身体奉献给主人。”
“主人?是你所信奉的神吗?”我问。
萧某发出阴险的笑声:“对你们这些蝼蚁来说,主人就是法力无边的真神。”
我说:“政府允许公民拥有宗教自由的权利,但绝不允许借此为杀人的借口。她是否自愿已难以查证,但你把她杀死却是事实。”
萧某冷笑着问了奇怪的问题:“你饿了会吃饭吗?
“当然。”
“你要吃饭,那厨子就要宰鸡杀鸭来给你做饭,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如果神饿了呢?”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略变,我们都明白萧某想说什么,他又说:“我并不是杀人犯,我只是神的仆人,是神的厨师。我的主人饿了,要吃东西,我就得为主人寻找合适的食物。如果我有罪的话,所有厨子都该死。”
我严肃道:“你未免太强词夺理了,怎能把人当成食物呢!”
萧某冷笑道:“人又凭什么把其它生物当食物呢?是因为它们比人低等,还是因为它们无力反抗?对于全能的主人来说,人不也像蝼蚁一样,为何不能把人当食物呢?”
我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萧某所说的话,看似歪理,但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定律,人类可以把其它生物当作食物,是因为人类有主宰世界的能力。但如果某种生物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和力量,那么它们把人类当作食物又有何不可?
我说:“别再跟我胡扯这些鬼话,杀了人就得伏法,不管你有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是借口,而是事实。也许你们并不相信主人的存在,就让我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吧……”萧某露出阴冷的笑容,向我们讲述一个荒诞不经的诡异故事——
小时候,我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大人们都很喜欢我。在我家附近有个独居的老爷爷,他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我妈是个善良的人,经常叫我带些好吃的东西给他,因此我和他很熟络。
老爷爷的脾气很古怪,对别人都是不理不睬,惟独对我特别好,经常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所以我一有空就往他家里跑。可是人总有升天的一日,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在离开之前,他给了我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叫我替他保管,但一再吩咐我千万别打开。
老爷爷去世后,我一直把木盒子留在身边,但我从没想过要打开它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这也许是他把木盒子交给我的原因。
我把木盒子放在衣柜顶上,之后就把它忘记了,直到几年后我想把衣柜搬到房间的另一边时,它从上面掉下来,我才记起它。木盒子掉到地上就打开了,里面没什么别的,只有一本书,一本残旧的手写书。
我当时想,既然木盒子已经打开了,看一看这本是什么书也没所谓吧!于是我把书翻开,这是一本神奇的书,里面所记载的内容都是我从未听闻的,它讲述了与神沟通的方法,还有如何才能讨得神的欢心,如何得到神所赐予的力量,以及如何运用这些力量。
我被书的内容深深吸引,并尝试以冥想的方式与神沟通,可是我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很简单,神不屑与我这种低等生物交流。我没有放弃,依照书中的记载,以另一种方式与神交流,那就是祭祀。没有人不喜欢送礼的人,神也一样,但神所喜欢的礼物与人不同,神喜欢的是鲜血与内脏。
某天深夜,我偷偷在自己的房间里杀死一只母鸡,以它的鲜血、心、肝等祭祀神。这次果然成功了,但接受我召唤的神并不喜欢这份祭品,不但没有现身,甚至不屑于说出其尊贵的名字。
第二天,我弄来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狗,用它来祭祀神。这次神比较满意,不但告诉我其尊贵的名字,还允许我当他的仆人。
我请求我的主人赐予我力量,但主人却要我拿出勇气表示忠心,命令我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用他们的鲜血和心脏表示忠诚。
我犹豫了,但只犹豫了片刻,因为主人在我面前展示了伟大的力量。主人只要动一根指头,就能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身体仿佛被投入巨大的搅伴器,我能感受到骨肉被逐寸绞碎的痛楚。再动一根指头,痛楚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快感,是让人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觉。
我被主人的力量完全驯服了,冲进厨房拿起刀,把熟睡中的父母杀死,并挖出他们的心脏,剥下他们的皮肤,让主人尽情享用。
主人相信我的忠诚,赐予我力量,并许诺只要我发誓永远效忠,就赐予我永恒的生命。我毫不犹豫地发了誓,并把灵魂交给主人,换来了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我用这些力量四处为主人寻找美食,这些年来,我记不清奉献了多少个处女给主人,应该不少于一百个,她们都是自愿的,我从不强迫任何人。因为只要见识过主人的力量,任何人也会愿意把身体奉献给主人的。
主人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赐予了我更强大的力量,只要我继续为主人效力,永生是随手可得的事情,哈哈哈……
萧某突然放声大笑,身体莫名其妙地喷出火焰,把自己包裹在烈火之中。炙热的火焰使审询室变成一个大烤箱,我们的头发眉毛几乎要点燃了,但处于烈火之中的萧某竟然笑声依旧,丝毫没有表现出痛苦。
因为事出突然,两名武警没管萧某在玩什么把戏,把枪口对准他猛扣扳机,其中一枪打掉了他半个脑袋,但他疯狂的笑声依然回荡于审询室之中。
火势越来越猛烈,已使我们受不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给烤焦,于是我们都夺门而出。一步出审询室,炙热感全消,再头查看,发现火已经消失了,而萧某也消失了。仔细搜查审询室的每一个旮旯,根本没发现任何起火的痕迹,只发现椅子尚有一丝余温,但并非火警引起,而是萧某留下的体温。
地面及墙壁上的血液及脑浆证明了萧某头脑中枪的事实,但他为何会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因为萧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案子只能以嫌犯潜逃来处理。
我问天书对此事的看法,她说:“其实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人类不能理解的,例如萧某所信奉的神,也许是存在于四维空间的高等智慧能量体或生物体。
“或者我可以用个简单的比喻来解释四维空间,蚂蚁是一种典型的二维空间生物,它们生活在平面世界,对它们来说,只有前后左右之别,没有上下之分。当它们爬在墙壁上时,也许有人认为它们在往上爬,但对它们来说只是往前爬。
“当一片放在地面上的树叶被生存于三维空间的人类拿起时,生存于二维空间的蚂蚁就会觉得,这片树叶离奇地消失了,因为它们不能理解三维空间的立体概念。同样道理,当生存于四维空间的高等智慧把某事物“拿起”,那么对人类来说,同样也是离奇地消失了。
“对人类来说,蚂蚁只是一种低等生物,它们不能知道人类的存在,大部分人类也不屑于与它们为伍,除非是专门研究它们的专家学者。但这些专家学者会怎么对待蚂蚁呢?一些专家为研究蚁窝形态,会把凝胶灌入蚁洞,待凝固后将其挖出来做成模型,这个过程中会杀死多少蚂蚁根本没人会在乎,甚至有些人有意无意踩死一群蚂蚁也不会有人在意。
“把角色对调,生存四维空间的高等智慧就等于人类,而我们则是蚂蚁。这些高等智慧虽然不屑于与我们为伍,但为了研究或者纯粹为了娱乐而杀死成千上万的人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某只蚂蚁能与人类沟通,并听从人类的命令,以杀死其它蚂蚁来取悦人类,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也许萧某突然消失,是他的主人把他“拿起”,但在他消失之前头部已经中枪了,他的主人有办法救活他吗?或者说,他的主人愿意救活他吗?将心比心,如果我遇上一只这么有趣的蚂蚁,当它遇到危险时肯定会把它“拿起”,但“拿起”之后发现它的头也掉了,我会随手把它扔掉,因为蚂蚁还多着,犯不着为这只而花费力气。
对人类而言,“神”这种高等智慧也许很可怕,但对其它生物来说,人类同样也是可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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