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蛊,我说我不能上岛了,我说不能再看她的眼睛了,可我还是去了。
我走进前厅,首先看见了阿蔷。她正提着墨色鸟笼,在逗弄笼中的黄雀。我眼中一热,原来这么多年来她还没有忘记。
她抬头看见了我,欣喜异常,笑道:“任公子!”
我望着她,觉得自己原来的挣扎多么无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娶她,我爱她,不就够了吗?
只听见她笑着对侍女说:“快去请二小姐,任公子来了!”又转头望我:“任公子稍候片刻,小妹即刻就来。”
我的心凉了,她的眼中没有我,只有那个喜爱慕容薇的任公子。
慕容薇来了,她笑着要提着鸟笼离开。原来竟是一瞬也不愿与我共处吗?
“大小姐这么急着走啊?”我问她。
“难道是一见我就觉得厌烦,恨不得早早离开吗?”
“还是大小姐在暗示我不受欢迎,以后别再出现呢?”
她惊异回头,眼中竟有一丝伤痛。我心一疼,转身箭步离开,看到那个鸟笼子,恨恨地说:“什么迢迢,如此恶俗之名竟也敢用!”
……
我不想伤她,却总在伤她。
我见她因为黄雀岛操劳而消瘦会生气;我见她为徐子卉弹琴会生气;我见她将我往慕容薇身边推会生气……我想见她,但见了她却总在生气,因为我生气,我一直在伤她。
少见她些,或许好些。
我对父亲说,我要到北海操练水师。三个月后,我回来了,父亲说,他已代我向慕容家小姐求亲,下月完婚。
“哪个慕容小姐?”我满心焦急,询问父亲。
父亲不解我之意,答道:“黄雀岛的慕容小姐,还有别家的慕容小姐吗?”顺手递上新娘的生辰八字。
那是慕容薇的八字,不是她的!也罢,对父亲而言,只要是慕容府的小姐,慕容蔷和慕容薇又有何差别?
父亲不知我形容癫狂所为何事,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在北海三月,渺无音讯,我恐夜长梦多,故擅自为你提亲。只是这门亲事你不是早已默许,为何如此神情?”
我乏力摇头,说:“无事,无事……”
父亲满面疑惑,却又不好多问,只好悻悻离开。
但我自是不会让事情如此发展,我忆起当年阿蔷曾与我说过慕容家的古怪家规,遂派人将成婚之消息通知慕容族人,并暗示任家会助慕容姐妹将当年的土地商户一一夺回。果不其然,那慕容族人立刻发信予黄雀岛。
我又忆起那慕容薇,对我虽甚有好感,但对徐子卉却是情有独钟。以其个性,必不会认命与我成婚,自会想方设法逃走。或许,我应上岛助她一臂之力?
次日上岛,却惊闻慕容薇已与徐子卉私奔离岛。那时阿蔷在我面前,求我成人之美,我几乎要忍不住仰天长笑:上天果然成我之美,呜呼幸甚!
成婚当日,我见她手腕缠绕一金色链条甚是眼熟,忽尔恍然大悟,欣喜莫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