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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山庄(转贴,天涯,阿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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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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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问我:“你见过沉香了。”
  我问:“谁?”
  “啃头盖骨的弟弟。”
  “哦他。”我说,“是的,主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啃头盖骨吗?”
  “不,主人。”
  “你想去看看他吗?”
  我看着你的眼睛,断定你想让我去,于是回答:“好的。主人。”
  你很喜悦,唇边又漾起那种笑容,像含着一朵玫瑰。
  咪咪就呆呆的看着你,然后跳上来说:“我也去我也去。咪咪也要去!”头埋在你怀中。
  你说:“好。一起去。”
  你的声音很温柔。
  好像一个秋天,太阳光从梧桐叶子上洒下来,暖和的风慢慢吹过去,永远都吹不完一样,那么温柔。
  就这样,咪咪抱着你的腰,你牵着我的手,一起往沉香的小楼走。冰跟在后面。
  她又回到了我刚见到她的样子,冷冷的、恨恨的,不错眼珠的盯着你的脚后跟,好像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要把你的脚后跟钉在地上。
  你永远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是主人,永远不会作错任何事情。
  沉香那座小红楼,也挂着一块匾额,小小、胖胖的,很憨厚的样子,但又好像作错什么似的,老好像要掉到门框后面躲起来,可能是挂得有点歪的关系。
  冰停住脚步:“我不要进这里。”
  咪咪怯怯的滑下来:“人家也不要啦……人家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你把她放下来:“去玩吧,河里有新放的红鲤。”
  她欢天喜地的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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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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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牵着我的手,推开红色的门。
  
  阳光从我们的身后照进去,我们的影子长长拖在这个房间里,也变成红色的了。
  因为,这是一个红色的房间。
  壁挂、帐幔,红色、褐色……都像血,而且是踩进泥土里的血。
  丁香花园里,小姐姐的血被人踩进泥土里。
  阿姨说:明年花会开得好。
  我轻轻说:“明年花会开得好。”
   “什么?” 你注意的低头问我。
  “骨碌碌”一阵响,一个骷髅头滚下来,滚到我脚边,停住了,还在微微摇晃,暗沉沉红色褐色的地毯上,白得刺眼,眼窝又那么黑洞洞的。“骷髅头。”我说。
  一个小孩“咚咚咚”跑下来,眼睛盯着地板,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能摔倒的样子,跑到骷髅头旁边,才发现我的存在,吃惊的抬头看我,小小的黑色眼睛,亮得像要炸开来,呆那里很久,不说话,然后张开嘴巴,开始尖叫——他的嘴巴里没有舌头。
  不晓得是唢呐还是大喇叭,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叫下去,不换气、不停止,叫到死为止的那么叫下去。
  我认真的考虑:如果捂上耳朵,算不算失礼?
  这个时候,主人,你踏前一步,轻轻拣起那个骷髅头,塞在他手里——他的一双手只剩下三根手指。
  你蹲下来抱住他,嘴里哼着:“唔——”
  不是歌,没有曲调,就这么简单的“唔”下去,沉香慢慢安静下来,眼睛不亮了,变回呆呆的样子,又露出细细的白牙,“吭哧吭哧”啃着那个骷髅头。
  你把他转一个身,他就“吭哧吭哧”走上楼。
  你拉着我跟了上去。
  楼上和楼下是差不多的陈设,但看起来明亮了很多,因为有许多雪白的骷髅头,这里一个、那里一堆,满地都是骷髅头。
  沉香就坐在它们中间,“吭哧吭哧”、“吭哧吭哧”,背后是那个小小的窗口,我和应如剑就在那里第一次看见他。
  你握着我的手:“觉得他很奇怪吧?”
  我点点头:“是,主人。”
  “他比你早来三年,来自洛阳。发现他时他被埋在倒塌的泥房里,嘴里啃着一个骷髅,他就是靠那个骷髅才活下来。”
  “呃……”
  “说吧。”
  “怎么样靠一个骷髅活下来呢?”
  “那本来不是骷髅,是他的妈妈。”
  “啊。”
  “你知道战争?满地都是火和尸体,他妈妈的断头和他一起被埋进去,大概有一个月,他没闷死,但也没办法推开泥墙出来,没有吃的没有水,他是靠啃吃他妈妈的头才活到一个月后泥土被扒开,那是一群饿疯了的野狼,闻到了人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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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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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没有吃掉他吗?”
  “刚好我的人经过那里。”你简单道,“把他给我带了来。从那时候到现在,他一点都没变过,还是以为自己活在那个泥洞里,如果把骷髅头拿走,他就会觉得饥饿,不停的吃东西,直到把自己的舌头都嚼下去,把自己的手指也嚼下去……”你把嘴凑在我耳边,气息吹动我脖颈上的头发,“你觉得怎么样,晓蔻?”
  “什么怎么样,主人?”我诚恳的回答。
  如果你想吓我,那你失败了。你讲故事的方式太镇定、太冷淡,不像是要吓人的样子,所以我怎么会害怕呢?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又梦见今天,又梦见你和你的故事,才会尖叫着被应如剑推醒。满身冷汗,泪流满面。
  当时,我好像只是问你:“沉香是他妈妈给他取的名字吗?”
  “不。是我起的。没人知道他原来叫什么。”你嘴角扬起来一些,冷冷的。
  “那么,您喜欢给新娃娃取名字吗?”我谦卑的问。
  “相当喜欢。怎么样?”你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如果您喜欢,那么可以给我取一个新名字,我一定不会反对的。”我说。
  在阿姨那里,因为小姐姐反对阿姨叫她“胭脂”,弄得阿姨很生气,姐姐打了小姐姐一巴掌,说她不乖。
  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我是这么不乖的孩子。
  你可以随心所欲给我起名字。
  你看了我很久,脸上是那种奇怪的表情,忽然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晓蔻这个名字很好。”你说。
  窗外阳光很好。
  应如剑在阳光中走来。
  抬起头,浓浓的眉毛,向你微一示意。
  
  咪咪也奔了过来,嘴巴鼓鼓的,一身的水。
  她径直奔向我们的窗子,有一刹那我看不见她,但是听见指甲划在墙上的声音。
  她好像抓着墙在奔上来?
  你笑了。一手挟起我的腰,我喘出一口气,下一秒钟已经在空中,你挟着我飞到窗口,一只手正好捉住奔上来的咪咪,就这样从窗口飞落草地,还耍帅的在空中转了一圈。
  咪咪大笑,喷出来大口的水,满天都是水花。
  你的衣服有秋天树叶子的味道。
  应如剑双足一并:“主人,老三说又找到一个孩子,每天清晨都会失去所有记忆,明天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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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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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收藏品又多了一个,那一瞬阳光照着你的眼睛,金棕色的,好美。
  你微微眯了眯眼睛。
  于是一道雪亮的光。冰连人带剑向你刺来。
  你不假思索把我挡在前面。
  我看见白光,还有冰瞪得很大的眼睛。但是白光没有收住。
  我的脖颈感觉到了凉意。
  然后白光停住了,变回一把剑。
  这把剑停在你两根手指之间。
  冰跌坐在地上,你含笑捏着剑身,递回剑柄给她:“力量的控制,不仅在于进、还在于退。”
  冰看着你,片刻,跳起来面对应如剑:“教我退!”
  不说“请”,没有商量,冰的话好像是命令一样。
  但是应如剑的眼神很温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扬起手,作了一个剑势。冰看得很认真,一张脸映着阳光,晶莹剔透。
  咪咪奔回来,手掌间一条湿淋淋的小鱼,塞进嘴里,又吐出来:“唉呀,死了。”表情悲痛。
  这条鱼,原本和那口水一起含在咪咪嘴巴里。
  你认真的问咪咪:“你不希望它死?”
  “不。”咪咪说,“我要它死在我的嘴巴里!”
  说话间小鱼又动弹了一下。咪咪欢呼了,赶紧把它塞回嘴里。
  你微笑着,拉着我们坐下,对我轻轻说:“猫的可爱之处,因为它太像人,但是可怕之处也在这里。”
  我点头:“是,主人。”
  “你能懂?”
  “能懂,主人。”
  你不再说什么,仰头看着天上的云:“鱼鳞云,今晚会起风,明天会变冷。”
  这些会带来风和冷的鱼鳞云,也很漂亮呢。
  阳光洒下来,应如剑在教冰用剑,我和咪咪一人一边挨着你,看着天上的云。
  要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会知道:这是我一生中最美一个下午,过去之后,就永远不会重来。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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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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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付于时人冷眼看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因为你没有出现。
  这些天来,我已经习惯看到你和早晨的太阳一起出现,干干净净、质地很好的袍子,还有你漂亮的微笑。
  你手捧着我的脸,说:“起床了吗?我的公主娃娃,又要跟我呆一天了。”
  是,又要跟你呆一天。你去访问其他娃娃,或者作你的工作,都要把我带在身边。你告诉我种种的事情,还布置很多功课给我背,我是跟你寸步不离的。
  咪咪很嫉妒,可是你埋头工作时,她又耐不住性子陪你,最多在阳光中打个盹儿,醒来后还是忍不住要跑走。
  她没有我乖,我可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你背后背诵:“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无以好恶内伤其神——”
  “是身。”你说,“神字改得很好,但原文是身。”
  “是的,主人。”
  “整天跟一个老头子在一起,会厌倦吧?”有一次你这样问。
  我困惑的看着你。
  老头子?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如果一定要有个主人的话,我当然希望他好看点。
  你没有和早晨的阳光一起出现,我很吃惊。
  你是这么成熟的男人,如果计划有变动,一定会有通知的。
  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前,看着面前细细的雨。
  乖孩子不可以乱跑。可是如果你想要通知我什么,我坐在门前会比较容易被你找到。
  我被咪咪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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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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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我,猛然停住,手抓着我的膝盖:“你这个坏蛋!主人在那里你在这里!主人白疼你了!只有我最好,主人是我一个人的主人!”
  她的指甲深深扎进我的肉里。
  我礼貌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冰那个坏蛋!冰的人来杀主人了!”咪咪飞快跑走,又给我抛下一句,“跟着来!”
  她没有说跟着她到哪里,但我猜想应该是大门口。
  我走得比较慢,主人,你没有教我这种会飞的轻功,你说我天生不是会飞的娃娃,注定要一步步在地上走。
  我一步步穿过石子和花树作成的迷宫,擦过一幢幢小楼,木偶的仆人们来来去去,有一个是老师。
  我停住脚步,恭敬的叫:“老师。”
  他一双眼睛直愣愣的,捧着一把扫帚,径直走过去,准确的走入一簇花丛。
  主人交代过:那里走错半步,就要见魔障,将把人惊吓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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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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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呆呆的样子,倒比以前好看。
  我到了大门。
  应如剑当初放我下马车的地方,我第一次见主人的地方,大片的草已经开始枯黄,被雨淋湿了,散发出潮乎乎的青草香。
  你没有说错,主人,天气真的变冷了。
  我看见你和应如剑、冰、咪咪站在很高的石头上,好像在说什么。你也看见了我。
  你飘下石头,脚尖滑过草皮,像在冰面上滑行,那样的潇洒。
  你撑着把淡亚麻色的油纸伞,伞面上有王右丞抹的一角兰叶,淡得像烟。
  你眼睛里有些不赞同的神气,向我弯下腰,很轻很温和的问:“怎么出来了,没有带伞?”
  “是的,主人。咪咪说冰的人要杀你。”
  你的眉心皱起来一点,想说什么,又改口了:“那你跟我来吧。”就拥我进伞里,手掌贴在我打湿的衣服上,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主人,只比我暖和一点点而已。
  你环住我的腰,抱我飞上石头,我有点头晕。
  你说的对主人,我真的不适合飞行,我头晕。
  “害怕吗?”你看着我的脸。
  “什么?哦不主人,害怕什么?”
  “也不怕有人杀我?”
  “杀你的人在哪里?”我环顾左右。
  “在那里。”你抬手,指向山下。
  那是我来的时候曾经穿过的黑森林。
  从高处看它,越发狰狞。
  山脚那里的森林边缘有一堆人,没头苍蝇一样摸来摸去,渐渐的彼此相隔越来越远。
  冰不屑的哼一声:“有种自己下去打,用这种八卦五行宫挡住人算什么。”
  你微笑:“我需要向你证明我有种吗?”
  冰的小脸立刻涨红,“呸”一声啐在地上。
  咪咪大怒:“你呸什么呸?神经病,主人还需要亲自打这两个杂碎?”
  冰把头一昂,不屑跟她对口。
  你含笑揉揉咪咪的脸:“有人想欣赏,那我就去好了,等我,别乱跑。”就飘身而下。
  那么可怕的森林,你轻飘飘就掠了下去,像一个神仙。
  咪咪“喵”一声大叫扑向冰:“你敢让主人去冒险?!”
  应如剑移在冰的面前。
  咪咪的爪子抓破应如剑的衣服,五条血痕。她大叫:“你干什么啊?”冰也冷冷低道:“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咪咪和冰已经注定要死掉。
  那个时候我只是努力看着你,但还是看不清你到底作了什么,总之下面移动的人忽然好像就不动了,然后你飘回来。
  咪咪在石头上欢呼,冰的脸变得惨白:“魔鬼。”她喃喃道,忽然弯下腰,捂着耳朵大叫,“魔鬼!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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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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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你这个魔鬼长得实在漂亮。
  你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襟:“不是你叫我下去对付他们的吗?”
  冰弯着腰喘气。
  “瓦罐不离井上破,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是幽冥宫的后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笑对冰道。
  冰低低道:“我要练白骨神功。我要杀了你。”
  “不,你不会。”你懒懒道,“你记得的那点白骨神功刚够把你自己变成白骨,好给咪咪当玩具,你爸妈在地底下会把肚子气爆。”
  冰咬牙。
  你含笑揉她的小脸,宽厚手掌揉着她苍白的小脸,表情愉快。
  然后我们就回去了,像以前一样,看看雨背背书,然后千姿就来了。
  千姿有很华丽的黑发,皮肤像牛奶一样,咪咪扑上去就舔了她一口,困惑道:“咸的?”
  那是因为她出着汗。
  她出着冷汗,一脸讨好的笑容。
  老三陪笑向你报告:“她每天都忘记自己是谁,今天早上,我们跟她说带她去见主人。”
  “那么明天早上,我可以告诉她我是他丈夫吗?”你饶有兴趣的微笑。
  千姿自卑的低下头。她大概以为你在取笑她。
  “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你问。
  千姿埋着头,摇一摇。
  老三代她答:“王彦章打滑台时,她全村都给烧了,这件事跟她说一次,她忘一次,后来我们都懒得说了。”
  你看了我一眼:“一觉醒来,能全部忘记,也是福气。”
  “是的,主人。”
  你叹了口气,抚摸千姿的黑发:“让她住在春分阁。”
  
  那一天的后来我们都在商量怎么样玩千姿——确切的说是你和咪咪在商量。
  “跟她说她是谁她都信吗?那我们说她是一条鱼啊!这样她会跑到水里去,我去捉她!”
  “她万一淹死呢?”
  “那你再弄一个好玩的娃娃来!”
  “一个好娃娃不是这么容易找的。”你耐心解释,“浪费掉会很可惜。”
  “嗯……那我们也说她是一只猫吧?”
  “或者是一个小姐,一个被我们宠爱的大小姐……晓蔻,你觉得怎么样?”
  “好的,主人。”
  咪咪恼火的嗤一声,指着我:“这个娃娃最不好玩!”
  冰冷笑一声,走开。
  你抱着咪咪,看着我,悄声道:“可是这个娃娃最可怕,是不是?你也怕她吧?人怕的东西,猫也会怕……”
  咪咪直愣愣看着我,我礼貌微笑。咪咪突然“喵”一声,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你托腮看我,片刻:“午睡吧。”
  “是的,主人。”
  午睡,主人,你有午睡的习惯,所以我们也经常午睡。晚上睡觉一定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午睡没有关系。基本上在哪里困了就可以躺下来睡,木偶仆人会过来帮忙盖被子。
  你束紧袍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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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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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情不好时,你喜欢在梧桐道上一个人走很久,才在立夏亭中坐下,闭上眼睛。
  你睡觉,不需要躺倒,也从来不会感冒。
  我知道,这个叫作“功夫”。
  你教过我一点。你说,这个可以让我不感冒。
  你不希望我感冒。
  我在你书房中静静睡下,窗下的秋千垫着厚厚的锦缎和雪绒纱。你说,这是你给我的小床。
  它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秋千,真的舒适的像张小床。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在它上面度过很多妖魅又舒适的日子,主人。
  我安然闭上眼睛。
  窗外的雨一滴一滴打着窗,在诗句中,这是惹人愁思的。
  有人轻轻走近我。我以为是个仆人,想来给我盖被子。
  睁开眼睛,的确是个仆人。
  我礼貌道:“我不冷,仆人先生。”
  但是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他飞快的伸出手,点向我。
  我知道这是点穴,主人,你教过我的。
  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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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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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人昏迷的时候是没有知觉的,真好,因为听说那个人带着我飞行了很远,风和雨呼呼的掠过,我如果是清醒的话,恐怕会头昏。
  这次旅行结束时他拍开了我的穴道。
  我发现我被绑在一棵树上。
  用来绑我的是些野藤蔓,冷冰冰脏兮兮的、很不好,我希望他下次可以考虑丝带。
  雨还在下,他的头发一缕缕粘在脸上。
  “仆人先生。”我很礼貌的问。
  “嗯?”
  “您上次洗头是什么时候?”淋湿的头发上,头皮屑特别明显。
  他很愤怒,一口啐在我身上,恶狠狠把藤蔓勒得再紧些,骂很多脏话。
  他说:“你个失心疯的小婊子,我对付不了你就是你养的!我妈的你不把那个大魔头引来,看我做不做得死你!”
  这种话很复杂,我思考了片刻:“大魔头指的是主人吗,请问?”
  他一口浓痰啐进湖里——我们的树长在湖边。
  “你他妈个奴才,就是你妈个主人。”他说。
  “为什么一有难听的话,就要劳动到妈呢?”有人叹了口气。
  优雅的、含嘲带讽、不动声色,是你啊主人。
  你带来了一个仆人。
  是我的老师。
  老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头皮屑仆人的脸色就变了。
  他撕心裂肺叫出一声:
  “爹——”
  “仆人先生是不会回答的。”我很怕他叫破嗓子,好心的提醒。
  他恶狠狠瞪我一眼。眼圈通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打我,你扬声说话了:“小书生,你想你爹回去的话,可以与在下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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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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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风度真好。
  头皮屑仆人就太没教养了。
  他扯着脖子道:“林子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七针制神’有救吗?没了!我爹没救了!我要你偿命!
  你微笑:“命在这里,你取罢?”踏前一步。
  他紧张的尖叫:“站住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现在你把兵器都丢掉!”
  一把尖刀抵在我脖子上。
  尖刀,不是菜刀。它们的区别是尖刀的头很尖。
  真的很尖。
  我感觉到它的头扎进我的皮肤里,变得滚烫。
  应该不是很深,血并没有流出去,我只是听到耳旁有哗哗的声音,像温暖的海潮,千回百转、起伏盘旋。
  你停住脚步,丢下来,那把清秀小剑,削过我头发的剑,落在地上,乌金丝的脸埋进冰冷的泥水,让人不安。
  头皮屑仆人道:“还有呢?”
  你淡道:“江南钱军第一兵马山庄的庄主林子君只用一把剑,那就是女贞,你不知道吗?”
  头皮屑仆人笑了:“捡起这把剑,把你的左手砍掉。”
  你也笑了:“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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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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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屑仆人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林子君!你在庄里养了那么多小娃娃供你淫乐,可是这一个是不一样的!你看她的眼神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害怕她,所以你可以为她去死!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看得出来!我——”
  你笑道:“我会为了一个小孩子去死?”
  尖尖的刀尖扎深了,轻轻滑进来,像刀滑进水里那么轻易,只滑进来一点点刀尖,然后跳开去,我听到了水声。
  细细的,“咝咝”的,喷出去,我的血,温暖的喷出去。
  我偏过头,看见细细的血流射进湖面里,在细雨夜的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弧。
  真美。
  (姐姐,真美啊,姐姐。)
  你捡起了女贞。
  主人。
  你把老师提过来,一剑,一个指关节,再一剑,第二个指关节。
  手指好像被惊呆一样,片刻流不出血,等流出来时,自己又已经变成新的断指了,喷着几点血珠子落在雨地里。
  一节、一节,又一节。
  头皮屑仆人尖叫:“你你你干什么?!”激动得忘情了,一步要抢过去,终于回复理智,在我脖子旁边守牢,“林子君你再敢动一个指头我把她头砍下来。”
  “试试啊,”你好整以暇又削下一只指关节,“看看是你逼死你爸心痛,还是我死了一个娃娃心痛……我会好好用他给我的娃娃陪葬——别忘记我经过的惨事比你打过的战还多,我知道怎样折磨一个失去心智的人,你不知道。”呵主人你雪白牙齿的微笑。
  老师还是两眼茫然的站着,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的手,枯瘦干瘪的脸好像有点吃惊、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这个时候我脖子上的血泉一直在细细的喷流,把温暖一点点带出去了,我觉得冷。
  但我还是保持微笑。
  微笑着看着你啊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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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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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砍掉他的手?”头皮屑仆人尖叫。
  “哦不。”你说,“人的手臂上有一条动脉,如果砍掉了,‘咝’一下就能把全身的血喷完,这太快了,我想试试凌迟,你知不知道西辽的凌迟?”
  女贞镇定的飞舞,好快啊,快得看不清剑在哪里,只见片片的雪花飞舞。
  那是老师的皮肤。
  一片一片的皮肤像雪花一样飞起来。
  然后女贞安静的回到你手里。
  老师呆瞪着前方,开始尖叫。没有感情、没有任何意义,就这样扯着嗓门一直一直往上拨高的叫上去:“啊——”
  然后血雾才喷出来。
  他的头还是完整的,但身体已经变成雨夜的雪花,和红色的雾。
  头皮屑仆人终于崩溃了。
  他大跳大叫道:“魔鬼,你这个魔鬼!”同时手中的尖刀悄没声息射向你。
  这把刀滑过潮湿空气,像滑过宁静的水面一样悄没声息。
  雪花和红雾正遮住你的眼睛。
  一把剑刺进了他的后背。
  我跌落在一个暖和的怀抱里。
  我闻到了应如剑的气息。
  呵他笔直的剑、暖和的怀抱、带着汗味的好闻的气息。
  我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你走出雪花和红雾,身上一尘不染,女贞挽住尖刀的刀尖,走到头皮屑仆人的身边,把尖刀优雅的丢在他身边。
  “魔鬼……”头皮屑仆人张着空洞的眼睛,还在喃喃,“你是个魔鬼……”
  “你这样的人都能混进魔鬼的庄子捣乱,我真是盹着了。”你自责的摇摇头,微笑着向我张开手臂,“怎么样,晓蔻?”
  应如剑为我止住脖子上的血,我向你微笑道:“谢谢你,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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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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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忽然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了我。
  在你的胸口,我听到这口气,轻轻的叹了出去。
  
  八 留不住
  我回到了我们的山庄,在你的怀抱里。
  你和我,坐在你的马车里。
  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穿过庄下的黑森林了,两次都是坐马车,一次又昏迷,所以都没有真正看见过森林的样子。
  你问我:“想看看这森林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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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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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摇摇头。
  “为什么?”你问。
  “因为它肯定不好看。”我说。
  你笑了:“聪明的孩子……就算看透一切的老人,都不一定会比你聪明。”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说话,因为马车行驶得很慢,所以不再像上次那样颠簸。
  “为什么我们走得这么慢?”我问。
  你很喜欢我向你问“为什么”,我知道你很喜欢。
  你笑着回答:“因为慢比快舒服。”
  我点了点头。
  你放肆的研究着我的眼神:“上次应如剑带你回来时,走得很快,是不是?他为什么不让车子慢一点照顾你?”
  “为什么,主人?”
  你叹了口气:“因为这林子中有瘴气,连他也不能多留。”
  “他如果待在林子里太久,会有危险吗?”
  “是的。”
  “我如果待在这里太久,也会有危险吗?”
  “你一分钟都撑不过去。”
  “可是我穿过这片林子三次了。”
  你笑了:“我们都在用内功护住你的心脉,你以为?”
  啊,原来大家都在保护我吗?
  晓蔻一定是个很乖很好的小孩子呢,所以大家都愿意保护晓蔻。
  你向我眨一眨眼睛:“想不想尝尝瘴气的味道?”
  你好像很期待我点头,所以我点了点头。
  你扶着我的双臂,并没有什么动作。
  可是我忽然觉得好像我不能呼吸了。
  不,我还在呼吸,可是呼吸好像出了问题。我的肺虚弱的扩张开来,眼神变得模糊,周围一切渐渐沉入了雾气里。
  粉红色的雾气。
  我的眼前忽然又变得明亮。
  你的手扶着我的双臂,好像又把光明送到了我的身体里。从那粉红色的虚弱中忽然回到你的怀抱,感觉到你袖子里面温暖的臂肌、你捉着我的冰凉的手指,我胸前有一刹那的酥麻。
  其实这阵子我胸前经常有有一点麻麻痒痒,是两边两块地方,姐姐们以前有过一段时间会弯腰捂着胸口,后来就不能跟男孩子一起玩了。我问姐姐,姐姐说我以后会知道。我估计现在可能就是姐姐说的“以后”了。
  我估计我的胸前会长出两团馒头、两团软软的云朵,像所有姐姐们一样。
  它们有没有可能是粉红色的,像刚刚的雾气一样美?
  你注视着我的眼睛,轻轻道:“连快死了都在微笑……你刚刚想了什么?”
  “我想到……听说这个世界上有桃花瘴。”我微笑着回答,“名字很美。”
  你金褐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是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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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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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里,有一个意外等着我们。
  千姿死了。
  在水里。奶油色的皮肤已经被泡成很古怪的灰绿色,黑发长长湿湿,像捞上来的水草,粘答答的,沾着沙子。
  这个娃娃死掉,居然是这样不好看的。我觉得很遗憾,很希望能让她活过来再死一次,也许会好一点。
  你的眼睛慢慢收缩:“谁干的?”
  沉默。
  应如剑在外面,庄子里只有娃娃们和木偶仆人,谁能回答你呢?
  地面在移动……不,是地上的一片影子在移动?
  像一朵云、一片薄薄的蘑菇,一个东西闪了过来,停在你面前。
  我说他是“东西”,因为他简直不像是人。
  他就像是透明的、苍白的、粘在地上的一片蘑菇。他对你说话,我才注意到他原来有嘴巴;他扬起手来,我才注意到他原来有手。
  他说:“那只猫对这个白痴美人说:‘你是我的仆人,我把太阳掉进水里了,你去帮我捞上来。’美人走到水里,把自己给淹死了,那只猫在岸上晒了会太阳,就走了。”
  你的唇角抽动一下:“你没有阻止她。”
  “阻止?怎么阻止?”蘑菇仆人冷笑着扬起他的大手,薄到透明,“谢谢你林庄主,我这双手现在连拿双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能作什么?”
  “你仍然有眼睛、有声音、有身体。”你冷冷道。
  “是啊比稻草人还强。但你也知道你那只猫要作什么事我可吓不跑她,它比我还凶。”蘑菇仆人飞快道。
  你沉默了很久,道:“走吧。”
  蘑菇仆人盯了你一眼,透明的腮帮子咯吱咯吱的磨动,然后飞快消失在一丛树影下面。
  你冷漠的向木偶仆人拍拍手:“去。请咪咪小姐。”
  咪咪出现得惊天动地。
  被捏在木偶仆人的手中,尖声嘶叫,四足乱蹬,像一大把发了疯的剪刀。
  木偶仆人的衣袖和衣襟下摆是粉粉碎的,身上很有几道血痕。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要让这些木偶仆人受伤,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咪咪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角色。
  但要让她死掉,仍然是很容易的事,比千姿死掉还要容易。
  因为,我,是让你们害怕的人,主人。
  而咪咪害怕你。
  一看到你她就老实了,脖子一缩,手脚蜷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一把把她抓过来,翻身,放平在膝上,“啪啪”开始打屁股。
  没有计数,眉毛冷冷的轩起来一些,没有笑。
  咪咪大声的哭叫。
  你面无表情打完你认定的数字,把她翻过来,捏住下颌靠近你的脸,问道:“知道你为什么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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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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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想撒赖,但是你的眼睛里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冷冷的金褐色,像至高无上的神。
  咪咪发起抖来,眼泪都吓了回去,怯生生望向旁边说:
  “因为我把那个娃娃玩死了。”
  “因为这个庄子里只有我有权力决定生死。”你一字字道,“只有我才是主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咪咪四肢是瘫软的。你把她放在草地上,她四肢软软趴在地上退了几步,脖颈像抽掉筋骨一样耸拉着,发了好一阵呆,忽然向我仇恨的剜了一眼,“喵”一声跑掉。
  她为什么要恨我呢?
  我什么也没有作呀。
  除了保持微笑。
  你也转过来看我了,问:“怎么样?”
  “什么?主人。”我笑道。
  “你怕不怕我?”你问道。
  我沉思片刻:“不。我不知道,主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希望我怕你。
  但你摇了摇头。“不,你不怕。”你说,“我知道你不怕我的理由。那是我怕你的理由。”
  我不解的看着你。
  为什么要怕我呢,我的主人?
  你恶狠狠的按着我的肩:“跪下!”简短命令道,“抱着我的腿!”
  我就跪下,抱住,你柔软袍子下的双腿。
  你的身子抽搐了一下:
  “抬头!”
  我温顺的抬头看你。
  你袍子下有什么东西变硬了,褐色眼眸发狂的烧起来。你弯腰捏住我的下巴,嘴角扭曲、舌尖抽搐,话语倾泻而出:
  “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这双眼睛站着是这样,跪着是这样,永远不会改变!里面的灵魂死了,已经死了,所以永远也不会再死了!再也没有希望、没有绝望,诸天仙佛都改不了了!就是这样,这个鬼,你是她吧?回来找我报仇吧?报啊!说你恨我!你真知道折磨我。说你恨我啊!说!!”
  我茫然的张开嘴巴,还没有说什么,你动了。
  忽然之间我被闷在你怀里。你的双臂像铁一样硬,猛把我的脸压在你身上,有什么东西,火热的,不知道是软还是硬,隔着层层衣服,这么火热的、火热的、火热的,闷住我的口鼻。
  我会死掉吗?
  下一秒钟我坐正了。你扶着我让我坐正,但自己却滑了下去,跪在我脚边,脸埋进我的裙子里,压在我双腿上。
  你在抽搐,像在哭泣一样,但是双手仍然握着我的双臂,握得太紧了。
  痛,我可以精确的感觉到你的手指下面,我的肌肉怎样产生了疼痛,这疼痛怎样沿着手臂蔓延,它的中心部位却变得麻木,然后骨胳也加入呻吟,咯咯吱吱啊呀呀……“咯嘣”!
  你抬起头来看我,脸上除了疲倦,什么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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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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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断了,知道吗?”你问道。
  “是的,主人。”我答道。
  “可是你还在笑。”你说道。
  “是吗?主人。”
  你慢慢站了起来,拂平衣裳,道:
  “你是来复仇的。就来吧。”
  然后离开了,衣襟飘飘,你的身影,骄傲而寂寞。
  复仇?不不,你一定不是在对我说话,主人。
  我是一个很乖的娃娃。
  就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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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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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总不如
  我的手臂上好了绷带,绷了夹板。
  主人,你不知哪来的幽默,命令使用粉红的绷带,并且还有花边,并且还绑了很大的蝴蝶结。
  但是当时我是不知道“幽默”两个字的。所以我只是很感谢你,因为它的确很漂亮。
  如果一定要绑绷带的话,当然希望它最好能漂亮一点。
  这天你又有事出去,主人,你是比较忙的。
  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并不害怕一个人呆着。
  但是我没想到会有个客人趁机来拜访我。
  这位客人是咪咪。
  第一次,她的脸出现在窗口,盯着我看了一眼,我微笑点头,她消失了。
  第二次,出现在门口,好像想进来。木偶仆人尽责的移动一下,挡在我的面前,她就一屁股坐在了门洞里,一边舔着手腕,一边抱怨:
  “主人不应该吩咐他们保护你的,我怎么会对你动手!”
  “啊。”我茫然的点点头。
  “何况你还差点代我死掉啊。那个刺客弄错了,我才是主人最宠爱的猫咪,他应该抓我的。”咪咪开始用手掌洗脸。
  “哦。”我再点一点头。
  “你这样很难看哦。”咪咪从手掌的缝隙间露出一只眼睛,“脖子的手都裹着烂布条,你像只烂掉的粽子。”
  “啊。”我深觉抱歉,“以后我尽量好看点?”
  “你敢!”咪咪把双手一丢,怒冲冲拉长了脸,“你想跟我抢主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摆着那副假脸,好像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一样,我看你你就恶心!”
  恶心?那可不太好。那——“你以后不要见我试试?”
  咪咪一愣,气咻咻道:“我想见你吗?我来替主人传话!”
  “谢谢!”
  “他让你——自杀一下试试。”咪咪舔了下嘴唇,笑得很可爱。
  “你不怕主人罚你吗?”我吃惊道。
  “他为什么要罚我?”
  “主人不是不许你再骗别人死掉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你——”咪咪尖叫,叫到一半陡然停住,盯着我,毛发根根直竖,“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装得这么傻,其实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不,不是的。”
  至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怕我。
  她在骗人,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吗?
  她想杀我,我是不是才是应该害怕的那个人?
  咪咪瞪着我,喉咙里呼噜呼噜,慢慢向后缩、缩,忽然“喵”的一声扑上来:“妖怪!”
  木偶仆人果断而迅速的挡在我面前。
  我看不清那一阵噼哩啪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很快,木偶仆人背对我站着,咪咪应该被他捏在手里,只剩一个头从肩上探出来,“嘶嘶”的朝我呼气:“妖怪!妖怪!”
  “发生什么事了?”应如剑皱着眉头出现在门口。
  蘑菇仆人冷笑着在他脚边点点头,退走了,像只完成任务的狗。
  咪咪扑到应如剑怀里:“她是妖怪!杀掉她杀掉她,她要害死我们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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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操作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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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0 22: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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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剑淡道:“那是主人要操心的事。你只要记住他的命令就好。”
  咪咪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尖叫一声,四只爪子猛然挥动。
  咪咪每当不顺心的时候,都想要抓一抓人的。
  本来应如剑应该很容易对付这种攻击。
  可是这一次他闷哼了一声,弯下腰。
  他很疼?不会是因为咪咪吧?
  咪咪的爪子,虽然锋利,也绝不够让应如剑弯下腰来?
  应如剑的衣裳,有点鼓囊囊的。
  咪咪抓破了他的衣裳。
  原来下面是绷带啊,带着血的绷带,新的血还在渗出来。咪咪还在抓、还在抓。
  应如剑薄薄双唇几乎没有血色了,那样紧的抿着,仍然不肯放开咪咪。
  这种固执的人,就算现在忽然痛死了,手也不会松开。
  木偶仆人也上前帮忙。
  这个时候,你来了啊,主人。
  你真不应该教晓蔻打坐调息的功夫,她现在远远就可以听到你的脚步声。
  何况你还沉沉的喝了一声:“什么事?”
  她像只听到叫唤的小狗,乖乖的站起来,走向门口去迎接你。
  咪咪就被按在门口,那个姿势不是很好,有条腿伸得太出了一点,晓蔻如果从那里走,很可能被蹬一下,就会绊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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