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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个勤快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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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悬挂着经幡,贴满道家符咒,朱漆的香案上供奉着鲜花果品,庄严富丽。女奉乐晴手持香束,跪在案前的蒲团上,喃喃祷祝。
香案后,没有庄严的神像,只有一口井。这口井和乐庆宫中那圈井沿的位置一模一样,但它是一口真正的井,阴凉的水气直渗透进昭沅的鳞片。
井中冉冉升起一个白影,清亮的眼睛看向昭沅:“龙,是你?”
昭沅疑惑地看着白芝:“你是凤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
白芝的身上有一块一块黑色的印记,好像黑墨泼洒在她脸上、颈项上、手上、雪白的衣服上。她的神色很憔悴,声音虚弱:“每天太阳星归宫后都会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他低下头,“所以,晚上我都不会出去,太难看了!”
女奉乐晴仍在叩拜祷祝,把双手放进面前的一盆清水中,在水中画着符文,喃喃念诵,在自颈间取下一枚玉环,浸入水中,水盆中散发出溅溅的光晕,光晕扩散到白芝身边她身上的黑色印记开始逐渐变浅消退。
昭沅向井中瞄了一眼,察觉到幽不见底的寒意。
一炷香燃烧完毕,乐晴停止念诵,把玉佩重新挂回颈间,再点燃三根香,拜了一拜,插进香炉中,从身边的提篮中取出百里臣带来的荷花、何氏老者带来的手帕和慕纶的香束摆上桌案。又取出三只小小的银瓶,分别放在三样物品的旁边.
白芝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唉看来又有凡人来请他们帮忙,可我今天好累一点也不想管。”她口中虽这样说,,还是伸出手,浅淡的银光落到这三样物品上,物品上方顿时浮起淡淡的虚像。百里臣的荷花上的虚像是一间简陋的屋舍,一个面色蜡黄四肢浮肿的妇人在床铺上痛苦的呻吟。白芝看了看,说:这个女人是水虫入体,把虫子排出来就没事了。
她转而看向何姓老者锦帕上的虚像,皱者眉摇了摇头。一个年轻女子盖着破烂不堪的薄被平躺在破旧的土炕上,一名老妪守在炕头流眼泪。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显然身怀六甲。白芝道:“这个女人倒是可以活,可是她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沼沅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女子的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生气,腹部处却是一片死灰。白芝道:“这个孩子天命注定不会被生下来,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次的三个活人倒是可以救,还好。”她双手一拍,虚像消散,桌上的荷花与香束化成了飞灰,唯独那方手帕只有一半化灰仍残留半片在桌上。
女奉乐晴看到桌上的情景,俯身三叩首,她站起身,刚要拿起桌上的银瓶,白芝一挥手,三只银瓶倒下,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乐情立刻再跪拜叩首三次,起身扶正银瓶,把那半片残帕收进袖中,退出殿去。
沼沅不禁问:“这是什么意思?”白芝道:“这样就代表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说。”果然,乐晴的声音在殿外轻柔的响起:“今日不宜求露,明晚方可。”百里臣粗声道:“明天真的可以?圣姑不会在搪塞我们吧。”乐晴道:“阁下请放心。”
慕纶急切道:“敢问圣姑,在下母亲的病症…”乐晴道:“公子放心,应可见起色”慕纶长舒了一口气,道谢不迭。乐晴蹙眉看向何姓老者:“只是,这位老丈……”何姓老者颤颤微微地略直起腰。乐晴道:“老丈家中的两人,恐怕只有一人可以无碍。”
何姓老者混身一颤,哑声问:“敢问圣姑,老朽的儿媳与未出生的孙儿,哪个可以活?”乐晴自袖中取出那半方残帕,帕上的金鱼戏水图被烧去大半,只剩下一点浮萍。乐晴道:“本就无生,亦不算夭亡。”
何姓老者颤抖着愣怔片刻,扑通跪倒在地,膝行向乐晴脚边:“圣姑,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儿!我儿子已经死了,儿媳肚里的这个孩子是唯一的指望……求求你救救他,哪怕……哪怕用我这条老命来换都可以!”乐晴摇首。
何姓老者一把抓住她的衣摆,被众人呵斥拖开,挣扎着哭道:“……如果一条命不够…还有我老伴的命!还有我儿媳的命!只要我的孙儿能活,要所有人的命都行!”昭沅在殿中听着,有些同情,问白芝:“真的没救了?”
白芝哼道:“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女子的肚子上死气沉沉,根本是天意注定的死胎,谁能更改?凡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他的儿媳能救下来,他就应该庆幸才是。所以才不能多救人,看到实在可怜的偶尔救一救。凡人多贪念,得到一尺,就想要一丈。”
昭元道:“可是也有好人的。”
白芝撇撇嘴:“你是想说你那两个凡人朋友?”
昭元嘿嘿笑着点头。
白芝打了个哈欠:“好累,我要回去睡觉了”
昭元立刻说:“唔,那你好好休息吧。”他正打算退出正殿,白芝又叫住他:“喂,你明天再过来也可以。”
昭元抓抓头:“明天说不定我们就走了。村长说只留我们住一夜。”
白芝说:“嗯,我是说,你若是不走,想过来的话,就过来。”
昭元笑笑,“好啊,谢谢你。”
白芝咬着嘴唇看他:“傻龙。”扭身化作一道白光,落入井中。
昭元有些不明所以,待和乐越遥卿一道偷偷摸摸潜回住处后,一五一十把殿中所见说出。
乐越摸着下巴,暧昧地笑了:“依我看,那个白凤姑娘看上你了。”
昭元一口茶呛在嗓子里,咳嗽半响,憋得满脸通红的摇手:“没……没这种事。”
乐越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怎么没有?相信我的眼光!当女孩子约你继续见面的时候,就表示她喜欢你。” 顺手捏捏招远的脸, “唉,长大了啊。”
遥卿也笑吟吟道:“一龙一凤,一金一银,很是般配。”
昭元脸上火辣辣的,结结巴巴要辩解,却不知该如何分辩,幸亏遥卿及时拉开话题:“那口水井中的东西大概就是灵固村秘密的关键。”
乐越道:“凤凰姑娘说她奉九天玄女之命守在这里。灵固村的秘密应该和天庭有关。遥卿兄你熟知各处秘闻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此处的其他传说?”
遥卿沉思片刻,摇头:“善安虽是座老城,但并无关于此地的异事记载。就连灵固村之事, 因以往多有长寿村之类的地方出现,诸人都猜测此地可能有祛病除灾的秘方而已,没有太多玄妙传闻。”
他们这么议论着,天已渐渐亮了,院中公鸡喔喔地打鸣,九婶带着两个儿子开始打扫做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7/14 19:20:4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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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刚走到神祠外,就看见百里臣和慕纶两人搀扶着何老走出,看神情就知道,何老的恳求未被答应。
卿遥道:“此事我们既然已知根源,也不便再多开口。”乐越与昭沅一道站在路边默默看着百里臣与慕纶搀扶着何老慢慢往住处去。何老佝偻而蹒跚的身影仿佛又衰老了十几岁。
卿遥缓缓道:“有些事,的确已无法更改,天命循环,因果环扣,相衍相生。非轻易所能破解。”
他这番话有些突兀古怪,乐越不禁转头看他,卿遥浅青的衣袂在风中摇曳,好似越来越远,面目轮廓开始模糊,装束也有改变,恍恍惚惚中仿佛升腾了起来。乐越揉揉眼,左胸处猝不及防地剧烈疼痛,四周景象一片混沌,乐越捂住胸口,心中忽而迷茫。
这空间是何时?身在何处?我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空间哪里是梦幻,哪里是真实?
耳边有急切的呼喊声。
“乐越乐越乐越……”
“越兄越兄……”
乐越闭上眼,摇摇头,后心处感到重重的一击,眼前金星乱冒,再一个激灵,发现自己仍站在灵固村的路旁,昭沅抓着他的手臂,卿遥的手按在他的后心处,都一脸急切地看他。
卿遥道:“越兄,你怎么了?方才好像体力有些不支,是不是昨夜没有睡的缘故?”
乐越拍拍额头,左胸的疼痛已消失了:“没事,可能是最近疏于练功,真气岔道。”昭沅忧心忡忡地抓着他的胳膊,眼角的余光扫见旁侧的神祠突然好像雾中晕开的水墨一样,一片模糊。
昭沅一凛,再定睛看,神祠分明好端端地立在眼前。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抱膝坐在屋顶,遥遥看向这方。
乐越看看愣怔的昭沅,再望向神祠,嘿然用手肘撞它:“不去和人家打个招呼?”
昭沅张张嘴,刚要说话,见乐永从神祠院中匆匆走出,迎面看到他们,露出欣喜的笑意:“三位正巧在这里,村长让我们请问几位,是否愿意在敝村中多住几日?”
乐越一直隐约觉得,这次的灵固村之事与四百多年后的和氏皇族大有干系,正想找借口在这里多滞留些时日,不想灵固村竟主动开口留客,顿时喜出望外,抱拳道:“自然求之不得,多谢多谢。”
卿遥也拱手道:“如此,就多叨扰了。”
乐永道:“村长还有些事,想与三位商量,请几位神祠中说话。”
乐越、昭沅、卿遥随乐永一道进了神祠偏厢。村长满脸忧色站在堂中,待乐永退下,合拢房门后,对他们深深一揖。
乐越吃了一惊,连忙和卿遥一道扶起村长:“晚辈万万当不起如此大礼。颂翁有何吩咐,只管开口。”
村长道:“老朽虽闭居山谷,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多活了几岁年纪,还是懂些相人之术。三位出身玄道门派,谈吐举止不俗,想必在玄法之道上颇有造诣。”
乐越道:“晚辈在拳脚上还好些,玄道之术实在连皮毛都没摸到,这位卿遥道长是清玄派高徒,于此道较为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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