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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香蜜沉沉烬如霜 by 电线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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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跪在碑前,空洞洞地遥望远处,低低开口,“可是一颗檀色的木珠子……佛珠大小……” 
    “你……你知道?”老胡生生刹住脚步,折返回身,不可置信地瞠目看我,“哪个芳主告诉你的?” 
    我绝望地低头一笑,竟然…… 
    “我看见了,我亲口吐出来的,他死了,我的心都丢了,还有什么吐不出来……” 
    “冤孽啊!”老胡捶胸顿足,“先花神一片苦心可算是白费了!”  
 “快说究竟何事!否则看老夫不放兔子要死你!一兔当先,千军万兔,万兔奔腾……”狐狸仙急切地连连吓唬老胡。 
    “哎哟喂,我说,我说便是了。只是,我仅仅听的壁角,不真切,不真切……”老胡畏畏缩缩,看见我红肿得近乎睁不开的眼睛,知道再也瞒不下 去了,于是犹犹豫豫地道,“既然葡萄都瞧见了……其实,此事二十四位芳主皆知,只是被先花神逼着立下毒誓,若有半分泄露便自毁元神,故而不敢透露丝 毫。” 
    老胡欷歔感慨地摇头晃脑,“当年,先花神一心钟情天帝,却亲眼看见天帝琵琶别抱。花神后为水神所动,愿厮守终身,不想水神却被指婚风 神,他二人大婚之夜,花神弥留之际产下葡萄,彼时,天界好不热闹,花界却是凄风惨雨,花神万念俱灰,感怀情之飘渺不可信,一旦沾染同堕入阿鼻地狱别无二 致,更感女子容貌不可过于张扬,否则必有祸事相随,遂将当年玄灵斗姆元君所炼之陨丹给葡萄服下。” 
   “先花神曾说,服此丹者灭情绝爱,不愿葡萄再步上她的老路,愿葡萄无情遂刚强,无爱遂洒脱,逍遥度此生,还命二十四芳主将普通拘在水镜之 中万年以避祸。岂知,唉,岂知陨丹竟也绝不尽这万毒情丝,压不尽心绪萌动。葡萄,你竟然还是爱上他了,爱到竟将陨丹生生吐出……人有命理,神亦有,唉,一 切皆是命中注定……” 
    原来……我笑了笑,复又笑了笑。 
    如今知晓了又有何用处?他杀了爹爹,我杀了他,他死了,我方才吐出陨丹,晓得自己爱他。他活过来了,却再也不爱我了,想事恨不能食我血啃我骨。如今,他爱穗禾,穗禾亦爱他。 
    仅余我一人爱不得,恨不能,两相挣扎,什么都不是…… 
    “陨丹?我掌姻缘情爱十来万年,竟从未听过有此种丹药,闻所未闻。”狐狸仙惊得双目圆睁,连连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葡萄!你这是要去哪里?”身后老胡惊呼出身。 
     去哪里?我还能去哪里?我再无颜面对着爹爹的坟 。 
     六界之大,却仅有天界可以回返…… 
     当日,有使者送了一张精致的帖子给我。大红颜色,比翼鸟绕着连理枝,栩栩如生,两个金漆落笔的名字跃然其上。下月十五?竟是这般迫不及待……我用指尖将“旭凤”两字描摹了一遍,抬手,指尖皆是金粉,轻轻一捻,散入风中。 
    第二日,小鱼仙官在天河畔捡回看了一夜星星的我。他抱着我,叹了口气,眉头紧蹙,许久后道:“觅儿,你还有我。我还有将心换心的机会吗?”他的声音轻得我几乎听不见。 
    我抬头看着小鱼仙官,突然觉得有些忧伤……他表面温和其实却很执拗,他执拗地站在一旁已经站了太久,却不肯回头。 
    “觅儿,凡间的雪快要化了,我们明年春天完婚,可好?” 
    “好。” 
    他的呼吸猛然一窒,将我抱得更紧。 
    三个人,有两个是欢喜的,那么便是多数了,也算得是美满了吧?美满便是很好,圆满太难了,况且世上哪有这许多皆大欢喜…… 
    花开了,窗亦开了,却为何看不见你? 
    看得见你,听得见你,却不能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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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我去书房寻小鱼仙官,照例看见了徘徊在璇玑宫外的按个小仙姑。这小仙姑十分乖巧有礼,每每见到我都要低头俯身道一声:“见过水神仙上。”我亦向她点头回礼。 
    我看人一般只看个大概轮廓,今日却一瞥间,瞧见了她的面庞,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遂停了脚步,“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上,小仙名唤邝露。” 
   我想了想,这名字却是极生疏的,那小仙姑见我一脸茫然的模样,便补充了一句,“太巳仙人便是小仙之父。”一说到为小鱼登天帝之位险些壮烈牺牲的太巳仙人,这小仙姑便自豪地抬了抬头。 
    太巳仙人之女?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模糊的影子,点头道:“哦,我见过你的,你可是那个问过我天地是否会纳小妾的小天兵?” 
    她脸上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偷,羞得几乎要一头载入云彩里。 
    我看看她,道:“我记下了,你且先回去吧。 
    她不可置信地瞧了我一眼,见我并无诓她的样子,喜出望外地红了脸,到了声谢,恭恭敬敬目送我踏入璇玑宫门后才离去。 
    书房之中,小鱼仙馆一见我,立刻将刚蘸饱墨的一管笔搁上笔架,起身便迎了上来握住我的手,我几不可查地缩了缩,却终是没有抽出手,任由他握在手心。 
    “觅儿,你来得可巧,方才他们端了一碟石榴糕来,我却已用过早膳,腹中已满,不如你替我尝尝吧?”说话边将那蝶红澄澄的糕点亲手拿到我面前。 
    我伸手捏了一块,嚼了嚼。我常常现不在焉忘了吃东西,他也不戳破我,只是他的书房自此后便中备有糕点,见着我变叫我替他吃。 
    他对我很好,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步,叫我越发受之有愧地忐忑不安,不忍见他温柔凝视的眼眸。我开口道:“凡间极东的一块土地旱情严重,土地 崩裂,颗粒无收,当地之人若非渴死便是饿死,尸横遍野,有人频繁上水神庙求雨。但是我去看了看却非布雨降霜可解决之事,乃是祸斗与12二怪狼狈为奸,为祸 一方。” 
    他捏了捏我的 手心,我最终在他温柔注视下艰涩地改口,唤了一声:“润玉……”他喜欢我叫他名字我若唤错,他便会这般注视着我,直到我改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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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我唤他,他满足的笑了,似乎这样一叫便让他打心底里开心,如同得了万年灵力一般。 
    “我方才在门外看见太巳仙人之女。”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哦?”小鱼仙馆微微侧过脸看着我,眼底有流光滑过,带着好奇的神情。 
    “其实,我并不反对你纳天妃,你若有喜欢的人只管纳来。”他待我很好,但是他要的东西我却没有,我给不了他,希望别人能给他。 
    他一下顿住了,认真地看进我的眼里,我坦然真诚地回望他。他唇角一抿,手中的糕点碟嗒的一声搁在红木的书案上,放开我的手一拂袖站起身,背对着我握了握手心,“难为你如此替我着想。”他口气前所未有的寒凉,“觅儿,我不怕你没心,就怕你偶尔这般有心!” 
    这,这是婉拒?我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好再留,告辞便走。我乘着水雾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圈,却远远看见东天门外一个油菜绿得身影正唾沫横飞地游说着一动不动站在门前的两名天将,遂压低了水雾靠近前去。 
    “扑哧君,你这是……” 
    扑哧君两眼忽闪忽闪,遇着亲人一般,“美人,是你吗?”随即哭丧了脸,“这两个木头桩子不让我进去。”说着便抬脚要趁机溜到我身边。 
    两个天兵画戟一横,拦腰将他挡在外面,“休得对仙上无礼!” 
    “美人,他们不让我进去,不如你出来吧。”看着扑哧君闪烁得近乎抽风的眼睛,我善解人意地踏出了东天门。 
    扑哧君扯了扯我1的袖摆就要走,临走时不忘趾高气扬地回头看一眼把门的两个天兵。 
    “美人,听闻你想不开要做天后了?”扑哧君将我带到一处僻静地,劈头便是一句问,又道,“天后这个职位其实很讲究天赋异禀的,不是我低估你,你实在资质平庸,哦,不对,是资质差了些。” 
    “资质平庸?你是暗示我神力低下嘛?”我饶是这些年脾性修养得再平和,被这个隶属我管辖的水妖这样直白地贬低,牙槽也难免要磨上一磨。 
    “不是说的神力。”扑哧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纵观横观历任天后,哪个不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些优良品质,美人你似乎一样都没有……”正说到高潮迭起处,他忽然一停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窈窕女子行色匆匆地往东天门飞去,心中霎时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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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 沧海有泪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一觉睡醒看见有有酒有菜等你来享用。 
我在一个超长的梦里被一阵阵肉香诱得按赖不住,醒转过来。面前赫然一张景致的膳台,杯碗碟盘里装着花红柳绿的各式菜点,荤素搭配,依次摆开,我数了数,总共八十一道。 
真是奢侈,其实八十道就好了,如今的人越发不晓得勤俭持家了! 
膳台旁站着一个挺养眼的小姑娘,摆了一副碗筷在我眼下,又摆了 
一副碗筷在一旁紧挨着的位子上,垂首恭敬地道:“尊上,菜上齐了。” 
尊上?是在叫我吗?我正由于着要不要回答,却听一个声音在我下面道:“下去吧。” 
生生唬了我一大跳!我忙要伸手拍胸口,却发现伸不出手,一低头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我一时惊慌失措,想要开口惊呼,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于是我吓晕过去了。
如何能不晕呢?看得到却吃不到,人生最大之悲哀。我居然没有形体,意味着再也吃不上饭了,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再次醒来时,面前还是一桌饭菜,不过貌似是早膳,比较清淡。没有见着肉。眼下还是一副碗筷,似乎动也未动,干净得像刚洗过一般,一旁挨着的碗筷里倒是放了些饭菜,只是那副碗筷前面却根本没有人坐着。 
委实有些诡异。 
接着我看见一双修长的手拿起我眼下的长筷,夹了一块芙蓉酥放在旁边的那只碟子里。那芙蓉酥长得十分合我胃口,然而这只手却比芙蓉酥更惹眼些,我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把注意放在了这只手上。 
应该是一双男子的手,白暂纤长,骨节分明,让我突然生出咬一口或许还不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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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你不是最喜欢吃芙蓉酥的吗?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就在我身边!”我正端着那只手,为自己咬不到而烦恼,却不经意间听见上回那声音有冷不丁地从我下面冒出来:“锦觅,你出来吧,出来吃这芙蓉酥。。。。。你若不想我见你,我便闭上眼。。。只要你出来。。。” 
我一愣,依这男子的口气谚语推断—— 
这锦觅定是他养的一只宠兽!他这是在诱哄他出来吃食。与主任共桌,着宠兽委实好命。 
只是。。。锦觅?这个名字仿佛有些耳熟。我不禁深思,最后得出结论,我实在不曾见过一只明唤锦觅的小猫,小狗,抑或是小兔子。 
忽然,我眼前一黑,社么也瞧不着了。我正惊讶得不知所以然,又听见那男子道:“我闭上眼了,你出来可好?” 
五雷轰顶,青天霹雳!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我竟是一缕无形之魂,寄存之处,竟是这男子的眼瞳之中! 
于是,我再一次吓晕过去了。
 
我的宿主,也就是这眼瞳的主人,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是根据我近些日子的观察得出的论断。 
他常常喜欢对着葡萄发呆,生的葡萄也好,画上的葡萄也好,只要是葡萄,或者是像葡萄一样的紫色溜圆的东西,皆能吸引他的目光。其实他喜欢看葡萄倒 也无妨,所谓人各有所好,我不能强迫他和我一样喜欢看蹄膀或者芙蓉酥,可是我如今宿存处是他的眼睛,他看向哪里,我便只能被迫看向哪里,这叫我十分痛苦。 整日对着一片紫色,我恐怕终有一日我不是变成一个色盲,便是变成一颗葡萄从他眼眶里蹦达出来。 
他这么喜欢看葡萄,我本以为他一定非常喜欢吃这果子,岂料他只是眼观,却不动口,从未见他伸手拿过盘子里的哪怕一颗紫玉葡萄。 
我想人们常说的叶公好龙,指的便是他这样的人吧。 
我不知道他是何人,只是总听那些来来往往的妖怪恭敬地唤他尊上,想来是个品阶颇高之人。我亦不知晓他张得是什么模样,因为他似乎从来不照镜子,不照镜子, 我如何瞧得见他的全貌?因而我便只能想象。看那些妖怪见他时立刻垂头,从不敢抬头看他的站兢模样,我估摸着此人必定极丑!丑到连铮宁的鬼怪都觉得不堪入 目,让我不禁遐想,那该是何种程度的丑啊。所谓鬼比鬼吓使鬼。 
故而,他从不照镜子,原来是怕吓到自己。
幸而,他从不照镜子,我怕他吓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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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是一个寄存的魂,自然只有仰人鼻息而活,他只要一闭眼,我便喀嚓一下什么也瞧不见了,因而第一件重要之事便是我应调整自己的作息,尽量与他同醒同 睡,这样才能多争取一些光明。若是他睡着,我醒着,那我便永无见天之日。只是,渐渐我发现,几乎无论何时,只要我醒来,他皆是睁着眼的。后来,我强撑着一 日一夜不睡,竟发现他连须臾都不曾合过眼。 
此人还有一怪,每到用膳是分,便会吩咐上一桌子丰盛的酒菜,然后身旁紧挨着的座前定回摆上一副碗筷,但那个座位却总是空的。从来不曾见有人坐 过。而用膳之时,我这宿主总回时不时往那碗里夹些菜,什么可口便夹什么菜,皆是我爱吃的,叫我看着既眼馋,又牙痒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座上之人。  
 起初我还怀疑那座上是不是座了一个旁人瞧不见的人,譬如和我一样是一个无形之魂,只是可以行动自如,游荡在外。不过时日长了,我瞧出来了,那 座上根本就是空得连丝气息也没有。任凭那碗里的饭菜堆积到满溢,却无人食,实在是浪费。而我的宿主除了喜欢给那空碗添菜以外,自己却几乎不食,只是偶尔夹 一两筷便放下碗筷。想来这厨子做的饭菜卖相虽好,滋味却必定不好,不合他胃口,叫他吃得这般勉强。 
至此,我总结出,我的宿主是一个相貌奇丑,不吃不睡照样还能活的大妖怪。恩,还有一条,他喜欢看葡萄,却不敢吃葡萄。还有,他养着一只名唤锦觅却成天不见踪影的宠兽。 
他对这宠兽。。。恩,如何形容才好呢?应该是很特别吧。当然这只宠兽好象也很特别,我至今不晓得它究竟是个什么物什。 
有时,他望着天边一片落过的云彩,喃喃道:“锦觅。”有时他看着一朵半开的花唤道:“锦觅。”有时,他对着一颗圆溜溜的新鲜葡萄,喃喃出声:“锦觅。”还有时,他对着一滴普通的朝露,亦唤:“锦觅。” 
更奇怪的是,他这样叫的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心里像藏了一颗没熟的葡萄般,又酸又涩。 
我有些惊惶地想,恐怕总有一天,我会堕落成一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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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刚一睁开眼便瞧见一片金光闪闪,恍得我两眼只冒金星,最后勉力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一惊非同小可。 
前面不正是佛祖爷爷吗?善哉善哉,佛祖爷爷岂是随便想见便能见到的?可见我这宿主来头确实不小。 
“旭凤见过我佛。”旭凤?原来他的真名叫旭凤。 
佛祖盘腿坐在莲花座上,垂下眼淡淡地看了看他,似乎一眼便洞穿所有,道:“你不必相求,能为之事,不求亦能成,不能为之事,求遍万般亦是空。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我似乎感觉我的宿主身子顿了顿,气息有刹那见的凝滞,又听他低声说道:“旭凤亦知此理。我自己造下的业障,终要自食其果。可是。。。”长久地停顿之后,方才继续道:“我只想再看看她,看一眼也是好的。。。哪怕一眼也无,便是能听她再说一句话。。。” 
他虽然长得难看,但声音素来还是好听的,今日却不知怎的,连声音也这般嘶哑断续,倒像一个伤心的孩子一般,语带哽咽,我以为十分不好。 
过了很久之后,他又道:“她的魂魄尚未散尽,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可是却不知她在何处,今日不求其他,但求我佛指点。” 
佛祖爷爷叹了一口气道:“近在眼前,眼所至,心所见。汝所见皆彼,彼所见皆汝所见。” 
好玄妙的话,我着般聪明的魂魄都未听明白,不晓得这宿主可能听明白。 
“谢佛祖指点。。。。。。”听他这口气,显然同样没有参悟过来,屏息良久,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至关重要之言,最后方才开口,“不知是否尚有一线生机?” 
佛祖回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佛祖爷爷诚然亲切,有问必答,但是我以为这禅机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参悟透的,这便是为何佛祖是佛祖,而我只能是一缕小魂魄的原由。 
我仔细地想啊想,于是,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看见宿主带我回到了原来的处所,面前却付手站立着一位没见过的青衫公子,他袍带飘飘,一副清雅的神仙模样。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都坚持着自己的尊严与立场。只要互相耗着,僵持着,总有一方会胜出。可是如今,我方才顿悟,原来有些事情从来 就没有输赢之说,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有错过。。。我算错了开始,你算错了结局。。。回天乏力,悔不当初。。。。。。”青衫公子说话时声音很轻,很和 煦,但眉宇见却有解不开的哀愁和悔恨,好象一阵忧伤的春风,错过了化期。 
“错过?”只见我的宿主缓缓开口,“不,你并非算错,而我从未计算。难道今日你还不明白,一个‘算’字乃是情之大忌。我从不曾错过,我不相信错过。我只相信过错。” 
那青衫公子似乎被戳到要害处,一时间再无答言。半响,才开口道:“穗禾,已经被我压入眦婆牢狱。” 
闻言,我的宿主只是轻轻“恩”了一声,表示知晓,似乎心思并不在此处。我顺着他的眼睛,看见了那青衫公子袖口露出的一角宣纸。 
那青衫公子临走之前从袖兜之中拿出一裸纸,递给我的宿主,“我想,有些东西她是想给你的,虽然我有千千万万之不愿,我殚精竭虑地想占为几有,但是,不是我的,终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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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接过这沓泛黄的纸张,看了看那袭即将离去的青衫,吐出四个字:“永不再战。” 
那青衫公子回首,直视我的宿主道:“永不再战。”随即,翩然离去。 
四字泯恩仇。 
只是,我怎么觉得那沓废纸看着有些眼熟?看着它们被一张一张翻过去,我越发觉得眼熟。 
每一张纸皆画满了图,只不过这作画之人的画技实在是拙劣不堪。不说别的,便说眼前这张吧,我看了半日方才看出画的是一只鸟儿,只是,这究竟是一只 什么鸟儿,便不大好说了。。。。。。既像一只拖了长尾,染了色的畸形乌鸦,又像一只掉了毛被安错头脸的凤凰,不好说,实在不好说。 
我正啧啧赞叹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画技,却不经意见又瞧见一只能感纸,上面画了一个人的侧影,寥寥几笔,一个惊才绝艳的清傲公子便跃然纸上,凤眼薄唇,道似无情,却似含情,惹人遐思,让人竟想踏入画中一窥其真面目。 
一沓纸张被我的宿主逐一翻过,我发现其中大部分画的皆是这个清傲公子,或坐或站,或嗔或怒,虽然都只是侧影或背影,却皆生动至极,一笑一颦仿佛此人近在眼前。 
我不禁疑惑,这做画之人花鸟虫鱼洋样皆画得掺不忍睹,怎的独独画这男子却如得神来之笔,灵气神韵尽现笔间? 
“锦觅。。。。。。” 
他怎么好端端地看着画,有唤这名字了? 
只见他纤长的手指捏紧纸张的一角,一点一点收紧,力道之大竟连指节都泛白了,像是要抓住什么要不可及的东西,又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你怎么这么傻。。。太傻了。。。我以为我已经很傻。。。没有想到,你竟然比我更傻!” 
“为什么你这么傻?我教了你一百年,你什么多没学会,怎么独独将这痴傻给学去了?庸才!” 
“我一个人傻便够了,你怎么可以也这么傻?。。。你知道。。。我舍不得。。。” 
他这一翻傻子论听得我头晕眼花,不过他这般鄙夷傻子,却叫我莫名地生出一种愤慨,傻子哪里不好了?没听说过傻人有傻福吗? 
“从一开始,我便知晓是你救的我。。。。。。那只兔子,我第一次看见时,便一眼看出是你,但是,我只当不知。。。。。。因为我知道再见便是杀戮, 可是我下不了手。即便你骗了我,杀了我,即便我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要恨你,要亲手杀了你,可是只要一面对你,再好的驻防和策划顷刻之间便溃不成军,不值一 提。我不但下不去手,竟还常暗暗期盼看见你,中毒一般,连我自己都鄙弃自己。。。。。。” 
“那夜,我没有醉。。。。。。可我只当自己醉了,抱着你,抱紧你,拥有你竟让我真的醉了。我窃窃地满足,唯愿天荒地老。仿佛无论什么恩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样的念头惊到了我,让我痛恨我自己,痛恨自己为了你心软到连性命、尊严都可以舍弃。” 
“我故意唤穗禾的名字,只是想提醒自己不能被你迷惑。可是,当触到你瞬间落寞的神情,看见你离去的凌乱脚步,我的心好疼,连呼吸都是疼的,我恨不能追上去告诉你,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天,你只身前来幽冥,你竟然对我说你爱我。我一时间心跳都停止了,虽然连头发丝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可是我却信了,饮鸩止渴一般不能自己。我口中虽然讽刺着你。可心底却因为有你这句话而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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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自己对你说出狠言,我对你说:‘你再说一次爱我,我便立刻杀了你。说一次,剐一次!’其实我知道,只要你再说一次,我便会什么都放弃,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将你牢牢绑在身边,再深的仇恨皆抛诸脑后。。。。。。可是,你走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看见你化成一片霜花蒸腾而去。。。。。。我以为我死了。曾经被你一刀穿心都不及这般痛。。。。。。可是,我却没死。。。。。。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这么狠心?” 
听他这般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是何感受,只觉得恨不能立刻便成一颗葡萄来让他欢欣。 
可是怎样才能变呢?正在我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之时,不想周遭竟起了变化,有水气在慢慢向我聚拢,一点一点凝结在我周身,最后将我固定地不能动弹。  
 我心中一念闪过,不好! 
然而,为时已晚。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只被松脂凝结其中的飞蛾一般,被那些水气包裹着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脱而出。 
原来,我竟是宿在他眼瞳之中的一滴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离。。。。。。 
此刻,我竟生出一丝不舍,在下落的瞬间,我回头看他,根本不是什么丑陋不堪的妖怪,入眼的是一个极清俊的公子。 
意料之外,又似乎所有皆在意料之中。 
命中注定罢了。。。。。。我一声叹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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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花好月圆

禹庙鱼梁口,浮舟落日过。瀑声冲峻壁,经影漾层河。楼煤青山廊,律亭锦树彼。
徽州城南面有一个小县城,名唤歙县。歙县之中,有一家小铺唤作棠樾居,专卖文房四宝。
这本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此处盛产奇石古松。奇石石质坚韧,涩不留笔, 滑不拒墨,造砚极佳,人称歙砚。而以古松所制之墨,落墨如漆,万载存真,便是享誉天下的徽墨。当地之人就地取材,故而歙县之中十步行来,不是做文房四宝的作坊,便是卖文房四宝的商铺,这棠樾居夹杂其中,似乎无甚出彩之处。
然而,棠樾居在当地却是尽人皆知,名号从歙县的端方街一直传遍了整个县城。又传到了徽州城,最后竟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里,自然是有它的缘由的。
 
十六年前,棠樾居的掌柜夫人一夜入梦,梦见了两句诗——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次日凌晨,天降大霜,竟将这夫人生生冻醒过来,之后她便浑身不适。本以为是受了寒,岂料请来郎中诊脉后,竟连道恭喜,原来是这夫人有喜了。说来也怪,这妇人嫁入棠樾居锦家已近六年,却始终未见喜脉,不想一夜怀霜入梦竟的此喜。这可乐坏了锦老爷。
次年,锦夫人诞下一女,雪肤冰晶貌,人见人爱,遂取了锦夫人梦中之诗中所嵌“锦觅”二字为名。
然而,这锦氏夫妇面貌并不出众,众人一边夸着娃娃长的讨喜,一边却心中暗暗叹息:女肖父,这娃娃将来长大了未必好看。
不料这娃娃非但没有如众人所料肖其父,还越长越好看,长到及  之年,竟似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差矣,想来便是九天仙女也未必有长得这般好看的。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徽州男子皆以能见此女一面为荣,然而却无一人敢上门求亲。有妻如此,必招祸事。
 
这可吓坏了锦氏夫妇,锦老爷深知红颜祸水之说,只怕女儿的美貌是祸不是福,必定要招灾上门,所以整日将女儿锁于房中,叫外人窥见不得,藏得严严实实,倒像藏一笔意外横财一般。
更奇怪的是,这锦氏长女不但长得好看到离谱,言谈举止更是离谱。这女娃娃自小便对鬼怪妖魔之事颇感兴趣,锦老爷以为小孩多半好奇心重都喜欢听这类离奇的故事,遂不以为意。不想,此女长大之后,竟一门心思地开始专研修炼之道,修炼便算了,常人修炼皆是盼着修炼成仙,她却整日琢磨着如何修炼入魔,生生吓得锦老爷捶胸顿足。

多番劝阻无效后,锦氏夫妇只盼得早早将这“祸水”寻觅个好人家嫁出去。锦家正愁无人求亲,考虑是不是要入赘一个憨实的上门女婿之时,可巧锦觅的画像竟被人传到了京城宰相手中,宰相一时惊为天人,不敢欺瞒,立刻将画像呈给了皇帝。当夜,一纸诏书自京城中八百里加急传出,诏锦觅入宫,封为锦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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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来早,桃花满梢油菜黄。 

  京城里来的迎亲队伍浩浩汤汤披红挂彩地将这锦家长女接出,一路向北便往京城中去。 

  歙县虽小,路却不好走,迎亲队伍不过刚出了县城,便已近黄昏。眼见着夕阳坠落明月将上,众人正待停轿休息,却不想天际夕阳沉落处一团火烧红云喷薄而出,一时间火映半边天。见此景象,一干人等皆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忽闻红云深处一声清丽婉转的啼鸣,一只七彩流转的鸟儿自天地交接之际展翅飞出,尾长八尺,霞光绚丽,华贵得叫人不能逼视。 

  “凤凰!是凤凰!”不是迎亲队伍中世哪个活络之人最先反应了过来,癫狂地大叫起来,其余人被他一叫方才回神,纷纷惊呼。更有甚者,心下暗道:可了不得!有凤来仪,有凤来仪,今日竟见如此祥瑞之神鸟,莫非。。。莫非。。。今日所迎之锦妃便是他日之皇后?! 

   然而,任凭这迎亲众人如何激动地叫唤,那轿中女子却纹丝不动,盖头边上的流苏都不曾晃动一下,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稳坐如泰山,无半分常人好奇之心。 

  之见那火凤凰一跃飞来,眨眼便飞至迎亲队伍的上方,众凡人一时间皆是又敬又畏,连呼吸都不晓得应当怎样才算对。 

   那凤凰拖着华丽的尾羽,在众人头上盘旋一圈后,一个俯冲稳稳当当衔起大红鸾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仰视中扬长而去。。。。。。 

  “不好,凤凰抢走新娘了!”
 

   明月升起,险峻山峦的那一边,田野大地被一望无际绽放的油菜花所堙没。金黄色的花海中,一顶鲜艳的喜轿恣意地流泻着火红之色,夺人眼目却又显得静谧祥和,仿佛已经立在此处等了很久很久。。。。。。 

   已有五千年。。。。。。 

   原来,等的不过是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抢婚。 

   远处,青石拱桥,一弯溪水。 

   一个清俊的翩翩公子自花海深处行来,金黄色的油菜花自动在他脚下分来一条笔直之道.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一阵花雨,也吹开了火红的轿帘,吹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那清俊的公子撑开了一把纸伞,遮去漫天的花雨,俯身伸出手去,“锦觅,我来了。” 

   轿中女子浅浅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手心,眼一眨,却道:“可是,我已收了那皇帝小儿的聘礼。” 

   女子手心被用力一捏,只闻那公子道:“唉,可惜我准备的六千年灵力了。” 

   那女子闻言,嘴角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握紧他的手,从轿中迫不及待地起身而出,“如此,我便勉为其难了。”    。。。。。。 

   万籁俱静,仅余虫鸣花语。 

   月光下,一片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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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流光华年
      已是三月末梢的夜,一抹下弦月儿纵是再清亮,投在那沉黑的夜空中便也成了画笔上恰巧坠落的一滴钛白,堪堪便要淹没在那墨色的笔洗中,静谧而沉香。一林盛放的海棠亦抵不过这浓浓的暗,早已沉沉睡去。
  夜风拂过,遥见一朵融融的光渐行渐近,似深海上飘过的一瓣菊。待那朵光分花拂柳近前而来,却原来只是一盏丝帛缚面的灯笼,蒙昧的橘黄将提灯的人儿拢在光晕正中,看其人头上总发,竟是个垂髫小童,抬眸望月,唇红齿白,清辉满目,竟遥遥将那天上人间独有的月也比了下去。
  那小童弯腰在一株垂丝海棠边蹲了下来,放下灯笼,一手扶起不知何时被压折的枝丫,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条银白丝绦将那残枝圈圈缠绕固定,复又打了 个如意结方才放心地放手。转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秀气的眉,几许不忍。待要提灯离去,却见一角缃色自那满地淡粉嫣红的花瓣中隐约透出,似有一团隆起之 物,月寥灯疏,远看并不真切。
  小童心下几分奇异,倒也无惧,提了丝盏上前便要看个仔细。待拂去层层落蕾,却竟是一个凌乱包裹的襁褓,适才隐约所见的缃色便是这襁褓所用织锦颜色,襁褓之中一个婴孩双目垂闭,若非嘴角上一丝触目蜿蜒的血迹,那安详寂静之态竟要让人误以为是跌入了香甜梦境之中。
  小童大惊,伸手便探向婴孩鼻下,那气息弱得竟是有出无入了。小童急得顾不得自己身量尚未足,抱起婴孩舍了灯笼拔足便向林外白墙黛瓦处踉跄奔去。
  身后,惊醒了丛丛海棠。夜风如太息,无人知晓早春的第一朵海棠何时绽放,恰似无人发觉命运的谱线何时张网。
  “师傅!师傅!~”小童的声声疾唤伴着廊外慌乱的脚步频传入内,屋内挑灯之人却恍若未闻,专注于手中页椟,眼光未曾移过半厘。待小童破门而入跪于身前约摸一炷香后,方才抬了抬眉,放下典籍,露出一张道骨仙风之面,鹤发童颜,难辨年龄。
  “何事慌张?”声似醇酒,涓涓潺潺。
  “弟子于屋外林中发现了这小娃娃,恳请师傅救他性命。”小童见那婴孩气息渐弱,感同身受般唇色发青,面上泛起一层揪心之苦。
  老神仙手中一串珠,平心静气粒粒捻过,“这却不是什么小娃娃,乃是佛祖座前一瓣莲,误入了因果转世轮盘,接引灯灭,由是,方从光的间隙里错落在我三岛十洲上。其元神本该冥灭,若挽其魂魄……洛霖,你慈悲世间万物,须知万物皆有其自然之法,机缘乃天定,逆之必起孽。”
  “师傅,若能留得她一缕元魂,弟子愿担这反噬之果。”小童下定决心,磐石不可转。
  老神仙闭眼叹息。
  碎瓣流光似折坠,散落万年犹未觉。
  万年,女孩儿长成了婷婷少女,小童变作了毓秀少年郎。
  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华。他唤她——梓芬。
  天元八万六千年,三岛十洲玄灵斗姆元君圆寂,遗座下两弟子,大弟子司水,末弟子掌花。水神洛霖君,翩跹惊鸿貌,悯然天下心,六界皆知。花神梓芬,外界有传其天人容颜,然避世清冷,性情寡淡,无人有缘得见。
  世上万般故事,无非生、离、死、别。世人诸多牵扯,无非爱、恨、情、仇。
  缘何爱?因何恨?
  人皆道:最是怕情深缘浅、有缘无份。
  殊不知,情浅缘深、纠缠折磨方为魔魇。
  天元十一万八千四百年,天界太子一日梦入太虚境,见缥缈莲池畔,一女子行路杳香,步摇生花,回眸一瞬,天地失色,惊为天人,遂陡生爱慕之情谊,誓言上天入地定要觅得此女。
  一日天界太子偶入俗世凡尘中,正是二十四节气立春时分,途经一方小园,闻有丝竹悠然传来,虽是春寒料峭时,然此园中百花已有复苏之意,当下生出些兴致,停步入园。
  园中桃树下,三两乐人丝竹伴奏,一生一旦两个伶人水袖翻飞,唱腔气无烟火,泼泼洒洒得满园春情荡漾,正是“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然,纵是桃艳曲绵,也比不过这戏园一隅里默默伫立的一个袅袅身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凡布花的花神梓芬,为那戏文所引,停下脚步在此仔细聆听。
  小生唱道:“恰好在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小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花旦菱花半掩面:“那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一生一旦眼光胶着缠绵。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太子乍见梦中人,喜悲交加,喜的是佳人乃非子虚乌有,且是神仙一族,悲的是佳人竟是六界素传的冷清寡欢之花神,若想摘得芳心,恐是不易。
  戏园中昆曲缱绻,唱词涟涟仍在续,一众唱戏的凡人却不知晓一段呖呖莺歌声竟成全了一对神仙的缱绻姻缘。
  第二日,天界设席宴诸仙,天上地下所有神仙均被邀在列,花神自然也不例外。
  席间竟搭了戏台子,仿那凡人唱起了戏,众神甚觉新奇,均停了高谈阔论,屏神聆听。音起曲开,台下花神略觉些许耳熟,细细一品,竟是昨日在凡间听到的曲子,不免有些好奇,抬头一看,正对上台上人一双吊梢含情目。
  正是彩衣娱佳人,天界太子见花神欢喜听那凡间的昆曲,便连夜学了来,盼得曲词传情得佳人垂顾。
  曲调宛转间,有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其后,天界太子以戏文相邀,隔三岔五将花神请上天界听戏,戏中俪人成双,情意潺潺,昆曲本缱绻,专擅于情,本是“事情”经这一唱便也成了“情事”,再加平日里太子有礼相待,深情款款,花神本涉世不深,心思单纯,天长日久,怎不沦陷。
  莫知晓这天下戏文皆是男子写给女子的美丽童话,开始的浪漫,结束的美满,哄得天下女子信了爱情信了命。
  她本居佛心,凡尘不扰,世事于她皆无知。他本王侯傲,风流多情,天长日久怎可信。
  一朝入红尘,一切缘是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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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ly! 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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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ly!!!总算是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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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问,有番外二吗?为啥有人说他俩生了个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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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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