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厅招待所，天色已经黑暗下来，客房大楼里灯光明亮。房间里，定国正与任立新、郑和平一起坐在客厅里等候。

任立新首先把下午去查车祸与金林之死的情况向周源做了通报。

“根据验尸结果、武昌分局交通大队的现场勘查报告和我们对肇事司机背景的调查，这次车祸纯粹是一次偶然的交通事故，司机并非是蓄意撞人，主要责任是金林骑车抢过路口，卡车刹车不及，阴差阳错地撞死了我们正在追查的一个重要嫌疑人。 那个司机的背景也很清楚，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任立新遗憾地搓着双手。

“那搜查金林家里有什么发现吗？”周源问道。

“没有找到那个被盗的文件包和里面的文件，带回来一些笔记本，里面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记录与密码符号，和平拿回他们处里去破译了，目前还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来。” 刑侦队长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股蓝色烟雾。

“唉，金林这一死，这条重要的线索也就断掉了！”郑和平也沮丧地说道，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嗯，金林的意外死亡固然是断了我们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过，我和小赵今天出去跑的这一趟收获可是不小，下午在‘楚味香’餐馆，老板娘向我们证实了九月五号那一天，陈雪看见的金林和另外那个男子的确到她的饭馆吃了饭，而我们去新阳小区和南湖机场的调查，已经把金林的那个同伙当日的活动情况核实清楚了；咱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能够把本案里主要事件的来龙去脉联系起来、并且建立起这些事件之间的逻辑关系，我们可以凭借这些证据对主要的嫌疑人采取必要的行动了。”周源把白天与小赵一起外出调查的结果向定国、任立新和郑和平做了通报。

“真没想到，原来是他！？” 郑和平摇摇头道。

“哈哈，太棒了！咱们马上实施抓捕吧？”任立新却高兴得摩拳擦掌。

“不行，那被盗的皮包和文件还被罪犯藏匿着，这些家伙是职业间谍，就算把他抓到了，他不吐口或者欺骗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回皮包；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定下一条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妙计，让那个家伙自己把偷盗的东西替我们找出来，然后咱们再连人带赃一起拿获。” 周源说道。

“让他替我们找出来？”任立新狐疑地瞥了侦探一眼。



“是的，让他替我们找出来——”侦探神秘地一笑、拿出来一个本子打开放在桌子上，和定国、任立新、郑和平等人在灯下商量起来，制定了次日的行动计划，并由任立新立刻上报省公安厅领导请求批准，随后连夜调集人手进行了相关任务的布置。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第九号编钟

作者： 八峰

 

第十五节

第二天、九月九日。早上八点半左右，来省博上班的人们发现，几天来一直守卫在省博物馆研究所大楼前后的民警都不见了，警察们先前设置拉起的黑色警戒带和所有相关的封锁标识也都被撤除得一干二净。

中午快一点的时候，研究所大楼后面的花园里来了两个身穿工作服的工人，“市政环建一公司”几个醒目的黑字印在他们红边黄底的工作背心上。工人们扛着一些器具来到花园一隅的鱼池旁，沿着鱼池的砖雕护栏打下了几根木桩，用绳子拉起了一条标识带，还摆放了几块“施工禁地、闲人莫入”的木牌。

“喂、师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和姚娟、陆晓岚、吴文斌等人一起吃完午饭、从食堂方向溜达过来散步的宋建华问道。

“哦，这个鱼池里的水都腐了，里面的鱼都死了，你们闻到味道了么？我们要把池子里面的水放干、疏通了以后再换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工人放下肩上扛着的一卷沉重的绿色胶皮管说道。

“哦，真的是有股腐臭味咧！” 宋建华靠近用鼻子嗅了嗅皱眉说道。

“那你们几时开始搞噻？要搞多久啊？臭味会不会蛮大哦？我们可就在这个楼上二楼上班哦！”陆晓岚也皱起了眉头、捂着鼻子和嘴问道。



“哦，我们今天不搞，只是过来看下子、把这里先围起来，运些工具和材料过来，做好准备工作；明天早上八点以后才正式施工，先放水，味道嘛肯定有一点的，你们要是怕味道就把窗子关上、电扇开起嘛，哈哈！”络腮胡子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月明星稀，研究所楼后面的花园里一片寂静，微风吹过，带起夹竹桃林的一阵摇曳，树枝花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接近午夜时分，月亮爬进了厚厚的云层，四下里显得更加黑暗。

这时，一个黑影在楼房拐角处出现了，他沿着后墙边的灌木丛轻轻地朝花园角落的鱼池挪动着脚步，还不时警觉地左顾右盼，到了鱼池跟前，黑影抬脚跨过工人们白天用绳拉起的标识带，从护栏一侧的豁口处下入到池水中，然后弯腰在鱼池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从水里捞出来一包用塑料布紧紧包裹的东西。 黑影两手捧着包裹从鱼池里爬上来、浑身上下水淋淋的，他顾不得擦拭、半跪在鱼池前的草地上，双手摸索着准备打开放在草地上的包裹。

突然之间，几道雪亮的手电筒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一个低沉而又严厉的声音在黑影身旁响起：“不要动，把双手举起来！”

两条身影也同时朝他猛扑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是任立新，他从后面扼住了黑影的脖颈、手中五九式手枪冰冷的枪管牢牢地顶住了黑影的后脑，而另一个身影则迅速跨步到黑影的前面，手电光照射着他刚刚从鱼池里捞上来的包裹。

“吴主任，深更半夜的跑到这办公楼后花园的鱼池来、还下到水里—— 你捞出来的该不是鱼吧？”周源一面用嘲讽的口气对被按在地上的黑影说道，一面蹲下身子拿过了湿漉漉的包裹。

侦探撕开了把塑料袋和一块沉重金属物捆扎在一起的胶带，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黑色手提皮包，他站起来打开皮包，用手电光照着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笑着对任立新以及在身旁站定的定国与郑和平说道：“这应该就是埃及大使被盗走的皮包、里面是那几份文件；地上这个物件嘛，肯定就是失踪的第九号编钟，也就是杀死邢宝亮的凶器；” 他把黑皮包递给郑和平、又弯腰拾起草地上原本与皮包捆绑在一起的那块沉重的仿青铜器，用手掂量了一下，“ 你当时急中生智、就是把这个砸死了邢宝亮的编钟和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盗来的皮包用胶带捆绑在一起、丢入了这个鱼池中，好让赃物与杀人凶器一起沉入水底，等到风声过去后再回来捞起，是这样吧？”



吴文斌瘫坐在地上、沮丧地低着头一声不吭。任连新挥了下手，两个民警走上前来把吴文斌双臂向后扭住、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准备押着垂头丧气的间谍离开。

“等一下，我要问他一下，”周源叫住了两个民警，“吴主任，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到楼上研究二室的办公室里去？你是在那里突然遇上了邢宝亮、然后用编钟砸死了他，对吗？”

“唉，这几天二室楼上的办公室只有小宋一个人在，而且晚上他也不加班，我以为比较隐秘，比我在楼下那间小办公室更安全，而且那工作台上安装了无影聚光灯，也便于我拍照盗来的文件，所以就上了二楼，结果刚刚拍了两张，邢宝亮那个家伙就突然闯了进来，他发现我在拍照偷来的文件，于是向我讹诈，说如果我两天之内不给他五万元现金他就要去公安局告发我，我表面上敷衍着他，顺手抓起台子上摆着的一块仿青铜编钟、就是你刚才右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 朝他后脑猛砸过去，当时他就倒下了，我连忙把他的尸体拖进二楼最近的厕所里藏在门后，然后跑回来拍完了照，便把皮包和原件都放进塑料袋里包裹捆好，又把那块砸死了邢宝亮的九号编钟和塑料袋包裹用胶带缠在了一起，准备丢进花园里的鱼池里沉下去，待风声过去以后再捞出来处理。其他的事情，你们已经都知道了。”吴文斌沮丧而又无奈地说道。

“你偷拍文件时难道没把门从里面拧上反锁吗？那邢宝亮是怎么进来的？”

“唉，我当然反锁了，可是那个邢宝亮是个什么保安，他有钥匙啊，他当时就是突然打开门闯进来的，搞得我措手不及。”

“嗯，外宾的那个手提包里当时还有一套鼻烟壶，被邢宝亮偷了，他死后我们从他上衣口袋里搜出来的，你当时都没有发现吗？”

“是的，是有那么一套物件，可是我当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保护那几份好不容易偷来的重要文件，根本没注意那家伙顺手牵羊偷走了那套鼻烟壶，砸死他之后、我又慌着拖走他的尸体、赶紧拍完照还要赶快逃离、惊慌地把东西都放回皮包里，然后又包裹捆扎， 根本没有想到那套鼻烟壶的去处，唉！没想到啊，竟然是这套鼻烟壶让我露出了马脚。”吴文斌后悔地摇头叹息。

“宋建华那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左右上楼开门进来的时候你还在办公室里吧？是不是躲在了靠西面那扇窗户的落地窗帘后面？等他听见小王的尖叫声跑出门去后，你便趁机打开窗户跳下、从而逃离现场的？”

“是的，”吴文斌点点头、有些惊异地抬头瞥了一眼周源，“因为邢宝亮的纠缠，我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直到宋建华进来之前一两分钟才拍照整理完毕，我听见楼道里有动静时想要再出门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暂时躲进了那扇窗户的落地窗帘后面。好在小宋当时并没有发现我、而且听见厕所那边的尖叫声后他马上又跑出去了，给了我一个跳窗逃离的机会。”



“嗯，那天在机场调包，是你和金林事先策划好的吗？你们怎么知道那几个外宾会提出来做午间祷告的要求？”周源又问。

“按照上线给予的情报，我们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几个老外在武汉待了两天，我们一直都在伺机下手调包，但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们离开武汉时在南湖机场候机是我们最后的一次尝试；通过事先研究，我们知道这几个人是穆斯林，有午间祷告的习惯，所以曾做了个预案，结果他们到了之后，那个大使果然提出了找个地方做午间祷告的要求，金林立刻通知了在一楼大厅等候的我，又带我从大厅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入口上楼，躲藏在小会议室里的铁皮立柜里，等几个老外进来背对着立柜在房间西南角伏地祷告时，我便迅速出来调换了皮包。”

周源挥了挥手，让民警把吴文斌押走了，然后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嘿嘿，你这一招儿可真灵啊——派两个民警假扮成市政工人，把这儿一围起来、说是要放水修鱼池，吴文斌就沉不住气了，晚上赶紧上来这儿捞‘鱼’，自我现出了原形，哈哈…… ” 定国笑着拿起那块编钟掂了掂。

看着郑和平带人押走了吴文斌，任立新连忙拿着被盗的皮包和文件赶回省公安厅刑侦局技术检验处做了鉴定，然后在凌晨五点多钟和吴局长、省公安厅李副厅长一起驱车赶往洪山宾馆，将皮包、文件、连同原来装在皮包里的几件物品一起当面交还给了埃及大使和他的两个随从。

“真主保佑！” 吉拉德上尉接过皮包、激动地亲吻了皮包一下，然后马上打开查看了里面的文件和物品来。

“太好了！” 埃及大使也喜笑颜开，他翘着小胡子高兴地朝任立新等人竖起了大拇指：“中国的警察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被盗窃的皮包，还抓住了企图盗取秘密文件的间谍！我一定要为你和你的同事们请求奖励！”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第九号编钟

作者： 八峰

第十六节 （结尾）



第二天中午，位于武昌闹市区的大中华酒楼，人声喧杂、食客满堂。二楼一个雅致的包间里，任立新正在履行自己的诺言——请周源和定国品尝正宗的武昌鱼。作陪的还有郑和平、罗忠友和黎汉兴。

酒过三巡，几个人已经有些面红耳热，周源和定国不断地夸赞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任立新又给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了湖北名酒‘白云边’：“来来来，再敬二位一杯！这个案子十分棘手，那帮老外也不好伺候，上面催压得又紧，要不是你们出手相助，这案子哪能破得如此精彩神速！？兄弟我是衷心的感谢啊！”

“好了好了，老任、你这样一个劲儿灌酒，是不是存心不让我们俩好好品尝你这武昌鱼了？”定国开玩笑地说道。

“好好好、兄弟我不再劝酒了，不过，” 任立新放下酒杯、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周源说道：“你得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怀疑到那个吴文斌身上的？又是怎么查出来他就是金林的那个同伙呢？”

周源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然后慢慢说道：“那天和定国一起到吴文斌的办公室，进门后近距离跟他握手时，我闻到了他头上涂抹的头油味道，感觉跟在机场小会议室文件柜里闻到的那股怪味儿是一样的；而且他戴着一副在阳光下可以变色的眼镜，衣帽架上挂了一件棕色的夹克外套，右边肘部有一块油墨渍迹，还有一顶白色的棒球帽，上面有一个W字母，这样一副穿戴打扮配上他的身材、跟机场服务员陈雪所描述的她在水果湖见到的那个与金林在一起的男子相貌特征一致；这些立刻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就和定国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计’—— 我假装犯了房颤早搏、心悸突发的毛病，乘着吴文斌出去叫定国帮我拿药的时候，我迅速在挂在衣帽架上那件棕色夹克的右边肘部处取了油渍样品，又查看了脱在衣帽架旁边的皮鞋、偷拍了底纹；回到省厅以后、技检处的检验分析证明了我从他衣袖肘部收集的油渍样品与机场小会议室文件柜里中间隔板上被蹭擦的油墨完全一致，而皮鞋底纹与尺寸大小也和我们在机场小会议室文件柜里发现的鞋印完全相同，所以我当时就初步断定这家伙是金林在机场掉包的那个同伙。当然，仅凭这几点还无法排除是否为纯属巧合的可能，”

点燃一支烟后、周源继续说道：“于是我第二天和小赵去了省博旁边的新阳小区，虽然在居委会和邻居那里没有了解到什么信息，可是小区门口的门房老头儿却告诉我们九月六号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 他看见吴文斌在马路对面搭乘28路公交车朝南湖机场方向去了，我和小赵随后赶到南湖机场，在出发大厅值班柜台的服务员杨月看了吴文斌的照片后立刻告诉我，当天中午一点多钟， 她从大厅一侧专供机场内部人员通行使用的工作门上楼时，里面正好有个人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那个男人还对她连声道歉，其相貌特征与吴文斌的照片完全一样，穿的也是一件咖啡色的夹克衫和皮鞋。 我又让她带着我沿着当时她上楼的路径再一次进行了勘察，发现从二楼小会议室出来后，沿走廊经过贵宾室门口向东走到头还有另一道门，连着出发厅楼上机场工作人员的办公区，旁边还有一条楼梯可直通一楼的出发大厅、也就是杨月那天碰撞到吴文斌的那个铁门。 如此一来，我就完全清楚了掉包那天，外宾离开小会议室后、吴文斌从文件柜里出来、是怎样从二楼溜到一楼出发大厅、然后逃离机场的。”

“来来来，再敬你一杯！”任立新举起酒杯，“你刚才说的那个‘苦肉计’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还有、你啥时候还得了房颤早搏的？看过医生了嘛？”

“哈哈哈哈……”定国笑了起来，“他那个房颤早搏呀，是该发作的时候才发作，根本不用看医生、也不用吃啥药的！”

“哈哈，你们俩居然还有这一招儿？”任立新也笑了起来，“以前也用过吧？”

“当然了，” 周源也得意地笑道，“当我进门对吴文斌产生怀疑后，就决定要偷偷采集些样本回去验证，于是就对定国使了个眼色，用了这一招，支开了吴文斌，趁机取下了他夹克肘部的油墨擦痕样本和皮鞋尺寸及底纹的印迹。”

“可是，你又是怎么确定吴文斌就把那个皮包藏进了楼后花园的那个鱼池里呢？”郑和平放下茶杯问道。

“勘察了二室办公室后，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被盗的皮包与里面的物品在那间办公室里出现过；第二、凶手是在那里将邢宝亮杀死的，然后才把尸体拖进厕所里藏匿，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过到十一点四十之间； 很可能是邢宝亮发现了凶手当时正在处理偷来的赃物、与之纠缠；所以他不得已才抓起台上的编钟、趁其不备杀了邢宝亮，可是没多久，宋建华又突然来到办公室，这些事出意外，时间也非常紧迫，凶手能够迅速逃离现场而不被发现的最佳路径就是跳出窗外，穿过大楼后面的花园草地和灌木丛，翻过不高的后墙再从背街逃走； 而且他还必须在极短的时间里处理掉相关罪证和杀人工具，于是他想到了后面花园里的鱼池—— 那是个既在其逃离路径上又能够完美隐藏罪证、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的地方，于是他就用塑料袋包裹了那个皮包，然后用胶带把那个沉重的杀人凶器—— 九号编钟与塑料包裹捆绑在一起，然后跳下窗户，迅速跑到鱼池边把包裹沉到水里，最后翻墙逃走。勘查省博研究所现场那天，我在大楼后面对着二室大办公室后窗的草地上发现了有人跳窗落地时留下的脚印和朝鱼池与后墙方向而去的痕迹，而事发后罗局长他们很快就赶到现场封锁了大楼，却没有发现凶器； 我们第二天去勘查时又发现少了一件沉重的第九号编钟，这些都使我怀疑凶手并没有携带着那些罪证和凶器逃跑，而是把它们藏匿在了一个人们通常不会想到的地方—— 就是花园角落的那个鱼池里。”

周源说完之后提起了筷子，指着桌子上青瓷釉椭圆形鱼盘中吃得只剩下一副鱼头和骨架的鱼菜对任立新问道：“好了，你们的问题完了吧，现在该我发问了：听说正宗的武昌鱼除了脊骨之外就只有十三根大刺，刚才咱们吃的这条鱼，味道鲜美那是没说的，可是这主刺嘛，我数了数、好像有十八九根吧——这是真正的武昌鱼吗？”

——第九号编钟全文完——

注释：

[1] 麦加，穆斯林圣城，位于沙特阿拉伯王国。



[2] 冇得，或‘冇’：湖北土话，‘没有’的意思。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黄刺玫

作者： 八峰

黄刺玫

第一节

银川市，宁夏自治区的首府，素有‘塞外江南城’的美称。古老的黄河自西南向东北绕着边城的东南流过，在这里孕育出一片古老灿烂的文明。一千多年前，银川曾经是古西夏帝国的王都延庆府，一代枭雄李元昊（注：北宋朝廷曾封其为西平王）就是依仗着这里无比险要的地势东拒辽国、南抗大宋，在这里创建了西夏王朝、并成为西夏帝国的开国皇帝。

一九八四年六月，初夏时节，周源与定国来到宁夏银川，参加公安部和全国政法学会在此举办的一个刑事犯罪鉴定技术经验交流会。由于在一九八三年末破获某重大案件中表现突出（详细内容将在另一篇故事‘擒狼记’中描述）、受到公安部通报嘉奖，刚刚被四川省公安厅提升为副处级特别刑事调查员的周源还应邀在大会上作了一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