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帖回复
查看:43481|回复:331
When you buy via links in posts, huaren.us may earn a commission
Advertisement

佳婿(作者:夜惠美)

头像
0操作221 #
头像
221 #
0
15-02-06 00:4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丑闻 春风化雨楼的小厮屁颠屁颠的提着‘贵重’的药材上了楼梯,眼睛眯成一道线的想美事,方才二老爷赏给于他地位相当的小宝二两银子,眼下他送上二老爷惦记许久的药材,不知能能得多少得银钱。 以前也有小厮给春风化雨楼的贵客送过药材,无一例外得都得了满堂彩,贵客面上有光,自然少不得随手打赏。 他心想,这份功劳可不能让旁人占了去,合该自己今日发财! 若说能买得起这种药得人大多出身富贵,药材铺的坐堂大夫很守行规,除了在药材封皮上写了如何服用之外,治疗阳痿的药包上写着类似于金枪不倒文雅得诗句,其余几提药包上也是只有雅人富贵公子能明白的诗词。 这些暗喻药理功效的诗词,即便认识几个字的人都不一定能懂得真正的含义,何况睁眼瞎的小厮了。 在大唐供个读书人是很废银子的,读书人尊贵,自然意味着大唐的教育普及程度不高,十个里有一两个认字得人就不错了。 春风花雨楼一号雅间里,贵胄名士云集,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热闹非常。 二老爷身穿华服坐在主位上,萧欢明艳风光的陪坐在二老爷身边。 她时而给老二爷敬酒,时而巧笑嫣然,时而吟诵两句诗词,萧欢做作的诗词自然会夺得满堂彩。 萧欢漆黑眸子似夜空中灿烂的星辰,脸颊酡红,此时受人逢迎追捧的她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虽她是江南长大的女子,但她体态丰盈,酥胸高挺,单薄的衣服包裹不住她青春诱人的酮体。妩媚风流的仪态更是勾得旁人心底一阵阵的燥热。 只恨不得撕碎萧欢衣服,上在她身上去感受那惊人的玲珑酮体和柔软炙热的妙境。 萧欢的确抱着骑驴找马的意思, 贤妃眼下靠不上,她在长公主府的日子难过起来,长公主被自家女儿薛珍变卖嫁妆的事气得够呛,因祸得福庆林长公主的病反而被薛珍气好了。 庆林长公主变着法子的折腾萧欢,也算是找到了发泄郁闷的渠道。 不是二老爷维护,萧欢没准早被庆林长公主弄得病逝了。 她虽然不知薛珍将她安排在二老爷身边的用意,但此时她不照做的话。薛珍也许会塞个更不堪的男人给她! 她不敢轻视薛珍,哪怕薛珍在宁欣手上就没讨得过便宜,几次都弄得灰头土脸。 昭容县主对不了了宁欣,但不意味着对付不了萧欢。 最近几日昭容县主因为嫁妆和银子给了宁欣,她气得跟疯狗似的。萧欢可不想落到‘疯狗’口中,薛珍行事同她半斤八两,都没什么下限,更没任何的节操。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萧欢人命般的亲近二老爷,时不时顺了二老爷的心意,亲亲抱抱常有的事儿。可她始终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使劲浑身解数的调情手段让二老爷一时都放不下她,从中萧欢得了不少的好处,私房银子和首饰多了起来,她也见了好几个资质不错的名门公子和来京赶考的家境殷实的举子。 萧欢动作优美的为二老爷斟酒。娇媚的笑道:“二伯父请用。” 沅媚的眸子斜睨,萧欢将在座的贵胄或是名门公子的痴迷表情尽数收于眼底,其中有几个值得她放下身段‘勾引’的人。 明面上萧欢一直以长辈称呼二老爷,在二老爷偶尔离席时。她表现出一副借着长辈选夫的样子。 萧欢一直没有绝了逃离二老爷的心思,聪明人不一定会相信萧欢的清白。但是因为美色脑袋犯浑的人可不少,萧欢只要抓住一个就成! 二老爷这几日频频邀请萧欢,一是为了窃取萧欢的芳心,二是他最近春风得意,几次得到当今陛下的嘉奖,燕国公的爵位垂手可得。 男人得意时,总爱在女人面前显摆,就好比骚包样的孔雀只在母孔雀面前开屏一样。 二老爷对萧欢甚是痴迷,遂总是将萧欢带出来,让萧欢看看即将成为燕国公的他在京城权贵中的地位, 他虽然年岁大点,但胜在家财丰富,地位显赫,他的优势可比眼下的公子哥儿大多了。 他强壮的臂膀足以保护萧欢不受欺凌。 当,当,当得敲门声响起,雅间贵客们纷纷停住口,疑惑的看向二老爷,莫非有惊喜? 在坐得除了名门公子哥儿外,还有五六名提前进京走门路意图攀附权贵,刷声望的举子,他们在各自家乡也是名流,但在京城就不够看了,因此他们坐得位置相对靠后,在席间他们也是争相向二老爷谄媚的。 ”二老爷定然是为萧小姐准备了惊喜。” “是极,是极,谁不知二老爷最疼萧小姐?” 也有文雅点的举子吟诵诗词恭维二老爷的豪情。 萧欢抿嘴浅笑,期盼般的看着二老爷,上次的惊喜是一对价值不菲的凤钗,这次呢? 二老爷衣袖一摆,豪气的说道:“进来!” 雅间的门拽开,小厮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躬身走了进来,在二老爷和薛珍面前跪下,高高的捧起手中提着的药材,”这是您家下人送过来的,说是您特意取来的极为珍贵的药.......” 小厮不懂,可在坐的人都懂得,他们瞧得清楚药包上红纸的字,看向二老爷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嘲弄和恍然大悟。 二老爷下面不用虎狼之药支持已经不行了?还有花柳病...公子哥儿们纷纷移开身体,别传染上了,得了这种病得可是不好治。 萧欢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脸蛋煞白,她还是处女好不好?哪一个珠胎暗结?哪一个需要堕胎?又有哪个身子坏了需要补药?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萧欢泪洒衣襟,“二伯父。这是有人故意败坏您和我的名节,这等阴险小人...若落入我手中,我必将他碎尸万段,以还证清白。” 二老爷脸庞一阵红一阵白,他的脸上像是挨了重重的两巴掌,男人若是不行在外面都抬不起头,燕国公府的名声毁了! 二老爷蹭得一声站起身,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一剑挥下。亏着小厮躲闪的快,他扔了药材,慌忙向后,宝剑切碎了药包,药材散落在地上。 药材的味道驱散了酒气。陪酒的名妓喃喃的说道:“就是这个味儿,真真是对症下药。” 本来她的声音不大,可架不住周围静悄悄,所以她的话满屋子人都听见了。 二老爷脸上挂不住了,只觉得有一身的火气要发泄,挥剑砍人,“找死。” 乒哩乓啷。碟子,小碗散落,案桌掀翻,陪酒的女子四散奔逃。她们大多性情泼辣,无情得狠,被二老爷追杀,也不顾得旁得了。自持春风化雨楼的幕后老板就算是二老爷都得罪不起。 一名美艳泼辣的妓女叉腰骂道:“自己不中用,染了脏病还不让人说?还有那个婊子养的萧欢...啧啧。珠胎暗结,养得二伯父的儿子,真真是不知羞耻,就算是我等也不堪与你为伍。” 萧欢身体一歪,瘫软在地上,妓女都看不上自己?萧欢气得呕血,到底是谁?是谁算计她? 这一开骂,惊动了春风化雨楼中的管事,他亲自拦住了追杀妓女的二老爷,示意骂个不停且嗓音尖锐妓女闭嘴,“您消消气,消消气。” 可这番折腾,满楼的人都听见了。 燕国公府二老爷不举且有脏病的消息,连带着萧欢珠胎暗结的喜讯迅速的传遍京城。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必将占据八卦榜的首要位置! “狗奴才,你给我闪开!” “二老爷可知春风化雨楼是谁家的?” 管事带了几许的恼意,多久没人敢在楼里胡闹了,二老爷这是明晃晃的打主子脸呀。 “我管是谁家的?我非要宰了满嘴胡咧咧的贱人不可。” 二老爷推开管事,怒发冲冠:“还有送药的狗奴才,你给我滚出来。” 小厮连滚带爬的跪伏在自家管事身后,哭天抢地的道:“冤枉,冤枉,是燕国公府的下人将药材交给小的,小的看得真真的,那个下人穿着的衣服上有燕国公府的族徽。” “胡说,还敢胡说。”二老爷抬脚踹了小厮,“狗奴才到底仗谁的势儿?还敢胡言乱语?我府上的下人怎会做出这等伤主的事儿?” 二老爷气得眼睛都红了,白眼仁布满了血丝,他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发狂的公牛。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再一次拦住二老爷,小厮被二老爷踹了,全当小厮倒霉,但二老爷若是要自己手下的性命话,管事自然会拦着,无凭无据,二老爷还没资格让春风化雨楼给个交代。 “您再嚷嚷下去怕是消息再也压不住了。” 管事握住二老爷持剑的胳膊,二老爷愣是动弹不得,惊讶的看了文质彬彬的管事一眼,嘲讽道:“春风化雨楼真可谓藏龙卧虎啊,怎么?你敢得罪燕国公府?” “不敢,小人只是想息事宁人。” 管事皮笑肉不笑,燕国公府只有爵位而无丹书铁券,看二老爷的品行,威名赫赫的燕国公一脉怕是就此沉寂了。 “得贵人们的抬爱,鄙人得以在京城混口饭吃,蒙主子信任,鄙人添居管事,鄙人也算是见多识广,虽然第一回碰上这种事,但劝二老爷一句,息事宁人为上策,再纠缠不休,您会更说不清楚,也会更丢脸。” “燕国公身体不愈,在此时,二老爷行为稍有差池,不是给旁人可趁之机么?” “那小厮虽然该死,但在下以春风化雨楼的名誉保证,他绝不敢暗算二老爷。” 管事松开了二老爷的手臂,“您还是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从您身边差起许是能差出端倪。” 软硬兼施的话语让二老爷稍微的恢复了一点理智,他也曾听过春风化雨楼背景很深,管事并没一味的息事宁人,二老爷不由得的暗自琢磨,燕国公府能不能抗衡春风化雨楼的主人。 因为燕国公病重。府里争抢爵位已经到了不顾亲情的地步。 二老爷拿不准是不是有心燕国公爵位的亲人给他下绊子,他甚是连嫡亲儿子都不相信了。 二老爷气得胡子乱颤,悲愤般的仰天长叹,手中的宝剑处地,“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这等丑闻果真如管事所言,越解释越没人信,闹得动静越大,越是流传得广。 二老爷平时有常出入风月场所,对萧欢疼若珍宝。别人相不相信有人暗害他不重要,重要得是有热闹看。 萧欢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快走几步夺走了二老爷手中的宝剑,她将宝剑架在了白嫩嫩的脖颈上,含泪决绝道:“我被人如此污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她这举动惊呆了一屋子的人。当然吃惊是吃惊,旁人更多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按照预定俗称的规矩,名节有污的女子是要以自尽表现一番的。不管世人相不相信,反正我自尽过,维护过自己的名声。 萧欢同二老爷对视,盈盈水眸里满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亦有几许的愧疚和不舍。“我愧对二老爷的疼爱,不是侄女妇德修得不够,也不会让伯父陷入小人的陷阱中,罢罢罢。只求来世再报答二老爷对我的疼怜...您同我的亲近本是光明正大却引得小人妒忌,可叹可悲,朗朗乾坤容得下小人构陷,却容不下最深最美好的感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萧欢诀别般最后凝视着二老爷,持剑的手横划脖颈。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慢慢的滚落,缓慢的划过她苍白贞烈的脸庞,浓密的眼睫毛微微眨动着,似对眼前的人有着万分的不舍,无声的唤着,伯父...... 不得不赞一句,萧欢对‘自尽’并‘勾引’拿捏掐到分毫,她天生就该入这行。 即便是铁打的汉子都得化在萧欢经营出来的决绝中,何况是二老爷这样的人了。 他一瞬间热血上头,怎能容忍妙龄少女,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少女香消玉殒? 早以消失的青春冲动再一次萦绕在二老爷心间,强烈的感官刺激着他,他不能辜负美人恩! 说时迟,那时快,二老爷抢步上前,握住了萧欢的手,深情的道:“欢儿,你何苦作践自己啊?“ 萧欢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染血的宝刃在二老爷的争夺下落在地上,银白锋刃上的银红之色是那般的刺目,又仿佛嘲讽世人的薄凉,嘲讽世间容不下萧欢这样的敢爱敢恨的痴情女子。 跌入二老爷的怀里,萧欢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有在,没人能伤害你!” 二老爷珍爱般的抱起萧欢,萧欢乖巧的伏在他胸前,宛若蝶翼般的眼睫缓缓的低垂。 闹到这步田地,她除了侍奉二老爷别无选择,拢在袖口的手攥紧,一定要将陷害她毁了她一辈子幸福的人找出来。 怀抱美人,二老爷悲愤又斥责的目光环顾四周,见周围人目光躲闪,二老爷心底泛起一丝的满意,抱着萧欢趾高气昂的离去。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抚着胡须,”你们怎么看?” 在楼里求生存的名妓们娇笑,“奴奴瞧着,她比奴奴厉害呢,她若是来同奴奴做姐妹,奴奴得退避三舍。她那唱功,那做派,真真是不辜负当了婊子还想这立牌坊这句话。” “噗。” 众人哄笑出声,说话的女子成熟泼辣,本身是名伶却敢提婊子两字,坦荡洒脱的气度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可惜了。”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笑了笑,轻轻的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小厮,“传令下去,往后春风花楼里禁止给贵客送东西,记住,任何东西!” “喏。” 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后脊背发凉,万一他们被这么玩一把怎么办? 隐入人群,同急于看热闹的平王世子相聚后,李冥锐努力摆脱像是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李冥锐已经换好了平常穿的衣服,他憨厚的笑容中透着一抹的豪气,任谁看他都是一条耿直的好汉子! 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买药时候的猥琐,家丁下人的狗仗人势和谦卑。 平王世子啧啧称奇,许是目光太热烈,他后脑勺挨了李冥锐一巴掌。 “我长于草莽,在市井中见得的多了。”李冥锐平淡的说道:”各色各样的小人物我都见过。” 换个人来演,一定不如李冥锐惟妙惟肖。 平王世子有些心疼自己的好兄弟,有着不错的出身却没享过富贵,难得是李冥锐知道身世后并没变得偏激和愤恨。 硬是抓着李冥锐的胳膊,平王世子威胁道:“你得保证,不弄这一套害我!不,你得保证,不对我有歪门心思,不对我使诈。” 李冥锐摸了摸平王世子的脑袋,”多聪明的孩子啊,怎么偏问些愚蠢的问题?” “.......” 平王世子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说我蠢?” “我只对冒犯了她的人下狠手。” 李冥锐眯了眯眼睛,眼看着二老爷将萧欢抱出春风化雨楼,轻蔑嘲讽的笑容挂在唇角,“我这也算是帮二老爷一把。” 平王世子自然也看到了,搭着李冥锐的肩头,“我想任何人都不想你这样帮忙,代价太大了,燕国公对他非用家法不可。” “那是燕国公府的事儿同我无关。” 李冥锐目光深沉,拽着平王世子离去。
头像
0操作222 #
头像
222 #
0
15-02-06 00:4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暧昧 此后几日京城中最劲爆的消息就是薛珍和二老爷的八卦绯闻。 想象力惊人的百姓们极大的丰富了春风化雨楼事件,各种八卦满天飞,从而使得二老爷和自尽未遂的萧欢名扬京城。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哦,世上能有奸佞构陷的小人却容不下你我的真情。” 平王世子掐着嗓音学舌,一会面向品茶的齐王,测过脸假装抹脖子的萧欢,表情做作的,丰富的让人一阵阵的作呕。 齐王慢吞吞的放下茶盏,守在齐王身边的随侍低头在八角琉璃玉香炉中加了几片冰片薄荷,清雅醒脑的薄荷香味萦绕鼻尖,齐王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将茶盏墩到桌上,英眉高扬,瞳孔含笑: “李冥锐离开平王府搬进会馆,对你影响这么大么?” 平王世子脸上的做作直接僵硬石化了,本着恶心齐王堂哥的心思来学舌,没想到他自己反倒被恶心了。 “我同李冥锐是纯粹的兄弟关系,” “哦?”齐王眉稍挑得更高,脸上的怀疑之色极浓,“恕本王眼拙,本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来。” “噤声,噤声。” 平王世子一步蹿到齐王面前,食指放到了嘴唇边,桃花眼四下观望,“看过他整人的手段我还不怕么?听说他高中后会迎娶宁欣,他们两人双剑合璧,还有别人的活路没?” 随意的坐在齐王身旁的楠木椅子上,平王世子痞子般的笑道:“我可不敢得罪他们夫妻。” 齐王放松悠然的身体骤然绷紧,食指失态般的很敲了一下桌面,他猜到是一回事,平王世子说出宁欣已然允婚。齐王心底酸涩刺痛,绷着一张冰山脸,“你不敢得罪他们便闹到了本王跟前?” “哪能啊,堂哥。” 平王世子嬉皮笑脸,谄媚般的凑近齐王:“小弟不是闲着无聊...不对,是小弟知道堂哥成亲人手不足特来帮衬...也不对...” 齐王堂哥的脸庞能刮下三尺寒霜。 自残般轻轻打了自己嘴唇,平王世子笑道:“堂哥一定想知道京城的热门消息。” ”你躲到齐王府来,一是躲避平王妃和你那三个姐姐对你逼婚,二是躲避佛门讲经盛会——无遮大会。三嘛。” 齐王看平王世子苍白着小脸,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齐王莞尔一笑,“三是不知怎么同燕国公交代是吧。” “哎。” 平王世子一脸的苦闷,“我前几日才听父王说起,他欠燕国公人情。有道是负债子偿。可堂哥也知道,李冥锐跟头倔驴差不多,除了宁欣之外,你见过他听过谁得劝?他看似忠厚如今心眼儿那个多啊,我看二老爷的下场实在是有些怕了,哪敢再在他面前提燕国公?何况我也不愿意他在科举前分心。” 齐王缓缓的问道:“燕国公是不是问过你,设计二老爷得人是谁?” “嗯。” 平王正色般的点头。“我可做不得出卖兄弟的事儿,燕国公问也是白问。” 齐王唇角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抚了抚鬓间,“燕国公。本王倒是有点小看他了。” “什么意思?”平王世子将脑袋凑近齐王,桃花眼眨呀眨的透着不解,拉长声音,尾音高挑:“堂哥儿。” 齐王嫌恶的推开平王世子的脑袋。”你若是不会好好说话,就给本王滚出齐王府!” “堂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平王世子老老实实的坐直了身体,见齐王步出客厅,“堂哥,等等我啊,你还没回我呢。” 齐王甩了袍袖,撇下活宝儿离去,齐王身影快速穿过回廊,以自己的个性怎会容忍赖皮赖脸的平王世子?上辈子他最厌烦平王世子这样的人。 上辈子,齐王脚下停了停,是啊,上辈子同这辈子完全是不同的,上辈子的兄弟都惦记着自己的王位。 回廊下的湖水波纹荡漾,水面上倒映出齐王俊逸的影子,容貌是陌生的,今生他有热血忠诚的堂弟,有赤诚听命的下属,亦有贤惠的妻子...还能看着宁欣,老天爷也不算是亏待了他。 他眺望齐王府,府邸装点修缮一新,秋闱过后,他也会大婚迎娶姜家芝兰,齐王同姜家的联姻必将是一场让天下侧目的婚礼。 即便李冥锐高中状元,他迎娶宁欣也赶不上自己的婚礼。 齐王对着水面叹息一声,湖水像是通灵一般,荡起了波纹,齐王的影子飘荡模糊... 宁家小客厅,秋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刮进来,吹动了桌上放着的纸张,啪,一个玉虎镇纸压在纸张上。 乖乖坐在一旁的李冥锐动了动嘴唇,他全然没在平王世子面前的洒脱,在宁欣的目光下略带几分的局促紧张。 “是你做的?” “嗯。” “真的?” “我从不没骗过你,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欺骗你。” 李冥锐想趁此机会详细解释自己的动机,不愿让宁欣误会他。 宁欣吹了吹茶水,一挑大拇指:“做得好,对付贱人就应该这么做!以后对他们不必客气,阴招也好,损招也罢,让他们灰头土脸不敢再算计你,就是好招数。” 李冥锐连连点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憨厚腼腆的笑道:“我就想着你说得震慑,其实我真没想过会闹得这么大,我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奸情。“ “我想他们定然不会感激你。” 宁欣笑意盈盈,李冥锐不是朽木,可以造就,现在他已经学会给自己的损招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她更看重李冥锐在这件事上的决断能力,看起来他真是无心燕国公的爵位。 名义上的亲眷困不住李冥锐,他这一点尤其让宁欣看中。如果碰到一个对亲眷优柔寡断的丈夫,宁欣立刻寻求和离。 不管亲眷如何下绊子,男人的心必须得偏向妻子,如此,妻子才能压下一众的极品亲戚。 “你对扮乞丐怎么看?” “额,什么意思?” 李冥锐望着宁欣,“我做得还不够?” “虽然是义女,但总是庆林长公主的女儿,她教女不严合该得些教训。也可给长公主提个醒儿,往后可不能再轻易的认下义女了。” 宁欣嘴角弯弯,墨色的水眸亮得惊人,“顺便也可以给贤妃上点眼药,最近贤妃同徐大人占据了上风。首辅大人帮了你我,也该我们为首富和天官大人进一份心力了。” 对于落井下石,宁欣从不犹豫。 李冥锐突然伸手盖住了宁欣的眼睛,浓密的眼睫似小扇子一般在手心扇动,心痒痒的,李冥锐的脸庞红了。 宁欣用自己的手去拽当着眼睛的手臂,她的鼻尖碰触到他手掌的厚茧子不甚舒服。也太过暧昧。 “你不用故意说给我听。”李冥锐此时开口,“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宁欣抓住李冥锐手腕的手停下了,蝶翼般的眼睫眨动间,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息。鼻子向上停了停,软软的问道:”你知道?“ 李冥锐仿佛进了火山,浑身燥热,一股股的热流齐齐的涌到下身。端正直了身体,他才没当众出丑。宁欣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李冥锐沉重的呼吸声音,玩性大起,再一次... 她眼前一亮,在适应突然明亮的光鲜时,李冥锐直接将她拽入自己怀里,别得男人都是搂着情人的腰肢,李冥锐双手紧紧的握住宁欣的手腕,将她的双臂向后延展,大手将两个纤细的手腕握紧,他这才倒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抬起宁欣的下颚,如此一来,宁欣胸前的柔软比平时更为坚挺。 “我总会低估你,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互相了解。” 李冥锐吻了宁欣的嘴唇,正感受柔软甜美时,突然他大叫一声,宁欣推开了李冥锐,退后一步笑道:“既然知道低估我,还敢这么做?李冥锐,你色胆不小,以为控制住我的手就没事了么?” 捂着小腹,李冥锐蜷缩着身体,真疼!“平王世子教过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哼,跟长着桃花眼儿的小子学不出好来。” “他还教了我很多,我老实,不太会用。” 李冥锐凑进宁欣,“其实我是个老实人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如果我生气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 宁欣拍了拍李冥锐的胳膊,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翘起脚尖宁欣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回去好好读书,外面的事情别再管了,也别再同平王世子和齐王见面,你不需要像其他举子刷声望,你眼下越低调越好。“ ”不过若是举子上门‘讨教’” “不用对他们客气。” 李冥锐摸着被宁欣吻过的地方,笑眯眯的说道:“我不会客气的,文斗不成,就武斗。” “回去吧。”宁欣给了李冥锐后背一巴掌,将桌上的纸张收好,“这些留下,我再请人帮你看看。” “那我走了?” “嗯。” “我真走了?” “....” 宁欣不耐烦的抬头,李冥锐动作堪比闪电,嗖得蹿到宁欣面前,又快又准的亲了一下宁欣的嘴唇,嗖得一声,跑步出了客厅。 他太着急,没注意脚下,被客厅的门槛绊了一跤,身体踉踉跄跄的勉强站稳,回头看宁欣时,他得意的笑容灿烂极了,也要耀眼极了。 “傻小子。” 宁欣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底泛起一阵阵的甜蜜,学会突然袭击了,如果她不是放下对李冥锐的戒心,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么? “咳咳咳。” 宁欣闻声转头,“姑祖母。” 宁老太太神色颇是复杂,既为宁欣和李冥锐之间的甜蜜高兴,又觉得李冥锐轻薄了宁家的宝贝儿,宁老太太摇了摇头。“欣丫头啊,你总不能每次遇见意外都想东想西的,都论证为什么。” “什么意思?”宁欣挽着宁老太太入座,诚实的说:“没听懂。” ....... 宁老太太叹息,还是多担心宁欣是否开窍这点吧,下次让李冥锐再加把劲儿。 “你方才想些什么,外人许是看不出来,”宁老太太端起茶盏,无奈的说:“你一准在想你是故意放水才让他得逞的。” 宁欣眨了眨眼睛。“您会读心术呀。” “会个头儿。” 宁老太太对着宁欣的后背锤了一下,“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欣丫头心头的堡垒太难攻克,太计较得失,除了李冥锐那个一往直前的傻小子。别人许是早就放弃了。” “我不是说我不让你筑起心房。”宁老太太停了一会,“不知怎么同你说,具体得你自己把握,分寸上我可教不了你。” 宁欣笑眯眯的将李冥锐送来的功课递给宁老太太,谄媚道:“那您帮着看看傻小子能不能攻克科举这道屏障?” “你不都为他谋划好了?”宁老太太板起了脸,不肯接纸张。 宁欣笑容更加的谄媚,软软的说道:“姑祖母别这样么。我即是神算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您就是如来佛,我是孙猴儿。” “悟空,你又调皮!” “噗。” 宁欣笑弯了腰。“姑祖母,不行了,别再逗我了。” 宁老太太唇边的笑纹很深,眼底透出欣慰之色。 此时的宁欣活泼天真。宛若闺阁少女。 她不用再逼着自己成熟,逼着自己算无遗漏。 宁老太太第一次见她。只感觉到宁欣活得太累,如今宁欣懂得让信任的亲人为她分担,不用再将一切都抗在肩头。 “你是瞄上了首辅?“ ”嗯。“ 宁欣笑着说道:“因为父亲的三元之名,首辅大人才在殿试上点为榜眼,我看过首辅大人的履历,在江南脱颖而出,数次一把夺魁,十二岁中秀才,十五中举,十六便点重榜眼,要找出能在科举上同父亲一较高下的人,也就是首辅大人了。他在朝中秉政多年,深知陛下心思,经他指点,傻小子高中不难。” “首辅家太夫人很喜欢你,你为何不直接去求她?” “她看重我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子,没有您,她认识我是谁呀。” “你不是一惯很有信心的?” “我现在一样有自信。”宁欣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届抢才大典变数增多,我担心有我想不到的变数落在他身上。” “所以?”宁老太太道:“首辅大人虽是侍母极孝顺,然李冥锐不属于首辅派系的人,派系的资源不会借给他用。” “我没想他用别得派系的资源,受首辅大人点拨,他在做文章上会有一定的进步。既然变数无从预知,那我只能想方设法的增强他的自身实力,投机取巧的人许是会被变数弄得身败名裂,实力强横,一考定乾坤。” 宁老太太扫了一眼纸张, ”以他眼下的水平,即便有变数高中也不难。” “这届抢才大典不是几十年难遇的盛世么,在群英荟萃中拔得头筹,对他将来的仕途很有好处。” “你图谋不小啊。”宁老太太翻了翻纸张,“想着做状元娘子?” “能争为何要让给别人?况且...”宁欣叹息道:“况且还有齐王在,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眼下他的仕途之路必须走得扎实,如此才能应对将来的变数。” 宁老太太深深的凝视了宁欣一眼,将纸张收进袖口,“我一会去一趟首辅府。” “多谢姑祖母。” 宁欣起身谢过,听到宁老太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谢来谢去,你和傻小子好好的,我也能闭上眼睛。方才我听了个消息,你的二表哥王季玉的解元位置...” “保住了!” “你知道了?”宁老太太有点吃惊,“我还以为我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个。” 宁欣笑道:“我并没听到二表哥的消息。如果昭容县主连二表哥的解元位置都保不住的话,她也太没用了。昭容县主这些年苦心经营,四处拉拢,抛弃嫡亲外祖母太后娘娘转而亲近贤妃...她在朝中怎么都有点力量。贤妃如今可用的人不多,若是一味的打压因为变卖了嫁妆受刺激的二表嫂,她能用得狗就更少了。” 有贤妃在皇帝面前吹风,调查科举弊案的徐大人算是贤妃的人,再加上昭容县主的运作,还有皇帝的一点点同情之心,王季玉保住解元的位置并不奇怪。 宁老太太问道:“想不想我同首辅大人说两句?” “不用。” 宁欣摇摇头:“站得越高,跌得越惨,充满变数的科举,昭容县主应付得来么?我以为二表哥最擅长的事情是在内帷厮混。” “小姐,昭容县主到了。” 宁欣笑着道:“请,有请解元娘子。” 转头对宁老太太说,“我想二表嫂也该来还钱了。” 宁老太太笑而不语,薛珍想在宁欣面前壮声势,但薛珍却不知,宁欣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考举人上,宁欣也没将心思用在如何狙击王解元上。 王季玉的功名危机,深陷漏题丑闻,不过是宁欣为李冥锐搅乱朝堂的附庸。 薛珍以为保住王季玉解元之位是胜利,可以在宁欣面前扳回一城,她没看到,宁欣已经将目标瞄准了金科状元!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223 #
头像
223 #
0
15-02-06 00:46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一十八章 唇枪 自从宁欣搬离王家后,这是薛珍第二次来宁家宅邸。 上次一次宁家设宴,薛珍同萧欢闹得不愉快,她也没心情仔细看宁家的宅邸布置。 县主的车架从宁家正门鱼贯而入,薛珍今日摆开全副的县主仪仗存心给宁欣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宁家下人看薛珍品妆大扮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被县主的富贵尊荣晃花了眼睛。 互相看了一眼,记起小姐的吩咐,齐齐的对昭容县主恭谨的下拜,“请昭容县主大安!” 抱琴领头,福身后恭谨的笑着迎上去来,“县主殿下,小姐在客厅等候,请您移步。” 主子说过,既是得了好处,就别把冤大头昭容县主逼得太狠了,对二奶奶昭容县主恭敬一点省得冤大头因为气不顺闹出别得事情。 这年头缺银子活不起下去,银子可以使世人摆出恭谨的神色,哪怕是再清高的清贵,装作恭谨并不难。 薛珍携着怒气而来,出门前她好不容易劝下一心随她‘教训’宁欣的王季玉,再想起宁欣摆了她一道,又得她的嫁妆银子,薛珍觉得站在宁家,她已经是看淡富贵财产了。 本想着震慑宁欣需要费点劲儿,薛珍没料到宁欣如此的识趣。 薛珍挺胸抬头随着抱琴走在宁家的青砖路上,傲慢挑剔的目光瞄着宁家的亭台楼阁,本来挺精巧的建筑落在薛珍眼里满是鄙俗。 “为什么不用汉白玉石铺路?青石霜降后会变得很滑,容易跌伤贵客。” “您注意脚下,慢走。”抱琴好脾气的笑笑。 “这座阁楼门上的对联为什么不请书法大家史书写?宁家连润笔银子都拿不出么?宁三元可是最最正统的读书人,用不出名的只会写几个字的人所写的对联,宁表妹也不怕寒碜,丢了宁家的脸面、” 抱琴再次笑。“奴婢听说书法大家史秀才忙着备考,小姐不愿耽搁史秀才用功读书。” “抱琴姐姐,奴婢也听小姐说了。” 画眉儿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眉眼弯弯长得十分可爱,笑起来更是充满了活力,宁欣不愿拘束了她,也喜欢她口齿伶俐的劲儿,因此对画眉儿管教不言。 小姑娘画眉儿听昭容县主对宁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心里满是不悦,笑眯眯的说道: “仙逝的老爷可不是仅仅认识几个字的无名之辈,天下人谁不知道宁三元之名。回昭容县主知道,方才雁影阁门口的对联就是老爷所写。小姐专门请了京城鼎鼎有名的拓印高手高先生用上好的紫檀木拓印下,奴婢不知史秀才的润笔费是多少。反正我们小姐没花一文钱。高先生说能拓印我们老爷的字是他的荣兴。” 画眉儿天真的眨了眨眼睛,问道:“昭容县主的院落里有高先生拓印的对联么?我们老爷流传于世的墨宝不多,听说每一幅都价值千金,昭容县主没见过并不奇怪,您不用觉得没面子。” “小姐说,只有真正的书法大家才能看出老爷的字好在何处。” 画眉儿确定的点点头,“姑太夫人的客人也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同姑太夫人往来的人都是一品命妇,她们的见识比年轻的夫人要好一些。” “画眉儿。” 抱琴喝止了燥舌显摆的画眉儿,虽然薛珍的话不中听,可若是在去见小姐的路上就把昭容县主气吐血。小姐哪还有发挥的余地? 主子想要得是昭容县主怀里揣的银子! 气昭容县主什么时候不行?今日怎么也得让‘倾家荡产‘还债且有志气的昭容县主威风一把,宁家人上上下下都愿意被银票‘砸’一下的。 世上有千百种死法,然被银票砸伤应该是最幸福的了。 抱琴见薛珍脸色不好看,躬身道:“县主殿下别同小丫头一般见识。画眉儿才吃了几年米饭,哪知道银子的重要?小姐常念叨一句话。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小姐常常教导奴婢,男人不能全信,银钱在手,底气十足。” “噗。”画眉儿捂嘴忍着爆笑,抱琴姐姐才是气人的高手呢,真不愧跟着小姐最久的老人。 薛珍指甲扣进肉里,强压下翻滚的郁气,咬牙切齿道:“宁表妹就是这么交代你们的?宁家莫非是皇宫不让人说?” 抱琴毕恭毕敬的说道:“宁家无论如何怎样都不敢比皇宫大内,还请县主殿下慎言。至于宅邸有县主所言的这样那样的寒酸...实在是迫不得已,小姐也不是舍不得银子,更不是欣赏眼光不行,而是手头不凑手。” 说着话抱琴脸上绽放出耀眼刺目的喜悦,薛珍突然不想听下去了,能不能叫抱琴闭嘴? 薛珍笃定再听下去,她会更生气,抱琴的气人能力比画眉儿更深。 “闭...”没等薛珍到嘴字,抱琴笑道:“回昭容县主,小姐说过宁家银钱不足无法大修土木,等到县主殿下将欠宁家的银子还上,小姐会将宅邸精雕细琢一番,定然不叫县主殿下再失望。” “其实方才路过的雁影阁里别有洞天,前一阵姑太夫人送了小姐一大笔嫁妆摆设,翡翠琉璃碗就放在雁影阁,奴婢没什么见识,看那翡翠琉璃碗都看呆了,昭容县主见惯了富贵,在奴婢眼里的珍宝在您眼里算不得什么。” 薛珍一甩衣袖,阴沉着脸色:“抱琴?你是太夫人赏赐给宁表妹的奴婢,你可别忘了,你是谁家的奴婢!” 抱琴再一次福身,感激的说道:“奴婢时刻不敢忘楚太夫人的恩情,若不是她,奴婢怎能跟着现在的主子?楚太夫人将奴婢给主子的时曾有言,让奴婢一心为主子着想,莫问其他人。” “主子对奴婢有大恩的,奴婢的兄长添居外庄的管事。帮着主子操持庄子事务,每年也有三四百两的进项。” 抱琴脸上的感激和喜悦让薛珍更觉得胸闷,庄子?房山的庄子有千倾良田,那是她的!抱琴一定是故意的。 擦拭着眼角,抱琴歉然道:“看奴婢这张碎嘴,见到县主跟见到亲人似的,显摆个不停,奴婢家里这点银钱,哪敢上县主殿下的大手笔?主子都很敬佩县主殿下的志气。眼下京城勋贵百姓,谁人不知县主的贤惠?二少爷真真是洪福齐天得以迎娶昭容县主。” 她的话暗含的意思是自从跟了宁欣,不仅抱琴过上了富贵舒心的日子,抱琴一家做了宁欣的奴才后比听命于楚氏时过得更好! 同是明褒暗贬薛珍,她为了王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除了有个贤惠的名声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说她愚蠢呢。 让薛珍烦躁得一点是,她无法辩驳,王季玉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让这群没智商,没眼光的人后悔! 对摄政王的期盼和对报复前世的仇敌是支持薛珍的全部动力,同时还有...薛珍瞪了抱琴一眼,不能生气。眼下她可不能再生气的,身体要紧...薛珍的小日子迟到了。 将来打垮宁欣,她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贱婢么? “不是要见宁表妹?你跟本县主废什么话?” “不是奴婢多嘴,您问奴婢话。奴婢自然知无不言。” 抱琴冤枉般的看向薛珍,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薛珍被气到纯粹是自找的。 薛珍撇下抱琴,快走几步。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宁欣牙尖嘴利,她调教出来的丫头没一个懂事让人的。薛珍又气又燥,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她心底的阴霾。 穿过过堂,转过小影壁墙,薛珍来到了宁家正堂——和春堂。 匾额上的三个鎏金大字闪闪发亮,落款标注着明远主人小字,以及年月日。 薛珍目光凝在了匾额上,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忽视在匾额下亭亭玉立的含笑病西施——宁欣。 皇帝舅舅抽疯了么?好端端的怎么给宁欣赏赐了这么块牌匾? 宁欣卑鄙无耻,无视外祖家的艰难执意逼亲戚还债,她哪一点值得皇帝舅舅看重? 皇帝舅舅是看上她娇蕊般病弱的身段,还是看上她白莲花一般的虚伪? 许多功勋大臣都没得到的赏赐,皇帝舅舅轻轻松松的赏给了宁欣,他也不怕大臣非议,不怕宁欣小人得志登鼻上脸? 昏君,果然是大大的昏君。薛珍给了皇帝最恰当的定位——当代昏君。 “见过二表嫂。” 宁欣不是看不出薛珍的郁闷,也是赶巧,昨日皇帝命人将这块匾额送到宁家,皇帝赏赐,宁欣不敢不悬挂起来,用当今皇帝的看重和欣赏刺激到薛珍实在非宁欣本意。 最近薛珍的日子过得挺艰难,既要卖嫁妆还债,又要为王季玉操心,宁欣打眼儿一看薛珍的状态,对薛珍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 昭容县主血气不条,郁结于胸,干火旺盛怕是对将来子嗣有碍。 对来还钱的薛珍,宁欣是抱有善意的,罕见的笑道:“二表嫂一路辛苦,请到正堂用茶。我新得了二两毛尖,冲给二表嫂尝尝鲜。” 薛珍冷哼了一声,“当不起!” 宁欣笑着退到一旁,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薛珍此时气不顺,宁欣看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解气,仔细感觉了一下心意,宁欣暗自点头,嗯,没有同情怜悯。 果然她是个坏人,专门欺负一心想要为贤妻的坏人。 “二表嫂不累么?”宁欣再一次劝道:“你若有事儿,进屋说。咱们姑嫂两人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姑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儿,二表嫂有什么难处大可同我说。” “同你说?” 薛珍对宁欣的做作气不打一出来,讽刺道:“你还记得打折骨头连着筋儿?” “二表嫂甚是在意二表哥,在您眼里表哥表妹都有些说不得的‘私事’,我为了二表嫂和二表哥过得举案齐眉,再思念外祖母都不敢去看望。” 宁欣委屈般的嘟着嘴儿,事到如今她全然想开了。既然这幅躯壳就是这样的柔弱,她不想再挣扎了,水眸水气缭绕,“二表嫂指责我遗忘外祖母实在是寒了我的一片孝心。” 薛珍很想亲手撕碎宁欣的虚伪。 “我看你是惦记着王家的银钱。” 薛珍迈步走到宁欣身前,顺着正堂敞开的大门向里面一看,她心底的火气更是直冲向上,她最最喜欢的,好不容弄到手的,从来不舍得摆设的落地珐琅精雕玉花瓶就放在宁家的正堂上。 宁欣顺着薛珍的目光看去。腼腆的说道:“长者赐,我不敢辞。” 薛珍凌冽的回头,“楚太夫人是不是你的长辈?我是不是你的嫂子?张口闭口的说孝心,怎么没看到你孝敬?” “这不是没钱么。” 宁欣悠然的叹息,似嗔怪般的斜睨了一眼薛珍。“二表嫂莫非不知我父母的田产财物都在外祖母家?如今我傍着姑祖母过活,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是姑祖母赐予的。可就算如此,逢年过节,长辈们寿日,我也竭尽所能的准备礼物,不敢同旁人相比。可那也是我能拿出得最贵重的礼物了。” “过两年许是会好过一点,二表嫂赠给我的江南田产有了出息,我会送二表嫂一份大大的红包。” 宁欣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湖稠锦绣,裙摆上的花纹非苏杭绣娘绣不出。她佩戴的首饰极为精致,玉色上承,就她这身穿戴全置办下来,少说也得二三百两。 她说没钱。谁相信? 薛珍抚了抚额头,不对。宁欣是没钱,可她有一个能甩出一百万两银子的长辈,有薛珍主动送上的江南田产! 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薛珍心在泣血,辛辛苦苦十来年,一朝回到奋斗前。 宁欣又露出一副你真好的神色,薛珍紧紧的咬着大牙,将银票勉强的卷成卷,在正堂门口直接甩到宁欣的头上,冷傲般的说道: “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宁表妹,今日我将王家欠你的都还上了,你就搂着银子好好的过自子吧。” “宁家的绝户女今日逼着唯一的亲眷外祖家还债,我看将来你碰到难事怎么张嘴求王家!” 薛珍神色凝重且威严,身上透出宁可砸锅卖铁也要还债的志气,本来她想震慑一下宁欣,可谁知...宁欣根本没看她,低头数着银票。 薛珍气得脸庞煞白,柳眉倒跳,杏眼圆睁,食指颤抖的指着宁欣:“你...你也好意思说是清贵书香的宁家女儿?” 宁欣数着银票的数目,眼睛都没抬,“二表嫂见谅,我是穷怕了,手中有钱,心底不慌,谁也说不想准将来会不会碰见沟沟坎坎,没银子撑腰怎么成?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如二表嫂,您相中的二表哥是解元,将来必入仕途,二表嫂即便没银子也能指望二表哥,可我就比不上二表嫂了,身世飘零,实在是不想再受别人恩赐,不愿意指望着旁人过日子。” 她说得是好话么?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让人生气? 薛珍感觉胸口燥热难耐,再同宁欣呆一会,她非炸了不可。 前世宁欣人前对人如沐春风擅长在背后下刀子,今生的宁欣牙尖嘴利毫不吃亏,也不像前生在意脸面,到底什么改变了宁欣? 薛珍嘲讽宁欣数银票的样子,“是得好好的数清楚,我看宁表妹这辈子只怕是今日最得意了,做嫂子的劝你一句,你可得将银子守好了,别便宜了旁人。” “二表嫂的金玉良言,我会记住一辈子。” 宁欣抬眼满含着感激的笑容,“以前常听二表嫂说疼我,我原是不信的,可今儿,我信了。我同二表嫂做贤妻的想法不同,可二表嫂还是对我这么体贴,给我讲守住嫁妆银钱的道理,我不知怎么感激二表嫂好了。” “二表嫂,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 薛珍的目光从宁欣身上移开,额头的青筋凸起,太阳穴鼓鼓的,胸口宛若风箱一般上下起伏着,明知道宁欣是故意惹她生气,可她愣是控制不了不生气。 前生受够了宁欣当面友好背后捅刀子的痛苦,可今生被宁欣当面打脸,薛珍一样的痛苦,肝儿痛。 “二表嫂怕是累着了。” 宁欣关切的说道:“二表嫂是堂堂贵人,宁家怕是入不得您的眼儿,我瞧着您气色实在是不愈,您若是有个好歹,我心里过意不去,让您拖着病体来还银子。” “左右宁家也没二表嫂看上眼的东西,这一千两银票您拿着买些好药材补补身子,这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外祖母还等着您和二表哥的好消息呢。” 宁欣从一票中抽出了一张面额最小的,不舍得放到薛珍手里: “外祖家子嗣不盛,庶子也是王家的子孙,二表嫂对我这般好,我也给您提个醒,最让出嫁妇堵心的就是庶长子,二表哥最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命里带着躲不开的桃花,二表嫂胸怀宽广不在意二表哥纳妾,可一旦有了庶长子,您受得委屈太大了。” 手里握着本来属于她的银票,听着宁欣的劝诫,薛珍的心像是被刀子凌迟一般的疼痛,呼吸急促,死寂般的眸子盛满了刻骨铭心的痛苦,“你...你说得对,庶长子为孽庶,是乱家之源。” 薛珍松手,银票飘落,她推开宁欣,“孽庶,孽庶!” 她仿佛被噩梦袭扰,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让人担心。
头像
0操作224 #
头像
224 #
0
15-02-06 00:47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红 眼看着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薛珍,她这副样子是宁欣从未见过的。 让跟随薛珍来的仆从好生的伺候,对薛珍躬身:“二表嫂好走,我不送你了。” 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票,宁欣小声交代抱琴;“快,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赶快送二表嫂离开。” 宁欣最怕得是薛珍有个好歹,宁家被王家赖上,她从不敢低估楚氏等人的不要脸程度。 在宁欣进门喝茶时,抱琴心有余悸的返回宁欣身边,纳闷的问道:“主子说二奶奶是怎么了?您方才说了那么多,二奶奶虽是生气但还忍得住,怎么提起庶长子,二奶奶就...莫非王二少爷同别人有了庶子?” “男欢女爱有了身子也不稀奇。” “主子的意思是赵表小姐有了?”抱琴咋舌,“赵表小姐真真是...为了留在王家什么都不顾了,奴婢看昭容县主不像是知道的,她今日太过反常。“ 宁欣皱了皱眉头,赞同般的点头,“她满心期盼着二表哥,一旦二表哥奸情暴露,二表嫂只怕会泣血,不过这同我没什么关系,二表嫂千方百计的嫁给二表哥,为了笼络住二表哥煞费心血,旁人看着她挺可怜的,但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愚蠢之处。但凡她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被赵表姐糊弄了去。” “如果不是她想着利用赵表姐,赵表姐许是早就嫁人了。” 宁欣对薛珍毫无同情怜悯之心,眉头却越皱越紧,一向心中有数的宁欣对薛珍方才的失魂落魄很在意,总觉得她忽略了重要的事儿,想不明白。宁欣摇了摇头,“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 一沓子银票在手,再加上买回来不断升值的田产,宁欣心满意足得不得了。 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发这么一笔横财。 抱琴抿嘴笑道:“您又不缺银子,何必在她面前做出好银子的样子?平白让二奶奶小看您。” “银子越多越好,谁说我不缺银子?”宁欣眯了眯眼睛。“我并非有意让二表嫂鄙夷我贪财,数银票时,我很激动,也很幸福,巴不得天天都有上百万的银票数。” “您不腻歪?” “不腻。数自己的银子,一点都不腻。” 宁欣道:“平王世子答应送我十五名可靠且武功高强的护院,一会你去趟平王府,催催平王世子。昭容县主变卖嫁妆的事情闻名京城,我可不能乐极生悲招一群贼来府里偷盗。” 丢了银子,宁欣会郁闷,但贼子吓到了姑祖母。宁欣会‘发疯’的。 平王世子得了消息,烦躁的摆手,“好了,好了。告诉来人一会就给她送过去。” “护卫?”来平王府做客的齐王问道。 ”嗯,宁欣打过招呼让我选最最勇敢可靠的护卫。”平王世子吞了一颗坚果,一回来就被母亲磨叽个不停,他心里烦躁得很。“要我说,有李冥锐在。她根本不需要要护卫。” 齐王缓缓的说道:“李冥锐眼下不是百人敌,宁欣嫁妆太厚实,李冥锐想全须全好的保存嫁妆并不容易。” “堂哥的意思是劝他回燕国公府?” 平王世子脑袋转得很快,“可他对燕国公府无意,而且不听劝。” 齐王自嘲的笑笑:“如果是他的福分,他躲不开,如果不是,就算是你为他操碎了心,福气也落不到他头上。最近你少跟我提他,本王听他的名字心烦。” ....... 平王世子托着下颚,可以预自己夹在齐王堂哥和兄弟之间的悲惨处境,交友不慎,他怎么找了这么两位知己? ”齐王堂哥,您不是心烦宁欣找我帮忙没找您吧。” 被齐王冷冽的目光扫过,平王世子缩了缩脖子,听见齐王平淡的话语:“本王是小心眼儿的人?本王的人且不够用,哪有空闲得人手给她看家护院?本王的属下都是精英,懂么?“ 平王世子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懂!” 这还不叫生气,什么才叫生气? 县主仪驾在京城繁华的街道穿行,瑟瑟的秋风时而吹动马车窗帘,寒气袭面,薛珍比在宁家时脑子清醒了许多,卸愤般捶了捶腿,薛珍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又因为宁欣一句庶长子的话想起了前生的委屈。 今生同前生是不一样的。 薛珍抚着小腹,今生她不再是善良天真,好欺骗的妇人,她有能力抚养儿子,有能力给儿子最好的一切。 “停一下。” 马车外闪过的一道人影,薛珍撩起了车帘,望向提着一叠书卷的男人,李冥锐!怎么把他给忘了? 叫来一个小厮,薛珍小声的吩咐,“你暗自跟着他,看看他是不是还住在平王府。” “遵命。” 小厮蹑手蹑脚的跟随李冥锐。 薛珍合眼按着太阳穴,芊芊玉指很是有力度的揉按,樱唇边露出懊悔,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忙到没空算计李冥锐。 她将赵曦放出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的,可不是发善心照顾赵曦。 为了还上宁欣的银子,她搬空了嫁妆,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还另有发财的机会,但没有比打劫肥羊李冥锐更快的发财致富手段了。 李冥锐好像很得宁欣看中,如果他名声扫地,宁欣还会要他么? “李冥锐,不是我想算计你,绝了你的前程,而是你合该有此报应。”薛珍自信的勾了勾嘴角,”上辈子你成全了宁欣,这辈子换你成全我,如果你有同我一样的机遇再来找我寻仇吧。” 小厮回到马车前,“回二奶奶,他住在会馆好几日了,奴才看在科举之前,他会一直住在会馆里。” “回府。” “喏。” 薛珍绑好了车帘,李冥锐实在是运气不好,如果他住在平王府,薛珍算计他会困难许多,他住在人来人往的会馆,周围又都是赶考的举子...一旦爆出逼奸的丑闻,李冥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李冥锐小看自己相公的仇,薛珍记忆犹新。 薛珍现在需要思考得是,怎么将赵曦扔到他床榻上,闹开后怎么逼着赵曦自尽,怎么威胁做错了事儿的李冥锐吐出银子的秘密,然后她得到银子后再张杨开丑闻,即便李冥锐能够高中,他也没脸做官。 “说不得为了套近乎,换取你的信任,本县主给你点好处,借此...” 薛珍自信的弹了弹手指,一箭双雕,李冥锐你天生就是我相公的踏脚石,有你垫脚,相公才能飞得更高更远,我不像宁欣无情无意,我记得你的好,逢年过节会祭奠你。 善良的人是无法活得好的,薛珍用一辈子证明了这个道理。 王家,外书房的侧厢,王季玉搂着赵曦香了一口,赵曦坐在他怀里扭捏般的欲迎还拒让王季玉的手脚不老实起来。 亲嘴,摸乳,王季玉呼吸急迫且沉重,“宝贝儿,可想死我了。” 衣襟被撕扯开,露出半拉浑圆和一大片白皙晶莹的肌肤,王季玉的热吻落在赵曦小巧精致的蝴蝶骨上,调笑道:“想不想我?好表妹?” 赵曦脸庞酡红,尝过情欲味道的她被王季玉的撩拨得难受,喘息道:“想,我怎会不想表哥。” 腰间一凉,她的亵裤被扯下,王季玉抱她爬上了书桌,急色的王二公子胡乱得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最近几日我被她看得太紧,冷落了我的好表妹,今儿表哥我会让表妹好好的乐一乐,权当作我赔罪了。” “不要。”赵曦羞怯的推搡着王季玉,“我一来表哥就这样,表哥一点不知人家的心事,表哥,人家有事同你说啦。” 王季玉松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手臂伸到她腿弯处,将白嫩紧致的大腿上抬,淡粉色的溪谷露出,黏在溪谷旁的爱液证明赵曦已然动情,见他梳理过的女子在自己身下妖娆绽放: “等做完了再说,什么都没我疼表妹要紧。” 赵曦的手堵住了入口,邪魅般的娇笑:“子嗣也不要紧?” 王季玉怔了怔,“什么子嗣?” 赵曦搂住了王季玉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两个月没换洗了,表哥就会捉弄人家,再有一个月,我怕是瞒不住了。” “你有了?”王季玉下身软了下来,烦躁的说道:“每次事后我不都叮嘱你吃药的?” 赵曦一颗芳心沉入谷底,眼泪落了下来,委屈的说:“表哥不是答应过我,让我进门么?你不知怎么同表嫂说,我有了表哥的骨血,表嫂不会反对的。” “表哥以前说得话都是骗我的?” 王季玉捂着赵曦的嘴,”别哭,别哭,我怎是骗你?” 深情的抚摸着王季玉的脸庞,赵曦呜咽道:“我不是不知羞的人,可为了表哥,我宁愿受任何惩罚,表哥,我想同你在一处。” “我是不想你大着肚子进门,不想咱们的儿子一辈子背着奸生子的名声。”王季玉苦涩的说道,“我可是一心为表妹好,即便对薛珍,我都没像对表妹这样,我满心都是表妹,你占据了整个心,表妹,听话,把孩子...” 当得一声,厢房的屏风被推到了,薛珍看着书桌上的两团白肉,“王季玉,你好。“ 腿一软,薛珍跪坐在地上,粘稠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裙,薛珍抹了一手的血,小产了么? 赵曦惊声尖叫:“啊。”
头像
0操作225 #
头像
225 #
0
15-02-06 00:47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章 和离 奸细凄厉的尖叫声响彻略显暮气沉沉的王家。 王季玉草草披上衣服蹲在薛珍跟前,手指轻轻碰触妻子的脸庞,王季玉眼里溢满了担心,愧疚,“娘子,你怎么样?我去给你叫大夫过府。” 啪,薛珍用染了血的手掌重重的扇了王季玉一记耳光,嘴唇泛着紫青,怒气冲天的骂道:“无耻!无耻至极!” 王季玉白净的脸庞印上了染血的手指掌印,淡淡的血腥味儿,让一惯爱干净的王季玉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女子小产流出的血被称为最肮脏的血,男子碰到会倒霉一辈子。 王季玉用袖口擦了一把脸,握住薛珍再次打向他的手腕,怜惜愧疚之心褪去了许多,“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隐瞒娘子了,我同表妹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娘子既是撞破此事,表妹又有了身孕,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此让赵表妹进门。” 赵曦笼上了衣服,从书桌上滑下来,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同二表哥实在是情难自禁,求二表嫂开恩让我进门,妾愿意化作牛马伺候二表嫂。” “无耻。” 薛珍踢腿踹了王季玉,丈夫背叛的痛苦像是刀一般腕割凌迟着她的身体,此时她将做贤妻抛出脑后,四下寻找趁手的兵刃,她只想宰了眼前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挣扎的站起身,薛珍使劲推开了王季玉的搀扶,身体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浑身似落入了冰窖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簇簇的滚落,丈夫背叛的痛苦。她竟然又品尝到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的争取幸福,幸福却总是不肯垂青于自己? 莫非她重生只是为了再体会不幸,背叛? 薛珍茫然不知她重生的意义何在,她千防万防宁欣,却被一惯忽略的赵曦在她背后捅了一刀,薛珍指着尴尬莫名的王季玉,“蠢货!你的心上人是这个贱人?” 她接近疯狂的姿态把王季玉吓傻了。 “娘子。娘子。” 王季玉手足无措起来,在没中状元前,他不能彻底的得罪薛珍,王季玉一撩衣襟,单膝跪下。悔恨的说道:“是我错了,娘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娘子,实在是她勾引得我。” 书房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用作装饰的宝剑,如今当世名士一般都会佩戴宝剑,王季玉也不例外。王家又是一惯以簪缨世家自居,拿宝剑撑场面更是必不可少。 薛珍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子邪劲儿,冲过过摘下宝剑,拔除宝剑。薛珍向赵曦挥剑,”贱人,你对得起我么?贱人!” 赵曦连冠带爬的躲闪发疯狂砍她的薛珍,哀嚎道:“二表哥救命。二表嫂饶命。” 亏着宝剑是装饰用的并未开刃,赵曦斗不过狂化的薛珍。身上挨了两剑,她除了疼痛之外,伤口并未流血。 王季玉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情人,他不知该帮谁,“娘子,娘子。” 薛珍合着宝剑扫过赵曦,打散了她本来就很凌乱的发髻,几缕青丝从赵曦头上飘落,赵曦吓得再一次高声尖叫,下身穿着的米色长裙湿了一大片,她被薛珍吓得失禁了。 赵曦趁着薛珍为自己失禁发愣的当空,滚爬到王季玉的身后,顶着王季玉的后背,哭诉道:“表哥,她疯了,彻底的疯了。” 在赵曦方才跌倒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的水渍,薛珍宝剑一挥,剑尖指着王季玉,狂笑:“哈哈,哈哈,如果我不是疯子,谁是疯子?我为何要为你掏心掏肺?” “娘子,我错了。” 有赵曦在身后顶着,王季玉躲不开宝剑,双手合十夹住了剑身,防止薛珍太疯狂将在他喉咙刺个窟窿出来,“珍娘,我真真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珍娘啊,在我心里没人比你重要,你是陪我一辈子的妻子,而她们不过是玩物。” 薛珍泪眼迷蒙,耳畔嗡嗡作响,身上的力气正在流失,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如果有可能,薛珍宁可在宁家受宁欣的奚落,也不想撞破她们的奸情。 男人靠不住,银子才是女子底气,薛珍想到宁欣说过的话,心底酸涩极了,也痛苦极了,王季玉是不是知道她没了嫁妆才敢这么侮辱她? 可难道他不知她用嫁妆为他家还债么? 薛珍不求王家为此把她当作活祖宗一样供着,但起码他们得知晓什么是感恩! 使劲的抽走了宝剑,薛珍用剑尖触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你竟然上了赵曦,把我同赵曦并列,哈哈,我的眼光竟然差到如此地步。王季玉,你没有良心!” 上辈子她败在了宁欣的手里,虽然她恨着宁欣,可薛珍不得不承认宁欣有谋,心又狠,更会迷惑男人,摄政王妃的绝代风华,薛珍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 今生,宁欣更是有着不同以往的傲气,薛珍将宁欣当作了不死不休的对手。 赵曦,赵曦算是什么东西? 赵曦有哪一点配同自己相提并论?配做自己的对手? 王季玉从身后拽出了赵曦,对薛珍道:“不是她勾引引诱我断不会做对不起娘子的事儿。” “呵呵,呵呵呵。” 薛珍傻笑,越笑声音越大,王季玉和赵曦同时愣住了,怔怔呆呆的看着薛珍,她到底是怎么了? 王季玉感觉到薛珍的鄙夷和疏远,心想,坏了,关键时刻自己怎么忘记摆冷傲狂狷,将女子视为玩物的姿态,云泽教导自己的,不知现在摆姿态来得急不? 突然,王季玉踹开了赵曦,向前扑住薛珍的双腿,“娘子,我知错了,娘子万万不能不理我啊。以后娘子说怎样,我就怎样,再不敢惹娘子生气了。我会将她送得远远的,娘子,她打扰不到我们的幸福。” “孟婆汤,为什么我没喝下那碗孟婆汤?是世人皆醉我独醒,还是世人眼明心亮只有我被前尘蒙蔽了?” 薛珍几次用力挣脱不开王季玉,失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像是哈巴狗一样跪在她脚边的王季玉,“你求我。你竟然求我?” 她的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比撞破王季玉和赵曦的奸情更丰富,也更绝望。 在奸情撞破时,后宅的楚氏和汪氏得了消息,楚氏拍着暖炕边,破口大骂:“该死的贱人!” 随侍在楚氏身边的汪氏和白姨娘齐齐的跪倒。“太夫人息怒,息怒。” 楚氏一指汪氏,“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弄出这样的丑事来让我怎么对得起庆林长公主?怎么对得起为王家操劳的孙媳?” 楚氏竭力的表现出愤怒,汪氏虽是一肚子委屈,但此时不敢反驳楚氏。 其实王季玉和赵曦的奸情,王家上下只瞒着薛珍一人。楚氏等人早就知道了。 楚氏拿话点过王季玉玩玩就算了,千万别让薛珍知道了,楚氏知道薛珍用赵曦设计李冥锐,想着给赵曦留个美好的记忆许是会让赵曦更听话。 再有一点。在她眼里韩地来的蛮子李冥锐根本不配享受处子! 宝贝孙子王季玉占了赵曦的身子,再将赵曦送给李冥锐,也算是出了一口以往的恶气,李冥锐只能捡王家不要的女子。 因为有以上的想法。楚氏便默许了这桩奸情,同时费尽心思的为他们扫尾。 汪氏得想法更是单纯。一则不舍得儿子只守着盛气凌人的薛珍过日子,二是薛珍总是明里暗里的不尊重她,同为女子自是知道怎么能让女子更受伤,汪氏想给薛珍个教训,所以对此事乐见其成,左右不过是个贱妾还能闹出大乱子? “太夫人,不好了,二奶奶下身出血,看样子只怕是...” 楚氏蹭得起身,小产?她在这边骂儿媳汪氏和白姨娘除了出气推卸责任外,她不愿意直接同愤怒的薛珍起冲突,原本想着等薛珍消消气再过去安慰。 “快搀扶我过去,两个小冤家,一点点小事怎会闹到这步田地?“ 楚氏拄着龙头拐杖,领着汪氏和白姨娘杀向出事的外书房,期间不停有小厮将最新的消息告诉给楚氏知道。 楚氏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在她心里一直期盼着王季玉早一点有子嗣,她也好过一过四世同堂老封君的瘾儿。 站在书房门口听了一会,楚氏从撩起的门帘缝隙看到了屋子里的混乱状况,她重点看了薛珍和赵曦,染红了裙子的薛珍看样子即便不是小产,胎儿多半也保住了,没准身子也坏掉了。 赵曦虽是狼狈不堪,但她下身没见红,又足足有两个多月,若是将来照顾的好,这胎算是站稳了。 庶子,嫡子都是楚氏的曾孙,她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对待丈夫的庶子的。 听见薛珍说道:”想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对着这贱人的小腹踢上一脚,拿掉孽种。” 赵曦捂着小腹向墙角爬去,眼下肚子里这块肉是她全部的指望,万一这胎没了,赵曦会被薛珍整死的,儿子是她的护身符。 王季玉愣了好一会,风流好色怜花惜玉是他的本能,可他从没想过伤害其中的任何一朵花,如果他有决心有毅力亲手拿掉自己的骨肉,今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他可以叮嘱赵曦用避子汤,但却不愿亲自动手。 “这...这...” 一面是关乎他前程的妻子,一边是身怀他子嗣的情人,王季玉踌躇犹豫,小心翼翼的看着薛珍,“还是算了吧,左右不过是庶出。” 薛珍苦笑着半扬起脑袋,“算了?算了!王季玉,你会缺儿子么?不是你同心爱的女子所生的儿子,你会在意?你怎么变了?变得如此的陌生无情。” 上辈子,摄政王不是没有被女子算计过,当时宁欣只有一子,身怀有孕的贱婢想以此进门,他——只有一句话,不是本王的骨血!甚至没有惊动宁欣。有身孕的女人被当众杖毙,此后再没女子敢于靠近他! 时空交错,薛珍恍然,孽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自己的让人生多出个庶长子! “你不动手,是不是?”薛珍提着宝剑刺向赵曦,“孽种,我不会养。” 在门外看得真真的楚氏撩开门帘,用龙头拐触地,当。当,当的声响根本制止不了薛珍的剑势,宝剑即将刺入赵曦小腹时,当得一声,龙头拐和宝剑相碰。楚氏爆发了,在千钧一发关头救下了赵曦。 赵曦多聪明的一人,抱着楚氏的大腿哭道:“外祖母,二表嫂要我的命儿没什么,可她不能不顾二表哥的骨血啊。” 楚氏冷着脸护住了赵曦,“我晓得孙媳生气,不仅孙媳生气。我也被他们气得够呛,赵曦我算是白养了,等她生下玉儿骨血,你是要杀要卖。我绝没二话,但眼下...王家子嗣单薄,老身不能容你再薄了王家的血脉。” 薛珍握剑的虎口被镇得又麻又疼,可手上的疼痛比不上心上痛。薛珍扔了宝剑,苍白着脸问道: “我也有孕了。因为赵曦这个贱人,我的嫡子,你的嫡孙没了,你就不想着为嫡血报仇?赵曦品行不端,她能养出什么好来?” “我没说将小孙子交给她养。”楚氏缓和了语气,“你是嫡母,又一惯是贤惠的,你养着曾孙,将来曾孙也只会认你。” “孙媳啊。“ 薛珍裙摆上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血色染红了大半条裙子,楚氏心惊这是流了多少的血? 出了这么多血,薛珍的寿元只怕是不会太高。 “我不是糊涂人,总不会让个贱妾养曾孙。” 楚氏扶住了薛珍的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的说道:“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你也得仔细自己的身体啊,看看你,还站在地上,不要命了?你将养好身体,嫡子总会再有的,你放心,我分得出嫡庶。” 脑子嗡嗡的作响,薛珍眼前昏暗,她仿佛身破碎的记忆中,分不清哪是前生,哪是今生,发紫的嘴唇轻轻蠕动,”当年,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 楚氏喋喋不休的劝着薛珍,偶尔听到什么当年,楚氏问道:“孙媳说得什么?” 说是没什么,可生出来问题就大了!薛珍推开楚氏,转头问王季玉:“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孙媳怎能这么说话?她哪能同孙媳比?” 楚氏抢先回道:“孙媳且消消气,将养身子要紧,得找个大夫来给孙媳看看,拿我的帖子去请太医。” 薛珍冷笑:“用得上你?太医认识你是谁?” 楚氏被堵得说不出,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你在气头上,又年轻,我饶过你这次,再有下次我可...” “不必了。” 王季玉没有表态,薛珍对他已然彻底的绝望了,赵曦的本事没有宁欣大,可为母则强这句话用在谁身上都是合适的,只要赵曦弄出儿子来,王家消停不了。 薛珍重活一次并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整日同玩宅斗,最重要得是她以为王季玉的心在她这里,以为王季玉会像对待宁欣一样对待自己,可是.... 薛珍苦笑:“借口,你们说得都是借口,我竟然为你找借口开脱!是我蠢,蠢得无药可救!” “娘子。”王季玉眼眶湿润,呜咽道:“我保证只在意你一人,娘子,别再生气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 薛珍踢开扑上来的王季玉,“来人,收拾东西回长公主府。” “娘子。”王季玉挡在薛珍面前,“你就这么回娘家?娘子啊,你丢下我回娘家?” 薛珍绕过王季玉,”我们和离吧。” 王季玉木若呆鸡,和离?薛珍要同他和离? 楚氏抢先一步拽住薛珍,大骇道:“孙媳,你说得是什么话?为了个爬床的贱婢和离,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快快收了这话,王家和长公主丢不起这人,孙媳年轻不懂事,动不动就闹着和离太伤情分了,孙媳若是想长公主了,我这就让人送信给长公主,请亲家来看望你。“ “孙媳,孙媳。” “呵呵,让人笑话。”薛珍抹了抹眼角,“我让人笑得还不够多么?和离比起以前闹得笑话实在是算不得上什么,许是还能保住我最后的一丝颜面。” 汪氏偷偷的给了发愣的王季玉一拳,用眼神示意王季玉快点挽留住薛珍,王家现在离不开昭容县主,一旦爆出和离的丑闻,王家别再只为王着出头了。 “娘子,别离开我!”王季玉深情的呜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读书,好好的对待娘子...” “你没有错,错得人是我。” 薛珍笑容苦涩,但隐约间有了一分的解脱,“我不该用他的标准要求你顿悟,逼着你读书,逼着你走上他的道路,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顿悟的,也不会明白你...你失去的权利富贵.“ “无知是天大的福气,我就是知道得太多,才会这么的痛苦。” “只有宁欣才能让你成为他,我再努力,再多的算计都是枉然。” “笑话,我不想再闹笑话了,我也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薛珍话没说完,楚氏一把拽住她,在她的宫颈处掐了一把,薛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楚氏道:“孙媳,孙媳,你这是怎么了?来人,传太医!” “孙媳万一有个好歹,看我能饶过你们哪个?”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226 #
头像
226 #
0
15-02-06 00:48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一章 脏水 从楚氏利落的弄晕薛珍看,她绝对是早有盘算的,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薛珍离开王家。 楚氏环顾书房里被她镇住的儿媳,孙子,低声斥责:“还愣着?玉儿快抱孙媳回你屋子里去。” 王季玉反映过来,从楚氏怀里接住了昏迷的薛珍,弱弱的问了一句,“祖母,娘子没事吧。” “我有分寸,她死不了。” “哦。” 王季玉又瞄了一眼凄惨狼狈的赵曦,动了动嘴唇,分不清是舍不得赵曦年轻紧致的酮体,还是舍不得赵曦肚子里骨血。 同赵曦祈盼求救的目光相对,王季玉收紧了手臂,难,难,难,他什么都没说,抱着薛珍离去。 赵曦眼巴巴的望着王季玉的背影,痛哭失声,王季玉太没担当了,连句话都不肯为她说。 楚氏正在心烦的时候,能敲昏薛珍在于突然袭击,可打昏薛珍并不意味着将这桩丑闻掩盖住了。 这一堆堆的乱摊子还得楚氏来收拾。回手给了赵曦一巴掌,“贱婢!你还有脸哭?女子三从四德你分毫不沾,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淫荡贱人!“ “外祖母,我,我。” 赵曦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同二表哥情难自禁。” “畜生!”楚氏冷笑,“好好的玉儿就是被你这样的贱人勾搭坏的,没你勾引玉儿,他会犯下大错?” 赵曦除了哭之外,不敢再回嘴,可就算这样,楚氏也没少辱骂她。 白姨娘低头在一旁装木头。耳畔灌满了脏话,原来楚氏骂人的本事挺强的。 等到楚氏换气时,白姨娘上前道:“赵曦纵有千错万错,这事光她自己也不成。” “你安得什么心?不是她的错,还是我玉儿的错?” 汪氏急躁的跳出来反驳白姨娘,“哪轮到你个贱妾在这装好人?主子尚且没发话,你多什么嘴?我告诉你,我的玉儿中了解元,他是王家的希望。你生的那个就是削减了了脑袋经营也赶不上玉儿一分。” “行了。”楚氏一拍椅子扶手,喝止汪氏:“你还嫌不够乱?” 汪氏不服的动了动嘴,“儿媳听母亲的吩咐,可也轮不到她说玉儿不好,小娘养的庶子没出息。” 对王季珏中了举人,汪氏很有怨念。王季玉是解元,王季珏只是运气好的低低取中,即便如此,汪氏也觉得庶子不配做举人,庶子就应该卑微仰仗着嫡血活着。 楚氏对汪氏的智商不抱希望,白氏虽是出身商贾。然行事颇有几分的聪慧劲儿,以白氏的心机断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楚氏阴沉着连问道:”你想说什么?” 白氏抚了抚身,温婉的垂头低声道:“自家人知道是赵曦勾引得二少爷。可外面的人不一定知晓详情,即便二奶奶回心转意原谅了二少爷,万一此事走漏风声,世人误会了王家。误会了二少爷的话,二少爷的功名之路怕是要毁了。科举应试也重人品,二少爷好不容得了解元,为了这点私事毁了名声,那太可惜了。” “你会那么好心?为我的玉儿着想?”王氏不忿的念道。 “妾也是母亲。” 白氏坦诚相告,就算不为王季玉着想,她也得为自己生的儿女着想,儿子有个偷情并让表妹未婚先孕的哥哥,他还怎么应试?尚未出阁的女儿的名声也会被不贞的赵曦影响。 楚氏道:”你担心得对,不能让这桩丑事污了王家的门楣,更不能耽搁玉儿,珏儿科举。” 庶子是敌人,庶孙子却是楚氏的亲孙子。 王季珏中了举人后,楚氏对他更亲近关爱了一些,王季珏即便赶不上王季玉在楚氏心里的地位,但成为举人的孙子,对楚氏来说是很个很好用的棋子。 楚氏转动着长年累月带着的佛珠,“我这把老骨头可再经不住闹腾了,白氏。” “太夫人。”白氏躬身领命,“您吩咐。” 更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楚氏说道:“府邸里的下人我交给你,务必不能走漏一点点的风声,怎么才能让相关人保守秘密,我想不用一一告诉你。“ “咱们也是为了玉儿和珏儿的前程,你说呢,白氏?” “是,妾明白。” “至于昭容县主的陪嫁,养病得奶娘继续让她养着,跟在孙媳身边的陪嫁丫头...”楚氏淡淡的说道:“有心爬床背主子,她们乖张的把孙媳气到昏厥且流血不止,她们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是。” 杀人灭口是平复丑闻最好的手段,楚氏信佛不愿手上染血,所以她将灭口的事情交给了白姨娘,“为母则强,珏儿出息了也不会忘了你。” “是。” 白氏道:“妾即便粉身碎骨,冤孽缠身,也会保住王家的清誉,保住两位少爷的功名。” “罢了,用不上说得这么严重,日后多做几场法式,多上两柱香,佛祖菩萨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多谢太夫人指点。” 白氏转身去料理府邸里的下人,薛珍也是倒霉,她带进王家的陪嫁婢女平时对意外状况的锻炼不够,被这场丑闻吓懵了,经验丰富忠诚的奶娘又因薛珍变卖嫁妆给王家还债气得起不来炕,薛珍又被楚氏弄晕,众丫鬟婆子群龙无首,白氏处理后事相对容易。 跟着薛珍捉奸的两名丫鬟被捂着嘴杖毙了,王季玉身边的小厮大多也被打杀,王家的刑堂多了十几具尸体,白氏默念了一声罪过,枉杀的罪孽她没楚氏想得开,也没楚氏虚伪,她只求佛祖不要报应在儿女身上。 楚氏听了白氏的回报,慢慢的睁开了一直闭着眼眸,深沉的目光落在了一直跪在地上的赵曦身上,“看在你肚子里有了玉儿骨血的份上, 我暂且留你一命。” “外祖母,我同二表哥是真心的,只要能伺候二表哥,让我做什么都成。” 赵曦砰砰的磕头,“外祖母求求您开开恩,别让您的曾孙成了奸生子。” ”把你放到庄子上,我也不甚放心。”楚氏做出了决定,“你住到西厢阁去,吃穿用戴你不必操心,看在你身怀玉儿骨血的份上,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再给你拨派两个有经验的妈妈伺候你,赵曦,一切等生下孩子自说。“ ”可是。“ ”没有可是。” 楚氏厉声道:“你若是不满意我的安排,我就将你交给孙媳处置!你能有身孕,别人自然也能,我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才留下了你,你莫要不识好歹。” “是,我听话。” 赵曦含泪答应楚氏,她可怜委屈的模样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太夫人,大夫来了。” 楚氏拄着拐杖,将手腕交给汪氏,沙哑的警告:”一会你别多嘴,只管哭!” “大夫,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媳。” 楚氏呜咽红着眼圈的迎上了太医,”只要您能救我孙媳的命,无论多好的药材,我都能给寻来。也都舍得给孙媳用,大夫,我的孙媳可是顶顶贤惠的好人,她不该被不要脸的贱婢气成这样啊。” “满京城谁不知玉儿和她情深意重,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的玉儿也不是无情忘记嫡妻的人。” 楚氏絮絮叨叨的念着,话里话外得捧高王季玉的深情,爬窗丫鬟的无耻,以及薛珍气性太大,不相信自己的相公。 汪氏跟在楚氏身边抹眼泪,话都让楚氏说了,她没什么好说的。 汪氏不敢看躺在炕上气虚微弱的薛珍。 王季玉木讷的站在抗前,薛珍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能撒手而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隐含着愧疚不舍,薛珍,他是喜欢过的,昭容县主,也是他科举试图的希望。 太医见惯了高门大户的丑事,只管治病,不问原因,诊脉后,问道:”县主多久没换洗了?” “她的小日子有两个没到。”王季玉喃喃的说道,“是不是她有了?方才她出了好多的血儿,她说自己可能...娘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太医摸不准是小产,还是气火攻心引起的小日子混乱,见王季玉悲苦的模样,怅然道:”县主这胎怕是保不住,仔细调养,县主的身体能恢复过来,只是县主的昏厥...“ 楚氏有点紧张,“怎么?” “县主受了很大的刺激,肝肺皆伤,我说不好她什么时候能清醒,不过县主越早清醒越好,迟了只怕是对记忆有损。” “怎么才能让我的孙媳清醒?” “多同她说说话许是有用,我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医留下了药方飘然而去。 他顺便给庆林长公主送了消息,王家的事情不好说,可昭容县主有性命之忧的消息不告诉长公主的话,万一昭容县主撒手人寰,他承受不住庆林长公主的报复。 宁家,宁欣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二表嫂昏迷不醒?” “老奴拼死给您报信,以后是不敢再回王家了。” 柳妈妈悲伤的说道:“她回府就撞破了赵表小姐和二少爷的私情,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太医说是气得,孩子也没保住,二奶奶实在是可怜...” 宁欣很是吃惊,王家不会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吧,薛珍出府是为了还钱!
头像
0操作227 #
头像
227 #
0
15-02-06 00:48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二章 援手 存了这份心,宁欣看热闹心态少了许多。 以王家人的无耻,向宁欣身上泼脏水的事情未尝做不出。 王家可以将堂堂昭容县主逼到这部田地,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京城人都知道太后下旨‘逼’王家偿还宁家的家产,也知道为此变卖了嫁妆,更清楚薛珍从宁家负气而去,她回到王家就小产了,自然宁家的嫌疑最大。 “二表嫂眼下怎样?太医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能清醒?” “老奴不知,不过听说二奶奶怕是很难清醒,老奴得空溜出来的时,王家杖杀了十几人,是白姨娘动得得手。”柳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阿弥陀佛,血色弥漫,白姨娘也不怕遭报应,活生生的人就就那么打死灭口。” “平时瞧着白姨娘慈眉善目,柔柔弱弱的,没料到心这般的狠辣,杀人不眨眼的。” 宁欣接口道:“她也是为了表弟的前程,下人奴才的性命都捏在主子手里,王家到时厚葬他们,给他们亲眷一笔银子,谁又在乎他们的性命?” 银子?宁欣眼前一亮,王家从跟上已经烂掉了,也不愁找不到错处。 柳妈妈抹了眼角,叹息:“刘家大姐的小孙子也去了,刘姐姐守寡半辈子,儿子早丧,儿媳改嫁,她只有小路子一个亲人,为了能在二少爷书房伺候,她托了许多的人情,只想着孙子不做个睁眼瞎儿, 谁知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可惜了那个半大的小子,还不如当时留他在灶房当差,再苦再累好歹活着。刘姐姐也有养老送终的人。” “不是老奴抱怨,能在书房当差,就近伺候二少爷的下人都是有些脸面的,家里都是府上的老人。” 宁欣问道:“这次被杖毙的人亲眷,柳妈妈认识的多么?” 柳妈妈心有余悸的说道:“曾经都在主子跟前听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柳妈妈勉强打起精神,“老奴真真是怕了,太夫人连大小姐都...老奴对不住大小姐,可当时老奴也没别的办法。不瞒您说,老奴这次真真是心寒,不管您念不念老奴的好,老奴都不敢再去王家。” 被宁欣慎重的目光盯着,柳妈妈心底有些发毛。抚了抚身:“小姐有吩咐?” “是有件事想交给柳妈妈,只是我不知能不能信得过你。” “这...” 柳妈妈早已经脱了奴籍,时常去王家只想再捞点好处,同时在老姐们面前显摆显摆,化身为良民的奴仆一般很难摆脱原来主子家的烙印,柳妈妈一家的荣辱其实还是同王家栓在一起的。 如果她真是自由自在的良民,柳妈妈也不会想着巴结上宁欣。 宁欣看似软弱可欺。但柳妈妈深知她的难缠狠辣,因此不敢托大,也不敢对宁欣阳奉阴违,小眼睛瞄了宁欣一眼。“若是太难的事儿,老奴怕耽搁小姐大事。” “这事不难。”宁欣抬起眼睑,“就看柳妈妈敢是不敢了。” 柳妈妈细细的思量,“您姑且说说。老奴听听能不能做到。” “听说你儿子开脂粉铺子?” “是,全靠我年轻时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得到的脂粉方子撑着店铺。”柳妈妈尴尬的一笑。“都说脱籍好,可出了主子家才知道做事的艰难,没个靠山,连刮地皮的地痞都敢上门捣乱,生意不好做啊,如果老奴家小子争气点,也不用老奴整日的跑动跑西的。” “我娘用得脂粉方子?那可有些年头了,我娘用得,眼下的闺阁小姐只怕是嫌不够新鲜。” “可不是,所以铺子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柳妈妈失落的叹息:“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关门了。” “柳妈妈若是能帮我办成此事,我可以给你儿子只条明路。”宁欣眼睛一闪一闪的,“不知柳妈妈可想靠上平王府?” “平王府?” “我同平王世子见过几面,蒙平王妃看中,我颇得王妃欢心。” 宁欣想来想去将柳妈妈一家扔给平王妃调教正合适,平王并不歧视商贾,柳妈妈家的脂粉店铺也可以代销一些珍贵的香水和脂粉,宁家只有宁欣一个女儿,留下伺候过宁欣母亲的柳妈妈,没准会让她自以为是老人而嚣张跋扈,交给平王妃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况且生意上的事儿,宁欣也不想让太多同王家有关的人知道。 柳妈妈仔细的想了想,道:“听小姐吩咐。” 以宁欣此时的地位,总不会晃点她、 “其实这事真不难,柳妈妈只需要去被杖毙的亲眷家里坐一坐,哭一哭就行。”宁欣对利用死人有点过意不去,但这分愧疚消失得更快,“顺便同她们说一句,人多力量大。王家打死得是人,不是小猫小狗,随便二两银子一口棺材就打发了?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是不是得为他们讨个说法?” “柳妈妈可以提提大唐律例,律例上可是明文规定,主人不可随意仗杀奴才。” “可以前没人管。” “民不举,官不究,若是冤死的人上告呢,以王家如今的地位,只怕会多多的赔银子堵人的口!” 宁欣抿了一口茶水,幽幽的叹息:“王家最大的依靠昭容县主昏迷,王家的亲朋谁还肯帮忙?谁还能为王家奔走说清?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王家在京城这么多年,结交下的不一定都是朋友,我那位解元二表哥可没少得罪人。” “万一王家...” “柳妈妈不过是为死者多挣点银子罢了,王家这点银子还出得起。偿还宁家的财产用得是二表嫂的嫁妆,外祖母把着王家这么多年,私房银子指定不少。她口口声声说可以为王家肝脑涂地,对惹上官司的王家,她能眼看着不救?” “再有二表哥,表弟即将科考。为名声着想,外祖母也不会在意花费万八千的银子。” 柳妈妈听得目瞪口呆,“万八千两?”那些被杖毙的人,死得真是值! “这点银子对王家来说九牛一毛,可对那些死者的亲眷确是有效的慰藉,你那位刘姐姐也不至于无人养老。” 宁欣将王家拖进官司里,万八千两算什么?不拔王家一层皮,楚氏不知道痛! “好,老奴这就去。” 柳妈妈得了宁欣赏赐的一张银票。又有了宁欣的保证,她左右串联,等到死者的亲眷得了大笔的银子还能忘记她的好处?柳妈妈脚下生风,鼓动起来更是卖力。 宁欣将抱琴叫来吩咐了几句,“你去一趟齐王府。他的杨青天也该为民做主了,顺便你去一趟庆林长公主府,同长公主说,昭容县主有危险,速救她出火坑。” “奴婢遵命。” 不管薛珍是不是有意让原本病弱的宁欣死于伤寒,薛珍对宁欣算计成功的不多,对宁欣的伤害力也不大。 为了让王家更热闹。宁欣主动让人给庆林长公主送了消息,可惜得是庆林长公主的个性...宁欣默默的叹息,但凡长公主聪明一点,强势一点。好好的教养薛珍,薛珍也不会走到今日。 能赚钱,能逢迎贤妃的女儿就是好女儿,庆林长公主就没进到母亲的责任。 薛珍的偏激?宁欣皱紧了眉头回想起同薛珍的几次交锋。薛珍对自己锲而不舍的恨意,仿佛她们天生就是仇敌一般。若说原主得罪薛珍也说不通,薛珍便是再眼盲也不至于对王季玉抱有这么大的希望,一次次的逼王季玉顿悟,明知道王家是无底洞还一头栽进去,她对楚氏和汪氏也没见多信任。 仔细想来,隐约间薛珍对她们也是恨着的。 宁欣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越想呼吸越是急促,薛珍购置的不停升值的嫁妆,买下的荒地地底下有温泉,在江南囤积的荒地因为炸堤而成了良田,薛珍在江南为水患忙碌...她怎么知道一定会有水灾? “莫非她也是鬼上身?” 宁欣喃喃的自语,饶是她处变不惊,眼下也有几分的惊骇,“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哪路高人能指点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地府出事了,阎王怎会放这么多的鬼魅出来乱晃?不对,也许是孟婆出事了,也不对,我前生噎死的时候也没见勾魂使者啊,莫非是黑白无常迷路了?” 宁老太太进门见到宁欣罕见的呆滞表情,她嘴里还念叨个不停,宁老太太耳聪目明,听见什么地府,什么孟婆,什么黑白无常...”欣丫头。“ “在,在。”宁欣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轻声的解释:“我被吓到了。” “胡说。” 宁老太太不信这话,“王家这点小事能吓坏了你?” 话是这么说,宁老太太上前抚摸宁欣的额头,眼底多了几分的担忧。 被干燥温暖的手心碰触,宁欣感觉十分的安心,她不再是一个人,无论是敌人也好,鬼魅也罢,她有姑祖母。 “您坐。” 宁欣起身让宁老太太安坐,又是亲自倒茶,又是按摩伺候的,宁欣好一顿忙活。 “行了,行了,欣丫头。” 宁老太太唇边挂着舒心的笑容,“听了昭容县主的遭遇后,我晓得你会再安排一些事儿,你不用伺候我,放心大胆得去做,想将脏水泼到宁家头上没那么容易。” 宁欣削果子吃,自己口里塞满,不忘给宁老太太嘴里塞一块,脸颊鼓鼓囊囊的,似一只啃榛子的松鼠,在宁老太太面前,宁欣言行很随意,没许多的顾忌。 “很甜。”宁欣咽下了果子,“该做得已经做了,这两日我反思了一下,前一阵子我太出风头,眼下安安静静的最好,京城贵胄可不少对我发横财很有意见,我再跳出来招风许是会被他们敲打劫财。” “所以你将这事交给...” “齐王殿下。” 宁欣慢慢的削果子皮,小刀在她手中灵活的转动,果皮削得又薄又长,“他的人已经渗透到刑部和大理寺了,借助此事他的人可以赚些好名声。我这也不算求他帮忙, 反倒他得欠我一份人情。” “王家打死下人的事情闹开去。世人都会怀疑昭容县主的昏迷有问题,再加上庆林长公主,我料想王家没那么容易逃过去,墙倒众人推,王家本来做事就不地道。” 宁欣眸光一凝,“庆林长公主还是个关键人物呢,是不是找人教教她怎么耍公主的威风?不是我说,大唐公主最近这些实在是太贤良淑德了,想当年开国时有尊为定国长公主。大唐中兴也有复国盛宁公主,不过百余年,她们忘记了怎么做大唐的公主。唯一有点皇室祖宗遗风的长乐公主又被皇后娘娘约束着,皇后娘娘...那颗除了情爱什么都没有的脑袋真真是气人。” “长乐公主太孝顺太在意皇后娘娘,指望皇后娘娘开窍怕是难了。” 宁老太太笑呵呵的听宁欣点评皇族公主们。丝毫没觉得宁欣不敬皇族或者口气甚大,反倒觉得不愧是自己的亲眷,反问道:“如果你长乐公主,你会怎么对贤妃?” “在贤妃入宫时,长乐公主顾忌皇后娘娘再加上年岁小许是没办法,不过,我会在皇帝招幸贤妃时。捧着先帝的灵牌闯进去,看看皇帝有没有胆子同贤妃上床!” .... 宁老太太额头见汗了,当今就是再偏激,再喜欢刺激。也受不了在先帝的灵位前上先帝的贵人,他名义上的庶母。就算皇帝天赋异禀硬得起来,朝臣百官会置若罔闻么? 宁欣叹息一声:“可惜啊,现在这招不管用了。陛下几次为贤妃张目严惩朝臣,禁止民间再议论贤妃的出身。强权之下,大唐的官员和百姓都选择的遗忘了贤妃是先帝贵人这一点。当今陛下已经稳固了皇位,长乐公主再这么做,无异于找死。” “所以说,机会只有一次,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你这句话想对昭容县主说?”宁老太太含笑问道:“和离,脱离王家的机会只有一次?” 宁欣笑了笑,用小刀切开果子,刀剑插着一瓣果肉放到自己口中,咀嚼品尝,“果子真甜。” “你这丫头!”宁老太太戳了宁欣的额头,“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选择了要走的路,就得承担后果,老天爷不会给所有人重来一次的机会,中途转路的机会不多,稍纵即逝啊,昭容县主! “对了,对了。” 宁欣叫了画眉儿,“你去,你去一趟王家,提着这篮子果子,就说我送给外祖母尝尝鲜儿,这时候外祖母一准守着昭容县主,画眉儿又是个小丫头,她不会见你,最有可能见你得人是白姨娘,你给白姨娘带一句话,奉长辈之命做事情有可原,愚孝法无可恕,多为儿女积德,上天定有厚报。” “是。” 画眉儿默念了一遍宁欣的话,领命提着果子去王家。 “你呀,就是个操心命儿。”宁老太太叹道:“白氏不见得是好人。” “冲她为子为女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不是谁都有本事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嫁自己想嫁的人,都不容易。” 庆林长公主府,一袭道姑打扮的长乐公主走进客厅,庆林长公主品装大扮,满怀戒备之色的望着明艳的道姑。 蓝白相间的道服衬得长乐公主多了几许的仙气,可长乐公主再好也是道姑,造成长乐公主代发修行的人是薛珍! 长乐公主修行后,和庆林长公主面子上的情分也被磨没了。 庆林长公主一直记得身穿嫁衣的长乐公主一剑削去准驸马的人头,记得她出现在薛珍的婚礼上,“长乐侄女。” “你是我亲姑姑么?”长乐公主挑眉冷漠的反问一句,“是么?” 庆林长公主尴尬极了,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长乐公主慢悠悠的起身,“本来本公主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待薛珍的,在她算计本公主的时候没想过我是她表姐,于是本公主就想在她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不把她当作表妹看。” “她怎么了?”庆林长公主再埋怨薛珍,薛珍也是她亲生女儿,“你是为了她卖嫁妆的事?“ 长乐公主摇摇头,“当年事纵有她的算计,可也有我看错了人的原因,不过,我到现在都没原谅过她,我同她也说不上有交情,本公主今日到此,只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另外,本公主不愿意让百姓们议论大唐公主一代不如一代!” 庆林长公主问道:“珍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大事?” 此时从正堂外慌忙跑进来一位妈妈,看了一眼长乐公主,趴在自己主子耳边道:“回长公主,县主被姑爷和赵表小姐的奸情逼到昏厥,听说县主小产了,而那位不要脸的表小姐也有两个月的身孕。” 庆林长公主大惊失色,“你,你是为此事来的?” “本公主只有一句话,为母则强,你是一位母亲,同时也是父皇的御妹——庆林长公主。如果你不会做大唐的公主就去翻翻史书,学学她们鲜衣怒马,骄傲蛮横的威风。” 长乐公主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再多说,以然是不能。 如同宁欣一般,她还是无法忘记对薛珍的恨意,看在都是女子的份上帮她一把,如果庆林长公主和薛珍能脱离贤妃阵营,算她们有点良心,不过,长乐公主也没指望她们感恩。 做想做的事,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可是大唐公主的特质。 长乐公主纵马狂飙,光会说别人,想做真正的大唐公主,她一样有得学呢。 齐王府,仆从跪满地,谁也不敢抬头看站在窗口凝视着天空的主子——齐王殿下。 得了宁家的消息,主子就这样了,其实宁小姐是为主子好,主子的悲伤从何而来?
头像
0操作228 #
头像
228 #
0
15-02-06 00:49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公主 书案上燃烧的蜡烛一下子亮了几分,烛心炸开了灯花。 跪地的仆从双腿发麻,没人敢移动放松双腿。 只听到一声悠远绵长的叹息,“本王竟然又欠了她的人情!荒谬!” 她?他?指得是宁家小姐吧。 齐王着实想不通,宁欣怎知他有心捧起刑部右侍郎? 怎知他有心查一查当今陛下的夺位最重要的功臣声名远扬的太傅长孙博的家底? 他确定没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太傅长孙博是当今陛下的老师,也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人,坊间传言,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六年前,长孙博老父故去,他致仕守孝,孝期刚满,陛下还没来得急下诏书重新启用长孙博,倒霉催的长孙大人老母亲卧床病重,以孝子自居的长孙博坚持留在家乡照料生病的母亲。 他凭此举巩固了在仕林中的地位,也躲开了同皇帝的有可能发生的冲突和猜忌。 两年前,长孙博母亲故去,他悲痛欲绝,在父母坟前结庐守孝。 他只穿麻衣,只用冷水干粮,守孝之余苦读四书五经,前一阵一本论语新解明传天下,受尽孔孟传人的吹捧。 长孙博士不在受人瞩目的朝堂上,可朝野上下没一人能忘记他,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 齐王拳头渐渐的收紧,同宁欣定下反间计也有他一份,如果不是他写信给皇帝大力促成此事,皇帝不见得有胆量用宁欣! 长孙博深受皇帝信任,即便有些许瑕疵也影响不到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在仕林读书人中间的声望,他也是齐王夺位道路上最大的障碍,不除去长孙博。齐王不解心头恨。 能查长孙博的人,必须是是名声显著,清廉的清官。 齐王一直暗自帮着刑部右侍郎养声望,利用飞宇掌控的密报帮他破案,宣扬杨青天的美名。 杨坚一步步从底层升上来的,旁人很难看出他同齐王的联系。 年初杨坚受皇帝表彰,受青天称号,擢升为刑部右侍郎,据刑部尚书只有一步之遥。 齐王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道还是没有隐瞒过宁欣! 她到底怎么知道的?莫非她会读心术不成? 齐王曾暗自嘲讽过宁欣只知晓谈情说爱,围着李冥锐转悠,同不知怎么很邪性的薛珍纠缠,再加上时不时凑上来找虐的王家众人,宁欣失去了前生的大局观和果决。 不是宁欣偶有惊艳的表现。齐王都快忘记她是宁家小妹了。 当然如果宁欣肯围着他转,肯接受齐王的感情,齐王一准不会这么想, 不可否认齐王觉得宁欣丧失了锐气锋芒的同时,他也深深的羡慕着宁欣,嫉妒着被宁欣维护的李冥锐。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纠缠着齐王,每次能放下宁欣时。齐王总能听到宁欣的消息,躲都躲不开,同时他也亏欠了宁欣和李冥锐好几份的人情。 人情债还起来很难。 在爱恨交缠之间,齐王觉得同宁欣和李冥锐越纠缠越深。再有平王世子在一旁插科打诨,他们仿佛连在了一起。 这让齐王下不了狠心拆散李冥锐和宁欣,他只能一人品尝失去的痛苦,眼看着他们两个缠绵。 如果不领这份人情。齐王又觉得自己很愚蠢,打击皇帝的声望越快越好。剪除皇帝羽翼同样得速战速决,对付长孙博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更是要快,准,狠。 所以,若论世上最痛苦的人,非他莫属。 齐王苦闷的长叹:“给杨青天送给消息,先把王家的事情办了。同时让御史上本弹劾王解元德行不修,公然辱没皇室宗亲。” “遵命。” 跪地的仆从终于有机会活动活动腿脚了,他们不懂自己主子的复杂心思,更不明白齐王的纠结,彼此交换了兴奋的目光,京城又该热闹了。 不知大祸即将降临的王家主子此时聚集在薛珍的房里,王季玉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向昏迷不醒的薛珍,揪着头发,“怎么还不醒?还不醒?” 楚氏压下焦急,安抚众人焦躁的情绪,“孙媳会清醒的。” “祖母,太医说醒不过来的话,娘子性命有忧。”王季玉红了眼圈,“我不舍得娘子。” 楚氏差一点扔了手中的茶盏,没忍住的脱口而出:“你不舍得孙媳,赵曦肚子里的骨血是哪里的?” “母亲,玉儿知道错了。”汪氏打着圆场,“不是孙媳往日管得玉儿太严也不至于弄出这事,她但凡注意点,想开一点,能小产?还是她心眼儿太小,容不得人。” 楚氏越听越是生气,连瞪汪氏都没力气了,“罢了,罢了,算我多事儿。”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前门的管事捂着红肿的脸庞跑进来,“太夫人,不好了,太夫人。” 楚氏心中一紧,“什么事?” “庆林长公主到。” 哐当,房门直接被踹掉,十几名穿着庆林长公主府号衣的侍卫鱼贯而入。 身材魁梧,一脸肃杀的侍卫让王家众人肝胆俱裂,他们来者不善,一看就是直接杀进王家门的,而且庆林长公主府也没打算同王家善了。 汪氏直接吓坐倒了地上,楚氏好一点,还能坐着,可嘴唇牙齿不由自主的哆嗦,莫非灭口不及时,丑事暴露了? 王季玉向昏迷的薛珍身边挪去。 庆林长公主品妆大扮走进屋子,绣着凤凰的公主长袍刺痛了王家等人的眼球。 她头上带着华贵的凤冠晃得人不由自主的退怯暂避锋芒,没同楚氏等人废话,“本公主的女儿在哪?” 楚氏勉强扯出一丝迎客的表情,儿媳,孙子是指望不上的,楚氏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前。 “亲家,亲家来了就好了,孙媳...呜呜,我可怜的孙媳被宁欣那丫头...” 庆林长公主道:“拿下!” “喏。” 在她身后的跑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住楚氏胳膊。 庆林长公主知道长乐公主为何给自己送消息,她不是不分好歹的人,“本公主问你,薛珍是被宁欣气得?” “是...” “掌嘴!” 啪啪两巴掌,楚氏被打得牙齿有点松动,“亲家,你这是,你怎么敢?” “本公主是当朝一品爵位,位比王爵,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有何不敢?你还以为你是伯爵府太夫人么?王家已经被夺爵了,只有傻傻的薛珍才相信王家可以恢复爵位,相信没皮没脸的王季玉!” 庆林长公主看到了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女儿,对薛珍怨气转为浓浓的疼爱,愧疚。 她真真是枉为长公主,让女儿生生的受这样的折磨! 楚氏被说得脸上挂不住了,也看出庆林长公主怕是不会昔日宁人,楚氏万没想到一向很谦和的长公主会突然发难,一时措手不及 “孙媳病了亲家心里难受,我不敢怪你,别说亲家您了,就是我也恨不得代替孙媳受这份苦。“ 尽量的圆场,尽量忽略庆林长公主咄咄逼人的气势,楚氏不是不恨她当面揭短,可王家眼下离不开薛珍。 楚氏端着架子,道:“玉儿,还不给你岳母跪下?你是怎么照顾孙媳的?让她平白的受尽委屈?” 噗通,王季玉趴在了地上,“岳母大人,小婿,小婿。“ 楚氏说道:“也怪我没养好外孙女,养出了个白眼狼儿。” “宁家小姐宁欣封旨讨债,天经地义,你若不是图谋宁家的家产,也不会有今日。”庆林长公主厉声道:“到现在你还为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开脱?还敢无赖清贵出身的宁欣?” “你真当本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就闯到你王家来?你当本公主是你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的蠢人?” “岳母大人容禀,小婿可以解释。” “解释个屁!” 庆林长公主抬手扇了王季玉两记耳光,“你以为本公主还会认你这个女婿?还会再将薛珍留在王家?”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霸道骄横,此时庆林长公主只感觉到解气,畅快 原来公主可以这么做,被贤良淑德捆住的公主不配做天之骄女。 “来人,把赵曦那贱人给本公主找出来,胆敢拦着你们找人的仆从杀无赦!” “遵命。” 庆林长公主加了一句:“就算是把王家翻个底朝上,也要找到赵曦!” 楚氏身体晃了晃,这是明晃晃的下令打砸王家,如狼似虎的侍卫冲了出去,她心凉了半截,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服了软:“不管怎么说,孙媳还病着,等她清醒了,亲家不就都明白了?” “她不清醒,本公主也明白。”庆林长公主踢开王季玉,走到暖炕边。 薛珍毫无生气,苍白着脸紧闭着眼,庆林长公主心底火气更旺,止不住后怕,如果没有宁欣送信,女儿还指不定被怎么对待呢,摸了摸薛珍的脸庞,“珍儿,娘带你回家!” 对王家的无耻卑鄙,庆林长公主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不趁着薛珍昏迷带走她,等她清醒了,以她对王季玉的深情,事情会很辣手. 就算被清醒的薛珍抱怨,庆林长公主也决定拆散这桩姻缘。
头像
0操作229 #
头像
229 #
0
15-02-06 00:51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四章 喊冤 直到今日,庆林长公主也没有看出薛珍执意下架王季玉的原因,她更没瞧出薛珍所言的王季玉的优秀。 薛珍为王家这般对待,庆林长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趁此机会代替薛珍同王家做个了断,万一薛珍越陷越深怎么办? 宁欣,让庆林长公主感激并忌惮的宁欣对王家的敌意,也是促成她速速将女儿从王家捞出来的主要原因。 啪的一声,庆林长公主将袖子里准备好的和离书甩给王季玉,冷冰冰的说道:“你签了它。” 王季玉揉了揉眼睛,看了三遍和离书,不敢置信的嚷嚷:“娘子不会同意的。” “闭嘴!” 庆林长公主冷笑,“都到这步田地,你还敢叫她娘子?你同赵曦无媒苟合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娘子是不是同意?你让赵曦身怀六甲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娘子是不是也有了身孕?没想起你娘子如果生不出嫡长子来会面对什么的局面?” “你摸着良心想一想,珍儿有哪一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家?”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的惊呼:“救命,表哥救命,外祖母救命。” 赵曦被两位妈妈架着走进屋里,赵曦虽然惊恐狼狈些,但气色还好,她珍珠般的肤色更让庆林长公主窝火,薛珍生死不知,可她却享受着王家的供养,没有薛珍,王家哪来得今日? 真当王家还是开国勋贵?京城贵胄谁瞧得起王家? 赵曦呜咽着求饶:“表哥救救我。” 楚氏见庆林长公主神色一变再变,暗暗着急,有史料史料记载,大唐定国公主将坏了驸马骨血的婢女独中塞满了稻草,还有一位强悍的公主将驸马的侍妾身上烙满了梅花,只有脸是干净完好的。可男人看着满身的梅花印记,丑陋的烫伤,硬得起来才叫奇怪,更有一位公主直接阉了驸马后休掉了驸马,顺便将驸马送进宫做了太监,专门伺候她的太监,让他眼看着公主和情人调情! 大唐公主曾经的丰功伟绩真可谓惊俗骇世,以前各种性格诡异的公主层出不穷。 楚氏喝止赵曦,“贱婢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亲家。”楚氏忽略了王季玉手中的和离书,腆着笑,“孙媳小产我也是难过的,正好她有了身孕,我便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交给孙媳教养。王家也是重嫡轻庶的,孙媳身边养个孩子许是能尽快的给孙媳带来个嫡亲小子。” “你孙子弄出的庶子交给本公主的女儿抚养,合着珍儿嫁到你们家不是来享福的,而是给你们还债养儿子的?” 庆林长公主一甩手,一旁的茶盏直飞楚氏面门,“你真当本公主是面人不成?呸,大胆楚氏。你将朝廷册封的昭容县主当作什么?你真以为本公主就眼看着你们欺负她而置之不理?” 楚氏擦拭着脸上的茶水,“亲家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孙媳嫁到我们家,如果在夫妻之间分个地位尊卑。这不是给他们小夫妻制造矛盾吗?我对孙媳极是爱重,些许小事也没放在心上,当初孙媳死活非要嫁给玉儿,我也没说过半句孙媳不够稳重的话。何况孙媳嫁过来时候,王家还是伯爵府。玉儿是世子。若是换个不晓事的,指不定怎么议论孙媳呢,可王家上下可曾说过她半句?” 一味的求软怕是不行,楚氏硬气了几分,挺身而出护着赵曦直面庆林长公主:“如果亲家非要提提谁配不上谁的话,那我也说两句,在齐王府发生的事儿, 庆林长公主可忘了?王家上下可曾议论过孙媳半句?“ 庆林长公主被楚氏拿住了,当初薛珍确实被齐王撕破了衣服。 仔细想想,薛珍做过的荒唐事也不少,庆林长公主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是不敢说珍儿的错处,你是怕外人想起王家怎么丢得爵位!皇族王爷的事情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倒是想嚷嚷看,齐王太妃肯饶过你?齐王即将迎娶江南姜家芝兰为嫡妃,你怎么不去说你大孙女是怎么去的?” “本公主的女儿总有千错万错,也只能由本公主教训。” 庆林长公主扭头对着王季玉,“你若有点骨气就签了这份和离书,别让本公主太瞧不起你。” “岳母,小婿...” “本公主不是你岳母!” 庆林长公主一阵阵的泛起恶心,指着稍稍露头的赵曦,“你不肯放珍儿自由,本公主就让你们王家断子绝孙!你同赵曦相奸,侮辱逼得宗室贵女昭容县主小产,本公主便是阉了你,拿掉赵曦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人敢说本公主一句。” 王季玉捂着下身,惶恐说道:“我是京城解元,身上有功名,你不能,不能。” “你可记得长乐公主选定的驸马是怎么死的? 他还是状元呢!”庆林长公主嘲弄般的说道:“大唐有每届科举都有十二的解元,理解的解元数不胜数,王季玉,你凭着良心说一句,你做解元不觉得害臊么?没有珍儿为你谋划,为你奔波,你以为你能保住解元的名分?本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妹妹,是太后娘娘亲女,要个解元的下半身,陛下就算是责罚本公主,也不过是罚俸禄而已。” “本公主想给珍儿积累些功德,不愿意让赵曦一尸两命,你既然怜爱她,疼惜她,她也有了你的骨血,珍儿愿意成全你们,王季玉,你难道真想让本公主为珍儿发疯?” “王季玉你不是想通过科举振兴王家?” 庆林长公主讽刺意味十足,“本公主等着你将和离书甩到本公主脸上那天!” 王季玉面色阴沉,犹豫挣扎的抿紧了嘴唇,他喜欢薛珍,但更爱宁欣!庆林长公主的强势让王季玉大为不高兴,王家是离不开薛珍。可如果放薛珍离去而能娶到功臣之后的宁欣,这桩亲上加亲的喜事足以弥补薛珍离去的损失。 他对宁欣有很深的感情,宁欣嫁妆丰厚,宁欣又是配享太庙的忠臣之后,宁三元的名声如今极为响亮,江南百姓家家为他供奉长生祠,这些隐形的政治资源都是王家最最稀缺的,宁欣比薛珍的作用还要大... 最重要得一点谁也不知薛珍会不会清醒,而且谁也不知薛珍醒了会不会痴傻。 “玉儿。” 楚氏见王季玉有那笔签字的意思。着急得握住王季玉的手臂,“你要同孙媳和离,就先杀了我!” 楚氏抓住赵曦推到庆林长公主面前,“亲家,她交给你处置。我王家绝无二话!” 她不像王季玉异想天开,深知宁欣难对付,一旦放薛珍离开,王家怕是再没指望,在王家的前途面前,楚氏连亲女儿嫡亲孙女都能牺牲的,何况是赵曦? 赵曦被推了一个踉跄。泪盈盈的仰望庆林长公主,此时她心底止不住的后悔,怎么鬼迷了心窍般得勾引了个没有担当的表哥?富贵没享到,性命堪忧。 王季玉被楚氏逼得怎么都敢签和离书。又相救赵曦,呜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能好好的相处?为什么非要逼我?” 神色接近疯狂的王季玉把庆林长公主吓了一跳,他喊得那句话大多是绝望之下的女子才会说,一个男人...庆林长公主更坚定了带走薛珍的心思。 王季玉手臂轻颤。眼眸隐含着悲愤痛苦,精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楚氏眼珠一亮,哭喊者抱住王季玉,”玉儿,我的命根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昏厥。”趁着哭诉的机会,楚氏在王季玉的耳边轻声交代,“昏厥!” 王季玉白眼一番,只来得急叫一声祖母,他彻底的晕倒在楚氏的怀里,王季玉的身体压得楚氏站立不住,祖孙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楚氏哭天抢地,“玉儿,我的玉儿,你这是糟了什么难啊,玉儿。” 楚氏的阵阵哭号,带动了王家下人的嚎啕大哭,整座王府哭声阵阵。 王大老爷在门口喊道:“庆林长公主,您是想借着长公主的威势逼死王家么?我王家祖上曾为大唐立国赫赫战功,也是最先拥趸中兴之主的勋贵,公主殿下再决意逼我儿和离才散我儿和儿媳的姻缘,我捧着...捧着祖宗的灵位进宫讨个说法去。即便撞死在玉阶上,也好过受此侮辱!“ ”苍天啊,开开眼吧,我王家世代忠诚,怎能由此报应!” 王大老爷满脸的悲怆,泪流满面的呜咽着不公。 庆林长公主本身并不是强横的人,最近这些年大唐盛行女子的三从四德。对女子的要求约束要比以前严苛许多,虽得了长乐公主提醒,但庆林长公主不可能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儿。、 王家这么一哭,庆林长公主有点软了,“好,本公主就等着珍儿醒了再说!不过本公主信不过你们,珍儿本公主是要带走的。” 庆林长公主没有再同王家人废话,也懒得看王家人表演,命人抬了一顶轿子,带昏迷的薛珍回长公主府‘养病’。 楚氏自知阻拦不住,怅然道:“没和离就好,一旦和离了,昭容县主的嫁妆,咱们拿什么陪?” 天色蒙蒙亮,身穿孝服,头缠白布的人抹着眼泪汇集在一起,后面更有人抬着棺材,打头得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她捧着孙子的灵位走在最前面,她哭得最悲伤。 在瑟瑟秋风中,这行人显得越发悲凉。 达到刑部大堂门前,领头的老太太慢慢的跪下,高声道:“求青天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孙儿死得冤啊。”
头像
0操作230 #
头像
230 #
0
15-02-06 00:51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目 面容凄苦的老太太身后的人也随之跪下,哐当,十几口棺材重重的落下,肃穆威严的刑部门前平添了几许的悲怆。 杨坚杨青天得到齐王殿下的暗示,因此得了差役的通传后,并不觉得吃惊。 自己主子真真是厉害,愣是让京城府尹拒受理此案,刷声望这种事情,杨青天很乐意做。 虽然王家不算什么,但这也是他伸向功勋权贵的第一招。 刑部尚书是一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他本能的感觉到此事另有玄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见侍郎杨青天愿意出面,他乐得将此事交给杨青天处理! 等杨青天接下了状纸,传出庆林长公主为爱女大闹王家。 长公主揭穿了解元王季玉和表妹赵曦的奸情,更揭穿了王家气昏昭容县主致使昭容县主小产的事实,并揭露了王家意图对县主的不敬的阴谋。 虽是最后没有和离,但庆林长公主破王家门而出,生生的带走了昭容县主。 刑部尚书有点后悔让杨青天处理此事。 本来他忌惮昭容县主不愿理会王家的事情,可眼下昭容县主怕是不会再回王家了,王家没了昭容县主的依仗,以往的功勋脸面震不住人,就算多了个解元王季玉也不行。 这桩案子看似简单,不过是主人打死下人的案例,可勋贵重臣家的下人有不少? 百姓可不看王家的权势如何,只看能不能告成,这桩案子受关注程度极高,不亚于大案要案。 只要杨青按照正常的程序和大唐律法审理此案,他的清廉名声会更加的显赫。 杨青天想刷名声的心思,刑部尚书不是不知,最让他郁闷得是。想睡觉有人马上递上来个又软又好舒服的枕头,“杨青天这个伪君子也太好命了!” 王家被削去爵位,又没了昭容县主的庇护,王家跟个软柿子一样,谁都可以捏两把。 接了状纸,杨青天自然会派差役传王家人上刑部说明状况。 被庆林长公主闹腾了一夜,楚氏刚刚迷瞪一会,又有一伙刑部差役闯进王家,楚氏被惊慌失措的下人吓醒了,“怎么回事?” “回太夫人。有人告您草菅人命,杖毙下人奴才。“ ”...“ 楚氏爬了两下才从炕上起身,白眼仁泛着血丝。“什么?告什么?” 草菅人命?打死个把奴才用得上草菅人命? 王大老爷领着汪氏,白姨娘从门外杀进来。 白姨娘哭得眼睛通红,一进门扑倒在地上,“太夫人,妾是听您的吩咐才...妾实在是怕去刑部大堂。若是被人打板子,妾哪还有脸伺候老爷?遭受此难,妾不如死了干净。” ”不行。” 楚氏和王大老爷同时出口制止,王大老爷有舍不得白姨娘的意思,而楚氏是不敢让白姨娘自尽,她死了。楚氏更说不清楚了。 勉强镇定下来,楚氏打起精神道:“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几个奴才不知天高地厚么?白氏,你且放心。王家有能耐保住你。我就算不为你想,也得为两个孙子谋划,他们即将大比,咱们这些做长辈总不能耽搁他们的前程。“ ”老大,你多寻几门亲朋应酬一下。” “儿子...“王大老爷搓手道:”眼下求人办事哪有不需要银子的?“ “你这是逼着我去老二家养老?” 楚氏甩了脸色。”我是为了谁? 你个不孝子竟然敢向我伸手要银子?来人,收拾东西。我去老二家,不靠你,我也死不了!” “母亲息怒。”王大老爷不慌不忙的揽住楚氏,“分家前二弟说得清楚,王家祖业归我,母亲若是想去二弟府里住些日子,儿子为母亲的心情着想不敢拦着,可母亲是不是把王家祖业,田产,银钱都交给儿子?” 楚氏气得差一点一口气没倒腾上来,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王大老爷,”祖产?哪还有祖产?都让你这个败家子败光了。“ ”祖上传下来田产一直在母亲手上,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奉养母亲不敢言苦,可儿子也不能眼看着长房的财产落到二弟手上,母亲,您不能因为宠着二弟而不顾体统礼法。“ 王大老爷满脸的真诚,“儿子只是想留住王家的祖业,并非不孝顺您。这门官司...本就是母亲做得主儿,同白氏无关,母亲不管在何处,儿子都会拒实以报杨青天。” 楚氏倒腾着粗气,”什么我做得主?下令打死人得是你的心肝宝贝白姨娘。“ “?王家世代簪缨,您又是最最重规矩的。“王大老爷赞许的瞄了一眼给他出主意的白姨娘,朗声说道:“王家若是让儿子的妾侍做主,传扬出去不光是儿子丢脸,您面上也没光彩,您不是口口声声得说王家最最重视嫡庶的?像咱们家这样守规矩,遵礼教的积善人家,怎会有妾侍出门应酬的事?怎会有妾侍不听您的命令擅自处理庶务?” “母亲,是不是糊涂了?” 楚氏用尽全身力气抬手给了王大老爷一巴掌,气得浑身哆嗦,面上满是病态的苍白。 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多岁,一直挺直的后背也佝了,“我最糊涂得是怎么养了你!不孝子啊,” 楚氏老泪纵横,捶着胸口道:“我真应该留下老二一家,我疼你一辈子,竟然疼出来一条白眼狼。” 王大老爷揉了揉被打红的脸颊,同样含泪道:“母亲冤枉死儿子了,儿子对您是极孝顺的,这桩官司儿子会尽力为您奔波,你且放心的养病,府里田产的事情交给儿子处理。” 王大老爷声泪俱下的抱着楚氏的大腿,“娘,儿子比二弟强多了,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二弟夫妻都没敢登门来看望您,他们才是真真的不孝。” “你就不怕遭报应?”楚氏推了推王大老爷,再被他抱着,楚氏会吐的,“你就不怕将来你儿子这么对你?” “儿子只想着熬过王家这道难关,儿子不敢多想将来的事儿。玉儿孝顺也好,不孝顺也罢,王家能传承下去就好。” 王大老爷似有满腹得不为人理解的委屈,用袖口擦拭了眼角,“祖上的基业在真正的嫡长房手中,祖宗才能合上眼睛。” 白姨娘低头呜咽着,真没料到老爷表现得如此的...无耻。 虽然主意是白姨娘出的,但白姨娘此时觉得一阵阵的寒心,恨不得儿子明天就高中,女儿明天就出嫁,只有他们早早脱离了这烂泥坑,她才能够安心处置身后事。 白姨娘心思百转千回,女儿嫁出去还好,大不了少同娘家来往,专心侍奉公婆,谁也说不出女儿的错处来。 可儿子王季珏...有这么个爹,他即便高中也不容易脱身,怎么办? 白姨娘把心一横,“老爷,要不我去求求宁表小姐?” 感觉众人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白姨娘凄苦的说道:”宁表小姐不甚喜欢妾,可如今王家只有妾能舍了脸去探探宁表姐小姐的心意,宁家家世清贵,认识的人也多,她总会有办法帮衬着太夫人的。” “可是欣丫头的脾气。” 王大老爷眼前一亮,他自己轻易不会凑上宁家找骂,同时只要祖产到手,他有足够的银子和信心摆平这场官司。 杨青天接了状纸又怎样? 上下疏通,几条奴才的命儿而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要是能让宁欣出面,不花疏通的银子确实更好。 王大老爷以为白姨娘也是这么想的,不由得赞赏般的看了她一眼,“好吧,你先去探探外甥女的口风。” “是,老爷。” 白姨娘乖顺的离开。 被堵在王家出不得门的楚氏一阵阵的冷笑,笑声极是渗人,楚氏的目光也像是冰碴子似的。 王大老爷心底微微发毛,“娘,刑部您还的走一趟,儿子给了官差银子,他们不会过多的为难您,娘,为了王家,您且忍一忍吧。” “报应,报应!” 楚氏突然仰天大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许是真错了,女儿啊,我...我怎么就那么对你,啊。” 楚氏的手挥舞着,挠了一把王大老爷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楚氏疯癫的模样吓退了许多的人,王大老爷道:”快扶着母亲歇息去。” 众人齐齐上前,好不容易安抚住楚氏。 王大老爷叹息:“刑部看来得我走一趟了。哎,有个糊涂的老太太,做儿子的真真是为难啊。” 这场官司上下打点下来,不知要折腾进去多少的银子,王大老爷肉痛,可他又不能不往官司里扔银子。 也许白姨娘那里会有好消息呢,怎么才能逼得宁欣帮忙呢? 宁家,宁欣安排了一切后便不再理会事情的进展. 她将宁三元封存的笔墨挑出来,一块一块砚台看下去,想着给李冥锐挑个最吉利,最好写文章的砚台。 科举会试,最最不能缺得就是砚台和毛笔。 宁三元科举用过的砚台,光凭这个名头,也会引起旁人的哄抢。 宁欣唇边带了一抹笑容,翻来覆去的查看着手中的砚台,这块他用最合适,适合他刚正醇厚的笔锋。 “小姐,白姨娘到了。” “哦。” 宁欣皱了皱眉头,将砚台放下道:“她还有何事?“ ”白姨娘说,她想求教小姐。”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231 #
头像
231 #
0
15-02-06 00:52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六章 求助 听见白姨娘有事求教,宁欣眉头微微拧起,掂量着手中的砚台,这位白姨娘倒是真真的不客气,以后是不是碰见什么难事都会上门? 宁欣对她是有些许的好感,然宁欣根本不想再同王家长房有任何的牵连。 “你去回白姨娘,说我才疏学浅,不敢指教她。” “小姐?” “去。” “是。” 抱琴悄悄的离去,看样子主子不会再理会白姨娘母子了。 也是,主子最不耐烦得就是小妾,帮了白姨娘几次大多也是看在她懂分寸且不容易的份上,同时王季珏少爷也是个出息的,主子才会一次次的破例。 眼下,主子一心都在李公子的前程上,一旦再被王家拖住,没准会牵连到李公子。 “白姨娘,你且回去吧,主子不会再轻易的见你了。” 抱琴到底是心软,好言好语的送失魂落魄的白姨娘,“主子常说,求人不如求己,今儿主子帮了你,明儿呢?奴婢看白姨娘自己想办法更为妥当,您总不能指望主子一辈子。” 白姨娘一脸的苦涩,她不敢怨恨宁欣,“抱琴姑娘,若是我有哪怕一丁点的办法也不至于来求宁小姐。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脱身,是珏哥儿,我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可表小姐是脱了苦海的,我的儿子怎么办?我纵是死了,也不想儿子因为孝道被王家人摆布。“ 她越说越悲伤,眼里的眼泪就没停过,“抱琴姑娘是不知,方才王老爷和太夫人起了争执,我看王家这次即便过关也得脱层皮,珏哥儿没没享受王家的风光。我不愿意他被王家的丑事弄得身败名裂。因此才厚着脸皮求求宁小姐,只要能救出儿子,我怎样都行。” “当年我为了白家做了妾,这辈子就没想过再能洗干净自己,可我的儿女是无辜的!” 白姨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期盼一般的看着抱琴,明显希望她再去宁欣跟前说说情,白姨娘娘家不给力,又不想儿子在科举前分心。如今唯一有指望得也就是宁欣了。 抱琴咬了咬嘴唇,在白姨娘期盼的目光中摇头,”主子一旦说不见,谁说都不成。” 白姨娘长长的叹息一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一抹笑意。“不管怎样,我和儿子会永远记住宁小姐好处的,抱琴姑娘,求你提醒宁小姐一句,小心二少爷,他对宁小姐是贼心不死的。” 送白姨娘上马车时,抱琴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主子不大喜欢你,为何你不找个主子喜欢的人来?” 白姨娘死寂般的目光一亮,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多谢! 宁小姐在意的人很少。白姨娘是见不到宁老太太的,而且那位老太太比宁欣还倔,一直视小妾为路人。 她可以让儿子过来,可惜王季珏在宁欣面前的分量不足。至于同宁欣有过交往的命妇或者平王世子,白姨娘是想都不想的。 马车骨碌碌的行驶在街道上。听着接道的动静,有人高声谈论科举...白姨娘心底一动,李冥锐! 听儿子说过,宁欣和李冥锐极有可能定下婚约,因此儿子才反对她开始将女儿嫁给李冥锐的打算。 李冥锐性情忠厚,知恩必报,王季珏同他也说得上话,韩地来的人大多古道热肠,求李冥锐比求宁欣会容易许多。 白姨娘挑起车帘,想了想道:“去学子会馆。” 王季珏提过一嘴,李冥锐已经搬到学子会馆去了,因为李冥锐还没科举就为国立国功劳,进过皇宫,又同平王世子交好,所以李冥锐的名声是这届举子中最最特别的一个。 任谁都知道,李冥锐只要正常发挥,他是必中的。 有举子想巴结李冥锐套些科举的内幕,也有人借着李冥锐刷些声望,自从李冥锐住进学子会馆中后,他每日不得消停。 后来宁欣看不过眼儿,在学子会馆中给李冥锐包下了单独的小院,并且在院门口留下了一个绝对,言明,对上对子的人可见,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由此李冥锐才能安静的读书。 如果宁欣不出手的话,李冥锐也会想办法避免热闹,可是,宁欣从来都能想到他前面去。 别人或许会觉得伤自尊,或者觉得夫纲不振,李冥锐面对宁欣时单纯的脑子只有高兴,喜悦,夫纲什么的哪有宁欣的关怀重要? 李冥锐每天都是神清气爽的,独居于小院读书,感受宁欣对他的关怀。 平王世子来过一趟,果断的再没到访,去齐王堂哥处诉苦,“李冥锐中毒了,中了宁欣的毒,他只有在宁欣面前才是韩地人!” 平王世子受到了齐王秋风扫落叶般的对待,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在齐王面前提宁欣和李冥锐的甜蜜。 “什么?王家的白姨娘?” 李冥锐放下了书卷,清澈眸子闪过一抹的深思,“不见!对了,你转告白姨娘,我不仅不见他,王季珏我也不会见,我现在一心都在读书上,一切等科举后再说。” “是。” 平王世子送得小书童墨言躬身领命。 李冥锐敲了敲额头,“什么事情都找宁欣,宁欣是我的好不好!凭什么你以为求我就能影响宁欣?” 他从不是烂好人,也不会为了旁人为难宁欣,其实在他心里,恨不得宁欣的关心,体贴,聪慧都凝聚在他身上。 齐王已经很让李冥锐很无奈了好不好? 白姨娘又问了一遍,才相信李冥锐不见她! 这...李冥锐什么时候也如此的不近人情了?跟宁欣相处太多了么? 怀着失落的心情,白姨娘回到了王家,细细打听她走后的动向,王大老爷到底还是从楚氏手中抠出了一点打点官司的银子。 白姨娘敢给王大老爷出招,一是为了脱身,二她也算到王家如今最有钱得人是谁。 楚氏这些年不显山不漏水的没少划拉私房银子。 眼下官司缠身,楚氏不出银子是不行的,楚氏也怕上公堂对峙,同时一旦她获罪,王季玉的解元名头也就保不住了。 白姨娘顾不上高兴,也顾不上王大老爷出门应酬是不是去喝了花酒,她只想到一点,儿子!儿子的功名! 彷徨无助的白姨娘最后决定还是同儿子商量一下的好,听了白姨娘的担心和复述,王季珏无奈的叹息:“娘为儿子好的心思,儿子明白,可是娘为何去找宁表姐?” “我是看宁小姐心善又聪慧,许是能帮你出个脱离苦海的主意。” 白姨娘讪讪的说道:“娘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您也晓得王家是苦海?”王季珏变了变脸色,后想到白姨娘一心都是为了自己,放缓了语气: “宁表姐好不容脱身,她怎会再插足王家?借着圣旨讨回嫁妆财产,宁表姐实际上已经同王家恩断义绝了!王家富贵也好,落魄也罢,她都不会再回到王家来。你拿王家的事情求她,你想她怎么做?” “娘,您不能把宁表姐对我的情分看得太重,也不能将我同她紧存的情分磨没了。” “我这不是为你着急么?”白姨娘辩解:“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谁能帮你。” 王季珏淡淡的说道:“求人办事,也得考虑所求之人的难处,娘,您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您这样只会让宁表小姐为难,您最糊涂的一点是又去找了李大哥。” “我以为李公子是个善良厚道的人,古道热肠,可谁知他也是一点情面不讲。”白姨娘多了几句埋怨,“他也变了,想他刚来京城的时候,哪是这样的自私?” 王季珏道:“以后娘这话还是少说,李大哥...他比很多人都危险,只可结好,不可与恶。“ “什么?”白姨娘少见王季珏脸上露出这种凝重认真的神色,拽了衣襟,“他很厉害?用得上这么严重么?” “娘,这事你不用管,交给儿子处理。以后您再碰上李大哥,一定切记一点,将他当作同宁表姐一样的人看待就成。“ “他比你还本事?” “娘,我同李大哥没法比。”王季珏卷了卷书,眼底闪过一抹的羡慕,‘他的机遇我不如,他的本事心机我亦不如,娘,不出五年,李大哥必然名扬天下,我同他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不过是脚踏实地的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 白姨娘见他说得慎重,不由得点点头,儿子的身影高大了一些,他变得也不一样了。 翌日,王季珏收敛了几本书卷出了王家直奔学子会馆,对守门的墨言道:“我有几个问题请教李大哥。” 墨言面无表情,“等。” 转身进了小院,走到在树下读书的李冥锐身边,墨言道:“有客,王季珏公子。” 李冥锐弹去落在书上的落叶,“墨言,我见还是不见?” ... 墨言继续面无表情。 李冥锐无奈的叹道:“真不该给你起这么个名!墨言,你请他进来。” 王季珏的资质实在是不错,李冥锐本心上说不想他被王家毁了,不请教麻烦宁欣,李冥锐一样可以帮王季珏解决难处。 将当作书签的燕国公亲笔信塞进书里,李冥锐微微抬头,“过继?我有爹!”
头像
0操作232 #
头像
232 #
0
15-02-06 00:52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七章 狠招 王季珏迈进幽静的小院,墨言在后关上院门隔绝会馆的喧嚣。 在学子会馆单独有个院落是极难的。 王季珏见树下站着的李冥锐. 他麦色的脸庞比初到京城时消瘦了,可他也更精神,黑亮沉稳的眼眸,俊朗深邃的面容,宽肩蜂腰,他颇具威势。 虽同时下的美男子观念不符,但李冥锐很难让人遗忘。 他唇边挂着的憨直笑容,很容易引得旁人亲近。 亲近李冥锐的人会少了许多的戒备,憨直的人需要戒备么? 不需要么? 王季珏拱了拱手,亲近的笑道:“李大哥,我来了。” 李冥锐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随手一指:“今儿太阳好,在外面谈,屋里太闷。” ”好。” 王季珏坐到了李冥锐的对面,目光扫过随意放在石桌上的书卷,论语小结...王季珏微微皱眉,科举会试题目会出论语?随即他暗自摇摇头,李冥锐怎会晓得考题? “按照计划温书,莫管旁人的节奏。”李冥锐笑道:“你昨儿来会看见我瞧着中庸,前儿,我看得是尚书。” “多谢李大哥。” 王季珏再一次起身谢过,将带来的书卷转交给李冥锐,“李大哥也看看,这些是我课业上的师傅亲自圈定的。“ “多谢王小弟。”李冥锐也没客套的翻看着王季珏带来的书卷,“嗯,不错,不错,王小弟对圣人明训的理解比愚兄强不少,咦。还可以这么破?” 王季珏见李冥锐手指的位置,凑上前去道:”是,师傅也说我这句破题精妙,若是能将这状态用在科举会试上,三甲可期,可惜得是,灵光一闪不常有。”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李冥锐拍了拍王季珏的肩头,安慰道:“有灵光固是好。王小弟基本功极是踏实,这届科举的主考也是个踏实的人,文章太过精妙反倒不容易入他的眼儿,座师的喜好,王小弟也不能忽略。” “王小弟能得京城名师指点功课。这些事怕是早就心中有数,轮不到我多嘴。” “李大哥对我好,小弟铭记在心。” 王季珏眼底闪过一丝的感动,抿了抿嘴唇,“李大哥,我怎么办?” 突然转移的话,使得李冥锐一愣。万万没料到王季珏会如此的诚恳,诚实。 “我不瞒李大哥,我家眼下乱成了一锅粥,二哥哥被父亲命令必须将二嫂子接回府来。他整日的去庆林长公主府陪伴二嫂子。听说他在公主府很是受刁难,二嫂到现在也没清醒,庆林长公主将火气都发泄到了二哥身上。” 王季珏重重的叹息,“如此二哥哪还有心思读书?学业怕是也耽搁了。京城王家最近丢死个人!父亲忙着上下疏通摆平官司。可我却知道,折进去再多的银子。杨青天杨大人也不见得会放过王家!” 京城百姓看热闹看得很过瘾,杨青天打坐刑部大堂,丝毫的不近人情。 王大老爷银子没少花,可到现在还没在杨青天耳边递上过一句话,平白让旁人看笑话,嘲弄王家今不如昔,偏偏王大老爷还不自觉,王季珏是即伤心又羞愧。 李冥锐凝了一眼王季珏,“你怎么想得?” “若说父子之情,我对父亲还是有一些的,我为庶子,他对我和我娘着实不错,可这份情,也是我娘如履薄冰换来的,我分得清楚最应该对得起谁!” 王季珏绷紧了下颚,脸上的线条冷冽了几分,”以前父亲不是这样的,可惜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迷失了本性,看不清前路。李大哥,我并不是不顾父亲家族死活的人,可也不想让自己沦为家族的棋子,而且还是个无法挽救的家族。如果父亲能有决断,让我当家作主,我愿意重振王家,可惜我是庶子,上面还有个凤凰蛋一样的兄长。” “若是我跟王家再继续熬下去,我的前程,我的志向,我想保护的人都会毁掉的。” “我娘找过宁表姐,也找过李大哥,她的苦心我做儿子怎会不知?李大哥,我...我代我娘说句对不起,她关心则乱,自私了一些。” 提起白姨娘,王季珏眼眶微有湿润,眼圈微微泛红,“我娘过得很不容易,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我...想保护我娘,不愿她战战兢兢,绞尽脑汁的过日子,做妾...太痛苦,太无奈。” 李冥锐长叹一声,让墨言给王季珏倒上热茶,“宁小姐那里王小弟不用担心,她不会怪白姨娘不懂事,光冲王小弟这份心思,她会认你做表弟。可是你想过没,即便你将来再出色,白姨娘也永远不可能摆脱王家,你若是脱离了王家的泥潭,白姨娘的处境只怕是更艰难。” 王季珏脸色一下子煞白,捧着茶杯的手臂颤抖着,茶水晃动,热茶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李大哥, 我娘她会...她会?” “王四小姐再过两日就嫁了。” “不行,我不能让我娘,让我娘死。” 李冥锐拽住王季珏的胳膊,劝道:“她存了死心,你现在冲过去,只会让她为难,坚定死心,若是她的念头不绝,谁说什么都没用。”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季珏眼泪落下,“总不能看着她...看着她死呀。“ “你娘是贵妾对吧。” “嗯。”王季珏点点头,“当年王家一贵妾之礼聘得我娘,可做了妾哪有贵贱之分?都是伺候老爷夫人的。” 李冥锐对墨言道:“把大唐律例取来,还有那本勋贵列传。” 不打一会功夫,墨言将书交给李冥锐,他退到了一边。 “王家现在正热闹着,想来不介意让官司更热闹。“李冥锐将大唐律例翻开递给王季珏看,”若想白姨娘活下去,最最关键得一点是让她看到希望!她体面的脱离王家的希望!“ 王季珏仔细读了一段,眼睛亮了,“这...” “操作起来并不难。”李冥锐缓缓的说道:“可这事你不能出头,让汪夫人娘家去做。“ “汪家会听我的?” 王季珏一头雾水,”汪家恨不得我娘去死!“ 李冥锐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穷则思变,审时度势,王大老爷最近挥金如土,一看就是很有家底银子,汪家眼下都快穷疯了,就指望王家的汪夫人,你娘留在王家对汪夫人掌家是最大的威胁。” “可他们不知,父亲上下疏通只是为了摆脱官司,并非是王家发了大才。” “汪家人若是明白究竟的话,汪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李冥锐抿嘴一笑:“知己知彼,王小弟,你要明白,有些人天生愚蠢短视,他们永远只顾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棋子。” 抹去了眼泪,王季珏对李冥锐郑重的行礼,呜咽道:“多谢李大哥指点。” “是你聪明,一点就通。”李冥锐拽住王季珏的胳膊,“王小弟,不必如此,以你的资质并非想不到,而是关心则乱。” 王季珏对李冥锐更为敬佩,连这么偏的大唐律法都读过了,李冥锐果真是做大事的人,也是开创大场面的人! 李冥锐被王季珏炙热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是看宁欣通读大唐律法,他也不会...艺多不压身。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 李冥锐将王季珏安坐下来,面色带了些许的为难:“你若是不脱离王家,白姨娘不会走。” “我...我...”王季珏张了张嘴,“我何尝不想,可父亲会放过我么?” “为此,王小弟可愿意忍一忍,压一压?” “愿意,我愿意。”王季珏面容坚定,“受些委屈没什么。” 李冥锐思量再三,在王季珏耳边低声道:“装病,克亲眷,最好趁着科举前搞定这些事儿, 否则你只能名落孙山才有可能脱离王家长房,不过这事操作起来大为不易,需要很多的人手,我怕你耽搁了这届科举会试,我更怕你将来怨恨我...” “我今年不过十五,中了举人已经很显眼了,三年一次的科举,我等得起。”王季珏光棍的说道,“这届科举被称为二十年间竞争最为激烈的考试,我即便高中也不过末榜相陪,若是能有三年充足的看书功夫,下一次许是我有可能高中三甲。” “李大哥救我们母子于水火之中,我若是抱怨李大哥,不配为人!” 耽搁科举王季珏并非不遗憾,可比起李冥锐对他们母子的救命之恩,科举实在是算不得上大事. 原本王季珏执意科考就是借此离开王家,如果能达到离开王家的目的,科举...耽搁就耽搁了。 见李冥锐还在深思踌躇,王季珏单膝跪地对天盟誓,“将来一旦我蒙了良心责怪李大哥,我愿意受天打雷劈之苦,人神共弃!” 李冥锐看了王季珏一会,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说给你参详参详,行于不行,你自己考量。” 低声嘀咕了一阵,王季珏心满意足的离开学子会馆。 李冥锐按了按额头,“你说,他会做吗?” 墨言低声道:“王季珏公子会不会做,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宁小姐一准生公子爷的气。” ... 李冥锐嘶了一声,“你太多话了,墨言!”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能说,宁欣会生气么?会么?
头像
0操作233 #
头像
233 #
0
15-02-06 00:53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八章 纳妾 燕国公府邸,正堂传来一阵阵的难以压制的咳嗽声,沉闷的咳嗽似重鼓一般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庭院里,被打得下不了床榻的二老爷让人搀扶着跪在正堂门口,声泪俱下的哭诉:“大哥,我错了。” 在他身后跪着燕国公府各房头的主事人和燕国公一脉最最出色的年轻人,他们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些许的期盼来。 燕国公听闻二老爷和萧欢的丑事后,吐了一口鲜血,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他愣是强撑着,将二老爷暴打了一顿,一顿家法下来,二老爷老实上许多,再也不敢嚷嚷寻找谁陷害他了。 昨儿燕国公又咳了血,并且晕倒在主持家祭上,任谁都清楚燕国公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二老爷败坏了燕国公府的名声,引得原先没什么希望的人蠢蠢欲动,可以说争夺燕国公爵位进入了白热化。 二老爷的嫡长子含泪呜咽道:“伯父,国公府离不开您,侄儿也离不开您。” 他比死了爹哭得还难过悲伤。 如果不是怕自己主动提出过继到燕国公名下引人误会,他早就开口管燕国公叫爹了。 对二老爷,哪怕亲生儿子都觉得不齿,年纪一大把,却没有长进的勾搭小姑娘?寻花问柳不说,还弄了一身的脏病,如今他出门会觉得身后有人指指点点,他真心想重新认个爹。 二老爷脸皮再厚,也隐约觉得有些挂不住。 本来他不想再提同萧欢的事儿,可昨儿萧欢让人送来了一封决绝书,他也打听到萧欢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想到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二老爷无法眼看着佳人落入火坑。 “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二老爷龇牙咧嘴忍着身上的伤痛。向门口跪扒了几步,最后几廷杖是燕国公亲自动手打他的,所以他身上的伤非常的重,一动弹身体集疼,为了她同萧欢的情意,为了不辜负美人恩,二老爷拿命在拼! “燕国公李家不能出言而无信的浪子!求大哥成全我同萧欢。” “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再一次传入门外众人的耳朵,“成全?让一个败坏燕国公府的贱人入门?老二,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燕国公握紧拳头锤了一下暖炕,病态般苍白的脸庞多了一抹愤怒的红晕,深陷的眸子亮得惊人。消瘦佝偻在一处的身体突然间挺直了腰杆,对着门口怒骂:“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那贱人进李家门!” “大哥,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若是拦着。让我如何见人?” 二老爷苦苦的哀求,萧欢唤醒了他苍老的心,萧欢表现得又好,二老爷深深得觉得若是不将萧欢带进府,他不算个男人也无言面对美人,萧欢也是有自尊的女子。她一定不肯屈居于外室! 燕国公命不久矣,即便二老爷得不到爵位,可他还有嫡子在。儿子继承燕国公府爵位,他依然是燕国公府的老太爷。 由此判断,二老爷壮着胆子继续苦求:“大哥,我实在不忍旁人说咱们燕国公李家男人没担当!” 屋子里,燕国公被自己的好二弟镇得说不出话来。气愤,愤怒。失落,后悔一时间齐齐涌上,他不该忽视了对弟弟们的教育,不该将最优秀的小弟逐出家门... 燕国公眼眶泛红,捂着胸口喘息着,胸口的阵阵刺痛让他明白,他真没几日好活了,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怎么到地下见列祖列宗?开国第一公就这么落魄下去? ”滚,你们都给我滚!” “大哥!” “滚!” 声嘶力竭的吼声让门外的一群人打了一个哆嗦,屋里的燕国公虽然病着,可他在府邸里的威势不容任何人忽视,不消片刻,庭院里的人走得一个不剩。 二老爷的嫡子李承业不是不想留下来,方才屋子里面的堂侄女冒了头,让他们尽快离开,燕国公生气了。 李承业此时也不敢再撸燕国公的虎须,搀扶着父亲二老爷离去。 “爷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劝走了李承业的小姑娘轻轻拍打着燕国公的后辈,“二爷爷只是一时糊涂...” “他这辈子就没明白过!” 燕国公笑容苦涩极了,满是失落的说:“他是蠢货,是一头猪!是我自作聪明的将燕国公一脉彻底的断送了,老四,说句软话又能怎样?” 他成亲多年无子,又因为同幼弟年岁相差太大,他将幼弟当成儿子养,教他识字,教他练武,教他做人的道理,也养成了幼弟耿直倔强的性格,后来他好不容易得了儿子,可人近怎中年,儿子身体孱弱,不像燕国公李家的后代,对儿子反倒没对幼弟看重。 儿子果然没养成,十四岁上勉强娶了个妻子,留下个遗腹女就去了。 孙女再好,也不能承爵位。 李妍儿今年不过十二岁,她很懂事,也知道燕国公的心思,“爷爷,要不,我去找找堂叔?” 燕国公晦暗的眸子微亮,燕国公的爵位只能交给李冥锐,别人承担不起破败的燕国公府。 原本他还有点时间劝李冥锐回心转意,可被二老爷丑事一气,他自知命不久矣,没功夫再同李冥锐耗下去。 “李冥锐脾气太倔,我的话他都不听,妍儿见不到他的。” 燕国公惋惜的拍了拍李妍儿的手臂,“可惜,可惜。” 李妍儿十分的聪慧,如果她是个小子,燕国公倒也不用只想着李冥锐。 李妍儿没有再说多说什么,扶着燕国公躺下,轻声道:“爷爷,您歇息吧,燕国公府不能缺了您,也许四堂叔会突然间想明白呢,科举会试后,四堂叔一准会来拜见您。” “科举,等他高中,想让他入燕国公府就更难了。” 燕国公苦笑:“眼下的燕国公府就剩下一具躯壳,一副烂摊子,他年少得意,前尘似锦,他又岂会在意燕国公府?岂会甘愿接下这烂摊子?而且我只怕是等不到他科举会试那一日了。” “爷爷,您不能这么说,若是您撑不过科举会试,四堂叔怎么科举?” “咳咳,是啊,我不能拖累他。” 燕国公合眼道:“你去同你二爷爷说,我准了他纳萧欢进门,只让他别再来烦我!” “是。” 李妍儿悄声的退出屋子,眼底满是对燕国公身体的担忧,爷爷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妍儿。” “娘。” 李妍儿迎向了懦弱沉默的母亲,为母亲华氏整了一下斗篷,”外面冷,娘怎么站在这?” “我担心你爷爷。“华氏动了动嘴唇,“方才你大堂叔来过,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想过继,我也以为过继最好,他过继承爵位,将来可以将二老爷分出去,你是名正言顺的燕国公长房嫡女,你将来也好借此议亲,若是让别的房头得了爵位,只怕会影响你...娘没什么本事,当初也是为了冲喜嫁进来的,娘家借不上力,妍儿,娘只盼着你好好的,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为此,娘愿意斗胆同你爷爷说过继的事儿。“ 一惯懦弱沉默的华氏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李妍儿拽住华氏的胳膊,摇头道:“娘,您想差了,您说我是以燕国公府小姐出嫁好,还是以平头百姓出嫁好?或者以破落勋贵出嫁。“ ”怎么会?”华氏着急的说:“燕国公怎么会没?” “丹书铁卷都没在祠堂供着,陛下夺爵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李妍儿唇边多了一抹的嘲讽,“无论是哪个堂叔都无法让燕国公爵位传承下去,娘若是同爷爷说过继大堂叔,只会让咱们的日子更难维持。”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会出趟门。”李妍儿咬了咬嘴唇,“爷爷说,李冥锐才是燕国公府的救星,我相信爷爷不会看错人!” “你四爷爷的儿子?” “嗯。” 李妍儿点点头,“就是他!如果能让他来看看爷爷,哪怕陪爷爷说句话,爷爷也可以继续撑下去,娘,爷爷同我说过,能夺回丹书铁卷的人,只有他!” “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么?丹书铁卷皇上已经收走好几年了,你爷爷费劲心思都没能再让皇上发放回燕国公府。” “娘,不管怎样,事情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差,剩下的几位堂叔,不说爷爷看不上,就算是我...”李妍儿摇摇头,”燕国公府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李妍儿出门前,将燕国公准许二老爷纳萧欢入门的喜讯告诉给二老爷听。 老二爷很是高兴,忙打发人给萧欢送消息,并且让他的夫人准备聘礼,等双方下过定,二老爷会让人去衙门里报备,萧欢为良家妾。 二老爷的子女和夫人在李妍儿走后,同二老爷吵了起来,其夫人更是咒骂二老爷不老不修,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你纳了她我随你,但想大操大办,没门!” 李妍儿趁着二房纷争,轻轻松松的出了燕国公府,她直奔学子会馆。 光听爷爷说过李冥锐,她这位排行在四的堂叔到底是怎样的人?听说今年也不过是二十岁。
头像
0操作234 #
头像
234 #
0
15-02-06 00:53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偷窥 马车前行,离学子会馆越近,李妍儿越觉得不安,别看她在母亲面前很自信,可心里对见李冥锐很没底。 “小姐,李公子回见您么?” “不要叫李公子,叫四爷。” “哦。”丫头平儿点点头,“四爷从小在外,听吃了很多的苦,四老爷和夫人又早丧,四爷心里能不怨恨国公爷?奴婢担心小姐受委屈。万一四爷说得话很难听,小姐...” 李妍儿听了平儿的话反倒镇定了许多,摇头道:”不会的,四叔断不会在我这个晚辈面前耍威风,他的品行不至于欺负我。爷爷常说把四爷爷驱逐出宗族是他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爷爷他一直等四爷爷回来的。我想,四爷爷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 “四爷爷有祖上遗风,英勇,正直,忠诚,因此,他不想因为旧案将燕国公府牵扯进去,让燕国公府被人议论。” 李妍儿眼底闪过好奇,四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年的贪墨案子他是被牵连的,可从没见他喊冤。 从前程似锦的名门公子沦落到乡野村夫,这其中的落差他怎能受得了?莫非他身上真有那笔银子的秘密? 可当今皇帝不会不知道四叔的身份,李妍儿听爷爷提起过,爷爷牺牲了燕国公世代掌控的神机营换得四叔李冥锐不为皇帝的鹰犬。 神机营——是燕国公府最后的尊荣了,眼下也失去了。 如果四叔不肯回来,爷爷闭不上眼睛的。 李妍儿白净的俏脸上带了一抹的倔强,为爷爷,为自己,她非得劝四叔回心转意不可。 “小姐,您看。那是不是四爷?” 小丫头指了指街道上的人儿,”奴婢看着像,四爷这是去哪?怎地没在学子会馆读书?” 李妍儿向外张望,她没见过李冥锐,可燕国公早就请人画过李冥锐,如今在燕国公的书桌上,床头摆放着好几个画轴,里面画得全是李冥锐,有他读书的时候,有他练武时。亦有他同平王世子谈笑时。 有好几次,李妍儿偷看到爷爷摸着画上的人垂泪,嘴里念叨着。“像,真像,老四啊,你儿子真是像你。” 李冥锐昂首阔步,身影挺拔。英伟不凡,在人群中,他显得高人一等,莫怪只见过画轴一面的平儿一眼就能看到他。 买东西? 他在买东西? 李妍儿早就悄悄的人马车停在了路边,透过撩开的车帘向李冥锐方向张望着,皱了皱小鼻子。李妍儿有些吃惊: “栗子?糖炒栗子!王记的糖炒栗子是最地道的。四叔喜欢吃栗子?爷爷说过四爷爷不喜欢啊。” 燕国公李家的男人喜欢吃零嘴的不多,莫非在李冥锐身上有了意外? 他不仅买了糖炒栗子,还买了果子。点心驴打滚,还有云糕,瓜子,榛子。李妍儿看他双手都提不下了,笃定的说:”这不是买给他自己的。” “奴婢看许是买给他心仪的人吧。” 平儿都嫩看出李冥锐脸上的喜悦之色。只有面对心爱的人,男人才会这样的。“不过,四爷为何不买脂粉和头饰,买一堆的小吃,她能高兴么?” 李妍儿悄悄的下了马车,“走,跟上去。” 她也想见见让四叔魂牵梦萦的小姐到底是哪一位,听爷爷说过一嘴,那位小姐出身不凡,聪敏过人,四叔对她情根深种很让燕国公不满。 燕国公府的男人大多妻妾成群的,李妍儿的父亲因为身体不好才只娶了一个。 即便历代燕国公妻妾成群,子嗣也不旺,大多时候一脉单传,直到爷爷的父亲那一代才有了四个儿子。 其中三嫡子,一庶子。之所以会这样,据说是第一代燕国公杀戮过重所致。 李冥锐并不知身后有小尾巴,他提着手中的吃食快步在人群中穿梭。 他脸庞上的笑容和幸福的神色,让见过他的人会心的一笑,亦隐约觉得甜蜜,想起年轻时候见心爱人儿的窃喜。 在道路另外一旁,也停着一辆马车,撩起的车帘里透出一双木讷的眸子。 李冥锐迎面走来,有个小男儿撞了他一下,李冥锐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小男孩扯到一边,低声交谈了几句,李冥锐将手中的点心分了他一半,并且掏出几两散碎银子给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男孩。 “烂好人!” 马车里的人和跟在李冥锐身后的李妍儿同时撇嘴,明明是个偷儿,他却给偷儿银子,不是烂好人是什么? 李冥锐耳聪目明,回头看到了身后站着个陌生的小姑娘。 她长得很白净,穿戴也很好,不知怎么李冥锐心底涌起了一抹对她的亲近,“小姑娘,你遇难的时候,是想碰到烂好人,还是想碰到冷漠无情的人?” 李妍儿扬起脸庞,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明亮极了,“你怎知他没骗你?” 李冥锐笑容越发显得憨厚,”行业秘密,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告诉你!” 他的笑容温暖且真挚,让人心底涌起一阵阵的幸福感,本算不上英俊的脸庞,因为他的笑容俊秀了许多。 总有人说,宁做毒妇,不做圣母,可世上如果都是毒妇,一旦你落难了,又谁会伸出援助之手? 你今日不帮别人,还能指望来日别人帮你? 停在道路旁边的马车重新启动,马车里的人的目光一直凝在李冥锐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为止,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诚实的男子,要嫁人就要嫁他那样的,安心,可靠。” “他就是李冥锐,李公子。” “我见过他?” “县主,您曾经很看不中他,觉得他没出息。” “可我现在很喜欢他,不知是不是来得急呢,太聪明的男人靠不住,富贵不过过眼云烟,我眼下只想找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 马车从庆林长公主的侧门而入,王季玉的声音飘荡得很远,”让我见娘子,你们不能这么霸道,我要见娘子,只有我才能唤醒娘子!娘子,娘子。” 长公主府的下人纷纷做头疼状,每日长王季玉都会来长公主府闹上一次。 庆林长公主让他签字和离,他死活不肯,并扬言要告上金殿去,庆林长公主被弄得没法子,只能对他避而不见,对外宣称昭容县主尚未苏醒。 不是庆林长公主不敢用强硬手段,王家最近太热闹,不说无辜杖毙十几条人命的官司,就是汪夫人娘家人去王家门上闹的事情,也足以吸引京城人的眼球。 大唐律例规定,不准纳贵妾!王家已然不是勋贵了,白姨娘这贵妾本就不该再存在。 白家虽是商贾,可也是清白的人家,女儿做勋贵的贵妾还好点,若是白姨娘成了平头百姓的贱妾,白家丢不起人! 王季珏按照李冥锐出的主意,趁着王家官司缠身时,说动了汪氏的娘家和自己的舅父,两家人一起上门向王家讨个说法,白家人只求带走白姨娘,求王家出一份放妾书。 如今王家真可谓鸡飞狗跳,荒唐的名声响彻京城、 庆林长公主不愿意再同名声臭极了的王家在此时掰扯,想等着王家的案子落幕后再提和离的事情。 左右她不会再将薛珍送回王家去,而且此时她有更要紧的事情做,薛珍醒了是醒了,但薛珍却忘记了王季玉,忘记了很多的人,脾气秉性也变了。 庆林长公主愁白了头发,同时她还要应付即将出嫁的萧欢,总之,她最近也很忙的。 李妍儿被李冥锐说得俏脸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李冥锐笑道:“小姑娘,快些家去,街上很危险。“ “我才不会被人骗了呢,你小看我!”李妍儿撅起小嘴,瞪了李冥锐一眼,四叔莫非做过偷儿? 李冥锐无所谓般的耸了耸肩,转身快走几步进了一间客人不是很多的茶楼。 李妍儿整理了袖口,”走,我也讨杯茶喝。” 就要看看,四叔的心上人到底是哪一个! 别看李冥锐在外面很有男子气概,在王季珏面前为其出谋划策很有些老狐狸风范,在士子面前谈笑自若,肆意挥洒着才情,可在宁欣面前,他很老实,可以说老实到极致。 “宁欣。” 叫出这两个字,李冥锐的脸已经红了,将手中提着的零食打开,向宁欣解释:“晓得你爱吃,随便买了点。“ 宁欣手指摩挲着白玉般的茶杯,目光扫过点心,果子,榛果,糖炒栗子,最后落在了李明瑞身上,”你还记得?” 李冥锐坐下,剥开栗子,“从不曾忘记。” 心底酸酸涩涩,又有几分不曾有过的甜蜜,宁欣眼看着他笨拙的剥栗子,清澈水蒙蒙的眸子折射出一抹的笑意,“想用零食收买我么?” “不是,不是。” 李冥锐连连摇头,将栗子放到宁欣唇边,沙哑的说道:“只因为你爱吃,宁欣,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 宁欣从他手中拿过栗子,转身道:”狡辩!自作聪明!” 见她白皙的脖颈染上一抹绯红,李冥锐心底一荡,忍住想要亲上去的冲动...李冥锐转身来开了茶室的门,“谁在偷窥?”
头像
0操作235 #
头像
235 #
0
15-02-06 00:54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章 责任 “是你?” 李冥锐对门外站得人很吃惊,皱紧了浓眉,疑惑的打量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你怎么在这?” 小姑娘头上带得簪子像是星星一般的闪烁着,她姣好的脸庞没有任何被抓到偷听的迥然,点了点脚尖打算越过李冥锐看看茶室里的小姐,板着小脸道:“我担心你被人骗了。” “谁?” 宁欣的声音从后传来。 李冥锐道:“不认识!” 他直接拽上了茶室的门。 李妍儿目瞪口呆,四叔,别这么有性格好不好? “小姐。”平儿红着脸拽了拽李妍儿的衣袖,尴尬的眸子四处瞄着,“让国公爷和夫人晓得,您会被罚的。” 有哪家名门贵女做这种偷窥得事儿? 李妍儿握住了门把手,使劲一拽,李冥锐近在眼前,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李妍儿抬起脑袋,倔强的说道:“四叔!” 李冥锐眉头皱得更紧,四叔?是认错人了么? “燕国公府的小姐?”宁欣抿了一口茶水,剥好的栗子在她手中把玩着,“李冥锐,她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说话。堵在门口,于你脸上不好看。” 李妍儿听到的女子声音很甜,很柔,四叔,看似憨厚耿直的四叔会喜欢柔美的女子? 四叔身体很强壮的,一旦他将来的妻子太娇弱了,四叔过不好日子的,而且燕国公府需要一个强势,坚强的女主人,否则镇不住国公府里的那群极品亲戚。 她眼前一亮,李冥锐向旁边闪开身体。“进来说话,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将你扔出去,我可不管你是哪家公府的小姐!” 李妍儿嘴角微微翘起,四叔威胁人还是蛮有意思的,一点都不觉得吓人。 “有很多公府来找四叔么?”李妍儿倔强的抬了抬眼睑,盯着李冥锐的脸庞,“若是的话,四叔得小心点。除了我之外,他们没安好心。” 宁欣唇边的笑纹更浓,进来的少女面容清丽,水眸晶亮漆黑,颇为讨人喜欢。“燕国公长房小姐?” “李妍儿。” “宁欣。” 李妍儿行礼,宁欣笑着点点头,“坐下说。” 看了宁欣的全貌,李妍儿很是惊讶,她绝对没想到四叔钟情的女子竟然是在京城颇有名声的宁欣! 今日她第一次见宁欣,同传说中的一样,宁欣很娇软。很柔美,宁欣那幢眸子总是雾水濛濛,看似没有人保护宁欣活不下去,可李艳儿却知道宁家在京城闯出一番天地。靠得是很好‘欺负’的宁欣! 她也随着母亲出门应酬过,因为她年岁小,大人们谈话大多不大避讳她,在名门命妇眼中。宁欣是值得注意的人物。 起码她听过小道消息,有好几家勋贵望族打算用嫡子同宁欣联姻。 李妍儿千算万算。就没算到四叔钟情宁欣,而且看样子,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 这怎么可能?宁欣看上了四叔什么?燕国公府么?没有丹书铁券的燕国公府能入宁欣的眼儿? 而且...李妍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冥锐,同皇帝抢女人,四叔,您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宁欣进宫的事情是瞒不过权贵朝臣的,同时皇帝有意纳宁欣为妃也在私底下流传很广,正因为有这条似真似假的流言,命妇们才绝了同宁家联姻的想法。 “你听说过我?”宁欣笑盈盈的看着李妍儿,“很困惑?” 李妍儿虽是女子,可她一直想要振兴燕国公府,母亲华氏暗弱,李妍儿早早立事,护着母亲,同各房头亲戚周旋,维护燕国公嫡长房的体面,她要比同年龄的小姑娘成熟稳重许多。 今日在宁欣面前,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压迫感。 宁欣明明什么都没做,李妍儿不敢忽视她,亦不敢将宁欣看作柔软可欺的女子。 慢慢的坐在宁欣对面,李妍儿手放在膝盖上,名门淑女的风韵尽显,添了一下嘴唇,“我知道你。” 宁欣将茶盏推给李妍儿,用眼神示意李冥锐不准上前帮忙,“在京城我还算是有名。” 李冥锐赌气般的坐在了另外一边。 “我能问一句,你看上我四叔什么了?”李妍儿说完后,听到了李冥锐像是被噎到一样的咳嗽声,“堂堂清贵宁家的小姐嫁给什么都没有四叔?” 现在的宁家小姐可不仅仅只有名声,昭容县主的嫁妆,王家偿还宁欣的银子,有这两样,满京城的闺秀没谁敢说,自己的嫁妆比宁欣丰厚。 名门望族嫁女也不会搬空所有的家底,而且宁欣背后那位宁老太太也非寻常人,能轻易的甩出一百万两银票的人,谁也不敢忽视。 而财大气粗的宁老太太只认宁欣一个! 宁欣眼下在京城还有一个别名,金人!用真金白银浇筑的金人儿。 燕国公不擅庶务,府里各房头整日想着掏空燕国公府,可以说曾经财大气粗的燕国公府家底已经被掏得差不多了。 李妍儿不信宁欣没有听过燕国公府勉强支持的传闻,就算宁欣提前投资,也不一定投在她的四叔身上,宁欣有很多更好的选择,还有皇帝...李妍儿见到宁欣后,确信传闻属实,皇帝看上了宁欣! 宁欣笑道:“他有心,有功名。” 他有这些足够了,宁欣本身不缺别的,这辈子求得就是一颗真心。 李妍儿眸底闪过些许的深思,“我没料到宁小姐也相信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 “没错,我相信。”宁欣嘴角翘得高高的,目光同李冥锐交缠在一处,自信的说道:“而且我也能做到,无价宝我有很多,不需要舍弃追求。” 李妍儿有点丧气,是呢,起码两百万银子的嫁妆,可以搬空整个宁家,宁欣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你能顺利嫁给四叔么?” 李妍儿长翘的眼睫忽闪着,在宁欣和李冥锐身上有着难解的牵绊,如果没有皇帝,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李冥锐道:“我不是你四叔,别叫得太亲近。” 他站起身,走到宁欣面前,快速的将桌上的点心零嘴收拾好,道:”我送你回去。” 宁欣笑着点了点头,李冥锐一手提着零嘴,一手从衣架上取下锦缎绣白牡丹的斗篷,盖在了宁欣身上,“外面凉,以后出门多穿些。” “这是科举应试前,我最后一次见你。” 宁欣记好了斗篷,斗篷边缘的容貌拂过面颊,软软的,毛茸茸的,让宁欣神色更为柔和。 李冥锐恨不得搂住她,醉死在她的柔软中。 “科举会试,纸张都是统一的。” 从旁边取来一个盒子,宁欣递给李冥锐,“但是笔墨可以自带,我给挑了两块砚台,几根狼毫。” 李冥锐打开盒子一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被忽略的李妍儿嘟着嘴,张望了一下,“砚台是用过的...” 宁欣笑盈盈的说道:“我爹用过的。” 李妍儿捂着额头,宁三元,真是好吉利啊!宁欣还没成她四婶呢,就欺负她了。 “这块砚台适合你的笔锋,上宣纸不化。”宁欣看李冥锐惊喜的摆弄着砚台,笑道:“而且砚台底部是堵死的,毛笔也是实心的,这个盒子我检查了很多遍,没有任何的藏垢之处。” 宁欣将盒子的底层打开,“去贡院考试,就不能太讲究,买几个抗饿的干粮放在这里,等你考完了,我请你吃好的。” 李冥锐心底甜甜的,宁欣一切都帮他提前想到了,抱紧盒子,“我只带这个去贡院。” 真听话啊,李妍儿吐得一口好槽,喃喃的说道:”至于么?” “至于。”宁欣抬手帮李冥锐整理了领口,柔声说:”科考陷阱说穿了,怪没意思的,你自己小心些,防患于未然,自然立于不败之地。这次科考太受瞩目,各方风云际会,你太显眼了。” “长乐公主给你送消息了?” “没呢,不过,我知道贤妃娘娘的人最近很忙,她不会错过这届抢才盛会。” 李冥锐点头道:“我会小心,贤妃娘娘....” “你不能恨你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宁欣缓缓的说道:“若是有可能,科举前去见见燕国公。“ 李冥锐抿着嘴唇,神色略显得悲怆木讷。 李妍儿借此机会,含泪说道:“四叔,不管你认不认爷爷,你都是李家人!爷爷连最最在意的神机营都舍了,四叔还不明白么?爷爷对四爷爷很愧疚,可四爷爷也没给爷爷后悔的机会啊,四叔,爷爷很想你,他活不了多久的,难道您非要用无视爷爷证明你不慕权贵?万一爷爷去了,你将来会后悔的!” “四叔。”李妍儿抹去眼泪,“在爷爷心里燕国公府虽是重要,可比不得爷爷从小带大的四爷爷。爷爷摸着你画像的样子...太心酸了,他想得最多得就是四爷爷。” 宁欣从李冥锐手里接过零嘴,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是只有你才能继承燕国公的爵位,燕国公总是你的亲人,莫忘了你父母的遗愿。” 拉开茶室的门,宁欣悄悄的离去,将茶室让给李冥锐和李妍儿。 坐在马车上,宁欣揉着额头,在她膝盖上放着零嘴,”麻烦,真真是麻烦。”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李冥锐认亲,但燕国公府是李冥锐无法摆脱的责任!
Advertisement
头像
0操作236 #
头像
236 #
0
15-02-06 00:54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传承 只要这次秋闱李冥锐高中,宁欣有财有貌,她嫁与李冥锐后,他们夫妻二人足以在京城开府顶门过日子。 李冥锐父母早丧,宁欣只有一个开明干练的故祖母,他们两人上面无刁蛮的长辈,中间无极品亲戚,只要夫妻两人同心同德,他们婚后日子会过得很顺心。 寻常人家选夫择婿大多选家族鼎盛,父母姐妹俱全的望族。 宁欣想法不同,她和李冥锐又不是没本事需要兄弟相助的,她宁可选家庭简单的,如此也可少些争斗。 宁欣从膝头拿起一块云糕,放到口中是甜的,此时她心底却甜中带涩,千选万选,李冥锐哪都合心意,如同姑祖母说,李冥锐就是老天爷特意设定给她的佳婿,宁欣不否认李冥锐做什么,她都喜欢,可是...他偏偏是燕国公府的人! 燕国公府在京城风评一般,以前有多风光,眼下就有多落魄,这样破败的家族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宁欣不想背上肩。 重振燕国公府的声望,让曾经的第一公爵重现荣光,只怕不容易。 “人身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宁欣吃了点心,笑容微有苦涩:“我的想法也要不得,燕国公为了他舍弃了神机营,我曾想过让他得到燕云飞骑的阵图...总不能好处都得了,却不想承担责任!世上没那么好得事!” “小姐的意思,李公子会继承燕国公?” 抱琴,弄月两人不由得咂舌,对她们来说,燕国公那是最最顶尖的开国功勋,同大唐开国皇帝是一个祖宗滴。说燕国公有皇家血统也不算是过分,燕国公和韩王明标史册的辉煌战功极多。 李冥锐竟然可以继燕国公的爵位,这让她们吃惊不小。 宁欣吃着云糕,舔了舔手指上的点心碎沫,水濛濛的眸子闪过一抹纵容,”随他!” 随他的选择, 如果他回归燕国公府,宁欣总不会为了怕麻烦而阻止他,更不会逼着他在自己和燕国公府中选一个。 抱琴想到一事。犹豫的开口道:“奴婢听说,萧欢同燕国公二房老爷定亲了,三日后她会以妾入门。” “哎。”宁欣重重的叹息,郁闷烦躁的心情写满了脸庞,早知道会同萧欢一个锅里吃饭。她不应该手下留情得看热闹。 原先想着恶心恶心薛珍,没成想兜兜转转的,她同萧欢又碰到了一起。 以燕国公二老爷的糊涂性子,燕国公又有心传位李冥锐,李冥锐和二房的仇是化解不开了,可偏偏燕国公府又有祖训,不得分家! 宁欣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江南弄死萧欢多好! 这也证明宁欣是人,不是神。她算不到以后会发生的事儿。 宁欣皱了皱眉头,薛珍大费周折的将萧欢弄进京城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二老爷么?还是为了破败穷得勉强过日子的燕国公府?或者二老爷是萧欢不得已得选择? 诸多的谜团,只能一项一项的解开了。 宁欣回到宁家后,没有按照平时的规律去书房处理事情。反倒在自己的屋子,拿起绣针绣起了男子的衣裳。 宁老太太进门后。揉了半天的眼睛,宁欣的绣功倒也说不上是惨目忍睹,只是相比较她出色的方面,女红只能说一般般。 “你这是怎么了?” 宁老太太语气里略带着几许的担忧,见宁欣甩了甩手,她心疼得不行,“府里少了针线上人?” “我想亲自给他绣一件衣服。”宁欣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下,“他科举会试的东西,我不亲自给他准备,我不放心。” “你这是什么毛病?”宁老太太异常无语得抚了抚鬓角,“他是不懂事的孩子?非要你扶着才会走路?欣丫头,你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啊,他也不是没有用处的男人。” “欣丫头,你不是太紧张这次科举会试了?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 “不知道。”宁欣咬了咬嘴唇,”我只觉得心慌意乱得难受,姑祖母,除了我自己外,在他科举上,我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她亲自挑选笔墨纸砚,挑选盒子,亲自给李冥锐做衣服,交代他在进贡院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宁欣不怕李冥锐不能高中,她担忧得是李冥锐被人陷害。 如果不是因为她,李冥锐会是最最寻常的举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受人瞩目! 宁老太太握住宁欣微凉的小手,叹息道:“关心则乱,我倒是一点没说错你!好了,我会让人看着点他,欣丫头,你少想一些,他既然是你选定的,你应该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轻易的落入别人的陷阱中去。”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思虑过重,总是想着面面俱到,可欣丫头你也得仔细身体。” 宁老太太摸了摸男式长衫,“我同你一起做,你总不会连我也不信吧。” “不敢...” 宁欣笑道:“好啊,我也想跟姑祖母学一手呢,我的绣活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你把心思都用在别处去了,哪有空儿练女红?”宁老太太宠溺的笑道,“你真当老天爷一天给你四十八个时辰不可?人无完人 ,你呀,就是太好强了。” 燕国公府门前,李冥锐站了好久,高悬的匾额上上书赦造燕国公府的字样,落款是大唐中兴之主。 那位因为风云签继承皇位的大唐中兴之主是个极为低调的人,一生极少给朝臣赐字,更别说亲笔所写的匾额了。 在所有人都忽视他的时候,以为他不过傀儡皇帝,他不动声色废了二十年的功夫剿灭了大唐复国后的许多诸侯,并且让民不聊生,山河被鞑子践踏过的大唐恢复了生机,给先帝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他当政五十年。也是大唐休养生息的五十年。等到他驾崩,人们才明白他不愧是老天爷给大唐选中的皇帝,他的庙号百姓很少记得,但提起大唐中兴之主,却无人不知。 李冥锐能感受到大唐中兴之君对燕国公府的重视,亦能从略显得破旧的墙头感觉到燕国公辉煌的过往。 他能承担起得起这副重担么? 如果燕国公府注定落魄,他不希望毁在自己的手上。 “四叔,爷爷还在等你。” 李妍儿不懂李冥锐为何没见爷爷先红了眼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因为匾额么? 李妍儿也多了几许的压抑,这块匾额许是燕国公府最后的脊梁了,若是再被皇帝摘了去,燕国公府就彻底的完了。 “爷爷心心念念得就是丹书铁券和重树神机营!” 李冥锐高大的身躯僵硬如铁,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燕国公府的兴衰。直到来带此处,他才明白,他的血是热的,血脉的传承容不得他拒绝振兴燕国公府的责任。 “等科举会试后,我再拜见燕国公大人,你...让他保重身体。” 李冥锐低垂下脑袋,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神色变化。声音略带沙哑,“如果他病得厉害,你可以去找宁欣!她是我心仪之人,也是我的未婚妻。她会尽全力救治燕国公,嗯,她的医术要比太医好得多。” 说到最后,李冥锐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四叔!” 李妍儿眼见着李冥锐转身离去。虽然他没能见爷爷,可李妍儿觉得自己肩头的重担轻了许多。 她头顶上的天也高了许多。蓝了许多,心情愉快的李妍儿哼了一声,“真是头倔驴,宁小姐怎会看上四叔勒?” “妍儿,方才那人是谁?” 打扮整齐且富贵的二老爷被人搀扶着出了燕国公府门,瞄了一眼李冥锐的背影问道:“哪来的野小子?妍儿,你得注意身份!” 李妍儿抚了抚身,“见过二爷爷,多谢您的提点,他...像是来京城寻亲的。” “是么?”二老爷略觉得李冥锐很眼熟,和蔼慈爱的看着李妍儿,“大哥只留你在床前尽孝,妍丫头,大哥万一有什么事,你且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是。”李妍儿低头恭敬的应了。 二老爷脸上的慈爱更浓,保证道:“以后妍儿的终身大事由我帮你操持,我一准给你选个体面富贵的好人家,给你准备一副丰厚的嫁妆,妍儿,我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的疼惜,你可懂?” “多谢二爷爷垂爱,妍儿明白。“ “好,好,好。” 二老爷对李妍儿放心了许多,命人将他搀扶上马车,李妍儿退到一旁,直到马车远去,她才撇了撇嘴,爷爷就算是自请除爵也不会将燕国公的爵位传给你! 伤还没好,就赶着去见没皮没脸的小情人,真真是丢尽了李家的脸! 李妍儿平复了好一会,才勉强压住心底的怒气,转到燕国公屋里,又见到爷爷看着李冥锐的画像,心中一软,“爷爷,四叔说科举会试后,会来拜见您,祭拜祖宗。” 哐当,画轴落在地上,燕国公双目赤红,“什么?他真这么说?你没骗爷爷?” 李妍儿握住爷爷干瘦的手臂,眼圈微红,“孙女哪敢骗您?四叔不是没良心的人,他不会眼看着燕国公府破败下去的,四叔的本事可大了, 我看一准高中。” “撑,我也要撑到他回国公府的那一日!”
头像
0操作237 #
头像
237 #
0
15-02-06 00:5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世子 燕国公本已到油尽灯枯之时,但为了心底的执念,他除了向天祈求多给自己点时间外,不再想丢人的二老爷,不在想燕国公府的将来,一心只想支撑下去,熬到李冥锐认祖归宗。 他趁着精神状况较好时,将请封世子的折子写了一遍又一遍,折子上面只求皇帝恩准册李冥锐为世子! 李妍儿在一旁照顾侍奉他,原先她是不愿意爷爷劳心劳力的写乞骸骨的折子,但她发觉爷爷写完折子后总会很开心,李妍儿也就顺了燕国公的心意。 至于李冥锐说过燕国公病重让她去请宁欣,李妍儿将话记在心里,但却不敢同燕国公说起,毕竟宁欣被皇帝惦记的事儿爷爷还不知道,万一...爷爷不一定喜欢四叔同皇帝抢宁欣。 燕国公祖上是有过同皇帝抢女人的丰功伟绩,可那时燕国公的威名哪是此时候能比的? 李妍儿只求燕国公省心的多支撑一段日子,对二房老爷种种荒唐行为,她能瞒下也就瞒下了。 二房夫人也被二老爷气得够呛,几次想要找燕国公诉苦,李妍儿插科打诨的将她关在了门外。 “是二老家的?”燕国公深陷的眼睛锃亮,虽是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但他显得极是精神,“告诉她,说不动老二,就别来找我诉苦!” “爷爷,二奶奶也不是诚心拦着二爷爷,眼下看二爷爷对萧欢的劲头,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的。” 李妍儿撇嘴,“爷爷为这样的事生气太不值得了。” 二老爷最近好事将近,遂显得春风得意,走路的脚步都是飘着的。 萧欢仿佛给了老二爷新生一般,由此二老爷对萧欢疼到了心坎上,不舍得她受委屈。硬是逼着老妻筹备给萧欢的聘礼。 二太太孙子都有了,对风流丈夫纳妾的事情本来看得很淡,可二老爷这劲头,让多年不曾硬气过的二太太心底泛了酸水。 燕国公嫡妻早逝,又娶了继妻,可燕国公不是很喜欢继室,对她颇为冷淡,在他后院里也是妻妾成群,自打燕国公确认自己再也弄不出儿子来后,又因为想念被逐出家门的幼弟。他对妻妾淡了许多。 燕国公夫人是个乖觉的,知道无子无宠的她在燕国公府没有分量,遂很少在燕国公面前晃。经常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即便在国公府内,她大多时候也在佛堂里修行。 燕国公的儿媳出身小门小户,性情又怯懦,拿不起事儿。于是燕国公府的庶务一直由二房打理,这也是二房的人将燕国公府的一切视为自己的原因之一。 “同老二较劲?”燕国公嗤笑道:“还不如想想你四叔能考中第几呢。” 燕国公摸了摸稀疏的头发,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世人都当燕国公一脉是武夫,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嘿嘿,有了你四叔这颗读书种子。看他们谁还敢这么说,你四叔想得对,文举后从军。文官们也少些唧唧歪歪。” 李妍儿捧着茶盏,好奇的问道:“爷爷,您猜四叔会考第几?” “嗯,我估摸着三甲里必有你四叔的名字。”燕国公笑纹越深,“他科举前就为皇上出过力。皇上赏罚分明,不会不关照你四叔。况且皇上给他十足的好处,才能防止旁人笼络住你四叔。” “旁人?” “妍儿,你不懂,朝中的事儿,你别问了。” 燕国公没有再说下去,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大事上听男人得就是了。 李妍儿大大的眼睛闪烁了两下,想到宁欣和四叔,嗯,宁欣那样的媳妇,一准不得爷爷喜欢。 燕国公府,幽僻的佛堂,一阵阵的敲打木鱼的声音传得很远,清雅佛堂倒也多了几许寺庙里的肃穆。 ”主子。” 在旁边侍立衣着素雅的四旬左右的妈妈上前一步,壮着胆子拽住了跪在佛像面前的人儿,“您可不能再这么自己折磨自己下去了,您就算是不想着自个儿,也该想想宁姐儿啊,您就眼看着她在李家受人搓磨儿?” 木鱼声顿了顿,敲打木鱼的人面冠如玉,她显得年轻,但周身上下暮气沉沉,“我...我能怎么办?除了念经为宁姐儿祈福,我还能怎么办?” 说话的妈妈向门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前两日儿,老爷书房的小厮偷偷告诉我一个消息,老爷准备请封世子了,那个小厮受过我大恩,这才冒死告诉我的,消息应该很准,主子,您可是燕国公明媒正娶的夫人,一旦燕国公故去,你就是老封君啊,继承燕国公爵位的人一旦对你不好,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左右不过是二房的人,谁在意我这个名存实亡的燕国公夫人?李妈妈别再说了,你别耽搁我赎罪。” “不是。” 李妈妈眼里闪过一抹火热的光亮,“国公爷怎会将爵位交给二房?国公爷若是早想抬举二房还用等到今日?况且眼下国公府的状况您也不是不知,国公爷心心念念得是恢复祖上的荣光,不是我看不起二房,都算上,他们哪个都承担不起这担子来。“ 穿得素雅的女子古井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的鲜活,”那是谁?“ “您可还记得国公爷亲自养大的四老爷?我得了消息就让我家那口子查了,四老爷有一独子,眼下正在京城准备科举会试,他是堂堂正正的考出来的举人老爷,这届科举据说高中的机会很大,他又同平王府,齐王府有交情,甚至听说,当今陛下也对他另眼相看。” “无论从亲厚和前程上看,他都是国公爷最好的选择,被立为世子是板上钉钉的。” 李妈妈眸底一片狂热,说了李冥锐的近况,”依我看,他继承燕国公的爵位,即便无法恢复祖上的荣光,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国公爷久经世故,临老选嗣子总不会出错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是他继承了燕国公的爵位,也不会不给我一口饭吃。” 李妈妈见主子还想敲木鱼念经,急得直跺脚,“主子,宁姐儿,宁姐儿!” 燕国公夫人脸一下煞白,嘴唇哆嗦,声音沙哑:”同她有关?“ ”主子就不想让宁姐儿陪着您?李家如今是舅老爷做主,宁姐儿在李家指不定多遭难,舅太太尖酸刻薄,对她能好了?”李妈妈压低声音,在主子耳边念叨:“眼下燕国公立了有锦绣前程的世子,国公府复兴有望,等到燕国公故去,主子完全可以以老封君的身份将宁姐儿配给李冥锐!如此一来,她不就从李家火坑跳到国公府?她也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主子您啊。” “能行么?” “怎么不行?”李妈妈见主子动了心,道:“您可是国公府的太夫人,将来国公爷对您不好,外面人定会指责他没良心!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还想在朝廷上立足?真当御史都是哑巴?” “他今年年岁也不小了吧, 万一定过亲,还能因为他成了燕国公悔婚?” 李妈妈兴奋之情听闻此话稍微冷却了一些,转念一想到:“定亲也不怕,以国公也对四老爷的疼爱,以李冥锐的耿直,定是不肯过继国公爷名下的。可长房只有一个妍姐儿,国公爷总不能没后人供奉香火吧。” “你是说肩挑?” “对的,虽然在大唐律法上只认一个嫡妻,可在律法不外乎人情,在国公府里,谁还能多说什么?”李妈妈道:“您也别以为只能委屈了宁姐儿,即便李冥锐定过亲,那女子娘家也是低微的,能嫁进国公府都是抬举了,到时候谁是嫡妻,谁是贵妾还在两说的。不管名分怎么定,宁姐儿总好过在李家!” “主子,这会儿,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再同国公爷拧着来,软一点,温顺一点,国公爷也不是没有心的,故去前一准会交代世子多多照顾孝顺您。国公爷说一句,比旁人有用得多。您本也有柳絮之才,何苦自己苦熬着?你想给宁姐儿积福,总是念经也不当事儿。” 李妈妈苦口婆心的再劝,“这是您的机会,也是宁姐儿的机会!以后您还是避世而居,万一您将来有个好歹,不是我非议舅太太,她指不定怎么折磨宁姐儿,舅老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宁姐儿将来是生是死,全在主子您啊。退一万步说,咱们的心愿落了空,您将娘家侄女宁姐儿接到燕国公府,谁还能说不行?就近照顾宁姐儿,总好过落在舅太太手里。” 燕国公夫人垂下眼睑盯着敲打了十几年的木鱼,喃喃的说道:”宁姐儿...我最对不起就是她,当年我走错了一步,这次我...不能再错下去。” 李妈妈长出了一口气,废了半天口舌,主子总算是想通了。 只有主子硬气了,她身为主子心腹才能在燕国公府硬得起来。 庆林长公主府,一抬抬的聘礼铺陈开来甚是可观。 萧欢面带喜悦羞涩,庆林长公主疏懒的摆手,“本公主也不是刻薄的人,这些聘礼本公主一纹不取,都给你。不过,你且记得,嫁出长公主府,你就是二老爷的人了,是生是死,是落魄还是富贵,都同本公主无关。“ 萧欢泪盈盈的说道:“女儿知晓母亲说得是气话,女儿将来会加倍孝顺您。” 庆林长公主被萧欢的无耻堵得不行,她总是低估了萧欢的无耻,听闻薛珍回来了,不耐烦的站起身走人。 “本公主可没做妾的女儿!你好自为之。”
头像
0操作238 #
头像
238 #
0
15-02-06 00:5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三章 脱身 秋风瑟瑟,寒气袭人。 庆林长公主迈进安置薛珍出阁前所住的闺房,一进门,凉气直扑她的脸庞,屋里比外面还阴冷一些。 抬眼看去,薛珍站在敞开的窗户旁,秋风卷起她鬓角的垂发,显得她身影孤寂又悲凉。 庆林长公主心酸得紧,快走几步握住薛珍的胳膊,拉近怀里,薛珍已然是红着眼圈,泪流满面,庆林长公主打了薛珍后背两下,“你这要做什么?好端端的糟蹋自己的身子?” “薛珍,你...你是想让娘心疼后悔死么?” 庆林长公主拽着薛珍离开风口,厉声道:“来人,端火盆,往后她再任性不肯取暖,你们立刻告诉本公主。” “喏。” 火盆早就准备妥当了,深秋虽是凉,但用不上燃烧地龙,不大功夫,装满一等银炭的火盆被安置在屋子里,灌进凉风的窗户也关上了,屋里热乎起来。 庆林长公主接过薛珍奶娘递上的热茶,放到茫然的薛珍手中,晓得薛珍伤心无措,不敢逼她太紧。 在庆林长公主看来,薛珍对王家的记忆模糊,未尝不是件好事,她恨不得薛珍永远想不起王季玉来。 同王家那样的破落户纠缠,没由得跌了身份,同时庆林长公主也领教了什么叫做无耻,不要脸! 她被王家的种种作为,气得胃疼。 暖茶温暖了薛珍冰凉的双手,窜起的白雾显得薛珍双眸越发的迷蒙,“娘,我真的那么蠢么?” 庆林长公主张了张嘴,见女儿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忍,”又是哪个多嘴的人乱说话?珍儿。你不蠢,只是魔怔了,受情所困罢了。” 王家如今正热闹,王季玉又每天来公主府深情的呼唤妻子,如此,整个京城对王家的事情议论纷纷。 薛珍又不能圈养在公主府里,她外出行走定会听见以前的事情,庆林长公主仔细的看着薛珍,“左右你想开了,娘绝不准许你再回我王家去。” “我也没打算再回去。” 薛珍好看的眉头皱在一处。神色困惑,“我怎会选王季玉那样的丈夫?明明...明明...我发过誓的。” “发誓?”庆林长公主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发过誓?” 薛珍捂着脑袋。痛苦的说道:“疼,好疼!” “好了,好了,你别想了。”庆林长公主抱住了薛珍,心疼的揉着女儿的额头。“过去的事了,娘将来给你选个妥当的人。” 被薛珍怀疑的目光吓到了,庆林长公主问道:“怎么?娘说错了?” 薛珍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娘选得人好像也不怎样。” ...... 庆林长公主一时无语,对‘诚实’的薛珍是又爱又恨。不服气的说道:“那你说谁会选丈夫?娘豁出这张面皮,为你求她,求她指点迷经。珍儿,娘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你过得不好,再被无耻的小人缠上了。” “宁欣!”薛珍口中冒出这个名字,庆林长公主吓了一跳,声音多了一分颤抖:“宁欣?你说得是宁三元的女儿.” 薛珍眸色空洞。喃喃自语的说道:“宁欣,她给她的闺蜜们。丫头们选得丈夫都很好,虽然她的闺蜜很少,可她们嫁得都很好,夫妻和美,日子越过越红火,明明以前不显眼的男人,娶了妻子后,怎会那么大的变化?” “珍儿,珍儿。”庆林长公主很担心薛珍此时的状态,薛珍这不是在说胡话么? 宁欣除了长乐公主外,哪还有别的闺蜜朋友? 宁欣的性情会让人敬畏而远避。 薛珍被庆林长公主摇醒,茫然的说道;“我说了什么?” 庆林长公主心想,女儿是魔怔了,看来安神的汤药不能停,“没事,珍儿,宁欣看上的人,不一定适合你,娘这回一准擦亮眼睛,给你选个好人家。贫富暂且不论,最重要得是人品...” “嗯,老实的,可靠的,能护着妻子,也不是过于迂腐的人。” 薛珍脑海里有了一道即熟悉,又觉得陌生的男人影子,”娘,您若是真疼我,这会儿,您一定要给我选个老实人。” 他看起来很老实忠厚,但并非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一味的老实,他宽厚的肩膀依靠上去很有安全感,同时他...他好像是宁欣关注的人,是宁欣给谁选得么?长乐公主? 薛珍死寂般的眸底多了一抹的光亮,长乐公主身份贵重,没谁敢亏待她,这人...薛珍是可以争取的。 “至于宁欣?她不是甘于平淡的。”薛珍轻声低咛,眸色颇为复杂,似困惑似笃定的皱紧了眉头,“她应该有个盖世英雄做丈夫,我...我应该记得,她是摄政王妃!” 庆林长公主刚刚放下的心,重新被薛珍的话提起来,忙捂住薛珍的嘴,虽然她只听到一句摄政王妃,可这一句话会要了很多人命儿,有摄政王妃,摄政王还会远么? 可当今圣上龙体康泰,独揽朝政,怎会容许朝中出现摄政王? “薛珍,你糊涂了,此话不能说!” “嗯。” 薛珍靠在长公主怀里,倦怠的垂下眼睛,“我只记得一处孤寂的小院里,有个可悲的女人发誓报仇...可是她最想要得只是个体贴专一的好丈夫...我怎么把最后的遗愿忘了呢。” 薛珍的痛苦,薛珍的悲伤,庆林长公主是能感觉得到的,同时她亦有几分的束手无策。 她本就是不是个果决狠辣的,面对王家这样癞皮狗死的纠缠,庆林长公主很烦,却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若是对王家赶尽杀绝,她又怕京城的人多嘴,可薛珍同王季玉还是夫妻关系,她怎么让薛珍另嫁? “给王家点好处。”薛珍此时反倒精神了许多,“王家现在官司缠身,白姨娘的娘家又闹着王家出放妾书,即便王大老爷舍不得,汪氏也愿意白姨娘早早离开王家,王季玉还是解元高中后不愁找不到妻子。眼下主审官司的杨青天,别人拿他没办法,可娘应该能同杨青天说上话的,不过是十几条下人的性命,娘帮王家说说请,让这桩官司了了吧。” “我帮王家说情?”庆林长公主怎么想怎么恶心。 “王大老爷只是个闲职,遂只有紧紧的把着您。”薛珍握住了庆林长公主的胳膊,“娘,王家祖上是从军的,在京城除了神机营归燕国公调派外,五城兵马司等等衙门,主官不能是世袭勋贵,更不能同皇族联姻。” 如此安排,也是怕皇族掌握兵权动摇皇帝宝座。 薛珍眼睛亮亮的,说道:“王家想要恢复爵位的心思很重,可是不立功劳如何恢复爵位?娘可以将王大老爷安排进五城兵马司做个提督,他为了前程着想,必然不会违背祖训要我做儿媳妇,权衡轻重之下,王家人自然知道放我离开对王家更有益处,况且,王季玉心里也有别人的...他应该不会反对。” “给王家好处,我不甘心!” “娘。”薛珍勾起嘴角:“您看似给王家一块肉,其实是一块带毒的肉,以王大老爷为人他能做好提督?五城兵马司是个什么地方,同锦衣亲卫一样,是当今陛下的自留地,那里升官快,死人更快,真正能从那里熬出头的人有几个?每日都有从那里抬出来的棺材!王家根子已经烂了,又无强势人物,对他们来说,这是一道催命符,不出三年,王家会在京城彻底的除名。” “到时候,我什么仇恨都报了!” 薛珍咬了咬牙,“我就是太蠢了,怎么忘了自己幸福让仇人哭呢?怎么会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呢?王家哪个人值得?王季玉么?” “可是五城兵马司那里我哪说得上话?就连贤妃娘娘轻易都不敢插手的。” “娘先求贤妃,再找太后娘娘。” 薛珍思路此时又清晰又顺畅,“太后娘娘总是娘的生母,娘同她哭一哭,又有嫁妆的事在前,太后许是会帮娘说一句话,况且,王家...娘,王家虽然现在不怎样,可祖上也曾经是风云人物,王家发生的事儿换个人家,早被皇上连根拔除了,可王家到现在还在京城蹦跶着,皇上没准另外有安排。” “娘,眼下是甩掉王家唯一的机会,您不能再犹豫了,一旦王季玉这次科举没中,他们怎会放过我?放过长公主府?比没脸没皮,咱们和在一起都不是王家的对手。” 庆林长公主听后,点点头,“好,我这就进宫去,珍儿,我不怕见贤妃,怕见母后,我同贤妃娘娘相好,送贤妃入宫,又帮着贤妃平安生产,我伤了母后的心!” “女儿做错了事,身为母亲哪会记恨一辈子?”薛珍安抚庆林长公主,“我也做错了事儿,可娘不是原谅我了么。” 庆林长公主收拾停当,进宫去了。 薛珍安排跟着李冥锐的人回报,“县主,他叫李冥锐,是举子,同平王世子是至交,仿佛同燕国公也有些关系...” “宁欣选得人,看着再平凡,都不是提不起来的蠢货!” 薛珍眼睛亮亮的,她一定得抢在长乐公主之前求得指婚!不过,眼下先解决王家要紧。
头像
0操作239 #
头像
239 #
0
15-02-06 00:59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放妾 庆林长公主进宫能否如愿暂且不提,王家如薛珍所料,鸡飞狗跳,热闹极了。 白姨娘的娘家兄弟,汪氏的娘家人,两家齐聚王家客厅,针锋相对的分两边坐着,逼问被官司缠身的王大老爷到底出不出放妾书! 王大老爷最近虽然从楚氏手中抠出了一点银子,然都用在了上下打点中了,本以为很快能平息的‘小官司’,却越闹越大。 昨儿听说甚至连宫里的皇帝都惊动了,王大老爷又同主审此案的杨青天递不上话,银子不知花了多少,官司却没丝毫的进展。 他最怕随着官司不能了结,王家被当作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被皇帝下手宰了。 外面的烦心事很多,王大老爷见天的求爷爷告奶奶的看人脸色,回到府上他一样不得消停,白家人,汪家人也是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闹,王家简直成了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由此一来,王大老爷对善解人意的白姨娘也没了好脸色,一连几日歇息在新抬举的姨娘屋里,对白姨娘所出的王季珏更是漠不关心,冷淡到极致。 每次王季珏向他请安,都会被王大老爷一顿的训斥,好在王大老爷还记得王季珏如今是备考的举人,才没动手杖责‘不孝子’。 恼人的官司,让王大老爷深深的体会到,朝中无人的困境,但凡王家有个能在朝堂上说得算的人儿,占据个显赫的官职,也不至于被人这么‘欺负’! “王老爷,不是我们白家忘恩负义,这些年我妹妹也为王家开枝散叶,筹备银子。若王家还是世代勋贵,我白家不会张这口。” 白家如今当家人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商人,也是白姨娘嫡亲的哥哥,“不怕您笑话,我膝下有两个小女儿,白家的姑奶奶在王家只能做贱妾,她们的婚事实在是不好说,白家比不上王家祖上显赫,可在京城商贾中也算是一号。白家也得外出见人啊。” 汪家人冷笑道:“贵妾,贱妾不都是妾,此时,白姨娘还想骑在解元生母,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头上不成?姐夫。王家的嫡庶规矩可不能乱啊。姐姐跟了你一辈子,受了半辈子白姨娘的气,眼下玉儿外甥成才了,姐姐也该享享清福的。” 白家大舅淡淡的一笑:“若是王家不肯出放妾书,我就去衙门说道说道,这些年,王家做得事情可不怎么地道。” 这句不硬不软的威胁。让王大老爷心底对白姨娘的厌烦更重,一旦再翻出王家以前的强取豪夺来,王家的官司岂不是没完没了? 白姨娘徐娘半老,虽风雨犹存。但比不上二八年华的新姨娘。 她在纳新人上很吃醋,也缠得这些年王大老爷几乎没纳新人,只敢同家里的小丫头厮混,或者出门养个外室。离了白姨娘,没有她挟制。王大老爷在风月场合会自在一些,想到此处,王大老爷心有点偏了。 他冷笑道:“白姨娘这是要出了王家门再嫁不成?以她的岁数,品貌还想做哪家的平头娘子?我实在不知,她是个心狠的,不仅不念这么多年的感情,连女儿儿子也撇下了!” “王老爷,她是否再嫁出了王家门同您一点不相干,你何必为我妹妹操心?” 白家大舅眼里闪过一抹的算计,听了外甥的话,他一定得坚持下去,让白家早早脱离王家这处烂泥滩! 他话语里加了几许的傲气,这么多年白家人在王家面前一直俯首帖耳,这次白家人不会再对官司缠身的王家客气:“以王大老爷如今的身份,实在是不配让我嫡亲妹妹继续为妾,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白家和王家的脸面着想。” 这一句话,彻底惹火了王大老爷,桌子拍得啪啪响,“白家什么身份,敢对我这么说话?” “白家虽然为商贾,但家世清白,王家如今官司缠身,往日造孽不少,我劝王大老爷还是想明白为好,我眼下是同你好声商量,一旦王大老爷太不识趣,我白家可不怕去公堂上说理!” “白家是一定要领回白氏了?” “那是自然!” 王大老爷佞笑道:“白氏出门容易,再想入门可就难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家大舅正气凛然的说道:“白家不后悔!” “好,我给!” 王大老爷让人准备笔墨,提笔一气呵成的写下了放妾书,吹干墨迹扔到白家人身上,“我倒要看看白家离开王家能成什么样儿,从今以后,你们白家犯事,王家不会再理会。” 看放妾书无误,白家人收好后,道:“请我妹妹出来,我这就领她回白家去。” “叫白氏出来。” “喏。” 此时后院中,白氏扇了儿子王季珏一记耳光,呜咽道:“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要骗我说,这是计谋?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早就说过,我怎样都好,只要你...你好。” “娘离开王家儿子才可以施展拳脚,王家已经不行了,儿子不想让娘困在此处。” 王季珏跪在白姨娘面前,红了眼圈,“娘,儿子只有离开王家才能立足于世!不瞒娘,儿子也会脱离王家,若是您还在王家,儿子不好脱身,亦不敢脱身。” “你有主意,可你妹妹...” “妹妹的嫁妆已经送到了婆家,在衙门里也上过册子,双方的媒人手里都有一份嫁妆单子,娘走后,王家没准会扣掉妹妹的一些压箱银子,但不敢做得太过分,妹夫家是纯善人家,我...会另外给妹夫补上一笔压箱银子的,妹夫家总不会亏待了妹妹,况且儿子将来未必不能出头,只要妹妹安心同妹夫过日子,他们家不会亏待她。” “娘脱离了王家的身份,但您依然是妹妹的生母,你去看望妹妹,指导妹妹,比您在王家容易得多。妹夫家家境寻常,得白家提携,他们必然不敢瞧不起妹妹,况且您走了,妹妹还用再回到王家来?” 白姨娘看着仿佛一夜间长大的儿子,种种的安排他都算计好了,“你哪来的银子?谁给你的?” “我向李大哥借了一些,我晓得银子是宁表姐的。” 王季珏实行这项计划,没有银子是不成的,同时想要说动白家保证母亲大归后在白家的地位,必然得借助宁家的力量。 他从学子会馆回来后,接到了宁欣让人送给他的一封书信,在信里宁欣不仅完善了李冥锐所说的计划,还提出了不少独特的见解,并且让王季珏去盛世商行找管事,帮白家牵上同盛世商行的关系。 由此,白家人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卖力,甚至对王季珏言听计从。 随着书信宁欣送了王季珏一万两的银票,告诉王季珏,女人有私房银子腰杆才能硬得起来,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娘家! 王季珏记住了宁欣的恩情,他没清高的拒绝宁欣的银票。 他用银子在京城外买了一座小庄子,记在了白姨娘的名下,一旦白家轻视白姨娘,她也有安身之地。 这笔银子对宁欣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王季珏来说却是救命的银子,手里有了银子,他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娘,我不会忘记宁表姐和李大哥。” 王季珏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将收在袖口的银票和地契取出来,“娘回到白家后,过几日就搬出来住,这些田产是儿子孝顺您的。” “是宁小姐给的?” “宁表姐是看在李大哥的面上才帮得忙,娘,以后咱们记得宁表姐的好就是,再遇见麻烦事儿别再去打扰宁表姐清净了,她能帮得已经帮了,娘和妹妹的将来,儿子背着。” 白姨娘感动的热泪盈眶,听闻是宁欣出的主意后,她也不那么抵触脱离王家了。 “如果你从王家脱离不开,娘会再回到王家的,哪怕是爬着进来,娘也要同你在一处!” “知道,知道。” 王季珏站起身,躬身行礼:“娘得养育维护之恩,儿子永远难忘。你盼着儿子好,儿子也希望娘此后不再为妾,挺直了腰杆生活。” “白姨娘...不,白氏,老爷给了白家放妾书,白家人在客厅等你。” 白姨娘入王家的时候带了一大笔的嫁妆,这些年白姨娘也攒下了点私房钱,但大多给了儿子和女儿。 家具摆设过了这些年早已经陈旧,摆设铺陈又是按照为妾的规矩置办的,白氏既然获得新生,她对这些也就不稀罕了。 白氏听闻放妾书三个字,她眼泪止不住流下,原来她心底最惦记的除了儿女之外,放妾书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生活了将尽二十年的院落,她哭得很厉害,二十年她忍辱负重,撒娇卖乖,用尽心思,这回儿,她终于可以做一回人了。 “娘,您快走吧,别让舅舅等着急了。” “珏儿,你真能脱离王家?” “您就是不信我,还不相信宁表姐?她安排下的计谋何时漏过马脚?” 王季珏看了看门口:“妹妹一时只怕是想不通,娘,只有等妹妹成亲后,她才会明白过来。我会看着她,送她出嫁的,妹妹一时抹不开脸面,娘别记恨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孝顺,珏儿...娘走了。” 白氏同王季珏依依惜别,去正堂拜别了王大老爷后,什么都没说同娘家哥哥离开了王家。
头像
0操作240 #
头像
240 #
0
15-02-06 01:00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绿帽 在白氏走后,王大老爷越想气越是不顺,见到沉默的王季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抬手给了王季珏一记耳光,“庶孽!” 王季珏脑袋低垂到胸口,在袖口里的拳头紧紧的握紧。 “滚,见到你就想到那个贱人!滚!” “喏。” 王季珏强压住同王大老爷理论的念头,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客厅。 秋风拂面,吹干王季珏眼角的泪水,他唇边的苦涩更浓,你还期待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白氏拿着放妾书离去,王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汪氏,最郁闷的人也是汪氏。 同汪氏争了一辈子的白氏轻轻松松的出了王家。 汪氏没有等到白氏服软,没有等到折腾她,白氏怎么就走了?怎么就不再是王家的妾了? 汪氏心情颇为复杂,拽着失魂落魄进门的王季玉,“儿子,解元儿子,你这次一定要高中状元啊,把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压得死死的,那个孽种最好落第。” 王季玉又被长公主府的人奚落了一顿,烦躁的说道:“娘,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将来他能在官场上帮我得。”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白氏那贱人口口声声说最疼儿子,可眼下呢...啧啧,看王家不行了,立刻舍弃儿女离开了王家,呸,她还好意思做娘?” 汪氏慈爱的望着王季玉,“玉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娘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王家怎么龌龊,娘都愿意为你忍着。” 只要一想到王家的状况。汪氏跟吃了苍蝇似的,白家也是看出王家没希望了,才会接走了白氏。 她作为大老爷的妻子,想脱身可不容易,何况汪氏的娘家也是一本烂账,白氏可以脱离烂摊子,她却离不开。 汪氏泪眼朦胧的说道:“儿子,娘将来全靠你了。” 王季玉叹了一口起气,面色不虞的安慰起汪氏。“娘,儿子尽量不会让您失望。” 汪氏眼珠一转,惦记起庶女的嫁妆来,王家要面子不会动家具摆设等大件,可压箱银子和一些珠宝玉石完全可以替换下来啊。 汪氏放王季玉读书去。她一个人先于任何人去了庶女的院落。 她没想着把这些银子交给王大老爷,只想给自己苦命的三女儿填补一些。 四小姐王月容也不是蠢的,见嫡母来势汹汹,乖巧的低声呜咽着,任由嫡母拿走了压箱子银子。 除了银子之外,她没有再给汪氏发作自己的机会。 生母离开,她不是不恨。生母给她定的婆家,她并不满意,可眼下她只想早一点嫁人,嫁到婆家去。能早点的脱离嫡母汪氏的掌握,这点银子的损失实在是不算什么。 “四小姐。”王月容的奶娘压低声音道:“少爷让您稍安勿躁,随着夫人折腾着,后日他一准体面的送您出嫁。您的压箱子银子不会少一两,姑爷家里已经得了少爷私底下送去的好处。他们不敢小瞧您的。” 王月容呜咽哭泣着,有个哥哥真好,“他怎么办?将我和娘都打发出去,他自己窝在王家?” “看少爷是个有主意的,老奴想只怕少爷另有安排。” 奶娘自然是随着王月容嫁人的,她也知道白姨娘走后,王大老爷被养病的太夫人给打了。 太夫人和大夫人对王季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王季珏是他们三人中最不容易离开的人。 只要传出他忤逆的罪名,王季珏别打算再科举了。 详细的事情,奶娘不愿意告诉王月容,还是让她安心出嫁吧。 后院内,楚氏头包着娟帕,拍着暖炕怒道:“蠢货!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货?你怎能轻易的放白氏离开?” 王大老爷被楚氏打了两下,正恼火着:“王家还没落魄到让白家小看的地步!白氏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王季珏被王大老爷命令跪在庭院里,这届科举他必然不会参加了,本来还存着一分的侥幸。 好在他还年轻,十五岁中举已经算是天才了,不会有人小看他。 等妹妹出嫁,一定要等到送妹妹出嫁才好进行下一步,王大老爷折磨不了他多久了。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楚氏再生气也没有用了,晓得白氏除了身上穿得衣服外,没带走任何的东西,楚氏略略好受些。 她也暗自盘算过白氏的私房银子,虽然白氏积攒下了一些,但都用在给儿子请师傅和女儿的嫁妆上,白氏即便还有剩,也不会带走一文钱的。 肉总归是拦在了锅里。 楚氏叹息道:”罢了,罢了,我如今没用说不得你,白氏的事情随你,可我得问问你,官司的事情如何了解?孙媳何时回来?老大,这两样可是眼下最最要紧的。” “祖母,孙儿不愿意再为薛珍耽搁科举。” 一直沉默的王季玉含泪开口道;“若孙儿中了状元,薛珍怕是早就回来了,如果王家朝中有人,又怎会被下人的性命官司缠上?祖母,您还看不出么,王家沉寂得太久了,没爵位,没地位,谁看得起咱们?整日的求人,被人奚落的日子,孙儿是过够了!” 楚氏此时才发觉王季玉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凝重的问道:“庆林长公主很霸道?” “不是霸道。” 王季玉从小也是被宠惯着长大的,哪受过屈辱?苦涩的说道:“公主府根本就没把我再当薛珍的丈夫,祖母,孙儿也是堂堂男子汉,孙儿不想再让外人笑话我没出息,笑话王家巴结着长公主府。” “可是没有薛珍...”楚氏对王季玉抱有很大的希望,但科举会试高中不易,放缓了语气:“你可有把握高中?没孙媳上下打点,你可有把握?” 王季玉垂下了眼睑,咬了咬牙,今儿他在外面听到了一则消息,是他最好的朋友透漏给他的,是关于科举试题的事儿,如果他能弄到试题,就不用再去求薛珍。 “凭孙儿的才学,高中不难。” 王季玉抬头道:“祖母光想着薛珍,却忘记了宁姑父,忘记了宁表妹。” 楚氏一听宁欣的名字,她的头更痛,“玉儿啊,你不想去庆林长公主,我依你,祖母放你在家读书备考,可你不许再提欣丫头!欣丫头是个心狠的,能逼着王家还债,她眼里何曾还有我这个从小把她养大的外祖母?这等无情无义的人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祖母。” “没说了。” 楚氏制止住王季玉,厉声道:“王家陷入眼下的局面,都是宁欣逼得,这辈子我不会原谅不孝不义的宁欣!你若还是我的宝贝孙子,就别再我耳边提她的名字!” 王季玉转念一想,一切等他哄好了宁欣再说,祖母只要看到宁欣大笔的嫁妆,一准忘记今日的话。 ”你们都出去,我静一静。” 楚氏让王季玉父子离开,倒在了暖炕上,她喘着粗气,唇边满是无奈,王家怎么维持下去? “主子,若是二少爷劝回了宁表小姐,对您只有好处。”仆从轻声劝道,“庆林长公主名声被萧欢败坏得差不多了,她又同太后娘娘对着干,陛下可是个大孝子,除了贤妃娘娘之外,陛下哪一样没依着太后娘娘?太后对陛下只怕也不敢逼得太紧,遂太后娘娘定然恨透了庆林长公主。依老奴看,长公主府上也炸不出二两油来...您何必拦着二少爷亲近宁表小姐?眼下她可是今非昔比了,宁三元养望三十年,福缘全落在表小姐身上。” “我一怕长公主府要嫁妆,二是...”楚氏勾了勾嘴角,“我若是不拦着,玉儿不会太费心的,欣丫头对我有些许的误会,不知晓哪个在她耳边嚼舌根子破坏我同欣丫头的关系,被我晓得了,非把嘴碎的人剥皮抽骨不成!” “玉儿性情绵软,总想着依靠旁人,我逼他越紧,他越是能豁出去。” 楚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喃喃的说道:“欣丫头的脾气看着不像是要入宫的,可敢在此时娶她的人也只有玉儿了,不是王家太需要银子,我也不会放玉儿同皇上作对。” “万一皇上震怒怎么办?” “你不懂男人,有句话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楚氏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将欣丫头安排给陛下,陛下什么气都消了。” “可二少爷...” “他?为了前程会明白的,等到皇上淡了,他愿意养欣丫头一辈子是他心善,不愿意...欣丫头的身体可不怎好,谁知道能活多久?无儿无女的欣丫头...宁家的一切自然是我的!” 楚氏不认为皇上会惦记宁欣多久,乏味之后只怕会丢下宁欣,到时候即便王季玉舍不得宁欣,她也不会容忍不贞之妇留在王家败坏王家的名声,病逝...是宁欣最好的选择! 王季玉能同皇上做‘连襟’姻亲,头上带点绿实在不算大事! 皇上得王季玉厚报,又怎会忘记王家?同时楚氏也记恨着宁欣的‘无情’。 皇宫,贤妃冷淡的送走了庆林长公主,冷笑道:“想得倒挺美!本宫还有大事,等倒出手来再收拾你!” 贤妃将一卷书册递给亲信的宫女,‘速速送到宫外,既然考题泄露了,本宫要让大多数的举子都知道考题。” “喏。” “本宫不要银子,要得是天下士子的感激!”
发帖回复
查看:43481|回复:331
Advertisement
打开收藏板块打开个人中心
边缘侧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