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白木兰
一个人一生中只会有一次真爱吗?
  如果最爱的人逝去了,仍然存活在这个世间还有意义吗?
  ……
  这样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的答案。第一次看《白木兰圆舞曲》的时候,
虽然不可避免地喜欢上它,其实对那样的答案却有不同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还是纠
缠在爱到天荒地老的浪漫之中的年纪。似乎就是那以后,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看过《战争与和平》了。是"看过"而已,从来没有"看完过"。
从初中开始,至少已经不下五次兴起看《战争与和平》的雄心壮志,但是每次都在这部
皇皇巨著面前败阵。基本上,我是沿着娜塔纱与皮埃尔、安得烈和鲍里斯之间的感情纠
葛往下看,其余旁支末叶的一律整章跳过去。看过同名的N部电影,发现我的想法倒也
不差,毕竟爱情故事比人生理想的长篇论述有票房。斋藤千惠的想法也是如此吧。
  借用了《战争与和平》的,其实只是四个人纠错交缠的框架而已。但,玄妙的是四
个人,而不是一般的两个或者三个。其中的皮埃尔――龙一,虽然不是主要的(不过在
《战争与和平》中,也是主要的),却是重要的。整个的故事,因为有他而完整和完美
。这样的大手笔是托尔斯泰的功力。
  扬弃了浩大的场面与沉重,剩下的柔美纯情,经由斋藤的手穿起来,成一个新的花
环――《白木兰圆舞曲》。
  故事发生在二次世界大战左右……这样一说,好象动人的爱情故事总是发生在战争
中。也许是因为在战争中,各人面对自己的命运格外无力吧,就如同浮萍漂泊,才会引
发无数凄婉的乱世爱情故事。而乱世的氛围,亦令许多和平年代不可能的事发生……
  ……日本贵族鬼部堂将臣的未婚妻湖都,爱上了一个表面上是英国军官,实际是印
度独立运动战士的英印混血儿亚斯。勇敢的湖都在新婚之夜与亚斯私奔了……
  我是喜欢亚斯的。
  但是当亚斯说:"小孩子可以再生",那个时候,身为女性的我,内心的天平如何可
能不倾向于将臣?
  所以看到当亚斯遇刺,逐渐平静下来的湖都了解了将臣的病情,而赶去东北……那
两个人,终于在天寒地冻的郊外相遇,是相当地欣慰呢。
  "让我们为了再活一次,而彼此温暖……"
  "我好高兴。我的身体,还有你的身体都在动……让我知道我们都还活着。"
  这样的对话,一直一直地存在心里,每每想起,都会莫名心动。两个人,就象两只
孤独无依的小动物,一只受了伤,而另一只即将死去,它们彼此靠在一起,互相温暖…
…很难言传的一种,惆怅的感觉。
  有的时候,也设想,如果亚斯或者将臣死后,湖都就一个人生活下去了呢?似乎也
是很美丽的一种结局。但是,很奇怪,总是觉得不如让湖都与龙一结合,那样完美。虽
然斋藤自己的解释是,女人不必一生只爱一个人。但总是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在我看过的少女漫画中,湖都是我最喜欢的女主角之一。喜欢湖都,绝对和美丽、
纯真、善良、聪明或者酷这样的形容词无关,而只是因为她的坚强。亦不是很酷的那种
坚强,而是一种十分十分无奈的坚强,没有多少机会去选择命运,却始终不会被命运压
倒。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不会遗忘,亦不会被过去困住,艰难但是很勇敢地向前走。仿
佛秋风中的一支烛火,飘摇不定,却一直地燃烧下去……
  经历了战争、生与死,湖都与龙一都是能够从废墟中走出来,继续人生的人。虽然
从来没有过轰轰烈烈的感情,但对于那样的两个人,那样的感情并不是必须的吧,更重
要的是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么多经历与回忆,很自然,将两个人维系在一起。
  从这个意义上说,湖都与龙一的结合是必然的。
  而这样的结合,也才能让人感觉到湖都灵魂中的那支烛火的光亮,让人感觉到希望
吧。
  也许,《白木兰圆舞曲》真正打动我的,其实是人的生命的,这种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