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在我的运动生涯中可算地位显赫.从初二打到高三,从友情打到爱情...当然并非什么职业训练,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正式比赛.只是回望我那五彩斑斓的青春岁月,一只小小的银球总是蹦蹦跳跳在其中.
我们什么样的台子都打过:初二操场上的水泥球台,常伴着轻风习习,落叶萧萧;初三天井里的钢皮铁甲,在那里我从捡球就发的小尾巴成长为可堪一用的大将,二将.高一搬上了4层的高大主楼,从此开始对着天井小将哀声长鸣,怎么抢得过那帮住小楼的幸福孩子.在五楼拐角发现储藏的一落玻璃黑板,立刻架起,铅笔盒当网,也打的热火朝天,那时不知被我们打碎多少块玻璃黑板...假期里就是起早抢占各大院校的石台,水泥台,铁皮台...虽然最终也打上了真正的木台线网,但那清脆的答答声在脑中怎么也没有那镗镗噶噶的铁皮石头的回响悦耳,还有撞上中间铁网那哐的一声巨响,被我们俗称"敲山震虎".
说了这么久的球台,就不能不说说球台对面生龙活虎的人.曾经有个个性很是泼辣的女友,打起球来却总爱捏个兰花指,号称"兰花拂穴手".我初打球看人家腕子翻得好,就也学起来,是球必翻,那个腕子转的...曾经被一位大师叫停,"你转的我眼花",被称为"落英缤纷掌".有位胖胖的老兄,说话如念京白,打起球来也爱慢悠悠的削来削去,曾经和他对削,就看那球飘过来飘过去,幽灵一般.还有位个子小小,总爱眯眯眼笑的男生,作风稳健,技术全面,带人颇有一套,门下徒弟众多,多是如花似玉,羡杀旁人.我的好友是他得意门生,看上去是肉嘟嘟的可爱宝宝,球台一站立显大将风范,球风稳中有变.常常台上一坐就下不来了.夏天中午大家捧半只西瓜,谁输了下台吃瓜,瓜都快净,宝宝都没能下台,气急直接弃权让位吃瓜.从此看见她又长坐宝座时,大家就开始凑钱买瓜.还有一位左撇子好友,拍子拿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别扭,球的角度刁钻古怪,还善打擦边.有位常和我练球的老兄,瘦瘦小小,绝对的不焦不燥,不管什么样的球他都能从台子底下捞上来,想想看连扣五六板都被人悠悠然的送回来是什么滋味.跟他打球多半的是自己失误.待你心焦气躁时,他偶尔一个扣杀却是又准又狠,号称"绵里藏针".也许是跟他磨多了,造就了我一个绝对进攻选手,常常是连续的大力扣杀.当然铁网也被我敲的比较响,被人说成是敲钟的.还有一位可以说和我打球最久的,经常是一打四个小时,从早晨到中午不带歇的.那真是打到手软.他那时正练拉弧圈,我那时还没有那个概念,只是看他从台底一捞,手腕一圈,球就一个大弧飞过来,一着台面就横飞出去,方向变得厉害.我就完全凭直觉反映去接,居然自然而然也练成了弧圈.他弧圈过来,我弧圈回去,速度比他的还快.弄得他巨没成就感.最后把我练成了正手弧圈,反手削,发球下旋的偏锋利器.
乒乓球台上有呼风唤雨,挥斥方遒之乐,也有如诗如画的少女情怀...就有那么一个高高帅帅,干干净净的男孩,让人心跳加速,从来不敢直接去看那双温和的眼睛,只是偷偷地感觉着他如一股清风般的存在.他擅长的是正胶近台快攻,只有和他打球的时候才敢直视他的脸庞,喜欢看他薄唇边勾起的一抹微笑,触电一般的震撼...这心仪的少年四年后终因为一个奇怪的机缘来到我的身边,又莫名其妙的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后来我又回到家乡他常打球的学院,在球台边倘徉,总希望再看到他发球时微微竖起的剑眉,阳光中淡淡的微笑...
[此贴子已经被oceanwhite于2005-11-23 0:40:14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