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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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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05 06: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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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有人来通报,门口来了一个叫涂涂的,要见大王。姬发忙派人去迎,过了一会儿,那去迎的人一路小跑着跟了回来,前面走一女子,正是涂涂。   那迎接之人跑到姬发跟前,低声耳语道,“大王,这女子真是不象话,她进门我给她铺好了垫子,要她行敬神之礼,结果一转身,她自己就已经进来了。”   姬发笑着看涂涂,与身边的人说,“你先退下去吧,不用管了的。”   涂涂已经在查看房间里摆放的东西,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甚至拿起了一个公刘活着时用过的陶盆,一只手托着,用手指轻敲,发出沉闷的响声。涂涂倒是轻松,看得姬发心惊肉跳,生怕掉下来。   涂涂进得周王府第,众人皆侧目,特别是姬发原有的妃子,然涂涂一无所知,我行我素。   “我说过,要给你做饭的,我来了,不过,我不会做,你教我好不好。” “我教不了你的,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学的。我这里有一厨师,此人名叫伊小,祖上甚是有名。十多年前终南山上有一智者在我处时,时常于厨房中消磨,于伊小是极熟的。这伊小,更是参悟天地之道,你我今天可听一听的。” 那伊小,身材并不高大,但一说话,涂涂便被震住了的。   “水土相化,气灵相感,是为有形,在天为象,在地为形,世间万物,形异而性同,何谓性同?道为五行,食为五味,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五味者酸辛苦咸甘。”   “素闻五行,不知与五味有何关联,与日食三餐又如何相关?”   “五行之中,水土不自显,可内化万物而不为害,故可调和阴阳,生化诸味,运用得当,可得诸般滋味,然欲得味之本,必以陶土为容,以水为用,调而生之,以火为纪。   五行之中,火为五味之纪,或疾或徐,皆应心观,五味之浓淡,皆在火候之用,以木和之。   五行之中,木为五味之和,或取或弃,皆以味得,五味之杂陈,皆在木和生发,以金取之。   五行之中,金为五味之取,或鲜或辛,皆得以存,五味之鲜烈,皆在金取其要,木火补之”   “我听不懂,怎么办?”涂涂低声与姬发道,“我会睡着的!”   “可否有简明之法,可概而括之?”姬发替涂涂问了一句。   伊小并不理他,继续言说道,“五味之道,简言之,有五法可为,其五法为调、和、取、侯、补。得此五法者,可得世间万般滋味,故五味之道,即五行之道,水土调之,以火候之,以木和之,以金取之、木火补之。”   “还是不懂,老人家,有没有更简单一些的?”涂涂问道。   “哈哈,有的,简单来讲,用火的时候,需要注意火的大小和时间长短,此二者若有变化,必然影响味道的浓淡,是否入味。   木指的是各种食材的搭配放置,你想去腥消膻,都要靠食材间的搭配取舍来决定,食材要分批放入,才能使得菜虽然五味杂陈,但层次分明,和而不同。   如果你要吃到菜的鲜香滋味,必须用金取之,置于锅内或火上,急火攻之,再配上调料食材,可得美味,因此说,金取其要,木火补之。   若是你想吃到最为自然的味道,那必须借助于水土,在陶土容器内,放入适量的水,用小火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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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06 09:3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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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为姬发做的第一个菜是炖鸡,将整的肚内放入段状当归,用荏油将花椒姜片炒出味,倒入清水,放入去核的红枣和枸杞,将此前在沸水中浇烫过的整鸡放入清水,用武火烧开,之后用炆火慢炖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她怕做坏了,不肯离开,非要守着,结果睡着了。   姬发处理完公事过来看时,那陶锅内已冒出缕缕青烟,整只鸡贴着陶器底的部分已是一片焦黑,上部分被熏得焦黄。涂涂一看做坏了,自知理亏,转身便要跑。   谁知被姬发一把拽住了衣衫,未能得逃。涂涂像惹了祸的孩童,嘟嘴不言。姬发用双手抚住她的脸,轻声笑语道,“看着我,其实你的菜没有做坏!”   “没有的,你来看。”姬发将表层焦黄的部分扒开,细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些泛白的肉质来,“你看,这种藏在里面的肉质,才是入味最浓,最为好吃的。”   “真的?我不信,它们都被烤糊了。”   “真的,你不要吃,会死人的!”涂涂看姬发吃了,瞪大眼睛,仿佛自吃了这些东西,便能变出一个怪物一般。   “你别再吃了罢,我要你活着陪我!”涂涂不肯,将那陶锅端了起来,“你别吃,我给你再做一份吧?”   姬发将眼睛睁大,定定地看着涂涂,“你不觉得烫么?”   “什么?烫?”   “对啊,你的手…”涂涂听了姬发的话,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才感觉道有种灼烧感由指尖而来,忙将陶锅置于案几之长,不停地用口气吹手指。   “给我看看。”姬发将涂涂的手移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麻酥酥的过电般的感觉自手传来。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碰触到涂涂。   在阴阳石镜中,姬发最初并无身形,后来才渐渐的开始有了实体,并未与涂涂有过近接触,这次,是涂涂以人的身形,到人世的第一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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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09 04:2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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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便是你说的烫?”涂涂认真地问,见姬发点头,涂涂的脸上绽出笑容。“这次我算是知道的了。”   姬发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居住的地方,就像一个关闭了门窗的古宅,充满了腐竹朽木味,自己长期居住在这里,并不觉得有异样。而涂涂,则是从这个古宅外长进一的一绿藤,她顶开那些严丝合缝的门窗,到了这里,随他而来的,还有绿草鲜花的气息,还有阳光的味道。 姬发命人为涂涂备好住处,他安顿好涂涂,转身欲走。 涂涂问,“你去哪。”   姬发顿了顿,“回我房的。”   “你不在这儿?”   “早些睡,有什么事,隔房有人,招呼就好,我明天早上来看你。”   第二天下午,涂涂随姬发到议事大堂门口,姬发派人陪涂涂先在庭内闲步。这时,涂涂突然看到一个人看着自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自己闯周王府,那个围困自己的临观。   涂涂走上前去,直问道,“喂,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临观忙赔罪,“姑娘莫怪,姑娘像我之前所见过的一个人,不过-----”   涂涂问道,“不过什么?” 临观慌乱答道,“不过不可能。” 其实临观想说的是,不过那个是灵体,而你有肉身,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他同时又心中思量,世间哪有如此相象的人,说话口吻都相近。但这个人现在是周王的座上宾,先不要惊动为好。   按理说,他应该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报告给吕尚,说自己今天在府中见到了一个人,长得和上次闯入王府的人一样,但他没有。 晚间,涂涂在房间内闻木头的味道。 是的,闻木头的味道。   那涂涂一直从桌椅闻到门窗,她住的屋子,房门被涂上了漆汁,晚上时泛着青黑的光泽,木门上面被雕了简单的花纹,这些,都是涂涂未曾见到过的。她细细抚抹着,将门一点一点地打开。见眼前两步之遥站着人个人,正是白天她遇见的临观。   那临观见涂涂对这儿的门极为好奇,便说道,“那门的颜色,并非本来面目,乃是涂上了漆汁。”   涂涂将身立在了门前,“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临观所司职责,查询安危,适才途经姑娘所住,见姑娘摸门索窗,想姑娘有所需,故有所停。”   “我无他事,多谢照应。”涂涂说完,便要退回房内。   “姑娘且慢,临观也对此颇有兴趣,恰巧身边无他人可问,随意向姑娘打听一物,还望姑娘不要推辞,姑娘是否听过‘岷山神草’?”   涂涂心头一惊,心想,坏了,那日一见,这样竟然还记得我的样子,而自己错就错在不该将散魂草遗于此人。怎么会想到此人单凭散魂草,能够知道岷山神草,知道了岷山神草,自己的身份就全然暴露了。说不定会给整个涂山氏族惹来麻烦,他已怀疑到了自己,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   涂涂转身与临观言道,“我亦有听闻。今日已晚,我明天有事外出,前往终南山,你若不嫌远,可在兹泉相见。” 涂涂确实第二天要走,她到此处已三天有余,若再多时日,将会现出本象,唯余灵体。 涂涂临走时,姬发问她对这儿的印象。 涂涂道,“你的胡子比前几日长长了一些,不过我喜欢,厨师老爷爷的饭菜吃了能让人精神的,他的话听了能让人睡着的。还有,这儿门漆的味道很是好闻。”   姬发笑道,“这门上的漆,是干了后,又熬制的,算不得好。虢山之上,有数株百年漆树,采来的漆,有淡而悠的酸香之味,到时我让人与你带来,涂与木碗之上,餐食更佳。”   “好坏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的,那好的漆蘸起之时细而不断,有琥珀之光泽,转色之后,可得土、棕、血、墨四色。”   “好漆坏漆都是漆的,只要是你送的,我自喜欢,百年老树,已是不易,切莫要人砍伐。”   姬发要人送涂涂上路,涂涂上车前回过头,“有件事我忘记了的,你的手很大,很暖和!”   姬发听了,看左右随从,皆掩面窃笑。他不胜尴尬,快步入内。   傍晚,临观到时,见涂涂站在一从水环绕平整之地,显然,在等他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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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12 07:3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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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见了临观,朗声说道,“我与你打一赌。我们比试一番,如若你赢了,我定将岷山神草之事,一一告知与你;若是你输了,从此之后,你不知有岷山神草之事,此前也未曾与我有谋面之缘。”   临观道,“我无意为难姑娘,若是比试,必有损伤,多有不便,有几事不明,想向姑娘请教,望能答复”   涂涂见那人甚为真诚,便放松戒备,“你且说来。”   “其一,姑娘来周王府上,是偶尔路过还是有意为之?其二,姑娘对大王,是否有亲近之意?其三,姑娘如何获得肉身,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涂涂道,“我喜欢你们大王是真,其他两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是否会逼我回答,我也有个问题问你,你如何知道岷山神草的?”   临观面色有些黯然,“我拿姑娘物品曾交于大师吕尚,从大师那儿得知此物为涂山氏族的岷山神草,因其性为雌,故名散灵草,特向姑娘求证。”   涂涂道,“你所知不假。”   “如果临观没猜错,姑娘当为九尾灵狐之后。”临观见涂涂冷眼看他,便言道,“姑娘不愿多说,临观亦不必为难姑娘,我如无他事,这便告退。”   涂涂没想到临观居然这样好打发。   “临观走前有一事提醒姑娘,此前及今日之事,临观亦不会与他人多言。近日王府之中大师吕尚多有走动,他知晓阴阳之道,有鬼神之法,他已知姑娘为涂山氏族之后。今天后若遇大师,姑娘请自行小心为是。”   涂涂刚要答话,突然觉得阴风阵阵,树叶作响,草向一边偏去,有十余个穿黑衣的人,在一灵将的带领下,将二人包围。   那灵将,便是这些人的首领,灵兵灵将是指没有肉身,只有形影的将兵,它们不是人,而是由鬼魅妖精变化而来。   人死之后,仍能有形影所存者,称为鬼,动物灵兽死后,仍能有形影所存者,称为魅,植物或动物受天地之气滋养,修炼得有了形影的,称做精,人或动物自己修炼得到形影,却未在神仙谱上有名者,称为妖。同样,后世也指未经官方批准,私自行动到达人间的神仙,或是被神仙界除名的,称为妖。   妖和精通常不以自己的原形示人,而是会幻化出其他外形来行走世间,将这种幻化出来的与本体不同的形象,称做怪。   对于鬼和魅来说,他们都是不怕死的,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你无法将他们再打死一次。但是他们通常怕魂消魄散,用古语来讲,是“没”,用现在的话来讲,是打得消散得不存在了,所以很多时候威胁鬼魅,用的词都是,“小心我把你打得魂消魄散”。   精最怕的,是找到老“窝”对于植物成精来说,找到老窝,便找到了他的本体,比如说树精,他幻化成人形,在外面活动,所有的法力和根基,都来源于那棵古树,每隔一段时间,得回去。找到老窝之所在,坏掉这棵树这个本体,很快,他幻化的成的一切都将消失;对动物来说,他如果是靠天地之地滋养修练起来的,如若找到“老窝”,破坏了那儿的风水,便会失去气灵根基。所以,威于精来说,最害怕的,是“找到老窝”。   妖,最早的妖,是什么都不怕的,除了怕被打死以外。到了后来,更多的妖,其实是私自下凡的神仙或是犯了错被贬的神仙,他们都有自己的上司或师父,所以他们做任何不被允许或违反天条的事,都是幻化成别的形象去做的,所以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这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空间。   正是因为如此,妖最怕的,便是被“打回原形”,一旦打回原形,大家都可以认出你是谁的下级谁的徒弟,便会直接找你师父或上司反映情况,这样一来,妖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所以,对后世的妖来说,他们最怕的,便是“打回原形”。如果一旦被“记大过”处分,以后再想转型申请被进入神仙谱,便极为不易了,入不了仙籍进不了神仙谱,数百年的修行,在很多妖的心目中,便白费了。   所以妖的最高努力目标,往往是修成正果,所谓的正果,便是位列仙籍,名字进入神仙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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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14 06:1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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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将见了涂涂,上前一步点头行过礼,“我等奉族长之命,迎接三姑娘回去!”   涂涂沉脸道,“我还没玩够,过几日便回!”   “三姑娘”那人加重语气道,“这是老族长的意思,老族长说姑娘在外,已生祸患,要我等务必带姑娘回去,不得宜迟。”   “我若是不回去,你岂能绑我回去?”   “我等不敢冒犯,若为姑娘安全,不得如此!”   “大胆!”涂涂愤而转身欲走。   那十余人忽啦一声全都围了上来。   临观见状,朗声呵道,“此处为我西岐属国,何人敢在此逞凶!” 那灵将行礼道,“我族素不与人为害,今有族内之事,不得已踏入西岐之地,还望行个方便为好!” “行方便可以,你且放了那姑娘。”   “我定是要带三姑娘回的,除非你挡得了我。” 临观走近涂涂道,“我且拖住他们,之后你快走,一时半会料他们不能奈我何,等你离开后,我自有办法脱身。” 涂涂对临观心生感激,小声说,“他们抓不到我的,多谢相助。” 说完,朝着那灵将说到,劳烦你回去与祖母说一声,涂涂自会小心,请祖母和父亲不要挂念。说完,从腰内摸出一物,手往中间一伸,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临观和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弄不懂涂涂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法器,可以让一个人的肉身凭空消失。   临观回到周王府中,吕尚差人找他,告诉他周公已回岐山,叫他择日顺便告诉周公,有人在岐山城邑看到了他的老师——终南山智者。   这日文真出得山来,却见有邰氏国四处一片狼籍,随处都能看到被火烧过的痕迹,再寻那户人家时,房屋皆坏,院门的档板只余下一半,空空的倚在那里。   那店主还在,“唉,人老了,走不动了,很多人都去了岐山,我还是在这儿呆着,一天是一天。你也该去岐山换东西了,这儿人少得很。”   文真笑了笑,安静地喝水。   他还是去了岐山,马蹄声声,铃铛作响。这儿曾是十五年前的岐山,他心目中的岐山故郡。   是的,他习惯称这儿为岐山故郡或岐山城邑,而今,这里成了都城,偶尔有几个孩子追闹着从他身边跑过,嬉笑声中,这儿仿佛还是以前。然而满街的兵丁,让人倍感王城的森严。   他在一客栈吃饭之时,有十余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十多年前的学生姬旦。   姬旦见了他,先解下身上的兵器、佩饰、正了衣襟向前一步道,“先生好,弟子有事外出,刚回来听闻有了先生的音讯,特立时赶来,迎接先生回府。”   文真见了姬旦,也自是欢喜,与姬旦言道,“你且叫他们回去吧,你与我一起吃罢再回,省得你我吃饭,却还要劳烦他人站着,好叫人不能心安。”   姬旦只得照做,只留下两名贴身护卫,站于门外。文真起身,邀二人进屋,二人面露难色。直到姬旦说你们也进来一起坐着吃罢,方才缓坐下来,身子却直直地挺在那里。   文真一到王府,便有人传过话来,大王晚上设宴款待文真。文真言说此事不必铺张,后姬旦言说来人不多,仅有姬发、姬鲜、姬旦、吕尚、姬奭、姬度、虞仲、伯廖。   文真往席位之上一坐,一股莫名的悲伤感突上心头,竟不知从何而来。   当时姬发坐位中,坐北朝南,文真在右手第一位,姬鲜在左手第一位,文真旁边是姬旦,姬鲜旁边是吕尚,正好迎面而座,其他人依次排开。   这天文真一直话很少,宫女们来来往往给众人倒酒,文真喝得有些慢,停停喝喝。   姬发今天心情大好,频频劝众人酒,却唯独对文真心存几分敬畏之意,任他缓喝慢饮。   那姬旦知晓文真不喜铜器玉器,便替他专门备了木碗饮酒,然那木碗中的酒冷得更快些,一见酒偏冷,文真自是降缓了速度。 “我替你换杯温的吧!”文真回头正欲道谢。那女子并未看他,低垂着眉眼,用心将木碗内的酒倒进冷酒壶内,将碗放回案几之上,准备替倒上新温的酒。   文真见她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愁意,知有挂念之事,便轻声言道,“不愁的!”   那女子听了,轻抿一下嘴唇,将头倾向一边,款款的将酒倒向她的碗内,倒到最后时,她缓缓地将手向上一移,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文真心生好奇,不知她因何变得这般开心,便移目去看,正巧那女子也在看自己。   那女子面似玉盘,洁净透亮,眉目间犹如藏着潭水清波,宛转流动,长长睫毛闭合间犹如蝴蝶飞舞。   文真突然心底有一丝的隐隐作痛,不知因何,她不是别人,正是有邰氏国,院内有桃花的女子。   那女子见文真看桃,微微低头,眼帘垂得更低,猛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她让自己脸侧向一边,朝着文真,嫣然一笑。   或许那一刻,她想起了文真第一次见他时,竟然慌张地会说“我,我路过”,他比自己还要笨拙还要胆小,又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或许那一刻,她想起这个隔三差五来古镇上换日用杂货的男子,又怎么会是终南山上的智者,世间竟有这般出人意料的事。   或许那一刻,她在想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要用木碗来喝酒,喝起酒来还是那么笨笨的样子。   或许那一刻,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她不知道文真是为寻她而来,不知道文真最后的宿命,与她有关,不知道这个男子已经毫无缘无缘由地爱上了自己。   ——————————————昨夜西风来过————————————   昨夜西风来过   我停杯着著   不见你来   那青瓷的酒壶   记着你的温度   你为我温酒时的浅笑   一如桃花   绚然飘落   昨夜西风来过   屋外   是否是风雪   掩埋了的我的足迹   你找寻不到   便托了西风   殷勤问询   昨夜西风来过   窗外的风铃   是我寻你的信物   它们摇摆过千年的春秋   不知归途   昨夜西风来过   我提笔凝神   忘记了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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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17 07:2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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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岐山故郡   文真见了那女子,之前的种种谜团与担忧都落了地,他与女子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好久没见你了。”   不管文真准备要说的是什么,但看到他时,冒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好久没见你了。”   那女子只是轻笑,并不说话,文真亦不再言,表面平静,心内沸腾不已。这一切都被吕尚看在了眼里。   文真上次离开时,吕尚还没有来到西岐,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里面,有四个人是最为激动的。   除文真、吕尚外,还有姬发和姬旦,姬发和姬旦,有太多的问题要和终南山人问询。   寒暄过后,姬发问道,“先生离开,一十五年,自思当不得见,今日相见,犹如梦境,人多感概人生如梦,须臾而过,似幻似真,先生如何看待?”   文真道,“气有阴阳,灵有数位,气灵相感,而生诸相,诸相者,在地为形,在天为象,世间诸相,是有虚妄,皆应心观。”   姬发道,“先生,气从何来?”   文真言道,“气质为一,气以质存,质化则气生,故言道,一体生二相,二相为阴阳,阴阳者,动静变化之本也,气静为质为阴,气运则化为阳。”   “何以至气运?”   “有物位无极,其态为清,其意为静,其位为极,是为一体,是为生化之始,意静极而生动,物有清而知浊。物因有体,而其方不定,方不定,是位移,方位之变,则生气灵(数)。万物之始,灵动则生,气运则发。”   “先生所言,一体生二相,气灵相感,而生诸相,诸相又当何解?”   “是有一体,则言太极。其态为清者,为体为形为阳为气,其意为静者,是为相为象为阴为灵。   一体生二相之意,是指诸般事物,其态为清,其意为静时,物之形意,自然是为一体,无相分别;倘若要为其它生灵感知,为人所识时,则自生其意,自生其相。”   “依先生所言,众眼前所见所感,并非皆为真实,而是被自己心意所迷,缘何如此?”姬发低身侧耳问道。   “心念加增,乃有二相,二相有感,是为三分,化化合合,互生贪、痴、妄,难有终时。是故修持之道,在乎抱元守一。言、行如一,则无妄。言、行、意如一,则无我,是故可知万物之情状,可感诸般生灵之寒暖,不因己身而存,故能与天地齐,可与诸灵通,不相为害。   “人难自知,自古如此。”姬鲜叹道。   文真依言道,“昔日有人问智尊龙马氏道:‘人虽有目,仍难自视全身,水可现影,更难定其形影,众人皆以你为智,你能否助我全视己身?’龙马氏却言无以相助。那人又道,‘智尊知万物之情状,何不告之于我?’   龙马氏言道:‘子所能知者,形也,所不能感者,意也,人因有目,而执于形,人因有意,而迷于念。执迷之下,难悉知悉感。’   此人取龙马氏取水器,盛水置平台,水静而形现。复问智尊曰,此水无目,可不执于形,此水无意,可不迷于念,然水中我影,何以依旧稀稀不明。   智尊轻言是以答,万物以无己,而明他物之身意,万物以不存,而显他物之正形,此水清静,得显他物之身意,然因存之自身之内,而难现他物之正形。是以故,目清心虚则无障,离我留位则无碍。’”   吕尚施礼相问道,“适才听先生之言,尚心受启发,初到达齐地,不得已杀了华士,如今夷人心有不安,是攻是守,先生如何看待?”   吕尚表面上是向文真提问,实质上他知道,周公此次前往齐地方归,肯定收集了很多不利于自己的信息,他这一问话,其实是要将这件事加以挑明。   如果文真说宜守,那么他便增强城防,加强巡逻,招募兵士,如果说宜攻,那么他将更有理由集结他处军队,方便随时调运。   文真喝口酒,笑言道,“善守者失察,善攻者不久。攻守者,一体而二形,欲得其利,必假名以示其正也。”   周公言道,“弟子愿听先生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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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23 07:5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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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者,自命也,自名者,言众以知其隙也;假名者,惑众以得其利也,故假名者,以名而掩其实。攻守者,一体而二形,贵其名附其利,盗贼生,假名巧利,名存而实亡焉。”

  “依先生所言,攻守皆难有妥当,又有何为?”姬鲜问道。

  “善守者失察,善攻者不久。
  道隐无名,万物莫不从焉。
  天下王候,莫不假名以示其正焉。
  何为正焉? 一曰清,二曰静。
  圣人弃名而无以为利,天下自得清静,天下自正。”

  “先生之意,可是指要端正自己的言行,清静而为,天下自正,而非善用攻守之道!?”姬旦补充道,“先生,弟子初从东来,那沿途各邦国,均各有盘算,既不敢开罪我西歧,亦不敢帮助殷民,天下初定,四方不平,先生有何开化?”

  文真道,“世间万物,生于无,起于微,成于积,损于显要,西岐有今日,为千年所积今之业,即将昌盛至极,其后必为损!”

  “先生何出此言。”姬发问道。

  “岐山城邑,可不谓不高,始起于垒土,齐地千里,不可谓不远,终成于跬步;西岐今日,邦国五十、不可谓不盛。然阳盛则阴伏,阴极则阳生,显著之物,因其方位而生利害,唯有以其自损,而得恒久。”

  “先生何言,何谓自损?”

  “日自起落,月得圆缺,星舍其光,水居低谷,以离其方,以让其位。是故圣人有功而不居,有名而不受,有位而不就,有力者藏意,有智者讷言,有慧者舍妄,不与万物相害,是为自损。”

  姬鲜道,“稀世之珍,众皆爱之,我舍,必为他人所取,殷民多巧利,我可藏意、可讷言、可舍妄,然殷民依旧,得失之间,不利我焉!”

  文真答,“得失无常,皆应心观,心定则意泰。胜物则穷,自胜则强,强而不夺,万物从焉。”

  “胜物者穷?”

  “胜人者天,胜物者力,人不乏力,而乏俭,纵行穷物尽力,此谓之暴。暴雨不终朝,疾风不过午,天道无穷而物力有尽焉,人不知恭让以得俭,示力以为之强,夫强者,穷途积弱之兆也。”

  “夫强者,穷途积弱之兆?”

  文真点头细言道,“强者喜大,大者喜广,不祥之兆也,唯人自以强大,万物积弱,其亡也不久焉。夫水者积弱,绕山而行,恭其生而得其溪流焉;汇于江海,知其大而为之让也,是故万物因其俭德而存,水亦存焉。
  是故,积弱者,必胜坚强;恭让者,自生俭德;俭德者,广大自成,虽有急难,渡之无患。”

  “具体何解?”

  “人喜胜物,然喜胜物者,必不自胜,胜物则穷,自胜则强。自胜者,是有三德而不弃,一曰俭,取用有度,恭让而行,不穷物力;二曰善:强而不夺,胜而不武;三曰和:万物和而共生,谐以得长。
  夫世人者,凡有胜物,皆喜之,不知其途将穷尽焉,人非不知,为之不慧,何为慧?知道而易行。”

  正如文真所言,人非不知,为之不慧,姬鲜并非没有听到文真暗中的警告,而是并没有去做,才在数年之后,引来杀身之祸。”

  姬旦听出了弦之音,立即应和道,“今天下初定,众人皆有不安,弟子有意制礼,以定上下有分,尊贱有别,三亲相和,六亲有睦,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文真半晌不言,叹口气道,“路有不平,必生高低,其势使然,无以有变,道若不正,其径亦曲,虚和假睦,欺世之表。”

  “弟子制礼,上可经邦纬国,下可安抚臣民,国有法度,是以无乱,民有和善,是为有美,先生为何感而叹之?”

  文真道,“礼盛而没知,仪重则路塞,大威之下,言论不通。礼有不善,祸乱之根,仪有不实,积怨之途,大威不舍,水必荡之。”

  “这------”姬昌没想文真这般不看好制礼之事,“弟子知先生有治世良方,因何不授于弟子,弟子定当谨而行之。”

  “还望先生赐教!”姬发跟言道。

  “先生此次到来,是否是有意辅佑我西岐?”虞仲问。

  文真偏头问姬旦道,“十五年前我离开之时,曾说过一句话,你是否记得?”
  “弟子谨记在心的,当时先生有意归隐,我等劝先生传以法度。先生曾言:‘饥饿之人,饭不可以饱腹,贪害其命也。奴隶之人,理不可多知,求生以妄言也。’”

  “你可细讲其本意。”

  “先生是说,对于饥饿了很久的人,给她吃饭时,一定不要让他尽情的吃饱,那样反而使得他更快的死亡,是因这他的贪心害了他。意为现在世之人争权夺利,利欲熏心已久,在名利面前,一个个都像饿了很久的一样,你要是传了法术,我们的贪心,反而会害了我们,使得我们更快的灭亡;对于奴隶,他们不用明白太多的道理,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活命,并不会坚持真理,而是会乱加窜改,使得你所讲的所有的道理都失去本相,你今天传了很多法度的话,我们的后代如果失去了自己做主的地位,会为了生存,胡乱改窜我的本意,名实不符。
  所以先生不愿传治世方法与我等,只因时机未到。只有世间没有了奴隶,没有了饥饿,众人的生存和自由都得到了保障,才是传先生法度的时候。当时先生只将八风八方之法传于我与父王,言说在此期间,世人只须知道八方八节的变化之理,明利害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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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5-24 08:0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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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闻父王与姬旦常言八风八法,为世间万物变化交替之理,今日难得先生在,可否简言之。”   文真道,“伏羲悟道,以能近取诸身为长,故以己身之长,选与地面(石质)相同的柱形材质,观察太阳从起至落之时,柱影变化。   此石柱本为一物,只观其形,可知此为石柱,只观其影,也可以只此为石柱,一体生二相者也。   若无日光,石柱仍在却无其影,其影并非不存,隐而不现,故,阴者,源于形之影也,影为阴,则形为阳,柱(表)影在地,则为阴。   若要观天象之运行,并以此为象,要推衍天地万物的诸般规律,则以北斗九星斗魁(北斗九星中,七明两暗,七明星中,把状前四颗星为斗魁)建极,表与北极星相齐,以此为北,坐北而朝南,以左手为东,右手为西,方位定矣。   观表(石柱)之时,有一日表影最长,将此日定为冬至,日影最短,则定为夏至。冬至与夏至日确定后,夏至到冬至中分,则为秋风,冬至到夏至的中分,则为春分。此为四节,亦为北南东西四方。此为万物生长收藏之机,以水、木、火、金相应,此为皆为四时之象,唯有中土,脱于四时交接之际,位处无极。   之后,在表上安上可随风向而动的相风,用来测定风向,风从东南来,得春气而兼夏气,风从西南来,得夏气而兼秋气;风从西北来,得秋气而兼冬气;风从东北来,得冬气而兼春气。   八方分测定后,最终确定八极、四时、八节,知四方,明春生(木)夏长(火)秋收(金)阴藏(水)之理,便可定八方。”   “我与父王,依八方八风之法,创设64象之格局,源于此。知一而观形影,则可明阴阳,知阴阳则可明二相,知二相则可明气灵,观形影则可知四方,知四方而知一(无极)、则可明五行(五气、五藏),知四方而明春生(木)夏长(火)秋收(金)阴藏(水)之理,则可明八风(八方、八卦、八节),知五行则可明十天干,知摄提之运则可明十二地支,知天干地支之合,则可明六十,知八风,则明六十四卦。”   “何言知五行则可明十天干,知摄提之运,则可明十二地支?”   “伏羲立表测影,定四时、四方、五行,并借立表相风,测定八方风,以定、八方,分别为: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   四时者,春夏秋冬,四时之变,在其生长收藏,中土谓其化,此为五行之性,其方分别为东南西北中。立表在地,与地面相平者为土石。立春之前,东风至矣,究其理者,阴极阳生,其类草木,万般草木未出地面之前,籽有萌芽,此为阳生之象,为万物之始,为立春。   立表测影,可知万物,可明万法,立表测影之时,以斗魁建极,并与用斗魁与摄提(木星、岁星)相连所指,为其所向,而摄提(岁星)运行一周,地球之上则经十二个寒暑,将与此十二寒暑所对应地划为十二部分,可表摄提之位,以此配合二十八星宿,可断月亮之位,自西向东其名依此为::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   此后,可以北斗九星直斗杓所指岁星方向,可判月行远近方向(配合28宿,则更为明确),以岁星(摄提)的所指,以现月亮所处的时节,后以上述为据,为表月亮所处时节,故得十二份,因表月而立,故称之为“月”,故,一摄提格为一岁,一摄提格为十二月。   此前,伏羲曾以日为考,用以纪时,得四时八方五行十天干为据,故一岁应之为十月,后轩以月为考,用以纪时,得二十八星宿十二摄提格,故一摄提格为一岁应之为十二月。   阴阳化合,气灵相感,而有万物,日月轮替,月行远近,潮来汐往,暗合大道,故世方生诸般生灵,月为母,日为父,水为体,气灵为精血。   诸般生灵因运日月而生,表其形状,当参合日月、阴阳、气灵,诸般情状,莫不如是,表纪年之法如是。   故,先有日,断其方,得四时八方五行十天干,多为时为灵后有月,断其位,得二十八宿十二摄提位,则为空为气。二者相合,则日月相照、方位相应,气灵相感、阴阳化合,终为一体。   简言之,十天干用以表太阳的方位,多为时为灵,十二地支用以表明月亮的方位,多为气为质。此间诸般生灵,无不是日月轮替、阴阳化合、气灵相感、方位相应而生,诸般变化,推之可十,类之可百,数之过千,概莫如此。   故天干地支、八方五行、四时、气灵、阴阳之法,于此宇宙(地球)间,可纪年月日,可表万物情状、可了断生死,可造化万物、可终究万法,而得一理。此一理者:一体生二相,二相为阴相,阴阳化合而生气灵,气灵相感而有形。” 吕尚接言道“先生此番行于世间,不知有何要事,如有尚可帮衬之地,还望先生不要见外,尚定当尽力为是。”   文真答道“文真确有两件事要做,不过不方便言说,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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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09 09:1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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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真答道,“文真确有两件事要做,不过不方便言说,望见谅!”   众人相互间又谈了些时局之事,安排文真住于王宫之内。文真并无过多推辞,留了下来。   第三天上午,有宫中管事的官员来访,言说原来负责照料他的宫中侍女家人病重,不得不前去探望,特差了新的人前来照料。文真听了他的话,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便是她。   中午时分,有人轻叩门环,缓语问到,“先生该吃饭了。”文真抬头,正是她。她穿了浅蓝衣为主的衣服,中间有一束腰,头上戴有一块较小的方形头帕,头发自两耳向后拢去,显得十分轻盈雅致。   文真虽内心激动万分,但又想起前几日自己那句“我好久没见你了”的唐突,又怕自己会惊着了她,只好强压着不使显现出来,反而收敛了起来,继续装做在忙,言说道,“稍等,这便好!”说着,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表是稍加拾掇便可好。   “先生放着尽可先去,东西我来拾掇!”悠悠的声音,文真在想,若是每天听到她说话,便已是极大的幸福。   他象征性地将东西归整了一下,说声,“我们走吧!”便自己转身,向里屋方向走去。只见那女子站在那里并不动,便说到,“我们可以走了的!”   “先生,门…门在这边…”那女子实在不情愿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弱弱的。   文真怕自己会丢人,装了半晌的镇定,还是化成了徒劳,收拾东西没出错,谁知出门环节上却出错了。   “对不起,我平时没这么笨的!”文真解释道。女子低头,轻咬嘴唇,并不言语。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第二天时去吃饭时,又出错了。女子提醒他前去吃饭,他说,“好,这就走。”直奔门外,走到半路,见那女子步态轻缓,似不愿快速前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那女子指指他的手中的聿(当时相当于毛笔一样的东西),“吃饭时…吃饭时不用带它的!”女子低头,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脸红红的。   这回文真愣住了的,心里和自己说“怎么又出丑了”。女子见状,“我替先生送回去吧!”   “没事,我快。”说完,不等女子说话,文真竟像孩子般跑了。片刻过后,他手里又拿着聿疾步走了回来,半路上遇到女子,“对不起,我忘记了觿(古代一种解结的锥子,用于开门上的结,相当于现在的钥匙)在你那里了。   “方才先生跑得太快,夭夭来不及阻挡,便与先生送来。”   “你叫夭夭?”文真一边看她开门边问道。   “夭夭小时无名,三岁时有一老人从门前经过,站在院外看院子里开得厉害的桃花,我父母觉得那有些脸熟,便抱着我上去打招呼。老人问我名字,父母说尚且没有,老人便说桃花开得繁盛,这孩子与桃苗同年出生,叫桃夭便好,长大后一直以夭夭相称。先生莫要见笑。”   文真边旁她关闭房门边回答,“很好听名字”   “先生自终南山来,前几日又听闻先生之言,夭夭不懂,但知晓先生通晓良多,夭夭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我若知道,定当回答”   “邰邑破败之时,父母外出,一直未归,我虽四处打听,然不得音讯,不知先生能否知晓?”   “我只知你父母安在,但不知具体位于何方!”   “那先生又如何知晓我父母安在?”   “有些事,文真可想到即知,但并非事事皆可以想到既知,并非悉知悉晓。”   “先生如何才能悉知悉晓,到那时,我也可知我父母所在。”   “经过一次命中劫难后,方可。”   “何为命中劫难,又是什么样的劫难?”   “对不起,我无心隐瞒,但说——不得”。文真将“说”字的音拉得很长很重,然后才道出“不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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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18 09:0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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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在王府中每天所做的,是负责接待宾客的事,初来不久,便遇到了文真,调到文真处,只有在需要换洗东西或是有事时才会出先,平时都是自己忙自己的。   此前文真并不喜答应他人的拜访闲聊,但这之后,如有人来拜访闲聊时,他一概都应的,因为每当他们闲聊时,夭夭都会在旁准备茶水。   每次夭夭准备完茶水,夭夭都会坐在一旁,忙完手头的东西,听文真说话。   夭夭有时会邀请一个府中的女侍者陪他一起听,听到高兴处时,她会扭过身,抓住女侍者的胳膊,低语几句,然后再回过头来,用手掌撑住下巴,极为专注地听。   再到后来,夭夭一般听时,会坐在文真左侧一米开外处,听得不明白处,还会问上一句。但问题大抵都是一些“人为什么长两条腿而不是三条”、“为什么前面的人一停下来,就会堵住后面人的路”之类文真一听便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问完,她见人都扭过头来看她,便红了脸,顾自去忙一些手头的活儿,等文真引开话题时,她再回来。   有次其他人散去后,她便问文真“先生是否会法术,可否教夭夭?”   “你想学什么?”文真笑着问。   “你能不能把我变没?众人皆看不得见。”夭夭一改往日的素静,话语间多了几分生气,语气向上扬。   “若你学了,拿它做何用?”   “偷核桃啊,偷个核桃吃,他们都不知道。”夭夭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美好。   “你要的,是隐身之法,要习隐身之法,途径有三。”   “先生之意,是真有隐身法?”   “自是有的,不若世间传言那般厉害,隐身之法,最初源于山川,高山大川,多有灵气,不愿为世人所识,故常调云雾加以遮挡,是谓隐身。后有人借此法,出行之行,调取云雾遮挡行踪,此为隐身法之始。   后因此隐身法常需借助云雾,接天蔽日,多有不便,方思他法,即以气灵生出幻象,用以遮档自身,如同你看到一匹布,那匹布也有可能是生出来的幻象,用来遮挡后面的人,但其缺点是人不能动,一动,气灵有变,幻象即灭。   最后一种,用意念之力,吸住你的目光,管叫他有来无回,若灵力弱,使得你只见其影,难见真容。若灵力强,可使目光滑过自身周边,再回去,虽然他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   “那那些神仙呢?”   “你所知的神仙,多为灵体的,世人自视不见,他们不必练隐身的。”   “练隐身需多久?”   “因人而有不同,若你要练,需先学会闭目养气。”   “我今天日下午无事,在此处便练的”。   一个时辰后文真回来,却发现夭夭伏在木桌上,竟睡着了。   文真想要帮她多盖件衣衫,却又怕自己的表现过于明显和殷勤,会惊着了她,便坐在不远处,拿来些甲骨,替周室帮忙钻孔,每钻完一个,便停下手中的活,定定地看着她小睡中略带愁眉的表情。   此刻已是美好,时间安宁而又静谧。   桃夭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文真知她将醒,赶快装作认真在钻孔的样子。   桃夭夭双眼朦胧间,觉得有个人在,发现是文真后赶快整理了下衣衫,站了起来,“桃夭适才无意睡着,望先生莫怪。”   说完,也不等文真答话,急匆匆地便离开了。   等到傍晚再见到夭夭时,她突然沉静了好多,文真问她是否有心事,这一问,夭夭还未及回答,眼泪先下来了,“自父母不见后,已是两月有余,仍无音讯,虽夭夭相信先生所言,知父母仍在,但怕无缘再见。”   文真立即站起身来,本来想轻抚肩膀安慰她几句,却将那只伸在半空的手硬硬地收了回来,说道,“若是不行,我让姬旦派人多相查找,问出个底细来。”   夭夭一听,转涕为笑,“我早日听人说,先生乃铁石心肠,从不救人死活,不医他人伤病,故一直不敢求先生帮忙,未想先肯了的,想那世人所言,多是虚妄的。”   文真笑了笑,“世人传言,多为真实,只是姑娘恐再等些时日,方能有音讯。” “只要知他们安全,夭夭已是心慰,若能早日相见,才能安心,多谢先生相助”。   傍晚时分,王府之中有人送些新干的艾草来,供熏走蚊子所用,那些艾草都已被拧编成绳子状,夭夭将它们点着火星后,在房间四处放好,“这些烟熏人,先生你先出来一会儿才好。”   房子的外面是檐廊,下面有长条的木凳和护栏,文真靠着柱子坐下,夭夭侧身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等屋内的艾草烧完。   两人都无话,一时显得有些尴尬,四面皆是虫鸣鸟叫声。   “好不好听?”   “好听。”夭夭点点头。   “还有下雨的声音,我以前在这边住时,经常在下秋雨时,裹了衾衣,躺在热热的炕上听雨声,那些雨全都串成了条线,从上面落下来,落在下面的水洼处,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最好是小雨,便只能听到雨滴缓缓滴落,极为好听的。”   “夭夭也听的,有时用手去接从屋檐上落下的雨滴,后来听父母说,用手接了那雨滴,手上会长肉疙瘩的,那时我还小,只有三岁多的样子,吓得哇哇直哭。”夭夭边说着,脸上溢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你三岁多时,应该我正好在岐山,快20岁了的,正准备离开,记得离开时,也下雨的。”   “说不定是同一场雨呢”夭夭还是看着远处,悠悠地说道,“后来才知道,那是爸妈为了怕我玩水,编的谎来吓夭夭的,但当时真信了,哭得好生伤心,父母怎么劝都不能好!后来他们说,要是再哭,眼睛也会跟着眼泪一起下来,他们这一说,夭夭哭得更伤心,后来父亲从地上抓起一些泥来,给我捏了个小碗的形状,才止住了哭。”夭夭扭过头来,将双手移到脸颊处,和文真比划碗的样子。却发现文真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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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19 08:1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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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突然觉得光顾自己说了,便停下来,问文真道,“先生在想什么!是不是夭夭说得太多了的?”   “我”。文真仿佛被人从梦境中惊醒一般,条件反射地回答,“你真好看!”   夭夭低头不再说话,文真发现自己又没能挡住自己的嘴了。   顿了顿,夭夭才缓缓的说,“我知先生没有听夭夭的话,方才用这话来堵夭夭的。”   “没有没有,我都在听的,都爱听!”   “真的?你不觉得我话多?”夭夭脸上显现出一丝开心。   文真看着涂涂,放慢语速,“我喜欢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管他们是否与我有关。”   文真说话时的目光有一种灼热感,目光让夭夭让夭夭不知道该躲哪。   夭夭有一丝慌乱地站直了身,“先生,艾草应当是好了的,我将它们这便出来。”说罢,快步移向屋内,收拾好东西,未曾与文真打招呼,便径直用小快步从文真身后离开了。   文真后悔自己的情感不小心流露早了,怕吓到夭夭,但这样一来,他对夭夭的情感更为浓烈了,一种无以名状的伤痛感,在他心中越积越多。   文真一夜未能安睡,乱梦连连,虽说夏末,半夜时却已有好多凉意,便到了外间。   当时文真住的房子,总共有三间房,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便到了最中间的屋子,这间屋子相当于客厅,地上有个火塘和坐具,旁边各一间屋子,是留给宾客住的,文真住其中一间,另一间也是留给客人住的,只因文真在住,便未安排其他客人。   文真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用来通风,在火塘里点燃了木柴,披着衣服一个闲坐烤火,眼前的火光中,看到的仿佛也是夭夭的一频一笑,无有始终。   火塘内的柴火烧得很旺,照得文真半边的脸烫烫,外面传来一阵凉意,伴着雨滴洒落的声音,那些声音仿佛被放大了一般,文真不知道明天夭夭会以什么样的衣着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但他希望天早些亮,早些看到夭夭。   文真为了静下心来,便在火塘前面闭目养神,回想在终南山的情景,就在他“看”到终南山时,突然背后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直通脑后,这种感觉的出现,证明他已与终南山的气灵相互接通了。   却说终南山核心地带,连绵数百公里,狭义上说,西起陈仓,东面直到蓝田,在商周时期,终南是指从天水小陇山区域一直到河南灵宝的那座横亘的大山。终南山每逢几公里,都会有一个峪口,这些峪口,少说有72峪,多说有108峪(有些大峡内藏有2——3个小峪),这些峪口每个景色外表相近,进去后,却各有洞天,如今天的华山入口,亦只是终南山的一个峪口。   看到这里,众人要问,72、108,这两个数字好熟的,怎么会这么巧,须知斗转星移,山川相应,天下修道者,终南为冠,是因其暗合天道,气灵相应而成。且知一年时日,有五天为年与年之间的过渡,叫过年,不算在内的,因此古时一年有360天。依前面讲过的四时之法,一年被分为四时八节二十四气七十二候,每候为5天,分占水木火金土(即为五行,行,在古语中,是方位的意思,五行,即五个方位),共360天。 如有人要问108是如何而来,且看前面对72峪口的解释。   文真知自己已于终南山相应,便在大脑中顺着汤峪而上,到了半路上,文真似久久远行的人看到了故土,悲从心起,人虽然坐火塘前,眼泪却悄然自脸颊滑落。   他所处的地方,四面环山,一面临谷,有山涧之水由高急下,水花溅到山石之上,形成白色的花朵,一开即败。   文真正在观景之时,有一老人,笑着走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师兄法藏。自龙马氏离灭之后,法藏作为龙马氏身边最贴近的人,承担起了大管家的角色,文真多次惹下的祸端,都是由法藏来帮忙化解,因此,他对法藏,只有满心的敬畏之情。   文真上前,低头示礼:“法藏尊者”   “你还是回来了的!”法藏笑言道。   “文真有事未完。”   “十几年前,你无极生化之时,被那姬昌姬旦无意遇到,使得水土造化半而不成,实为世人该有此劫难,非你之过。”法藏缓缓道。   文真低头不言,似有愧意。   “斗转星移,众生灵有水风火金之难,你该当为何?”   “生长收藏,为天地之机,文真受智尊及尊者教诲,自知该不生因果,不干扰世间之事。”   “一念生,则生果,此为我等不可减免之宿命,故尊智要求我等不动心念、不生缘起,不应宿命,方可免因果之苦。然生化之事生变,因果已生,你我都躲不开的。”   “在你生化之前,我感知将有变,故已设好前因,此因最终使你超脱凡尘,完成使命,但会备受心灵煎熬。另外,斗转星移,气灵有变,众灵皆知有难,多投胎人世,你需召集众灵,使他们重归家园,以免为害世间。”   “文真有一事不明,召集众灵,以免为害世间之事,极易再生因果,因果相生,何日是了。”   “不生因果,是为减免众灵身心困苦,你我再生诸般因果,皆为减免众灵苦痛而生,一体二相,生因果,与不生因果,是同一的。”法藏接着说道,“你以人身行走世间,要完成此等使命,需有人帮衬为好。我已帮你物色好了人选,你可亲身去终南山一趟,全为新灵,其中有一带头的高灵,名叫素问,她会代你召集灵众,他们将效命于你,供你差遣。”   “尊者为何不用九天玄女和共工,而要启用新灵?”   “物因有位,而生利害。”法藏道,“凡事有劳而作,你可近日再来终南,召集众灵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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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真早起便收拾行李,并到姬旦府门口(姬旦的府弟与姬发的相接连),差人告诉姬旦,自己将离开三五日,之后再回来,不必送行。   这件事,本来是要交给夭夭去做的,但他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去见夭夭,更别说安排她去做事。   但姬旦还是来了。   “先生此行何往,我派人护送为好,先生你来看。”说着将文真引到门外,“你们都过来吧!”   话音刚落,从院子的中廊处,分两排走出近十号人来,“听先生要离开,这些都是我方才挑选的精壮之士,一路上为先生打前站。”   那近十人身形都并不高,但一个个目光十分有神,精力神饱满。   “使不得使不得,我无事的,切莫再折腾他人。”文真执意不肯。   正说间,又有一排人群,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方才路过此处,听到人声颇多,先生这是要走?”   来者正是吕尚,“桃夭,桃夭人呢,快帮先生收拾东西。”   夭夭从走廊外面移步进来。   “大师来得真巧。”姬旦笑言道。   “先生要走,却不通告吕尚,吕尚自然得来得巧了,先生所欲何往?”   “终南山汤水谷。”   “先生不若带上侍卫人等,也好有个照顾。夭夭,此行你随先生一起去罢,要好生照顾。”   夭夭低头不语。   “不可不可,汤水谷恐有危险,夭夭及他人去不得。”   吕尚开心笑道,“先生仁厚,不肯施危险于他人,尚当效法。”   最后,还是没有让人任何人跟着,文真很希望夭夭能去,可以听她说话,看到她的样子,但有两个原因,是夭夭万万不能去的,一是感觉确有危险,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你不能领着孩子和家人,上朝去商议机要事件一般。   但一路上,他骑马前行,一直记得夭夭,记得今天早上自己从姬旦的府上回来时,看到门口的苇帘被卷起来时的开心,那说明夭夭已经到了房间,自己又可以看到他了。   就在他坐着马车前行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有一群灵物跟着自己,这些灵,绝对不是终南山上的。但从出来岐山城邑,他们就已经跟上了。   文真一直沿着谷口向内,秋风未到,树木葱荣,汤水沿谷口欢畅而出,一直前行近十公里,道路都较为平缓,可容马车通过,在谷口上山处,有一猎户人家,文真将马车停放于猎户人家,正赶上他们在煮小米粥,陶器内热热的一大壶。   得知文真要进山,那人道,现在正值雨季,恐有不便,另外,不知从何时起,这峪口内,多了一个吃人的怪兽,已有几个山中采食草物的人和猎户被那怪兽吃掉了。   文真问到,为何将它称作怪兽?   那猎户先不回答,而是移步到门口,往外探了探,看到四周都正常,才回到屋里,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嘴凑近文真耳朵,压低声音,满脸惊恐地回答,“这怪兽,曾有人见过,应当是魈怪,脸上的毛发是白色的,脸盘却是青黑,人笑亦笑,瞬间便能奔到人身前,将人咬死吃掉,这只魈怪体形比人要大,独来独往,来此已两年有余,越来越少有人入山。”   “有没有人想什么办法?”   “想什么办法?谁敢想,曾有兵丁及猎户去山中寻那怪物,却死了好几个人,有被那怪物当场吃掉的,没吃完的,那怪物便拖到山崖上面的洞里,估计留着以后吃,那洞夏天时能看到有烟气冒出。那洞以前有人曾去过,洞内积了冰块,常年不化,现在被那妖怪占了,当作存尸体的地方。自这件事后,连兵丁也不敢来了。”   “那您住在此地?”   “我早晚也得搬家,不过,近几个月出了些事,我倒不急什么搬。”   文真再问他什么事时,他却不肯说,只说一句:现在那魈怪有东西吃了。   那人见文真执意要进山,便也不再相劝,送他一幅用旧了的斗笠和蓑草衣,文真也送他一些物品,托其看管马匹,那人推辞不过,便受了,但像是欠了文真若大的人情一般,便又言道,“进山之后,你遇到的人,恐怕大多均为非人,切不要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如果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叫你时,也不要答应,更不要回头看,直直地往前走,才是最安全的。”   文真住了一宿,打算第二天进山,傍晚时分,又来一些说是采东西的人,有七八个人,但那些人都是一些十多到二十多风的青壮年,晚上挤在另一间屋子,住了下来,说是进山采东西。   “这些人东西的用具直接拿在手里,而不是挂在筐上,我猜他们不是采东西的,而像兵丁或强盗,今天我让他们都住另一间屋子,你明天最好不要进山,省得危险。”   文真笑着谢过,“无妨无妨。”   第二天雨势稍小些,文真准备进山时,那一些人也收拾停当,“正巧有先生进山,我们也一起进山吧,也好有个照应。”   文真笑了笑,“也是。”   便率先往里面走去,走了有两三里地,雨势明显更大了。   沿着猎人常年走的路,向谷内进发,尚处到处可见巨石、水流、深绿的古树和杂立的毛竹。   待到中午时分,伴着雨再往前走时,刚转过一处弯道,便可以听到震耳的水流声,阵阵水气带着凉意扑面而来,抬头看时,可以看到巨大的瀑布从100多米高的石山上倾泄而下,击打在沿石上形成阵阵白雾,山头突出的地方,水流之中,竟然还生长着些许树木,那些树根紧抓着岩石,水流绕过它们根部,四散落下,绿树、青石、白瀑、幽潭,在水雾的缭绕中变得犹如人间幻境一般。   众人那见过这等气势与美景,张口了嘴,向上仰视,山崖之间,有不知名的大鸟掠翅而飞,在水雾之中时隐时现。   突然间有人问文真道,“你为什么不停下了看风景,却要到对面去?”   众人细看时,文真踩着瀑布潭边的已有半米多高的石头,已经到了对面。   “对面也能看的。”文真坐在对面的岩石下面躲雨,看着他们。   “别看了,大家也准备过去吧!”队伍中唯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   “过不去了。”其中有人定定地看着那些半米多高的石头已被渐渐升起的水势给淹没了,慢慢地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片水面,将两面的谷地隔了开来,而此处两山都有数百米高,且全是悬崖,上山的路在对面,可现在已是过不去了。   “唉!就知道看,真是做死。”三十多岁的男子骂道,像是骂自己,也像是骂别人。   雨越下越大,文真起身,对面的人团团乱转,但水势太大,在说什么也是听不到了,他们看文真起身要走,全都静了下来,文真和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山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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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0 05:5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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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   繁花折了树枝 雨滴溅脚凉   夜梦连连 几番张望   窗纱如飘裳   床头空落   捻裘近肩 肩更长   一声轻叹   执灯照书   不见旧时模样   古钟声落 磬难应   谁知平仄扬   千年一觉 繁花散尽 背影空环廊   芭蕉叶翠惹红妆   近前无语语天凉   浅笑眸转启唇不语眼相望   却言芭蕉遇雨声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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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1 09:3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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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真再前行时,两边高山陡立,有些岩石裸露在外面,长期被水流浸湿的地方,呈现出青黑色,而其他处,则是或灰或白,甚是分明。   路的两边,如遇宽阔的地方,长满了古树,有的树,树杆被隐地上,只长处三五个一人粗的树枝来,看上去仿佛是三五株树长在了一起。树影之中,时常能觉到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过,细看时去没了身影。   心真定神静气,一直往里走,要走多久他才停下来,到哪才算,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是来找素问的,自然走,定能找到。此时的文真,虽有遮挡,除头部外外,浑身业已湿透。傍晚时分,方在半路上找到了一处石洞。刚到洞口,却发现里面有很明显的烟熏之味,里面火光忽明忽暗间,坐着一中年男子。   那男子见了他,先定定地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道,“真是奇怪,都傍晚时分了,还未来,你让我白惊喜一场。”   文真问缘故,那人说倒,“你不懂”,便失望地便要倒头睡下,临倒下前,便说到,“那边有柴火,你自便,你帮我看着洞外一些,若是过会儿有人经过,你定要告诉我,我好请他讲来。”   文真自己添了些柴火,坐在火堆前将衣服烤干,并取出周公替他准备好的干粮,坐在火旁边吃了起来。   半夜子时,洞外的雨停了,但山谷中的水流形成的回响,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一般。   那人伸伸懒腰,醒来一看文真还坐在那里,便问道,“适才没有人来?”   “没有的!”   “奇怪了,我师父让我在这儿接人,说今晚会有智者出现,要我好生接待,并让我备了吃的,结果看来是因天下大雨,那人竟然未来。”   “你师父说那人是谁了没有?”   “没有,他说这人的身份是天机,过了今日方能知道。”   “要不你明天找你师父问问也好。”   “问不了的,我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只因他教了我睡梦之功,便以师父相称,不过他不肯答应收我为弟子,说我的师父另有文真先生。”   “你若知师父来历,亦可寻访得到。”   “我本为终南山下汤水旁一引汤人,负责将汤(热水)引来,供人洗澡。但因天生懒惰爱睡,时常出错,被赶了出来。后遇到了我师父,他说我师爷命他从昆仑之日月山迁来终南山中,有使命要完成,只待机缘,闲来无事,看我爱睡,便要教我睡梦功,经常邀我在梦中下棋,并说要我安心在此石室修行等待,定有机缘可得仙位。”   “日月山?”   “对的,昆仑日月山,听师父讲,西王母的圣地,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便是西王母的夫君。很厉害的了。”   文真听了,也点点头。   “想必现在子时已过大半,那人是断然不会来了,我饿了,不如你我分了吃的,省得浪费”。   “这-----”   “吃罢,吃罢,吃了好睡觉。”   第二天刚亮,文真醒来时,到了洞口一看,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山谷的路上,有几十头兕兽立于洞门之外,这些兕兽足有两米多高,浑身青黑色,头大额高,鼻高皮粗,鼻有一角,半米到一米不等。浑身毛少皮硬,成板块状,犹如披了盔甲一般。   这些兕鼻明显,似喘粗气,眼睛看着洞口,似善非善,似恶非恶。   文真眼睛盯着洞外,朝洞内那中年男子轻声到,“你出来看看为好!”   “不必看,我片刻找师父去才好。”   “恐怕不行了的,你往外看。”   那人行到洞口,往外一看,立即脱下身上的青色衣衫,拉开挡在洞前,“不好了的,怎么它们来了?”   “为何这样说?”   那人扭过头来,轻声道,“它们最恨人啦,平时很少见,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碰上了,唉,我那师父,硬要我等人,结果人没等来,倒等到了一群兕兽,你先将洞内的木头移过来一些,挡住洞门,不要让它们多看见我们。你再往火里加上柴火,让多冒出些烟来,他们便轻易不敢进来了。”   文真一一照做完毕,那人才从洞口回来,坐到地上说,“这么多兕兽出现,难道兕王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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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3 09:5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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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王?”   “是的,这兕王是阴身,它生前是一只纯白色的兕兽,体形高大,统领整个兕群,后被殷人所杀,并在他的头骨上刻了字。那兕王死前双目圆睁,死后冤魂不散,化为人身,一袭素衣,经常与殷人做对,人称白兕妖王,后被神族的灵将所获,囚于它的头骨之内,置于一安全之所。   去年殷人败,大王灭(纣王),这头骨也不知所向,但半年前出现了件怪事,终南山中有兕兽时常聚集,但每次聚集之后,都会留下好多死尸,并且被剥去了皮。   后来我问师父,他说肯定有人拘了白兕妖王的元灵,引来兕兽,然后将他们杀死,取走他们的皮。”   “取它们的皮?”   “是的,我师父说,兕兽之皮异常坚硬,泡制之后,诸般兵器,难以为害。这件事被我师父知道了,等兕兽再次取集时,我师父摄住了白兕妖王的灵魂,拘到了终南山中,使得他无法回到头骨之内,以免再受人驱使,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要想真正的让白兕妖王解脱,还需找到那头骨,才能解决,今天的兕再次聚集,要么是白兕妖王又被人控制,引来兕兽被杀,要么白兕妖王亲自现身,但不知他要做什么,反正凶多吉少”。   俩人继续烤火,只听兕兽之声震动山谷,几十头兕兽自山谷分两路狂奔而下,将近百人围在了中间,那近百人中为首的,正是昨日陪他上山时30多岁的男子。   兕兽一个个站在丛林之中,鼻吸显得十分粗重,有些低矮的树枝,被它们踩踏在脚下,枝叶俱损。   那些人满脸惊恐,相互背靠着,数人一圈,围在了一起,举着武器迎着兕兽。   兕兽瞪大着眼睛越逼越近。   突然,山谷中再次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声,几只兕兽猛然窜出,冲向人群。   那些人一看兕兽前来,来不及躲闪,举起武器便剌,但兕兽头部极为坚硬,并未造成实际伤害,但兕兽的长角却正中其中一人身体,那人低头看时,兕角已从胸部穿出,惊叫一声,随之被兕兽扔落在一边。   兕兽来回冲撞,那些人只好往树后躲藏,不一会儿,已有数十人死伤。   这时有一只兕兽发现了那名首领,便冲了过去,首领一躲,那兕角撞在了他身后的树杆上,那兕兽疼得一声嚎叫,身形晃动不已,首领举起刀来,照着它鼓起的腹部奋力一刀砍下,那皮竟然硬生生地裂出一道口来,虽然因为皮厚,未一下子伤及内脏,但说明兕兽最弱的是腹部,且纹理是向下的,竖着砍才容易受伤。   他立即朝众人喊:大家快散开,不要围一起,散到岩石边,靠着岩石,不要四处乱跑,竖着砍它们的腹部。   众人一听,都朝山谷两边最近的岩石跑去。有的兕兽紧追了过去,用力朝人撞去,被那人闪了开来,硬生生地撞在了岩石上,有的兽角断裂,有的站立不稳。那些人趁机几人围扑上去,朝兕兽身上一番刀砍,兕兽身上外皮破裂,哀嚎不已。   到最后,兕兽站在了山谷之中,山谷两边的山岩处,站的则是那群武士,他们对兕兽或前或后进行袭击,砍完一刀后迅速退回,兕兽大多身上受伤,满眼愤恨。就在这时,山谷之上,突然走下三头巨型兕兽来,为首的一头,全身青黑色,只有兽角银白如雪,不急不慢地朝人群走来。   武士首领大喊一声:我们先杀光这些半死不活的兕兽,再灭掉那头青黑色的,回去领赏。   众人一听,从不同方向扑向了受伤的兕兽,举刀便砍。   就在这时,那青黑色兕兽的兽角处,冒出一股白烟来,迅速变成一米多长,一尺多宽的白色烟带来。绕到人群之中,凡是从人身边经过,人们一概摇晃几下,晕死过去,倒在地上。   那为首的一看,转身要跑,也被那烟带从绕身而过,他身形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烟带又迅速飘了回来,到了青黑色兕兽的身后,那三头兕兽将身形让开时,却看到从它们身后的山道上走下一个穿着素衣的年轻人来,虽看上去头大额圆,却生得十分英俊,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那人一步步朝洞口走来,文真看得惊慌,没回过神来。   那白衣人到了洞外,朗声说道,“我为人称白兕妖王,奉先师和谷子之命,说洞内之人中,有受天命之尊者,请尊者出来相见。”   那人听了白兕妖王这么说,立即跳将了起来,“没事啦,没事啦,和谷子是我师父,那白兕妖王就成我师弟啦,他来接天命尊者,那就是说他来接的人以后是神仙,现在是人身啦,没想师父这般说话算话,要我归入仙班。”   那人说着取开门口的木头,大喊道,“在呢在呢,我说白兕妖王,我是你师父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师兄了,洞中并无他人,师父要你来迎我,可是要入我仙班?”   说着,已走出了洞外,文真亦跟了出去。   “喂,我说白兕妖王,未曾想你竟这般英气。”   那白兕妖王只是笑笑,接着说到,“想必你便是师父曾提过的扶摇子?”   “正是呢,这是师父替我起的名,说我本应叫这名的,也不管我喜不喜欢!”   “师父要你接的人可在?”   “他没来,我昨天等到半夜,也没来尊者,估计是下了大雨,今天方能上来。”   “那师父要你留给尊者的饭食可在?”   “啊,没有啦,昨晚没来,被我吃啦,还有,他也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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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4 09:0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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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兕妖王笑了起来,“师父言说,除你之外,谁人吃了那些饭食,谁人便是尊者。”说完正色道“人称白兕妖王见过尊者!”   扶摇子扭过头来看文真“师父说傍晚有人来,你是傍晚来的,说要我将东西给你吃,我果真给你吃了的,说今天我会知道,我果真是今天知道的,那你就是尊者了的?文真尊者?我怎么看不出有神仙之气?”   “我为世人之身,与常人多无相异,不必以尊者相称的。今天这是?”文真指指眼前兕兽聚集的景像。   先师和谷之要我前来,一是迎接尊者,二是尊者身后有人跟随,特领兕兽阻断道入,减少各色人等进入。另外、另外…”那白兕妖王突然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能否进洞内与尊者一叙?”   待进洞坐定,白兕妖王道,“我本被囚,后被人拘了元灵,来到终南山中引发兕兽聚集,承蒙先师和谷子相助,才能借终南之灵气,保住元灵,又借先师法力,生出形影,可以在此行走,但灵魂仍被拘于头骨之中,不得逃脱,为他人所用。”   “谁人如此下做,真是可恶!”扶摇子不平道。   “我亦不知,我所知者,他们收集兕兽之皮,不但是因兽皮坚硬,并且有驱灵之用,普通兵士穿了,人界与灵界,将都无所挡,兕兽的大量死亡,那背后之人,定是想建一支既能对付人兵,又能对付灵兵的幽灵之族。”   “那兕兽之皮,虽是坚硬,泡制之后,兵器不伤,但灵气不足,穿上又如何用来抵挡灵界将兵。”   “你有所不知,那兕兽固然灵气不盛,但都是择日施虐而死,兕兽生性偏执,又择了时辰,折磨而死,又将他们的灵魂放于极阴之地,加以滋养,再让其附于自己的皮肉之上,那兕兽之灵那肯他人再伤自己皮毛,怨戾之气相加,可抵数百年修炼之力。”   “何人竟如此狠毒?气煞我!”扶摇子怒而不平道。   “所以,我来,还有一事要求尊者,望能得尊者相助,还以三魂,不使本族再受残害。”   “我为凡世之人,唯偶有异能,并不为常,恐难相帮!”   “我来之前,先师和谷子说,唯有先生能帮我族。” 白兕妖王顿了顿说,“我知尊者眼中无善无恶,不违生死,但此事非我一族之难,他们训练这支幽灵之旅的背后,恐怕是要对付人灵两界,两界都会受难,绝非我一族生死。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已经得到了岷山神草中的聚灵枝,它不但可以保这些士兵身上的戾气相聚,还会吸纳其他气灵,神魂不散。也可让人士兵不知苦痛,不知疲倦地参加争斗,况有兕甲之坚,无人可挡,无灵可挡!”   “唉,如此看来,涂山氏族想必也无法脱身为安了的!”   三人为了等水势小些再上山,谈了一个多时辰后方才启程。出得门来,白兕妖王道,“为减尊者与兄长脚力,请二位乘坐兕兽上山。言罢,便有二头兕兽先弯前膝,后整身伏地,等待二人。”   扶摇子往前跑了一步,“这倒好,我除了牛,什么都没骑过,最怕兕兽,今天倒能骑了。”他跑到了兕兽跟前,却不敢上去,回过头来看白兕妖王,“我说白兕妖王啊,这可是你让骑的,我上去了你可得仔细啊。”   白兕妖王笑言道,“请兄长放心!”言罢回过头,看着文真,“请尊者上路。”   “我步行上山也方便的。”   “尊者安心就坐便好,这兕兽身强体壮,有尊者就坐,乃其福份。”   文真说声,“言重了。”便不再推辞,直接坐上了那头青黑色的兕兽身上。“你叫其他兕兽均回去罢。”   那白兕妖王身形一飘,便已站在了一头兕兽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倾刻间,众兕兽均四散而去,只余三头,白兕妖王在前,文真居中,扶摇子居后,向山上前进。   这兕兽,在当时的陆行动物中,是最为凶猛的,一兕战五虎,亦不为过的,因此,白兕妖王若不是灵魂被拘,当为兽妖之王。   他们去见的和谷子,便是后世所说的八仙之一的钟离权,钟离权的师父便是铁拐李,铁拐李的师父,便是西王母的夫君东华帝君。而扶摇子,便是后世所说的陈抟老祖,文真当时所骑的青黑色的兕兽,后转世投于楼观台,为老耳所骑,一路西去。   这里说的西王母与东华帝君,都相当于是一个职位名的,就相当于佛教中的如来,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人,又可以当成一个位。比如说我投胎入世了,这个位还在,但是是由别人来坐的,数十年数百年后,我又将以弥勒菩萨的身份,来继承这个位子。   所以,西王母是谁,东华帝君是谁,要看指的是哪一世的。另外,西王母不是王母娘娘,与玉皇大帝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玉皇大帝这个位置,是东汉之后才有的,也就是说,在东汉之前,其实是没有天庭和地府的。而当时的灵界,身份地位最高的是西王母,其次是东华帝君,之后是神农氏族、之后是轩辕氏、之后是炎帝,之后是黎山老母(后又称九天玄女)、共工,之后是西倾、朱圉、岷山、岐山、荆山等山主人,再之后才是诸位后世神仙。   这里面,有一些人是不在其中的,一是伏羲、法藏、文真、,二是女娲,三是蚩尤部族众等,四是涂山氏族。伏羲、法藏、文真是个人,灵界有事,你别找这几个人,除排他们特定时间找你,但你可以找另一个与他们同族同源辈份资历老的人,那就是羌族的女首领,那个人便是西王母的。   不管是多高资历的灵,资历都老不过西王母这个位,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羌族,而无论轩辕氏族、炎帝氏族、神农氏族,还是蚩尤氏族,无一不是羌族之后。   法藏找到西王母,说要从他这儿选几位高灵,去帮助文真,当时东华帝君听了,主动派自己名义上的弟子铁拐李前去,铁拐李自然愿意,并带上了自己的弟子,钟离权,也就是和谷子。   而法藏也欣然同意,因为此二人前去,有极大的便利,一是二人都有肉身,这样方便在世间行走,二是两人都可以灵体离体,七天无忧,也就是说,他们只要将他们的肉体存放在一安全的地方,七天之内,他们只要回来一次,稍微运动运动,便可保肉体不腐,接着再离开肉体,外出神游,瞬息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钟离权在红桦坪等着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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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6 09:0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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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真与白兕妖王、扶摇子一起上山,路上前行了六七个小时,一直从中午走到临近黄昏。   这一路,文真的心情,一路五味陈杂。   他躲了十五年,远离了十五年,但还是来到了终南山。   他知道,这次来了终南山,他将离世间的生活越来越远,他又得回去了,回到那个家庭当中去,在那里,他不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如同小时候逃避家里的劳动一般,但他明白,有些家中的事是你力所能及的,你最终又如何能让年老的父母和三岁的孩提去忙活。   他曾经幻想着离开这个家庭,他只是一个贪玩的孩子,贪恋这世间的一切纷尽杂与感观的乐趣,可他毕竟还得回去,继续做家务。   人要长大时,能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以至到了最后,不管玩还是做功课,其实都已不再是为了自己。   这十五年,就像他给自己放了一十五天的小长假,假期结束了,他在回去的路上,明白一切还都得继续,做自己没有完成的事,若是去了结那些因果。   他不知道是宿命安排了自己的一切,还是自己安排了自己的宿命。甚至在15年中他曾以为,这会是他唯一的一次逃脱宿命,然而到了现在,却发现一个更大的宿命在前面等着自己,他已经学会很从容地看着它降临了。甚至还会在嘴角流露出一丝的笑,心想,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宿命竟是这般的造化弄人,他本想扔掉身上的所有行李,而就在扔掉最后一个小行李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背负着整个天空。   很多时候,他想说的太多,反不知从何开口,别人问起时,竟无一语可答,静静地说,“没什么事。”然后耸肩笑笑,轻轻地离开。   如果你知道所有的戏并不会上演,你还会不会每天排练,如果你听到爱人在说话,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发出的气息,伸出手去,却抚触不到,你该相信自己只是个幻象,还是对面的世间才是幻象。   他只是一个爱好自由的旅人,骑马直驱山林,春意正浓夏气不长秋果累积北雪四飘,没掉了所有的踪迹。我明知再往前走,回去的路必将为新草嫩树所覆盖,却仍愿意信马由缰。   此地西离岐山二百里,尔今有马不得回。   路的两边花开繁茂,有齐腰深,森林中光影斑驳,伴随着鸟雀鸣叫,犹如幻境一般,这便是终南山,那座传说中仅次于昆仑的神秘大山,而自己便是那个灵界传说中的终南山主人。如果有人可以替代,他可以放弃这个终南山主人的位子,去安心的睡大觉,一睡便是三千年;如果有人可以替代,他可以放弃这终南山主人的位子,只去谈一场恋爱,没有追逐、没有伤害、没有猜忌,只是淡淡地相爱,轻轻地说话,开心地笑笑,走走看看,风高云淡。   但他还是来了,来到了终南山中,去做那个终南山主人,智尊龙马氏座下,伏羲数千年中处于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离不灭的状态,法藏作为大管家,不可以离开,比自己还辛苦。有些事自己不去做,还能推给谁。   上山的路上,文真的心境一直处于悲凉又略带安宁的状态。   到了白桦平时,山间有股异香传出,十分的淡雅像是什么花的味道,却又叫不上来,这里白兕妖王从马身上飘了下来。低身行礼到,我与扶摇子送尊者到此。说完,众旁边的矛草房中笑呵呵地走出一个人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络腮胡,脸极圆,嘴唇极厚。还没说话,便裂开嘴笑,“我一直在等呢,竟给盼来了!”   这个人,正是钟离权。   他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知道尊者要来,我采了些草果谷,下些面做饭吃,刚好要熟呢。   文真从兕兽身上下来还没站稳,只见扶摇子快步走了过去,低身说,“师父,你原来昨晚要我等的人是文真尊者?是这终南山主人的转世之身?”   和谷子将脸一沉,“我不是你师父,让你等人,你却呼呼大睡,我怎么可能会收你这样的弟子。”说完,转身对文真道,“尊者可到茅屋一坐,饭菜呆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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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26 09:1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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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房子内只余和谷子、扶摇子、白兕妖王和文真四人。和谷子要白兕妖王去屋外监视是否有其他灵物靠近。 之后才言道,“白天之时,山上人多眼杂,未及与尊者多相言谈,还望尊者见谅?”   “人多眼杂?这山上还不就我们四人?现在仍是我们,师父你可真会说笑!”   “扶摇子切莫乱言,这山上,鬼魅妖精数不胜数,尊者在山上的事,尽管留心,也易被传出去,为何要你和白兕妖王送尊者上山,因为你并非山中灵物,众灵不会多想,白兕妖王来此地时日短,众人也不知他的厉害,也不会引人注意,而我,则是外来的一山中村夫,与你一样,都为肉身之体,自不会引人注意,他人只当是有些小道行的人,来山中访友,这才是师父这么安排的缘故。”   文真听了,笑问道,“和谷子可曾听过素问这个名字?”   刚说完这两个字,便听到外面似有风声大作,众人停下话来,只听外面白兕妖王大呵道,“何方妖精,敢来此生乱?”   白兕妖王这声大呵,倒像是给里面的人听的。   “尊者稍待,我去看看。”和谷子出得门来,只见妖王面前隐约站着两个人影,一黑一白,依稀可见。   和谷子见了,直言道,“二位请进罢。”那二人径走走了进来,见了文真便拜,“终南山文真尊者座下接引使者,人称风、云二使见过尊者,敬迎尊者还山!”   文真见了二人,脑海中突然闪过此前的种种画面,凝视二人,“又看到你们了。”   这二人,风使后来做了东岳帝君,云使则一直守在终南山中,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扶摇子见了风、云二使,偷偷地凑过去对和谷子说,“师父,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我守着山下,便是知道有今日的!”   “你二人可知素问何在?”   “我等愿带尊者与和谷子前往。”   扶摇子一听急了,“师父、师父、还有我和白兕妖王呢!我们也得去的。”   和谷子将脸一沉,“须听从二位使者安排!”   扶摇子一听,一个人坐在一边的地上不说话了。   “和谷子,请让扶摇子与兕妖王好生照看师尊与您肉身,请二位将手递于我二人,我二人这便带二位前去。”   言毕,二人闭目伸手,灵体化作两道光球,一闪而隐。   待文真睁眼看得清时,已到了一处洞府,那洞府之内,虽无灯光,却四周通亮,洞顶之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有桔黄色的、银白色的、浅红色的光,犹如天际一般。   正观看间,只见前面站着五个人,为首的竟是一年轻女子,约有二十多岁,清丽婉致,气息安宁,此人便是素问,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斗姆元君。   他身后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但奇怪的是,看上去却并不显得粗野,反而多了一些豪放,这个人便是后世所说的东华教主铁拐李,这一世的名字,叫羌混元。   在他的后面,立着一女子,三十多岁,高个大脚,文真看不出来头。   这女子旁边,站一人,身高体壮,三角眼,大胡子,样子甚是凶恶,性敦厚,名叫玄中,本地人氏,为素问所收,也就是后来的正一真人。   旁边站着一人,头尖额圆,两眼成缝,似笑非笑,为西王母所派,众人俗称大角老人,也就是后世所说南极仙翁。   素问见了文真,上前行礼道,“素问见过文真智者,素受法藏智者之命,来此护佐尊者,一切听从尊者吩附。 素问一一向文真介绍过众人,文真问道,“今日为何不见九天玄女与共工。” 众人皆不做答。   文真说道,“我知道了的。”   文真叹口气叹,“我这一睡,便是两千余年,这两千多年中,很多神灵之界,定是增添了不少高灵,也定是有很多人的元灵泯灭,无有归来。   我今入世,有三件事,前一件事,基本已了,第二件事,为个人宿命,第三件事,当为减免众灵苦痛,此事非我一人之力可就,需众人帮忙才好。”   “请尊者放心,我等定不负尊者之托!”   文真入座,示意众人坐下,复言道,“斗转星移,气数有变,众灵皆难脱劫难,故数十年中,皆入世投胎,以让灵界之难。入世之灵,凡元灵有动,则生异术。是有异术,易生贪妄,使世间平生诸般因果,有违我灵界之规,故今有事,需借各位之力。”   众人皆起身,等待文真吩附。   “大角老人,你多大了?”   “尊者,晚辈统领西王母座下众灵火食,已有近两千岁的,受法藏尊者点化,西王母之命,来此辅佐尊者。”   “你需前往洛水之南,龙门之山,去见一人,此人为涂山氏族之长老,你去之时,说是来自于日月之山,受法藏之托,前来拜会即可。”   “尊者有无提醒?”   “你去之时,必待他一人之时,便说一句,文真尊者甚为挂念岷山神草,不必等她作答,你回来便好。”   大角老人应诺落座。   “和谷子,你与白兕妖王一并,须尽快查清是何灵以兕兽之皮,创设幽灵之旅,查明之后,请勿妄动,报于素问。”   和谷子允诺,坐在一边。   “素问,你统领其他人众,寻访各入世元灵,使其归于我终南山中,不得妨害世间。”   玄中问道,“如果此灵不听应,该当如何?”   “是的,还望尊者能有感应之语,可召众人听从。”   “我这儿有《元灵心经》中谒语几句,凡遇上那元灵尚存之人,便为其诵读,或要其默读,自得感应,如若不相感应,亦不强求,任其泯灭。”   “请尊者明示谒语!”   “世间生灵,异形而同灵,无分大小、无分种类、无分正邪、无分善恶,无分信念,无分故土。凡得闻此语,皆得感应。我失故土行于世间,元灵泯灭灵性不显,我愿言行如一谨言慎心,心有和美执一守中,生生死死明心见性。”   众人听罢,当即默诵,不胜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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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30 08:3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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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时,文真问道“我在山下听闻有一魈怪,可在山中?”   素问答道“山中确有一魈怪,以食人为生,生性凶猛,为我收伏,愿听命于尊者,如今在山谷入口处守护山门,因尊者要来,故让其回避。近日常有人奉死人前来,故其食无忧,常居洞中”。   “我来山中,后必为众灵所知,未知之前,不可宣扬,各自早做安排,以减烦忧。”   自此之后,文真再回岐山邑,继续过世人的生活,大角老人赶往涂山氏族,和谷子和白兕妖王离开终南山,与他的灵体一起寻找白白兕妖王的头骨,以及幕后主使者;风、云二使驻守洞府,负责随时接应众人,素问带其余人前往各地寻访投胎入世的众高灵,以备他日之用。   文真回到岐山城,夭夭问道“先生三日不见,外面尚好?”   文真道“一切安好,姬旦那边可有消息?”   “尚无消息!”夭夭边帮文真放好随身的东西边说,“不过,吕大师那日见到夭夭,问及父母之事,言说可代为寻找,夭夭心中甚是感谢先生和吕大师。”   “我没帮上什么忙的,吕大师要找,更容易些的,很快便有消息,安心等待便好!”   雨后的晚上有些清冷,夭夭帮文真生了火塘,看烟散得差不多了,便要离开。文真壮着胆子说道,“你那屋小,不便有火塘,呆会儿木柴再烧些,你拿一些碳火过去,省得屋里清冷。”   夭夭听了,虽并没停步,却仍然回了一句,“我先打些水来,也不晚。”   夭夭回来时,文真坐在火塘边上,在对面让出一块苇垫来,方便夭夭落坐。   文真见夭夭今天仍愿落坐,知道自己那天唐突的话并未惊着夭夭,放心了不少,却不敢再说出唐突的话,只和夭夭讲些山中的见闻和鸟兽之迹。   说话时,夭夭递过水来,文真慌忙站起身伸手一接,却挡住了来势,洒在了夭夭身上,自己的的腿上也没能幸免。正要朝夭夭赔不是,夭夭不说话,递过一素布来。   看文真的慌乱样,夭夭倒平生了几分镇定,“夭夭有一事想请教先生,夭夭有一近友,极为倾幕敬重一人,算不算得是喜欢?”   文真听了,先是一愣,他知道,她所说的近友,其实是他自己,所说的喜欢,便指的是爱。   “应当算的!不过,又不像!”   “先生通晓世间之事,每次夭夭一问,先生便糊涂了的!”   “你觉得算不算。”文真想看夭夭的态度。   “不知道!”夭夭说完这话不多久,便急急地先走了。   后面的几天,夭夭明显与文真亲近了很多,文真有时坐在廊檐下时,有时夭夭就侧着站在他旁边,肩膀与文真坐时的目光齐平,这时她喜欢伸手去够一些花枝树叶,头发从身后微微散开,眼睫毛犹如蝴蝶飞舞,面庞素净清秀。文真总是指一下树叶,说声你看,真好看。   然后等夭夭看树叶花枝时,细细看夭夭的样子,他感觉到这样纯净美好的日子绝不会长久,他带着一分美好、纯净而又绝望的心在看这一切景像。   这一切景像,在他眼前,往往只有一瞬,永远都不到一刻钟,但他却要用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却留存。   然而,现在他不用留存,他就看着这一切,看着夭夭就在自己眼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你喜欢的人在你眼前,你可以听到她的声音,看着她的样子,甚至是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留住这一刻,便已是全部,他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明白一切都将逝去,他眼前的一切,都将是美好而又绝望。 吕尚也看到了这一幕情景。   第二天,传来了消息,夭夭的父母找到了。   夭夭得到的消息是,他的父母被发现时,是和众多当天消失的族人被关押在一起的,所有被关押的人,都听说是被送去给魈怪作食物的。还好吕尚的人及时赶到,将他们解救了出来,再晚两三天,恐怕夭夭的父亲便被人送到了终南山中,成了魈怪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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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30 08:3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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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遗书——————————————————   以前我爱你   得了绝症的病人   抚触着自己的身体   绝望而痴迷   又   不愿向人提及   我从不奢望世间有可令我生还的良药   如同坚信你我   绝无缘由地在某个角落   不期而遇   世间太小   太小的世间   能让你我有多大的勇气   改变原有的足迹   存在还是消亡   流星总在你注意到的   灿烂瞬间   永远地死去   我只希望能这般出现或离去   耸耸肩   最后一个   阳光般的笑容   等待着被一个最无意的观众   不经意地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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