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惊魂 6 by 姬道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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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刚能说会道。工地上邢飞特信任他,协调各工种的活都让他负责。

我对他印象一般,老觉得他肉嘟嘟的脸蛋子透着狡猾。

听说他的姐姐、姐夫在邢家村名声极差。虽然人都暴病死了,周雨刚在村里还是不受待见,很少回村。

我俩平时就是点头之交。

可没曾想他这么笨,救个人自己还掉下来了。

虽然多个人,多个主意,但我清楚,弄不好俩人都得困死在这儿。

周雨刚倒是一副没事人似的,堆着笑的圆脸把眼睛挤成了两条缝。

这货掉下来尴尬了没几分钟就跟我聊起来,「嫂子在这,邢飞哥知道不?」

本指望他救我出去,结果他也掉下来,我都要郁闷死了,没好气地回他,「不知道。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听了这话他居然傻乎乎地笑了,「不小心啊。我还以为你是跳下来玩探险呢。」

这都什么鬼话。

我瞪他一眼。他不止瞅着不顺眼,还有点缺心眼。

周雨刚不知道看脸色,继续问东问西,「那还有别人知道不?」

「没人。」我不想提杜洛婷,她就不是个人。让人知道自己闺蜜见死不救,我这脸往哪搁。

不过他这么一问,我又燃起点希望:「你来这儿有人知道吗?」

「也没有,我就是到山里看看姐姐、姐夫的坟,碰巧路过看到你的白旗。」

得,这死胖子,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就他在村里那人缘,估计失踪三天都没人发现。

看着他笑嘻嘻一点不着急,我以为有人会来救他呢。

我更确定他脑袋缺根筋——这种要命的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们俩被困这儿了,没人发现就得死这儿。听明白没?」我看他高兴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怼了他两句。

他一听笑得更欢了,不会是真有什么毛病吧?

我懒得再理他。

他张几次嘴,可能看我面色不对,又闭上了。

这时候一块黑云挡住了太阳,我和周雨刚隔了几步远,他的脸在阴影里有些模糊,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风灌进来,我不禁打个寒颤。

「冷了吧?嫂子。」他脱下外衣,递了过来。

这个暖心的举动让我对他多些好感。

看他也在打发抖,我没好意思接。

两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打着哆嗦。

周雨刚胖,可能还好点,还有精神两眼乱转打量四周。

可我冷得上下牙打架。这鬼地方风大得要命,我后背还露着一大块,跟空调直对着吹似的。



周雨刚又开口了,怯生生地,「嫂子,要不咱俩靠近点,暖和。」

平时他就是邢飞的跟屁虫,应该不敢对我动什么歪脑筋。

但是...孤男寡女的,总觉得怪怪的。我正犹豫着,外面的风声更大了,还开始下雨,噼里啪啦的。

他看我没动作,又补了一句:「听说有人掉在地窖里等了十几天才获救,最后连尿都喝。身上热乎劲散得快,死得也快。」

一提喝尿我就怂了。都要死份了,还矜持个什么,保命要紧啊。我挪过去,还是保持着半步的安全距离。

周雨刚那身板儿还挺有用,跟个移动暖气似的。平时嫌他胖,这会儿觉得还挺好。

但地窖口的风还是往下灌。他发现后就弯腰两手撑住地窖壁,有点像日剧里男主壁咚的姿势。

我就一米六多点。他那身材立在我面前跟堵高墙似的。呼呼喘气声不断从头顶传来,虽然不舒服,至少冷风被挡住了。

可时间长了,他也吃不消,胳膊微微发抖。

我有些感动,刚想说声谢谢,他一步跨过来,动作快得吓人。

没等我反对,他一收胳膊把我搂紧。

「你干什......」我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完,我整张脸都陷进了他的肚腩里,像埋进了一个巨型抱枕,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的手动了起来,轻松解开我后背的胸罩扣,然后开始四处"探索"。

我脸都烧起来了,拼命想挣脱。但周雨刚力气可真不小,我的鼻子都快被他肚子闷住了,别说喊,喘气都费劲。

我像溺水的人,手脚乱扑腾。但头和身子没离开他肚子半分。

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跟跳贴身舞似的,就是劲儿特别大。他那两条大腿跟钳子似的夹住我的腿。

我彻底动弹不得。

他两手把我上下前后摸个遍,好像在寻宝。

该死的邢飞,你要面子,你老婆的面子可丢尽了。

我又羞又恨,却无力反抗。

看我折腾得不那么厉害,他动作更沉稳,更有条理了。不像是在耍流氓,倒像在认真完成一项工作。我又怕又恨,这都碰上什么变态了。

正云里雾里,羞愤欲绝,他松手了。

我连忙跳后一步,还没稳住身子,他先扑通跪地上了。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邢飞哥。我不是人。你长得实在是太......太好看了。我想到咱俩可能出不去了,这辈子还没交过女朋友,一时鬼迷心窍......」

没女朋友,他刚才解后背扣子的手法是天生的?我有点怀疑。

看我不言语,他说得更大声,「你骂我,打我吧。」

说完抬手就抽自己耳光,抽得还挺狠,脸都肿了,跟灌了猪血似的,通红。

我心一软。他个农民工三十好几了,城里的女孩看不上他,邢家村人还排挤他。他找女朋友确实难。

「别打了,起来吧,省点力气还得想办法出去呢。」

周雨刚像得了赦令,麻利儿站起来,拼命低着头,两手紧夹在大腿两侧,双脚并拢,站得笔直,还时不时抬头偷瞟我两眼,活生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调戏了他。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虽然原谅他,但有了戒心,不敢再靠过去。宁可冷风往身上灌。

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嫂子,」他又慢慢靠过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