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解法果然精巧啊,确实也符合整部《红楼梦》处处“镶金嵌宝”的风格。我一一都看了一下,觉得其余的都很齐整,就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这一回似乎有些牵强。因为这一回里其实还没有写到联诗和咏红梅诗呢,所以“白雪红梅”应该就是指宝玉那天早上起来看到栊翠庵里雪莹梅艳的美景了,似乎没有直指任何美人儿的意思。并且后面一回里写红梅花三首诗的是岫烟、李纹、宝琴,其中没有李绮啊(李纨以李绮“不大会作”为由,把机会给宝琴了)。所以这个咱们还可以再推敲推敲。关于宝琴这个人物,我们零星讨论过,但总没有很尽兴。既然美眉提到她入副册合不合适的问题,我也不妨系统梳理下我对宝琴的浅见。
MM认为姨娘仍是“奴籍”,所以按身份不该在副册里,这个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麝月和秋桐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了。
另外,宝琴这个人儿我还是觉得若是放在香菱后面有些太“委屈”了,不是香菱不好,而是宝琴“开挂”。目前来看,这个琴妹妹真是幸福得很呐,从小跟父亲天南地北四处游历,又有一个疼爱自己还无比“靠谱”的哥哥(相较于薛蟠),亲事也早已安排妥当,并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的观感是,她就好像是全书悲音衰势中的“逆流”,几乎所有和她相关的情节都鲜亮明快,大不像是“薄命司”里的色调啊(就连一向热情潇洒的湘云也能通过情节,而非判词和诗谶,隐隐透给我们一些消极的暗示不是?如孤女的的身世和婶娘的苛刻等等)。
我这次重读发现一些细节有些让人疑惑,如“宁府除夕祭宗祠”这个郑重的场景便是以宝琴的旁观视角来写的,且无论是众人的评价还是贾母的态度(各种实际待遇),宝琴都是齐湘黛,而压宝钗的(晴雯的描述,宝钗“吃醋”,凫靥裘,元宵宴的座次等等),其诗才更是不逊于任何正钗。但如此光芒万丈的角色,在我印象里却是除了快乐还是快乐,人物形象却大为模糊(单调?),似乎曹公并没有把她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在写呀。当然,也可能正是因为宝琴这个人物“形同虚设”,所以才要被排在香菱之后。但说真的,看正册的排名样本,如果要按情节的重要性和人物的丰满度来排序,那么凤姐怎么会被排在妙玉、迎春、惜春的后面呢?所以性灵才情应该是排名的关键因素。可这样一来,宝琴又怎能“屈居”在香菱之后呢?
我看过一些文章分析宝琴那十首怀古诗都在隐射贾府及众人的命运,乍看之下还是有些穿凿的,但是倒是提醒我薛宝琴这个人会不会是在整个“红楼一梦”之外呢? 她只做个读者的“引路人”,为我们开启几扇门窗,再给点“场外信息”,自己却不沾染这里的苦乐喜忧。
所以我还是隐约觉着宝琴不该在这“薄命司”里(如果后几十回确实涉及到她的悲苦结局那就该另说了),就是在也似乎不该排在香菱后面。网上有人分析宝琴的原型是曹雪芹成书时还活得很好的人,我倒是觉得有其可能性。我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啊?MM能为我解一解吗?
另外就是傅秋芳,这也是个正牌的“小家碧玉”,倒是“薄命”得很。虽然前八十回着墨不多,但却是宝玉“遐思遥爱”之人。看曹公对她哥哥那么详细的一段介绍,估计后文里还会出来的,如果再加些“戏份”,我认为倒看着比娇杏、宝珠更出彩些呢。MM觉着如何?
1011s 发表于 1/13/2017 12:26:47 AM [url=http://forums.huaren.us/showtopic.aspx?topicid=2085074&postid=73837941#73837941][/url]
首先,宝琴这个人物为何会被塑造成如此完美无缺但又无甚特别突出个性的形象呢?
这和曹公一向的笔触很违背。不管是宝黛还是其他众金钗,形象无不丰满结实,鲜活欲滴,都有非常突出耀眼的个性鲜明特征。但宝琴没有,她的特点就只是完美,这基本等于没特点。因为太完美就失真了,就反而不活了。所以楼里有美眉说宝琴像AI,哈哈,也有贴切的地方。
我对这一问题的想法是,曹雪芹应该不是笔力不到,把宝琴写疵了,看他笔下,连个出场仅仅一两面的小丫头都能跃然纸上,比如坠儿,比如卍儿等。宝琴在前八十回是很浓墨重彩的一个人物,不可能会是笔力不到,只会是故意为之。
我比较倾向于一些红学家说的,宝琴这个人物的出现就像是国画中的间色法,是为了映衬主色,调剂情节。我们可以梳理一下宝琴出现的契机,正是宝黛钗三人关系焦灼纠结,欲转不转之时。也是贾母王夫人两派对金玉良缘一事僵持不下之时。此时宝琴出现了,就像一个关节滴进了一滴油,宝黛钗三人关系开始彻底扭转,钗黛从私下互证本心到公开姐妹亲热,也是宝琴这个契机的功劳。不然宝玉可能还迟迟没有发现钗黛已经彼此释怀。而贾母借宝琴婚事也言明对金玉良缘的态度,双方虽还僵持,但也算有了各自交待,对情节推动发展起了很大作用。
那么我们就可以理解宝琴这个人物形象为何要完美而无特质了。若不完美,如何能让读者信服贾母对她的偏爱,信服贾母拿她压金玉良缘。如果宝琴不是艳压群芳,性情开朗更胜宝钗,贾母这样提,倒是太明显的给宝钗薛姨妈没脸了,唯有宝琴美好得过分,叫人一见就爱得不得了,贾母这样提亲暗示才显得“合情合理”。
同时,又不能让宝琴真得就压了钗黛的光芒。所以宝琴不可有性格鲜明的活笔描写,不然怎能映衬得钗黛二人更鲜活?
这是我对宝琴这一角色的理解。
第二个问题,就是美眉所说,宝琴究竟入不入薄命司?
我认为,唉,长叹一声,宝琴大约还是要入薄命司的。因为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这些红楼梦里的女儿们,应该没有哪个是逃得出薄命一词的。我这里偷懒引用刘心武的一些解读,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美眉不妨读之:
“那么,在曹雪芹所写成或至少是设计好的八十回后的篇章中,她究竟是否嫁给了梅翰林之子并终守一生呢?从八十回文本和脂砚斋批语的逗漏,我们可以推测出来,她后来的命运并非就此绾定。她的吟红梅诗里有这样的句子:“闲庭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表面上这都是紧扣“红梅”说事,其实,从“丰年好大雪”到处处“无余雪”,“流水空山”好落寞,恐怕都暗示着薛氏家族的整体瓦解,她最后也只能是入“薄命司”而不可能例外。她那首吟柳絮的《西江月》词中有句曰“明月梅花一梦”,恐怕是暗示着她最后并未能如约嫁到梅家;那么,她没嫁给姓梅的又嫁给了谁呢?我认为她那十首怀古诗的最后一首恰是说她自己的:“不在梅边在柳边”,也就是说,她最后的归宿,竟是与柳湘莲结合了。凝神一想,尤三姐虽是真情而屈死,究竟未必能配得上柳湘莲,而薛宝琴与柳湘莲在“浪游”的经历与“壮美”的气质上,实在是非常相配。”
以上,除了不在梅边在柳边一句解读有些穿凿,想象力太丰富了些,也唐突了柳湘莲和尤三姐这对儿苦命人。不过其他还是很有道理的。宝琴在书中父亲已逝,母亲得了痰症也是不久于人世。如果梅翰林家回京,宝琴母亲恰好去世,那她还要给母亲守孝,亲事必受耽搁。所谓夜长梦多,期间四大家族倾覆也不过几年时间,甚至可能薛家一有败像,宝琴恐遭退婚之辱也未必。更有可能受连累到更凄凉的地步。
我还有个更腹黑的想法,和网友西岭雪的猜测所见略同。下面援引这位网友的猜测:
“宝琴明明是赶来京城发嫁的,然而夫家却合家在任上,竟不知扑了谁来?难道他们进京前没有互通个消息,不知道那梅家不在京城吗?而且她父亲前年才刚刚没了,母亲又是痰症,她不需要守孝三年的么,倒丢下重病的母亲,兄妹俩齐齐进京来住着不走,是何缘故?
比起林黛玉当年只有五岁,已知侍汤奉药,守丧尽哀,这薛宝琴可谓不孝之至。自从进府以来,不见她对父亲有任何哀悼之情,更不见对母亲有任何担忧之意,每日只以贾母之宠、众姐妹之陪护为乐,岂非无情至极?
黛玉认薛姨妈做干妈,是因为自幼丧母,乏人关爱;就是贾芸巴结讨好认了宝玉做父亲,也要堂而皇之地说:“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如若宝叔不嫌侄儿蠢笨,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
而那薛宝琴,母亲明明还在世,倒已经巴巴地认了王夫人做干妈了,是何道理?
原来,表面上最完美尊贵的,内里却可能是最千疮百孔的,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合理、不合宜。”
这位网友揣测虽有失厚道,但不乏犀利。其中对宝琴认王夫人一节有误解,这应该不是宝琴的过失或趋炎附势,想她一个小女儿家,此等事情自然是要听从父母长辈命令。但是,宝琴一不在家为父守孝二不床前侍奉母疾,这还是很蹊跷的。
我大胆推测,薛宝琴薛蝌兄妹俩并非如薛蟠宝钗一样是薛家正支掌权子弟,因为文中交待,其父行商周游,几乎不在族中常驻,若是嫡系子孙,如宝钗之父,家族无论如何不会放任其出外做游商。喜山水好赏乐,四处有生意只是明面原因,宝钗家也是四处有生意,薛蟠也不过偶一出行,薛姨妈自不会让他携妻带子四处奔波。
宝钗就是千金闺阁小姐般的教养,虽然是商,但前人有紫薇舍人官职,现在有皇商身份,虽不能和元春黛玉湘云这样的出身比,但和宝琴的出身教养经历比,却是又规矩了很多。
我们用现代人眼光看宝琴,四处游历眼界开阔多么有趣的人生啊,可在当时看来,正经闺秀怎可如此抛头露面?可见宝琴家应该就是普通商户。
而梅翰林家和宝琴的婚事也是宝琴父亲游商中订下的,其父已逝,其母病危,只有一个哥哥,梅翰林家若真心要娶,哪里不能去娶,为何自家在外地却使得宝琴一家先进京等着?自古只有送嫁,断没有送着等嫁一说,那女方矜持地位何在?
所以宝琴的完美也是假象,宝琴也有宝琴的不得已与苦楚。父死母病,亲事无着落,这哪里是好命的兆头呢?这样境地的宝琴,不进京依附宝钗一家又怎样呢?可能原本也是打着走亲戚的名义进京,实则等梅家回京赶快将亲事坐实,不然若母丧就又需守丧,亲事更可能泡汤了。这也不是宝琴不肖,应该也是宝琴母亲的意愿。可不料贾母那样喜爱她,真假不说,要叫她认王夫人做娘,宝琴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不过,宝琴不管怎样,和梅家亲事都很飘忽啊。其所做诗词虽壮阔但却也是悲壮,而且隐喻谶语也很多,这个红学研究很多了我就不说了。所以宝琴入薄命司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再看第三个问题,也是全书中最最不合理的,美眉所说宝琴参与贾府祭宗祠一节。
这一节宁荣二府祭祖,薛宝琴这个外人得以陪侍在侧,观看了整个过程。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通行网络的解释就是,宝琴认了王夫人做干妈,就算是贾家的女孩儿了,所以能和三春姐妹一同进入宗祠祭祖。
这个解释看起来行得通,其实很离谱谬误。且不说干女儿能否入宗祠祭祀。我们先看看亲女儿能不能吧。在贾府春节宗祠祭祀一节,哪里有写三春姐妹进宗祠了?女儿在家也是待嫁之身,是外人,是娇客。不见凤姐儿怎么说探春的,那是小姐,未来的姑奶奶,王夫人都打不得骂不得的娇客。这才是清代贵族女儿在家的地位身份。写未嫁小姐随着父母祭祖的,都是历史不及格的。很多家庭连族谱都不记女儿名字,因为反正迟早也是别人家的人。而哪个家族若不把正经嫡妻儿媳记入族谱,那才是有问题呢。
所以贾家祭祖,贾母领头,邢王夫人执事,凤姐儿尤氏等媳妇儿都在,但三春是不可能出现的。更不要说宝琴这个干女儿了。
原文如下: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次日,由贾母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到宁国府暖阁下轿。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候,然后引入宗祠。且说宝琴是初次,一面细细留神打谅这宗祠,原来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衍圣公孔继宗书”。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
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
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亦衍圣公所书。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星辉辅弼”。乃先皇御笔。两边一副对联,写道是:
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
亦是御笔。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旁边一副对联,写道是: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俱是御笔。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只见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众人围随着贾母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敬手中。贾蓉系长房长孙,独他随女眷在槛内,每贾敬捧菜至,传于贾蓉,贾蓉便传于他妻子,又传于凤姐尤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于王夫人。王夫人传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传完,贾蓉方退出下阶,归入贾芹阶位之首。凡从文旁之名者,贾敬为首;下则从玉者,贾珍为首;再下从草头者,贾蓉为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左为王,右为佩的右边)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贾敬贾赦等便忙退出,至荣府专候与贾母行礼。
尤氏上房早已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正面炕上铺新猩红毡,设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的靠背引枕,外另有黑狐皮的袱子搭在上面,大白狐皮坐褥,请贾母上去坐了。两边又铺皮褥,让贾母一辈的两三个妯娌坐了。这边横头排插之后小炕上,也铺了皮褥,让邢夫人等坐了。地下两面相对十二张雕漆椅上,都是一色灰鼠椅搭小褥,每一张椅下一个大铜脚炉,让宝琴等姊妹坐了。]
这一大段可见,宝琴观看了祭祖情景,但,并未实际参加祭祖,就连三春等姊妹也没有,而是祭祖行礼完毕退出宗祠,场景转至尤氏正房内,文章才提及了“宝琴众姊妹”。
所以宝琴参加祭祖一说是谬误,在外旁观了祭祖才是真的。而三春姊妹应该也是在外一同旁观的。虽然未嫁女不可进宗祠祭祀,但却须观礼,也是清代很多贵族家庭的规矩。此处宝琴做为王夫人所认干女儿,随同三春一起观礼,并不显得过于突兀了。
曹公为何会借宝琴之眼写贾府祭祀之礼呢?其实这就是小说家言,和黛玉初进贾府,借其眼观荣宁二府外在气象,王夫人所居正院格局是一个道理。也像刘姥姥之眼看大观园,别有洞天。
所以我不觉得宝琴是有人分析的警幻仙子的化身或痴梦仙姑的化身等等,也不觉得她是会跳出薄情司,冷眼观兴衰的有福之人。
还有一点,红楼中的小姐丫头们,很少是父母双全,福寿皆享的,元春父母都在但短命,探春算齐全吧,但她又不是父母双全,竟是三全了,妾生女,薄命也如凤姐儿说得不挑嫡庶的人才能有福得了探春,而且还远嫁不能享天伦之乐。
其余连着副册又副册,都没有天伦福寿俱全之人。这就是薄命了。宝琴也是呀。
综上,总体我还是倾向宝琴是会入薄命司的。我也希望一部红楼能有一个,哪怕就一个女儿家可以不薄命,但是理性来看,估计是没有的。叹息一声。这里邢岫烟和小红存疑,不过前者那父母还不如没有呢,小红如果是个好的也许还能跳出薄命司?
第四个问题,宝琴为何会屈居香菱之下。
还是那个说法,除了性灵诗才外,身份和命运交集更重要。首先身份上我上面分析推测了,宝琴论身份并不比香菱出身高,只是香菱后来落难了。
其次命运交集上,不说后面结局,就是前八十回,香菱与薛家,与宝玉,与僧道及整个红楼故事的走向都有着远超宝琴的重量。
而宝琴不入正册,更说明贾母提亲一说纯属“打马唬眼”。且看书里宝玉同生日的四人,哪个是和宝玉真有姻缘情缘的呢?四儿,平儿,岫烟与宝琴,哪个也不是真的同一天生日就能做夫妻了。很多人推测的二宝同天生日所以宝琴最后会嫁宝玉也是太穿凿附会了。
所以不管是身份,性灵诗才,还是同宝玉同贾府的命运血缘亲近度等,宝琴都进不了正册,而居于副册香菱之下也并不算委屈。
关于宝琴,我目前的想法就这样多。也许美眉能找出更多的例证,说不定我会改变,哈哈。快来说服我吧。
下面再说说金陵十二钗人选吧。美眉提出的傅秋芳等可入副册,我觉得也不无道理。那就把龄官娇杏等人移走。就和周汝昌先生的推测差不多了。他还是从身份上考虑的多,认为副册也还是四大家族主子小姐或媳妇儿姻亲,他认为平儿会被扶正。其实我早先最认可的还是周汝昌先生的一百零八榜,觉得他太牛了,能排出这么多来,还纹丝不乱。不过后来想了想,这么多榜,恐怕也不是曹公本意,很多人有勉强之意。不过他理解的副册又副册自有他的道理,都贴出来给美眉也参详参详吧。
金陵十二钗副册
甄英莲(情伤) 平儿(情和)薛宝琴(情壮)尤三姐(情豪)尤二姐(情悔) 尤氏(情外)邢岫烟(情妥)李纹(情美)李绮(情怡)喜鸾(情喜)四姐儿(情稚)傅秋芳(情稳)
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晴雯(情灵) 袭人(情切)鸳鸯(情拒)小红(情醒)金钏(情烈) 紫鹃(情慧)莺儿(情络) 麝月(情守) 司棋(情勇)玉钏(情怨)茜雪(情谅)柳五儿(情失)
金陵十二钗三副册
抱琴 待书 入画 彩霞 素云 翠缕 雪雁 秋纹 碧痕 春燕 四儿 小螺
金陵十二钗四副册
龄官 芳官 藕官 葵官 蕊官 豆官 艾官 文官 茄官 宝官 玉官 菂官
金陵十二钗五副册
二丫头 卍儿 瑞珠 宝珠 智能儿 云儿 青儿 佳蕙 绣橘 翠墨 彩屏 坠儿
金陵十二钗六副册
琥珀 春纤 碧月 佩凤 偕鸳 文花 靛儿 媚人 檀云 绮霰 可儿 良儿
金陵十二钗七副册
张金哥 红衣女 周瑞女 娇杏 丰儿 银蝶 莲花儿 蝉姐儿 炒豆儿 小鹊 臻儿 嫣红
金陵十二钗八副册
夏金桂 秋桐 宝蟾 善姐 鲍二家的 多姑娘 小霞 小吉祥儿 小鸩儿 小舍儿 倪二女 傻大姐
涉及情榜的脂砚斋批语有:
1、庚辰双行夹批:妙卿出现。至此细数十二钗,以贾家四艳再加薛林二冠有六,添秦可卿有七,熙凤有八,李纨有九,今又加妙玉仅得十人矣。后有史湘云与熙凤之女巧姐儿者共十二人,雪芹题曰“金陵十二钗”是本宗《红楼梦》十二曲之意。后宝琴、岫烟、李纹、李绮皆陪客也,《红楼梦》中所谓副十二钗是也。又有又副册三断词乃晴雯、袭人、香菱三人,余未多及,想为金钏、玉钏、鸳鸯、苗云(按:书中不见此人,想是彩云?)、平儿等人无疑矣。观者不待言可知,故不必多费笔墨。
2、庚辰眉批:妙玉世外人也,故笔笔带写,妙极妥极!畸笏。
3、庚辰眉批:是处引十二钗总未的确,皆系漫拟也。至回末警幻情榜方知正、副、再副及三四副芳讳。壬午季春。畸笏。
(注:第一段批语批者应为脂砚斋, 后两段为畸笏叟。)
哈哈,看到夏金桂和鲍二家的并傻大姐挤做一堆儿,我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周汝昌先生也是促狭得紧。
以上,美眉若还有何见解还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