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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旷野的声音》 --这是一本令人惊异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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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4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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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蛆的滋味 
  


     对部落的人来说,黄昏是最值得享受的一段时光。他们讲故事、唱歌、跳舞、玩游戏、谈心。这确实是共享欢乐的时刻。在等开饭时,总是充满各式各样的活动。他们喜欢互相揉搓肩膀、背部,甚至头皮。我看见他们按摩颈部和背脊。在往后行程中,我们交换按摩的技巧---我教他们美国人调整背脊和其他关节的方法,他们把他们那一套传授给我。 


 


 


     头一天,我煤看到他们拿出任何杯、盘和盛食物的碗。我猜对了,我和他们的相聚将保持一种非正式的气氛,每一餐饭都像野蚕。很快的,用树叶包裹的食物在煤堆中烘烤熟了。一个妇人小心翼翼,处理我那一份。我看见大家打开他们那一份,用手扒着吃。我那一份热腾腾,握在握受力,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握鼓起勇气打开它,瞧瞧里面的东西。那只虫蛆不见了,至少它看起来不再像一只虫。现在它变成了一团褐色、破碎的东西,就像烤过的花生或猪皮。我心里对自己说:“我想我对付得了这玩意。”我咬了一口,好吃极了!那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平常不吃煮熟的东西,那一顿烹饪---把食物煮到让人看不出原状---是特别为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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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4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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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他们向我解释,我为住在城市的原住民所做的事,他们已接到报告。尽管那些年轻人不是纯种的土著,也不属于他们这个部落,我的工作所显现的,却是一份真诚的关怀。他们召唤我前来,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在发出求救的呼声。他们肯定我的动机纯正。问题是,至少在他们看来,我并不了解原住民文化,尤其是他们这个部落的伦理道德。今天稍早举行的仪式,是一种测验。我通过了这些测试,有资格认识人类和各个世界---我们居住的世界、尘世之外的世界、我们来自的空间、我们都将回到的空间---的真正关系。我将获得启示,了解我自己真正的存在。 


 


 


 


      我坐在那儿,两只敷上药油的脚包扎在珍贵的、取得不易的树叶里。乌达向我解释,对这些沙漠游牧民族来说,陪我徒步旷野,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他们允许我分享他们的生活。以前,他们从不曾和白种人打交道,甚至从没想过跟一个白人发生任何关系。事实上,他们一直避免和白种人接触。在他们看来,澳洲其他部落都已经臣服在白人政府的统治下,而他们是原住民最后的堡垒。他们外出时,通常是以六到十人的小家庭为一队,今天为了我的缘故,才集合在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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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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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的意义 

 


 


     乌达对大伙说了一些话,然后每个人又对我说了一些话。他们在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对我来说,他们的名字很难念,但幸好每个名字都有它的意义。他们使用名字的方式,不像我们在美国使用“黛比”和“柯蒂”之类的名字,因此,我可以将每个人和他名字所代表的意义相连一起,不必死记名字的发音。每个小孩出生时都得到一个名字,但大家都了解,随着年龄的增长,孩提时代的名字会不敷使用,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为自己另选一个比较适当的称号。理想上,随着智慧、创造力和责任心日益发展和成熟,每个人的名字一生中会改变好几次。我们这一群人的名字包括“讲古佬”、“工具师傅”、“保密者”、“裁缝师”和“大乐手”。


 


 


 


      最后,乌达指着我,虽每一个人重复念着一个字。我想,他们是在学习如何念我的“名”,接着我又猜,他们可能想称呼我的“姓”。结果我都猜错了。那天晚上他们给我取的名字,也是往后的旅程中我一直使用的,是“突变”(Mutant)。我不明了,身为双方在语言上的桥梁,乌达为什么要教导他们念这么奇特的一个名词。依我了解,“突变”意谓某种基本结构上的重大改变,结果造成某种质变,不再和原型相似。但事实上,给我取什么名字都无关紧要,因为在旅程的第一天,我的整个生活、整个生命都陷入一团混乱之中。 
 


 


 


     乌达说,在某些原住民部落,他们总共大约使用八个名字---有点像编号。同属一个辈分和性别的人,被当成同一类亲属,因此每个人都有好几个母亲、父亲、兄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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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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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黑了,我想解手,就问他们哪种方式比较适当。那一刻,我真后悔当初在家时,任由我女儿的猫“朱克”在外大小便,因为这儿的解手方式是走进沙漠中,在沙地上挖个坑,蹲下来,完事后在上面覆盖一些沙土。他们警告我,小心提防那些蛇。每天最热的时刻过去后,清凉的夜晚来临前,他们最活跃。我疑神疑鬼,想象我看到被我的行动惊醒的蛇,在沙中瞪着一双双邪恶的眼睛,伸出一根根有毒的舌头。在欧洲各国旅行时,我曾抱怨他们的卫生纸品质不佳。去南美洲观光,我一定随身携带卫生纸。在这里,我压根儿没想到卫生纸的问题。 
 


 


 


 


     在沙漠中解完手回来,我和大伙分享一袋原住民特有的石茶。它的烹调方法,是将灼热的石头丢进一壶珍贵的水中。“壶子”原本是某种动物的膀胱。水烧开后,再加入野生草药,让它满满熬炖。我们来来回回传递这个奇特的茶壶。好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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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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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璞归真 


 


 


      我发现,原住民的石茶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喝得到,譬如今天,为了庆祝我这个菜鸟完成首日的徒步旅行。他们能够体会,在缺少鞋子、遮阴和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我会遭遇多大的困难。在水中加进药草制成茶,目的不在增添饮食的花样,也不是为了医疗或营养效果。它是一种庆祝,表扬群体的成就。我没放弃没请求让我回到城市,也没有大吵大闹。他们觉得,我已经接纳他们原住民的精神了。 
 


 


 


      喝完茶,大伙开始在沙地上整理出睡觉的地方,每个人从共同的一捆铺盖中拿出一卷兽皮。整个黄昏,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直盯着我瞧,脸上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她在想什么?”我问乌达。他笑道:“她在想,你丧失了对花卉的嗅觉,你可能是从外太空来的。”我笑了笑。看见我笑,她就把我的一卷兽皮递给我。她的名字叫“裁缝师”。 


 


    “那是野狗皮。”乌达提醒我。我知道澳洲出产一种野狗,类似北美大草原的土狼或野狼。“它的用途很多。你可以把它铺在地上,躺着睡,也可以盖在身上或者当枕头用。” 


 


    “真管用!”我心里想。“我得选择,我身上哪一块二十四寸见方的地方需要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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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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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把它当作屏障,阻隔开我想象中出没在附近的爬虫。已经很多年没睡在地面上了。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躺在加州摩哈比沙漠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那时我们住在巴斯铎镇。那儿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一座名为“B丘”的土墩。好几个夏天,我带着一瓶桔子饮料喝一份花生酱三明治,爬上山丘,四处逛逛。我总是坐在同一块大平石上吃三明治,然后躺下来,仰望天上的云儿,想象云中隐藏的东西。童年已是遥不可及的往事了。有趣的是,天空依旧不变。我想,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好好观察过天上的日月星辰吧! 在我头顶上是一座深蓝色的帐篷,缀满银色的星星。我清楚地看到了澳洲国旗上的图案,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南十字星。 


 


 


     我躺在那儿,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如何才能描述今天发生的事呢?一扇门已经打开,而我已经进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世界。这当然不会是奢华的生活。我曾在不同的地方居住,也游览过许多国家,搭乘过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但从没经历过今天这样的事。我想,到头来,一切都会有圆满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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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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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会向他们解释,我确实只需要一天来认识他们的文化。我的两只脚还撑得住,可以走路回到那辆吉普车。也许我会带走他们的一些药油,它真的很管用。略微品尝一下这种生活方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说真的,今天情况也还不坏,除了我那两只饱受折磨的脚。 


 


     心底里,我真的很感激,有机会学习其他民族的生活方式。我开始领悟,流经人心的不仅仅是血液而已。我合上眼睛,朝向天上的神灵默默说了声“谢谢”。 


 


     营地最远的一边,有人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由第一个人重复,然后第二个人接口说了同样一句话。就这样,他们把那句话从一个个躺着的人嘴里传送了过来。最后,乌达接到这句话---他躺的地方离我最近。他转身对我说:“不必客气,今天是个好日子。” 


 


     没想到他们竟然回答了我对苍天默默的感谢,惊讶之余,我大声说道:“谢谢,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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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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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动物捕喜欢刺眼的太阳。在华氏一百度以上的高温中,只有蜥蜴、蜘蛛和矮树丛的苍蝇能保持精力,四处活动。连蛇也得将自个埋藏在地下,避开酷热的阳光,否则就会脱水、死亡。他们听见我们走近时,会从沙土中探出头来,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但有时我们很难察觉他们的存在。所幸,那时我还不知道,澳洲总共有两百种不同的蛇,其中有毒的就超过七十种。 
 


 


 


     那天我却体会到了原住民和大自然之间的特殊关系。早晨上路前,我们并肩围聚成一个半圆形,面朝东方。部族长老走到中央,开始吟咏。节拍建立起来后,每个人就跟着鼓掌、跺脚、拍打大腿,整个仪式持续约莫十五分钟。这是每天早晨的例行公事。我发现,它是我们共同的生活中极为重要的部分,称它为早祷。或将它比喻成球赛中的发动攻势、准备攻门,都无伤大雅。这些人相信,每件东西存在于这个星球上,都有它的缘由。事事物物都有它存在的目的。人世间并没有所谓的怪人或适应不良的人,也没有意外事件,有的只是误解和犹未向凡人揭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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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4:5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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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心良善的大自然主义 

  


     植物存在的目的是养育动物和人类、保持水土、增添世界的美丽、平衡大气。他们告诉我,草木都在向人类默默唱歌,而它们要求的唯一回报,就是我们人类也向它们唱歌。我那倍受科学熏陶的心灵,马上联想到大自然中的氧气和二氧化碳交换。动物存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充当人类的食物,但必要时他们可以同意这么做。动物的任务,在平衡大气,并且以身作则,担任人类的伙伴和导师。因此,每天早晨,部落的人会向眼前的动物和植物,发出一个意念或讯息。他们会说:“我们正朝你们走来,我们是来向你们存在的目的致敬。”至于谁会被选中当人类的食物,则由植物和动物自己去安排。 
 


 


 


 


    “真人部落”从不欠缺食物。通常,宇宙会回应他们心中的默祷。他们相信,这个世界充满食物。就像美国人齐聚一堂,聆赏钢琴演奏,对钢琴家的才华和存在的目的表示尊崇,澳洲原住民对大自然中的万物,也真诚地抱持相同的态度。当一条蛇出现在我们的路途上时,很显然,他的目的是为我们提供晚餐。我们每晚的庆祝中,日常食物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体认到,食物的出现不能视为理所当然。首先你得提出要求,期望它出现,而它往往会出现,然后你就必须满怀感激地接受它,不忘表示真诚地谢意。每天早晨,部落的人会为新的一天,为自己、朋友和全世界,对宇宙的主宰说一声谢谢。有时,他们会提出包括特别的要求,但总会这么说“如果这对我以及全世界的生命都有莫大的好处,就情您俯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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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5:0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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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半圆形的聚会祈祷后,我试图告诉乌达,该把我送回吉普车了,但四处找不到他。最后,我只好认命,再忍一天吧。部落的人出门,从不携带口粮。他们不种五谷,也不参与收割的工作。他们漫步走在澳洲内陆炙热的土地上,知道每天宇宙都会赐予他们丰富的食物。宇宙可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第一天我们没吃早餐,后来我发现那是一种习惯。有时我们晚上才吃东西,然后,只要食物出现,不论早晚我们都吃。我们常常东吃一点儿,西吃一两口,根本称不上我们所说的正餐。


 


 


 


     我们随身携带几个动物膀胱做的装水器。我知道,人体大约百分之七十是水分,在理想的情况下,每天至少需要补充一加仑的水。依我的观察,这些原住民需要的水远不及一加仑,他们喝的也比我少。事实上,他们不常饮用容器里的水。他们的身体似乎能够尽量利用食物种的水分。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变种人”有很多怪僻,包括喜欢喝水。


 


     进餐的时候,我们用水浸泡看来像枯萎野草的东西。刚放进水里时,那些褐色的残株就像干枯、脱水的树枝,但经过浸泡后,奇迹似的,往往就变得像新鲜的芹菜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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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5:0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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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妙的求生技能

 
      他们能够在表面看来毫无水分的地方找到水。有时他们会躺在沙地上,探听地下的水,或者把手心朝下,在地上探寻水源。他们把常常的几根中空的芦苇插进地面,在末端吮吸,水就会冒出来,活像一座小喷泉。水中充满砂砾,颜色乌黑,但喝进嘴里却觉得纯净、爽口。只要观察太阳在地面蒸发出的水气,他们远远就能发现水源,甚至只要在微风中嗅一嗅,就能感觉到水的存在。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试图探测澳洲内陆的白人,很快就死去。想在这种地方生存,必须具备原住民的求生技能。 
 


 


 


      从石缝中取水时,他们总会教导我,如何走近水源,才不会让我们人类的气味污染它,或者惊吓到动物,毕竟那也是他们的水源。动物喝我们人类一样,对水源拥有相同权利。不管他们多么需要,部落的人从不占用所有的水。在任何一处水源,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个地点取水饮用。每一种动物似乎也都遵守这个规则。只有鸟类不必遵从,可以任意饮水、戏水、排泄粪尿,无拘无束。 


 


 


      部落的人只需瞧一瞧地面,就知道附近有什么动物出没。孩提时代,他们就养成精细观察的习惯,因此,只消看一眼,他们就能认出沙地上出现的足迹,究竟是步行的、跳跃的或爬行的动物所遗留的。他们对彼此的足迹十分熟悉,不但能认出走路的人,而且能够根据步伐的长短,判断那个人是否生病。足迹上所显现的些微偏差,就足以让他们推测出这个人此去的目的地。他们在知觉上的高度发展,远远超过在其他文化中生长的人。他们的听觉、视觉喝嗅觉,似乎达到了超凡的境界。足迹具有振幅,它所显现的,不仅仅是人们在沙地上看到的圆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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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原住民已经证明,他们有能力从轮胎的痕迹推测那辆车子的速度、类型、行驶日期和时间,甚至所载的乘客人数。 


 


 


     往后几天,我们吃植物的球茎、球根和其他生长在地下的蔬菜,类似马铃薯和山药。他们能找到已经成熟的这类植物,不必先将它挖出地面来。他们在植物上面移动他们的手,嘴里说:“这株正在成长,还没成熟。”或者说:“找到了,这株可以收割了。”在我眼中,植物的茎都是一个样子,因此,弄错几株、重新种回地上后,我干脆袖手旁观,等他们告诉我哪一株可以拔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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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1 05:0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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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天赋本能

 
     他们解释说,这种寻找食物的方法,是人类天赋的探测能力。我们美国社会并不鼓励人们听从本能,甚至认为那时一种迷信,甚至罪恶,所以我只有透过学习,恢复我那天赋的本能。后来,他们交到我探测的方法:先询问植物,它们是否已经准备实现它们存在的目的,然后征得大自然得同意,用手掌探测地面。有时探触到成熟得植物时,我会感觉到一股热气,手指会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我学会了这个诀窍后,发现族人对我得接纳程度大为提高。这似乎意味,我愈来愈不像“变种人”,愈来愈像“真人”。 


 


 


 


     我们从不拔光一整圃的植物——这点很重要。我们总会留下足够的根苗,让新的植物成长。部落的人对他们所谓的泥土之歌——土壤所发出的凡人听不见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惊异的知觉。他们察觉得出环境传来得讯息,以他们独特得方式加以解读,然后据以行动,仿佛他们具备一种微笑得天籁接收器,能够理解宇宙传来得讯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7-21 10:11:1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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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22 04:1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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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得开头几天,我们曾走过一个干枯得湖床,上面有曲折的、广阔的裂罅,每一个裂罅的边缘看似缀摺起来。有几位妇人手机那些白色的黏土,把它捣碎,制成颜料粉。 


 


 


      妇女们携带长棍,将它戳进坚硬的黏土。数尺下面,他们发现水分,然后从泥土中挖出一个个圆形的泥球。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些小圆球给擦去泥巴后,竟然是青蛙。原来,他们将自己埋藏在地面数尺之下,以避免身体发生脱水现象。因而得以存活。烧烤之后,这些青蛙体内仍含有相当充足的水分,吃起来倒像鸡胸肉。往后几个月,形形色色的食物出现在我们眼前,以供我们每天庆祝大自然生活之用。我们吃过袋鼠、野马、蜥蜴、蛇、甲虫、大小不一和颜色各异的蛆、蚂蚁、白蚁、食蚁兽、鸟、鱼、种籽、胡桃、水果,以及多得不可胜数的植物,甚至鳄鱼。


 


      旅途上的第一个早晨,一位妇人向我走来。她解下头上缠绕的肮脏绳子,然后把我那披肩的长发从脖子上挽起来,卷成一个髻儿,用绳子扎住。她的名字叫做“灵娘”。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在心灵上和谁沟通,等我们成为好朋友后,我才确定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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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能的另一颠峰  

 


 


      我不再记得日子和星期,甚至遗忘了时间本身。我也不再询问他们,何时让我坐吉普车回城里去,问也是白问,而且,好像有新的事情要发生。他们正在进行某种计划。可是,在这个阶段,他们显然还不愿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他们一再考验我的体能、反应和信念,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想,这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要给我这个学生打分数,也只有使用这些方法吧。 
 


 


      有些日子,沙地变得那么灼热,我简直能听见我那两只脚的喊痛声!它们发出斯斯的声音,就像汉堡牛肉饼在平底锅上煎烤似的。脚上的水泡干硬后,我仿佛长出了一双类似动物的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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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体能达到了令人惊异的新颠峰。早晨或中午找不到东西果腹,我就把路途上的风景当成我的乡宴。我观赏蜥蜴赛跑、昆虫梳妆;在石头上和天空中,我发现隐藏的图画。 


 


 


     族人向我质点沙漠中的圣地、山丘、峡谷,甚至平坦干燥的盆地。地面上似乎存在着隐形的界线,划分以前各个部落的领土。他们向我示范,原住民如何以唱歌的方式测量距离;在这种歌唱中,细节和韵律都非常明显。有些歌也许有一百句歌词。每一个字和每一个休止符都必须精确无误。记忆歌词时不得有任何篡改或疏失,因为这些歌,严格说,是他们测量距离的准绳。他们真的为我从一个地点唱到另一个地点。这些歌词,让我联想到我的一位盲人朋友所发明的测量距离的方法。澳洲原住民排斥书写的语言,因为在他们看来,那等于丢弃记忆的能力。如果你一再练习记忆、要求记忆,你会一直保持最佳的演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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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的组合 


 


     天空一直保持蜡染似的湛蓝,万里无云,日复一日,只有不同层次的色泽变化,平添光彩。中午从闪闪发亮的沙地上反射出的强光,扎痛我的眼睛,也加强了我的视力,赋予它新的生命,让我看得更阔更远。 


 


 


 


     我开始懂得珍惜,而不再视为当然,一夜得睡眠可以 我们的精力,几口清水可以纾解我们的干渴,食物中存在着种种滋味,从甜到苦任我们品尝。我这一生时时刻刻都在操心,如何保有工作、如何对付通货膨胀、如何投资房地产、如何为退休存些钱。在这儿,我们的唯一保障,是日出日落永无休止的大自然循环。令任惊异的是,这个全世界最没有安全保障的民族——根据我的标准——并没有任罹患溃疡、高血压和循环系统的疾病。 


 


 


     我开始在最奇异的景象中,看到“美”和所有生命的统合。一窝蛇,也许有两百条之多,每一条都和我的拇指一般粗,不断钻来钻去,活象博物馆里一只装饰华丽的花瓶上的流动图案。我从来就讨厌蛇,然而,如今在我看来,他们的生存是为了保持自然界的平衡,是为了提供我们这群旅人食物;这种动物是那么不讨人类欢心,以致成为艺术和宗教的样品。我不敢想象我会吃一餐烟熏蛇肉,更别提生蛇肉,但后来我确实吃过。我终于体认到,任何食物中所含的水分都是极其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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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中的那些日子,我们遇到过恶劣的气候。第一天晚上,我把分配到的兽皮当作床垫,后来夜间变冷了,它就成为我的毯子。大部分人躺在没有铺上任何东西的地面上,蜷缩在彼此的怀抱里。他们从别人身上取暖,而不依赖附近的火堆。在最寒冷的夜晚,我们生起好几堆火。以前,他们出门时会携带驯养的野狗,帮助打猎,给主人做伴,在寒冷的夜晚供主人取暖,因此他们有句俗语说:“三狗夜,暖烘烘。” 


 


 


 


      有几个夜晚,我们躺在地上,围成奇特的圆形。这样我们的毯子就能发挥较大的保暖效果,而且,大伙挤在一块,比较容易保存和传递体温。我们在沙地上挖掘沟槽,放进一层热煤,然后铺上沙土。一半兽皮垫在我们身体下面,另一半盖在身上。每两个人共用一个沟槽。我们的脚全都连接在圆圈中心。 
 


 


 


      我记得我用双手托住下巴,抬头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我感觉到这些奇妙、纯洁、天真、充满爱心的人身上散发出精气,环绕着我。这群围聚成雏菊形状的人,每两个躯体之间闪烁着微弱的火光,若从天空望下来,会是何等美妙的景象! 
 


 


 


      表面上,他们碰触的只是彼此的脚趾头,然而,随着旅程的进展,我渐渐体会到,他们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再碰触全人类的意识。 
 


 


 


      我开始明了,为什么他们真诚地把我当成一个“变种人”,而我也真诚地感激他们,让我有机会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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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无线电话 
  
 


 


     这一天的早晨,开始时和以往的早晨没有什么两样,因此我并不知道他们准备做的事。不过,我们到是吃了早餐,这点颇不寻常。前一天,我们在路上捡到一个石磨。那是一块巨大的、笨重的椭圆型石头——当然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被丢弃在路上,供那些碰巧身上带着种子或谷物的旅人使用。我们这一伙中的妇女利用石磨,把植物的根茎辗成细粉,加点水,和生长在池沼中的草调在一块,制成扁平的饼儿,看起来像小一号的美国煎饼。 


 


 


      我们面朝东方,进行晨祷,感激上苍赐予我们一切。我们将每天的讯息传达给提供食物的自然界。部落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男子,现身在晨祷场中央。他们向我解释,这个人自愿在当天执行一项特别任务。他一早离开营地,在我们之前上路。我们在路上走了几个钟头,部组长老就停下脚步,跪在地上。大家都围拢过来。长老一直保持下跪的姿势,双臂伸向前方,缓缓摆动。我问乌达发生什么事,他向我打个手势,示意我保持安静。大伙都没说话,但每一张脸孔都显得很凝重。过了一阵子,乌达才转身向我解释,那个一早出去探路的年轻人,正在传回一项讯息。他要求长老,准许他切掉他所杀的一只袋鼠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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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心灵感应 


 


 


      我终于明了,为什么每天在路途上大伙都保持静默。大部分时候,这些人利用心灵感应,互相传递讯息。我亲眼见到了。我们都没听到一点点声音,但是,讯息正在相隔二十几里的人们之间传达。 
  
 


 


 


       【他为什么要切掉袋鼠的尾巴?】我问道。 

 


 


      【因为尾巴是袋鼠身上最重的部位,而那个人身体不舒服,没有力气把正只袋鼠抗回来。袋鼠长得比他还高呢!他告诉我们,他在路上喝不到干净的水,现在浑身发热,脸上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一通无声的回电,向那个人拍发了过去。乌达告诉我,我们今天就在这过夜。大伙开始动手在地上瓦个坑,准备迎接那个人带回来的大块肉。在【药师】和女医师】指示下,其他人则开始调制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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