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好,我每天上华人第一件是就是看有没有更新,mm加紧写啊,呵呵。
写得好,我每天上华人第一件是就是看有没有更新,mm加紧写啊,呵呵。
受鼓励了,好高兴!多谢多谢!!!
三十
晚上,大宝带领客栈十几个人在新城的一家饭店吃火锅过年。大宝不停的给月如布菜,盛汤,很象个老大。大家在饭桌上又认识了五六个新朋友。一个深圳大姐,风韵犹存,总爱讲和她女儿的代沟问题。两个北京女孩,有一个因为总有黑眼圈,月如和大宝在背后偷偷管她叫“熊猫眼”,跟老李很是来电。
后来大家都喝得不少,大宝开始管月如叫老婆。月如很不喜欢,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月如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驳大宝的面子,何况据他自己说他有好几个这样的“老婆”呢。
吃完饭,一大群人到酒吧去看电视凑热闹。大宝喝得有点多了,把月如拽到一边跟她说自己原来女朋友的事。一边说一边自夸,认为自己很成熟,也很讨女人喜欢,说他喜欢的人没有得不到的。月如听了只是笑。
夜深了,大宝的话越来越多。月如发现自己和大宝的共同语言却越来越少,两个人的聊天慢慢变成了大宝一个人的演说。月如突然开始怀念和巴基斯坦在一起时的激烈争论,怀念那危险的暧昧,感觉有些寂寞。
大年初一,何男一回家就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
昨天晚上跟作家一起在他们家过年,热闹得不得了,现在一个人的屋子真太安静了,一点春节的气氛都没有。
何男换好睡衣,打开电脑,听着电视里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件。
“亲爱的老友:
“本姑娘终于完整的从梅里雪山回来了。这次徒步比上次去虎跳峡要艰苦许多,一大半的路都在雪里,很多路都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想知道雪深到大腿的滋味吗?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纯净吗?想知道雪山土鸡汤的味道到底有多美吗?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攀登一次!
“第一天我们走了9个小时,第二天12个,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极限,每一次看到树桩、岩石之类的就象困在沙漠里看到水,腿动不了,到后来,完全是机械的走,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当我四脚并用爬上了近4000米的神瀑,你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梅里主峰被当地人象神一样的崇拜,在他的脚下你会觉得自己是神圣的。
“但是,这些不是我最想跟你说的。一路上大宝,就是那个东北男人,对我都很照顾。我知道没有他,我是不可能完成这次徒步的壮举的。他甚至跟我说出了“再次一同徒步就娶我”的话。我很感动,尤其是在后面发生了花盆事件以后,他一直都在安慰我,支持我,绝对是个好哥们。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火花,但是在丽江大家之间的关系都很暧昧,我也不忍心不愿意跟他什么都要说清楚。毕竟,没多久大家就天各一方了,为什么不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呢?
“至于巴基斯坦,我仍然能感觉到我们彼此之间的吸引,那是一种不需要语言不需要解释的默契。虽然他的女朋友朗朗在,但是那女孩非常沉默内向,也不怎么跟我们交往,我怎么都无法理解巴基斯坦为什么会选择和她在一起。也许就象他说的,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吧。
“回来的第二天就是除夕了,他从前一天晚上开始给我的腿按摩,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何况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又不是单独相处。结果那天中午,朗朗竟然从二楼生生的砸了一个花盆到院子里。巴基斯坦很下不来台,我也觉得尴尬。大宝劝我上楼道歉,去了,结果又被朗朗吼了出来。真是太没面子了!
“结果,当天下午巴基斯坦和朗朗就失踪了。我想他们是回家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对巴基斯坦非常失望,原以为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一个朗朗玩弄于掌心。虽然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将来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完全是不同世界不同道路上的人,但是,但是心里就是那么不甘,不愿,留恋…… 我也说不清楚,何男,我也说不清楚。
“我想,我开始有些理解你对秦风的态度了。很多情况下,人是很难保持清醒的。尤其在丽江,这个城市真的,真的太暧昧了…… 只要你想,天天都可以是一出戏。
“好了,不多说了。新年快乐!如果见到秦风的话,也替我向他问好。我大概过两天就回去了。现在票开始好买了。
“大大的拥抱!”
何男微笑着将信看完,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个丫头,真是玩疯了!”
何男决定先给月如回信再上床睡觉。
三十一
11号,大年初三的中午,月如起得很晚。昨天晚上在冰点泡吧继续新年狂欢,掷飞镖做游戏几乎到天亮,醒来后还是有些轻微的头痛。月如觉得这大概是最后的疯狂了,已经打算下午去买回京机票了。
下了楼,别的人竟然起得更晚,院子里看不到一个独行侠。月如打算一个人去吃炸鸡串和小锅米线。双手插在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兜里,月如晃晃悠悠的向外走。跨出门槛的时候一不留神和一个家伙撞了个满怀。
月如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抬头打量面前这个大大咧咧,带着顶鸭舌帽的男人。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嘴稍微有点歪,腰上本来别着一个索尼的mp3播放机,和月如一撞,摔在地下了。
月如赶紧蹲下去拣,看是不是摔坏了。在手指马上就要接触到播放机的那一刹那,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提前一步把它拣了起来。月如抬头看,眼前的人竟然是——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仍然穿着他那件带帽兜的深灰色毛衣外套,头上仍然是那顶贴头皮的毛线帽子。巴基斯坦蹲在月如面前,笑容无比灿烂。
“怎么,没想到我回来了吧?”巴基斯坦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柔和,温暖,仍然带着些南方人特有的口音。
月如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一切都没改变,自己仍然在这个相识不过两个礼拜的男人面前情绪波动,不知所措;一切又都完全不同,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
“小涛,这位美女是——?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啊!”鸭舌帽打断了月如的思维。
巴基斯坦和月如同时站起来,彼此相视一笑。还是巴基斯坦先开口。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这次丽江之行的最大收获,北京来的章月如。”巴基斯坦笑意盈盈的看着月如,月如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烧。
“这位是马克,”巴基斯坦指了指鸭舌帽,然后扭回身指了指身后一个男孩,“这位是小鬼,都是我在昆明的好朋友,好弟兄。” 小鬼有点尖嘴猴腮,个子不高,总是笑着。
月如冲马克和小鬼微微点了点头,问巴基斯坦:“小涛是谁?”
“我回头告诉你!”巴基斯坦故意卖关子,同时笑着对月如挤了挤右眼。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巴基斯坦接着问月如。
“噢,我正打算去吃午饭。昨天晚上在冰点弄到很晚,估计大家还没起来呢。你们呢,吃过午饭了么?”
“还没呢。”巴基斯坦回答。“正好,你等我们一下,定了房间放下东西一起去吃饭好了。”
月如耸耸肩,“好啊,人多了才有意思。就当给马克和小鬼接风了!”然后故意对马克和小鬼很妩媚的笑笑,“我在这等你们。”
四个人到四方街找了一家小吃店,围坐在靠窗的一张木桌前。
“你的mp3……”月如微微歪着头,轻咬着下嘴唇问马克。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质量好的不怕摔,哈哈……”马克还真是非常大大咧咧。
“你和小鬼都在昆明?”月如接着问。
“是啊,土生土长的昆明人。”马克说。
“我们都是昆明原创摇滚乐队排练室的中坚力量呢,有机会一定要来看我们表演哦!”小鬼一边说一边用十指在桌子上敲着,仿佛在弹键盘一样。
“那,——”月如有些疑惑的转向巴基斯坦,“朗朗怎么没跟你们一起?”问完了,月如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像什么大秘密终于被释放了般的轻松。
“我们分手了。”巴基斯坦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分手了?”月如的身子猛的向巴基斯坦倾斜过去,眼睛睁得好大。
“我们一回昆明就分手了。当然,她跟我父母都不同意,结果,我是和这帮兄弟们过的新年,呵呵。”巴基斯坦说着,感激的看了看马克和小鬼。
“全世界都在找他,结果我们就决定舍身陪君子,跟着他逃到这里来了。”小鬼说的很兴奋,眉飞色舞的。
“他这次可是真下决心了,”马克指着巴基斯坦对月如说,“破釜沉舟了!”
月如心里一惊,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没想到两天不见,巴基斯坦的世界已是沧海桑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月如试探着问。
“暂时还没有想好,先在这里静两天再说。”巴基斯坦看着月如的眼睛,慢慢说。
菜上来了,大家开始吃东西。
接下来月如吃的心不在焉,听的心不在焉,说的也心不在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如果他是因为我才和家庭这样决裂,那自己岂不是要负主要责任?这件事究竟会闹到多大?可我们之间似乎连什么都还没发生…… 丽江,难道不是一场春梦而已?可是,为什么心里又很高兴?盼望一些东西会发生…… 太混乱了,怎么办?究竟怎么回事?”
“别为我担心,”走出小吃店的时候巴基斯坦偷偷对月如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跟你无关,不用太在意。”
月如的脸一下子红了,心跳的又急又慌,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看破了心事。
三十二
晚上大家全到小巴黎泡吧,欢迎巴基斯坦的归来和新朋友的加入。巴基斯坦带回来很多大麻烟,每人一根,于是小巴黎里面开始香烟四绕,大家都有些疯狂。
马克和小鬼早就“飞了”。马克耸拉着脑袋,闭着眼睛站着晃圈;小鬼一个劲的傻笑。大宝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来是不是高了。他自从下午看到巴基斯坦之后就开始沉默寡言,月如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说服自己不要去想,情况已经够复杂了!巴基斯坦随着音乐的节奏,高举双臂,双手做着DJ的动作。月如怎么也吸不进去,干脆放弃,独自找了个桌子坐下,边喝酒边欣赏这些人“飞”起来的样子。
“其实,巴基斯坦是太年轻了些,”月如的思维开始游荡,“长得也没那么帅,我为什么就那么的被这样一个人吸引呢?他的世界跟我的完全没有交集,完全就是不一样的生活轨迹,和他比起来,自己的经历实在是平淡无味,按部就班的活一辈子真有些虚度光阴,可是,可是要有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象他那样生活?摇滚,大麻,激情,狂热……”月如摇摇头,猛的喝下一大口啤酒。
“可他是那么真实,坦荡,不做作。可以完全不在乎压力,不担心明天,对自己的理想充满热情,只要一说到音乐,那种投入能感染身边所有的人。北京高档冷淡的office生活里大家互相攀比奢侈,从来就,也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狂浪真性情。这样的人,将来在一起的话,也许会受穷受累,但永远也不会寂寞……”
“我究竟要追求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小益爱我,可是在他妈面前我永远是最后一位,他永远也不会为了我放弃工作,事业,更何况家庭。巴基斯坦,他可以就这样顶着压力放弃朗朗,可以让激情引导他追求理想。我想要找的男人,想要找的爱情不正是这样的吗?”
“可是,可是我们又如何才能有一个共同的未来呢?他在巴基斯坦,我在北京,我们怎么才能有交集?离开丽江,我们的感情怎么才有继续的依托?”
不知不觉的,月如已经喝光了两瓶克罗娜。月如甩甩头,打算放弃这些令人窒息、疯狂的想法。耳边的吊灯型耳坠猛地前后摇摆了起来,折射出点点粉红的幽光。
不知何时巴基斯坦坐到了月如身边,两个人开始玩牌。
巴基斯坦换了件浅灰色立领竖条文织的毛衣,敞着怀,里面露出一件棉的纯白T恤,脖子上垂下来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个银的小十字架,中间盘着一条小龙。刚才跳的有点热了,巴基斯坦干脆把外套脱了,露出晒成古铜色的胳膊。
月如眯着眼打量巴基斯坦脖子前十字架上的小龙。涂了深蓝色睫毛膏的长睫毛卷卷的投下阴影,稍微有点厚的嘴唇在酒精的湿润下颜色殷红,看上去是一种野性的美。
巴基斯坦盯着月如有些发呆,把手里的小王扔了出来。等发现出错牌后,“不对不对,” 巴基斯坦说着,赶忙伸手去拣。
月如一把按住了巴基斯坦伸出来的手,同时身子也向前倾过去:“想耍赖,没门儿!”
“我就耍赖了,怎么着,你?” 巴基斯坦也凑向月如,直视月如的双眼,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寸。
意识到彼此间这危险的距离,月如的心突然开始狂跳,咚咚的声音有如一把大锤砸上磐石。月如慌忙垂下眼睛,想把手拿开,一不小心目光又掠过了巴基斯坦那充满诱惑的嘴唇,那两片薄红那么近,近在咫尺。
巴基斯坦一下子扔掉了左手里的牌,迅速抓住月如正在抽回的手,同时右手覆盖到月如的脑后把月如揽向自己,双唇就这样贴了上去。
在两人四唇相接的那一霎那,月如的脑子里仿佛电光石火一样一声霹雳,之后是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小巴黎,丽江的事和人,全都消失了,唯一存在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月如甚至忘却了这个男子究竟是谁,只有嘴里热热的麻麻的感觉告诉她一切正在发生,章月如现在正被一个男子亲吻。
巴基斯坦的吻很有力,没有任何迟疑,带着有点发苦的啤酒味和又有点发甜的大麻味的舌头在月如的嘴里狂乱的逡巡着。同时月如感觉到巴基斯坦的手臂正用力的把自己压向他的唇,月如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一秒,两秒……?月如的耳朵里重新听到了音乐声,人们的嘈杂声,感觉到巴基斯坦的唇离开了自己的,又看到了巴基斯坦那双深邃的眼睛。巴基斯坦不知何时绕过了两人中间的小圆桌,他们的身子现在紧紧贴在一起。
月如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月如。
月如猛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巴基斯坦,用自己的双唇去探索他的。“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吻我!” 月如的心偷偷的说。
巴基斯坦滚烫的双唇拥抱住了月如的热烈。两个人的舌头不知休止的探索,挑逗,缠绕,月如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死死的抱住巴基斯坦的肩膀,好像要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似的。
许久,两个人才分开。月如的手心都是汗,不敢再直视巴基斯坦,抓起自己的小包向卫生间跑去。
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月如看到自己脸色潮红,感觉嘴唇上还残留着巴基斯坦的味道。镜子里的女人,就像一个初恋的小女孩,掩饰不住的欣喜让嘴角微微上扬。
出来后,月如故意坐到远远的吧台旁边,偷偷的回头向巴基斯坦望过去。巴基斯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月如,故意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也在极力掩饰刚才的兴奋。两人四目相接,都在心里偷偷的笑,偷偷的甜蜜,偷偷的回味。
月如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巴基斯坦,以至在经过大宝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眼睛里面熊熊燃烧的嫉妒的火焰。
越来越精彩了,mm加油写!!!
嘿嘿,后来的曲折更多呢。这基本上都是偶这个朋友的亲身经历,真是人生如戏呀……
三十三
晚上回客栈的时候,月如和巴基斯坦故意走在大家后面。
“你以后叫我小涛吧,我的小名。”巴基斯坦轻轻的说。
“恩,小涛。”月如也轻轻的回答,好像吃了一颗小小的蜜糖,这是仅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小心事,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回到客栈,月如的心都被这甜蜜包围着,脑子里面全都是和小涛的那个激吻,那唇上又苦又甜的味道,就连在洗漱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唉!” 月如满意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要寻找的丽江了。”
月如端着牙缸牙刷回房间,长长的卷发乱乱的束在头顶,粉红色的吊灯型耳环还没来得及摘下来。月如推开门,被目光所及处吓了一大跳:大宝正坐在月如床上,脸色阴沉,右手夹着一根烟。
“咱俩谈谈吧。” 大宝把烟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太晚了,大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好困。” 月如放下东西。
大宝从床上站起来,向月如靠近了两步,说:“今天晚上我是不打算走了。”
月如心头一紧,感觉有些不妙。看看大宝有些发红的眼睛,心里突然觉得害怕。想想大宝说过以前在东北当小混混的历史,月如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小敏一会就回来了。”月如故作镇定的说。
“她喝醉了,深圳大姐和几个老乡带她回那边了。”大宝满不在乎的说,眼睛死死的盯着月如的脸。
大宝又向前迈了一步,嘴里慢慢吐出一口烟雾。
月如又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右手拇指的指甲一下一下的抠着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气氛紧张到要攥出水来。
大宝突然把烟头扔到地下,用脚去踩。
月如突然想起门是开着的,心里偷偷的嘘了一口气,然后趁大宝还没抬起头有进一步行动的当口迅速的一个急转身,飞快的逃出门外,向隔了三个房间的小涛他们拼命跑去。感谢上帝,小涛的门是开着的!月如跑进去,砰的关上门,靠在墙上急喘气。
马克和小鬼早都睡了,小涛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抽烟。看到头发散乱,惊魂未定的月如,小涛一个机灵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跑到月如身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大宝在我房间里,说,说今晚不走了…… 我想他看到我们在小巴黎接吻了……” 月如先是低着头,继而抬起头看着小涛的眼睛说。
“别怕。你先在这坐会儿,我过去和他说。” 小涛把月如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月如的脸,然后抓起一件外套走出门外。
月如局促不安的坐在小涛的床上。旁边的马克和小鬼依然睡得很香,全然不知屋子里现在正有一个魂不守舍的章月如。
大宝并没有追出来,而是愣在那,完全没有意识到月如会如此迅速的象一只小兔子一样从自己眼皮底下溜掉。
当大宝看到小涛走进屋子的时候,这种讶异变成了愤怒。
“你他妈来做什么?”大宝没好气的问。
“我正想问你呢,大宝,你这么晚了到月如的房间来做什么?”
“这是我跟月如的事,你他妈的来插什么手?月如呢?”
“她现在在我屋里,有点不舒服。什么事咱们都明天再说吧。”
“我告诉你,我跟月如的事与你无关。你他妈不要自找麻烦!” 大宝说着向门外走去。
小涛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拉大宝。大宝早料到他会这么做,有防备的猛一侧身,让过小涛伸出来的右胳膊,同时就势抓住小涛的左臂,往回一拽就势一推,小涛踉踉跄跄的摔倒在月如床上。等他直起身回转头,大宝已经出了房门,向小涛的房间大步跑去。
小涛也迅速追了出去。
大宝一把拉开小涛的房门,二话不说就上去拉坐在床上的月如。
“啊——,你放开我。” 月如惊叫。
小鬼被吵醒了,模糊不清的说:“怎么回事?”
小涛这时也冲回房间,从背后拼命推了大宝一下。大宝一个踉跄,放开了月如。
“走,咱们到外边去说!”小涛拉住大宝,不让他再有机会触碰到月如。
月如趁机跑出房间,头上的发卡在刚才的冲撞中掉了,亚麻色的长卷发披散了一肩膀。
回到自己的房间,月如狠狠的关上房门,上了锁,把自己扔捯在床上,喘气,抖。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0 23:33:36编辑过]
三十三
院子里,小涛一拳向大宝的胸口打过去,大宝一个侧身闪开,不过慢了一点,还是被小涛的拳头碰到,尽管不重。
“我告诉你,巴基斯坦,你他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和月如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宝咆哮道。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想对月如怎么样?你以为在丽江就能为所欲为?”小涛双拳紧握,眼睛血红。
“为所欲为?你他妈的少拿大帽子扣人!在梅里是谁在照顾月如?是谁有了女朋友还来招惹月如?凭什么你一回来就他妈的和她走到一起?我今天晚上就是要和章月如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哪点不对了?”大宝逼近一步。
“仅此而已?”小涛一愣。
“你他妈的以为还有什么?”大宝又逼上前一步,“操,老子又不是混流氓的!”说着,一拳向小涛的鼻子抡过去。
不知道小涛是愣住了还是故意没躲,只稍微侧了一下脸,结果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揍到他的左颧骨下方。小涛一个踉跄,向右斜跨出两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小涛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左下嘴角有点点血迹。
大宝也没料到小涛竟然没躲,有些后悔这一拳打得太狠。
两个男人对视了两秒钟,大宝猛的一转身,向楼上的方向走去。
“大宝——”小涛在后面直起身来,“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听到小涛的话,大宝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回来,到小涛的面前停下,抓着他的T恤一字一顿的说:“我告诉你,我虽然不清楚你跟朗朗究竟他妈的怎么回事,但你别想欺负月如。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她跟你难道就是一路人?”小涛一把推开大宝。
“好——,”大宝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小涛的鼻子,“咱们走着瞧!早晚月如会明白!”
“好!公平竞争!”小涛在大宝身后喊道。大宝没有再回头。
三十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如听到有人敲门,是小涛。月如开门让他进来。
“你的嘴?打架了?”月如伸出手想去触摸小涛嘴角的血渍,小涛一扭头躲开了。
“没关系,小意思。其实,我们都误会大宝了。”小涛看着月如的眼睛说。
“怎么说?”月如轻轻扬了扬眉毛。
“其实,他刚才来不是要对你有所企图,就是想跟你讲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月如的语调有些烦躁,扭过身背对着小涛。
“他说你们最近特别亲密,他一直都特别照顾你。”小涛扳过月如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究竟怎么样了?”
“我们怎么样都没有!”月如挣脱小涛的双手,走到放电视机的小桌子前,转回身面对着他。“何况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什么,你先前也有朗朗,我不觉得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的这些问题。”
“我跟朗朗已经分手了,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这次在丽江才产生的……”小涛的声音有些提高。
“你从来也没有给我解释过!”月如不等小涛说完。“你想离开的时候就可以突然离开!”
“唉!”小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象被什么击倒了一样,坐到床上,声色暗淡的说:“那天,你们走了以后,朗朗威胁我要从房顶上跳下去,她疯起来真的说的出做的到,我除了跟她回家外没有其他办法。”
月如回想那天的景象,突然为小涛有些心疼。月如走过来,坐在小涛的身边:“咱们都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一切都会过去。在丽江什么都可能,不是吗?”说完,月如定定的看着小涛的眼睛,轻轻的又有些忧郁的绽开一个笑容。
“其实,我知道你那几天一定特别难受,还得藏在心里……”小涛也直视着月如的眼睛,直到月如的眼圈有些发红。
“别再担心大宝的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小涛伸出胳膊环抱住月如,让她把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月如闭上眼睛,开始轻轻的抽泣。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小涛突然说:“要不,今天晚上我也在这睡算了?”
“扑哧,”月如被逗乐了,直起身来笑着说:“你趁火打劫呀!”
“呵呵,”小涛也乐了,轻轻拍了拍月如的脸,“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找你。”
送走小涛,月如关上门,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1 1:21:23编辑过]
三十五
第二天,小涛和月如故意避开其他人,两个人早早的跑去“石头CD交换”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月如一边随着店里的CD哼着歌一边仔细的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沉醉在无尽的摇滚CD中自得其乐,心里的感觉又是幸福又是迷惑。
“好久没有这种在恋爱的感觉了,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一起静静的坐着心里就很舒服。这就是丽江的‘艳遇’吧。”月如不由自主的笑了。
“不知道别人在丽江的艳遇是否也象我的这么复杂,很多状况都比较尴尬,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要是何男在就好了,可以问问她的想法。”
“不知道这种惬意的日子哪天就突然结束了,唉!”月如在心里偷偷的叹了口气。“总有回北京的一天,总有宴席结束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舍不舍得,不知道小涛会不会留恋…… 又有些希望 这次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艳遇,有些希望能够象普通的爱情一样去追求天长地久,可是,可是又找不出来天长地久的理由……”
月如正想得发呆,远远的看到马克和小鬼向他们跑过来。
“警察他们到处在找你们两个呢!大家决定去小巴黎,给香港仔和日本妞饯行。”
“大家都去么?”月如问,同时扭头看看小涛。
“对啊,”小鬼说,“七点钟,门口见。”
月如心里有些悲伤,大家一个个的都走了,独行侠团体解散的一天就在眼前。
“去么?”月如问小涛,眼睛却分明在说:“见到大宝怎么办?”
“有个香港朋友在丽江,我一会想去看看他。我看,还是你们先去小巴黎好了,回头我再去找你。”小涛微笑着说。
“好。”月如很感激小涛的体贴。
“现在还有点时间,我想先去逛逛尼泊尔服饰店,”月如对马克和小鬼说,“你们先去小巴黎吧。
“那,我陪你去逛店,然后送你去小巴黎。”小涛插口道。
月如点点头,暗自欣喜。
小店里,月如看中了一条蓝色镶满金银丝线的尼泊尔筒裙。月如怎么也没想到,这条裙子竟然成了她和小涛必须离开丽江的导火索。
“月如,你在丽江的经历丰富到让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看那些鲜活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何男坐在电脑桌前给月如回信。
“但是,月如,我有一种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想你真的迷失在丽江这样一个没有方向的城市。丽江是做梦的地方,是放纵的天堂,但是,梦总有醒的一天,不是么?难道你不担心自己迷失在这混乱的状况中无法醒来怎么办?生活总要继续,不在丽江,而是在你真正要生活的城市,在北京!
“我感觉,你跟巴基斯坦的感情,现在仍然处于相互吸引的阶段,何况,他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这样的感情不能陷的太深。
“从你的信里,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毕竟,抽大麻是犯法的吧?我不反对你玩一玩,但是,你总要想想这里面可能的风险。何况,巴基斯坦竟然是有女朋友的,这个女朋友听上去更不是一个温柔的角色,你自己一切小心。
“什么时候回北京?回头给我电话,去接你!”
何男将鼠标移动到“发送”按钮上方,想要点击鼠标左键,又有些犹豫,担心自己信里措词太强硬。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发出去。
三十六
月如和小涛肩并肩的走在通向小巴黎的青石板路上,天色已暗,街边的店家已经陆陆续续上灯了,红红绿绿的霓虹灯投影在光溜溜的路面上浮幻成一片片相互交织的色块,隐隐约约的音乐从一扇扇雕花木门后面漂浮进耳朵,有的古典,有的颓废。
月如和小涛挨得很近,走得很慢。小涛仿佛不经意般碰了碰月如的左手,月如的食指和中指下意识的动了动去追逐小涛右手划出的痕迹,有些渴望,又有些腼腆;之后,整个左手都在小涛温暖宽大的手心里了。月如微微扭头去偷偷观察小涛的表情,看到他正在微笑的双唇月如的脸突然红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月如发现他们几乎就要到小巴黎门口了,警察和老李远远的在霓虹灯下的阴影里抽着烟,估计是在等大家。
月如刚想扭头去跟小涛道别,他的唇已经毫不迟疑的压了下来,缠绵,有力。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警察和老李一定看得见,吻得有些僵硬;但心里又有些异样的欣喜,恨不得全世界都可以看到自己和小涛的吻,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远处的警察和老李同时停止了抽烟的动作,显然为眼前的景象所讶异。“看来,大宝还没来得及或者不愿向大家透露我和小涛已经在一起了的事实。”月如走进小巴黎门口的时候想,同时故意向这两个有些发傻的男人耸了耸肩,绽开一个夸张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见到大宝的那一瞬间迅速冻结。
大宝斜靠着吧台站着,右手握着一瓶啤酒,眼睛在看到月如的那一刻突然眯了起来,两条粗粗的眉毛拧成一股,在额头中间留下深深的纹路,嘴巴闭得紧紧的,月如很担心整个面部神经都如此紧张的大宝突然爆发的话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
月如低下头不再看大宝,然后偷偷抬起头目光在小巴黎内逡巡,看到香港仔和日本妞他们都在角落里的一个桌子旁边聊天,赶紧向那个方向快步移过去。
不知道谈了多久,不知道喝了多少,月如正思忖着为什么小涛还没回来,肩膀上突然被人轻轻的一拍。月如扭头,心突然一沉:是大宝。
月如无可奈何的跟着大宝离开大家,走到隔了三个桌子的另一个角落,坐下,同时大脑里激烈的思考着如何才能心平气和的迅速结束这场逃避了这么久的对话。
“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大宝开门见山。
“什么怎么想的?”月如向大宝微笑,故意装糊涂。
“我以为从梅里回来这次,我们就说好了,你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一见到巴基斯坦你他妈就变了个人?”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本来窝在小沙发里的月如一下子挺直腰,身体向前倾。
“总之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说的,包括要娶你的话!”大宝灌下一大口酒。
“可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月如向后仰,又窝回沙发里。
“好,就算我他妈会错意,反正在丽江大家真真假假的多了去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跟巴基斯坦这小子在一起?”大宝把手里的瓶子重重的放到小桌子上。
月如不回答,也不看大宝,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
“以前也跟你说过,这小子不可靠,”大宝继续说。“女朋友说来就来,人也说走就走,什么都他妈不跟大家交代。他这么防着大家,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和他在一起能他妈不吃亏吗?”
“唉!”月如叹了口气,慢慢直起身来,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顶在膝盖上,眼睛直视着大宝,“我知道你关心我,大宝,我也很感激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可是,这个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承认,以前我做的不好,你的暗示我不是没看到听到,可就是习惯了沉默。这是我的错。我总想,毕竟,离开丽江,大家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不如留个美好回忆……”
月如顿了顿,看大宝的反应。大宝靠在沙发里,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大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误会,而且,我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当真。你知道,在丽江,大家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不是要玩玩,我也不是他妈的大家!”大宝火山爆发般突然打断月如的话。
“这一点是我判断失误,对不起,大宝,真的。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当好朋友,你是一个非常有担当有血性的男人,我非常欣赏——”
“好,先不说这个,”大宝再次打断月如,“如果你真把我当好朋友的话,那就不要继续跟巴基斯坦来往了。”
“为什么?大宝,为什么你就是看不顺眼小涛?”话音才落,月如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该在大宝面前一激动说出巴基斯坦的小名。
“小涛?哈哈,我都不知道你们原来那么亲密了!”大宝的笑的很不自然,在迷离的灯光和烟雾下看起来有些狰狞。然后大宝就开始灌酒,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
月如的心一动,好像被一个小手轻轻拧住了,然后那么一下一下温柔的掐着,虽然不疼,但是每一下都那么的不舒服,想喊,又不值得。
“大宝……”月如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才惴惴的开口:“你不要这样,我,其实我跟巴基斯坦也没怎么样……”
“算了,不要再说了。”大宝冲月如摆摆手,只顾闭着眼睛喝酒。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躲避着彼此的目光,沉默。
半晌,月如从沙发里慢慢站起来。“大宝,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做朋友?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原来你们在这藏着呢,害我找了半天!”小涛的声音温柔的传过来,覆盖了月如低如蚊子哼哼的最后一句话。
月如的眼睛一亮,扭头去看小涛,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不过这笑容在半秒钟后就被月如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月如不想让大宝在这个时候看破自己的心事。
“你他妈倒是挺会找时机啊!”大宝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涛说,眼睛里头却全都是怒气。
“是啊,是啊!”小涛笑呵呵的说,假装没看到大宝的表情,然后一屁股坐到月如旁边的沙发里,“在谈什么?怎么不过去跟大家一起喝酒?”
“对啊,要不咱们都坐到那边去吧!”月如试探性的问大宝。
大宝不看月如,也不回答。
月如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小涛,用眼神示意“要不然咱们先过去?”
小涛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起身向酒吧的另一边走去。沙发里大宝的眼神极其阴郁。
走了十几步,小涛突然拉住月如,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一个被压的扁扁平平的彩色条纹的塑料袋。“给你的。刚才本来想当着大宝的面给你气气他的,后来想算了。”小涛的表情透着说不出的俏皮,语调很兴奋。
“是什么?”月如微笑着边说边打开袋子:里面正是那条傍晚月如在尼泊尔服饰店看中的蓝色筒裙,金银丝线的花纹在紫光灯下折射出异样的光彩,比月如试的时候更加艳丽,诡异。
“喜欢吗?”小涛凑到月如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微微的气息弄得月如的耳朵阵阵麻痒。
“喜欢。”月如侧过脸去捕捉小涛的眼睛,然后在黑暗里微微踮起脚来轻轻啄了一下小涛的双唇。 小涛用右胳膊环住月如的腰,不让她离开,同时头低下去迎合月如柔软的玫瑰色的唇。
两个人甜蜜绚烂的接触还不超过两秒,月如感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胳膊向后一拉,然后自己整个人就向后倒进一个小沙发里。同时大宝的身影闪电一般窜到小涛面前伸出双臂使劲一推,小涛一个踉跄向后倒去,撞在吧台角落的一个圆凳上,右胳膊支在凳子上,险些摔倒。
“你这算什么公平竞争?”小涛站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大宝的鼻子大声问。
“你他妈的就公平竞争了?我跟月如聊的好好的你他妈来打什么差?”大宝冲上来一拳打向小涛的面门。
小涛不甘示弱,左手抓住大宝右手手腕,右手纂拳向大宝的左下巴挥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月如站在那惊呆了,手里还拎着裙子,塑料袋早已不知所踪,不知道该拦哪边,怎么拦。
马克和小鬼听到动静先冲过来,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两个人一起去拉大宝。警察和老李也随后跑过来加入了战团去帮大宝,转眼间一群人乱作一团,也不知道谁和谁在打。月如在旁边拼命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声音淹没在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劲爆的音乐声中。
三十七
月如和小涛手拉着手在小巷中狂奔,青石板路地面回响着“哒、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月如的心跳的象非洲鼓手打出的熟练鼓点,和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仿佛一幕月夜上演的舞台剧,一切都在迅速的发生着,却又太快,让人不得不怀疑整个过程的真实性。
月如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行人是如何被酒吧的保安给插了出来,小涛是如何拉着自己,在警察到来之前带着马克和小鬼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四处一片寂静,马克和小鬼早没了踪影,暗夜将两个人安全的严密的包围起来。小涛停下来,双手支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的喘气。月如干脆蹲在一边。
“怎么样,后边没人了吧?” 月如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没了,没了。” 小涛扭头看,之后回过头来冲月如笑,月如也回报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两个人在寂静的街道上开始莫名其妙的笑,笑得前仰后合,象两个疯子,好半天才停下来。
“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终于停下来的月如问小涛,“现在大家已经水火不相容了,不可能再相处下去,我看客栈今晚也回不去了。”
“其实我本来不想跟大宝闹下去的,不过在你面前太冲动了点。嘿嘿。” 小涛有些戏谑的笑笑,“至于今晚,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去找我那个朋友,明天一早趁大家都没起床的时候回去拿东西,然后离开丽江。” 小涛的表情满不在乎。
“离开丽江?去哪里?”月如有些不相信。
“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吗?”小涛微笑的盯着月如的眼睛,向她走近两步。
“大理?大理……”月如低低的重复着,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看着地。“走,还是不走?走,还是不走?……”心里的两个声音吵个没完。
“就这样跟他去大理么?就这样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这个比自己还小的80年代初出生的男人么?”月如的目光看着地面,飘忽不定,脚尖一下一下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何男要是知道一定会骂死我了,不过正好反驳她说的‘七十年代综合症’,”想到这,月如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甚至轻轻笑出了声。小涛在旁边问:“笑什么?”
“没有,我是想,我在北京的好朋友要是知道我这两天这么疯狂的生活不知道要说什么。”月如抬起头来看小涛,眼睛还在笑。
“你管别人说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小涛开始慢慢向前走,土褐色的翻皮皮鞋在石板路上踏出轻微的脚步声。
月如快步跟上。“可是我也要考虑我跟你走风险大不大,你要是万一把我卖了怎么办?”
小涛停下来,转身面对月如,张开双臂环抱住她,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怕我卖了你?”
“我自然不怕,起码我比你大,要卖也是我卖你,呵呵……”月如笑着说。
“虽然是这么说,可我觉得自己在心理年龄上比你成熟呢。”小涛放开月如,牵着她的右手并肩向前走。
“为什么?”月如歪过头去看小涛。
“因为我经历的比你多啊,”小涛伸出右手轻轻点了点月如的鼻子,笑着说,“这个以后再说,我们的时间多着呢。我现在先给马克和小鬼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我们的计划,看他们明天是不是跟咱们一起走。” 小涛边说边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电话。
月如任小涛牵着自己的手,一边走思维一边飞。
“小涛的心理年龄肯定比他的真实年龄大,确实有一种处乱不惊的架势,马克和小鬼那么听他的,好像他是什么老大一样。难道他以前也有什么‘帮派’经历?”
“不可能,不可能。小涛是很文雅的一个人,跟大宝比有教养得太多,怎么看也不象有过那种经历的人。大概,他所说的经历就是他很多次徒步旅行和独闯西藏得来的吧。最多他抽抽大麻,不过这估计跟他在巴基斯坦留学有关。”
“真想知道小涛的经历们究竟是什么,他嘴里的世界每次都跟自己的完全不同,充满了刺激和惊险,真是令人向往的体验那!不知道这一次的大理之行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我们……”
“想什么呢?自己在那发呆。”小涛的声音将月如从飘忽的游移中拉了回来。
“我哪有发呆!”月如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眼神都散了,没有聚焦,不是发呆是什么!”小涛故意盯着月如的眼睛。
月如笑笑,“马克和小鬼怎么说?”
“他们现在在冰点,正跟一群人玩飞蝴蝶呢。明天早晨和我们会合。”小涛说话的时候下巴微微向下点,好像在无声的安慰月如一切会好。
月如点点头,拉着小涛的手慢慢的向前走。月如不知道小涛的这个朋友究竟住在哪里,但是她真希望两个人可以就这样,沿着蜿蜒的青砖,永永远远的走下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5 15:11:44编辑过]
三十八
第二天早晨,月如,小涛,马克和小鬼约好回客栈取东西,悄悄的退了房。临走前,月如上网查信,看到何男说的那些关于小涛的忠告,愣了一下。“何男,你怎么知道现在情况已经是瞬息万变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发展……” 月如甩甩头,好像要把最后的纤绊甩掉,彻底走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新的一天。
一路上阴雨绵绵,丽江青灰色的飞檐翘角在细细的雨丝中渐渐隐去,和着后面的眉黛山水溶成大片大片的色斑,色块,仿佛回忆里小时候学习国画山水,不小心把墨汁泼洒在宣纸上荫出的黑,深灰,浅灰,青和白。那些屋檐下小小的成串的红色灯笼门依旧亮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明一灭的烛火透过重重雨幕闪着淡淡的红光,月如知道这就是丽江在同她道别了。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事,有多少会深深的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有多少就象青瓦片上新落的尘土,被这雨水一冲,就无影无踪了。
“不知道自己会给在丽江认识的朋友们一个什么印象…… 这真是一段很难忘的日子,应该说终身难忘。” 月如心里暗想,扭头去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小涛。这个让月如感到无比温暖的男人正靠着巴士高高的后背,深邃的眼睛闭着,表情是那么无忧无虑。即使在睡梦中,小涛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握着月如的左手,象握着什么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东西,握着一辈子的命脉。
快四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静静的握着手。到达大理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雨也终于停了。
四个人背着背包下了车,都有些转向。小涛临时买了份地图,才搞清楚原来这里是建设路上的大理客运总站,四围人很嘈杂,游客居多。四个人都饿了,随便找了家附近的店草草吃了午饭,小涛把月如安顿到一个小咖啡馆烤火,自己带着马克和小鬼出去找旅馆。
月如一个人无聊,干脆从咖啡馆的架子上随便拿下一本大理风光一类的旅游指南,看看这两天可以有什么旅游项目。
月如对大理的印象不深,上次和小益来云南的时候主要在昆明和徒步虎跳峡。对大理的主要概念其实来自于小时候一点点关于电影《五朵金花》的模糊记忆,知道大理有洱海,有美丽的白族姑娘,剩下的都取经于大学。有一阵子全宿舍的姐妹们都在疯狂的读闲书杂书,金庸全集就是月如在那个时候啃下来的。如果现在有一个人采访月如,问她认为大理最有名的是什么,月如很有可能会说是“繁荣的佛教”,而其实她更想说的却是段家绝学一阳指或六脉神剑。
一页一页细细翻下来,月如对大理的丰富地理人文景观叹为观止,没想到这“风花雪月” 原本指的竟然就是大理!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月如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和小涛身上。逃离了暧昧混沌的丽江,一切阻碍都消失了,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明朗;那么大理,这风花雪月的浪漫温柔乡,难道就是上苍特意为我们这一对安排的蜜月么?
天越来越阴,外面又下起雨来。不到5点天就几乎黑了,小涛他们竟然还没回来。咖啡馆老板说现在是旺季,旅馆不好找,春节前后很多店是一直客满的,月如开始担心。加上中午吃的不多,肚子早就饿了。月如已经翻遍了咖啡馆里所有的杂志书籍,人也开始越来越烦躁。
又过了半个小时,小涛终于回来了,一个人。这么冷的天,小涛额头上竟有一薄层细密的汗珠,连天天戴着的贴头毛线帽子都摘了。
“饿坏了吧?来,来,我们现在赶紧去旅馆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好好大吃一顿。”
“你跑过来的?”月如看着小涛的额头问,一滴小小的汗珠正沿着左额角眉骨凹凸的方向向下慢慢的滚,一点一点吸收附近的小珠子们,终于,停留在小涛浓密的眉毛末端。
“恩。”小涛只微笑的点了点头,抓过月如的背包背上,牵着月如的手出了门。
三十九
小涛他们最后找到的“八达旅馆”在洋人街的附近。大理的洋人街相当于丽江的四方街,不过确切的说,只是在繁华程度上相似。月如觉得叫购物街也许更合适些,虽然路面也是一样宽大的青石板,两旁布满木门木窗的二层小楼,不过大部分木楼较丽江的古民居更为现代时尚。几乎每家的小楼都从一楼顶伸出来两根铁架子,架起深蓝色带白边的帆布,或者彩色顶的塑料棚,棚子下面搭起大大小小的桌凳,卖食品,民族服饰,手工艺品等等的不一而足。现在正是华灯初上的晚饭时分,整条街笼罩在汽光灯淡黄色的柔和光线中,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影射出边缘模糊的光影。整条街少了丽江的风情,多了几分现代与随意。
旅馆并不是传统的古式建筑。进门左手是一个小厅和前台,右手是三层小楼的客房,中间的院子是花和树的天堂。四处攀爬的藤类植物纠结成网,蔓延成棚,店家在这些绿色植物上缠满了一串串小彩灯,结果晚上院子里就多了一条流光溢彩的拱道,月如很喜欢。
小涛定的房间在二楼。上楼的时候小涛在月如耳边小声告诉她只定到两个标准间,小鬼和马克一间,他和月如一间。月如的心开始突突的跳,虽然表面上不动生色,但是后来小涛再跟她说些什么却都忘记了。
放下东西,两个人叫了马克和小鬼一起去吃饭。四个人随便在洋人街上选了一家,因为下小雨,吃饭的人不算太多。所有菜的原料都一盆盆的摆在塑料棚子下,十分新鲜。月如被一片片的三角型乳扇吸引,烤的和炸的都点了,而且特意跑过去看人家怎么做。这乳扇其实是一片薄厚适中的扇形奶酪,本来是硬的,放在炭火上的小铁丝网架子上一烤就变软了,然后用小刷子刷上不同口味的酱,比如玫瑰花酱,椒盐,月如点的是豆沙。抹完了酱,用一双方便筷子放在扇形的一角,向另一个方向慢慢卷,直到整个乳扇卷成一个豆沙筒,这烤乳扇就大功告成了。炸乳扇还要再放入油锅炸成金黄,体积膨胀得很大,趁脆蘸糖吃。月如吃了一口就爱上了烤乳扇,浓郁的奶香配上绵软滑糯的豆沙,甜而不腻,月如觉得自己舌头简直是在谈恋爱了!
小涛还点了大理的另一个特色小吃,炒饵丝。饵丝是饵块切成的丝,饵块的外形有些象饺子,由米粉制成,尝起来糯糯的有些象年糕。饵块切成丝后和火腿,鲜肉丝,鸡蛋,冬菇和泡椒爆炒,五颜六色的一大盘,十分爽口。店家的菜单上给这道菜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大救驾。服务员说这本来是腾冲县的特产,据说是朱元璋被吴三桂追到腾冲时吃的这道菜,朱元璋赞不绝口,封这道菜为“救驾菜”。月如边吃边乐,大理的饭菜不仅美味,故事也有趣。
吃到一半,马克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小涛不知道为什么也神神秘秘的跟出去。就剩月如和小鬼坐的面对面。
“下午找旅馆辛苦了吧?” 月如问。
“累死啦!找了好多家,都客满,我们几乎要把洋人街附近的旅馆转遍啦。小涛回去找你的时候没和你说?” 小鬼有些奇怪的问。
“他没跟我提。” 月如抿抿嘴。
“他这人就是这样,就算火烧眉毛了也那么沉稳。讲义气,嘴上不说,行动上特别认真啦,真是好兄弟。” 小鬼边说边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你知道马克打什么电话这么神秘,小涛也要出去说?”
“其实……,” 小鬼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不过小涛不会让我讲啦,所以,所以,呵呵……” 小鬼笑的样子更加尖嘴猴腮。
“你放心,我不会和小涛讲的。” 月如笑眯眯的看着小鬼。
“这不是让我为难嘛!具体的事情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了,这个打电话的人下午我们出去找旅馆的时候就打过一次啦,也耽误了些时间。总之是昆明来的,估计在找小涛。”
“噢,这样啊。” 月如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问小鬼:“小涛的家人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在哪?”
“不知道。我们大家都不说。”
“那朗朗呢,你熟吗?”
“谈不上熟,但是因为她跟小涛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我们都知道她。你见过她的,肯定知道她跟我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嘛!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那为什么她会和小涛在一起,还那么长时间?”
“小涛家里和朗朗的家是世交。我也搞不清楚朗朗为什么对小涛那么死心塌地,其实小涛对她也就一般,他跟我们几个兄弟说主要是家里的意愿。”
“那,小涛没有过别的女朋友?”
“没有了,这个我可以打保票。” 小鬼挺直身子,左手拍拍胸脯。
“没关系了,就算他有别的女朋友也没关系。” 月如微笑着说,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觉得,当然只是个人想法啦,小涛决定去巴基斯坦可能跟朗朗也有关。他们家老希望两个人结婚什么的,估计小涛是借这个机会逃跑,呵呵……”
“是么?” 月如还想再问,小涛和马克已经回来了。
“讲了这么长时间啊!” 月如故意很随意的问小涛,右手的筷子夹起来一块鱼送到嘴边。
“恩,顺便去买了包烟。” 小涛轻描淡写的说。
月如的筷子在嘴边停顿了一小下,才把鱼送到嘴里。
四十
吃完饭,月如很想回旅馆,心里那些问号只有小涛可以回答。但是马克和小鬼非要去洋人街东边的酒吧街去看看,月如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只好跟去。
酒吧街上遍布酒吧,的吧,书吧,咖啡馆,特色小店,音像店,杂七杂八的挤在一条街上,红的蓝的紫的绿的带荧光的灯明明灭灭,在青石板路面上薄薄的雨水中投射出模糊不清的倒影,怪异又和谐。四个人挑了一家蓝调酒吧走进去,正方形的空间里四围都是两层开放式的座位,中间一个小圆台可以跳舞,奇幻的灯光不断在舞台和座位之间慢慢移动,配着软摇滚和爵士乐,整个屋子好象都在呼吸着,颤抖着。
月如和小涛在二层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要了半打啤酒听音乐。马克和小鬼跑到中间的台子上去跳舞了,大理的漂亮女孩可不少。
“马克和小鬼好象都很听你的话呢。”月如歪着头看着小涛说。
“和小鬼高中就是朋友了,后来玩摇滚,认识了马克。”小涛眯着眼睛远远的望着下面的跳舞的人说。
“那真是难得呢,高中的朋友到现在关系还这么好的可真不多。”
“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我初中高中的时候其实很‘另类’的。”小涛扭过头来看月如的表情。
“怎么个另类法?”
“说来话长了!”小涛喝了一大口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原来比较经常打架。”
“打架?这就叫另类?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打架啊!”月如嗤之以鼻。
小涛把手里的酒瓶放下,转过身面对着月如。“呵呵,我是从初中打到高中。有一次为了小鬼,我们有四个兄弟被几十人追着打,那真叫抱头鼠窜,我要是运动会上也能跑那么快肯定能拿冠军。”
“几十人?你有没有搞错?”月如的眼睛睁得好大。“多少人,究竟?”
“我光顾着逃命了,哪会去数啊!总之后面黑压压一片。”小涛向后靠到椅背上。
“简直不可思议!”月如不自主的摇摇头。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涛的声音有些提高,身子也微微前倾,眼睛盯着月如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这是在你开始玩摇滚之前还是之后?”月如注意到小涛的情绪,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以前。”停顿了一下,小涛问:“你觉得奇怪吗?从打架到摇滚……”
“不奇怪,” 月如拿起面前的酒瓶,“打架是冲动,摇滚是激情,两种都要有渴望才做得好,一点也不矛盾。”
小涛盯着月如的眼睛,“我真高兴你这么说。朗朗很痛恨我打架的经历。你呢?”
“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他的一部分,没有过去那些事情就没有现在这些成长的经验。”月如的表情十分诚恳,“我在北京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位作家,跟我说人成长的过程就象竹子,每一次痛苦的经历都在身上留下一个节,可是竹子如果没有这些节支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长成玉树临风的。我非常喜欢她这个说法。”月如把酒瓶放下,伸出右手轻轻的覆盖上小涛的左手背。
“谢谢你。”小涛翻过左手,把月如的小手半握在手心,两个人的十指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分开。
“如果朗朗不喜欢你以前的经历,那她为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 月如说这话的时候不看小涛,而是盯着桌子上宝石蓝的透明蜡烛台。
“这我也不太清楚,这你得问她才行。”小涛笑得狡颉。
“那,你就是因为刚才的原因不喜欢朗朗?”
“也不完全是。后来我开始玩摇滚,天天去昆明的原创摇滚乐队排练室练鼓,朗朗嫌吵。她不喜欢摇滚,好象根本就不大喜欢音乐,我也不知道她整天在想些什么。”
“可你们不是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吗?”月如抬起头来。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也算不错的朋友。刚刚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也很开心,她很依赖别人,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说话,我要她怎么样都可以。”小涛轻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时候的我很享受支配别人的感觉,在弟兄面前有个乖乖的女朋友也很有面子。”
“小男生!”月如故意用很鄙夷的腔调说。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确实非常不成熟,很多事情想不清楚,或者说根本就不用脑子,完全凭直觉做事。”
“现在成熟了?”月如歪着脑袋问。
“不知道,肯定比以前成熟。不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呵呵……”小涛的眼睛一直不离开月如。
“好,让我们为成熟干杯!”月如举起啤酒瓶,和小涛碰杯后一饮而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9 18:32:32编辑过]
四十一
回到八达旅馆已经是午夜了。房间很干净,窗帘很厚,关上了就彻底与世隔绝。卫生间被两扇磨沙玻璃拉门隔开,月如去换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回到房间就立刻跳上自己靠窗的床藏在被子下面。
小涛洗漱完毕后也上了床,靠门。关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两个人轻微,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月如?”黑暗里,小涛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月如的声音很轻,象飞鸟的翅膀悄悄划过天空。
“说实话,”小涛停顿了一下,“你——,你怎么看我的生活?”
“非常——,非常丰富,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我觉得你的心理年龄比你的实际年龄大很多,你自己觉得呢?”
“大概吧。有些时候我回想过去那些荒唐的事情,都难以相信那确实是我自己。”
“哪些荒唐的事情?举个例子。”月如翻过身来,面对着小涛的方向。
“比如说,高中有一段日子打架就几乎是生活全部了。有一阵子严重到特别怕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因为那铃声一响就意味着要被打或者去打别人。” 小涛的语气很平静,好象讲的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八百年前的往事。“最严重的一次,跟我对立的那个帮派找了据说一百多个人要到我家去火拼——”
“天!这也太夸张了!”月如小声惊呼。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象梦一样。”小涛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笑了笑。“我很担心家里会出事,更不想进公安局,于是找了个中间人调停,后来总算糊弄过去了。”
“简直跟警匪片一样。”月如感叹。“那,后来你是怎么摆脱这种生活的?”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听音乐,这种帮派最开始也是因为一个朋友才牵扯进去的。里面的人都很讲义气,对人很真诚。不过后来时间长了,架打多了,从被打到打别人,地位也慢慢提升,就开始钩心斗角了,很多尔虞我诈的事情,越来越没意思。”
“这么说,你后来还是帮派头目?”
“算是吧,手下二十几个人,呵呵……”小涛的微笑湮没在黑暗中。 “很累。为了向上爬,就要为弟兄强出头,有些时候没有实力也要拼。”
“唉!”月如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沉默了。
房间里半天没有声响,偶尔可以听到外面街上飞驰而过的车声。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小涛突然扭身过来面对月如,“那个时候我们家邻居都习惯了整天到我们家来的这些小混混,看我的目光也是同样的鄙夷。”
“那倒不会。”月如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分迟疑。
“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从来不跟别人提这段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有一些不愿被提及的往事。”月如停了停,接着说:“我看到的是现在的你,这是最重要的。”
小涛没回答,在黑暗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过了半晌,月如问:“就是因为这个,你出国,去巴基斯坦?”
“差不多吧。我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从小不太管我。朗朗是他们最好朋友的女儿,他们一直希望我们在一起,当然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们认为,如果我有一个女朋友栓住就不会整天出去打架了。如果我不出国,他们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早早结婚。”
“我们的生活真的很不同啊。”沉默了一会,月如幽幽的说。
“虽然以前的生活不同,不过我们有一点特别相同。”小涛坐起来,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在晕黄的灯光下看着月如的脸。
“是什么?”月如也靠着床头坐起来。
“我们的热情,那种执著和对爱情的理解。对吗?” 小涛一直注视着月如。
月如低下头不说话,右手食指沿着被子上阴影的边缘划来划去。
“可是我没有你那么疯狂,可以那么不顾一切。”终于,月如抬起头来,直视小涛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你可以不顾一切。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那种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类型,那种迫切希望把这种热情用某种方式表达出来的人。”小涛干脆从床上下来,坐到月如床边面对着她,双手微微张开,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挥动,好象在描述什么东西的形状。“不过你的生活一直象大多数人一样,循规蹈矩,从来没看到自己其实可以有机会跟别人活的不一样。而我呢,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很早就知道自己可以与众不同。”
“你是说,从小就生活在边缘?”
“难道你不觉得吗?人要幸福,要么就不要那么聪明,不要有太多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道理、追求,安安静静的生活在盒子里,一辈子不要看到另一种选择的存在;但是一旦看到了,就回不去了,只有不断的去追求这些不一样的想法,不断的去寻找新的理念,才有可能幸福。我感觉自己就是这种生活在盒子边缘上的人,唯一的方向不是钻回盒子,而是跳出去。”
“问题是,你怎么知道跳出盒子就会幸福,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觉得很与众不同,但其实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最需要的还是那个给你安全感的盒子。”月如坐直,双手撑在床上。
“不会,因为象我们这样的人,热情根本不会允许我们活在这个盒子里。活在里面唯一的理由是你并不知道盒子外面还有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如果你试了,发现不行,是个错误,可是又回不去那怎么办?”月如的目光很迫切,仿佛小涛的脸上,在哪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写着她想要的答案。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涛的锐利的目光突然消失了,仿佛面前看到的不过是空气。
“我还以为你会说‘永不后悔’之类的。”月如笑,靠回床头。
“谁能保证永不后悔啊!人怎么可能不犯错误……”
“这也就是说你也承认盒子外面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好的?”
“就算是吧。”小涛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月如。“那你觉得呢,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循规蹈矩?”
“人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有困惑了。”月如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仍然不认为刻意的跟别人不一样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觉得在不同的阶段,生活总会给我们不同的启示,到时候够勇敢就可以了。”
“恩……”小涛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疯狂?”
“是有一点,”月如微微一笑,看着小涛的眼睛。“不过没有那段经历,就没有今天的你,不是吗?”
小涛点点头,眼睛里映射出的月如小小的投影,在柔和的灯光下美得那么不真实。小涛慢慢向月如靠近,慢慢贴近月如的双唇。月如靠在床头,眼睛闭着,等待小涛这个具有决定意义的吻,双手紧紧的抓着身子两边的床单,呼吸急促。
“就在今夜我只想带给你,燃烧的力量;就在今夜什么都不要想,现在我就是你快乐的顶点……”许巍的《简单》突然响起来,是小涛的手机。
月如迅速别过头去,脸色绯红,不敢看小涛。小涛去抓桌子上的手机,动作太大打翻了半杯茶,水流了一地。
“马克找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小涛边说边向门外走去,同时抓起小沙发上的外衣。
“好。”月如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小涛回来的时候,月如已经睡着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20 1:29:46编辑过]
谢谢ZYR,你们的鼓励是我前进的动力啊,呵呵……
今天隆重推出sex scene,hiahia……
四十二
月如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看看小涛还在睡觉,月如象猫一样蹑手蹑脚的溜进浴室洗澡。估计小涛没这么快醒,于是月如只裹了毛巾出来找衣服。
月如小心翼翼的尽量轻的向右推开玻璃拉门,目光跟随着门下面的滑槽移动。没想到抬起头来第一眼就看到小涛站在自己面前,胳膊交错放在胸前,歪着头盯着自己一脸坏笑。小涛的头发乱乱的,四仰八叉伸向不同的方向,胸前的银龙十字架垂在灰色贴身T恤胸口右边。月如的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想从左边饶过小涛向自己床边走去。
小涛一把抓住月如的右胳膊,手心里都是月如还未擦干的温热的水气。月如挣扎了一下,想跑,结果挣扎变成了对小涛的挑逗,强烈的激起了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小涛强行把月如圈入自己怀中,陶醉在月如头发散发出来的清新湿润的洗发水味道中。这个拥抱很紧,很长,直到小涛胸前的T恤多了一大片被水洇湿的痕迹。
月如抬起头,深深的,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曾经,这是小益的眼神,小益的目光,充满着激情和渴望、吸引着月如不断的去探索,不停的去感知,心甘情愿放下所有的枷锁、堡垒、面具,将自己完全叫给这个男人。曾经,月如以为这就是世界的全部,这就是爱情所有的秘密,这就是上天展示给她的未来的摸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有了越来越多障碍、疑惑,小益的家庭、工作,两个人的不妥协…… 月如以为那些永远不会消失的感觉、感情随着时间一点点流走,剩下的现代人管它们叫“生活的无奈”。月如开始接受那些年少时候嗤之以鼻的说法:“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平平淡淡才是真” …… 是的,自己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已经不再玩得起激情,为什么不安心接受生活给予的踏踏实实的日子?
可月如知道,心里的某个角落,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总会偷偷跳出来在自己耳边一遍遍说着“不甘心,不甘心啊!”。是的,月如是不甘心。不甘心青春就这么流走,不甘心爱情就这么慢慢退色,不甘心明明敞开的门一扇扇重重关闭。那么,小涛,这个对生活充满无限激情热情的男人,这个可以不顾一切追求自我目标的男人,这个可以不在乎别人看法特例独行的男人,注定是自己等待的爱情和生活的最终拯救吗?这一切,这场恋情,能够超越丽江,大理,甚至整个云南永久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吗?
月如纷乱的思绪终于被小涛的轻啄打断。小涛低下头来,双手温柔的托着月如的脸,嘴唇在月如的两片嫩红上轻轻一碰就离开,仿佛一个快乐的小孩在吃自己心爱的果冻,先用嘴唇轻轻触碰,体会果冻表面的滑润凉爽,然后才去慢慢咀嚼吸吮那美味的汁液。
月如闭上眼睛,任凭小涛的吻细细的碎碎的落在自己的头发,眼睛,双颊,嘴唇,耳畔…… 一只手紧紧抓着小涛背后的T恤衫,另一只手仍然护在胸口拽着厚厚的毛巾。小涛的吻渐渐下移,脖子,肩膀,肩胛骨,双手也开始向下移动,隔着毛巾抚摸月如的后背。
月如睁开眼睛去寻找小涛的目光,象一个小女孩一样寻找肯定,寻找勇气。小涛停下来,也定定的看着月如微笑,然后轻轻凑近月如的耳朵说:“昨天晚上,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月如的脸,不,应该是整个身体迅速升温,房间里的暖气还是开得太高了。月如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又没有答应你……”
小涛笑了,强硬的迅速把月如再次紧抱进怀中,同时向卫生间外的方向斜退了一步,然后向前挺身把月如按到玻璃拉门上。两扇门在滑槽里相碰,发出“砰”的一声。
“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 小涛说着,俯下身去亲吻月如的双唇。这一次不再是轻啄,而是强势、缠绵。小涛的舌头强硬的进入月如的两片柔软,慢慢的,坚定有力的舔拭它们的每一寸表面,顽强的突破雪白防线进入最后的密室,与月如的甜美交缠,挑逗,试探,逡巡。月如感觉自己的小腹阵阵抽紧,一股最原始的欲望从下向上蔓延全身,连嘴唇也开始阵阵发麻。两只手在小涛身后开始烦躁不安,开始越过薄薄的T恤去探索下面的古铜色肌肤。
小涛停下来,迅速脱去了这灰色隔膜,结实健美的胸肌贴上了隔着毛巾的雪白身体,阔脚短裤里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月如的小腹。月如的心跳如同打鼓,不自主的发出重重的呼吸。
小涛再次亲吻月如,舌头在两片艳红上左右磨梭,尽情享受触碰带来的快感。然后稍稍离开,双手握住月如的手腕,把月如的胳膊向上抬起用一只手固定到头顶上方的玻璃门上,另一只手慢慢去拉月如胸前的毛巾。月如别过脸去,不敢看小涛此时轻轻扬起的嘴角和似笑非笑的眼睛,固执的认为只要自己闭上眼睛,双颊的潮红就会消失……
白色的毛巾缓缓落到地板。月如骄人的身躯完整的,彻底的呈现在小涛眼前。房间里的窗帘仍然关着,只从缝隙中透过隐隐的阳光,光线十分柔和。月如的皮肤仿佛透明,散发出浴液的清新茉莉花香味。胸前两座高耸的雪白丘陵上点缀着两点玫红,如同大雪后折到的新开梅花那么娇俏可人。纤细的腰肢衬托着下面的丰满圆润,小涛简直看呆了。
小涛松开手,把月如落在肩膀上的还湿润的亚麻色长卷发轻轻移开。双手移动到月如身后,把她压向自己的胸膛,让两个人的肌肤紧紧相贴。然后抱起这个羞涩的闭着眼的美女,走到靠窗的床边,轻轻把月如平放在床上。
月如睁开眼睛,看着小涛褪去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看着他骄傲的展露青春健美的躯体。心里的声音渐渐清晰。是的,就让我活在当下,活在这一刻,不去想过去未来,不去担心不去惶恐。至少在这一刻,我们都是最真实的,最诚恳的。如果人不能永远拥有完美生活,那就让我们享受至少这一瞬间的完美吧……
月如用双手将自己的长卷发平展在脑后,在小涛的气息中缓缓闭上了双眼。每一寸肌肤都在感受小涛在自己身体上弹奏的音乐,都在体会小涛双手对琴弦的拨弄。年轻的躯体碰撞着,摩挲着,奏出最诱惑迷乱的旋律。最后,小涛深吸了一口气,温柔的进入了月如的身体……
月如沉醉了,迷失自己在这火一样的激情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21 19:38:43编辑过]
你需要登录后才可以编辑
登录 |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