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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07及时行乐--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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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冬故小姐要见我?啊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阮爷的妹子嘛。”放下画笔,跟着丫鬟走出画室。


  自进永昌城阮府之后,只听其名不曾见其人,后迁居应康城,第一批先出发的就是阮冬故一行。她跟阮卧秋垫后,路上为了同坐马车,还得念一些账本的数字给他听;他看不见,只能凭记忆,所以她必须反反复复念着,到最后她终于无趣到打起瞌睡,等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睡倒在他腿上,正在接手念账本的陈恩以极耻笑的眼光睨着她。


  真是丢人现眼啊!


  他双眼不便,较之常人要付出更多心血在商业的领域之中,纵使有凤春辅佐,她对他却无任何的帮助。


  哎哎,想来就是窝囊。那可不行,从今晚开始也要让凤春教教她了。


  跟着这个自称是阮冬故的丫头一进冬楼,就见院子里几名年轻的长工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她。


  “杜画师不必大惊小怪。他们自幼服侍我家小姐,几乎不曾与少爷打过照面,所以你没见过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发色好眼熟啊……”她喃喃,跟着走进冬楼。


  一进去就见曳地的帘子,帘后隐约有个人影。


  “我家小姐受了风寒,不易吹风,请杜画师见谅。”


  杜三衡摊了摊手,无所谓地笑道:


  “阮小姐找杜某有什么事吗?要杜某为小姐作画吗?”


  “那倒不必,我跟杜画师一样,都不想留画后世。冬故请杜画师来,只是想看看让我兄长倾心的姑娘而已。”


  “那么冬故小姐……”


  “请叫我妹子就好了。”


  杜三衡眨了眨眼,知她这句妹子暗示认同了她。她笑道:“妹子,我以为你要说,你以为阮爷倾心之人,该是个与世无争的大家闺秀才好呢。”


  帘后有成串的笑声。“杜画师,我兄长若与你说的闺秀成亲,那多半是会相敬如宾,平淡无波地过了一辈子,绝不会像现在被杜画师气得脸色铁青,偏偏又心系于你。”

  顿了下,声音略嫌正经:“杜画师,此次请你前来,一来是想跟你说说话,二来是想看看让我兄长改变的女子,三来是这几年来一直有个问题盘旋在冬故心里,始终找不出个解答,想请问杜画师有什么好法子呢。”那语气好生的烦恼。


  原来真正找她的原因,是为了要问她事情啊……杜三衡面不改色,笑道:


  “妹子请说。”


  帘子后面沉默了会儿,才问:


  “杜画师,倘若世上有个人极力考取功名,可惜科举中的八股文,就是不擅长,你要说没有天资也罢,可那人一生志愿为官,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那简单,买官啊!”她嘴快,笑道。笑了两声之后,忽地住口不语,瞪着帘后的人影。


  二官一商,二官一商……难道……不会吧?她是不是不小心推动了什么风水师的预言?



  × × × × × × × × × × × × × × × × × × × ×



  良久之后,她苦着脸,慢吞吞地走回画室,半路听见有人喊道:


  “杜画师!”


  她抬头一看,楞了下。好眼熟的发色啊……


  “二郎,你去画室动我颜料了?”


  “没有啊,杜画师,你瞧,这是现今京师最新流行的。”凤二郎用力甩动他那一头束起的头发。


  “京师流行?”她瞪着那发尾七彩的颜色。难怪方才在冬楼看见那几名年轻的长工,发尾全挺眼熟的,原来阮府里大家都在跟随京师流行啊。


  京师有这种流行吗?


  “正是!”凤二郎贼兮兮地说:“这是京师最新的流行,才刚传进城内。这种新颜色是勇气的象征,据说刚传进城时,有个青年就是染着这种颜色,结果一举打倒欺人太甚的高官呢!很灵吧!”


  她瞪着他,一阵沉默后才问:“二郎……你要勇气做什么?”


  他闻言满面通红,咕哝:“我再说下去,我怕她年纪大了,不肯接受我……”


  她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笑道:“二郎,原来睨是要鼓起勇气去跟你喜欢的女子求爱啊。”


  二郎搔了搔头,低喃:“虽然他喜欢少爷,可我也有喜欢她的权利吧?”


  搞了半天,他还真当凤春对阮爷是男女之爱吗?这小子也太鲁钝了点吧。


  “好,为了表示我支持你,虽然你一直没赢过我,可我答允睨,帮凤春画一幅肖像,让你拿去送她。”


  凤二郎大喜,叫道:“果然有用啊!我才染上这头发,杜画师你就先给我个喜兆,她那里一定没问题的!”


  想要勾她的肩亲热,她不着痕迹的弹开,退开一步,笑道:


  “二郎,既然你要去就快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她嘴里配合道,很不想戳破他的梦想。


  凤二郎心里兴奋不已,纵然紧张得要命,也不禁拔腿就往凤春那儿跑。


  杜三衡见状扮了个鬼脸,拉过自己的发尾,好笑道:“勇气的象征?京师的流行?打哪来的说辞?”


  “杜画师?”


  她一回头,瞧见阮卧秋站在凉亭之内,像是听见方才她的一举一动。她双眼微亮,笑着走过去。


  “阮爷,我怎么没发现你在这儿呢?”眼角看了陈恩一眼,他正瞪着自己,她暗暗拉过阮卧秋的手,故意宣示主权。


  真怕这小孩从报恩的心态不小心迷恋上他啊。


  “方才我听陈恩说,早上你跟令尊出门一趟?”


  “是啊。”她微微笑着:“我爹说他不想教我了。他要跟我打个赌。”


  “又是赌?”


  “阮爷,我不得不赌啊,我跟我爹约定每三年比一次画,他画他的油画,我画我的民间画法,直到他觉得远远胜过我才停止。”从腰间掏出一枚印章,塞到他的手里。“阮爷,你发觉这印章有何不同吗?”


  他皱眉:“这印章只有一半?”


  “是啊,从此我只拥有这一半,另一半放在我爹那儿。阮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跟我比个高低,看看是他画得好还是我好,终究,他骨子里的画师身份仍然占了上风。”紧紧握他的手,手心微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阮爷,你说,我能留下他吗?”


  阮卧秋毫不考虑地说:“你若想干什么,还有谁能抢得过你?”


  她闻言,还是盯着他,然后笑了出来。“阮爷,你这话说得真不情愿,就算是安慰,也不要臭着脸说啊。”果然一听他开金口,心里就安定不少。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依赖他甚多,这也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她不知她爹是哪来的想法以为她能与他相提并论,但她也知道若有一天,她爹不当她是对手了,就会绝情撒手而去,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她连想也不敢想的。


  现在,只能庆幸她爹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天生的画骨。不像她,只要保全她心爱的人,保住她的快乐,就算要抛弃画画,她也无所谓。


  “谁臭着脸了?”他没好气道。


  “是是是,就算阮爷睨的脸发臭,在我眼里也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她笑道:“阮爷,以后每隔三年,可要借你的墙一用了。”

  在墙上画画吗?“你要用就用吧。”停顿了一会,俊脸撇开,又道:“这也算是你的家了。”


  她闻言,眨了眨眼,瞧见陈恩很不以为然地转过脸。她心头大乐,要阮卧秋说出甜言蜜语来,那真是得等老天掉下石头再说,这种暗示性的话,她已经够心花怒放了。


  “阮爷,那你再允我一个要求吧。”


  “要求?”


  “你放心,我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求睨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想,二官一商,你已占了一官一商,剩下的那个官,若隔个几年出现了,能不能别理会,咱们改名换姓,逃到内地去好吗?”


  阮卧秋闻言,当她是在说笑话。“杜画师,你真信风水之说?就算风水成真,如今我们已经搬来应康城,哪来的二官一商?”还不知她是个迷信之人呢。


  杜三衡欲言又止,总不能告诉他,他的妹子是个危险人物吧?


  心知不管他今天走上哪条路,哪怕将来有人连累他,她也会心甘情愿地陪他一块生陪他死,欸欸,真是认了。


  “你叹什么气?”他皱眉。


  她摸了摸鼻子,见他一脸正经,不禁又生起逗他的念头。“阮爷,好心有好报,虽然你失去了眼,可遇见我,也算老天爷送给你的好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她笑嘻嘻地,等着看他臭脸骂人。


  阮卧秋闻言,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轻轻又“嗯”了声。


  没料到他竟会认同她的油嘴滑舌,一时之间杜三衡哑口无言,满面通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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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1 13:5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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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记藏在正文与番外篇之间,是我的最爱。通常这表示习惯先阅读头序跟后记的读者,在一开始翻头尾时会不小心错过。


  因此想了半天,部分应该是序的部分,挪移到这里来,看完故事的正好接下。


  我对官员的感觉一部分在《探花郎》里说了,清官不见得是好官,好官通常难以持久。官场黑暗,绝非正直之人能久待,一个作者的个性通常会曝光在小说处处可见的蛛丝马迹,却不见得会在男女主角上流露,我承认我对官并没有好感,但因为藏污纳垢,所以才喜欢去挖掘,《及时行乐》里,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一个以保护他人为优先考量的官,通常是没有什么要下场,即使再正直,也抵不过三二流言句,所以,阮卧秋因瞎而辞官,对他来说也许是福气,逐渐了解权势的重要,明白世上有些事绝不是固执己见就一定会有良报,所以我让他从商了,从中学习名利的重要与圆滑,而仍保有骨子里的浩然正气(朝史不过三行,留传后世的记载却远远超过朝史,这是我决心不让他恢复视力的补偿)。


  故事的尾声,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还有续集?好吧,就算没猜到,看到作者自行招供,也就知道啦。


  续集故事的主角并非阮卧秋跟杜三衡,《及时行乐》只能算是前奏曲。接下来的是二官一商中的另一官(要说买来的官位也可,在主角设定上我很喜欢走“旁门左道”,起由就下次再聊吧),不过买官不是下一本,至于何时写,呃……请让我们继续聊本书后记真正的主题——番外篇吧。


  故事已完,却还没有打上“全书完”,通常只表示后面还有番外篇。


  继某回提过要戒掉番外篇,而在《及时行乐》中又很不该地冒出来,我承认我是在自打嘴巴(泣)。


  这是有理由的,真的有理由的……原本我只想跳个几本再偶一为之的。


  理由如下:


  话说,出版社邀写诗文选(原名十二诗文选,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为什么叫十二),当时我一时不察,在电话中弄错意思,以为任何形式的文体都可以,那OK,立刻就写了一页多小番外配合六月的花选送交出去……


  驳回!


  搞了半天,是“诗文选”,不拘任何形式,可是请勿交“故事”,当场,我喷了一口血。那我的番外篇怎么办……><~那,就押着这小番外篇上《及时行乐》好了,当初心里是这么精打细算的,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再补上另一篇番外篇,互相呼应好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又多谢了番外第二,与“意外之章”……><


  “意外之章”,足足有一章,我并不想当它是番外篇,只当它是杜三衡婚后的故事(啊啊,我爱上了婚后的故事^.^)。


  一定有人想知道,误把“诗文选”当故事写的番外篇是哪篇……


  从头到尾,它还收在计算机里。


  没放。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补写其它的番外篇呢?一直到交稿了,我还是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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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一)
  ——不知不觉,情苗躲在背后偷偷滋长……


  永昌城阮府——


  午后秋意浓,窗外已有细雨叮咚声。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


  “谁教你念《三字经》的?”坐在窗边的男人不悦道。


  “咦,少爷,我念的是《三字经》吗?”凤二郎一回神,惊觉自己竟然抽了本《三字经》,简直太污辱少爷了。就算少爷瞎了,也能倒背如流啊!


  “你心不甘情不愿?”


  “怎会?”一见少爷要发脾气。凤二郎跳起来连忙解释:“我心甘情愿得紧!少爷,方才我是一时散神,想起凤春今儿个受了点风寒,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料自己。”回头一定得去看一下才放心。

  “对了,不如我来念本少爷没看过的好了。”随意抽了本书,没看书名,便开始大声念起:“……乡间遇女,原来是花妖所化,其身柔软似蛇,艳若桃李……”


  哇,这是什么书?愈念愈火热,偷瞄阮卧秋,发现他两眼专注,仿佛很专心地在倾听他念的每句书词。这……虽说,他跟少爷都是男人,但实在很难想象少爷看这种淫书,更难想象他正念这种淫书给少爷听,他跟少爷之间从来没有这类沟通的桥梁啊。


  “少爷,我还要继续念吗?”他吞了吞口水。


  “嗯。”阮卧秋应道。


  他硬着头皮继续念:


  “周秀才嘴里亲热地喊着:阿珠,我的好娘子。心里打定主意,趁着四下无人,干起那苟合之事……周秀才一时欲火焚身,将那花妖幻化人身的阿珠推进树丛,猴急地扒了衣物……”汗珠不停冒出来。他看起来是大刺刺的,可是要他对着一个男人念这种话,心情实在很复杂。再偷瞄一眼少爷,瞧见少爷抹着下唇,好像很走火入魔似的专注。


  算了,豁出去了!


  凤二郎大声念道:


  “这阿珠嘴里说道:我的好哥哥,你且慢脱衣……”呜,他现在只想去探望凤春,跟凤春报告少爷这从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不不,以后念书之职就交给他了。凤春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大闺女,就算少爷不把她当成女的,他也绝不肯让凤春来念这种淫书!


  他嘴里念着念着,忽然之间,瞄到少爷动了动,往他这里看来——


  身后,轻浮的笑声出现:


  “哎,今天怎么下起雨来了?阮爷,你看起来真精神……二郎,你也在啊。”


  原来不是往他这里看来,是往他后天的门看去。


  不禁暗赞少爷耳力绝佳,竟然比他还厉害。


  “杜画师,这时候你不都在府里走来走去吗?”


  “是啊,我走着走着下了雨,想躲雨,就瞧见秋楼在前头,来借把伞。”


  “伞……好啊,我去拿!”


  杜三衡笑着拂去身上的雨珠,瞧见阮卧秋侧耳细听,她走上前,明知他看不见,仍向他拱礼。


  “前晚,真是谢谢阮爷了。要不是你陪我过夜,我可吓都吓死了。”她笑道。


  “小事一桩。”他淡淡道。


  “对你是小事,对杜某可是件大事呢。”


  “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你胡思乱想,不都找出陈恩那孩子在装神弄鬼了吗?”他强调。


  杜三衡微微笑着,好奇地往桌上看去,微微脱口叫了声:


  “《花妖传》?”


  “怎么?”


  她的脸色有点古怪,碰了一下书,然后又收手。


  “杜画师,伞来啦!”凤二郎拿着把伞进屋。


  “等等,等等,别碰我。”


  “干嘛啊?我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


  阮卧秋闻言,不知道这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声音古怪,不由得起身。


  “二郎,杜画师是女子,你休得无礼!”他不悦道。


  杜三衡往后一退,正撞到他,她连忙又避开。


  阮卧秋蹙眉。“杜画师,你怎么搞的?”避他如蛇蝎似的,有这必要吗?前晚还怕得直拉住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没没没,我没事。”她连忙退到门口,很委婉地试探问:

  “二郎,你每天都念书给阮爷听?”


  凤二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点头:“是啊,下午杜画师不画画,由我或凤春念书给少爷听。”不过以后都由他来念。


  “……方才,你念这本书给阮爷听的?”


  “这本书怎么了?”阮卧秋问。他方才根本没有细听,一听她如此说道,书中必有问题!


  “这本书……啊!”凤二郎想起书中内容,立刻满脸通红,立刻合上,叫道:“少爷要听,我自然一定得念啊,不干我事不干我事!”他还很纯洁,愿意最纯洁的身子献给凤春啊。


  她瞧着一头雾水的阮卧秋,讶道:


  “原来阮爷喜欢读这种书,那杜某不打扰了不打扰了……”很好心地帮忙合上门,还能听见凤二郎大声抗议:“杜画师,不干我的事,不要告诉凤春,是少爷要听,他听得很入迷啊——”


  “到底是什么书?吓得她夺门而出?这书能吃人吗?”屋内,阮卧秋骂道。


  “少爷,你别装傻啊,方才我念得很清楚,你听得很专心啊!”


  “方才我在想事,你在扯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书?”


  显然凤二郎知道再不明说,一定会被阮卧秋的脾气折磨到死去活来,一时之间只听到他哭丧的声音:


  “是《花妖传》啊。少爷,明明我看你听得入迷,我念道周秀才跟阿珠嘴碰嘴时,你还摸着自己的嘴唇,我差点以为你、你……”接下来的话时打死也不能说的了。


  “我摸我的唇,跟你嘴里说什么周秀才有什么关系?”那语气火大得紧。“哪来的《花妖传》?有这本书吗?”


  “有有有,少爷,你可别全部赃了我啊!明明方才我是在这儿拿的,你也知道我不爱读书,还是为了少爷你去学识字的,我怎么会无聊地看起淫书来?”


  “淫书?”


  “少爷,别装了啊!《花妖传》是这几年出的,八成你是找凤春去买,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不如下回你找我去买吧!我保证买得火辣辣——”


  “住嘴!我房里哪来的淫书!”


  “少爷,现下屋内只有我俩,杜画师走了,我再继续念给你听吧。幸好,你不怎么喜欢杜画师,就算做了令她讨厌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二郎,你的话过多了!把这本书给我烧了!”


  门外,杜三衡扮了个鬼脸。他火气这么大,可不能冲进去坦承说那本书是她闲极无聊看的,前晚陈恩扮鬼吓她,她就是胡乱抓了这本书防身,一路逃到他这里,结果忘了带走,让凤春当是他的书收起。


  愈想愈好笑,从屋檐下走出淋雨。还好雨小了,不然可真实淋个落汤鸡了。


  走了几头,回头看见那窗口半掩着,露出他又恼又怒的模样。


  这人啊……不知为何,瞧见他就有点想笑,心头不由得快活起来,尤其见他这么容易火大,她更乐不可支,巴不得改天再暗渡陈仓运几本淫书当是他的。哎啊,这可不行哪。


  忽地,他转过身,面对半掩的窗子,她楞了下,退了一步。


  他似乎察觉窗外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方向。


  她心里吓了一跳,老觉得他实在不像瞎子。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想起二郎方才提到他也在摸着唇。


  刹那间他的气息涌了上来,让她跟着摸起自己的唇瓣。唉……再想下去,真会想入非非了。她扮了个鬼脸,又依依不舍看他一眼,才反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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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二)
  ——爱火,很辛苦很辛苦的在烧.........

  (作者小声说:真的有点辛苦..........)

  洞房前一天──

  “杜画师,咳咳,咳咳……”凤春不住咳声。

  从书里抬起脸,杜三衡笑道:“凤娘,妳受风寒了吗?”

  “没没,”头一遭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凤春迫不及待地走进来,同时关起门,确定无人偷看。“杜画师,妳……妳……妳要不要……要不要…….”

  杜三衡等了半晌,听她老在“要不要”上头打转,她笑道:

  “要不要成亲吗?那是一定要的,凤娘,妳可不会突然逼走我吧?”等了一年啊,日思夜想他的身子……不不,应该说贪恋他的全部,偏他固执,最多她赖皮时,赏她几口“饭”吃而已。现在终于有一生一世独占他全部的机会,怎能放过?

  “要成亲自然是一定要的!”凤春忍住羞耻心,终于问出口:

  “杜画师,妳需要帮忙吗?”

  “帮忙?”

  “妳的洞房需要我帮忙吗?”说完时已是满脸红晕。

  杜三衡眼珠子微微看向床,再拉回来时,讶异问:“凤娘,妳要怎么帮我?洞房夜帮我绑住阮爷吗?”好让她为所欲为吗?

  “当、当然不是!”凤春当她是认真的,连忙道:“打从婚事筹备以来,我思前想后,少爷双眼失明,在洞房上、洞房上可能稍微、稍微……”

  杜三衡闻言,嗤的笑了出来。“凤春,妳我都是女子,说起话来不必太含蓄,反正也没其它人听见。”她摸了摸鼻,摊开方才正在看的书,很坦率地说:“我已经很努力在修补我该明白的事了。”

  凤春上前一看,看见那摊开的部份正是火辣入骨的文字,她双颊通红,不敢相信她少爷心爱的女人正在看淫书,再一抬头,又见杜三衡抱了很多画轴过来。

  一一摊开,她连连惊呼。

  “我扮男装去买的。凤春,我一人看也挺无聊的,就算不懂也没法问人,妳要不要跟我一块研究?”

  “这、这……”连忙拉开视线。“那、那是裸着身的男女啊……”

  “反正就当是图里的男女都已经成亲,那行房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笑道:“我已经尽力啦,总不能洞房花烛夜,我摊在床上任阮爷摸索个彻底,他眼睛不便,我怕到天亮二人精疲力尽很辛苦的。”

  这话一点也不含蓄,凤春红着脸,一一瞄过那些画,低声:

  “若是让少爷知道妳在看这些东西,必定暴怒不已。”说不得婚事取消了呢。

  “我只是想帮点忙嘛。”

  只是帮点忙吗?看她兴致勃勃的,一点也不像是含羞带怯的新娘啊。又偷瞄一眼那些画轴,低声道:“少爷不会轻易……轻易屈服的。”

  “也是。”杜三衡打趣:“说不定我得打晕他才成。”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阮卧秋性子较为硬直,纵使他的双眼让他行房不易,也绝不会摊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的,真可惜哪──一想就很心痒啊。

  “那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凤春早就备好,从腰间掏出好几种颜色的小包。“杜画师,等喝交杯酒时,妳选包药混进去,那洞房……说不得会很顺利的,只是要仰赖妳多主动些。”

  原本带着笑,见一包接着一包的药包摆在桌上,杜三衡难得瞠目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找着声音,哑声问:“凤娘,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让少爷……快活的药,妳瞧,这包吃了四肢无力,可是妳对他行周公之礼,他绝对会有反应,这包比较激烈些,除非少爷,唔,对妳的身子完全没有兴趣,否则千万别用……”

  她微张着嘴,慢慢移到凤春通红的脸上。“凤娘,妳…..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我……”她是怕少爷后继无人啊。杜画师虽是性子外放,与少爷一点也不搭,可是既然成亲,总是要圆房的。她不会不明白她家少爷的性子,她家少爷就算没失明,有女子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才有点害怕啊。

  也正因杜三衡性子随意,她才敢大胆建议。

  “凤春,妳这药打哪来的?”

  “我跟府里老仆拿的,这是他们老家的家传密方,代代成亲都靠它圆房,挺有效的呢。”

  代代都得用到这种药……杜三衡哦了长长一声,看她一眼,随即勾住她的肩,很亲热的笑道:“凤娘,我想建议妳一件事。”

  “啊?”

  “记得,千万别让那位老仆跟妳家小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还有妳一定要切记,以后别乱碰二郎给妳的任何食物或水。”

  “杜画师,妳在说笑吗?”凤春失笑。

  “我是怕无辜的小羊莫名其妙被吃掉。”她咕哝。

  “不过二郎也要二十了。他迟早也会成亲,但若成亲前敢用这种药对其它姑娘不规矩,我一定阉了他!”剎那间,凤春向来轻柔的甜脸,化为面目狰狞的夜叉。

  杜三衡一时之间傻了眼。果然阮府内的秘密还没有结束啊,从来不知凤春竟有这一面。难怪二郎老只敢暗恋却不敢明说。

  她的视线移向桌上的药包,摸了摸唇。自有婚约以后,他的限度稍微宽了点,可以与她纵夜在屋外长椅或凉亭内谈心,却很少主动吻她或者眼内流露对她的渴望。她绝对相信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只是,有没有情欲就很难说了,就算有,也只怕不多吧……

  有点想苦笑啊,她是认了命,谁教她恋上这种男人呢?只是……偶尔也很想对他胡作非为一番……她暗自双手合十,暗道:可别怪我啊可别怪我啊……



  × × × × × × × × × × × × × × × × × × × ×



  洞房花烛夜──

  “糟,中招!”四肢无力倒卧床榻。

  “怎么了?”

  “阮爷……方才你拿错交杯酒了……”她很委屈地叹息。

  “哪杯酒不都一样?”

  “欸……”

  “妳是怎么啦?不舒服么?”

  “我……没了力气……”身子微微发热起来。凤春那包代代都有效的药果然很有效。头有点晕,当他摸索她的脸,俯头吻下来时,竟然能感觉他唇舌之间的激情。激情?那个臭脾气的阮爷?完了,她开始幻想了……

  “阮爷,我有点热……”今晚洞房花烛夜肯定不好玩了。多半是她虚软无力,自行焚烧,他为难一阵便各自作罢,干脆骗他她受了风寒,改日再来好了。

  正要开口,他却灭了床几上的烛火。四周陷进一片黑暗里,连她藏在床下的画轴都无用武之地了。

  她闭上眼,叹气:“阮爷,我………耶……等等…….阮爷……”连连咬唇轻喘。身子不由自主涌上了热气,连带着脑子也被熏热了。这人是真瞎还是骗她啊?这么……这么令人意乱情迷..….让她白担心了一阵。

  “难得妳这么被动,三衡,我原以为妳会比我还主动。现在,妳真像是无助的小羊。”黑暗中传来他难得低柔的轻笑,对她没有意外之举感到有点吃惊。

  无助的小羊吗?四肢无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她笑叹了口气:

  “阮爷,请你尽量下手吧,不过可别太用力,我容易淤青的,也请别弄痛我,我很怕疼的。”打死也不敢说她遭了自己的道,就当是她的报应,欸欸。

  唇瓣遭袭,她闭上眼恣意享受气息交缠的快乐,不再言语,任他主导那烧得正旺的爱火……他爱烧到哪儿,她也只有任他烧的份儿啊……

  新房之内情意绵绵…….春意也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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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三)
  ——婚后数年的某日烦恼……

  万晋二十一年应康城阮府——

  “杜画师……”叫了好几年,始终改不了口。不想叫她夫人,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架子。

  “嗯?”嘴里咬着一枝画笔,用另一枝笔在墙上进行修补的动作。

  “那个……有个谣言不知道该不该说?”

  “二郎啊二郎,你要说谣言呢,我一定捧场,不过你也说是谣言了,要我相信吗?”她心不在焉地笑。

  “你少油腔滑调了,我就不信爷在外头有别的人了,你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杜三衡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瞧他半晌,缓声问:


  “别的人?”


  凤二郎不忍看她,撇开视线,咕哝:“就是别的心爱的人了!你还要问吗?”


  “二郎,你在跟我说玩笑话吗?”她失笑。阮卧秋并非贪恋情爱之人,这辈子要加个妾都很难了,何况她平日画画归画画,自认与他生活交融,对他在外头的商事也知个七八分,实在想象不出他哪儿能冒出其它的女人?


  凤二郎瞪着她,骂道:“我看起来很像在跟你说笑话吗?如果外头一个人提也就罢了,两个人提我也当算了,可最近城里闹得沸沸腾腾,说少爷他跟那人极为亲热……简直、简直是公然在外头……尤其那人压根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当众勾引少爷,上回还听说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上少爷,而少爷他也不推拒呢!”


  × × × × × × × × × × × × × × × × × × × ×


  一开门,就见他坐在床边,听着陈恩念着今日的账本。


  “陈恩,你去睡吧。”阮卧秋听出来人脚步声。陈恩看她一眼,点头:“爷,明早我再过来。”


  杜三衡半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三衡?”


  “没事没事。”她笑,上前帮他脱掉外衣,准备就寝。“我只是在想,今天你早回府了。”


  “钱老爷家中小妾生了,他赶着回去,生意下回再定,我没事就早回来了。”


  “小妾啊……”摸摸鼻子,她笑道:“早知道就等你一块晚饭了。”松了他的长发,任其披散在肩上。哎,真觉得百看不厌呢。


  “三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皱眉:“你是不是有事?”


  “没没没,我好得紧,今儿个我在画画,正好画到颜料没了,明儿个我跟你一块出门,中途去买颜料。”她笑着,然后翻身爬上床。


  冬天到了,天渐渐凉了,她穿着单衣,拉过棉被,睡在床的内侧。算了,今晚不看着他的睡颜了,翻身朝向墙,闭目入睡。


  听见身后他也躺下,棉被被分了过去。忽然间,一双手臂搂住她的腰,她微怔,平常多是她主动躺在他怀里入睡的……好吧,天气冷了,他要取暖,她也不反对。


  “三衡……”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等等,等等……修长的十指滑进她的单衣内,她心跳了下,暗暗吃惊。“等等,我、我好累……”他不是一个重欲的男人,她若没主动亲近,他会一连两天的求欢,那简直是奇迹了。


  “你累了?”那声音带丝异样,随即默不作声,压在她腰间的手掌灼烫不已,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她吞了吞口水,拉过他的双手,慢慢地翻身面对他。


  他的俊秀依旧,只是与初次见面相比,显得较为成熟。他眼眸半垂,并没有睡着,像在沉思什么。


  “阮爷。”几年下来就是改不了称呼。“今儿个我作画,爬上爬下的,累死了,尤其是我身上都是颜料的味道……”原想很打趣地笑,但最后却笑得有点心不在焉。突然间,他双臂缩紧,将她整个身子拉近,完全嵌进他身躯之间,她嘴一张,正要问话,他却毫不犹豫地吻进她的唇舌之间。


  “等等,等等,阮爷……”她想避也避不了,他吻着她的唇、她的鼻,沿着她的纤颈不住地下吻,十指拉开她的单衣,抚上专为他而敏感的身躯。可恶!可恶!这人明明知道她修身养性还不够,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时刻都想占有他的全部,这人根本吃定了她没法抗拒!


  “三衡?”他压抑着轻喊,仔细聆听她的声音。


  “随便你了!”她头晕脑胀,不住轻喘,心里又恼又气,巴不得踢下这个名为相公的男人。可偏偏心里很想踹,行为举止却背道而驰,只能任他索求个过瘾!


  好吧,她承认夫与妻之间,他给的通常比较多,她通常只贪图享乐而已。夫与妻啊……再多个妾,她可一点也不想去想象两人中间多躺上一个女人啊……


  × × × × × × × × × × × × × × × × × × × ×


  痛痛痛痛!


  “杜画师,你的表情真好笑啊!”凤二郎忍着笑:“为什么我觉得你随时会倒下不起?”


  杜三衡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笑道:“二郎,你要不要试试被人冷落的滋味?”


  “是是是,杜画师,我知道你嘴皮子最行,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拜托你别对凤春扬风点火。我瞧你也上不了马车了,我扶你一把吧。”走到马车前,凤二郎很好心地伸出手。


  此时,马车门被打开,里头坐的是阮卧秋与陈恩,前者说道:“陈恩,你换到另一辆马车,让三衡进来。”


  等陈恩跳下马车之后,阮卧秋对着她的方向伸出手。


  凤二郎见状很识相地收回。杜三衡迟疑了会儿,握住他的手,而后上了马车。


  痛痛痛,她几乎跌坐在他身上,阮卧秋立刻察觉她的不适,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


  “杜画师,记得啊!睁大眼睛好好看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大叫。少爷,别骂他脱离忠仆行列,谁教凤春跟她感情好得很,他迫于无奈啊!


  马车哒哒哒地行驰在道路上。阮卧秋皱眉问:“他在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笑道:“谁知道?二郎他就爱胡闹嘛。”


  他闻言,并没有再追问,反而说道:“你身子还好吗?”


  “好,很好。”好到今早差点爬不下床。他俩一向共识,她习惯三更天之后才入睡,每当男欢女爱后,通常她会睡不着,即使抱着他温热的身躯,要入睡也得等四更之后,所以隔天通常她会多睡一阵,这事只有他俩知道,凤春他们只以为她偶尔贪睡,便任由她去。


  今天要她天一亮就醒,简直是痛苦万分,加上昨晚他索求得有点过火,她几乎要泪流满面了,最近还是以精神层面为主就够了。


  “既然累了,就不必跟出来,你要颜料,给我开张单子,我叫陈恩去买就是。”他难得温声说话。


  难怪昨晚会主动求欢啊……她就说,成亲几年要他主动要求,简直是屈指可数,哪有这么巧?分明是不想让她出门吧?


  慢慢窝进他的怀里,他没有拒绝,任她找个舒服的位子。


  “阮爷……”她笑道:“跟爹约定的日子快到了,这个月来我一直准备构图,若是冷落了你,你可要见谅啊。”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若忙,只管去忙就是!”他的声音带抹恼意。不知是因为她的生疏有礼或者捉摸不到她的心虚而惹毛了他?


  她摸摸唇瓣,隐忍了个呵欠,又笑:


  “阮爷……我记得今儿个你是上城尾的洞庭园,是吧?”


  他应了一下,像听出她的倦意,掌心摸索着她的脸,随即覆住她的眼皮,脾气不佳地答道:


  “今儿个要是谈造桥铺路的事,既然几位老爷有心,那就做个彻底。你若还没精神,就先小憩片刻,等到商店再先放你下车。”


  “我倒无所谓,要不要我念些记事或实录给你听?”他双眼不能见字,只能仰赖身边亲近的人念给他听,因此每天天未亮就起床,让陈恩反复念着一般人就可自行用眼睛记下的数字或流通的货物等等,花的时间比常人多上数倍有余。


  欸欸,这人明知什么造桥铺路都是幌子,要的是巴结他这名富商,他偏偏还去赴宴,就为了真要彻底筹集造桥资金。他这一辈子怕是改不了这性子了。


  “不了。”他的声音依旧不太高兴,掌心也还是压在她的双眼上,让从车窗进来的光线找不到她眼皮上。“你先闭眼休息吧。”好像嫌她过烦似的,巴不得早到商店赶她下车。


  好独自去赴宴吗……她微微一笑,吞下嘴里的叹气。



  × × × × × × × × × × × × × × × × × × × ×



  “公子爷儿,您要这些颜料就够了吗?要不要买些加厚的高丽纸呢?”


  “我一人出门,拿不动,下回再来好了。”她笑道。一身白衫,头戴方巾,长发披在肩上,发尾依旧五颜六色。每回出门,总是如此装扮。


  漫不经心地走出商店,街头人来人往,挺热闹的,她却无心玩乐。


  相处多年,虽知他对情欲并不重视,但情义必包含在他为人处事里,他既已成亲,断然不会在外徒惹情债——如果他真想惹的话。


  “他也不是一个今天跟我亲热,心里却会惦记着其它女子的男人。”她叹道,朱唇露苦笑。至今身子尚微微疼痛,全是他用力留下的痕迹,也不知昨晚他是发什么疯,好像不留点痕迹她就会当他不存在似的。


  哎哎,要说他在外头已有其它倾心的女子,她实在不相信,只是——


  拐了个弯,上小客栈买了壶酒,边走边喝,忽然间有辆马车迎面而来,她心不在焉,知道听见嘶鸣声才回过神。


  “你这小子是赶着去投胎吗?连个眼睛都没长!要撞死了我可不负责的!”那马车里探出个人头破口大骂。


  她连忙拱礼笑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人见她连声道歉,也不好再骂,再见她一笑,暗赞:好个俊俏的小子!

  “小子,你成亲没?”他脱口问。


  她一愣,很有趣地笑道:“杜某成亲多年了。”


  “成亲多年了啊……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啊。”


  “杜某二十七啦。”


  那人吃惊不已,见她细皮嫩肉,肤色极白,虽然眼下有些淡黑的阴影,但实在不像是近三十的年纪,再看她背着颜料,脱口:

  “原来是你是名画师啊。”


  “是啊是啊。爷儿要请我作画吗?”她随口问。


  “我哪来的雅兴……你要不要跟我上个地方?那儿有个老爷,是应康城近来最有名的富商,他极力提拔有才能的人,尤其是画师……我瞧你大白天闲逛,八成也没什么工作接,要不要我为你引荐引荐?”


  提携画师的有名富商啊……她眨了眨眼,笑道:“请问,是在哪儿?”


  “不远,就在城尾的洞庭园。你家夫人可不会计较你上哪儿吧?”


  “不,他向来不太管我。”她笑。


  那人闻言,暗叫正好。“那你试试吧,说不定一经阮老爷“认可”,你在应康城可就从此吃喝不尽了!”


  见那人掀开车幔,车内已有一名白衣青年坐着,她皱眉,而后爽朗笑道:


  “我不跟人共坐一车的。”男女避嫌,自家相公是例外。


  那人闻言,嫌她麻烦,原要放弃,后而跟着看了车内青年一眼,车内青年虽貌似清秀,但远远不及她的俊俏。若是到了洞庭园,让自家老爷得知他办事不力,只找来这等货色……


  当机立断,对着车内青年道:“你出来跟我坐着吧。”再对杜三衡努努嘴。“小子,快进去吧,你发财的机会要到了!”


  杜三衡微微一笑,背着颜料袋子,盯着酒壶一会儿。她也不是没有扮过男装陪阮卧秋出门谈事,趁此机会可以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与他一块顺道回家。


  思及此,便应了声,上了马车,闻道车内一股胭脂味道……回头看了前座的那青年,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她联想到大城市内专供断袖之癖的男倌……不会吧?她可不知道她那个名为相公的男人很喜男色啊……


  思及此,有点想笑,后来又想起二郎说他任人轻薄,不由得蹙眉,下意识又喝了口酒,恼意微微浮现在她那年轻的脸庞上。



  × × × × × × × × × × × × × × × × × × × ×



  “瞧见了没?那个看起来约三十多岁的盲眼男人,就是应康城今年崛起的富商阮老爷,你们多巴结巴结他,是会有好处的!”


  洞庭园里,处处可见富商,她盯着阮卧秋一会儿,再随意扫过他身边的诸位老爷。她常扮男装陪在他身边,自然对他交友挺熟悉的。他们在凉亭内说话,陈恩摆了什么纸上去,应该是新桥的设计图。不远处有观戏台,戏子已在准备,某位老爷妻妾共四名正在凉亭下方的花园用点心,其余的女子全是丫鬟,在园内来来去去的,没有二郎提的女子啊,果然是谣言……二郎这混蛋,回头非好好欺他不可!


  慢吞吞地走向凉亭,注意到还有好几名姿色不错的白衣青年,怎么头发有点眼熟呢……


  “老爷猜得没错,只要跟阮老爷约早上,多半他不会出现,趁此时献男色最妥当。”男人低语。


  “谁?”她好奇问。


  “你管这么多做啥?”那人挥手:“待会一谈完,你就可以去巴结阮老爷了,记得,多说你的画有多好,让他心生怜惜哪!”


  怜惜?她眨眨眼,问道:“那阮老爷看起来不像是会怜惜女人的男人啊。”


  “他是不会怜惜女人,不过怜惜男人他就有一手了……我跟你提这么多做什么?真是!”那人匆匆地离去,显然还要去忙其它的事情。


  “原来你只怜惜男人啊……”难怪没见过他怜惜她。她半眯着眼,看他跟诸位富商谈得正兴起,她又饮了口酒,瞧见自己同车的青年正跟其它白衣青年交谈。


  “你,就是你!”钱老爷的妻妾向她招手。


  她慢慢走过去,笑道:“夫人们有事?”


  “你这小娃儿真是俊俏,连声音也好听得紧,也是老爷找来服侍阮老爷的人吗?”妻妾们掩嘴吃吃笑道。平日鲜少抬头正视阮卧秋,连带不识女扮男装的她。


  “服侍?”这两个字用得真实意外敏感啊。她摸摸唇,想起昨晚,很随意地笑道:“夫人们要这么形容,也是可以。”


  “老爷说过,找来的人必定多少懂画。你会画画吗?”


  “略懂一、二。”


  “那正好,老爷要谈完正事还得等着会儿,你就画张图儿给咱们瞧瞧。”不等她答允,招来丫鬟撤去点心,换上笔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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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她变成贵妇闲来无聊打发的对象了?她回头看了眼自家相公,而后耸肩笑道:“既然承蒙夫人们赏识,那在下就献丑了。”

  放下酒壶跟颜料,她看了看园内美景,随即提笔蘸墨,随兴画了下去。


  “你说这小哥跟阮老爷身边的男宠可有得比吗?”


  “阮老爷双眼半盲,看不见这小哥的俊俏,只怕要凭运气了。”


  简直若无旁人地聊起来了。她摸了摸鼻子,边画边听她们交头接耳。


  “上回我听老爷说,他亲眼瞧见阮老爷抱住那男宠呢。”


  笔下一顿,不小心夺勾了一笔。


  “还不止如此呢,听说上回还有人瞧见那男宠肆无忌惮,光天化日地强吻阮老爷,偏阮老爷连半推半就都没有呢。”


  一人谣言可以当假,两人谣言继续视若无睹,但三人成虎?真有此事么?她很想一笑置之,也知他绝非多情之人,若真有此事,必有理由,他没有说出口,多半是不放在心上。若真有此事啊……


  心里隐隐不快,那该是她独享的唇,竟遭人侵犯,他也不推拒,是认为无所谓,还是知她占有欲极强,所以不敢告知?


  “小哥,你的墨弄得整张都是,到底会不会画啊?”


  她回神,瞧见纸上的美景全被墨汁滴得到处都是,她哎了一声,笑道:“夫人且慢恼火,在下瞧天气阴冷,多半是要下雨了。”勾勒湖上涟漪,仿佛细雨纷纷。


  不由自主地又喝了口酒,阵阵凉风吹来,将她身上浓浓的酒气吹散。


  忽然身后亭内一阵静默,陈恩快速奔出凉亭,难以置信瞪着她,然后道:


  “杜画师,方才爷儿说,怎么好像有股熟悉的酒味?要我来瞧瞧。”


  “啊,陈恩,你想告密吗?”她笑。


  “告密不敢,不过杜画师也没法隐瞒,爷儿的鼻子灵得不可思议。”尤其是一遇她,仿佛比明眼人还可怕。


  “那,他谈完了吗?”听陈恩应了声,她慢步走进凉亭,拱礼笑道:“杜某不请自来,请诸位老爷见谅了。阮爷,我买完颜料,闲来无事就过来等你,你不介意吧?”


  阮卧秋深锁眉头,一脸发臭。“你过来点。”


  她暗自扮了个鬼脸,走上前,还来不及跟他保持距离,就见他手一伸,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身上好浓的酒气!”


  “路过酒楼,一时口渴罢了。”她笑道。


  五指使力,深烙在她容易瘀青的肤上。


  她暗暗吃痛,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仍笑:“阮爷,我又说错了什么?”


  阮卧秋抿着嘴一会儿,对着其它富商的方向道:“钱老爷,既然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看完戏再聊。”


  钱老爷极为识事务,偷觑了她一眼,忙道:“阮爷,咱们先过去了。”急忙跟着其它老爷起身离席,顺便暗暗挥手,让那些等在外头的白衣青年先行离去。没关系,错过这次,还有下回。


  “陈恩,你先离开。”等听到脚步声走到亭外后,才眯眼瞪往她的方向,“三衡,昨天你心里就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被你折腾到头昏脑胀,现下我还发苦疼呢。”她笑道。


  他闻言,发臭的脸庞透着淡红,不允许她转开话题。“你忘了承诺过我的事吗?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只能听你的声音分辨你的情绪,你要瞒我是轻而易举!”


  她沉默了会儿,道:“阮爷,你真想知道?”


  “若是你的私事,你要不说,我也拿你没可奈何,若与我有关,就一定得让我知道!”


  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实话是说了。”


  突然之间,她的声音断了,他正觉讶异的同时,她大胆地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捧住他的脸,俯头就是一阵发狠的深吻,完全不理远处众人的抽气声。


  他才有回应,她便抽离,舔了舔拥有他气味并且疼痛的唇瓣,哼笑:“阮爷,二郎说外头在谣传你另有女人了。”


  “另有女人了?”


  “嗯哼,不是逢场作戏,是心爱女子,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他皱眉,骂道:“你以为我——”


  “你若爱上其它女子,是绝不会再索求我的身子,你这性子我自认还摸得有点透彻。”她笑。


  “那你心底到底有什么事?”


  她又摸了摸沾满他气息的唇,若无其事地笑道:


  “阮爷,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成亲之前,我曾说过,我若喜欢一个人,必想得到他的全部?”


  他应了一声,十分专注,像决心要找出她闷在心里的事。


  “我也说过,我若爱上一个男子,绝不轻言松手,就算他日心爱的男人不幸走了,我也非要让你等等我一块走,让你看清我的长相,我才快活又甘心。”


  他闻言,声音放柔:“我记得。”


  “唉,从昨晚我就在想,感情淡一点也许是好事,能淡如水更好……就不必烦东烦西了。”


  他闻言,有点不快:“依你这种性子,要改是很难了!”


  “是啊。”她也很爽快地笑道,然后叹息:“明知二郎说的不过是谣言,明知你一向不怎么重情爱,要再分心给另一个女人是绝不可能的,我还是学不来洒脱,没法放任自己像平常一般的过日子,光想象哪日你我中间多了一个人躺着,想在你怀里入睡那可是困难重重了……”


  “床够小了!哪还能躺人?你要挤下我吗?”他没好气道。


  哧地一声,她笑出声。“阮爷,我可是认真的呢。”


  “难道我就不认真吗?”紧紧扣住她的手。他又恼又火:“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我也吃不消!”


  “是是是。”她连声笑着:“光我一个你就应付不来,何况要你左拥右抱呢?”眼角瞥到戏台前老爷们正密切注视这里,像要看好戏似的。


  她暗暗扮个鬼脸,就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跨坐他身上的。


  “你昨晚就分神这事,没别的了?”他未觉她的宣示主权。


  “是啊,阮爷,只要你问,我一定不瞒你。”


  他沉默了会儿,像终于松了口气,道:“你扶我过去,我跟钱老爷说一声,让他们先看戏,我送你回府,再回头谈事。”


  她笑:“那倒不必,我可以等你……”


  他瞪往她的方向。“你当我听戏很容易么?”


  哎啊,又要火起来了。当真是一天不火一下就不是阮卧秋了。她确定诸位老爷看得很清楚了,才暧昧万分地从他身上起来,顺道扶他起来。


  他缓了缓口气,又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呢。”


  “那正好,回府途中,可以停一会儿,就到饭铺子吃顿饭再回去。”


  她眨了眨眼,然后笑了。他啊他,知她心情不好会喝酒,吃到好米饭就乐得要命,从不明说却惦在心里,他这可是很吃亏的,还好遇上她,她对他,真是……怜惜得要命、爱得要命,也贪得要命啊。


  “阮爷,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想说……钱老爷找了几名清秀青年来陪你呢。”


  “什么?”他要男人做什么?


  “嗯哼,因为大街小巷都流传你跟个男人打得火热嘛。”她有点酸。


  “胡说八道!”他怒斥。哪个混蛋坏他名声?她这女人,连这也信?


  “阮爷,胡说八道的又不是我。每个人都绘声绘影的,说你在大街上被个男人强吻,你不但不抗拒,反而任他吻个过瘾呢。”


  他闻言皱眉,不答反问:“你说,钱老爷让几名青年进园来,是什么长相?”


  她看他一眼,笑道:


  “你要从中挑一个吗?”见他狠狠一瞪,她扮了个鬼脸,不再闹他,打量起那些雇来的白衣青年,形容道:“嗯,个个细皮嫩肉的,一身白衣,看起来挺斯文的,身上还有脂粉味儿,头戴方巾,方巾之下的头发又黑又亮,发尾各式各样的颜色……”太眼熟乐,眼熟到她开始心虚乐。


  阮卧秋默默盯着她的方向,平静说道:


  “那不就是你吗?”又补:“之前毫无顾忌在大街上吻我的,也是你啊。你要我推拒你吗?还是你认为我会任由一个男人恣意亲吻?”每说一个“你”字,就加重一次语气。


  “呃……”搞了半天,原来是她毁他名声啊!


  “哈哈哈。”她干笑:“阮爷,我好饿哪,咱们快去吃饭吧。”



  × × × × × × × × × × × × × × × × × × × ×



  冷冷地——


  到处都是冷啊!


  天气冷,屋外冷,呵出的气也冷,少爷的脸更冷。


  “少爷,真的不干我的事啊,没跟杜画师说清楚你另有所爱不是女而是男,这点是我的错,至于其它全是你的错……”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阮卧秋眯眼。


  “少爷,是你要我说的啊……”凤二郎很委屈道:“我也不过是把外头的谣言照本宣科地转告杜画师而已,你喜欢男人也不是错事……”


  “胡闹!外头的谣言你也信?我看起来像是喜欢男人吗?”阮卧秋又气又怒。


  “少爷,您看起来的确有点像……你别气别气,我是说,这几年我老觉得你对杜画师的感情没那么深厚,至少你一生的重心绝不会在杜画师身上,上回吃饭时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问她不怕少爷这么冷落她吗?”


  “我冷落她吗?”他原要骂人,忍了忍,终于忍不住问道:“她怎么说?”语气之中有抹专注。


  “她只笑着,说少爷你一向就是这种人,年轻时是这样,老了也差不多是这样了,要是太冷落她,她自己找乐子就是。少爷,其实当年你是很被动的吧?”立刻射来两道怒火,有时真怀疑少爷的眼根本没瞎啊!


  “以后若是再听信谣言,就不要怪我罚你了!”他怒道,转身走进秋楼。


  应康城的秋楼完全仿建老宅,甚至不必摸索,就能精准无误地走到床边。轻微的呼吸让他知道她已睡沉。


  难得现在不过二更天,她已熟睡。也是,一早天未亮就起床,难怪累坏。他小心翼翼上床,摸到棉被拉过一半,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她搂进怀里。


  她对他一向主动又热情,而他也早已习惯,昨晚那般心不在焉几乎不曾发生过……五指慢慢地移到那头又细又软的美发,想象她连睡着也含着笑,恼怒的脸庞不禁软化。这个女人行事大多自顾自己,若是哪日她心不在他时,也不会刻意掩藏,所以昨晚他才有些心慌,刻意占有了她的身子,要她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啊……


  “阮爷?”她迷迷糊糊地掀了眼皮,直觉抹笑:“我又主动投进你的怀里睡了吗?”语气之中带着浓浓倦意。


  他含糊应了声。


  借着月光,她困盹的眸瞧见他硬到快跟石头媲美的臭脸,失笑:


  “阮爷,你可以放心,好一阵子我都不会强迫你行房,你可以睡了。”


  他眉头皱起,心头又有点恼了,问道:


  “为什么?”


  “啊……”被周公招了一半的神智还在飘浮着,她只答道:

  “我学你修身养性,多注意点精神层面,以免你还不到四十,就被我的主动吓得失去感觉,那我罪过可大了。”她连连打了呵欠,埋进他的胸前,闻到他的气息便安心入睡了。


  这女人说话老是轻浮,没个正经!只怕她到老,也不会有一句正经的好话来!


  到老啊……他抿了抿唇,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来,确定她睡得极熟,才轻轻搂紧她的身子,慢慢顺着她的衣袖滑下,十指交缠。


  沉沉的夜,轻微的呼吸交错,跟良久之后的低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混帐,谁告诉你我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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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1 14:4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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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xi, 我厚着脸皮问一句,既然推荐小说有奖励,那我前一阵推荐的还能不能给点奖励?
[em15][em18][em11]

http://www.huaren.us/dispbbs.asp?boardID=231&ID=280987&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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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zhuqing在2007-2-11 14:41:00的发言:
xixi, 我厚着脸皮问一句,既然推荐小说有奖励,那我前一阵推荐的还能不能给点奖励?
[em15][em18][em11]

http://www.huaren.us/dispbbs.asp?boardID=231&ID=280987&page=1

嘻嘻嘻,发了。[em08][em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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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1 23:5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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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年纪大了, 这篇小说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台湾席娟于晴这种故作幽默的调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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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mingm在2007-2-11 23:54:00的发言:
大概我年纪大了, 这篇小说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台湾席娟于晴这种故作幽默的调调儿。

呵呵,萝卜白菜,各有所爱。[em08][em08][em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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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家...立马支持....[em07][em07][em07][em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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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mingm在2007-2-11 23:54:00的发言:
大概我年纪大了, 这篇小说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台湾席娟于晴这种故作幽默的调调儿。

agree,我一页都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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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xiaoxiaohui在2007-2-12 11:43:00的发言:
刚回家...立马支持....[em07][em07][em07][em07]

嘻嘻,回家欺负帅哥猪d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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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你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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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小犹太在2007-2-13 0:05:00的发言:

小猴,你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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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密就善良了?

就因为看见别人说话感慨?那是确确实实恶劣到极点的恶劣,你要是看见说不定就跟他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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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4 03:4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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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了故事....感动了一把....太煽情了....还有类似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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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4 21:55操作
只看楼主AA分享
以下是引用xiaoxiaohui在2007-2-14 3:40:00的发言:

刚刚看完了故事....感动了一把....太煽情了....还有类似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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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感动的快哭了,真的。

你是华人上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说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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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8 10:4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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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小猴子我跳跳跳在2007-2-14 21:55:00的发言:

我被你感动的快哭了,真的。

你是华人上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说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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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不哭不哭....各花入各眼....

咱两来组读书会吧...爱好相近...快推荐....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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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2-18 17:3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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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xiaoxiaohui在2007-2-18 10:48:00的发言:

拍拍...不哭不哭....各花入各眼....

咱两来组读书会吧...爱好相近...快推荐....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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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去看看于晴后期吧。

而且我喜欢阿加沙的推理小说,你爱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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