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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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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从地陪我走到那家卖糖果的商店。我找到那种椰丝巧克力 -- 说起来,已经有好久没吃了,然后,拿起店里最大型号的纸袋,对程明浩说,“把它装满吧” 。



我们一起往纸袋里装巧克力,记不清抓了几把,反正最后袋子装得沉甸甸的。



程明浩付了帐,我们走出商店,我说,“谢谢你。”



他问我,“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我对他微笑一下,“慢慢吃,总归吃得完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过金融区和中国城。我们沿着缆车路线爬上一个僻静的坡,隔着生满常春藤和三角梅的矮围墙,远远可以望见碧蓝的旧金山湾和魔鬼岛上的白色灯塔。



“我还没去过魔鬼岛呢,从前放‘石破天惊’ 的时候我就想着,将来假如能到美国,一定要去看看,” 我喃喃地说,“不过要坐船。其实,旧金山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记得有一次,我差点就去了,后来想起他也没去过,就没去;我想等他回来以后一起去。



“等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突然转过身对着他,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分手吧。” 其实,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用应该用什么样的口气、什么样的神态说出这句话,但当我听着自己说出来,却平静得像是别人的声音,在说别人的事情,心里不由诧异起来。从前想都不愿想的事情,现在真的发生了。



我站得比他高,正正好好直视着他的眼睛,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同他肩并肩、面对面说话,感觉有点奇怪。程明浩脸上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冻结,好像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过了几秒钟,他的眉毛慢慢地往一起皱,眼睛紧盯着我,“璐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我的心头一阵发紧,随后痛楚逐渐蔓延开来。原来,刚才只是一阵短暂的麻木,就像手上被刀子划开,一开头并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眼见鲜红的血珠浸润伤口,一点一点冒出来,直到一发不可收拾,才明白伤得实在不轻。



“你说我们分手?” 他居然还没听懂。



我开始不耐烦,“是的,我说,我-们-分-手-吧! ” 我的声音尖利地划过空气,惊得旁边树丛里的两只鸟扑簌簌飞走了。这一次,好比在伤口上泼了一瓢盐水,让我痛得眯起眼睛。



“为什么?” 他终於反应过来,扳住我的肩膀,“就为了我想去明尼苏达工作吗?”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声音里有些惊诧、有些不解,甚至有点愤怒。



我甩开他的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我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蒙太奇般地闪过很多片段:从第一次见他,到那条银灰色的围巾,到海盐拼成的彩虹,到浪管风琴,到非洲紫罗兰,到套鞋花盆,到冬日风里的第一个拥抱,到旧金山湾边的散步,到雨夜里的查理布朗和史努比,真是谈了一场色彩缤纷的恋爱。我们曾经离得很远很远,远到我觉得自己在发神经,远到他不相信会有结果;后来终於渐渐接近,一直近到此刻碧空白云下的四目相对,近到我以为可以牵手一生的距离,然而,每一次,都是我在向他靠近,而他,却要把自己拉得越来越远,远到我够不着,还在这里问我“就为了我想去明尼苏达工作吗?” 。



“为了…为了…很多事情,”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一面说话一面感觉血往脑门上涌,我努力把声音控制得还算平静,“不是你的工作,是你…你总是让我很难过。”



我黯然地垂下头,“跟你在一起,我好像总是很难过,谈恋爱,不应该越谈越难过,对不对?” 我抽了一下鼻子,“你真的很厉害,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让我难过,我吃不消,我想我大概需要一个不让我难过的人。”



他把手插进裤袋里,慢慢地握成两个拳头,许久没有说话。我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过了差不多半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我终於无法忍受,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又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一起递给他,“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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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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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不过看到这个场面还是眼眶湿润了!心里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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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怎么还没完啊,还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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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和项链捧在手上,等他来接,他却一动不动。



“还给你,我不要了。” 我重复一遍。他还是不动。



“你没听见吗?” 我用力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扳开手指,把两样东西塞进去,“就这样吧。”



说完“就这样吧”,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在我看过的中港台日韩爱情片里,这个时候,男主角大多会冲上来指天说地表白一番,或慷慨激昂、或缠绵悱恻、或赌咒发誓、或大言不惭。而女主角根据剧本通常有两种反应:欲擒故纵、想跟他继续下去,就泪水涟涟带着万般委屈扑进他怀里说两句肉麻话,例如“你真坏,害得我想离开你都不行” 之类,然后雨霁天晴;要是下定决心一刀两断,则泪水涟涟带着万般委屈推开他夺路而逃,一口气窜过若干个红绿灯,最好还冒出一辆火车 -- 没有火车起码也要公共汽车,没有公共汽车起码也要有一排出租车什么的夹在当中,让他追了半天追不上,无限怅惘地凝望着背影悔之晚矣。



我已经打定主意照第二种情节演,可是男主角不大配合。程明浩盯着手机和项链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璐璐,我真的让你总是很难过吗?”



“是的。”



“为什么?”



“你自己知道。”



他突然坚定起来,“我不知道。”



没想到临分手还要做这么一篇记叙文,“好,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你和我的好朋友谈恋爱,还跟她上床,我很难过;你同她分了手还私下见面,还对我说谎,我很难过;你跟我上床害得我去吃事后避孕药还过敏,我告诉你,我难过死了;实习你要跑到西雅图去,弄出来一个送风铃的女孩子,废话,我当然难过;现在好了,你大概觉得西雅图不够远,不过瘾,看上明尼苏达的哪个鬼地方,天晓得你在那里又会碰到谁,你说我难过不难过?”



他倒是知道抓重点,“那天你是在过敏?”



“长了一脸痘痘呢,” 我泄气地说,“丑得要死,像小时候出风疹一样。”



“难怪你不肯让我去看你,” 他抿紧嘴唇,“璐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后来,我也想过…不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后悔了,讨厌我…对不起。”



“对不起管什么用?我最不要听你说对不起。”



“不过,以前的事情我都跟你解释过的啊,你怎么老是抓着不放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呢?这次找工作,我承认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告诉你,可是 -- ”



“可是,没有可是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耐心已经像一个吹到顶的汽球,马上就会“吹弹欲破” 。於是,我决定不理那个不照规矩出牌而且强词夺理的男主角,开演我自己的那一场,“程明浩,以后你归你,我归我,你奔你的大好前程,我预祝你马到成功;我呢,想办法去找一个不让我难过的人,皆大欢喜!”



我转身要跑,突然被他一把拦腰抱住,“璐璐,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立刻放开我,”我想挣开他,可是他把我抱得很紧,一边在我耳边急促地说,“你说我总是让你难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很多时候你是在让自己难过?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觉得你好像总是不相信我…”



岂有此理,他居然把帽子扣回到我头上来了。我火冒三丈,加倍用力挣扎,用足吃奶的力气拳打脚踢,还是没用。当一个男人不让你的时候,你骤然发现,他的力气真的很大。



终於,气急败坏之间,我猛地低下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又用胳膊肘往他肚子上狠狠一顶,趁他两手松开,立即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飞跑而去。



等我气喘吁吁跑过两个街区,已经是三个坡之外了。我停下来,忍不住回头,想看看他会不会追过来。等了一回儿,他没有。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是不是刚才被我打得很痛?还是觉得我心狠?或者,他其实追了,只是看不见我,以为我已经跑得很远,就不追了?



那一天,我发现,那个爱情片的经典镜头在很多城市都可以演得很漂亮,催下一桶桶眼泪,但在旧金山却偏偏不行。因为,这里的坡又多又陡,注定不可能把要分手的男人和女人拉进一个镜头;明明只是隔了几道坡,因为看不见,以为对方已经走远,就很容易放弃;也是因为看不见,以为对方不在乎,就更加没有勇气回头。当心变得脆弱,一道山坡,就是一个天堑。



我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高高低低的城市游荡,吃完了整整一袋椰丝巧克力。黄昏的时候,我沿着市场街来到一号码头旁的栈桥。



栈桥上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坐在长凳上听脚边海湾里的涛声。一只海鸟飞过来,停在我正前方的栏杆上,一本正经地盯着我。我没有理它,它却迟迟不肯飞走。我想它可能是肚子饿了,翻翻包,唯一能找到的食物就是几颗吃剩下的巧克力。我把巧克力掰碎,摊在手上放到它面前。它果然是肚子饿了,立刻低下头凑过来嗅了嗅,迟疑一下,又把头转开,终於意识到我这里没有什么油水,拍拍翅膀飞走了。



我有点失望,随后觉得自己可笑:鸟,怎么会喜欢吃巧克力呢?



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和程明浩对於彼此,说不定就像那只海鸟面前的椰丝巧克力,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放在一起,就是不对头。



我们的身高不般配,怪不得他 -- 他拥有可以把 Ralph Lauren西装穿得恰到好处的身材,是因为我只有一米五八;

我们不能一起唱歌,怪不得我 -- 我不用伴奏唱蔡琴的老歌都不会怯场,是因为他五音不全;

他对我很好,却偏偏让我难过,怪不得他也怪不得我,是因为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我到底要什么?坦率地讲,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不对头,就是不对头,不去多想了。



太阳慢慢地西斜,我站起来,回头朝市中心那一片高楼大厦走回去。



栈桥是一样很美的东西,它远远伸展到海里,让人领略在岸上无法看到的风光;它同时也是一样洋溢着哀愁的东西,因为走得再远,风景再美,到头来,总是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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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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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讨厌程,只是他们之间不怎么互相沟通,才有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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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郑滢,告诉她我和程明浩分手了。



郑滢叫起来,“他甩了你?” 脸上摆出一副随时要去手刃陈士美的神情。



“我甩了他。”



郑滢更加惊讶,好像不相信我居然还能有这份出息,“为什么?”



“我们不配。”



“怎么不配?”



“不配就是不配。”



郑滢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是不是他某方面表现欠佳?要不,过佳,你吃不消?”



我哭笑不得,“胡说八道。拜托你别问了好不好?我心情已经够差,还不快来安慰安慰。”



郑滢摇摇头, “不是我说你,要甩也不趁早,辛辛苦苦等到人家博士毕业、找到工作再甩,把愣头青调教得八九不离十然后端在盘子上奉送给别的女人,你以为你是巴顿将军,功成身退吗?”



我没好气,“我是麦克阿瑟,耀武扬威,统治的却不是自己国家的领土。”



郑滢勾住我的肩膀,摆了个很洒脱的姿势,“不配就不配,失恋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走,买酒去!”



我们去爱伯森氏买酒。我说买啤酒,郑滢一摇手“啤酒也算酒” ,她要买威士忌,我坚决反对,因为我怕喝醉了像郑滢上次那样发酒疯。最后,我们停在一瓶硕大的雪宝莉酒前面。



“买这个吧!”郑滢握住酒瓶上的小把手,“这种酒有一个很出名的典故,就是酒瓶一旦打开,要一次喝完,否则,第二次喝,它会变成醋。”



我打量着瓶子里粉红色的液体将信将疑,“是真的吗?”



“老实说我不相信,不过听上去很浪漫。”



我微笑起来,“有点像谈恋爱,开始的时候总是很美好,时间长了,就发生问题,最后变成一瓶醋。聪明的人知道应该速战速决,笨蛋才会想着要慢慢喝。就买这个!”



我们把一大瓶酒搬回郑滢家,门上插了一张字条,是程明浩写的,叫郑滢给他回电话。电话留言机上红灯不断,有程明浩的好几个留言,都是问有没有看见我,听上去很着急。最后一个留言是张其馨的,问关璐是不是失踪了,因为程明浩也去找过她,用她的话来说,“急得像掐掉头的苍蝇” 。



郑滢有点疑惑,“你们到底分了没有?还是你在吓他?”



“我跟他说得很清楚,再说,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吓人。”



“他好像很在乎你。”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做样子吧,得了便宜又卖乖,让人家觉得都是我的错。他再打来,就说你没看见我。”



“我不喜欢说谎。”



“放心,他以前说过的谎比这个严重,骗他一次,不损阴功。”



我们打开雪宝莉酒。雪宝莉比葡萄酒略淡,清甜甘咧,甜里微微透出一点酸来。郑滢一杯下肚,咋咋嘴,“不错嘛,的确有点像爱情,甜甜的,嗲嗲的,哄得人高高兴兴。”



我说,“比爱情好,爱情酸多甜少,是个王八蛋。”



话音刚落,真正的王八蛋又打电话来了。郑滢照我的意思回答,放下话筒后说,“他在你家门口等你,听口气是要不见不散。”



“不管他。爱等就等,接着喝,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等瓶子里剩下薄薄一层酒,我们两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起来,郑滢说,“这些留着做实验,看它会不会变成醋吧。”

我摇摇头,把酒统统倒进杯子,“还是喝了吧,真要变成醋,多可惜。”



我仰头把最后一杯酒喝干,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勾了一下 -- 我到底还是不愿意让雪宝莉变成醋。我站起来,对郑滢说,“我回去了。”



“你不是说要跟我睡吗?”



“算了,我睡觉喜欢卷被子,不折磨你了。”



“我看你还是舍不得他吧?”



“才不是,我只是想跟他说说清楚,免得他再到处骚扰人。”



“你这样子能开车吗?”



“我做着梦都能开,怕什么。”



我开车回家,上楼,程明浩果然靠在门边的墙上,低着头,两手插在裤袋里,咬着嘴唇,一脸严肃。他看见我,眼睛一亮,如释重负地笑了,几步跨过来,“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天。”



“我没去哪里,就是到处转转,” 我打开门,“进来吧。” 我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他双手捧过去。



他大概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皱起眉头问,“你喝酒了?”



“一点点,” 我对他笑笑,“叫雪宝莉,以前从来没喝过,味道很好。放心,不是为了你。”



“那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我又没喝醉,其实,就算喝醉了也无所谓,这个时候路上根本没什么车,上次我还一边开车一边睡着了呢,醒过来以后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我突然发现自己多话起来,想说的不想说的一起出口,看来雪宝莉喝着像糖水,后劲却不可低估,“程明浩,我教你,以后开车开累了想睡觉,就打自己耳光,一左一右两下,人立刻清醒,很管用的… ”



他的脸色沉下去,眉毛越皱越紧,“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告诉你,你会说我一顿,叫我当心,然后,跑到你的明尼苏达去,隔了… ” 我对着墙上的美国地图数,“内华达,犹他,怀俄明,南达科塔,也不多,才四个州…你隔了四个州来关心我,对不对?” 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把茶杯递还给他,“程明浩,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就是不合适我。”



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随后蹲在我面前,抬起头,用手臂环抱着我的肩膀,“璐璐,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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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希望程和关能在一起,因为希望关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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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1 11:4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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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觉得程听好的,可能不善言词了一些,关潞学的IT,是半路出家的,还是程的事业有发展,她应该考虑一下。不过这种事情真的要两个人一起商量的,单独做的决定未免有些自私,不互相沟通,爱情怎么长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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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1 12:3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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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那么复杂吗?真的就是分开了,碰到了别人,恋爱了,结婚了,然后一样会发现有这样那样的不合适,说到底,也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和思考方式不一样,女人有时候就是好奇怪,明明可以自己做来的事,做到了,也做完了,还要怪男人怎样怎样不关心她,与其这样,为何不早点说出来,让男人去做,去关心.

好好想想,其实,简单的爱情应该更有成功的可能性.更加普遍一点的道理,简单很漂亮,但是比较难,那就放弃所有的复杂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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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1 13:3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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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绿袖儿在2005-3-21 11:41:00的发言:
我到觉得程听好的,可能不善言词了一些,关潞学的IT,是半路出家的,还是程的事业有发展,她应该考虑一下。不过这种事情真的要两个人一起商量的,单独做的决定未免有些自私,不互相沟通,爱情怎么长久呢。


关的爱情很简单吧,就是爱与不爱和被爱的感觉,她不会想到以后谁的工作好不好找这种这么现实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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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2 04:0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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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程明浩接着往下讲,“我不去明尼苏达了,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为什么不去?”



他抓住我的手,“为了你啊。”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温柔地凝视着我,灯光下,他的脸上全是深情,看得我心头一阵发颤
。他那么高大,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仰视着我;他已经说会为我留下来,我知道,只要我
笑一下,点点头,顺势扑进他的怀里撒撒娇,一切就都过去了。



但是,我身体里一种奇怪的力量紧紧地拉住了我,随后我想起下午看见的那只不吃巧克力
的海鸟。当他终於开口说了我想听到的话,我却不由开始怀疑,这些话,对於我来说,究
竟有多少意义;而我们之间的“不对头”,是不是他选择留在我身边就可以解决?



於是我摇摇头,“算了,还是去吧。你不是说机会很好,放弃太可惜吗?”



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我的手,“我已经想好了。”



“你弄痛我了。”



他松开手,“对不起。”



我用两只手相互揉着,一言不发。他坐到我身边,伸手把我搂进怀里,我顺从地靠在他肩
膀上,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我以前还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你抽烟吗?”



“今天下午抽了几支。”



“几支?”



“四支。”



“抽烟不好。”



“我一般不抽烟,今天找你找不到,着急了。”



“还是不好。”



“那我以后不抽了,其实我本来就没有烟瘾。”



“不过,你抽烟倒是不难闻。还有,我听说过,香烟也叫‘忘忧草’。”



我把手贴在程明浩的胸口,他的心脏在我的掌心下面坚实有力的跳动 --那是我一直想去
却没有去成的地方。我把头埋在他衬衣领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夹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我莫名其妙地想起某本书上看到的一个统计,说从金门大桥上跳下去是旧金山一种历史悠
久的自杀方式,而在这些自杀者当中,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从金门大桥北侧、面向旧金山的
方向往下跳,只有少数人才从桥南侧、面对太平洋的方向跳。有关“专家” 经过研考,
提出推断,说这是因为大桥南侧的水温度略高,而且旧金山市区的风景较浩瀚的太平洋显
得更加“温暖” 一点,导致自杀者作出这种下意识的选择。



那时候,我觉得这种推断啼笑皆非:一心求死的人,会去贪恋那一时片刻的暖意?直到这
一刻才明白,这种说法搞不好还真有道理,因为,当我终於有了足够的勇气去跟一个人告
别,却无法抑制地加倍留恋起他的体温和气息。



过了半天,我说,“程明浩,你还是去明尼苏达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大家都自由。




“你怎么还这么想?” 他把我抱得更紧。



“我一直都这么想的。今天早上我说分手,你以为我是在吓你吗?”



“为什么?”



“我累了。”



他把我拉开一点,正视着我的眼睛,“璐璐,我已经说过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雪宝莉的后劲愈演愈烈,我朝他笑笑,“你以为我那么不通情理?说实话,你能有那么好
的机会,我很高兴,替你高兴…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留下来,看着挺感人,可以后万一工
作不如意,就算不说,心里大概也会怪我,我怎么担当得起。你要是去了呢,我又不知道
以后会怎么样,其实我这个人很没用,玩不起也输不起…当初我就是为了你到旧金山来找
工作的,那时候工作好找,无所谓,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敢再冒险了,现在经济形势这
么差,我又没什么大本事… 所以,我呢,就不跟你去了,我怕这样跟下去,总有一天会
落得很惨,” 我把手放在发烫的脸颊上捂着,一肚子的话借着酒劲往外冒,“不过,程
明浩,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我觉得我努力得比你多。谈恋爱的时候,女人不能太努
力,太努力的话,叫犯贱…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适合我,不适合我,其实,我都知道的,
就是不相信,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他问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你呢?”



“什么样的人适合我?比如…比如,呐,杜政平吧。他为了我转学,后来还说要为了我到
加州来找工作,他会为我干很多事情,你,就不会,呵呵,不是我看扁你,” 我冲着他
傻笑,“你害得我跟他分手…看,人家现在肯定也不会再要我了,都怪你,要不是你,说
不定我早就跟他结婚了呢。其实,我需要的大概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我说出来的话
越来越离谱,但自己却无法控制,相反,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竟然隐隐有些高
兴 -- 我觉得终於伤到他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终於,咬紧了嘴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关璐,你,你,你
真是这么想的吗?”



那句话让我清醒了一点,我抬起头,正对着他的眼睛,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的眼神里交
融着惊讶、痛苦,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扬起眉毛,鼓起两
个眼珠子,心想“我还怕你不成”。那个情形就象武打片动不动就喜欢决斗的剑客,约在
什么雪山之巅,你瞪我我瞪你,一面冻得牙齿打战、浑身发抖,一面互相揣摩对方会出什
么招数,直到其中一个突然拔剑,闪起一道寒光。



我们僵持不下,终於,我拔出了剑。我说,“是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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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最后咽了一口唾沫,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样。”



“哪样?”



“原来我不但让你难过,还让你后悔,” 他放开我,叹了口气,“这样说起来,你是对的,我应该去明尼苏达。你既然觉得我不合适,以后…以后我们就分手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分手吧” 这几个字,像一根吊在空气中的蛛丝,却直钻进我的耳膜里去,然后变形成一根又硬又长的铅丝,扎得脑子一阵阵发晕发痛,没有余力去思考。



我低下头,黯然看着脚下地毯上的花纹。他沉默着一口一口喝茶,等一杯茶喝光三分之二,他下定决心似地说,“这样也好,那我走了,璐璐,以后 -- 保重吧。” 然后突兀地站起来,却好像不知道门在哪里,久久没动。



我抬起头,他抿紧了嘴唇看着我,两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抠进手心。有那么一个片刻,我几乎想去帮他把手指扳开,但终於没有,我听见自己微弱地说,“你也保重。”



他轻轻地关上了门,锁舌“搭” 的一声扣进去,像扣到我的心里。就这样了?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墙上的钟显示十一点四十五分,二十四小时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完全翻了个样。再过十五分钟,又是新的一天,我还是我,却已经没有他了。



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我立刻冲到窗口。我看着那辆熟悉的道奇车开出去,到了路口,右边车尾亮起黄灯,转过弯,加速。程明浩开车一向很小心,我总是笑他一个弯能转半天,今天,他好像转得特别快。我曾经很多次目送他这样离开,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我想,他大概会去买一辆丰田4Runner把所有家当都装在里头一路开到明尼阿普勒斯,把道奇车和关于我的过往一并扔下。今后他再碰到的人,不会知道他开过这么一辆东倒西歪的破车,遭遇过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我目送他消失在路的尽头,摸摸自己的脸,还是滚烫,却没有一滴眼泪。我想,我大概变勇敢了。



几分钟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变勇敢,只是时候未到。因为,当我回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那杯剩了三分之一的茶,把嘴唇贴在他刚才喝过的地方,才喝了一口,我突然把杯子扔到地毯上,一头埋进靠枕里嚎啕大哭起来。人家说酒后吐真言,为什么我吐出来的真言像一堆臭狗屎?



我睡不着觉,一遍遍地听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当潮水退去,沙滩上除了海草和贝壳,什么也没有,多么悲哀。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星期一照常去上班。我暗暗地期望程明浩会打电话来,可是又不知道该期望他说些什么,因为话,的确已经说清楚了。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他都没有打电话来。十天以后,他突然打过来,却是跟我告别,说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去明尼苏达了。他真的要走了。



我问他,“你买了新车吗?”



“买了,因为我打算自己开过去。按我们公司的政策,自己开车搬家,还能拿一笔补贴。” 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不带什么感情。



“4Runner 感觉怎么样?”



他顿了一顿,“我买了一辆佳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车型比较省油。”



我心里突然牵动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上次跟你讲的,有一大半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以后又觉得荒唐,都分手了,还指望人家放在心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要紧。其实,我觉得你讲的很有道理,” 他的声音渐渐柔和起来,“关璐,有几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想到了就跟你随便说说吧。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女孩子是应该嫁得好一点。这个地方条件好的人也不少,你去花点时间,看准机会,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我,不要说我,比杜政平条件都好的人…当然最好有绿卡,钱多一点,不过关键还是人,绿卡这个东西,没有的时候当然觉得要紧,等你一旦有了,就不会再那么心心念念…挑个身体脾气都好一点的,同事顶好不要,其实,最好都不要同行业,这样的话将来免得一棵树上吊死…还有… ”


我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会这么婆婆妈妈。我听着听着,眼泪慢慢地掉下来。

等他终於告一段落,我问他,“假如我找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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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终于忍不住要说说了

女人不要男人因为她觉得他不够爱他,可是男人总是觉得女人是因为物质身份地位的原因不要他了[em06][em06][em06][em06][em06]

这两个人弄了这么半天,不会又要复合吧?和关路谈恋爱比较累,虽然她是真心喜欢程的。也许很多女孩都是这样吧,什么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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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程是自卑的,往往这种人,很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对于学业很出色,但对爱情多少有些自卑,怕给不了什么保证,唉,有些象我以前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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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3 15:00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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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璐也挺自卑啊,搞不懂这两人,爱得太嚤叽,程也不象个男人,太不干脆了,爱人家还不主动,关说分手他就不会争取一下,其实女人说分手大多时候只是想试试这男的会不会死乞白赖的扒着她不放,觉得这样才够爱。
总之不喜欢这两个粘乎乎的人,还是郑莹比较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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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3 15:49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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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喜欢郑莹


不过关和程,还是希望他们在一起,挺不容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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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3 16:08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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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能都不太懂怎么哄女孩子啊,不然也不会被张给甩了。呵呵,需要磨炼一下,不过千万别油嘴滑舌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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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3 23:0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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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真是长。。。。。。。a!!!!


终于忍不住说,关璐有点神经质,这样的女友需要一个心理承受力好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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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24 03:0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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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地说,“你不去找,怎么知道找不到。” 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我接着问,“假如我就是找不到呢?又要身体好,又要脾气好,还要最好不同行业,蛮挑剔的呢。” 说到这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他又沉默了。我紧紧地握着话筒,下意识地开始用手绞电话线。过了好久,他说,“我相信你能找到。”



一滴眼泪掉在我嘴唇上,我伸出舌头去舔舔,很咸。我明白了:他已经决定放弃我了。在他的世界,我说不定比那辆道奇车滚蛋得还快。



“你很现实。” 我擦擦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让哭腔传到电话那头去。



“你不是也很现实?”



他话里淡淡的讽刺激怒了我,我昂起头,清清嗓子,对着话筒装出一副轻松的声调,“我当然找得到,说不好我年底之前就找一个人陪我过圣诞节,年底之前找不到,我肯定找一个人陪我过情人节,你看着好了,不,也用不着你看…你呢,就混得出息一点,到时候,大丈夫何患无妻,连找也不用去找,只要等着兔子一只只扑上来,清蒸红烧随你的便。哼,你们男人就是比女人占便宜。”



“璐璐,” 他突然提高声音叫了我一声,又没了下文,只是轻轻地干笑了一下,说,“那就这样吧。”



“嗯,就这样吧。”



“保重。”



“保重。”



随后我们握着电话,等着对方说再见。终於,我先开了口,“再见。” 既然提出分手的是我,好像应该我先说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雪宝莉真的变成了醋在我的心里晃荡。感觉好像小时候过年过到正月十五晚上,在冷风里放最后一支炮仗,怀着告别的心情点着了,看着它飞上天,在空中炸开,发出一声巨响,顷刻间化成千万片散向四面八方。因为是最后一支,所以听得格外真切,也格外凄凉。



我百无聊赖地在网上闲逛,突然间,我发现自己又去了那个叫 mapquest.com的网站。我在目的地里打入明尼阿普勒斯,在出发地里打入旧金山,电脑告诉我,明天早上,他有可能会先过海湾大桥去奥克兰,然后一路往东取道科罗拉多的丹佛,再北上去明尼阿普勒斯,那是很长的一条路,要开好久,州际公路通常空旷而无聊,又没有旅伴,他可千万不要在路上睡着。



为了“庆祝” 失恋 -- 郑滢现在的论调是“只要还活着,任何事情都值得庆祝” ,我们两个去租了整个季节的 Sex and the City,叫张其馨一起过来看。其中有一个情节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夏洛特说一段失败爱情的“疗伤期” 等於“爱情期” 本身长度的二分之一。



“妈呀,关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程明浩的?” 郑滢一边很酷地往腿上涂脱毛膏一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四年以前。” 我难堪地说。



“那就是说你要疗伤差不多两年,” 她伸起两个手指煞有介事地说,随后又立刻修正,“不对,那是美国女人的算法,到中国女人这里应该起码乘个1.2 的参数,到了你那里,哼,我看应该起码再乘个1.2。关璐,我看你三年之内不必谈恋爱了。”



张其馨不同意,“我听说过治疗感情创伤最好的药就是开始另外一场感情,” 她突然停住了,难为情地看着我,“关璐,你是不是还想骂我?”



“骂什么?”



“那个时候,我去跟程明浩谈恋爱,就有点这个味道,” 她转头去看看郑滢,“是不是有点卑鄙?”



“不是有点卑鄙,是非常卑鄙,” 郑滢斩钉截铁,“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有多喜欢你?” 几年之后,我终於问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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