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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江南--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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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4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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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啊?”魑魅使劲的揪住蚩尤的头发。

    “那么温柔可人的姑娘我都记不住了,怎么会记得你?”蚩尤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将军,你可千万要讲良心!”此时,一直缩在旁边的士兵乙窜了出来义正词严的说,“你不记得公主还不要紧,我们姑奶奶这样端庄美丽的妖精你也记不得,岂不是让人心寒?”

    “不要你来讨好!”魑魅一脚把士兵乙踹到席子外边去了。

    “蚩尤,”云锦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那你告诉我你记得什么,好不好?”

    “我记得我是炎帝的孙子,从九黎来涿鹿的。”

    “然后呢?”

    “我小时候总是在街上跑,然后总是在酒坊里喝酒,赖阿萝的帐。”

    “还有么?”

    “然后就打仗了吧?我和大王一起出征,把叛军打败了就回来了。”

    “恩?”士兵乙奇怪的说,“怎么好象我记得的都比这多很多啊?”

    而旁边的妖精已经差不多快晕过去了。

    “还……还有别的么?”云锦凑近了蚩尤的脸,轻声问,“你记得你说过什么么?你说过你要回来的……你那天在城下面说的啊。”

    “我说过么?”蚩尤呆呆的说。

    “你……忘记了,”云锦忽然笑了,“我本来就该想到的。你别怕,我不问你了。”

    “那……我可以回去睡觉了么?”

    “你不用走,我走了,”云锦轻声说着,起身走出了酒坊。魑魅看着她摇摇欲倒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

    “唉,”蚩尤擦了一把冷汗,“好歹是把姑娘们应付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吓死我了。老板娘,上酒吧,我有钱了,大王今天赏赐了很多黄金呢!”

    蚩尤大笑着一把推开屏风,对着外面的酒鬼们喊道:“有谁一起来喝酒啊?”

    “啊!蚩尤少君?”所有酒鬼们忽然清醒了许多,“你怎么回来了?不要想拉我们帮你付帐啊。”

    “我付钱我付钱,”蚩尤开心的笑着,“击败了叛军,我今天心情好,就不逼你们这帮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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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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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坊里热火朝天,汉子们喝着笑着,酒坊外却还是夜色无边,两个女子默对西风。

    云锦从小窗里看见蚩尤兴高采烈的大口喝酒,醉醺醺的和一帮酒鬼吆三喝四。烛光照得他满脸通红,健康而快乐。

    云锦忽然笑着对魑魅说:“你看,他很高兴呢。”

    魑魅愣住了:“云锦……”

    然后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公主,看她扶着墙壁跪倒在肮脏的地面上。一边笑着一边泪留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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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5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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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春暖花开

作者:江南

    雪……雪象飘落的花。

    血……为什么每一片雪花都是红的。

    树木……夹紧了道路,道路越来越窄。

    走在血红色大雪中,为什么我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雨师和风伯在哪里?共工、刑天、魑魅魍魉,你们都在哪里?为什么那么寂静?寂静得让人害怕。只有我自己踩在积雪上簌簌的响声,引我到看不清的前方。

    我回过头,背后的道路是鲜红的。有很多瞪大的眼睛在看我,眼神象悬挂在铁勾上的死鱼。你们为什么看我?不是我的错。

    我想逃跑,因为我看见那条鲜红的道路向我跑来。可是我每跑一步,身后的道路就被雪的红色掩埋。

    云锦,你回答我好么?我在这场寂静的大雪里呼唤你,你听见了么?我要告诉你,我很害怕。

    真冷啊!我要回家。

    烛火下,昏睡的蚩尤趴小桌上,周围是一堆烂醉的酒鬼。酒坊外飘起了细雪,一切都是寂静的。屋子里则是酒鬼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蚩尤忽然睁开了眼睛,烛火在他眼睛中痉挛般的跳动了一下。

    迎接他的是另一双很明亮很温和的眼睛,云锦无声的笑着。她的白狐裘披在蚩尤的肩膀上,很温暖。

    “做梦了么?”云锦帮他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头发。

    蚩尤呆呆的看着她,看着烛火温暖的光芒照进了云锦近乎透明的肌肤里。

    “忘记我了么?我叫云锦,就是昨天晚上缠着你的那个。我是少昊部的公主,很久以前我们认识的。”云锦跪坐在一帮横七竖八的酒鬼中间,她的白衣似乎照亮了周围的一片。

    “继续睡吧,”云锦说,“下雪了,很冷的。天亮了再回家。”

    蚩尤趴在桌上看她,很久,他轻声问:“你……叫云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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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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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笑着点头。

    “我有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时候,一起去吧,”魁梧的将军一手撑着城门斜靠在那里,一手则从嘴角摘下乌黑的烟草卷抖了抖,眼睛里透着无比的真诚。

    他面前紫色裙子的女子羞得垂下了脑袋,却忍不住偷眼去看那金甲黑袍的男子。天神一样的威武配合着淡漠的温柔,这种的人物在繁华的涿鹿城中也是前所未有的。

    “那我……”女子捻着自己的裙角,声细如蚊,“就跟随将军了。”

    可是当她满脸红霞的抬起头来,忽然发现那将军早已迈着螃蟹一样霸道步伐,排开众人,兴冲冲的奔远处的一个红色战袍的年轻将军去了。

    “哇!少君,一别三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真是思念!”刑天一把抓住了人群里不知所措的蚩尤,把他身边的云锦挤到了一边去。

    “啊!你……”

    “少君,我在北方听说你惨遭不幸,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立刻逃回来看你。你不会是真的把过去都忘记了吧?看看我这张脸,记得我吧?”刑天晃着蚩尤的肩膀,很紧张的盯着他。

    愣了半晌,蚩尤忽然笑了起来,刑天也咧开嘴大笑。还是如当年一样的开心。

    “大叔是谁?”蚩尤不笑了,很严肃的看着刑天。

    “啊!”

    刑天好象被一道闪电当头打晕,他瞪圆了铜铃一样的眼睛,登登登连退了三步。然后天神一样的猛将一屁股坐倒在地下,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真的完了,少君连我都不记得了,枉费我们十九年同吃同睡的交情啊!”

    周围所有人都被他闷雷一样的哭声吸引过来,只听他号哭着捶地道:“我对不起神农氏的列祖列宗啊,唯一的骨血也成了一个大傻子!”

    蚩尤急忙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别哭了别哭了,逗你的。你不是刑天么?”

    “原来少君是逗我的!我就说少君不会忘记我的,我军中那些将士们还不信,还是我们多年的交情过硬!”一双含泪的虎目抬了起来,重又神光四射威风逼人。

    “唉,没劲,”围观的看客发现一场好戏瞬间变成的故人重逢的场面,都不由自主的抱怨了一声。

    蚩尤和刑天在同一时刻,以完全同样的姿势跳了起来,恶狠狠的对周围的人吼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想讨打的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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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6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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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涿鹿一霸的记忆瞬间唤醒了众人。于是一片作鸟兽散的慌乱中,刑天哈哈大笑着抱起云锦放进自己的战车里,而后和蚩尤一起跳了上去。

    四匹骏马放声长嘶,就在涿鹿城里横冲直撞的跑了起来。

    “北方的蛮人很难打,很难打,要想百战百胜,非天将不能啊!”刑天坐在阿萝的小酒坊里开始吹牛。

    “那刑天你怎么打胜的呢?”蚩尤问。

    “喔,我不是说百战百胜非天将——不能的么?”刑天小声道。

    “还是说你吧,少君,”刑天急忙引开了话题,“你到底还记得多少啊?”

    蚩尤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盯着刑天的眼睛,低声道:“反正很多都忘记了。不过我还记得自己叫蚩尤,已经差不多了吧?”

    “我三岁就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刑天撇了撇嘴。

    “一般孩子不到两岁就能记住的,”阿萝悄悄的笑着给他们倒满了酒。

    “喔,是么,”刑天有点脸红,“那也许是我老娘记错了。”

    “公主……”阿萝看见云锦垂头坐在一边仿佛失神的样子,于是低声问道。

    “公主你还记得我叫什么么?”刑天又开始紧张的看云锦。

    “我又没有忘记……”云锦看他胡子拉碴的一张大脸凑上来,急忙闪躲着回答。

    “哈哈哈哈,没忘记就一起喝酒,喝醉了都想不起来了,”刑天放声大笑,拍了拍云锦的肩膀。

    酒一直喝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阿萝把其他酒鬼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刑天和蚩尤一杯接一杯的对饮。而云锦只是悄无声息的坐在一边,偶尔陪上一杯。

    最后,蚩尤疲倦的趴倒在桌子上,而刑天也是醉眼惺忪,搂着阿萝的肩膀在那里左晃右晃。

    “刑天,你今天留下来和我看月亮吧?”阿萝摇着他胳膊说。

    “可是今天不是初一么?没有月亮的……”看起来醉得不成样子的刑天忽然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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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47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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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可以看星星啊!”

    “可是阿萝啊,今天晚上不是下雪么?”

    “呜……你原来是装醉,”阿萝气得几乎要哭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刑天依旧是左晃右晃,却伸出另一只胳膊抱住了阿萝,“你可以继续说我们一起看雪嘛。”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刑天还是很好的,至少他会陪你看下雪,”云锦低声对阿萝说。

    阿萝脸色绯红,幸福的点了点头。

    “刑天——一起出来看下雪啊,”酒坊外一片的莺声燕语。

    云锦急忙掀起帘子,只看见雪地上一排妖红翠绿的裙袄,正袅袅婷婷的向酒坊走来。

    “刑天!”阿萝愤怒的摇晃着醉醺醺的大汉,“她们都是哪里来的?”

    “我今天早上进城的时候看见她们一起出去采果子,就都叫来看雪了……”

    “我带蚩尤先走吧,”云锦扶起蚩尤说,“你们太多人一起看雪不方便。”

    “那公主,我改日再去拜会你啊,”刑天在云锦的背后喊。

    云锦纤细的身子架起了蚩尤高大的身躯,几乎被他鲜红的战袍覆盖了。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叫门口的侍卫,只是艰难的扶起蚩尤一步一步走向了门边。

    “小公主,”她身后刑天的声音好象忽然清晰了起来,“你以前经常哭,现在不哭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以前的样子比较可爱。”

    云锦诧异的回过头来,看见刑天眯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她。她从来不曾想象这个粗鲁的汉子也有那么神秘难解的眼神。

    “其实少君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他至少记得他是蚩尤。你喜欢的不就是蚩尤么?”

    刑天大笑着推开了身后的窗子,轻轻解下肩头的战袍搭在阿萝的肩膀上。细碎的雪花在他身后飘扬升起,他就着寒气将碗中的就一饮而尽。

    “下雪很好看啊,”刑天微笑着看窗外的雪,“虽然看的人多了点,可是我们还是一起在看雪嘛。我又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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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照开夜色。

    被太阳照热的屁股的蚩尤爬起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屋子是他的屋子,刑天打呼噜的声音又响起在隔壁,尘埃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白衣的公主正在门边研磨着芝麻。

    “你醒了,”云锦笑着说,“我烧了热水,把碎芝麻和麦子一起煮给你作早饭。不管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吃芝麻粥的。”

    蚩尤没有说话,有些傻呆呆的看着云锦把碎芝麻和麦粒混在一起。炭火炉子上温着热水,她把芝麻和麦子都洒进了陶罐里。

    “要热上小半个时辰,”云锦轻轻扇着火说。

    “我闻见芝麻粥的香味了,”睡梦中的刑天忽然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去,“哇,好香好香,分我一碗。”

    魑魅冷着脸坐在旁边,看着小个子的魍魉拼命扯住刑天诺大的身躯:“大个子,那不是给你吃的。你急什么急啊!”

    “喜欢么?”云锦跪坐在蚩尤的旁边,看他疑惑的喝着加了糖的芝麻粥。

    “喜欢,”想了很久,蚩尤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早上煮了给你吃好不好?”

    “云锦……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喜欢吃芝麻粥啊,”云锦淡淡的笑,“虽然你什么都忘记了,但是你还是蚩尤,你至少还象以前那样喜欢芝麻粥。”

    看见阳光里云锦那样温和的笑容,蚩尤忽然呆住了。

    “为什么不是给我吃的?”刑天揣着双手,很伤心的坐在地下。

    “魑魅,你说这个大个子是不是在北方冻傻了?”小妖怪疑惑的问他的师妹。

    “呸!你们都是被骗的大傻子!”少女恨恨的说着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看,那边,”云锦和蚩尤并马站在涿鹿原上,“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你问了我三个奇怪的问题,刑天抱着一头猪。”

    “是么?我忘记了,”蚩尤抓了抓脑袋。

    “不要紧啊,你现在记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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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面对着云锦无暇的笑容,蚩尤轻声说。

    “我们以前在那里的城墙上说话,我给你讲我妈妈的故事,”黄昏,云锦拉着蚩尤的手站在城墙下。

    “我知道了,那你妈妈的故事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云锦说,“不要着急,我们有好多的时间去讲故事。”

    蚩尤低头看夕阳中云锦嫣红的脸儿,有着烧霞一样的灿烂。

    “我给你讲故事的时候,你还哭了呢!”云锦说。

    “云锦……”“怎么了?”公主诧异的抬起头来。

    “你很漂亮,”蚩尤悄声说。

    “这条小街特别长,又特别黑,”深夜,云锦在蚩尤前面,踮起脚尖一跳一跳,“一个人走在这里总是很害怕,那时候我们少昊部的侍卫又不愿意成天跟着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质子,我们就象东西一样被押给大王,谁会真的关心一件被押给别人的东西呢?”

    “那……云锦,你现在还害怕么?”蚩尤挽着她的胳膊问。

    “不怕了,”云锦笑着摇头,“你跟我在一起啊。”

    两个人影互相依靠着走进了没有尽头的黑暗,白衣纤细的身子缩在青年将军宽阔的胸膛里。夜风吹来,蚩尤为她挡下了寒冷。

    “啧啧,几年不见,少君对女人的手段今非昔比,”后面的一堵矮墙里,高大的汉子使劲缩成一团好让自己被挡住。

    “我到是觉得公主对男人的手段今非昔比哦,”小妖怪被刑天压得几乎背过气去,还在艰难的说。

    “你说公主这样天天都和我们少君在一起,少君会不会再喜欢上她?”

    “我觉得差不多吧?”小妖怪认真的点点头,“要是魑魅这么对我,就算她是个丑八怪我也喜欢她了。刑天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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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已经不见了,远处的巷子里却传来一个浑厚真诚的声音:“姑娘,我有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时候,你来不来?”

    “我低估他了,他一直是主动的,”小妖怪自己找到了答案。

    骑马绕城巡查了一整天的蚩尤终于又勒马在阿萝的酒坊前了。他一把将沉重的战刀扔给士兵乙,乐呵呵的跑进酒坊里去了。

    “阿萝,”蚩尤喊了一声,却被一阵喧闹压下去了。

    “我们且说大王战那叛党的勇将共工啊,”醉醺醺的汉子红着眼睛站在一张桌子上,周围是和他一样的酒鬼。

    “那共工是叛党最凶恶的大将,他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一天至少要吃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夜夜都奸淫十三四岁的少女。尤其是那人杀心最大,每逢上阵,就挥舞一把大刀,把自己一方和我们大王的将士一起砍倒,一片一片的都是血……”

    蚩尤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滞涩。

    “少君……”阿萝上了米酒给他,有些无奈的看了那些汉子们一眼,退了下去。

    没有人注意蚩尤的到来,所有汉子都兴高采烈的听那醉鬼的故事。

    “其实你们可不知道,原来共工在我们涿鹿城的时候就四处奸淫烧杀,我原来还在这里和他喝过酒,身上都是一股血腥味道。我曾亲眼见到他为了抢钱,把一个老头拦腰折成两段!”

    蚩尤静静的倒酒,一杯一杯的喝着。

    “共工原来被大王罚到黄河治水,他设计取了三个纯阳之人的鲜血,又取了三个纯阴女子的鲜血,祭祀雨神,所以后来黄河暴雨。他就趁机杀了西阳将军起事。”

    阿萝正给蚩尤端上烤好的猪肉,竟发现蚩尤的米酒已经喝完了,可是他依然在重复着倒酒举杯的动作。

    “那共工不但贪血好杀,而且无耻之极,他被我们大王的尚方宝剑架住了喉咙,竟然要反过来帮助大王收拾叛军。可是我们大王岂是他那样的小人所可预料的,当即挥剑砍了他的脑袋。”

    “没这么夸张啊……”士兵乙迟疑的说着,可是他忽然看见蚩尤的眼睛,一股刺心的寒冷让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就这样,那个共工屎尿齐流,头都掉了,还鼻涕眼泪的和大王求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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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蛮横到极点的力道将听故事的汉子都推了出去,一双粗壮的胳膊几乎要捏断那个说故事汉子的所有骨头。蚩尤的脸古怪的扭曲着,痉挛着:“你再说一次!”

    在那个汉子来得及回答之前,蚩尤将他高高举起,用力摔在了地下。那个汉子口鼻都溢出了血丝,可是他甚至没有哭叫的机会。蚩尤回身从桌子上拆了一块厚木板,一记又一记的抽打在那个汉子的脸上。

    周围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和一下比一下更加无情的抽打。

    等到蚩尤扔下木板的时候,那个汉子除了吐出满嘴鲜血和牙齿,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蚩尤一声不啃,拨开众人冲了出去。

    门外,美丽的妖精冷冷的笑着看他:“看来我们的少君不是完全忘记了啊,至少发怒起来还是和一起很象的。”

    “不要烦我!”蚩尤吼了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

    “好啊,我不烦你,反正你也记不得,我也和你没有什么约定,”妖精耸了耸肩膀,微笑着走向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当蚩尤回过头来的时候,少女正站在大街的正中,短裙长带,迷朦在车马扬起的沙土里。

    “蚩尤,记住,我和你没有关系的,”少女轻笑的看着雷霆般冲来的马车,“你不要费力气救我。”

    “哼!”蚩尤不屑道,“吓我啊?”

    少女静静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近,她已经能看清马车上人惊恐的样子了,可是她没有闪避。她以一种谁也听不清的声音悄悄说:“不是吓你,我只是吓自己……”

    所有行人都惊呆了,有人发出第一声惊叫的时候,架车的马已经惊了,再也无法控制。那辆马车不可阻挡的冲向了魑魅,魑魅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马身上的热气。

    “魑魅……”

    一个比骏马更快的影子在那个瞬间闪过了大道中央,然后影子带着收束不住的力量撞在了路边的土墙上。马车在他们身后轰隆隆的驰过,沙土打了他们一身。

    蚩尤紧紧的抱着木然的妖精,慢慢的摸索着妖精的身上:“你……还好么?”

    许久,蚩尤才想起来松开了妖精,也只有这样,他才看见了妖精清澈的泪水一滴一滴打落。他的肩头已经湿了。妖精清瘦的脸蛋上满是灰尘,只有泪水划出了条纹,象一只花脸的猫儿。

    “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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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然后他使劲的摇头。忽然,蚩尤转身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城门。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一次从酒醉中醒来,蚩尤疲惫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

    “不是……在草地上睡着了么?”

    他仔细看去,才发现屋子并不是他自己居住的高台,却只是一栋简陋的小木屋。唯一的窗子敞开着,窗外透进阳光、花香和水气。

    “是春天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屋子里有了芝麻粥的香气。

    云锦微笑着倚在门边看他。

    “云锦?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城外,魑魅昨天哭着回去说你跑出城了,所以大家都出来找你。最后我和魍魉先找到了,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这是哪里?”

    “你自己起来看啊?”

    蚩尤疑惑的站在窗户边,看见一条流水从小屋下流过,茸茸的绿草一直长到天边,白云遨游在碧蓝的天空中,云影在辽阔的草地上流动。一只鱼儿从水中跳起,银鳞在阳光下五彩缤纷。草尖的蝴蝶被惊动了,振着双翅翩翩起在空中。

    一瞬间蚩尤有点恍惚,似乎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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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我叫人在这里盖了一间小屋子。这里很安静,春天外面可以钓鱼,夏天周围可以采到果子,秋天前面的芝麻就可以收获了,冬天经常有小野兽可以打猎,”云锦低声说,“蚩尤,你明白么?”

    “明白什么?”

    “如果两个人住在这里,即使永远不见别人,不问过去,不想烦心的事情,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蚩尤低下头去,正看见云锦抬起头来,有灿烂的光彩在云锦古镜一样的眼睛里闪动。

    “我有一间房子,虽然不能面朝大海,可是有很开阔的流水,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春暖花开。一个人住的时候会有一点寂寞,蚩尤,你来不来陪我?”

    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从不回头的时间凝固起来,要给一个永恒。

    “云锦,我娶你吧!”蚩尤紧紧抱住了微笑的公主,一滴水珠迎着晨光划落,象朝阳下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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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曾经是风花雪月梦一场

作者:江南

    后土殿前,云师的五百铁卫列戟如林,拱卫着轩辕黄帝的施政大殿。而大殿坐落在九层垒土之上,云气氤氲,仿佛是飘在天空中的。屋顶无数的镏金铁瓦耀人眼目,神圣自不待言。更大的好处是夜晚反映月光,照得周围通明一片。每夜戌时,周围的百姓都可以准时看见黄帝在大殿前摆出各种英武的姿势,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就不那么单调了。

    后土殿前是直通城门的大道,大道又串起无数的小巷,此时在离后土殿很近的一个小巷里。

    “云锦……我真的说过要娶你么?”蚩尤双腿不断的哆嗦,死死搬住小巷的墙缝,就是不肯探头出去。

    “你说了的,你上个月就说了!”云锦在背后使劲的推他。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见大王?”

    “大王不恩准你怎么娶我啊?”云锦瞪大了眼睛,几乎要跳了起来。

    “我们搬到一起住就可以了啊!”

    “肮脏!啧啧,我们少君现在对姑娘的念头越来越肮脏了,”刑天抱着大斧,对趴在自己脑袋上的小妖怪说,“看看,这么就想骗人身子,早过时了!”

    “为什么肮脏?”小妖怪傻呆呆的看着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等我去踢一脚,我就回来告诉你……”

    刑天退后两步,深深吸了口气。只见他一个虎步,右腿漂亮的扬起,一个旋踢把蚩尤送出了三丈开外。看着蚩尤以一个标准的啃泥姿势栽倒在大道上,刑天满意的弹了弹自己的靴子。

    “那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肮脏吧,”小妖怪拉着刑天的胡子说。

    “公主,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也帮我一个,”刑天把魍魉往云锦怀里一塞,“你和我们少君成亲的时候,把这个傻瓜妖怪带到洞房里去看热闹,省得我慢慢讲给他听。”

    云锦红透了一张脸蛋,就听见外面云师铁卫惊奇的喊道:“蚩尤将军,来拜见大王么?不必在那么远的地方下跪吧?”

    “我,我,我……”蚩尤终于耸拉着脑袋小声说,“我有事情要禀报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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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小心的探去头看,看见蚩尤一步拖一步走向了后土殿,忽然间,她的神情有些古怪。

    “公主你不要担心,我们少君就是胆子小,他还是很想娶你的。是吧?妖怪?”刑天急忙说。

    “刚才说我是傻瓜妖怪,现在又想我帮忙,哼!我就是不说,”小妖怪很不高兴的拧过头去。

    “我不是担心蚩尤,”云锦的声音竟然微微颤抖,“我看见门前的车驾,好象是少昊王的。”

    “那不是你父王么?”

    “他只是生我的人,”云锦低声说,语气冰冷。

    金色长袍的西方诸侯少昊王此时大步走出了后土殿。他苍老却不失威严的脸上带着一种要开怀大笑却又极力忍耐的古怪神情,然后他撞上了面前金甲红袍的青年将军。

    双方各退了一步,少昊王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将军。只见这高大的青年愣了一下,忽然全身哆嗦,双腿弹琵琶一样抖个不停。

    “你……”少昊王更加警惕。

    “少,少昊大王,幸会。我是轩辕大王殿下的骑将,蚩……蚩尤,”蚩尤脸色苍白,挂了一脸的冷汗。

    “你拦着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请教少昊大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要约为婚姻,是不是只需要父母之命,不需要禀报大王呢?”

    “当然不需要,大王哪里有闲心管这些小事?”少昊王惊讶的看着蚩尤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果真如此么?”

    “当然是真的!”少昊王越来越害怕,几乎就想拔腿逃走。

    “那……我如果要娶少昊大王的云锦公主,不用告诉轩辕大王,对吧?”

    少昊王忽然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依旧哆嗦不住的蚩尤,从脚尖一直看到了发梢,又从发梢看回了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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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老爹在我们少君晕过去之前看完,”刑天躲在远处的巷子里,紧张的说。

    “大胆!”少昊王忽然怒吼起来,“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骑将,居然敢冒犯轩辕大王的天威么?给我拖下去!”

    众铁卫围住了蚩尤,却茫然的看着少昊王,并没有动手。

    “哼!”少昊王勃然大怒道,“我已经将云锦许给了轩辕大王为妃,你胆敢放肆调戏御女,已经是死罪了!”

    还没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魁梧的汉子卷着狂风,从远处的小巷里直扑到了后土殿的门口。他一脚把铁卫们连带着呆若木鸡的蚩尤一起踢倒,转身揪起了少昊王,一手直向高台上的后土殿大喝道:“老王八!你不是疯了吧?真要把女儿嫁给上面那头嫩草都啃不动的缺牙老牛?”

    “你要造反么?”

    “小家伙!”刑天对自己肩膀上的魍魉吼道,“你变只兔子吃了这老王八吧,我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东西!”

    “刑天,”一个清而冷的声音响起在少昊王身后,“你放开他吧,我和他说。”

    “云锦?你怎么在这里?”少昊王惊讶的看着白衣的公主婷婷而立,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云锦拜见父王,”云锦盈盈拜倒下去少昊王被刑天放开了,他急忙挺起胸膛,准备再振威风。于是他很威严的微微颔首道:“这些年不见,你也长大了。”

    “我不要嫁给大王!”云锦依旧柏伏在地上。

    “你说什么?”少昊王大惊,“是你说的么?”

    “我不要嫁给大王。”

    “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嫁给大王!”云锦忽然抬起了头,她闪亮的眸子里有一种可怕的神情,竟然逼得少昊王退了一步。

    “逆女!”少昊王回过神来,立刻成了一个暴怒的父亲,一掌抽打在云锦的脸上。

    “我——不要——嫁给——大王!”脸上带着血红的掌印,云锦一动不动的看着少昊王。

    “你!”少昊王又一次举起手掌,却被一只铁爪一样的手死死捏住了手腕。他惊讶的回头,刑天却还是一边抄着手冷笑,而他看见了一双狼的眼睛。

    少昊王惊恐的发现,原来那个怯懦的青年将军,竟然有一双狼一样残忍而冷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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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5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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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雄浑的阳罡忽然出现了蚩尤的背后,魍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向了远处。刑天苦笑着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钺,然后是脖子后的电戟,最后则是抵在他胸口的承影剑。应龙正龇牙咧嘴,同时双腿哆嗦着瞪视他。

    “大家一殿为臣,”刑天急忙摊了摊手表示无辜,“这是怎么回事嘛?”

    “少昊王请带公主回馆驿一叙亲情,”大鸿的赤炎还在刀鞘中,他按着这柄可怕的神器,低声道,“蚩尤少君,今夜可否赏脸去末将家中用酒?”

    “大王,你究竟为什么要娶云锦公主呢?”风后愁眉苦脸的侍立在黄帝背后,“难道你不怕神农部的那个小子真的发疯?”

    “不要那么小题大做嘛?”黄帝撑着腮帮子坐在灯火下,“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后宫有数千御女,也没见什么人来和我拼命啊?而且身为大王,三宫六院享尽天下美色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我还没有临幸过少昊部的公主呢。”

    “其实……”风后长叹道,“恕臣直言,以前没有人找大王拼命,是因为他们没这个本事。大王前年广选御女,涿鹿城中家家磨刀声不断呢。”

    “可是我还是轩辕黄帝不是?”黄帝不耐烦的说,“而且是活的轩辕黄帝,只要我尚方宝剑在手,就是天下都磨刀,我也不怕。”

    “可是那个小子……”

    “唉,身为男人,你怎么那么胆小,真是丢尽了我们轩辕部神将的脸面!如果那小子真的象炎帝那样,在不周关下,事情就不会那样了。”

    “唉,但愿如此,不知道大鸿……”风后依旧忧心忡忡。

    “怕什么?”黄帝大笑道,“大鸿是我股肱大臣,绝对可以信赖。”

    随即,黄帝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脱着下巴看屋顶,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低声道:“云锦公主不穿衣服的时候,该有多么旖旎的风光……”

    风后虽然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却看见了黄帝嘴角流下的一线口水。纵横沙场三十年的一代军师只能无奈的拧过头去。

    “公孙轩辕!”一个愤怒的女声从后土殿后传来,“你这个老东西,胆敢不告诉我,又要纳御女?”

    “西陵嫘祖……”风后低声道。

    黄帝猛的惊起:“完了,王后来和我拼命了,她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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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51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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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鸿家的高台上灯火通明,大鸿自己斟酒饮了一杯。蚩尤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桌上的酒菜丝毫没有动过。

    “少君,身为男儿,当保家卫国。一个女子重要,还是你神农氏千万子民重要呢?”

    没有回答。

    “少年时候一腔的柔情,老来都化作灰烬,只有沙场的功业才是百年不朽的,女人,”大鸿默默的又饮了一杯,忽然一把将自己怀里一个美貌的歌女推到了蚩尤身上,“从来都不缺。”

    “如果你能回到九黎,或许你就是下一个神农氏之主,你也是后宫千百,难道只会有一个女人么?你今天喜欢她,又怎么知道你将来还会喜欢她?”

    “我们大王迎娶少昊公主,此后除了你们神农部没有公主,大王宫中有三部的公主。其后我轩辕氏的子孙将有三部的血脉,此一举可以安定天下。只要我大鸿还在,谁也休想阻止。”

    “以云锦公主的身份,在后宫中极尊极贵,即使正妃西陵嫘祖也不过和她比肩。她嫁入大王的后宫,从此可以母仪天下,嫁给一个无家的质子,恐怕只能苦涩一生吧?她今天少年,还会喜欢一个质子,十年之后,大概只是笑自己年轻时候愚蠢罢了。”

    注视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大鸿忽然苦笑:“少君,你我都是上过沙场的人,都见过遍地的尸骸。就算一个女子不幸,也好过千里流血。不要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不周关下的百里横尸已经过去三年了,可黄河边还有当日五万的苦工!”

    蚩尤猛的端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两人对视,大鸿击掌道:“来啊,继续上菜,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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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52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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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蚩尤已经离去,大鸿一个人还在高台上饮酒。

    他抬起头,一个半老的妇人穿着华贵的锦袍,正提着瓦壶站在他身旁准备给他添酒。

    “烟铃,”大鸿目光有些朦胧,拉住夫人的手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啊,”夫人又给他添上了酒。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大鸿伸手摸了摸夫人已经多有皱纹的脸。

    “我……想问,你刚才给那位少君说的……”夫人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是瞎说的,”大鸿打断了她,“其实那些话我不但不想说,我连听都不想听。可是我身为大王的臣子,就要帮大王安定社稷。”

    “大鸿……”夫人悄悄用袖子遮着脸擦了擦泪,重又露出了笑容。

    大鸿叹息一声,把夫人已经有了白发的头抱在自己胸前:“大王确实是天下无双的霸主,可是有的时候也是一个混蛋。不过你不要怕,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静悄悄的高台上,大鸿就这么一直喝酒。

    阿萝的酒坊里,蚩尤一个人缩在灯火下。

    “少君,不能再喝了,”阿萝轻声道。

    “我不能不喝啊,”蚩尤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阿萝说,“你知道么?黄河边还有五万的苦工……我们神农氏还有千万的子民……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质子。”

    “年轻的时候我们很蠢啊!”蚩尤站起身来仰天大笑。

    寂静夜空里,笑声传得最远,在诺大的涿鹿城里回荡不休,惊醒了沉睡的人们。睡梦中的妖精惊慌的睁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向窗户外。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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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22 01:53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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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悲伤朱丽叶

作者:江南

    “哈哈哈哈。”

    蚩尤赤裸上身,只穿着裤子,在后土殿上兴奋的跳来跳去。

    对面的应龙则撇着嘴巴,很委屈的把裤子也脱了下来。这样他全身只剩下一片小布兜在腰间,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极其抢眼,周围侍奉的使女都很难堪的回过了头去。

    “别高兴得太早了!”应龙往嘴里大灌可一口米酒,黝黑的面孔里往外透出一片红光,“我们再来猜,再赢一个我就赢回来了!”

    于是蚩尤也喷着酒气,诡秘的举起瓦罐摇了摇,举到应龙面前道:“单还是双?”

    “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黄帝坐在帝位上,茫然的看着。

    “他们在赌猜单双,赌输的就要脱一件衣服,”英招也是昏头昏脑的回答。

    “这有什么好玩的?”黄帝不屑的哼了一声,“两个大男人,就是对面脱光了不过是当作洗澡。”

    “可是他们赌的是谁先脱光谁就得直接回家,可以骑马……不准乘车。”

    大鸿叼着他的烟草卷,护卫在黄帝的前方。他右手抚摩着赤炎的刀柄,转头看了旁边的风后一眼。

    风后无奈的上前奏道:“大王,你已经连续二十天不上朝了,天天在后土殿摆宴,恐怕会遭到群臣非议吧?”

    “我高兴!不行么?”黄帝朝下面醉得东倒西歪的大臣们翻了翻白眼,“少昊部进献公主,乃是诚心臣服于我们轩辕部的表示,难道不该大庆一个月么?这种又风光,又有美人的日子,一生能有几次啊?”

    “对对对对,”一个醉醺醺的大臣急忙跳了上来,“谁说我们群臣会非议大王的,最好大王天天宴饮日进佳人。大热天啊,谁喜欢大清早的上朝啊?”

    他本来还想说下去,可此时旁边大鸿眼角的冷光让他呆了一下,随即大鸿脚下一绊,大臣就以一个优美的仰天醉酒之势,重新跌回了呼呼大睡的百官中。

    “大王,”大鸿微微犹豫着道,“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为王之道,当治国修兵,酒色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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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黄帝也喝得差不多了,侧过脑袋小声对旁边的英招道,“我最讨厌他严肃起来那个嘴脸,好象我是个酒色之徒的样子。不是我献身娶了云锦公主,怎么能结下两部姻亲之好?是吧。”

    “对啊,”英招点头如捣蒜一样,“大王献身这一遭,也不容易。”

    “大王……”

    大鸿嘴边的话却被黄帝的一个手势打断了。黄帝本来醉得有点痴呆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清晰而冰冷的笑容:“我知道喝得差不多了,那最后让美人在蚩尤回家前奏一曲来助兴吧。”

    大鸿悚然而惊,愣在那里看黄帝轻轻击掌:“有请公主。”

    大鸿和风后疑惑的对看一眼,白衣的云锦却已经携着朱弦古瑟,静悄悄的站在镂金的屏风旁边了。

    大鸿侧目看向云锦,忽然躬身长揖而退,风后也在一旁长揖为礼。这时候,英招才象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急忙进步行礼,深深的垂下了头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从前的小公主即将成为轩辕部的王妃了。

    风后在那时候,有一种空虚的恍惚如时光流淌的感觉,他忽然发现自己很难把当年那个骑着小马进涿鹿城的少女和轩辕部的王妃叠合到一起去。他有一种在时光面前虚弱乏力的感觉。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都在他眼前发生了,原来即使以他的智慧,也依然想不到未来。

    而对于英招,则是一种恐惧,九年前持戟称雄的神将看到的是曾经满脸稚气的少女却已经风姿绰约的使轩辕部之主拜倒在她的裙下。他们本不是属于同一个时代的,她长大了,而英招就老去了。英招惊恐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在大鸿的眼睛中,却只有云锦的一双眼睛。那双古镜一样的眼睛永远深沉,可是大鸿曾经以为他可以看清楚。镜子可以映出春日鲜花,也可以映出秋水涟涟,大鸿一直觉得只要仔细的凝视,云锦的一喜一怒都在那种看似永恒的平静中闪现。事实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所以大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杀意,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雄心。他所以称雄轩辕部众神将的原因,不是他的赤炎刀更强,而是他可以看穿每一个对手。但是今天,大鸿看见的古镜里,什么也没有。不是混沌未开前的朦胧,而是繁华散尽的空虚。

    大鸿忽然打了个寒噤。

    只有黄帝无声的笑着,蚩尤依然和应龙对坐在昏睡的百官中大笑,笑声在忽然寂静下来的后土殿里回荡。

    “少君,”黄帝轻声道,“锦瑟久不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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